第182章 第二次會診1
  第182章 第二次會診1

    姚平湘沒有想到,她和姚重青第一次見麵竟然在國協的會議室。

    她和施雲海坐在會議桌的最下首,姚重青跟在江教授身後進來。

    不知為何,第一眼,她就認定這人就是盛京姚家的姚重青。

    他站在江佩蘭身側,臉頰清瘦,笑得溫和儒雅,笑時眼角微見褶皺,年近六旬仍然身姿挺拔,絲毫不見老態,看得出年輕時的俊美,哪怕現在,風采依舊。

    很突兀的,他轉身看向姚平湘,笑容溫和,聲音清雅。

    “江主任,這就是你說的與我同姓的姚平湘小朋友。”

    江佩蘭見狀,連忙朝著姚平湘招手:“姚平湘,快點過來,來見見姚重青前輩。”

    通過這段時間手術方案的製定,她對姚平湘開始打心底的喜愛。

    她甚至開始考慮,如何才能把姚平湘收入她的科室。

    最近她才發現,國協各科室已經有幾個主任醫師盯上了姚平湘同學。

    老章連今年的實習名額都已經給出了,看來她還是知道的太晚了。

    愛才心切,她有意識的給姚平湘介紹資源。

    姚重青在國協任職的手續還沒走完,江佩蘭隻能這麽稱呼他。

    她小聲看著姚重青說:“別看小姑娘年紀小,比你年輕時候強多了,望聞問切功底深厚,那一手的針灸術,出神入化,老袁私下裏可說了,他甘拜下風。”

    姚重青眉稍微挑,老袁那性格,能讓他承認技不如人,可不容易,看來眼前的小姑娘確實能力強。

    想到老父親的暴怒,沒想到,江城的那家人竟然真的走出姚家村,還讓他以這種方式見麵,讓人意想不到的驚喜。

    聽到江教授的召喚,姚平湘哪怕心裏如何抗拒,也隻能起身走過去。

    她看著姚重青的眼神客氣而疏離,語氣冷淡:“姚前輩,您好,我是國協八年一班的姚平湘。”

    姚重青好似沒有注意她的冷淡,微微一笑。

    “歡迎姚同學的加入。”

    “江教授,我去幫施師兄,先過去了。”

    姚平湘知道江教授把她叫過來的用意,想為她開拓在國協的人脈。可是,如姚重青這類的人脈,她不稀罕。

    再沒有查清如迷霧般的前塵往事,於她而言都是與虎謀皮。

    江佩蘭眼眸微張,有些詫異於姚平湘突然的無禮,不應該啊,這孩子怎麽會脾氣突然上來,說走就走。

    她尷尬的朝著姚重青說:“小姑娘,估計有些害羞。”

    “沒事,我們都到這個年紀了,還會計較這些。”

    姚重青言笑自如,自有一番風度。

    施雲海還在羨慕姚師妹被江主任叫過去,認識姚大佬。

    沒等他回過神,姚師妹上前說了一句話,竟然轉身回來了,他愣了愣。

    “姚師妹,你怎麽回事,江主任介紹你認識姚大佬,你這麽快回來幹嘛。”

    他想找個機會都不知道怎麽找,姚師妹這是想幹嘛,簡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打過招呼,當然就回來了,江主任和姚前輩他倆還有其他事商量,我在那顯得多餘了。”

    姚平湘麵色平靜,看著施師兄略帶懷疑的眼神,笑了笑。

    “施師兄,還需要我幫忙嗎?”

    “要,當然要。”他把手裏的資料往姚平湘手上一放。

    “每個座位放一份。”

    姚平湘和施師兄把開會所需要的資料全部分發下去之後,各部門大佬也陸續進來。

    這場會診與上一次有所區別,上一場會診討論的主題是需要幾次手術,才能解決王老前輩身體彈片問題。

    而這場是討論如何一次性手術成功。不論如何爭論,都是以手術成功為主。

    各科室雖有異議,可還算是平和。除了申主任始終拉著臉,看來王老前輩是武勸。

    江佩蘭翻看著各科室拿出的最終手術方案,暗自點頭,外力有時候是必須的,能夠有效督促大家齊心協力。

    “我覺得這個方案很完善,不知在座諸位,還有沒有其他需要補充說明的。”

    “關於針灸這塊,我還是有些疑惑。”

    從進入會議室到現在,一句話沒有說的小透明賀宜修提出問題。

    “我剛回國,對於道醫針灸這塊是短板,缺乏基本了解,我對姚平湘同學提出的手術方案,在一點上,有些質疑。”

    “我們是各部門聯合手術,涉及到二十七處彈片位置,在術中,出血點和出血量的控製,你如何做到保證。”

    二十七處,稍有失誤,就可能涉及到彈片周邊不知多少的毛細血管和大動脈,讓他相信一個還沒有畢業的醫學生,用針灸術控製,簡直無法想象。

    見江主任想說話,他神色肅然。

    “我還是希望姚平湘同學親自說明這個問題。”

    江佩蘭看得出賀宜修的堅持,她笑著看向姚平湘。

    “姚平湘,你給賀主任介紹一下你提出這套方案的原理。”剛解決了一個申主任,又來了一個賀宜修,沒完了。

    姚平湘對於這種疑問,早已習以為常,起身打開桌麵上的人體穴位圖,走到會議桌前,把穴位圖掛在了黑板上。

    “一直以來,針對王老前輩的手術有不同意見,根本原因是,王老前輩身上的彈片無限貼近各處要害器官。如果貿然動手術,很可能會引起動脈大出血。”

    她指向心髒位置:“其中這一枚已經無限接近心髒位置,手術中一著不慎,可能會導致心髒供血係統功能性出血和損傷,直接的後果就是,心髒突停,引發血液循環係統停止造血,那麽這一處。如果腦內血管破裂,會造成顱內高壓……”

    “可現在,賀教授,你質疑的針灸術,已經讓彈片偏離以前的位置,這些都是西醫無法完成的。”

    她雖然嘴角含笑,可眼眸卻沒有絲毫笑意。

    “我不知道賀教授有沒有仔細看王老前輩最近的身體檢查結果,王老前輩各項指標已有明顯好轉,大部分指標都達到正常人水準。”

    “你不會說,這些都是針灸的結果。”賀宜修有些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解釋。

    “當然不是針灸的結果。”

    賀宜修嘴角還未揚起,姚平湘接著說:“前一段時間,我已經開始用丹藥調理王老前輩的身體機能,現在看,效果還是不錯。”

    賀宜修的眼眸微眯,嘴角勾起,身體朝後坐了坐。

    姚平湘靜靜的看了看賀宜修,見他不再說話,繼續說道。

    “目前,王老前輩身體各方都已經具備手術條件,關於我如何利用針灸術,控製二十七處穴位周邊的出血點和出血量,這是家族傳承,無法言說。

    至於賀教授有疑問,可以問問腦外的章主任或者衛主任都可以,我有幸參與過腦外的手術救治,在手術過程中,針灸術很好的控製了病人出血點和出血量。”

    姚平湘一番話說的高調又傲然,惹得賀宜修饒有興趣的盯著。

    可惜,這番話,姚平湘不是說給賀教授聽的。而是說給會議桌另一端,同樣聽的津津有味的姚重青聽。

    她想知道,當盛京姚家知道她手裏握有姚氏真正的傳承。

    這些一輩子躲在陰暗角落的惡人們,會如何作出決定。

    貪婪的人永遠改變不了嗜血的本能,總會張開血盆大嘴,露出獠牙。

    暗箭難防,她不耐煩無止境的等待,她喜歡正大光明的對決。

    隻有把這些心懷不軌的人逼到明麵上,她才能夠正麵出手。

    難得看到小姚同學的強硬,章延慶笑著接過姚平湘的話題,看著賀宜修說。

    “宜修,關於患者術中出血點和出血量的控製,我對於姚平湘同學的針灸,很認可也可以背書,有時候西醫無法完成的,中醫卻可以完善,宜修,你要相信老祖宗的智慧,針灸既然傳承了幾千年,必然有它的神奇之處。”

    “宜修,我也相信姚平湘同學,我們姚家在盛京行醫幾十年,靠的就是老祖宗留下的那點東西。”

    姚重青的附和,並沒有讓姚平湘高興半分,而是心裏憋屈。

    她看都沒有看姚重青一眼,直視賀宜修。

    “賀教授,您還有什麽其他意見?”

    小貓咪伸出的爪子還挺鋒利,早上見他時,還一副靦腆害羞的模樣,突然的轉變,讓他興趣盎然。

    他勾著一雙桃花眼,輕笑出聲。

    “沒有意見了,希望手術當天,姚同學的針灸術,讓我能夠大開眼界。”

    姚重青始終麵帶微笑,此時他若有所悟。

    眼前這個小丫頭對自己的敵意放在明處,就是不知是出於什麽原因。

    這些年,他爹對江城姚氏各種打壓,還是沒能阻止江城姚氏子孫再一次踏入盛京城。

    他早就說過,一味的打壓反而會適得其反,幾十年了。不僅沒能拿到姚氏的傳承,還引起眼前這個小丫頭的懷疑。

    想到家裏調查的資料,讓他忍不住讚歎。

    唉!他還挺欣賞對麵這個小丫頭,比自家孫女強太多了,怎麽就不能是他家的,不過算起來,她還是自己同宗同族的孫女。

    見大家終於能夠達成一致,江佩蘭鬆了口氣。

    她略帶疑惑的看了眼姚平湘,有些不明她今天的攻擊性。

    考慮到賀宜修語氣中對針灸術的輕蔑,也有可能是觸碰到了姚平湘的逆鱗。

    她輕咳一聲,打斷下首的議論。

    “既然大家都沒有其他意見,王老的手術,我們就定在下周一上午。”

  第183 章 如果沒有遇見

    姚平湘明晃晃的不喜,還是讓江佩蘭察覺到。

    無視坐在一邊的姚重青,和她打聲招呼掉頭就走的小丫頭,她有些啼笑皆非,這丫頭未免也太喜怒形於色了。

    “重青,你老實跟我講,你和這丫頭到底什麽關係?”她轉身看著坐在一邊,不受影響,悠然自得喝茶的姚重青。

    “你別隨便找個理由跟我推搪,這丫頭以前根本不是這樣,隻有今天這般,而且還是麵對你,才有的態度。”

    “她以前什麽樣?”姚重青挑著眉梢,略帶好奇的問。

    聽語氣還真有關係,江佩蘭打量著。

    “重青,這丫頭不會是你在外麵造的孽吧。”

    “噗嗤——”姚重青身體向前傾了傾,咽下險些噴出去的茶水,沒好氣的瞪著。

    有些嗆著:“咳,咳,江主任,這話可不能亂說,我是重字輩,姚同學是平字輩,這可是差了輩分的。”

    “差了輩分,那就是說你倆認識,是親戚嗎?”江佩蘭抓住關鍵字,追著問。

    到底有什麽矛盾,竟然讓一向溫順乖巧的小姑娘如刺蝟般的豎起棱角。

    親戚倒是親戚,可惜這種親戚。如果讓江城姚氏知道,肯定是老死不相往來的親戚。

    姚重青歎息一聲:“老一輩的恩怨了,具體我也無法說的清了。”

    他似是而非的說著,孰是孰非,他早已無法判斷,從各自立場上無關對錯。

    他家老爺子的想法根深蒂固的無法動搖,他也撼動不了。

    “我和小姚同學的爺爺一個輩分,正常情況下,她應該叫我堂爺爺,可惜,老一輩的恩怨波及到下麵。”

    他是真的覺得可惜,他當然知道盛京姚家真正的出處,大概是年紀到了,對於尋根問祖越來越向往。

    到如今,蒙住一層外衣的盛京姚氏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他們盛京姚家的根源根本禁不起推敲和追溯。

    單從老父親曾經做的那些打壓,盛京和江城兩處姚家早已勢同水火。

    從今天小丫頭的言行看,老父親的打算估計要落空了,小丫頭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何況身後還有一個保護神,想到龍慎。

    姚重青正色道:“江主任,關於我和小姚同學之間的恩怨是非,還希望你保密,包括在小姚麵前也不要提及。”

    能拖一時是一時吧,要不然老父親過不了心中那道坎,心心念念一輩子,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原來如此,江佩蘭點點頭:“放心,這畢竟是你家的私事,包括在姚平湘麵前我也不會提及。”

    她有些後悔提起這個話題,這種隱私她是避之不及。

    姚平湘走出國協,心中還有一股鬱氣纏身,想到過去種種,雖說現世改變了很多,可曾經呢?

    曾經江文浩的案件並沒有波及到高祖盛,那是不是高家和姚家一直安枕無憂,那龍慎呢,龍慎不是一直在追查高祖盛的案子。

    姚平湘越想越驚恐,江城的吳昌雄好像也是在十幾年後才落網,那龍慎呢,龍慎在哪兒?

    她瞬間想到老街後街那條小巷裏,滿身是血的龍慎。

    她搖搖頭,不願多想,不會的,絕對不可能。

    姚平湘心慌意亂又胡思亂想,從國協到三元裏小院很近,越想心情越低落。

    她打開院門,隨手關上。

    “湘湘。”

    她猛然轉身,龍慎站在廚房邊,身形高大挺拔,冷硬的輪廓中眉眼帶笑,那麽頂天立地的男人怎麽可能會出意外。

    她鼻頭一酸,腳尖輕點,乳燕投林般的飛撲過去:“龍慎。”

    聽到院門打開的聲音,龍慎走出廚房。

    湘湘看向他的眼神,憂鬱中竟然夾著一絲哀痛。

    正待詢問,竟然給了他這麽一個驚喜,他摟住滿懷的馨香,閉著眼低頭埋進秀發中,深深的吸了口,輕聲道:“湘湘,怎麽了?”

    “我沒事。”隻是欣喜於能再次見到你,她搖著頭,語帶哭腔。

    龍慎側低著頭,半遮的眼瞼看不出神色,隻是眼角微紅。

    因為激動,白皙無暇的臉頰帶著淡淡的粉紅,挺翹的鼻頭下,小巧的唇瓣嬌嫩欲滴,看的他喉嚨滾動,俯身擒住深深的允吸啃咬著。

    他顛了顛抱得更緊,手掌插入湘湘的秀發中,呼吸間盡是纏綿的氣息,一路抱著朝書房走去。

    踏入書房,龍慎轉身抵住門,左手托住她的後腦,右手摟住細腰,兩人貼的更緊。

    他聲音低啞的喚著她的小名:湘湘,聲音磁性而魅惑。

    姚平湘仰著頭感受著真實的濃烈,被吻的渾身發軟無力,她雙手緩緩向上。

    直到插入龍慎的發絲,用力按下,自然向上索取,第一次主動的探索著親吻著。

    龍慎狂喜湧入心頭,欣喜於湘湘的主動,雙臂有力摟的更緊,吻的更深,唇舌柔韌而占有欲十足,彼此間呼吸變的越發炙熱。

    直至姚平湘呼吸急促,開始掙紮,他才緩緩放開,他低沉的笑著,鼻息順著臉頰處滑動,盯著紅唇好一會兒,輕啄了一口,抱著她坐到椅子上。

    他低聲問:“今天怎麽會心情不好,遇到什麽事了?”

    昨天晚上在電話中的語氣還那麽興奮。

    今天要參加王老前輩的會診。難道她沒參加,應該不會,如果沒有湘湘,王老前輩的手術根本不會進行。

    那是遇到人了?想到近期回國的姚家人。

    “姚家的姚重青也參加會診了?”對方是肝膽方麵的專家,如果他回國了,江佩蘭估計會邀請他參加。

    “嗯,他參加了。”她低眸點頭。

    “看到他,我就想起很多事。”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可惜,不能對你說,我現在的哀傷終其一生都無法向你傾訴,這可能是我一輩子的秘密。

    姚平湘看向龍慎的眼神帶著傷感。

    龍慎心悸,輕聲說:“需要我跟王老提一下嗎?”

    “不要,王老前輩的手術,能用專業領域最頂尖的人執刀,當然最好。”

    她想起今天的會診,皺著鼻頭,嬌俏的說:“我今天在會議室都沒搭理他,把他當空氣了。”

    “不過他心態倒是挺好,一直笑眯眯的,這種人估計就是那種笑麵虎。”姚平湘若有所思的說。

    “考慮好了,準備直麵對上?”龍慎察覺到湘湘語氣中的堅定。

    “嗯,我今天故意在會議室說了,我的針灸術是家族傳承,不外傳,如果盛京這個姚家真的心懷惡意,近期估計就會有動作了。”

    自詡北派張氏正統傳人,連這種不要臉皮的事都幹出來了。如果知道她手裏有真正的北派道醫傳承,不知道會如何瘋魔?

    “龍慎,你說盛京姚家對外宣稱自己是北派張氏傳承。除了開醫院,增加名氣,有沒有其他意圖?”

    龍慎仔細想了想,僅有幾次的碰麵,他對姚承嗣和姚重青沒有特別深刻的認識,他客觀的說:

    “姚承嗣這人,表麵平和,最講究禮儀排場,麵子大於天,按照他的心性,應該是個執著於身份地位的人,而姚重青這人,”

    龍慎有些看不透姚重青,他挑揀著說:“姚重青一直以來,給人的印象都是溫和儒雅,難得的學識淵博,他從港城回來後,從來沒有聽到他任何負麵傳聞。”

    “如果是姚承嗣,估計還真能做出一些以身試法的事,而姚重青卻很難說。”

    這是為數不多,他看不透的人。

  第184 章 第一次公開

    姚平湘歪著頭若有所思:“那他也好不到哪去,我見過他兒媳婦和孫女,一個飛揚跋扈,一個居心叵測,家庭環境影響性格發展,可見,他們家人都有問題。”

    她聲音嬌憨細膩,語調裏帶著對盛京姚家的厭惡,本能讓她對盛京姚家抵觸。

    隻要涉及到盛京姚家的家庭成員,她自然代入心中主觀形象。

    “嗯,不論如何,保持一顆提防的心,於你而言,很有必要。”

    龍慎低頭看著女孩說話,目光深邃,眸底帶著眷戀和疼惜。

    “盛京姚家的人無論是明著還是暗著,你都無須在意,明著他們不敢,暗著不是你的對手,唯一值得警惕的還是小日子國的山田家族。

    如果他們通過正規渠道進入央國境內,立刻會被海關報備到J?備司,高橋他們被抓,短期內小井應該不會再次進入央國境內,讓人擔心的是。如果小井通過走私渠道進入境內,很難防範,尤其是小井是個弑殺者。”

    他帶著擔憂,慎重的看著抬眸看向自己的女孩:“小井單從身手,絕對不會是你的對手。如果他走私入境,絕對會帶著熱武器,湘湘,答應我,一定要謹慎周邊的環境,我知道你的本事,千萬不要疏忽大意。”

    “知道啦,都說了多少遍了,真是嘮叨鬼。”姚平湘噘嘴轉頭看向窗外,天色漸黑,掰著他的手指頭。

    “我要去做飯了,你晚上要不要在這吃飯。”

    聞言,龍慎有些遺憾,早知道就不答應那幫家夥了。不過,考慮到下一個階段自己的行動,歎息道。

    “湘湘,今天晚上陪我去一個飯局,你都見過,應風流和於衡慶他們幾個。”

    “我去合適嗎?”姚平湘有些遲疑,再一次麵對,自己以什麽樣的身份去見。

    “你在他們麵前,怎麽介紹我。”

    “怎麽介紹?”

    龍慎嘴角微勾:“我的愛人,未來的妻子,未來孩子的媽媽,你覺得哪一個合適,我就用哪一個。”

    “你無賴!混蛋!”姚平湘氣急,她用力掰開龍慎的手指,轉身就要下去,被龍慎一個用力,摟了回來。

    他手掌插入她的頭發,緩緩向下摟著腰肢,頭埋入秀發中,低沉的說:“我告訴他們,我要帶著我的女朋友一起去。”

    ……

    “叮鈴鈴……”應風流看著來電號碼,從沙發上起身,走進臥室關上房門。

    有貓膩,應風采踮著腳,輕輕的走到門邊,趴在上麵,側耳傾聽著。

    “康慕,這個點打電話給我幹嘛?”應風流靠在床頭,語調輕鬆。

    “你也去?你跟龍老大說了嗎?”

    “對,龍老大承認的女朋友,怎麽了?你還有意見?膽子夠大的,行,見麵再聊。”

    應風流掛下電話,覺得好笑,康慕還是一如既往的沒腦子,也不知道,他這兩年在漂亮國是如何活著回來的。

    打開衣櫥,他從裏麵挑了一件深灰色的短款大衣,低頭整理著衣服打開房門。

    “哥,你現在去哪?”應風采斜靠在門邊的牆角,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哎喲,你躲那幹嘛?嚇人嗎?”應風流被妹妹突兀的出現,嚇了一跳,嫌棄的伸推開。

    “讓讓,我要出門。”

    應風采側身讓了讓,冷幽幽的盯著他:“你還沒說你現在到哪去。”

    “幹嘛,我到哪兒去還要跟你報備。”應風流白了她一眼,撥開她,朝著門外走。

    “應風流,你今天不告訴我到哪去,就別想出門。”應風采見他哥死活都不告訴他去哪,腦海裏閃過剛才聽了一耳的電話,壓抑的難受,鼻頭有些酸澀,想哭。

    應風流無語的看著眼眶微紅的妹妹,有些不明所以,這都哪跟哪的事,他忍不住歎息。

    “應風采,收起你腦子裏的那些小心思,我就算告訴你我去哪,然後呢,你想幹什麽?”

    他毫不客氣的打擊著,真是搞不懂,小女生怎麽就那麽多莫名的幻想。

    如果不是他知道實情,聽著語氣,遇見那不明所以的人,還以為妹妹被龍老大拋棄了。

    隻有直接戳破,她才能看清現狀。

    “我就告訴你吧,龍慎現在已經有女朋友了,你死了這條心吧,這麽多年,龍慎多看你一眼了嗎?還好,你不像於家的那位,要不然我肯定沒臉出門。”

    “我不管龍慎到底有沒有女朋友,你隻要告訴我你去哪?去見什麽人?”應風采性格倔強,問的執拗。

    應風流閉上眼真想仰頭長歎,睜開眼看著妹妹倔強的表情,一狠心直接說道。

    “龍老大今天帶女朋友公開請客,讓我們過去認識認識。”不破不立,如果不是怕打擊的過重,他甚至很想說,女朋友你也認識。

    應風采鼻頭一酸,眼淚差點落下,她仰著頭倔強的說:“我也要去,你帶我一起。”

    “開什麽玩笑,怎麽可能?”應風流簡直啼笑皆非,鬧場子是嗎?

    “去去去,趕緊讓開,搗什麽亂啊。”

    “不管,反正我今天肯定要跟著你,你到哪我到哪。”應風采緊隨其後,她甚至提前走到玄關處穿上鞋子。

    看著站在門邊當門神的妹妹,應風流氣結,他朝著主臥室大聲喊著。

    “媽,你快點出來,你看應風采還要不要臉了,竟然想學於家那個……”

    應風采見他叫喚,連忙撲了過去,想捂住他的嘴。如果讓媽媽知道,她想做的事,估計能打斷她的腿。

    可她心裏憋屈,這麽多年的念想,怎麽就被一個莫名其妙出現的人搶走,她必須到現場看,到底是什麽人,搶了龍慎。

    誰知,應風流這招聲東擊西,一個錯身,彎腰提上鞋子就朝外跑,順手拉上大門,死死拽住門把手,低頭穿著鞋子。

    “應風采,你給我消停點,丟不丟人啊。”

    門內傳來應風采憤怒的拍門聲。

    穿好鞋子,應風流看了看樓梯,心裏默念,一二三鬆手,一個跨步,越過樓梯扶手,速度跳過一層又一層。

    應風采低頭看著已經跑到一樓的哥哥,氣急敗壞的喊著:“應風流,你給我等著,別讓我找著你們。”

    應風流抬頭看著樓梯間,妹妹憤怒的有些烏青的臉,搖搖頭,真是敢想,去了難道不受刺激。

    他推門進去的時候,除了主角,其他人已經到齊,屋裏煙霧繚繞。

    “應大,你怎麽到現在才來,哥幾個都到了一會兒了,來來,快點過來玩幾把。”丁少白叼著煙,朝後嚷嚷著。

    應風流捏著鼻子,伸手揮揮麵前的煙霧,語帶嫌棄:“你們幾個趕緊把窗戶打開。要不然等龍老大來了,你們嗆著他的小乖乖,小心龍老大把你們一個個的都扔了出去。”

    “小乖乖,哈哈哈。”於衡慶笑得快要仰倒。

    “應大,你這稱呼夠絕的,有本事你到龍老大麵前說一句,我一年的工資無償送給你。”

    「滾犢子」應風流瞥了一眼。

    丁少白莫測的說了一句:“可能私下裏稱呼更絕也不一定。”

    “哈哈哈——”於衡慶笑得有些岔氣。

    “我第一次看到就覺得不對勁,那態度殷勤的讓人沒眼看,龍老大這次絕對是栽了。”

    滿石磊坐在對麵問道:“你們到底還玩不玩了,不玩就撤了。”

    “臥靠,忘了這茬了,趕緊的都別抽了。”丁少白迅速起身打開窗外,屋外的冷風猛的灌了進來,室內空氣瞬間清爽不少。

    康慕推開麵前的牌,起身朝著洗手台走去,低頭挨個仔細的清洗著手指。

    他漫不經心的問道:“龍老大這個女朋友到底什麽來路,竟然把慎哥迷的神魂顛倒。”

    他前年被單位推薦到漂亮國公費留學,年前剛回國。

    一回來,就聽到這麽個驚天大瓜。

    沒想到,一直不婚主義的龍慎會一頭栽了進去。

    如果是一個圈子還好,可誰知,對方不僅年紀小,還是個外地人。

    “聽說還是個江城鄉下人,你們幾個都見過,跟我講講這麽個小丫頭,到底有多魅惑,竟然把龍老大迷惑的六親不認。”

    “臥靠!”應風流嚇得上前就捂住康慕的嘴:“你這小子打哪聽來的謠言,在這瞎嚷嚷,你是不是想害哥幾個。”

    滿石磊忍不住扶額,誰知道這貨竟然會在這種場合發難。

    “康慕,你別一味的聽姚平玥說那些似是而非的話,你能不能動動腦子,龍慎是什麽人?他會隨便被人迷惑?”

    “誰被迷惑了?”龍慎帶著姚平湘推門而入,正好聽見滿石磊這句話,意味深長的問。

    應風流看見龍慎他倆進來,連忙推開康慕,看著自己手掌,嫌棄的在康慕身上擦了擦。

    “都是口水,太他麽的惡心了。”

    “咳,咳,咳——”康慕低頭劇烈的咳嗦著,臉色漲紅,差點沒被應風流捂過去。

    “你個癟犢子玩意,老子差點被你憋死。”

    然後他眼睜睜的看著,應風流把手裏不明液體,抹在自己在港城訂製的手工西裝上,氣的頭沉沉。

    “應風流,你這個混賬,你往哪兒抹呢,這套西裝多少錢,知道嗎?一萬多塊,抵你多少個月的工資。”

    “是嗎?一套西裝一萬多塊,康慕,你一個月的工資多少錢?”龍慎拉開椅子,讓姚平湘坐下後,站在身後冷淡的看著康慕。

    “不是,慎哥,這是我小姑給我定製的,你知道的,我小姑人現在在港城。”

    康慕心一顫,差點忘了不能在龍老大麵前說這些,要不然他又要陰謀論了。

    “哦,慎哥,我小姑這次回來,還說在港城看見龍阿姨了,她說龍阿姨氣色特別好。”

    “請稱呼秦女士。”龍慎冷然的打斷。

    “抱歉,我叫習慣了,對不起!慎哥。”康慕摸著頭尷尬的笑著。

    “都坐下吧。”龍慎吩咐道。

    他在湘湘身邊坐下,看著隨之落座的幾人,側過身低頭在她耳邊小聲說:

    “其他幾個你都見過,隻有對麵這小子,剛從國外回來,除了腦子不好使,其他都還不錯。”

    康慕的注意力都在對麵兩人身上,聽到慎哥竟然當麵說他腦子不好使,連忙抗議。

    “慎哥,你怎麽能這麽說我。”

    “我認為龍老大對康慕的評價很中肯,這小子確實腦子不好使。”

    應風流在一旁總結。

    “應風流你個混蛋,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在一邊瞎說什麽?”

    康慕有些氣急敗壞,本來還想給進來的那位下馬威,誰知道被應風流帶歪到這種程度。

    姚平湘嘴角含笑,神色坦然的看著對麵的男人,直覺告訴她,這個男人對她不喜,眼神不會騙人,明晃晃的嫌棄。

    她低聲說道:“他好像不喜歡我。”

    “他敢?”龍慎的眼眸微眯。

    “不過你也不需要他微不足道的喜歡。如果他敢放肆,我會收拾他,他腦子容易被人帶歪,別管他,全當沒這個人。”

    “嗯”姚平湘朝著對麵挑了挑眉梢,微昂著頭冷然的對視。

    康慕想瞪回去,可慎哥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他,有些心虛怎麽辦。

  第 185章 文昌私廚

    康慕沒想到對方剛進他們這個圈子,就囂張到這種程度,眼下看來,慣的她,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裏。

    勾搭著慎哥眼裏全是她,說句話都需要照顧,從慎哥進來到現在,理都沒理他們這幫兄弟。

    姚平玥說她是江城鄉下來的。果然沒說錯,沒見識的小村姑,膨脹到目中無人的地步。

    突然,他瞳孔微張,慎哥在幹嘛?小村姑竟然連擺餐具都要慎哥伺候,簡直讓人無法忍受,他咬牙道。

    “慎哥,你還沒介紹身邊這位姑娘,到底是什麽來曆。”

    龍慎正幫著湘湘整理桌麵上的餐具,聽見康慕說的陰陽怪氣,冷眼掃了過去。

    姚平湘抬眸看了一眼,眼神淡然,沒做理會。

    感受到小村姑的挑釁,康慕怒火叢生,慎哥的眼神殺都沒用,腦子管不住嘴巴,口不擇言道。

    “慎哥,在坐的都是兄弟,就她一個姑娘,我這是好奇才問的。”

    臥槽,這小子到漂亮國不是學的技術,怕不是去補了膽子。

    眼見著龍老大的眼神都冷的快結冰了,竟然還敢硬著頭皮接著問。

    滿石磊都快被身邊的人蠢哭了。前幾天,姚平玥到底是怎麽給他洗腦的,洗的這麽成功。

    他從桌下拽了拽康慕的衣服,挨近了小聲的說:“挑事你也挑個時間,你是想讓慎哥和你絕交?”

    他轉頭笑著看向對麵:“姚同學,上次見麵的時候,我們善緣堂的程老大夫還在說。姚同學的問診已經到了一眼勘破的地步,姚同學最近有沒有時間,程老大夫一直想親自拜訪請教一些問題。”

    程老想親自拜訪這話可不假,本來他是想單獨問問的,現在正好讓身邊的這個蠢貨下台。

    姚平湘笑了笑,她知道滿石磊是在解圍,她根本不在意對麵那個莫名挑釁的人。

    “如果程大夫有時間,可以下次送藥材的時候一起過來,我正好在三元裏。

    康慕一聽到三元裏,忍不住替慎哥心疼,對麵那個不要臉的臭丫頭,和慎哥才認識多長時間,竟然騙的慎哥給她買三元裏的院子。

    三元裏是什麽環境,沒有個十幾萬根本拿不下來,他冷言道。”

    “原來姓姚啊,我也叫姚同學吧,你剛來盛京多長時間,就買了三元裏的房子,看來家裏條件不錯,這麽大手筆。”

    於衡慶聽到這耳熟的語調,忍不住頭疼,這一個個的到底都怎麽了。

    “砰!”

    “閉嘴!”

    龍慎把手裏的筷子朝著桌麵一扔,冷眼看過去:“不想在這,立刻給我走人。”

    康慕一聽慎哥竟然攆他走,心一慌,張嘴就想解釋,被龍慎的眼神止住。

    龍慎伸手放在姚平湘的椅背上,正麵看像是半摟著,又像是宣誓般。

    “我打算酒菜全部上桌後,再給你們鄭重的介紹湘湘,讓你們挨個的給湘湘敬杯酒,認識一下,可現在看來,康慕是不願意了。”

    他看向對麵的眼眸帶著寒意:“康慕,沒想到你出國這兩年,什麽都沒學到,學了個滿腦子的傲慢無禮,誰給你這個膽子在今天這個場合,在我這上躥下跳。”

    “康慕,你讓我很生氣。”

    龍慎神色冷淡,眼神刺骨,一場好好的飯局竟然讓這麽個沒腦子的破壞,看來是需要鬆鬆筋骨,要不然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慎哥,我隻是……”康慕想解釋的,可在慎哥冷淡疏離的眼神下,下意識的知道,他如果敢說出口,慎哥絕對會立刻讓他滾蛋,永遠也不會讓他再進入慎哥這個圈子。

    丁少白見場麵有些失控,連忙出聲:“慎哥,估計這小子還沒倒好時差,頭腦現在還不清醒,讓他給小嫂子敬酒賠禮道歉。”

    他使個眼色給康慕,死小子還不過去認個錯。

    康慕此時終於見識到,對麵那個臭丫頭在慎哥心目中的地位,看了眼慎哥,幹淨利落的承認錯誤:“慎哥,我錯了,下次不會了。”

    看來慎哥是真的對這個臭丫頭上心了。哪怕他如何看不上,現在也是沒轍。

    “等會兒,酒菜上來後,我第一個給小嫂子敬酒賠罪。”

    他向來能屈能伸,現在這種場景。如果不低頭,慎哥絕對會讓他滾蛋。

    先哄著再說,聽說對方年紀還小,以後到底如何,誰又能知道呢,自己在外認識了那麽多優秀的女性,還怕沒有適合慎哥的,莽撞了。

    龍慎冷哼一聲,剛想說話,手被姚平湘拉住,他反手握住,附耳說道:“把他攆走好了,省的我看了心煩,還給你添堵。”

    “我不在意,又不是什麽值得我介意的人。如果他後麵再給我臉色看,你別插手,讓我收拾他,給我個機會練練。”

    姚平湘仰頭嘴角微揚,笑容淺淺,眼眸中的柔媚如同江南河畔上的柳絲般,纏纏繞繞,落在他的心頭,撫慰他心。

    龍慎伸手遮住她的眼瞼,湊向她的耳側,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垂:“別這麽看我。”

    本還微揚的嘴角瞬間歸位,姚平湘抓起他的手,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轉過頭笑意晏晏。

    眉梢的笑意,映襯著明媚無暇的臉龐越發嬌豔。哪怕康慕如何的偏見,也不得不承認,對麵的臭丫頭確實有資本。

    慎哥什麽時候變得以貌取人了,他暗自發愁,身邊優秀的女性很多,可長的這般絕俗的卻沒有一個,咋辦。

    他嫌棄的抬頭看了眼慎哥,怎麽就迷上美色了,以前不是都坐懷不亂嗎,真是越老越不正經。

    “你那是什麽眼神?”康慕嫌棄的眼神讓龍慎捕捉到,他皺著眉頭,神色冷冽。

    康慕心一驚,連忙擠著笑臉說:“我第一次看到慎哥您竟然這麽貼心。”

    對於一個不知打哪兒來的村姑這麽上心,沒眼看。

    坐在他身側的滿石磊聽見他咬牙的聲音,差點扶額。

    他臉上帶笑,側身過去咬著牙小聲的說:“控製點,如果你不喜歡,趕緊給我滾蛋,我們幾個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別為了你給攪和撒了。”

    丁少白見康慕終於不再作妖,連忙起身朝著門外喊道:“服務員,上菜。”

    這一桌是老板交代的貴客,服務員聽到吩咐,上菜上的很快。

    應風流見酒水都上來後,打開了一瓶白酒,繞過姚平湘,給每一個人都倒了一滿杯。

    他不等康慕說話,直言道:“我先來,我跟小嫂子認識的最早,先幹為敬。”他仰頭全幹了。

    龍慎臉色終於好看,傾身給湘湘倒了一杯茶水。

    “既然應風流說了,我鄭重的介紹我的女朋友,姚平湘,她將是我未來的妻子,孩子的媽媽,希望你們以後有點眼色,我不在場的時候,多照顧點。如果再有康慕這樣的,給我打出去。”

    康慕聞言差點沒噎住,有這麽做老大的嗎,重色輕友到這份上了,竟然還要打出去。

    龍慎壓根就沒看他,對著湘湘小聲的說:“等會兒他們過來敬酒,你抿一口就好。”

    剛才那番話,姚平湘已是滿臉通紅,她沒想到,龍慎竟然把她倆私下裏說的話,當眾說了,頂著四周的視線,她隻能窘迫的點點頭。

    康慕不再試圖攪和,包間裏的氣氛很快就熱鬧起來。

    ……

    文昌私廚外,應風采板著臉對著走過來的姚平玥點點頭。

    “你確定他們都在這聚會。”

    如果不是心裏實在憋著口氣,她一輩子都不會跟眼前這個假模假樣的女人一起進去。

    想到等會兒見到的人,她心裏突然有些發怯。

    姚平玥揚唇笑了笑:“風采,我是聽曦曦說的,你找應大哥有重要的事,我才打電話給你,我也是好心才帶你過來找應大哥。”

    看著對麵一直不對付的女人,此時板著個臉,跟個怨婦似的,她心裏樂開了花。

    “放心,應大哥肯定在裏麵,我聽慕哥說的,慕哥今天也在。”

    應風采有些騎虎難下,本來隻是衝動的隨口說,誰知被眼前的這個女人在電話裏兩句話一激,竟然不管不顧的跟了過來。

    已經到這個程度,索性放下心裏的怯意。

    近在眼前,她心中有些迫不及待,想看一眼到底是誰,竟然搶了慎哥。

  第 186章 應風采的崩潰

    滿石磊見於衡慶到對麵敬酒,他這才有時間和身邊的傻子說上幾句。

    他拽著康慕的胳膊站了起來:“出去陪我抽支煙。”

    “好!”康慕正鬱悶著,眼見著慎哥明晃晃的表達了重視。

    兩人又坐在自己對麵,抬頭就看見慎哥伺候的用心,越看心情越不好,聞言立刻起身。

    滿石磊帶著康慕來到走道的窗戶邊,點了一根煙叼在嘴角,隔著絲絲縷縷的煙霧看著康慕。

    “老康,你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說的話跟沒過腦子似的。”

    康慕低頭點上煙,吞吐了一口,眯著眼說:“我們從小跟著慎哥一起長大,我什麽時候跟慎哥對著幹了,還不是裏麵的那位實在是上不了台麵,要不然我能這樣嗎?”

    “你說什麽?小姚上不了台麵?你從哪兒來的消息,姚平玥那?”

    滿石磊有些納悶康慕的偏聽偏信。

    “誰跟你說,小姚上不上台麵的,你怕不是個傻子吧,別人說什麽你都相信,慎哥是什麽人,誰還能蒙蔽他?”

    康慕詫異於滿石磊的語氣,他不解的問:“難道不是裏麵的那個村姑,仗著救命之恩纏著慎哥?”

    “噗嗤”

    “誰纏著誰還難說呢。”

    滿石磊笑著打量著眼前的發小:“康慕,你告訴我,你去漂亮國到底學的都是什麽,回來時,是不是忘了把腦袋帶回來。”

    “滾——”康慕嘴裏的煙差點沒含住。

    他氣笑了:“石磊,你也別諷刺我,我就想問你,慎哥什麽人,你看看他在那個女人麵前什麽樣,你說她小姑娘一個,怎麽手段這麽厲害,慎哥被她拿捏的死死的。”

    不可否認,滿石磊也有些詫異龍老大的態度。

    “這也不是你發難的理由,你家慎哥願意,和你有什麽關係,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你管那麽多幹嘛?我問你到底是誰在你麵前胡亂編排小姚的事,是不是姚平玥那個鬼丫頭。”

    他家程老大夫可說了,小姚絕對是個潛力股,未來不可限量,他要提前打好交道,可不能讓這貨給毀了。

    康慕也不隱瞞,他點點頭:“我害不知道慎哥找的是她的時候,玥玥就跟我說了一些她的事。”

    “慕哥,石磊哥。”

    兩人身後傳來一聲女聲。

    滿石磊轉身一看,心中臥槽連連。

    康慕卻是驚喜,看著迎麵走過來的應風采和姚平玥兩人,他揚起笑容:“你們倆終於和好了?”

    滿石磊側身看著眼前笑得燦爛的傻子,不禁搖頭歎息,這兩個女孩從小就不合,互相看不順眼,見麵就掐。

    今天竟然走在一起,還狀若關係親密。不僅表情假,哪哪都透著詭異,隻有自己身邊這傻子還以為她倆和好了。

    “我陪小應妹妹找應大哥的。”

    姚平玥笑得嬌俏,她吐了吐舌頭:“我們沒有打擾你們吧,慕哥,石磊哥。”

    過年期間,圈子裏流傳姚平湘那個鄉下妹攀上龍慎的時候,她還不相信。

    盛京城裏想攀附龍慎的女人,前仆後繼的不知有多少,就憑姚平湘那身窮酸樣,怎麽可能,除了那張臉能看,還有什麽。

    可今天上午,她從慕哥嘴裏知道,龍慎竟然為了她特意安排了今天這場飯局,目的就是要鄭重的把姚平湘那個窮酸鬼,介紹給他一起玩的那幫發小。

    不言而喻,竟然認真到這種程度,真沒想到姚平湘那個窮酸鬼竟然還有這般手段,把龍慎都勾搭到手。

    本來她還在想如何打探,誰知竟然讓她知道,應風采那個蠢貨也在打探這場飯局。

    想到應風采從小到大對龍慎的癡迷,正和她意。

    她直接聯係了應風采,幾句話一激。果然迫不及待的跟著自己來到了文昌私廚。

    “我能說打擾到嗎?”滿石磊似笑非笑的看著姚平玥,看到這丫頭,就知道這事沒那麽簡單,想到小應妹妹的固執,他有些頭痛。

    “小應妹妹,你哥這個時候估計不想見到你。如果你真的進去,場麵應該不會好看。”

    他對小應妹妹倒是沒什麽看法,這丫頭打小就喜歡跟著他們身後跑,最喜歡的就是遠遠的盯著龍老大看。

    自從長大後,各有各的事,跟著也就很少見麵了,不過小丫頭的心思昭然若揭,打小一起長大,她這點小心思誰不是心知肚明。

    可惜,龍老大一點想法都沒有,這麽多年了,也隻有小姚同學走進他的心,男女感情這事啊,還真的是說不清道不明的。

    應風采苦笑,她聽得出石磊哥的警告。可她已經走到最後一步,讓她退回去又不甘心,與其心裏痛苦猜測,不如見一麵死心。

    她小聲的說:“石磊哥,我進去找我哥說幾句話就走,不會耽誤時間。”

    姚平玥站在一側巧笑嫣然的和康慕說話,聽到滿石磊的阻攔,眉頭微挑,歪著頭問。

    “石磊哥,小應妹妹隻是想和應大哥說幾句話而已,最多打聲招呼就走,幹嘛要攔住不讓進啊?難道裏麵有什麽洪水猛獸。”

    滿石磊揚唇輕笑,既然大家都無所謂,那他阻攔什麽,到時候吃了虧,可別怪他沒提醒。

    “好啊,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吧。”

    康慕一聽,連忙招呼:“走,一起進去打聲招呼,都是熟人,你們都認識,除了。”

    他突然想起今天的主角,看著走在前麵的小應妹妹,自己好像沒做錯吧。

    應風采進門看到主座上的人,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她眨了眨眼,仔細一看,心亂如麻。

    “姚平湘,你在這幹嘛?”

    刺耳的女聲讓龍慎不耐煩的抬頭看了一眼,見是應風流他妹妹,皺了皺眉頭看向他。

    “應風流!”

    眼神很明顯,趕緊解決問題。

    應風采沒有想到,一個已經遺忘,本以為不會再相見的人,竟然會在這種場合碰麵。

    她朝著包間角落四處打探著,慎哥身邊的女人呢,包間裏,除了幾個她熟悉的哥哥之外,再沒有其他人,她緩緩的轉頭看向姚平湘。

    這時她才驚恐的發現,整個包間除了她和姚平玥兩人,隻有姚平湘一個女生。

    “哥哥!”她痛苦的看向應風流。

    應風流收到龍司的眼神,感受到妹妹聲音裏的痛苦,歎息一聲,無奈的苦笑。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今天這場飯局,差不多被毀了。

    龍司苦心安排了這麽久,竟然被人接二連三的破壞,他看到龍司的臉色已經鐵青。

    他迅速起身走到妹妹身邊,拽著她的手臂:“有什麽事,出去再說。”

    應風采的腳像是生根般的站在原地,死死的盯著對麵的姚平湘。

    如果不是性格使然,姚平湘真想對天翻個大白眼,都是龍慎招惹的,想到應風采對龍慎私底下的愛慕,她伸手在他的腰側狠狠的掐了一把。

    又硬又結實,掐了半天也沒掐到肉。反而扭著自己的手指頭,她恨恨的橫了他一眼。

    “怎麽了?”龍慎側身挨了過來,剛才小丫頭在自己腰上摸來摸去的,摸得他心頭一陣酥軟。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早就把她摟在懷裏,為所欲為。

    慎哥身邊隻有姚平湘一個女人,慎哥正在衝著姚平湘笑,應風采絕望的想哭,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極致的痛苦反而讓她逐漸冷靜下來,她掙脫了一下哥哥攥的緊緊的手臂。

    “姚平湘,我們好歹也是在信北基地當了三個月的舍友,怎麽見到舍友連話都不願說一句。”

    可以是任何人,為什麽會是姚平湘?其他人有可能她還會死心,可憑什麽是姚平湘?

    康慕現在還站在包間外麵,進退兩難,沒想到小應妹妹和裏麵那個女孩還有這麽層關係。

    看著眼前這個場景,他這才明白,為何石磊讓自己趕緊打發了,誰知他還是把人帶了進來。

    想到等會兒慎哥的怒意,他縮了縮脖子,好像也不能怨他啊,她們是不請自來。

    龍慎聽得不耐煩,他當然知道應風采和湘湘之間的矛盾,他語氣不耐的說。

    “應風流,如果家裏有事,把你妹妹帶回去慢慢說。”

    “慎哥!”聽到慎哥要攆她走,應風采差點破防,她死死咬著嘴唇倔強的看向姚平湘。

    “姚平湘,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如你所見所想,我一直在這裏,有什麽問題嗎?”姚平湘冷漠的看著一直與自己不對付的人。

    自從知道應隊是應風采的哥哥之後,她早有準備會和應風采碰麵。可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是今天這個場合。

    她隱晦的看了眼站在門邊一臉笑意的姚平玥,眼眸帶著冷意。

    “走吧。”應風流恨鐵不成鋼,小聲的說:“你到底想幹什麽?別把自己弄的下不了台,已經很難看了。”

    他抬頭看著站在一邊的姚平玥,冷淡反感都掛在臉上:“姚小姐,你是不是一起走了。”

    自家妹妹根本找不著這個地方,隻會是眼前這個女人帶她過來。

    “哦,好的,應大哥。”姚平玥見到了自己想見的場景。雖說沒有她預期那般激烈,有些遺憾,可也不打算繼續在這裏逗留。

    她無視應風流的冷麵,笑著和包廂裏的眾人一一道別。

    她目光看向姚平湘,笑著說:“姚師妹,不好意思,打擾到你們倆,有機會我請客賠罪。”

    “不用,沒必要。”姚平湘撇了一眼,聲音很冷淡。

    姚平玥沒有在意她的冷淡,臉上始終帶著笑意,看著應風采:“小應妹妹,我們走吧。”

    丁少白無語的看著眼前的一場混亂,悄聲的對著於衡慶說:“姚家這位也是個人物,心眼還挺多的。”

    他突然想到什麽,差點沒笑岔氣,喘息著說:“於胖子,今天幸虧我們家的曦曦沒來。如果她也來了,龍老大估計能氣吐血,你說,眼前這場景是不是正好三缺一,哈哈哈……”

    於衡慶斜眼看了他一眼:“有本事你到龍老大那,把剛才那番話再說一遍,誰不說,誰是孫子。”

    不過他也在暗自慶幸,幸虧曦曦沒來,要不然就真的收不了場了。

  第187 章 開幕

    姚平湘冷眼看著姚平玥在眾人麵前,狀若知心小姐姐般柔聲細語的安慰應風采,明明虛偽至極,卻還能舉止自若。

    應風采的躲閃嫌棄,也沒讓她放棄虛假的笑容。

    姚平湘心生無趣感。

    在姚平玥攬著應風采出門之際,她揚聲道:“姚平玥師姐,請回去轉告您家的老太爺,就說江城姚氏告之,讓他在外不要再打著北派張氏道家傳承行事,移花接木並不能當真,假的就是假的。”

    “臥靠!”於衡慶與丁少白麵麵相覷,這是驚天大雷啊!

    姚平玥嗖的轉身,看向姚平湘的眼神一瞬間透著陰狠。

    她的神態似笑非笑,扯著嘴角:“姚師妹,如果你這麽說是為了博眼球,那麽你贏了,你說的話很精彩,可做的事卻讓人不齒。”

    “我們盛京姚氏在盛京城行醫治病幾十年,我太爺爺他們懸壺濟世救人無數,你一個從江城出來的小人物竟然敢口出妄言,隨意詆毀我們姚氏,你以為認識龍司就可以為所欲為,假的說成真的,真的說成假的,你未免太小瞧了我們盛京姚氏。”

    “姚同學,這種場合說話要注意禍從口出,別給慎哥添麻煩。”康慕皺著眉頭,不耐煩的看向坐在慎哥身邊的女孩,怎麽會有這樣的女孩,仗著慎哥的喜歡,竟然敢撒這種彌天大謊,背景很重要。

    但也不是用這種嘩眾取寵的方式獲得。

    “你最好閉嘴。”龍慎神色冷冽,看向康慕的眸底湧動著怒意。

    “慎哥,這也太……”康慕話沒說完,坐在一側的丁少白起身拉了他一把,小聲的說:“你不說話會死嗎,閉嘴會嗎?有你什麽事?”

    姚平玥本已經上揚的嘴角落下,餘光掃了眼龍慎,隨即心裏又有幾分喜悅。

    她沒想到姚平湘竟然這麽蠢,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種一戳就破的謊言,以為有龍慎護著就可以為所欲為,今天就讓她知道什麽是禍從口出。

    “看在龍司的麵子上,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希望你適可而止。”

    姚平湘緩緩起身,雙手鼓掌:“姚平玥師姐,你這番演講真的是太精彩了,就是不知,姚家老太爺聽到你這話會不會羞紅了老臉,你們盛京姚家這麽多年在盛京城治病救人,所行的道家醫術不過是披著層皮罷了,回去問問你家的老太爺,北派道家傳授的是九竅穴位經脈,修煉的是陰陽兩級,張氏的道、醫兼修,你問問他,八十耄耋年紀了,九竅穴位行了幾竅穴位,陰陽兩級修煉到什麽階段?道不道,醫不醫的,畫虎不成反類犬罷了。”

    上次遇見姚重青的時候,她算是挑明了對盛京姚家的態度。既然姚平玥刻意挑唆她人到自己麵前鬧事,自己卻在一旁看戲,還想著全身而退,怎麽可能。

    既然如此在意名聲,那她就讓盛京姚氏的名聲傳遍整個盛京城,看她還有臉繼續頂著一副大度的模樣,招搖行事。

    看著姚平玥丟下一貫的溫婉大氣,怒不可遏的模樣,她嘴角上揚:“央國不僅有北派道醫,還有南派天師,你何不回去再問你太爺爺,為何這麽多年,南派至今無人問詢你們盛京姚氏?”

    她曾經無意中看了姚氏的雜記中,關於北派張氏與南派秦氏之間的往來,才知道兩派之間還有這種瓜葛。

    “因為南北相承,底細互知,南派早就知道你們盛京姚氏行的是小人行徑,又怎麽會跟一個欺世盜名之徒相交,南派丟不起這個臉。”

    “姚平湘!你怎麽敢?”姚平玥目眥欲裂,聲音撕裂。

    “姚平湘,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現在立刻收回剛才所說的話。要不然,就憑你剛才那一番話,你還想在國協醫學院繼續學醫,怕不是做夢,你知道我太爺爺是什麽身份?

    他是國醫,國醫你知道嗎?你一個普通的醫學生竟然敢侮辱一個國醫,簡直是喪心病狂。”

    姚平玥惶惶不安,心中有隱隱猜測,抬眼看向室內的眾人,眼神帶著期許,希望有人能夠幫她斥責姚平湘的無狀。

    可是,就連康慕都移開視線,其他人更不用說,打量自己的眼神帶著意味深長。

    不用想,她也知道這屋裏的人,現在正用什麽樣的心思揣測。如果今天這事傳出去,對於她們盛京姚氏絕對是一個災難。

    此時她才明白,為何第一次見麵,她就如附骨之疽般,想要對姚平湘除之而後快,原來她的直覺是正確的。

    如果當初爸爸能夠聽她的,用點手段,她哪會經曆今天這樣的恥辱。

    “國醫怎麽了?難道還能淩駕於法律道德之上,國醫就可以肆意妄為,隨意盜取其他家族的傳承名號,招搖撞騙?這話你也敢說,簡直不知所謂。”

    從她直麵姚重青之後,早就想過所有的後果,自己道醫兼修已成這是其一,隻盛京姚氏經不起推敲這是其二,仗著龍慎的勢這是其三。

    有勢可以仗,為何不仗勢。

    她一直想找個機會直麵盛京姚氏,今天的場合已經攪和成這樣了,還不如更亂點。

    能一次性的把那些躲在陰暗後麵的人全部逼出,今天就是個機會。如果真如龍慎分析的,盛京姚氏可能還與山田家族有合作。

    她迫切的想揭開迷霧,上輩子的江城姚氏為何破敗成那般。

    從她知道盛京姚氏之後,上輩子很多不解的事兒,終於顯露出端倪。

    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一直在阻礙江城姚氏的發展。

    姚爸當年的學曆,根本輪不到他退伍。

    姚家村幾位叔叔一輩子沒有踏出過江城,剛有想法,總會發生各種突發事件,阻礙他們前行的腳步。

    還有那麽出色的平初,竟然沒有留在盛京城。而是回到姚家村,從基層做起,曆經坎坷才重回原有的位置。

    如果真與盛京姚氏有關,哪怕拚盡一生,她都要把盛京姚氏打壓回原有的位置,讓該承擔後果的人接受懲罰。

    看著姚平湘臉上的戾氣,姚平玥氣的渾身發抖,大喘氣的看向龍慎:“龍司,我是看在你的麵上,才一而再再而三的給她留有餘地。要不然她以為她是誰,一個國協醫學院新生,竟然敢在盛京城猖狂無度。”

    龍慎眉頭微挑,嘴角含著譏諷:“湘湘不需要你給她幾分麵子,她的話就是我的意思,我也有一句話,請你帶給姚老太爺,就說龍慎會一直盯著他。”

    此話一出,姚平玥頓覺自己的臉皮被撕下踩在地上,她羞憤難當,從未有過的羞辱感席卷而來,她顫抖著聲音說:“好,我姚平玥記住了。”

    她轉身之際,姚平湘又說了一句讓她驚悚莫名的話。

    “回去問問你太爺爺,北派張氏的血脈筋骨他有一絲一毫嗎?”

    姚平玥腳步一頓,開門的手指顫抖,背對著眾人深吸一口氣,猛地打開門,腳步飛快的匆匆離去,背影略顯狼狽。

    本來還黯然傷神的應風采,一個人站在門邊,孤零零的不知何去何從,她好像聽到了一個驚天大瓜。

    她看著姚平湘平靜到極致的臉,像是不認識一般,帶著驚懼。

    包間裏的其他人,心情不會比應風采好到哪兒去。

    滿石磊算是半個醫學領域的人,他從沒有想到,今天在這種場合竟然讓他聽到這麽隱私的話題。

    “小嫂子,你說的都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是醫學界今年最大的瓜,盛京姚氏這麽多年頂著北派張氏傳承,受益匪淺,如果現在爆出,竟然是冒名頂替,不知姚家的中醫院還怎麽繼續開下去。

    “你認為呢?”姚平湘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冷靜的反問回去。

    “我認為嘛。”滿石磊看著對麵眯著眼的男人,不做思考的回答。

    “可能性百分之百。”

    這麽硬剛,肯定是有恃無恐。哪怕有龍老大在後麵支持。如果沒有真憑實據,小姚同學也不敢如此行事。

    何況龍老大這人行事向來公正無私。哪怕是小姚同學,也不會讓他輕易改變原則,所以,盛京姚家危矣。

    聽著二人的對話,康慕的心情算是百感交集,從最初的不屑,到現在的搖擺不定,他隱隱感覺,慎哥的這個女人,不像是在說假話。

    如果是真,那玥玥往日裏在自己麵前說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話,又有幾分真假?

  第 188章 背棄和背叛

    丁少白對於醫學方麵了解不深。可他還是知道姚氏中醫院,在盛京城舉足輕重的地位。

    如果說國協是西醫界的天花板,那麽姚氏中醫院則是中醫界的翹楚。

    如果今天這件事傳出去,那在醫學界絕對是要掀起驚濤駭浪。

    可想而知,不論真假,姚家都將在風口浪尖之上,他們怎麽可能會放過,讓他們落到這種地步的人。

    他有些擔憂的問道:“小嫂子,冒昧的問一句,你是不是有北派道家的證據?”

    丁少白提出的也是於衡慶的疑問,他混跡於盛京城多年,盛京城各家的傳聞不說多少,大概他還是能了解個一二,可今天聽到的確實有些超出他想象之外。

    他看了眼龍慎,龍老大應該不會看走眼吧。

    姚平湘能感受到眾人目光的質疑,她莞爾一笑,語氣平和的說:“剛才我已經說了,真正的北派道醫,以修道為根基,醫術為根本,才能成就道家醫術,兩者密不可分,缺一不可,而盛京姚家呢?

    畫虎不成反類犬,連最起碼的千穴引針都做不到,怎麽能繼承北派道家之首,張氏的傳承呢?”

    “凡是道家一派的聽到我所說的,都會知道孰是孰非。”

    應風采見眾人的眼神都關注在姚平湘身上,她忍著心中那點悲傷,悄悄的摸到哥哥身邊坐下。

    姚平湘抬眸看了一眼,神色平淡的繼續說道:“張氏的傳承是以血脈相引,隻有正統的嫡係才可能顯現出這種天賦,而盛京姚家絕對不會是我姚氏正統,因為江城姚家有我。”

    “喂,姚平湘,那你為什麽不到姚家當麵說清楚,你跟姚平玥一個當不了家的人說這些幹嘛?你是不是怕了?”

    應風采雖說強忍著不適,留下來聽盛京城姚家的秘聞,可還是看不順眼姚平湘,她帶著挑釁的意圖質疑。

    姚平湘瞥了她一眼,冷然道:“第一,盛京姚家不配我去。第二,我怕我當麵說這些,姚家的那個老太爺萬一出了什麽事故,我今後找誰算賬?

    第三,如果不是她慫恿你過來鬧事,我怎麽可能在今天說這些,她想著全身而退的看戲,也得問問我願不願意。”

    她看向龍慎,嘴角一彎:“既然都這麽熱鬧了,那就都鬧起來吧,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是不是啊,龍慎。”

    看著湘湘清麗的笑容中帶著狡黠,龍慎溫和一笑,目光炙熱而深邃。

    “今天過後,盛京城應該會很熱鬧,高不高興。”

    “高興,許久沒有的高興。”姚平湘的眼神有些悠遠。

    今天在場的幾位,龍慎曾經告訴過她,家族在盛京城裏都算是數得上的。

    她之所以這麽細說,就是希望輿論的漩渦徹底的卷起來,而不是被有心人利用,打壓下去。

    如此這般,她想看看盛京姚家還能如何運作輿論,操控事態的發展。

    應風采被姚平湘的意有所指,說的麵色一紅,她看向對麵,兩人如出一轍的笑容,恍了神。

    隨後,她咬牙切齒,都是一樣的惡劣。

    她低聲說道:“除了會些醫術,你還會什麽,還什麽江城姚家有你,搞得自己獨一無二似的。”

    應風采刻意為之的舉動還是讓龍慎不滿。

    他剛想說話,被姚平湘拉住,她眨眨眼,附耳小聲的說。

    “我嚇嚇她。”

    省的老是在自己身邊蹦噠。畢竟還有應隊在那,過火了容易傷感情。

    “應風采!”

    “幹嘛?”聽到姚平湘叫她,應風采煩躁的抬頭看向對麵。

    隻見姚平湘手一揚,她眼前一花,感覺額頭兩側涼涼癢癢的。

    她手指顫抖的摸向左側,又摸摸右側,好像有些不對勁,麻麻賴賴的,她顫抖著轉身看向身側的應風流。

    “哥哥,你看看我額頭,怎麽回事,我怎麽感覺好像有問題。”

    “噗嗤!”坐在應風流另一邊的丁少白手掌遮掩著眼睛,笑得渾身不停的抖動。

    應風流看著妹妹的額頭,又好氣又好笑,兩邊額頭對稱,兩個彎月光滑的很。

    “你說呢,讓你別來非要來,差點被當成炮灰。”死腦筋到這種程度,確實需要有人治治,看能不能警醒點。

    看到哥哥的態度,再看向至今還在那憋笑的少白哥。

    應風采看向四周,石磊哥和胖子哥都低垂著眼睛,可嘴角的笑意藏不住。

    都這樣了,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她迅速起身,轉身朝著洗手池跑去。

    鏡子裏,額頭兩側不知被什麽剔成兩道彎月,隱入發叢中,若隱若現。

    “姚平湘!”

    ……

    被姚平湘斷言的盛京姚家,此時確實已經亂成一片。

    姚承嗣氣的嘴唇發紫,他瞪大眼睛,顫抖著聲音。

    “她就是這麽當麵問你的?在場的還有哪些人?”

    “是。”姚平玥低垂著頭,手指糾纏不停的搓揉著。

    她心亂如麻,小聲的說:“在場的有於家的於衡慶;丁家的丁少白;善緣堂的滿石磊,還有康慕和應家兄妹。”

    姚平玥每說一個人,就能感受到老太爺的情緒,快要到臨界爆點。

    她恨不得退回到找上應風采的那一刻。如果知道姚平湘那個窮酸會這麽能豁出去,她怎麽也會按耐住心中的急躁,不會讓自己置身到這種被動的局麵上。

    “還有龍慎。”

    她抬頭怯怯的看了眼太爺爺,嘴巴蠕動了幾次,沒敢說出口。

    “還有什麽?快點說!”姚承嗣咬著牙狠厲的喊著,嗓音有些撕裂,眼神惡狠狠的盯著姚平玥,好似她是仇人般。

    姚景玉在一旁,眼看著爺爺就要發飆,連忙催促著:“玥玥,還不快說。”

    “龍慎說了,他會盯著太爺爺的。”

    “你說什麽?”姚承嗣大怒。

    姚平玥閉著眼,索性一骨碌全都說了出來。

    “龍慎讓我轉告您,他會一直盯著您。”

    “姚平湘還說,她說太爺爺身上沒有北派張氏的血脈筋骨。”

    “混賬!我要殺了她!我要殺了她!”

    姚承嗣的心火被最後那句話徹底點著了,他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大宅裏的人拘著他,讓在矮小的平房裏躲避著,不讓他出去。

    還有那個高高在上的女人,路過他,好像自己是個蛆蟲般,一眼都不會看他。

    他腦子開始錯亂混沌著,有娘親的痛苦,也有父親的煩躁,他眼眶赤紅,好似充血般的四處找著人。

    “老餘,老餘呢,老餘快點去,給我安排人,我要殺了那個賤人。”

    “老爺!”不知從哪兒出來的老餘,悄悄的出現在姚承嗣的身邊,雙手穩穩的扶住他。

    “爹!”姚重青迅速起身走到他的身邊,雙臂用力的緊緊摟住。

    “爹,冷靜點,我們都在,看看,你的兒孫都在這。”

    姚平玥徹底被太爺爺嚇蒙住了,她不自覺的後退著,直到被沙發擋住,跌倒在沙發上。

    她見眾人的注意力全都在太爺爺身邊,隻有媽媽坐在沙發另一側擔憂的看著自己。

    “玥玥,你怎麽了?”

    “媽媽!”她迅速起身走了過去,投身到高佳楠的懷裏。

    “媽媽,怎麽辦?我是不是惹禍了。”

    “沒事,跟你有什麽關係,禍害是那個姚平湘。”高佳楠伸手摟住懷裏的小女兒,輕聲安慰著。

    自從前一段時間被確診後,她連學校開學都沒去,直接請了長假。

    幸好公公及時回來,給她製定了一個治療方案,要不然她都不知道怎麽活下去。

    今天再一次聽到姚平湘這個名字,竟然禍害到老爺子身上。

    她早就覺得那是個禍害,自從沾惹上那個禍害之後,家裏接連出事。

    姚景玉回身看了眼母女二人,見母女倆神色正常,才接著安慰爺爺。

    “景玉,把你爺爺扶到沙發上坐一會兒。”

    姚重青看著老爺子神色緩和不少,連忙吩咐兒子,把老爺子攙扶著挪到沙發上。

    他抬頭看了看老餘:“餘叔,你先忙你的吧,我爹他現在暫時沒事,剛才他說的是氣話,你現在什麽都別做,等老爺子神誌清醒之後再說。”

    他是真怕老餘聽了老爺子的話,不管不顧的去執行,稍有不慎,盛京姚家可能會真的毀於一旦。

    姚承嗣躺在沙發上,剛才極致的憤怒已經過去,神誌也恢複過來,他抬眼看著老餘,抬了抬眼皮,歎息一聲。

    “老餘,你退下吧。”

    “是!”老餘應聲退了出去,很快不見蹤跡。

    老餘出去之後,姚承嗣才閉上眼,緩緩的說道:“我真的是老了,竟然被一個臭丫頭刺激到這種程度。”

    他咬牙切齒的說:“沒想到姚重躍那個蠢貨竟然能養出這個臭丫頭,江城姚氏可算是要出頭了。”

    “張氏的血脈筋骨,血脈筋骨原來如此。”

    姚承嗣現在終於知道,老東西臨死之前看向自己那不屑的表情,原來老東西心知肚明,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得到念想的一切,所以,臨死前才會笑得那般暢快。

    沒想到,還是被擺了一道,他手指攥緊,胸口堵著氣:“青兒,原來張氏傳承需要的是血脈才能覺醒,那我求了一輩子算是什麽?我苦苦掙紮,舍棄了那麽多,背叛了所有。難道就是為了得到今天這樣的下場。”

    老爺子嗓音沙啞,嘴裏反複說著血脈筋骨,背棄和背叛。

    姚重青眼眶微熱,他握住老爺子瘦弱的手腕。

    “爹,血脈又如何,現在已經不是幾十年前了,道家醫術隻能在小眾範圍內傳承,接觸的也是那極少的一部分人群,有時間你真應該到處看看,這個世界西醫才是根本。”

    “你知道什麽?”姚承嗣睜開眼,嘶啞著說。

    “你奶奶抱憾終生,臨走之前,隻希望我能繼承張氏道醫一脈,我孜孜以求一輩子,現在呢,被一個臭丫頭毀了,這讓我怎麽能不恨之入骨。”

  第189 章 滿家的記憶

    姚重青安頓好老父親之後,從樓上下來。

    “爸,爺爺睡了嗎?”姚景銓從沙發上起身。

    他昨天到津北參加了一場道家祈福活動,在回來的路上,聽說了今天晚上發生的事。

    “爺爺!”姚平玥扶起高佳楠起身,姚景玉站在身側。

    “嗯,都坐下吧。”

    “景銓怎麽回來了?”姚重青神色溫和的看著二兒子。

    “半路上聽說家裏出了點事,心裏不放心,回來看看。”

    爸爸眉目清淡,心情並沒有受到多少影響,今晚的事情應該還沒到無法挽回的地步,姚景銓的心稍微放下。

    姚景玉眉頭微皺,他擔憂的說:“爸,景銓在路上都知道今晚發生的事,也不知道那幾家小輩回去之後,家中長輩如何看待今晚這事。”

    “雪中送炭的不會有,落井下石的倒是很多。”姚景銓慢悠悠的說著。

    他目光轉向始終坐立不安的侄女:“玥玥,今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會鬧得那麽大?”

    回來的路上,他接到了各種類型的電話,嘲諷、試探、關心都有。哪怕他修道多年,心境平和,也做不到對家族的事視若無睹。

    “挑破也挺好的,這是我們盛京姚家早晚要麵對的事?”

    姚重青麵色始終很平靜,在國協遇見江城姚家那丫頭之後,他就已經有預感:

    “這麽多年,我們盛京姚家打著嫡係的名頭行事,早就該料想到,總有一天,江城姚氏會找上門來,到現在才爆發,我還覺得來的有些晚了。”

    “爺爺,你說什麽?”姚平玥麵露疑惑,她不會聽錯吧。

    “爺爺,你說誰是嫡係?江城姚家?怎麽可能。”

    她看向她爸,問的有些語無倫次:“爸爸,你上次不是說姚平湘是我們家的遠房窮親戚,上不得台麵的那種嗎?”

    “景玉,你就是這麽跟孩子解釋的?”姚重青沒有回答孫女,反而是質疑的看著姚景玉。

    他神色冷淡,語氣帶著不解:“景玉,你這麽說有什麽意義?”

    “我認為現在不是說這些事的時候。而是討論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我們姚家明天該怎麽應對。”

    姚景玉有些煩躁的抓著頭發,想到明天他要麵對的質疑,還有中醫院那邊的事務,心裏像長了草般的如坐針氈。

    “有什麽好討論的,直接說我們就是一個家族。隻不過在戰亂中離散了,互相不知道對方的存在。”

    姚景銓在一旁慢悠悠的說道,本來就不是什麽大事,共存不好嗎?有什麽好打壓的。

    “爺爺的輩分在那,江城姚家老一輩的都已經過去了,誰還能指著說爺爺的不是。”

    聽到這裏,姚平玥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陰沉著臉,想到以後再遇見姚平湘,自己永遠都會底氣不足,心裏憋著口氣。

    她忿忿的說:“二叔,現在不是我們想放下就能放下的,姚平湘當麵說了,太爺爺沒有北派張氏的半絲骨血筋骨。”

    姚景銓揚了揚眉頭,目光淡淡的撇了一眼:“你還沒說,今天這事到底是怎麽回事,龍慎擺局,你去幹嘛?”

    姚平玥突然心生慌亂,眼神有些遊離:“應風采讓我陪她去找應大哥的。”

    “你和應家的那個姑娘,從小就不對付,她會找你陪她去找應風流,玥玥,說這話先過過腦子。”

    姚景銓神色冷淡,眼眸帶著不喜。

    “大哥!”

    他看向姚景玉:“我得到的消息,龍慎今天組了個局,帶女朋友第一次亮相他那個圈子,玥玥知道後,挑釁應家的那個姑娘,到人家飯局上故意砸場子,才惹出今晚這些事,做的事又蠢又壞,還自以為別人看不透,簡直是蠢笨無知,怎麽會是我們姚家的女兒。”

    “二叔——”姚平玥羞憤難當的驚呼。

    “姚平玥,到底是怎麽回事?”姚重青臉色鐵青,本以為是偶然碰上,誰知卻是自家孫女故意撞上去自取其辱。

    想到樓上老父親還躺在床上,他的眼神一點點的冷了下來。

    ……

    盛京姚家的內部紛爭暫且不提。第二天,盛京城關於盛京姚氏的話題,被有心人刻意宣傳之後,迅速的在上層流傳。

    滿石磊坐在後院的石凳上,看著爺爺小心伺候著他那些還沒有影子的白芍。

    “爺爺,你如果沒什麽可以問的,我可要走人了,晚上我約了於胖子他們,都等著我呢。”

    “急什麽?”滿茂才回身瞪了眼身後的孫子。

    “都多大了,還這麽毛毛糙糙的。”

    他用腳踩了踩,看著已經踏實了的樹坑,才拍拍手裏的泥土,走到水池邊清洗。

    “你是說,龍慎的那個小女友就是江城那個姚平湘?”

    “對啊,年三十那天,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你當時還揮揮手讓我走開呢。”

    滿石磊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經快到點了,等會兒去,那幾個人肯定又要嚷嚷。

    “爺爺,你能不能一次性的問完,我今天晚上真的有事。”

    “有什麽事,還不是於家、丁家那幾個小子。”

    滿茂才坐下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說:“如果你說的是江城那個姚平湘,那她說的最起碼有八分真,這盛京姚家,還真的可能是頂著江城姚家在行事。”

    “咦——”

    聽爺爺這麽一說,滿石磊本來還急著走的心情,反而不著急了,他挨著石桌坐下。

    “爺爺,那你說這北派道家什麽張氏到底是怎麽回事,幹嘛都爭著搶著的掛這個名頭?”

    滿茂才笑了笑,向後靠著椅背仰望天空,眼神放空,好似穿過雲層回憶著。

    “我小時候聽你太爺爺說起過。如果不是你們這些孩子們鬧起來,我差不多都快遺忘了,幾十年過去了,時間過得太久了。”

    滿茂才的語調裏充滿了對舊時回憶的想念和憂傷。

    “我們滿家的善緣堂,當年還是依附著姚家才開起來的。”

    他看向滿石磊:“當然了,我說的姚家是繼承了北派張氏的姚家。”

    “秦南天師,張北道家,這裏的張北道家的張,說的就是張氏。據說張氏傳承曆來艱難,到最後嫡係一脈,隻剩下一個姑娘,傳言說,張家大姑娘帶著張氏所有家當嫁到了姚家。”

    哪怕是過了幾十年,老父親還惦記著姚家大奶奶的恩情。

    “你太爺爺從小無父無母,承蒙姚家大奶奶,也就是張家大姑娘恩情,給了條生路,帶回了姚家,指給了大掌櫃當學徒,那些年,大掌櫃帶著你太爺爺全國各地的跑藥材,你太爺爺說這央國的山山水水,那些年,他都跑遍了,這才有了識別藥材的功底,慢慢的積累了家業,後來小日子來了,聽你太爺爺的意思,小日子一直窺探著張氏的傳承,軟硬兼施,姚家大奶奶咬死不鬆口,直到戰亂後。”

    滿茂才還記得他爹在醉酒時的哀痛,他歎口氣:“ 你太爺爺說,一夜之間,姚家所有的人都不見了。有人說回了老家,有人說被小日子帶到小日子國去了,各有各的說法。”

    “那也不能說明江城姚家就是原來的那個姚氏。”滿石磊雖說相信龍老大的眼光,可也怕他偶然被美色迷了眼,失了心智。

    對這種關係到整個家族的事,滿石磊還是異常慎重,不敢隨意判斷假。

    滿茂才看著孫子的眼神帶著笑意,暗自點頭。

    “盛京姚氏一直對外說是粵北姚氏,這點就與我知道的有誤,你太爺爺曾經說過,姚氏的老家在江城。所以隻能說是江城姚家,而不能稱呼粵北姚家。”

    “爺爺,那你以前怎麽沒說?”

    “我以前誤會了,我以為是那十年造成的。畢竟這些都是你太爺爺年間的事兒了,當年也沒有細想,現在事情鬧開了,才想起,你太爺爺曾經還去過江城。

    可惜,去的時候,江城姚家老宅已經被大火燒的一幹二淨,什麽也不剩了。

    當時,你太爺爺還四處打探過。可惜,那個年代,大家都掃門前雪,遮遮掩掩的沒有一句真話。”

    “你太爺爺說過,姚家大奶奶一手針灸術出神入化,煉製的丹藥,瀕臨死亡的人,丹藥入口,立刻能有一線生機,這麽多年,我從沒有在盛京姚家看到這些,原以為是你太爺爺誇大其詞。”

    “石磊,你記不記得我曾經在海市跟你說過,江城姚氏丹藥入選國粹傳承組織,公開給出的理由是:其煉製的丹藥,藥性有奇效,可護心脈,可救瀕死之人。”

    滿石磊點點頭:“我聽您說過這件事,您還說,國協的袁老誇讚她針灸術可入殿堂級別。”

    滿茂才眼神發亮,語氣驚歎:“多麽神奇啊,你太爺爺說的姚家大奶奶和江城的姚平湘,身上的特質都那麽吻合。如果說百年前北派道家張氏,憑著一手道醫兼修行走於廟堂市井之中,救人無數。

    現如今的盛京姚家,完全是掛著羊頭賣狗肉,我本以為傳聞有誤,我父親誇大其詞,現在看來,原來是人不對!”

    滿石磊出門的時候,還在想爺爺說的話,江城姚氏的丹藥竟然如此神奇?

    如果真有奇效,倒是可以合作起來,善緣堂經營範圍還是太單一,缺乏持續能力,如果長此下去,步入衰敗是必然的。

    想到晚上的飯局,他倒是可以寄一張投名狀,看看小嫂子接不接他這一處的橄欖枝。

  第190 章 王老前輩的手術

    姚平湘自那那天之後,除了修煉,就是煉丹,龍慎忙於案件,兩人連見麵的機會都沒有。

    而盛京姚氏也沒有一個人過來找她,平靜的像是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她知道暴風雨前夜總會是風平浪靜,她很期待隨之而來的事態發展。

    哪怕是疾風驟雨,隻要能直麵,她也勇於麵對。

    周一下午是王老前輩做手術的時間,她早早的來到了國協六樓。

    這次主刀大夫是腦外的章主任,心外的申主任,骨科的賀主任,以及肝膽的姚重青。

    看著談笑自若的姚重青,她暗自感慨對方的精於世故,看看自己就知道了,情緒一直形於色。

    “小姚,過來幫我。”江佩蘭看著姚平湘表情有些僵硬,連忙招呼她過去,最近兩天,盛京城關於倆姚之間的衝突,已經傳出幾個版本。

    怪不得上次會診的時候,小姚說話如此不客氣,老姚都沒有生氣,原來內裏還有那麽多的是是非非。

    “幫我把這些手術器材、藥品、敷料推去手術室,和錢護士長仔細核對。”江佩蘭這次隻是負責手術方案的製定,並不擔任手術室主刀醫師。

    這次王老前輩的手術時間長而繁瑣,她的年紀在這,院領導擔心她堅持不下整場手術。到時候影響整個手術進度,幹脆讓她負責整個手術室的調度工作。

    “好。”姚平湘雖說早有預料會碰見姚重青,可還是沒想到對方表現的如此平和,不過僅是一瞬間的情緒反應,很快恢複了正常。

    手術室外各科主任正在互相推敲著各自手術時間和配合,而手術室內又是一番景象。

    錢護士長吆喝著小護士抓緊時間把最後的準備工作做好,手術台最後的清潔整理。

    正忙的焦頭爛額之際,手術室門從外打開,她看到竟然是小姚醫師推著物料車進來。

    “小姚醫師,怎麽讓你推了過來,王慧呢?”

    “王慧被江主任安排去接手術推車,王老前輩已經從樓上下來了。”

    姚平湘把物料車推到手術台邊上放好,跟著錢護士長,按照順序把所有的器材擺放整齊。

    “小姚醫師,你家和姚重青前輩的姚家到底是怎麽回事,我這兩天聽了好幾個版本,也不知是真是假。”

    錢護士長挨個檢查著敷料,抬頭看了看對麵神色平靜的小姚醫師,憋了半天,終於還是問了出口。

    跟在身後的小護士抬頭瞥了一眼,豎起耳朵傾聽,連手上的動作都慢了起來。

    姚平湘手一頓,嘴角含笑:“有些複雜,今天手術任務比較緊張,等有時間我和你細說。”

    “哦,對對對。”錢護士尷尬的笑了笑,今天這個場合卻不合適,自己有些莽撞了。

    賀宜修主任是第一個進入手術室的主任醫師,他進來的時候,姚平湘身邊的小護士發出一聲驚呼。

    姚平湘抬頭掃了一眼,微微一怔,這是她第一次看見賀教授穿著白大褂的模樣,修長嚴謹,清俊斯文,舉手投足之間自有一種從容自信。

    賀宜修見姚平湘看過來,眉頭一挑,嘴角一勾,最近國協很熱鬧,基本都與眼前的這位小姚同學有關。

    沒想到小姚同學和姚前輩兩人的心性都是如此堅韌。一個在外談笑自若,一個在內嚴謹踏實。

    “賀主任,王老下來了嗎?”錢護士長抬手把手術室的大燈打開,瞬間手術室明亮如白晝。

    賀宜修上前走到姚平湘一側:“已經推過來了。”

    他看向姚平湘:“準備的如何?緊張嗎?”

    話音剛落,手術室門被全部打開,各科主任醫師魚貫而行進入手術室,緊隨其後,王老前輩的警衛王兵和王慧推著王老進入手術室。

    王兵一眼就看到站在手術室中間的小姚醫師,知道能有這次手術,主要歸功於小姚醫師的針灸術,他低頭朝著王領導悄聲的說:“小姚醫師在裏麵。”

    王韋工在外麵沒看見小姚還在鬧脾氣,聞言立刻抬起上半身,小姚正站在手術台邊整理著手術器材,他嘴角揚起,心情立刻放鬆不少。

    躺下的同時,他餘光瞥見小姚身側的男醫師,正低頭和小姚說話,眼睛微眯:“那個男醫師是誰?”

    王兵看了眼,搖搖頭:“不知道。”

    “去查查,龍慎那小子好不容易有了對象,可不能被人撬走。”

    王兵把推車推到手術台前,看向姚平湘神情肅穆,身姿筆挺:“小姚醫師,王老交給你了。”

    這話說的,幾位主任醫師立刻神色不愉的看向他。如果不是王老還躺在推車上,估計早就把他轟出去了。

    姚平湘被這句話說的滿臉通紅,在這麽多大佬麵前,一句話把自己放在火上烤。

    “王警衛,各科室主任醫師製定的手術方案,肯定沒有問題,你放心吧。”

    “哦!”王兵看向圍著一圈的大主任醫師,嚴肅的朝他們點點頭。

    “辛苦了。”

    章主任皺著眉頭看了一眼:“你出去吧,到手術室外麵等,這裏有我們就好。”

    “我是王領導的警衛,我必須在現場。”王兵堅持自己的立場,他認定的事,除了王領導,誰也別說服他。

    “那你過去,讓護士給你換套衣服再進來。”申主任不願起爭執,笑著說。

    “不行。”王兵警惕的看了申主任一眼,大有你再說一句,就是居心不良。

    “好了好了,王兵,你出去等著吧,這裏有小姚,沒事的。”王韋工躺在手術台上,側臉看了過來。

    王兵見領導發話了,轉身看向小姚醫師,眼神裏寫著擔憂。

    “王警衛你出去吧,放心,這裏有我。”

    得到小姚醫師的首肯,王兵才轉身離開手術室。

    這場手術並沒有用麻醉師。而是通過姚平湘的建議全程用針灸止痛。

    畢竟王老前輩的年紀在這,身體機能對麻醉已經有了抗藥性。除非攝入大量麻藥,才可能起效果。

    過量的麻藥容易對身體器官造成二次傷害,對身體恢複能力也會有影響。何況王老前輩的身體也不允許使用大劑量的麻藥。

    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下,這些大主任醫師不得不接受了不用麻藥的提議。

    姚重青第一次見姚平湘用針灸,當他看到姚平湘揮手而出,銀針像是有生命般,同時紮入王老前輩頭部、胸腹周邊的彈片附近,一臉的驚詫,緊接著發生的一幕,更讓他眼眸微張。

    姚平湘手拂過之處,好似有牽引般,所有的銀針開始有規律的微微顫動。

    這一刻,他才明白,為何自家老爺子苛求一輩子,身背罵名,都想要獲得張氏的傳承。

    單是這手針灸術,已經讓人歎為觀止,更何況還有丹藥傳承。

    姚重青歎息一聲,人生在世,總有很多求而不得。

    申主任差不多要趴在王老的身上看著這神奇的一幕。

    章主任早已經曆過這種震撼,再一次看到這場景,比他們要強一些。

    他看向姚平湘:“準備好了嗎?”

    姚平湘運起千穴引針術,打通穴位,元氣沉入丹田。

    看著王老前輩頭部的影像,她點點頭。

    “準備好了。”

    腦部的手術相對於王老其他各部位,不算特別危險,三枚彈片離頭皮位置隻有十五毫米左右,彈片已經偏離腦部的主要功能區,卡在功能區的細縫裏。

    姚平湘甚至用銀針嵌入,封死功能區的微細血管和壁質層,以方便章主任能夠更快的取出彈片,而不會對功能區產生損壞。

    腦部手術的同時,姚重青和賀主任分別開始了腹腔附近和大腿的彈片摘除工作手術進行的很快速,姚平湘在控製所有的出血點之後,利用元氣護著腹腔各個器官,防止器皿的損傷。

    這幾處總共取出二十三枚彈片,曆時七個小時。

    還有四枚彈片卡在王老的心髒附近,這一處才是最關鍵的位置。

    賀宜修不止一次的看向姚平湘,從沒有想象過,一個女孩子竟然能夠堅持這麽長的手術。

    從容不迫,神態自若,手術七個多小時,竟然連一絲汗意都沒有,簡直讓人稱奇。

    他在國外多年,那些壯碩的西方女醫師也沒有這種體力。

    “準備好了嗎,姚平湘醫師。”申主任早已沒有剛進入手術室時的那般焦慮,此時看向姚平湘的眼神裏帶著欣賞和信任。

    “準備好了。”姚平湘神色慎重的看向申主任。

    “申主任,心髒附近血液流動控製不能超過三分鍾,三分鍾之內取出四枚彈片應該沒有問題吧。”

    “兩分鍾就可以。”申主任回答的幹淨利落,人家小姑娘已經把最艱難的問題解決,他這心髒專家如果連專業內的問題都解決不好,他還有臉見人嗎。

    姚重青側著臉讓護士幫自己擦了擦汗水,一眼不錯的看著姚平湘行針,還是同時紮入心髒附近的穴位。

    他剛才沒有時間仔細看,現在能夠清晰的看到,每一處穴位同時紮入三至四根銀針。

    申主任出刀的速度很快,姚平湘在申主任每取出一枚彈片的同時,手裏的銀針就會落入相應的穴位,肉眼可見出血量逐漸變少,到最後僅僅是少量滲出。

    四枚彈片取出的時候,不超過兩分鍾。直到申主任全部縫合完畢,整場手術總共用了十個小時不到的時間,與上次曾老手術時間差不多。

  第191 章 手術成功

    “真是出神入化啊!”申主任讚歎不已,從手術室出來就沒有停過這類話。

    他看著正在和江主任說話的小姚,清麗雅致,弱質芊芊,臉上還帶著稚氣,哪還有剛才在手術室的沉著冷靜。

    剛才在手術室裏的每一幕都刻畫在自己腦海裏。

    “小賀,我們央國萬裏山河地大物博、人才濟濟,幾千年的文化底蘊,帶給了我們太多的便利,反而讓我們忘了根本。

    他看著正跟江主任言笑晏晏的小姚醫師:“我們這一百年到底丟失了多少老祖宗的東西。”

    直到申主任的身影走遠,賀宜修還在想著申主任最後那句話。

    一百年我們到底失去了什麽?多少國粹從我們手裏消耗流失。

    否認自己的文化,全盤接受外來文化的侵襲,終究變成連自己都不喜歡的模樣。

    他轉身看向正在聆聽江主任說話的姚平湘,認真、專注、謙虛。所以才能在那條曲折坎坷的路上成就今日的光芒四射。

    姚平湘感受到走廊邊,賀教授審視自己的目光,考慮到自己還有學分掌握在他手裏,她強忍著想要抬頭怒視,腳步向左挪了挪,用後背擋住視線。

    “怎麽了,是不是著急了?”江佩蘭手裏拿著的今天的手術記錄,正在跟姚平湘講解手術流程,以及手術過程中出現的小瑕疵。

    希望通過她的講解,讓小姚在今後的手術中盡可能的避免,做到完善。

    她以為自己講解的枯燥,小姚不耐煩聽,溫和的眼神帶著幾分耐心看著眼前稚嫩的臉。

    “沒有江教授,我轉過來是想看的更仔細。”

    姚平湘淺淺一笑,眼神端正,看的江佩蘭忍不住心生喜歡,可惜了,自己年紀漸長,今天看來。如果真的搶到手裏帶,反而是耽誤了這孩子。

    她收起手裏的手術記錄,遞給正在一旁記載的二助,吩咐道:“現在到複印室複印一份拿給我。”

    “好的,江主任。”二助蓋上筆記本,拿起江主任手裏的手術記錄,轉身朝著複印室走去。

    “小姚,你等會兒別走,把手術記錄抄一份再回學校。”

    姚平湘一怔,隨即興奮的點頭答應。

    手裏的這份手術記錄複印件,是集四個科室大佬的手術紀要心得。

    裏麵歸類了患者年齡可能遇到的問題,身體狀態評估值在手術中的抗壓能力,以及手術過程中遇到的疑難點。

    她一邊抄寫,一邊在腦海裏過一遍。

    今天手術室裏,各科主任醫師的手術過程,早已在她的腦海裏自成影像。

    結合自己的觀點,推翻修正。

    她模擬一遍又一遍的手術過程,直到全部銘記在心。

    “江教授,我抄好了。”

    她把抄好的手術記錄遞給了正在歸類文件的江教授。

    “這麽快。”江佩蘭拿下鼻梁上的眼鏡,接過她手裏抄寫的手術記錄,眉頭一揚,抬頭看一眼。

    因為小姚抄寫的很快,她以為可能看到的是醫師們常用的簡寫,字跡潦草,誰知拿到手裏的筆記卻是行雲流水,顏筋柳骨,落筆如雲煙。

    “小姚,你是不是從小練的毛筆字。”她驚喜的問。

    這手筆力沒有個十幾二十年的功力,根本達不到這種力透紙背的水平。

    “嗯,小時候跟我爺爺一起練的毛筆字。”

    “啪”

    江佩蘭把筆記合起來,放到自己的桌麵上。

    “行了,這份給我吧,你回去重新再抄一份。”

    “啊”姚平湘眼睛微張,她看了一眼被江教授手掌按住的筆記本,頓覺有些好笑。

    “回去吧,我等會兒還有事。”

    江佩蘭也沒有心思分析手術過程的遺漏了,揮手打發小姚出去。

    看著小姚走出了辦公室,江佩蘭迅速打開小姚剛才抄寫的筆記,越看越喜歡。

    突然想起小姚剛才怎麽說的,小時候跟她爺爺練得書法?

    江佩蘭連忙起身朝著門外走去,看著走廊上已經空無一人,大意了,早知道留下小姚,讓她用毛筆字再寫一份筆錄。

    算了,周三八年一班有她的課,她得好好想想,讓小姚幫她寫滕王閣序,還是風賦。

    想了半天,她還是難以取舍,決定最好兩篇都寫。

    國協的這一場手術,牽動了很多人的心神,同王老病情相似,同病相憐的老前輩還有很多。

    當他們知道,王老前輩手術非常成功的消息之後。

    迅速遞交手術申請,以最快的速度放到了上級負責人的辦公室。

    劉領導翻看著辦公桌上的一摞申請,抬頭看向警衛黃岐。

    “王老的手術真的成功了?”

    黃岐點點頭:“我早上已經和王老的警衛王兵電話聯係過,王老昨天夜裏已經蘇醒,精神非常好,體內的二十七枚彈片全部取出,今天早上,各科室主治醫師查房的時候,說王老中午就可以吃些流質的食物。”

    “真是讓人意想不到的結果。”劉領導驚歎連連,他看向黃岐問道。

    “那個國協的學生叫什麽?真的是她用針灸控製住整個手術過程?王老連麻藥都沒打?”

    劉領導驚訝之餘,連著問了幾個問題。

    “我早上得來的消息確實是如此。不過,劉領導,這個國協的學生您還見過。”

    黃岐和王兵是老鄉,他知道王兵對王老的感情。對於王老前輩能有如此的機遇,打從心底替王老開心。

    此時聽到劉領導問詢,連忙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我見過?什麽時候?”劉領導有些茫然的問。

    黃岐提醒道:“去年信北基地大比武的那個奪冠的國協女學員。”

    “是她?”劉領導立刻想到信北基地打敗了一眾男教員,那個瘦弱的身影。

    “她竟然還是醫學生?你確認說的是她。”

    黃岐看著劉領導不相信的表情,一時沒忍住,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又透露了點給領導。

    “還有一件事,您可能不知道,她還是龍領導的女朋友。”

    “誰?”聲音洪亮,震耳欲聾,嚇得黃岐往後退了幾步。

    “黃岐,你沒搞錯吧?她是龍慎的女朋友,你確定?你小子可不能隨便開這種玩笑。如果被龍慎知道,你這層皮都能被他剝掉,到時候我可救不了你。”

    黃岐苦笑著:“領導,你給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開龍領導這種玩笑。”

    劉興業被小黃說的龍慎女朋友這件事給驚嚇住了。

    他嫌棄的看著:“黃岐,你站那麽遠幹嘛,走近點,給我一五一十的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黃岐走到領導麵前,撓了撓頭發,窘迫的說。

    “我是聽王老的警衛王兵說的,他說過年期間,龍領導就帶著小姚醫師去看望王老了,在王老麵前介紹說是他對象。”

    “這小子,都帶著對象到王老那去了,他年初三到我這拜年怎麽沒帶過來,反了天了。”

    劉興業瞪著一雙大眼看著黃岐,大有黃岐不說個理所當然來,就過不去。

    “領導,小姚醫師老家是江城的,年初三她回老家去了。”

    “而且龍領導帶小姚醫師去王老那,主要還是看病的,您忘了嗎?”

    這還是領導安排的,黃岐巴巴的看著。

    “還有這事?”劉興業記不清了,他仔細想了想,肯定是不記得,他揮揮手。

    “黃岐,你去,打電話給那個混小子,讓他立刻到我這來一趟。”

    黃岐擠著臉苦笑:“領導,您忘了,龍領導現在還在贛南執行任務。”

    看著領導懊惱的表情,他連忙岔開話題,指著桌麵的申請書:“領導,這些文件還需要您審核批準,那些老同誌們等到焦急。”

    劉興業翻看著這些申請表,今天就有二十多份申請,後麵不知還有多少,他手指擊打著桌麵,若有所思的想了會兒。

    “黃岐,我記得年前龍慎是不是幫著這丫頭遞交了國醫審核表了?”

    黃岐心下佩服,這時候又記得了,他點點頭。

    “上周,小姚醫師的國協預備成員的資格已經下來了,文件還是龍領導拿走的。”

    聽到黃岐的回話,劉興業心中已經有考量,挨個再在文件下方簽上自己的名字,遞給黃岐。

    “抓緊時間把這件事辦妥,能早一步讓這些老同誌們減輕痛苦就早一點,其他事情往後挪挪,這件事必須排在首位。”

    “是!”黃岐敬禮後,迅速轉身朝外走去。

    範誌明接到上級的電話時,還有些不可置信,昨天王老的手術剛成功,上級領導今天就下達了命令,看來上級部門對這件事非常重視。

    他也沒有耽誤時間,拿起桌麵上的電話,撥通衛桐辦公室的電話。

    “老衛,通知昨天參加王老手術任務的所有成員,明天早上在頂樓會議室開會。對了,還有咱們國協醫學院參加手術的女學生,她也要到場。”

  第 192章 別有用心的會議

    衛桐握著話筒沉下臉,昨天他和姚老剛碰麵。

    姚老和他見的主要目的,就是關於這個國協大一新生的事兒。

    他還在考慮通過什麽方式處置這個學生,今天就接到賀院長這一通電話。

    他緩緩放下手裏的話筒,想到姚老交代的事兒,覺得有些難度了。

    腦海裏閃過姚老許諾的那些好處,他撫著下巴,半眯著眼睛,眼神意味不明。

    “看來這事需要慢慢運作,不能輕舉妄動。”

    ……

    江佩蘭有些喘息的上了三樓,今天她在八年一班有兩節課。

    可惜,今天看不到姚平湘了。

    這個時間點,她估計在國協開會,也不知自己課程結束後,回到國協辦公室能不能碰麵。

    想起前天姚平湘抄寫的手術筆錄,她的心就火熱火熱的。

    她朝思暮想的兩幅字至今還沒有著落。

    遺憾之際,她推開教室門,轉眼間看到坐在教室前排的姚平湘。

    她有些反應不過來,愣了一下:“姚平湘,你在教室坐著幹什麽?你為什麽沒去國協開會?”

    姚平湘被江教授問的有些發懵。

    “江教授,今天有您的課,我當然在教室上課,我去國協開什麽會?”

    “昨天沒人通知你到國協開會?”這時候江佩蘭才發現事情有些奇怪。

    “還是你忘了去。”

    姚平湘茫然的搖搖頭:“沒人跟我說啊,我昨天一直在宿舍,沒人告訴我,也沒有接到任何通知。”

    “這個老衛,幹的都是什麽事啊。”

    江佩蘭低聲咒罵了兩句,她抬頭看向姚平湘:“你現在就去國協頂樓會議室,今天有一個研討會,沒你肯定不行,立刻去,快點。”

    她看著姚平湘還有些遲疑,催促著:“快點啊,還磨嘰什麽呢。”

    “好!”姚平湘起身迅速的收拾課本,抱著書本朝教室外走去。

    “放到講台上,會議結束後,你到國協辦公室找我。”

    “速度快點。”

    姚平湘被江教授催促的不明所以,隻能加快腳步朝國協走去。

    江佩蘭皺著眉頭看著關上的教室門,眼底冒起一層火氣,幸虧八年一班今天有她的課。

    如果沒有她,也沒有人通知姚平湘,那今天的這場會議到底算是怎麽回事。

    上級領導知道後,又會怎麽看待這事,老衛這個混蛋到底怎麽辦的事,找誰通知的?

    等下課,她回國協看看到底是誰幹的蠢事。

    正煩躁之際,底下傳來小聲的議論聲,嗡嗡的,吵得她心煩。

    “都議論什麽呢?你看看你們八年一班,十個男生考試考不過一個女生,能力沒人強也就罷了,這是天賦問題,怎麽連勤奮都比不上人家。”

    看著底下這幫不知所措的男生,江佩蘭終於找著發泄的目標,挨個把他們訓斥了一通。

    “你們這學期,基礎醫學全部給我抄一遍,誰抄不完,誰下學期參加補考。”

    “啊!教授,不帶這麽玩的。”後排幾個男生哀嚎著。

    江佩蘭看著下麵一副頹喪的模樣,眯著眼睛威脅:“在多說一句話,就多抄一遍。”

    這話一出,八年一班教室裏頓時安靜如雞。

    姚平湘到達國協頂層的時候,已經是二十分鍾之後。

    看著關的嚴實的會議室大門,裏麵隱隱約約傳來說話的聲音。

    她深吸口氣,敲了敲門,沒人應聲。

    又敲了一次,還是沒人應聲。

    她幹脆直接推開了會議室大門。

    衛桐正在解讀上級關於這次下達文件的中心思想,正說到得意之處,會議室門從外麵被打開。

    他皺著眉頭看著迎著光進來的身影:“怎麽回事,不是說了不許任何人打擾會議嗎?誰讓你進來的。”

    “老師,我是國協八年一班的姚平湘,剛才上課的時候,江教授告訴我,今天在這有一場會議需要我參加。”

    “姚平湘?”衛桐眼眸一閃,眯了眯眼睛,突然臉色一沉。

    “怎麽回事,讓你過來參加會議,你自己看看會場,所有的大主任級別的醫師早就到了會場,你呢?現在都幾點了,一個國協一年級的新生,一點紀律性都沒有?”

    明顯的感受著對方散發的惡意。

    姚平湘可以確定,根本就沒人通知她,這位坐在主席台位置的中年男人,肯定是故意這麽做的。

    為了打壓自己?目的如何?她現在不得知,可早晚總會知道的。

    “報告老師,沒有人通知我參加今天這場會議。”姚平湘不用看,也知道會場裏有幾個沒有見國麵的醫師,眼神已略有不滿。

    既然是對方故意而為之,她當然不能背這種鍋。

    “沒人通知你?”衛桐沒想到這個女同學的膽子竟然這麽大。

    正常情況下,這個女同學不是應該順著他的話道歉,而不是繼續跟自己糾纏。

    既然不按照他的規矩來,那就直接給她定性。

    “還是說,你自己晚上到處亂跑,通知你的老師找不著你?”

    這話一出,姚平湘的眸底戾氣一閃,眉眼間盡是冰冷。

    “老師,我昨天晚上一直在宿舍沒有出過國協大門,我的舍友都可以作證,你也可以問問宿管老師,昨天到底有沒有人找我。”

    想往自己身上潑髒水,也得問問自己同意不同意。

    “砰”

    衛桐氣的臉皮漲紅,這麽多年了,還沒有遇見過這麽膽大妄為的學生。

    “你在跟誰說話?我說一句,你跟著後麵懟了七八句,你想幹什麽?還有點學生的樣子嗎?我們國協的學生都像你這樣,那還了得。”

    章延慶這時候有些看不過去了,他敲了敲桌麵:“衛院長,有必要這麽上綱上線嗎?你不問問到底是誰沒通知小姚同學的,你在這衝著小姚發什麽脾氣,莫名其妙。”

    “衛院長,章主任說的就是我問的,你還沒說,你讓誰去通知姚平湘同學的。”

    賀宜修挑著眉頭,似笑非笑的的眼眸,像是看透人心般的盯著衛桐。

    衛桐被賀宜修盯得頭皮一麻,別人說話他可以置之不理,可眼前這位少爺不行。

    他憋著口氣,擠著笑臉說:“等我開完會,我一定調查清楚。”

    衛桐轉頭看向姚平湘,皺著眉頭說:“這次就先這樣,下次不論什麽理由,都會處罰你,你先找個位置……”

    他看了會議室一圈:“你先站著聽,現在才來,會議室沒有你座位了。”

    “那我今天就不參加會議了,等下次開會,請衛院長一定要派人通知到我。”

    姚平湘神色冷淡,她朝著會議室眾人鞠個躬,轉身幹淨利落的走出了會議室。

    “噗嗤……”賀宜修沒忍住,沒想到這丫頭這麽剛,反手一個大巴掌,一點臉麵都沒給衛桐留。

    “砰砰砰”

    衛桐有瞬間的呆滯,反應過來後,氣急敗壞的拍打著桌子:“瞧瞧,你們瞧瞧,這是什麽態度,這還有個學生樣嗎?歐陽,她的導師是誰,現在就給我打電話,給我通報批評,一定要全院通報批評,簡直無法無天了。”

    竟然敢在這種場合,當著一會議室的師長耍脾氣,處理她也是理所當然的,簡直無法無天了。

    “好了,衛院長,你也好意思通報批評,你剛才說的什麽話,你讓一個過來參加會議的主治醫師,站著聽會議內容,你想要羞辱誰呢?還通報批評,真是亂七八糟的。”

    衛陽實在是看不過去了,雖然同樣姓衛,他和上麵這個蠢貨可不是一家人,想到龍家那位的脾氣,他看向衛院長的眼神帶著憐憫。

    “我讓她站著怎麽了,這裏哪一位不是她的師長,又不是讓她站著聽訓,怎麽就不行,為人不怎麽樣,脾氣倒是挺大的,就憑她這麽目無尊長,今天這個通報必須要傳達。”

    “衛院長,你知不知道,今天的這個主角就是姚平湘,沒有他,我們在這開什麽會?你手上這份文件,發起人就是姚平湘同學,你讓她站那聽我們討論,你好意思說,我可不好意思在這坐著。”

    賀宜修朝椅背靠了靠,看著衛桐那張青紅交加的老臉,笑著說:“衛院長,發起人都走了,咱們也不需要留在這開什麽會了,直接宣布散會吧,下次再說。”

    他也不等衛桐回話,直接起身朝著會議室外走去。

    “唉,賀主任,你怎麽能這樣走了,什麽發起人不發起人的,她一個學生能當什麽主角?”

    看到賀宜修起身就走,衛桐有些心慌,連忙起身阻攔。可他矮胖的身軀,正好卡在桌椅中間,等他擠出來,哪還有賀宜修的身影。

    “衛院長,既然如此,我也要走了,我下午還有一場手術,手術注意事項還沒有整理,下次會議再通知我們,下次注意一定要找個靠譜的人通知。如果還是沒有通知到,這樣的人我們國協要不起,辭退算了。”

    能坐在這個會議室的,有幾個不是人精。雖然不知道衛院長安的什麽心,可誰都不是傻子。

    章延慶隨便給了個理由,起身也離開會議室。

    “我也走了,我跟章主任同一場手術。”衛陽緊隨章延慶身後,一起出了會議室。

    申主任從衛桐開始念稿子就開始打瞌睡。

    直到衛桐拍打桌麵才被驚醒,剛回過神,正好看到小姚同學掉頭走人,還沒待他說話,那幾個老刺頭一個個的走出了會議室。

    他懵圈的問身邊的姚重青:“老姚,會開完了?”

    “嗯,散會了,咱們都可以走了。”姚重青忍住笑。

    他隱晦的看了眼氣急敗壞的衛桐,暗自歎息。

    他知道衛桐這麽做肯定有他父親的授意,可這麽做有意義嗎?

    看著衛桐怒火中燒的模樣,有些惋惜,看來衛桐的位置做到頭了。

  第 193章 事態發展的方向

    姚平湘出了會議室本想先回學校再說,想起江教授讓她在辦公室等她。

    自己的課本筆記都在江教授那,她直接下樓到江教授辦公室的樓層。

    剛出電梯就碰到錢護士長從茶水間出來。

    “錢護士長!”

    “小姚醫師,這個點你到腦外來幹嘛,今天頂樓的會議你怎麽沒去參加。”錢護士長正好從茶水間提著水瓶出來。

    看見小姚醫師出現在這層樓,一臉的詫異。

    姚平湘眼眸微彎:“頂樓會議結束了,江教授讓我到她的辦公室等,她找我有事。”

    今天的會議,說出來也是莫名其妙,她也不想多說。

    想到錢護士長消息靈通的程度,估計等會兒就能知道個完整的版本,可能比自己知道的還詳細。

    “結束了,這麽快?”錢護士長愣了愣,昨天歐陽還在說,今天這場會議最起碼要開大半天,這才多長時間。

    她抬頭看了看腕表,竟然一個小時都不到。

    “今天會議這麽短?衛院長沒有來場開場白?”

    那個老官僚,怎麽會放過今天這麽好的機會。

    “我的結束了。”姚平湘笑得有些狡黠。

    “你的結束了?”錢護士長被小姚醫師說的有些反應不過來。

    “小姚,怎麽沒回學校啊。”章延慶和衛陽從電梯間下來,正好和姚平湘碰了個麵對麵。

    衛陽一臉的笑意:“小姚,你掉頭就走,把衛院長氣壞了,估計還在會議室發飆呢。”

    “最搞笑的是,在電梯口,碰到老申和小賀他們出來,老申竟然從頭睡到尾,剛才還問我,今天的會議說了什麽,竟然這麽快就結束了。”

    一想到老申瞠目結舌的表情,衛陽就忍不住想笑:“哈哈哈……”

    “好了好了,有那麽好笑嗎?”章延慶有些頭疼衛陽這性子,這麽多年了,還是這副唯恐天下不亂的德性。

    小姚雖然能力很強,可是在國協的底子還是太弱,今天這事如果處理不當,小姚肯定會吃虧。

    “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昨天真的沒有人通知你?”

    章延慶最關心的還是這件事。

    “從頭到尾都沒有人通知我,今天早上正好有江教授的課,她看到我還吃驚呢,我比她更吃驚。”

    姚平湘有些憋氣,站在會議室被那個衛院長莫名訓斥了半天,地位不平等,她隻能掉頭就走,無聲抗議不滿。

    錢護士長眉頭一緊,放下手裏的水瓶,站在一側聽著。

    “看來應該是衛院長在使壞,也不明白他這麽做想幹什麽?”

    衛陽不用深思都能知道,衛桐這個人底子裏最是肮髒。除了他其他人幹不出這種缺德的事。

    章主任跟著頷首:“小姚,你得罪過衛院長嗎?”

    如果小姚沒有接到通知,今天在會議室,衛桐表現的就太明顯了,明擺著找茬,句句都在影射。

    “沒有,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姚平湘可以肯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他,隻要她見過的人,必然都會有印象。

    “可能是,幫別人出頭也不一定。”

    聽到這句話,章主任眼神一閃,他想起衛院長好像是姚家老太爺的學生。

    “衛院長曾經在姚家老太爺身邊待過一段時間。”

    “打抱不平還是受人指使?”姚平湘眼眸微冷,醫學領域相關聯的。除了盛京姚家,她也想不起其他人。

    章主任低頭斟酌了一番提示道:“小姚,衛院長這人最是眥睚必報,是個需要防範的人,你以後千萬要注意點,別有把柄落在他手裏。”

    “小姚肯定沒事,她最不怕的就是這種仗勢欺人的人,是不是啊,小姚。”衛陽眨了眨眼睛,眼神裏透著詼諧。

    姚平湘眼眸微張,她突然想起,年前龍慎在國協樓下接她時,當時樓上窗戶有人閃過。

    看衛主任的表情,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她臉頰微微泛紅,故作鎮定的說。

    “小人最難防,誰知道呢,衛主任。”怎麽能隨意偷窺呢。

    “哈哈哈,我當然知道了。”衛陽大笑著說,老衛這次估計是貼到鐵板上了。

    章延慶不明所以的看了眼他倆,這兩人也不知打著什麽機鋒?

    錢護士長這時候也聽明白了,原來又是這個老不要臉的在刁難小姚醫師,怪不得會議這麽早就結束了。

    她朝著樓梯間看了一眼,湊到小姚醫師跟前小聲的說:“章主任,衛主任,你們知不知道去年化驗室那個戴嬌嬌?”

    “戴嬌嬌?去年年底被開除的那個?好像是涉嫌危害病人的那個小姑娘?”

    那個戴嬌嬌可是除了小姚之外,他見過的外貌最出色的小姑娘,就是可惜了,竟然犯了那麽嚴重的錯誤。

    衛陽這個人欣賞一切美好的事物,錢護士長提起,他立刻想起。

    “聽說小姑娘後來和對方和解了,現在怎麽樣了。”

    “別提了,挺慘的。”錢護士長眼底劃過一絲黯然。

    她憤恨的說:“我上次到西市口,正好碰見她父母帶著嬌嬌在那邊擺攤,還在被那家子糾纏,那家子幾兄弟,個個都是流氓地痞,聽他們話裏話外的意思,好像所有的事都是衛院長安排的。”

    她當時也害怕,沒有敢過去阻止,誰知道竟然讓她聽到那種內幕,聽得她渾身發冷,可惜自己人微言輕。

    “衛桐安排的?”章延慶被驚的拔高了聲音。

    “噓,噓,噓!”錢護士長嚇得四處張望。

    “小點聲,章主任,被那個老混蛋聽見,我可就麻煩了。”

    “你怕他幹嘛?他還能把你也開了?”章延慶嫌棄的撩了撩眼皮。

    錢護士長沒好氣的說:“章主任,你是主任醫師,我就是一個小護士長,他隨便編排一個罪名,整天找我麻煩,我能安神嗎?

    戴嬌嬌當時在咱們國協多風光,那些年輕的小醫生,有幾個沒在她身後獻過殷勤,後來出事了,誰維護過她?”

    “那是她犯錯了,醫院沒告她已經很仁慈了。”章延慶至今還記得當時醫院的混亂。

    “嗤,戴嬌嬌會犯錯,也隻有你們這些大主任,大領導們自以為是的相信,她會犯錯?你去問問各個樓層的小護士,有誰認為是戴嬌嬌犯的錯。”

    錢護士長越說越生氣:“明明就是衛院長為了私欲,故意設的陷阱,戴嬌嬌多細心的一個人,怎麽可能犯那麽明顯的錯誤,把氟尿嘧啶當成氟胞嘧啶給病人吃半個月,這種理由也隻有你們相信。”

    “吃了氟尿嘧啶這麽久,人還活蹦亂跳的去找人家麻煩,都特麽的什麽玩意。”

    錢護士長的這一番爆料,聽的章延慶和衛陽心驚肉跳,他倆麵麵相覷,竟然水這麽深?

    看著錢護士長義憤填膺的表情,姚平湘疑有些疑惑:“衛院長為什麽要陷害她,目的是什麽?”

    “還不是看人家小姑娘長的漂亮,想占便宜被拒了。反而被打了一巴掌,惱羞成怒就幹這種缺德的事。”

    說到這事,錢護士長就一臉的不屑,長的跟頭豬一樣,整天的想著美事,臭不要臉。

    “什麽?錢護士長,沒有真憑實據的,這話可不能亂說。”

    章延慶還沒從剛才的信息中反應過來,現在又聽到這種勁爆的話題,連忙出言製止。

    錢護士長冷哼一聲:“我有必要亂說嗎?二位大主任,你們想想,國協裏什麽最多,當然是我們小護士最多,從我這邊出去的小護士分布在各個樓層,發生什麽?她們一般都是第一個知道,是那個……誰親眼看見的。”

    她還是在最緊要關頭,把目擊證人的名字給咽下去,眼前這倆都是男人,誰知道他倆會不會互相包庇。

    反正她也要退休了,在國協根深蒂固的,衛院長敢給自己穿小鞋,她就鬧他個天翻地覆,整天的占她們小護士的便宜,忍他很久了。

    “那個老不要臉的到現在還沒有放下,時不時還派幾個人過去騷擾戴嬌嬌,那一家子無賴就是他派去的,狗東西相互勾結,戴嬌嬌一家現在是敢怒不敢言,隻能忍著。”

    以前她隻是聽說衛院長在男女關係上混亂,再加上衛院長總是笑嗬嗬的,也就沒把傳言當回事。

    上次可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發生的事,聽到時沒把自己惡心壞了。

    “小姚醫師,你長的這麽漂亮,你可要小心衛院長這個人,太陰險了,今天告訴你戴嬌嬌的事兒,就是讓你防範著他。”

    錢護士長殷聲囑咐著,小姚醫師這丫頭溫溫婉婉的,有能力又沒有架子,她手下那些小護士,都特別喜歡眼前這個姑娘。

    “謝謝錢護士長,我一定會的。”姚平湘慎重的道謝。

    衛院長找茬,現在可以肯定,不是錢護士長說的那一方麵的事。

    如果有這樣的事發生,她會讓他知道前後兩巴掌之間的本質區別。

    錢護士長彎腰提起地上的水瓶,抬頭看著眼前的兩個主任,意有所指的說道:

    “二位大主任,我們國協好不容易來了個漂亮的女醫生,你倆可得好好的護著,別又被狗惦記上了,到時候可就難看了。”

    雖說章主任對於小姚醫師有看重,可還是不敵江佩蘭主任對小姚醫師的看重。

    等會兒就知道了,江老太太如果知道,衛院長那個狗東西苛刻小姚醫師,今天估計有的鬧了。

    衛陽看著錢護士長跟個鬥士一般的轉身就走,莫名的看向章延慶:“咱倆沒有得罪她吧。”

    章延慶還在想著剛才錢護士長說的那番話。如果是真的,那事情可不能就這麽算了。

    現在衛院長又盯上小姚挑事。如果不解決,小姚後麵的日子估計不會好過。

    他沒有搭理衛陽,而是看向姚平湘說:“小姚,等會兒江主任回來,你把今天的事前因後果仔細的說清楚,包括我剛才說的,衛院長和姚老之間的關係也說明白,聽明白了嗎?”

    江主任那個火爆脾氣,如果知道自己的學生被刻意針對,那接下來就有意思了,就是不知衛院長能不能頂得住。

    賀院長也快到退休年齡了。如果國協被這樣的人染指,絕對是讓人無法容忍,看來他確實需要去活動活動了。

  第194 章 當麵對峙

    江佩蘭走進自己的辦公室,還以為進錯了門,看著靠在自己椅子上晃悠的衛陽。

    她放下手裏的教案和資料,一臉的嫌棄:“衛主任,我那把椅子被你折騰幾下,就要散架了。”

    “江教授!”姚平湘從椅子上站起來,轉身看過去。

    江佩蘭語氣溫和:“嗯!早上趕上去,還來得及嗎?”

    她掛好衣服轉身看向章主任:“你倆怎麽有時間在我辦公室。”

    衛陽笑著從椅子上下來:“江教授,今天你這個學生可是被人欺負慘了!”

    “怎麽回事?誰欺負你了?”江佩蘭眼睛微眯,看向衛陽。

    “誰欺負小姚了?說清楚。”

    “沒事的,江教授,我今天去晚了,衛院長對我很不滿,我在會議室和他之間起了衝突。”

    姚平湘衝著江教授眨眨眼:“江教授,我剛才直接從會議室撤了出來,今天的會議好像也沒有開成,估計等會兒院裏可能會找我麻煩了。”

    “就你這性子還能和衛桐直接起衝突,那肯定是衛桐給你難堪了。”

    江佩蘭看事情很透徹,她橫了眼過去,轉頭看向衛陽:“快點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看到江主任臉色不好看,衛陽終於正色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個清楚。

    “當時衛院長做的確實很過分。如果我是小姚,我肯定也是掉頭就走,把自己當什麽了?還讓小姚站在會議室大門開會,咱們國協也隻有衛胖子能幹的出。”

    “今天會議室的椅子被人重新擺過,少了好幾把,估計就是特意給小姚下馬威的。”

    到了這個份上,章延慶還有什麽想不明白的。

    “你們在這坐會兒,小姚,你跟我去找賀院長,我就不相信了,他衛桐在國協還能隻手遮天,簡直是翻了天了。”

    老太太說到做到,拉著姚平湘的手就朝著門外走去。

    衛陽挑著眉梢看向章延慶:“章主任,走,咱倆去圍觀,錢護士長剛才才交待咱倆,讓我們維護小姚同學,不能讓她被欺負了,咱倆全當娘家人去造個勢。”

    “什麽亂七八糟的娘家人,你整天的都在想什麽?”

    章主任起身沒搭理他,直接出門朝著院長辦公室走去。

    衛陽摸摸下巴,嘿嘿笑著跟了上去,心裏暗忖,他現在可是真心的,抱著娘家人的立場交往小姚同學。

    目的很明確,到時候和龍家的那位碰上,他底氣肯定要高出一截,畢竟是娘家人嘛。

    江佩蘭推門而入的時候,衛桐也在院長辦公室,她看見衛桐,冷笑出聲。

    “正好,衛大院長也在,省的還要我找過去,衛大院長,你給我好好說說,今天這場會議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也不稱呼他副院長了,直接挑事稱呼衛大院長,這麽能做主,直接做正院長得了。

    衛桐看到江佩蘭推門而入的那一瞬間,心裏就覺得要遭,這個老太太怎麽過來了。

    他隱晦的看了眼隨後進來的女同學,瞳孔瞬間微張,眼神有些呆滯。

    “看什麽看,眼睛不想要了是嗎?”

    江佩蘭見衛桐沒看她,反而死死的盯著她身後的小姚,那眼神看了就讓她生氣,老不要臉的貨。

    “咳,江主任,我隻是看她眼生,又是跟著你進來,多看了兩眼,怎麽就上升到人身攻擊的地步了。”

    衛桐笑嗬嗬的說:“江主任,我正在跟賀院長匯報早上的會議,您這就進來了。”

    他不動聲色的瞄一了眼身後的女學生,咽了咽口水,什麽時候國協竟然有這樣的學生了,長的真是絕色。

    當時在頂樓開會,視線開闊,姚平湘進來的時候,正好迎著光,離得又遠,衛桐始終都沒有看清她長的什麽樣。如果知道,估計又是另外一番情景。

    江佩蘭瞪了他一眼,轉身看向姚平湘:“小姚,過來,我們離賀院長他們近一點,聽聽大領導到底安的什麽心。”

    “她毫不客氣的開始炮轟賀院長:“賀院長,你們到底是怎麽安排的,開會不通知我們,小姚趕過去,竟然還讓她站門邊上聽,這是人幹的事嗎?有這麽侮辱人的嗎?”

    “怎麽回事?”賀院長本來還和風細雨的表情,聽到這裏不禁皺起眉頭。

    剛才衛桐可不是這麽說的。

    “小姚同學,你扶著你們江教授先坐下再說。”

    衛桐此時才知道,緊跟著江佩蘭進來的女同學,竟然就是剛才在會議室,直接給他難看的姚平湘。

    有些懊惱,早上怎麽就沒讓她進來,他眼神眯了眯,心裏打起了更多的小算盤。

    賀遠洋在對方扶著江主任坐下的時候,不動聲色的打量,這位聞名已久的國協一年級醫學生。

    最近一段時間,這位國協一年的醫學生,引起的爭議可是一個接著一個。

    不過給國協帶來的驚喜也是一場又一場。

    目前正在開展的:致敬老同誌,迎世紀之光的活動,根本原因也在於她。

    這場活動源於王老手術的成功,才有上級一係列針對老同誌的救助活動。

    如果沒有她,這場活動不一定能開展,更不一定落在他們國協。

    目前盛京醫院,國立醫院都在搶這個名額。

    誰知,在他眼皮子底下,衛桐竟然還要給對方難堪,簡直不知所謂。

    他笑得和藹可親:“小姚同學,先說說到底是什麽情況,竟然沒有人通知你。”

    “我們也跟著聽聽,反正不能都是一家之言。”

    衛陽人未到,聲先到,他推開另外半開的門,走了進來。

    他轉身看向門外:“章主任,一起進來聽聽吧,為了這場會議,我和章主任都推了兩場手術了。”

    “你啊。”賀院長隔空指了指衛陽。

    笑著說:“怎麽哪都有你。”

    章延慶冷著臉走了進來:“衛主任雖然跳脫點,可是落在人實在,總比那些兩麵三刀的強。”

    聽出兩人語氣不善,衛桐本來還能維持笑意的臉,立刻有些僵硬。

    事情的原委,他當然最清楚,原以為這個姚平湘隻是個有點能力的醫學生。

    在國協這塊地盤,當然是隨便他拿捏,可眼前這種狀況,好像不是他想的那般簡單了。

    沒想到,國協裏竟然一個一個的都跳出來維護她。

    這個女學生到底是什麽來路,姚老不是說了嗎,她就是從江城來的小人物。

    可眼前這場景是小人物的待遇嗎?

    江老太也就罷了,在國協擔任客座教授,應該是她的任課老師,老師維護學生也算說的過去。

    可章、衛兩人到底是怎麽回事,看來他必須重新調查一番。

    這時候他開始警醒,早上這件事,辦的還是大意了。

    他表情也沒有剛才那般從容,擠著笑臉說:“賀院長,早上在會議室,我就表態過了,這中間肯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產生了誤會,下午我就回去調查清楚,看看到底是誰,竟然犯這種錯誤。”

    他轉身看向姚平湘,一改早上強硬的表態,諄諄告誡。

    “小姚同學,雖然我們中間可能有誤會。可現在,我還是要批評你,今天頂樓會議室,這麽多主任醫師都在場的場合下,你怎麽能掉頭就走呢?

    你知不知道,為了組織這場會議,各科室主任醫師推了多少手術和病人,小姚同學,你啊,還是太年少輕狂了!”

    對方滿臉都是為了她著想的表情,姚平湘很是佩服。特別是對方避重就輕的方式,簡直讓她歎為觀止。

    她眉梢微挑:“衛院長,您說會議室沒有準備我的座位,我以為有我沒我,於這場會議都是無關緊要的。

    既然如此,我當然不能在會議室繼續打擾您開會。所以,我當時離開確實也是為了諸位領導著想,而不是您口中的年少輕狂。”

    真是牙尖嘴利,衛桐打著哈哈笑了笑,沒有繼續說下去。

    “既然都是誤會,那說開了就好,衛副院長,你抓緊時間重新安排會議,這次不要再出現誤會了。”

    賀遠洋意味深長的看著衛桐:“上級催的很緊,如果再出現問題,衛副院長,你會很麻煩的。”

    他當然知道這裏麵有貓膩,而且肯定有衛桐從中作梗,可對方畢竟是衛生部派遣過來。哪怕他心知肚明,此時也隻能和稀泥。

    不過,如果衛桐繼續作死,自找麻煩,那自己也會很高興的助他一臂之力。

  第 195章 惱羞成怒的衛桐

    姚平湘看著低頭哈腰的衛副院長,心底徒生厭惡感。

    讓她未來幾個月甚至幾年,都要和這樣人的合作,抵觸情緒越來越多。

    “賀院長,我認為這個安排不合適。”

    “嗯,小姚醫師,你說這個安排不合適?哪一點不合適,你說說看。”

    賀遠洋饒有興致的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女孩,亭亭玉立,姿色天然。

    “賀院長,我看了上級下發的紅頭文件,這次致敬老同誌的活動,目的很明確,國協需要與隊伍後勤部合作,以解決老同誌的身體疾病痛楚為主,通篇文件主題很明確,盡快、最快,而且還要簡化一切手續,可見上級對待這件事的急迫性和愛護心。”

    “小姚同學解讀的很透徹啊。”衛桐笑著頻頻點頭。

    姚平湘瞥了一眼笑眯眯的衛副院長,眸底劃過嫌棄。

    “我知道,衛副院長在國協工作方向一直是行政方麵。如果讓衛副院長跨專業負責技術方麵的統籌安排,過程中很容易發生誤判和誤解。

    畢竟專業不對口容易造成理解上的錯誤判斷。更何況國協還是與隊伍對口安排,稍有不慎。如果造成隊伍對我們能力上的誤會,那就有些麻煩了。”

    “你說什麽?”衛桐剛才還笑眯眯的笑臉,沉了下來。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瞪著眼不可思議的看向姚平湘。

    賀遠洋強忍著笑意,輕咳一聲,抿抿嘴說:“那按照你的思路想法,有什麽合理的建議?”

    這丫頭夠直接的,看著小小的人,竟然還是個眥睚必報的性子,有意思。

    “我認為,應該按照文件指示,負責人以專業和技術性為標準,隻有這樣,負責人才能夠利用專業知識統籌安排病患。畢竟解讀分析病患病情,也是負責人的主要任務。”

    “我認為小姚說的很有道理。”衛陽義正言辭的讚同。

    小姚這話說的,等於又一次的正麵打臉衛桐。

    江佩蘭當然也是理所當然的附和:“小姚說的確實在理,全國各地有那麽多如王老那般病情的老同誌,負責人如果對病患病情不了解,在等待過程中出現錯誤操作,很容易給遠道而來的老同誌造成誤解,本來是好事,如果操作不當,隨時會變成惡劣事件。”

    “咳咳,我認為小姚的擔心是存在的。”

    章延慶輕咳一聲,引導眾人看向自己。

    “這個活動確實需要專業性的負責人。假如需要,那麽我推薦自己作為這場義診活動的負責人。”

    他見眾人一溜的開始排擠衛桐,幹脆直接把自己推到台前。

    “咦!”衛陽咂咂嘴,沒想到這件事竟然把老章推到眾人麵前了,算是意外之喜。

    其他人能夠欣然接受,對於衛桐卻是奇恥大辱。

    “姚平湘,你以為你是誰,你隻是國協醫學院的醫學生,你有什麽資格在這提建議。”

    衛桐見眾人一點情麵都沒給自己留,甚至連章延慶都開始推薦自己,氣急敗壞的直接出聲斥責。

    他轉頭看向賀院長。

    “賀院長,你看到她的態度了嗎,早上在會議室,她也是這種目中無人的態度,什麽時候醫學生也能到院長辦公室指點江山了,這還像個學生嗎?還有半分尊師重道的心嗎?這種學生就不應該留在國協,應該直接開除!”

    他被羞辱的頭昏腦漲,自從到了國協之後,一直受人追捧,春風得意。

    這是第一次,竟然有人當眾指責他沒有專業性,不配做負責人,而且還是個醫學生,於他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

    他氣急敗壞的指著姚平湘:“出去,立刻從這裏滾出去,不就是一個麻藥技術的能力嗎?我就不相信了,離開你活動就開展不下去了。”

    “這裏是賀院長的辦公室,衛副院長你現在就想行使正院長的權利,有點早了。”

    江佩蘭見衛桐不顧場合的出聲趕人,冷然出言提醒。

    “而且這個活動離開小姚確實開展不了,到現在,你連這點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你是怎麽當的負責人,內部資料都看不明白。”

    她看向賀遠洋:“賀院長,看到了嗎,聽聽衛副院長說的話,小姚說的就是沒錯,一點專業性都沒有,怎麽去負責活動的統籌安排,簡直是瞎胡鬧。”

    江佩蘭看著賀遠洋笑眯眯的表情就煩躁。

    “你別在那看熱鬧了,趕緊把問題解決,別給我推搪,這不是開玩笑的事。”

    賀遠洋笑嗬嗬的說:“江教授,您老性格還是那麽急躁。”

    他轉身看向衛副院長時卻慢慢收斂笑容。

    “衛副院長,關於與隊伍合作致敬老同誌這件事,你的專業性還是差了,資料昨天就交給你了,到今天,你連小姚同學在其中的作用都沒弄明白,還怎麽開展工作,你暫時把活動的文件和資料先交到章主任那裏。”

    “江教授,我們下午二點組織會議,重新安排負責人。如果沒有異議,這次的活動就由章主任負責。”

    江佩蘭點點頭:“可以。”

    “章主任,你現在就通知科室負責人下午兩點開會。”

    賀遠洋下定決心後,安排迅速,繞過衛副院長直接吩咐下去。

    章延慶瞄了眼低頭坐在單人沙發上的衛桐:“我現在就出去通知。”

    “衛陽,一起出去。”

    衛陽騰的起身:“等我,一起去。”

    賀遠洋看著他倆先行離開,隱秘的看了眼衛桐,可惜了。

    國協裏總有幾個不和的聲音,他本想利用這次機會,讓衛桐的無能和貪婪暴露在隊伍領導人眼裏。

    隻有這樣,他才好進行下一步計劃,誰知衛桐竟然這麽迫不及待的跳出來蹦噠,顯示自己的優越性。

    他有些遺憾,看來這次是不行了,隻能等以後再找機會。

    既然賀院長重新安排,把任務交給章延慶,江佩蘭也跟著放心了。

    “那我們先回去,下午我也去會議室。”

    說完她招呼姚平湘:“小姚,我們先回去,你要相信賀院長,他還是能分的清輕重緩急的。”

    賀遠洋看著江老太太的背影有些啼笑皆非,自己在她眼裏差點連輕重緩急都不明白。

    他瞥了眼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的衛桐。

    “老衛啊,你看看你惹得事,你怎麽連資料都不看,江教授的脾氣你是知道的。如果今天不解決,她鬧到隊伍裏,咱們倆都要吃掛落。”

    從賀遠洋一錘定音的讓自己放下手裏的工作後,衛桐就一直坐在椅子上低頭不語。

    不過從緊握扶手青筋畢露的手背上,可以看出他此刻內心的憤怒。

    耳邊聽著賀遠洋不走心的解釋。沒想到,都到這份上了,賀遠洋竟然還想著糊弄他。

    他抬頭冷著臉說:“賀院長,我是衛生部任命到國協負責醫院D?政對接工作的,你現在把衛生部賦予我的權利架空了,不知道你用意何在。”

    賀遠洋揚眉笑了:“老衛啊,哪有你說的這麽嚴重啊。不過是隊伍與咱們國協對接的一個活動,你也看到了,這個活動確實需要專業性強的負責人接手。要不然你肯定會在過程中繼續摔跟頭。”

    他絕對不比衛桐遺憾多少,見衛桐仍然執迷不悟,他也不點醒,隻是似是而非的說著。

    衛桐冷哼一聲,連招呼都沒打,起身朝外走去。

    一路上,他腳步飛快,往常他最喜歡到護士站溜達一趟,今天也是視若無睹的直接走人。

    “衛副院長。”路過的醫師剛揚起笑臉,見他冷著臉擦身而過。

    “他這是怎麽了?出事了嗎?”

    護士站的小護士聳聳肩:“不知道。”

    出事、生病都隨便,最好回家直接躺下。

    衛桐進了辦公室立刻關上門,他坐到椅子上撥電話。

    電話那端迅速的接起。

    “喂,姚老,你說的那個江城來的姚平湘到底是什麽背景。”

    衛桐的語速飛快,羞惱讓他聲音越說越大。

    “不僅幾個科室主任替她說話,連江老太婆都護著她,姚老,剛才賀遠洋那王八蛋,在他辦公室直接給我難看。”

    他喘著氣,氣急敗壞的發泄著,可電話另一端卻是毫無聲響。

    “喂,姚老,你聽到了嗎?”

    “火氣發完了嗎?”姚承嗣站在書房窗前,看著外麵忙碌的景象,冷然的說道。

  第196 章 滿石磊的橄欖枝

    “衛桐你是不是認為自己很聰明,位置很穩?”姚承嗣質問的聲音,冰冷刺骨,立刻讓衛桐持續升溫的大腦冷卻下來。

    “姚老,對不起,我剛從賀遠洋的辦公室出來,有些氣憤難當。”

    他握緊話筒,眼神裏溢滿惱怒又不敢多言。

    姚承嗣的聲音放緩,冷硬的問:“說清楚,到底出了什麽事?”

    衛桐此時已經能心平氣和的把剛才的前因後果說個清楚。

    “我本來隻是想當眾給她個小教訓的,可誰知道她竟然那麽不識抬舉。”

    他說到這裏,心裏的怒火又開始升起。

    “還有那個江老太婆,姚老,這個姚平湘背後怎麽會有那麽多人維護,連這個老太婆都事事維護她,今天如果不是江老太婆,我也不會那麽狼狽。”

    “簡直蠢得難以言表,你腦子呢?為什麽要當眾給她難看。”聽完衛桐的描述,姚承嗣氣的差點沒有昏厥過去。

    他到底是怎麽挑選的人,以前順風順水的時候,還沒有感覺到智商差距,真正發生事情需要用人的時候,才發現事事不順,一個比一個蠢。

    “我讓你最好能夠挑準個好時機,最好能夠給她致命一擊,你現在直接把自己暴露在她麵前,你以為她跟你一樣蠢,不知道防範你,她在老賀辦公室,直接硬剛你的目的,就是讓你從她身邊滾蛋。”

    “本來你還能利用這次機會,看看能不能挪挪位置,你倒好,直接把把柄暴露在她麵前,她直接拿過來用在你身上,看來這幾年,你是沒那個往上升的命了。”

    姚承嗣氣的額頭青筋畢露,費盡心思安插在國協的一個重要的棋子,就這麽自廢武功了。

    “你先什麽都別動了,有事我會通知你的,就這樣吧。”

    毫無用處,他幹淨利落的掛好電話,走回書桌旁,朝著桌麵狠狠的砸了一拳。

    “轟!”

    厚實的桌麵立刻砸出一個破空的洞。

    “賤人!”

    ……

    下午的會議,沒有衛桐的參加,章延慶是理科生,語言簡短而精煉,主持的會議內容簡單明了,很快就結束會議。

    會議結束後,隻要各個科室明天遞交需要輪值的醫師名單,這次隊伍安排的致敬老同誌的活動,就可以正式開展。

    姚平湘和江教授道別時,莫名又許諾了兩幅毛筆字,才被江教授放行。

    她從國協出來,天空灰蒙蒙的,氣壓很低,好像隨時都會有一場疾風驟雨。

    想到自己藥爐裏的藥材,她立刻朝著三元裏疾步走去。

    “小嫂子。”

    姚平湘轉過巷口,就看見滿石磊站在自己院門外,揚著熱情四溢的笑臉,揮動的手臂向她打招呼,她放緩了腳步。

    “石磊,你怎麽在這。”

    她不動聲色的打量著滿石磊身邊的男人,身材挺拔而修長,神色清朗,客套有禮,微笑卻不入眼,眼神裏帶著淡淡的疏離。

    是個很有距離感的人。

    “小嫂子,我先介紹一下,這是劉家的劉忠一,最近幾天有可能要調到龍老大之前的隊伍當副職。”

    滿石磊站到姚平湘的身側介紹著對麵的男人。

    “忠一哥,這是龍老大的女朋友,姚平湘,這位就是我上次跟你提到的女神醫。”

    上次幾家聚餐的時候,他知道劉忠一家裏的那位,一直病歪歪的。

    這些年,夫妻倆在外不知看了多少中西名醫,可惜也不見效果,反而病情越來越重。

    這幾年在外麵,已經很少看到萬琪琪的身影。

    當晚見麵的時候,他特意介紹了小嫂子的醫術給對方,可惜對方並沒有領會好意,估計是聽小嫂子的年齡和資曆在那,沒看上。

    誰知道,才過幾天,今天劉忠一電話聯係上自己,指明想見一見小嫂子。

    滿石磊挨不住麵子,隻能放下手裏的工作,帶著他來到三元裏。

    劉忠一看著對麵稚嫩、嬌豔的臉,想到龍慎那張冷硬的臉,愣是無法將這兩人想到一處去。

    他嘴角一勾上前一步,客套而有禮:“你好,我是劉忠一,很高興見到你。”

    “你好。”

    姚平湘轉頭看著滿石磊,有些不明所以。

    “小嫂子,忠一哥的愛人,有好幾年了,身體一直都有些不適,想讓你過去幫忙看看,不知道你今天有沒有時間?”

    劉忠一沒想到會有今天這一行程。如果不是爺爺昨天晚上,在家裏提到這個姑娘神乎其神的針灸之術,單看這姑娘的長相,他都會掉頭就走。

    他看出對方的遲疑,直接開口:“你放心,這行的規矩我們都懂,該多少錢我們都出,絕對不會少一分一毫。”

    姚平湘揚眉輕笑:“倒不是這個原因,我院子裏還有些藥材需要收拾,勞煩你們倆稍微等我一會兒。”

    滿石磊連忙說:“沒事,需不需要我幫忙?”

    “不用,我自己很快就能收拾好,你們進院子裏坐一會兒吧。”

    姚平湘低頭打開院子的門鎖,推開門邀請他們一起進來。

    滿石磊是第一次到三元裏這個院子,以前聽於衡慶描述過這個院子。現在看來確實可惜,金燦那個混小子為了到漂亮國,真的是破釜沉舟。

    劉忠一的心思卻不在這個院子裏。而是在龍慎女朋友打開的那個藥爐上,他走近看著她整理著各種藥材,隱晦的打量著。

    從各方得來的傳聞,眼前這個小姑娘可不是看上去的那麽簡單。據說身手比之龍慎都不差,更何況還有一身了不得的醫術。

    現在盛京城裏了解情況的大多都開始關注她。畢竟生老病死可是每一個人都要經曆過的。

    如果能交好一個出手不凡的神醫,絕對是一個家族的重中之重的大事。

    姚平湘感受到身後的視線,皺了皺眉頭,雖說沒有惡意,她還是有些不耐。

    她動作迅速,快速的把所有的草藥全部鎖進了藥爐最裏間的藥房。

    清洗好手上的藥漬,走出廚房:“可以了,我們走吧。”

    劉忠一是劉家的長子長孫,他和妻子陪著劉領導夫妻住在大院老宅。除了他倆,劉家其他任何人都不允許住進老宅,哪怕是偶爾的留宿。

    這苛刻的條件源於一場,至今都無從查處的流產事故,那場事直接故導致事故的受害人,劉忠一的妻子,萬琪琪至今未孕。

    這也是劉忠一邀請姚平湘來的目的之一。

    她們到的時候,劉忠一的妻子,萬琪琪已經坐在客廳苦等許久。

    萬琪琪看著姚平湘的眼神發亮,迅速起身,朝著他們走過來,語氣熱情而迫切。

    “是小姚醫師嗎?終於見到你了。”

    她聽說對方的名字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最直觀的感受就是昨天晚上,老公公帶給自己的訊息。

    老公公從來沒有誇讚過一個人,昨天晚上,第一次從老公公的語氣中聽出了羨慕和嫌棄。

    雖說不明為何有羨慕和嫌棄,但她更關心的是老公公嘴裏那句醫術高明,自成一派的讚譽。

    這讓她當時就為之心動,這才有了今天劉忠一的邀請。

    萬琪琪不知為何,哪怕眼前的姑娘年幼而稚嫩,可對方眼神中的溫暖,讓她產生滿心的信任感。

    姚平湘在對方握住自己的手時,順勢扶住了對方的脈象,澀遲而虛弱無力,看著對方腰腹處的影像,她歎息一聲,身體已經快被掏空了。

    她扶著對方坐到沙發上,悄聲的附耳直言:“是不是腹部一直疼痛。”

    “對,小姚醫師。”萬琪琪麵露驚喜之情,轉頭看向坐在身側的丈夫,小聲的說。

    “忠一,小姚醫師說我腹部一直疼痛。”

    看著妻子眼神中久違的光彩,劉忠一隱藏住擔憂之心。

    他看向姚平湘說道:“小姚醫師,今天邀請你過來,就是想讓你幫忙看看琪琪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自從幾年前流產後,琪琪就開始腹痛,開始兩三個月才會疼痛,幾天就好。然後是每個月幾天,現在基本上一個月有半個月都是腹痛難忍。

    他們看過不知多少醫師,西醫的中醫的都有,西藥中藥不知喝了多少,可隻能管一時,很快又舊疾複發。

    滿石磊看他們跳過客套階段,直接開始進入問診,有些想笑,小姚性格的某一方麵和龍老大還真的有些夫妻相,都不喜歡廢話,都是直截了當。

    見三人都視他如無物,他坐到最遠的一側沙發上,避免聽到一些不該聽到話,畢竟是給女性看病。

    姚平湘看完完整的影像後,才說:“腹部肚臍下側,已經形成大塊的囊腫,每月生理期時間越來越長,每次都是疼痛難忍。

    另外,你的子宮壁受損很嚴重,應該是曾經受過外力重壓,導致臨近生產的時候,被迫流產,應為送醫不及時,又受到二次傷害。”

    她歎息一聲:“後期月子期間,你應該又誤食過一些對你身體有衝突的食物,這些食物導致你整個生殖係統被破壞的很嚴重。”

    “嗚——”姚平湘一說完,萬琪琪捂著臉就開始痛哭出聲,從來沒有一個醫師能夠把她所經曆的傷害說的那麽明明白白。

    而坐在一旁的劉忠一心裏卻是驚濤駭浪,他心裏清楚,自家的事絕對沒有往外流傳過半句。

    可眼前的女孩卻可以如數家珍般的一一說起,好似她親眼所見般,他和琪琪這次是碰到了真正的神醫,妻子是否能夠治愈,隻有眼前這一次的機會。

    他心疼的摟住正痛苦出聲的妻子,輕聲的安慰幾句,才抬起頭。

    “小姚醫師,能不能有孩子。對於我和妻子都不是大事,現在最關鍵的是,她每月都要經曆半個月的疼痛期,不知你有沒有辦法能夠解決這個問題。”

    聽到丈夫擔憂的語氣,萬琪琪控製自己的情緒,抬起頭淚眼朦朧又滿懷期望的看著姚平湘。

    姚平湘抿嘴一笑,看向夫妻倆:“能不能有孩子這是以後的事,現在我可不敢有保證。”

    她話音一轉:“她腹部這快囊腫擴張的很大,基本上整個下腹部都被長滿了,已經無法用丹藥直接控製。

    如果想徹底解決,隻能先做清除手術,我會針對性煉製一個療程的丹藥,吃上一個療程後應該就差不多了痊愈了。”

    “啊!痊愈,小姚醫師你沒說錯吧,真的可以徹底解決,不會再痛了?”萬琪琪剛才聽的清清楚楚,她沒聽錯吧,小姚醫師說,服藥一個療程就可以治愈。

    她轉頭看向丈夫:“忠一,你告訴我,我沒有聽錯吧。”

    劉忠一握住她的手,不錯眼的看著姚平湘:“沒有聽錯,小姚醫師說你可以治愈。”

  第197 章 劉家問診

    “忠一啊,什麽沒有聽錯啊。”門外走進兩個女人,為首的那位四十餘歲的年紀,矮胖的體型,燙了個大卷毛,黃黑的皮膚塗著大紅唇,耷拉著眼皮似笑非笑的走了過來。

    “呦,石磊也在啊,還有這位是——”

    “二嬸這是我的朋友,你有什麽事嗎?”劉忠一板著一張臉,冷言道。

    “忠一,你這話說的,二嬸可不愛聽了,這裏難道不是我的家,我來自己家難道還要跟你打招呼?”

    莫紅葉撇著嘴看著夫妻二人,小聲的嘟囔著。

    “再說了,就你倆這樣,以後還不是要指望我家家棟。”

    “你說什麽?”劉忠一眯起眼眸,狹長的黑眸帶著一絲危險。

    身邊氣氛突然變冷,麵對侄子的怒容,莫紅葉還是有幾分機警,她立刻轉變語態。

    “沒說什麽。”

    撩了撩頭發,仰頭看向二樓:“忠一,你爺爺有沒有回來。”

    “不知道。”劉忠一的態度冷硬而疏離。

    “唉,你這孩子怎麽跟我說話的。”朋友在場,莫紅葉有些惱羞於侄子一點情麵都沒給她留。

    “沒事的,紅葉姐姐,我們在這等一會兒老爺子。”

    一直站在莫紅葉身後的女人站了出來,語調輕柔。

    如果說劉忠一二嬸給姚平湘的印象是反感和居高臨下的排斥感。

    那麽眼前這個女人渾身透著濃濃的惡意。

    姚平湘從來沒有遇見過,第一次見麵就帶著鋪天蓋地的惡意。

    她抬頭端詳,纖細的個子,四十歲左右,皮膚白皙,細長的眼睛帶著自然的媚態。

    雖然女人故作放鬆,笑意吟吟,可渾身緊繃帶著強烈的敵意。

    “怎麽了?”萬琪琪見小姚醫師看的認真,湊過去,抬頭看了眼,小聲的問。

    “你認識嗎?”

    姚平湘回過神:“哦,沒事,我們還繼續嗎。”

    她看著劉忠一,從態度可以看出,他對對麵那個二嬸很是反感,而且身體自然呈現防範,就是不知接下去的這個環境,還適不適合問診。

    “小姚醫師,您繼續。”劉忠一轉身不再理會二嬸。

    姚平湘點點頭,看向萬琪琪:“目前,最主要的就是你肚臍下方這塊囊腫的切除手術,我建議最好盡快安排住院,手術方案也需要抓緊時間製定好。如果繼續讓囊腫長下去,後續可能發生的事,我也不敢預測。”

    她從來不知道下腹部的囊腫竟然可以長這麽大,病人的痛苦可想而知,她有些同情的看了眼萬琪琪。

    萬琪琪略帶遲疑,看了眼丈夫小聲的說:“小姚醫師,忠一帶我看過很多西醫,大部分醫生給出的手術意見,都是無法完全切除囊腫。

    哪怕囊腫切除了,醫生說它還會繼續長下去。除非到了絕經期,身體不在分泌雌激素,它才不會繼續成長,其他沒有任何辦法。”

    姚平湘笑著安慰:“沒關係,我剛才說了,如果不是你下腹部的囊腫過於肥大。不然根本不需要手術,術後你放心,我會調整你的雌激素,直到調整到一個正常的範圍。”

    “那孩子呢。”萬琪琪鼻頭微酸,眼眶微紅,有些不好意思,她小聲的說:“我的意思是,如果我下腹部的囊腫能夠全部清除,那我能不能有小寶寶。”

    “這就要看你身體後期的恢複狀態,最主要還是看你的雌激素是否能夠在一個正常的取值。”

    雖然萬琪琪聽不懂,但是大致意思她還是懂得。

    她憋著嘴,好似有萬般的委屈的看著丈夫:“忠一,小姚醫師說我有可能會有寶寶的。”

    “嗯,有沒有都沒事。”劉忠一看著她略有淩亂的頭發,伸手朝後順了順。

    “忠一,二嬸沒有聽錯吧,你們找了這麽一個小丫頭來給琪琪看病,還說會有孩子?”

    她忍不住想笑:“你倆不會是故意做戲給老爺子看的吧?”

    莫紅葉在一旁終於聽明白了,差點沒樂死,這兩夫妻可真夠逗的。哪怕演戲也得找個靠譜的,找個年紀稍微大點的、看著像的,哪有找這麽個幼齒的,讓人一看就容易戳破。

    “二嬸,這事與你無關。”劉忠一不耐煩的看著對麵的女人。

    “怎麽能沒關係呢!”莫紅葉大呼小叫的。

    “萬一老爺子被你們氣著哪裏了,我們怎麽辦?”

    “你和老二少來氣我就好!” 劉老聲音洪亮,精神矍鑠的走了進來。

    他板著一張臉看著莫紅葉:“說過多少次,讓你們少來老宅打擾忠一兩口子,又不是逢年過節的,你今天來這幹什麽?”

    莫紅葉直呼冤枉:“爸,我也是剛到,還沒說幾句呢。”

    她指著姚平湘說道:“爸,你看看忠一兩口子,找了個什麽中醫師,說是琪琪可以有孕,這不是誠心騙人嗎?我就那麽說兩句,您就逮著說我一通。”

    老爺子偏心的沒門,明知道忠一兩口子以後肯定沒後了,還這麽一味的偏向。

    難道她家家棟就不是老爺子的孫子了,她家家棟以後還能讓老爺子抱重孫子,忠一可以嗎。

    莫紅葉幽怨的看了一眼老爺子。

    劉老嫌棄的轉過臉,看到姚平湘的時候,眼神一亮:“咦,這不是小姚醫師嗎?”

    姚平湘的個人資料早就擺在他的桌上,一直沒有機會見到本人,沒想到在家裏竟然見到了。

    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耳聞不如一見,沒想到忠一速度這麽快,昨天晚上我剛說起,今天中午你們就把人給請了過來。”

    姚平湘在劉老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跟著萬琪琪站了起來,隻不過被劉家二嬸擋住。

    此時見劉老看了過來,眼眸微彎,含笑著說:“劉老您好!我是姚平湘。”

    “坐下,快坐下,都別客氣,你今天可是我們家的貴客。”劉老輕快的走到沙發邊坐下。

    這才看到滿石磊站在一邊。

    “石磊也在啊。”

    滿石磊歎息一聲,他這麽大個人,劉老直到現在才看見。

    “劉老,我是跟小嫂子一起來的。”

    姚平湘沒想到滿石磊竟然當著劉老麵也這般稱呼,臉瞬間緋紅到耳根,有些手足無措的慌亂。

    劉老嘴角上揚:“可惜了今天龍慎不在,韓江,你現在打電話給龍慎,讓他過來吃飯。”

    “領導,您忘了嗎?龍司在贛南出任務,明天才能回來。”韓江上前解釋。

    “我就是讓他知道,他小女朋友在我這,去去,快點打電話。”劉老擺擺手,催促著。

    韓江上樓,他才轉身看向窘迫的小姚醫師,忍不住又是一聲大笑:“龍慎的任務已經完成,明天就回來了,你別擔心。”

    我那是擔心嗎?明明是尷尬好吧,看著眼前老人眼底裏的詼諧,姚平湘隻能幹笑著點頭。

    莫紅葉在一邊看的心慌意亂,越聽越不對勁,她隱晦的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的小丫頭。

    沒想到這個小丫頭就是傳言中龍慎的小女朋友,她掃了眼同來的女伴。

    她輕咳一聲:“ 爸,我找您有點事,您現在方便嗎。”

    劉老斜睨一眼,不耐的說:“沒看到我正在接待客人嗎?等會兒再說。”

    “什麽客人,我這也是……”莫紅葉高昂的聲音在劉老注視下漸漸消失。

    一旁的女人拽了拽她的手臂:“紅葉姐,我正好沒事,等會兒再說。”

    劉老抬頭看了一眼,陌生的麵孔,他隨意點了點頭,轉身看向姚平湘,正色道。

    “小姚,琪琪的身體怎麽樣,能不能調理好。”

    聽到爺爺的問診,萬琪琪立刻目不轉睛的盯著小姚醫師,她還想再聽一遍。

    “需要盡快安排手術,不過這場手術我必須參加,切除囊腫之後,需要針灸抑製囊腫的再生,這屬於道醫範疇,手術隻能切除,無法抑製再生。”

    “小姚醫師,你一定要參加手術。”萬琪琪握著小姚醫師的手,虔誠的說著。

    她有預感,這次一定能夠治好困擾自己多年的病痛。

    劉老憐憫的看了眼已經語無倫次的大孫媳婦,他能理解琪琪的心情。

    “小姚,我下午打電話給國協的賀院長,琪琪這場手術由你統一安排。”

    “爺爺,下午我直接去國協找賀院長。”劉忠一想親自看到琪琪的手術方案和時間,隻有那樣他才能安心。

    劉老體諒孫子的心情,微微頷首。

    不過還是提醒:“你最近工作剛剛調動,把琪琪手術事宜,交給小姚醫師你可以放心,最近一段時間還是要以工作為準。”

    劉忠一:“嗯,我知道。”

    劉老起身看著姚平湘:“小姚,你在這跟琪琪她們聊會兒,我這邊忠一二嬸還在等著,我先上去看看。”

    “好的!”姚平湘起身目送劉老上樓,劉二嬸帶著女伴緊隨其後跟著上樓。

    劉老打開書房門,走到書桌後麵坐下,下巴微抬:“都坐下,說說看,到底有什麽事?”

    莫紅葉看了眼公公,指著身邊的女人說道:“爸,這是從港城回來的,紀芙蓉的大姐。”

  第198 章總有人招惹

    “紀芙蓉的大姐?行坤的大姨子?”劉老垂下視線瞅了眼,見到如此相似的長相,一時差點愣住,又仔細看了眼。

    “沒聽說行坤有大姨子啊!”不過這長的確實很像,唯一能分辨的就是氣質不一。

    “我很多年前就去了港城,那時候亂的很,家裏人大概都以為我出事了。”

    紀薔白淨的臉上帶著溫婉的笑容,聲音輕柔溫和,讓人很難設防。

    劉老的神情不自覺的和緩了不少:“那你今天來有什麽事嗎?”

    從來沒有交集的人突然來訪,肯定是有要事,想到這裏,他忍不住瞪了眼二媳婦。

    “劉老,今天確實是有事需要勞煩您。”紀薔的臉上帶些許尷尬。

    “主要還是我妹妹芙蓉的事。”

    “紀芙蓉?行坤那邊肯定會有安排,你找我有些不合適。”

    聽到這裏,劉老胸口堵了堵,忍著不看老二媳婦,他怕自己衝口而出讓她滾。

    簡直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怎麽想起來把她領到家裏來了,龍家的家事什麽時候需要劉家來操心了。

    莫紅葉被公公瞪的有些心虛,可想到對方許諾給自己的那些好處,硬著頭皮說道。

    “爸,還不是龍慎太狠了,一點情麵都不留,哪有兒子直接把自己媽送進去,現在薔妹子想見她妹妹都見不著,您又不是不知道,龍領導也管不著龍慎,我這不就……”

    她真的是怕了公公眼神裏的冷漠,止住了接下來要說的話,她扭頭看向紀薔,擠擠眼。

    該她做到的都做到了,接下來就要紀薔自己來了。

    紀薔嘴角含笑,眼神帶著輕愁:“劉老,本來我是不想過來麻煩您的,您也知道我妹妹和她繼子之間的矛盾,我妹夫現在是站在中間左右為難,也不知道偏向誰。

    可您是知道的,芙蓉這件事可大可小,往小裏說就是家事,現在誰都不敢跟龍慎張口,今天我來這裏隻有一個目的,您老看在龍柏的麵子上幫著說和說和,您畢竟是龍慎的直屬領導,什麽結果我們都接受。”

    她眼眶微紅,說話帶著鼻音:“如果我妹因為這事判了,龍柏以後還有什麽前程。”

    “劉老,隻要我妹不判刑,龍慎說什麽我們都答應。”

    如果紀薔直接替紀芙蓉說話,劉老肯定是二話不說的拒絕。可是,現在牽扯到了龍柏,他有些為難。

    這麽多年,他是知道的,行坤雖說嘴上不說,可對龍柏確實是關愛有加。

    如果紀芙蓉真的判刑,那麽龍柏以後升遷的路應該是徹底斷了。到時候,行坤可能真的是妻離子散。

    沒想到他一把年紀了,還要替行坤處理家務事。

    他現在對龍行坤一肚子意見,一個女人都管不好,讓他來收拾這麽個爛攤子。

    劉老暗自歎息,沒一個省心的:“行了,這件事我會考慮考慮。”

    “老二媳婦,我這裏還有點事,你帶著這位紀女士先出去吧。”

    看著老二媳婦一臉的喜笑顏開,臉上藏不住的野心,忍著反感開始攆人。

    “爸,那我們先走了,您老記得一定要找龍慎談談啊。”

    莫紅葉喜滋滋的帶著紀薔出去。

    看著敞開的書房門,他憋著怒火拿起桌上的電話:“劉青峰,以後你如果再管不好自己媳婦,你就別回來了。”

    莫名被老爺子責罵一通,劉青峰拿著電話筒,有些不知所措。

    轉眼想到今天早上,紅葉說要帶人去找老爺子,他按住眉頭輕揉著,臉上帶著憔悴。

    ……

    莫紅葉雖然早已熟悉公公對自己的態度,可當著紀薔的麵,還是有些顏麵無光。

    正憋著氣,下樓正好看見龍慎的小女朋友,嘴角一撇走了過去。

    “姓姚是吧,我是忠一的二嬸,我給你介紹個人,讓你認認臉。”

    她拽著紀薔的手,拉到姚平湘的麵前。

    “這是龍慎的大姨,以後啊,如果你幸運嫁到龍家的話,你也得叫她大姨。”

    莫紅葉笑的張揚,低著頭看著坐在沙發上麵無表情的姚平湘。

    她就喜歡看這些女生羞憤又無奈的模樣。

    “二嬸,你到底想幹什麽?”劉忠一憤怒的站了起來。

    莫紅葉被侄子的舉動嚇了一跳,朝後退了好幾步。

    撫著胸口驚嚇的說:“劉忠一,你想幹什麽?我給她介紹一下龍慎大姨怎麽了?”

    紀薔撇了一眼,眼眸之下盡是嫌棄,真是沒用。

    眼前的一切,讓姚平湘覺得荒唐。

    她靠向沙發嘴角微彎,抬眸正好對上紀薔打量自己的眼神。

    扯著嘴角笑了笑:“龍慎告訴過我,他母親是家中獨女,從來沒有什麽兄弟姐妹,不知劉家二嬸是從哪兒帶來的騙子。”

    “噗嗤!”滿石磊本來還想上前維護。畢竟小嫂子是他帶過來的。如果讓人欺負了,慎哥那還不知怎麽折騰他。

    誰知小嫂子嬌嬌小小的,嘴上一點都不客氣,直接給人難堪。

    紀薔剛揚起的嘴角慢慢變得僵硬,她瞳孔微張。

    此時她才正眼打量,眼前這個坐在沙發上,神情自若不見絲毫慌亂的女孩。

    據說這是第一個能讓龍慎對外宣稱女朋友的女孩,看來真是有幾分能耐。

    她展眉一笑:“我是龍行坤現任妻子的大姐,你現在叫我大姨,確實有些不合時宜,以後嘛也不一定是不是。”

    姚平湘眸底冷漠,淡然的說:“龍慎說了,他們龍家沒有什麽繼母,所以。”

    她聳聳肩,無奈的笑了笑:“也不能是個人出來自我介紹一番,我就得跟著認親戚,你確實也不是我家親戚。”

    “唉,你這小姑娘怎麽這麽說話,紀家芙蓉是龍行坤現任妻子,這在盛京城誰不知道,到你嘴裏怎麽成了見不得人了。”

    莫紅葉見眼前這個女孩軟硬不吃,竟然還說出這種無知無畏的話,忍不住上前理論。

    “二嬸!”劉忠一大喝一聲。

    “這種事你難道不應該去找龍慎嗎?你們跑過來找小姚醫師幹什麽?需要我叫爺爺下來找你談談嗎?”

    劉忠一忍無可忍的上前一步,站在莫紅葉麵前,大有你再說一句,他就揚聲喊人。

    “劉忠一,你胳膊肘往外拐是吧。”莫紅葉氣的滿臉通紅。

    眼前這場景,繼續下去,她們眼見著要吃虧。

    紀薔拽了拽莫紅葉,笑著說:“紅葉姐,我剛回來,別人不認我是正常的,解鈴還需係鈴人,此事確實不在小姑娘身上,還是得問問龍行坤去。”

    姚平湘點點頭,微笑著說:“確實是需要問問當事人。”

    紀薔臉色微變,瞬間又恢複笑意,一副溫婉大方的模樣,拉了拉莫紅葉。

    “紅葉姐,說好了中午我請你吃飯,盛京飯店訂好的時間快到了,再不去飯店就要取消位置。”

    “哼!”既然當事人不著急,莫紅葉也不跟著計較,她狠狠的瞪了眼姚平湘,轉身跟著紀薔出了門。

    姚平湘歎息一聲,感歎自己再一次的莫名受傷。

    滿石磊聽著她歎息的聲音忍不住笑出聲。

    看到她怒視自己,連忙解釋:“對不起,小嫂子,我是沒想到你坐在那兒都能受到這種無妄之災,實在是讓人無法言說的委屈,我這是在替你抱屈,你等著,我待會兒回去就給慎哥打電話,讓他自己收拾她倆去。”

    他現在絕對不能惹怒了小嫂子,就憑剛才那一番問診,忠一哥和琪琪姐的表情就知道,小嫂子的醫術絕對是頂尖的那一波。

    “對不起,小姚醫師,請你過來還讓你碰到這種事,我二嬸她腦子一直不是特別清醒,等會兒我會把剛才發生的事,跟我爺爺說一說,爺爺絕對會給你一個說法的。”

    劉忠一在一邊聽的越發不好意思。如果不是自己把小姚醫師請到這裏來,怎麽可能有剛才這場衝突。

    “什麽說法,還不是老一套禁止她來老宅,二嬸什麽時候聽過,爺爺根本拿二嬸這個二皮臉沒轍。”萬琪琪撅著嘴小聲的說。

    劉忠一被老婆揭底,笑容有些尷尬,他一改清冷的表情,扭頭寵溺的捏了捏萬琪琪的鼻子。

    “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放手,鼻子被你越捏越大,你賠嗎?”萬琪琪嗔怒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每次都要捏鼻子。

    “好了,好了,別生氣了,快中午了,我們請小姚醫師出去吃飯好不好?”

    劉忠一這幾年因為萬琪琪的病,每次都會像哄孩子那般的哄著,習慣已經養成,哪還記得身邊還有其他人。

    這樣的親昵,看在滿石磊的眼裏卻是有些礙眼。

    “單身人士在這啊,注意點影響。”

    劉忠一嫌棄的看了一眼:“你什麽時候單身過?你那也叫單身?你這叫兩段感情的間隙期。”

    “石磊,你上周帶過去的女孩還在交往嗎?”萬琪琪向來是老公打哪兒,她隨時跟著身後補刀。

    這種形容,姚平湘掃了一眼,真沒想到,滿石磊貌似正人君子,原來是個海王。

    “打住打住,我啥也不說了,你夫妻倆真是絕了。”滿石磊又見夫妻齊上,連忙跟著討饒。

    “你們就別在小嫂子麵前敗壞我名聲了,已經所剩無幾了。”

    他起身沒好氣的說:“走吧,不是要請客嗎?繼續讓你倆敗壞我的名聲,慎哥就要禁止我踏入小嫂子身邊一米範圍了。”

    “龍慎早晚會這麽做的。”

    劉忠一扶起萬琪琪看向姚平湘:“小姚醫師,我們一起去吃個便飯。”

  第199 章 紀薔

    與此同時,紀薔開著車,耳邊傳來莫紅葉不停的絮絮叨叨,眼底劃過不耐。如果不是近期需要用到身邊這個肥婆,她早就停車讓她滾蛋。

    “紅葉姐,我妹也沒辦法,誰讓龍行坤對秦姐姐有愧疚呢,他隻能彌補在龍慎身上。”

    莫紅葉張張嘴,實在不知道怎麽說話,她是正室,對那種小三上位的雖說談不上同仇敵愾,可也說不上跟著附和。

    另外,她再如何睜眼說瞎話,也不能跟著亂說一氣,龍慎可是實打實的從底層做起。反而因為龍行坤的偏心,早早的從隊伍裏退下,讓路給龍柏。

    而龍柏更是一場笑話,紀芙蓉手段真是厲害,硬生生的幫兒子維持了二十年的人設,真不是一般人。

    去年終於翻車了,可龍慎在隊伍裏的路卻被龍行坤徹底斷了。

    這件事在她們圈子裏早就不是什麽秘密,想到紀芙蓉的心思深沉,她升起膽寒,打著哈哈不說話了。

    哼,餘光掃過對方的表情,紀薔暗哼一聲,喂狗都比喂這頭豬強。

    “紅葉姐,你說龍慎怎麽想起來找個這麽小的姑娘。”

    “男人嘛,不都是喜歡年紀小長的漂亮的小姑娘。”莫紅葉出來半天了有些腰酸背疼,她捶捶腰,捏了捏自己腰側的肥肉,冷著臉說。

    “你也不看看那張小臉長成什麽樣了,表麵上一副冷美人模樣,誰知道背地裏什麽德行,就她那樣的,如果再嬌嗲幾聲,龍慎能受的了?”

    她越說越生氣:“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紀薔眼眸帶笑,看樣子身邊這個女人夫妻生活確實不和諧,不過也是,長成這樣,誰家男人能咬的下嘴。

    再如何咬不下,身邊這個八婆還不是生了個兒子嗎,哼,男人!

    “男人再好,也禁不起那些小姑娘整天的撒嬌賣萌,現在女孩的手段可厲害了。”

    她餘光掃過莫紅葉的表情,見莫紅葉的臉色越來越差,嘴角微扯。

    “薔妹子,你說怎麽才能看得出,家裏男人在外麵有沒有女人。”

    莫紅葉心裏繞了半天還是試探的問出口。

    她緊接著跟著申明:“我是幫我朋友問的,我一個女同學她家男人最近有些怪,就是吧,你知道的,夫妻之間有些不和諧。”

    “什麽樣的不和諧?”紀薔快要憋不住了,就這樣的女人竟然也能嫁入劉家,老天對自己真是不公平。

    莫紅葉雖然性格比較橫行霸道,可思想上還是有些保守,她漲紅了一張臉才說。

    “就是在夫妻生活上麵。”

    “哦!夫妻生活啊——”紀薔嘴角微撇,餘光掃過對方癡肥的臉,心情終於好了一點。

    “那她現在還有沒有夫妻生活?”

    莫紅葉既心虛又羞澀,扭捏了半天。

    “她說過,好像有幾年都沒有夫妻生活了。”

    “紅葉姐,這夫妻之間啊,還是需要主動點。如果男人不行動,女人就需要主動。如果都不主動,夫妻之間怎麽可能有那種事呢——”

    紀薔的最後的聲音帶著點翹舌,連莫紅葉自認為是個粗糙的女人,都被撩的心發慌。

    她隱晦的看了一眼正聚精會神開車的紀薔,四十多歲的女人了,看著就像三十出頭的年紀,看這副嬌柔造作的模樣,不愧是紀芙蓉的姐妹,都是狐狸精。

    她低頭看著自己肚子上幾圈的肥肉,想到最近丈夫經常夜不歸宿,心情越發煩躁。

    在盛京飯店,紀薔給莫紅葉點了一桌子的豪華大餐,她笑著說:“紅葉姐,你隨便吃,如果不夠我繼續加菜。”

    莫紅葉看著眼前這一桌,咽了咽唾液:“夠了夠了,哪需要那麽多。”

    劉家雖說家底豐富,也隻能是逢年過節的時候,偶爾到盛京飯店打牙祭,還是一大家子一起。

    今天是第一次有人單獨請她,看著這麽一大桌子的大葷大肉,既貪婪又吃驚。

    她咋舌的擠著笑臉:“這一桌要不少錢吧,薔妹子,讓你破費了。”

    紀薔微微一笑:“什麽叫破費,紅葉姐幫我這麽大忙,我感激你還來不及,我對你的謝意還在後麵呢。”

    她眼瞼半遮著,看不清眼神到底如何,可嘴角微撇帶著嘲諷。

    一頓飯吃的很快,基本都是莫紅葉在吃,紀薔坐在一旁邊吃邊勸著。

    直到莫紅葉實在吃不下去了,才摸著肚子跟著紀薔離開盛京飯店。

    “薔妹子,今天謝謝你的款待,有時間我請你來家吃飯。”

    “好哇,正好介紹我認識認識姐夫,到底是多優秀的人才能配的上紅葉姐。”紀薔話說話的同時,眼尾微挑,帶著一絲媚態。

    看的莫紅葉神情一怔,很快反應過來:“沒問題,過一段時間,我請你來家玩。”

    紀薔看著已經上樓的莫紅葉,拿出包裏的電話撥通號碼。

    “今天晚上到我這來,不行,不許加班嘛,必須過來,好不好嘛。”她麵無表情眼神平靜無波,嗓音卻是輕柔嬌憨。

    電話另一端的男人好像沒忍心拒絕,最終還是答應,她聽著電話一端傳來掛斷的嘟嘟聲,嘴角一勾。

    紀薔驅車來到租住的地方,這裏是盛京城最繁華的地段,居住的大多都是最近幾年歸國的華僑和國際友人。

    公寓式管理,哪怕是寒冬,屋裏也是溫暖如春。

    推門而入,紀薔嫌棄的看著屋裏的裝飾。如果不是回來想拿回自己的一切,她一刻都不想待在這種破地方。

    卸了妝睡了一覺後,紀薔躺在床上看著天色已經漸漸變成暮色,想到一會兒那個男人就要來了。

    她走進浴室給自己放了一池的水,緩緩躺入水裏,浸泡到水池變冷才起身。

    拿起台麵上的乳液,一點點的擦在身體每一處,輕揉著直至全部吸收。

    紀薔披上浴袍走進臥室,倒了兩杯紅酒放在化妝台上先醒上。

    端起酒杯搖晃著走到窗前,失神的看著遠處的萬家燈火,突然心生淒涼,自己曾經在這座城市生活了十八年,卻沒有一處是她的家。

    直至一輛黑色的轎車駛入樓下,她嘴角微翹,轉身朝著客廳走去。

    走道上很快響起腳步聲,她迅速打開房門,倚著門嬌聲說道:“這麽晚,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男人高大的身體迅速擠入,帶著一身的風寒關上房門。

    “外麵這麽冷,開著門凍著了怎麽辦?”

    紀薔撅著嘴靠上去摟著男人的腰,仰著頭嬌聲說:“哼,難得不是你害怕被人看到。”

    男人扶住她的肩膀,無奈的說:“我衣服都帶著濕寒,你穿的這麽少,先別碰我,我去衛生間洗漱一下。”

    “哦!”紀薔像是掛在他身上一般,拖遝著跟著走到浴室門邊。

    身體被男人扶正:“乖,等我一會兒。”

    紀薔看著男人關上浴室的門,收回嘴角的笑意眼神漸漸變冷,轉身朝著臥室走去。

    男人打開浴室門,見客廳空無一人,臥室的門緊緊關上,他眼底閃過一絲溫柔,低頭係上浴袍的腰帶朝著臥室走去。

    打開臥室門,迎麵貼上一副軟若無骨的嬌軀,芬香怡人,帶著徹骨的媚態迎上自己。

    “今天有沒有想我啊,青峰!”

    紀薔嘴唇貼著男人的喉結,輕輕啄著,一下又一下。

    她的手緩緩伸向浴袍係帶處,輕輕扯開,柔膩的手指劃過男人結實的腰側,漸漸向下。

    紀薔踮起腳尖,胸前擠壓著向上攀沿,嗬氣如蘭地貼合著男人的唇角啃咬著。

    劉青峰喘著粗氣,閉上眼睛享受眼前極致的痛快,有多久了,好像還是上輩子的事了。

    他按住她的腦袋狠狠的吻了上去,猛烈的撕咬著好像要吞了她似的。

    紀薔掙脫開低著頭嬌媚的笑著,手指戳點著下腹:“這麽激動,是不是很久沒有得到滿足了。”

    男人喘著粗氣,右手臂用力摟住她的腰肢,左手按住女人的後腦,俯身用力吻上,壓住她倒向床榻。

    過了許久,兩人才平息下來,紀薔蜷在男人胸前,手指劃動著他結實的胸膛:“今天晚上不許回去。”

    “隻要想到你躺在那個肥婆身邊,我就難受。”

    她抬起頭,伸手輕觸著男人微遮的眼瞼:“你告訴我,你這麽多年怎麽就咬的下口的,還跟她生了個孩子。”

    劉青峰握住她四處搗亂的手指,輕聲說道:“別亂動。”

    他睜開眼微眯著:“挑出火來,還得你來滅火。”

    “哼!”紀薔掙了掙手沒掙脫。

    劉青峰摟緊身側的嬌軀,閉上眼享受著難得的歸屬感。

  第 200章 婦科會診

    姚平湘幾人吃完飯後,在國協門診處和滿石磊分開,她和劉忠一夫妻倆上了頂層來到了院長室。

    辦公室門是半開的,從外看,賀院長正低頭看著資料。

    劉忠一站在門外,敲了敲辦公室門:“賀院長!”

    聽到敲門聲,賀院長抬起頭看到是劉忠一三人,連忙拿下鼻梁上的眼鏡,起身迎了上來。

    “忠一,快點帶琪琪進來,小姚你也進來,中午就接到劉領導的電話,說你下午要來,你們來的挺快的。”

    劉家的長孫媳婦自結婚後身體一直不好,盛京城裏的醫院基本都看遍了,包括賀院長在內,對萬琪琪的身體狀況都了若指掌。

    各家醫院曾經給出不同的手術方案。因為術後問題,都被萬琪琪拒絕了。

    今天接到劉領導說萬琪琪主動提出接受手術治療,賀院長當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直到劉老說主治醫師定為小姚醫師,他才明白,應該是小姚醫師給出了一個可以解決後患的治療方案。

    西醫有時候不能解決的問題,中醫倒是可以根治。

    賀遠洋領著著三人來到沙發邊坐下,他仔細觀察著萬琪琪的臉色,一如既往的蒼白虛弱。

    “琪琪想好了,真的準備動手術?”

    萬琪琪挨著劉忠一坐著,抬頭看著賀院長的端詳,略顯羞澀的笑了笑。

    “這次主要是遇見了小姚醫師,她給了我希望,要不然我也不敢貿然動這種手術。”

    賀院長點點頭,他看向姚平湘:“小姚,我知道你肯定是根據琪琪的醫脈製定的手術方案。雖然你的道醫水平已經接近登峰造極,但是你在西醫上,還屬於學生的階段,你可以製定手術。但是在整場手術過程,你不能動手術刀和其他器皿。”

    姚平湘正色道:“賀院長,您放心,我隻會在自己責任的範疇之內主導手術進程,主刀那塊我絕對不會碰。”

    “你明白就好。”賀院長鬆了口氣,劉領導安排的事,他又不好拒絕。雖說小姚在最近的幾次大型疑難手術中,表現的針灸術和控場能力都已接近完美。

    可西醫畢竟是剛入學的階段,根本不具備進入手術室的資格,那些老資格的主任醫師,對她有意見都可以預見。

    他擔心小姚忘乎所以做出一些出格的事,造成影響就不好收場了,還好小姑娘還算是知道進退。

    “那琪琪今天晚上就住進來吧,明天早上我會安排婦科第一次會診。到時候小姚作為主治醫師參加主持會診。”

    他看向劉忠一,示意對方做好決定。

    劉忠一看了看眼巴巴盯著自己的萬琪琪,抿嘴笑了笑:“賀院長,我們今天晚上還想住家裏,明天一早來應該不會耽誤吧?”

    “那倒不會耽誤,晚上住便於明天早上做各項檢查,你們明天一早來也可以,隻要不耽誤早上檢查就行,記得要空腹過來。”

    賀院長當著她們三人麵把事情安排妥當。

    “小姚,你明天早上八點之前趕到三樓婦產科會議室,產科的主任醫師是王月琴前輩,副主任醫師是嶽洪前輩,下午我會挨個通知她倆參加明天的會診。”

    他看著麵色平靜的姚平湘,歎了口氣,還是年紀太小有些不知深淺。

    “兩位主任醫師性格上會有些直接。畢竟她們和你都沒有合作過,對你的能力肯定會抱有懷疑的態度。”

    “小姚,如果遇到前輩對你有質疑,一定要沉住氣,畢竟你還是進學的後輩。”

    姚平湘垂首聽著賀院長中肯的建議,她明白賀院長的擔憂,也知道他的建議是出於善意,可是她必須這麽做。

    以前她從來不在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和指責,無傷大雅她就一笑而過,涉及利益她會正麵反擊。

    如今看來,現實不允許她繼續這麽淡然下去,最近一個月,讓她深刻體會到人微言輕是如何被打壓。

    這才剛剛開始,未來她還會接觸到更多的階層和群體,麵對的指責和非議也會更多。

    如果她不主動出擊,體現自己的價值,針對性的輿論和打壓會讓自己疲於應付。

    “賀院長,您放心,事實勝於雄辯,我會在手術過程中體現自己的價值。”

    在國協她隻有創造屬於自己的價值,才會被看重,才能不被擠壓空間。

    從賀院長辦公室出來後,劉中一夫妻倆告別小姚醫師,直接回了老宅。

    劉領導坐在客廳沙發上看著報紙,見他倆回來,神色明顯輕快不少。

    “怎麽樣?琪琪的手術,賀院長那邊排好了嗎?”

    “安排好了,明天琪琪就去住院。”劉忠一在爺爺麵前一改往日的冷淡,臉部線條柔和,眼神帶著笑意。

    “姚平湘這個小姑娘,你倆相處之後感覺如何?”出於對龍慎的關心,於公於私方麵,劉老還是比較關心女孩的品德,能力這種問題那要另說。

    劉忠一看了眼老婆:“琪琪你來說吧。”

    “很奇怪我第一眼就很喜歡她,也很信任她。”

    萬琪琪從小身體就有些病弱,養成了心思細膩而敏感,別人的情緒和好惡她都能迅速的捕捉到。

    從小養成的習慣,她更善於觀察,以至於她的朋友很少。

    因為剛接觸她就能分辨出是否別有用心。

    她從來沒有過這種體會,這是除了忠一之外,她第一次全心的信任一個外人,這種感覺非常奇妙。

    “我感覺她是個心思單純、善良的人,而且我覺得她能治好我的病!”

    ……

    第二天一早,預料之中,在三樓婦產科會議室,她遭到了來自王月琴和嶽洪兩位前輩的質疑和阻礙。

    特別是副主任醫師嶽洪的攻擊。

    嶽洪是國協少有的,當麵力挺衛桐副院長的主任醫師。

    國協現在有兩大派係,一個是賀院長領導的保守派,一個是衛桐組成的改革派。

    他認同衛桐關於國協改進股權機製的主張。

    國協如果想繼續發展,想徹底融入西方醫學體係,就必須學著西方的資本操作。

    畢竟國協和醫學院涉及到的各項研發設備,醫療器械,國內根本不具備這樣的水平。

    如果想把國協打造成超一流的國際醫學院,趕超西方醫院的醫療水平,這些設備、器械都必須從漂亮或者小日子國購買。

    按照國協目前的收入狀況絕對無法支持後續發展的動力。

    除非分散股權,引進私人資本才可能讓國協在開放的市場競爭中保持活力和動力。

    所以他一直是衛桐的支持者。哪怕偶爾聽說衛桐的個人作風問題,他也是一笑而過。

    當他聽說國協醫院的新生竟然在會議室當眾頂撞衛桐,簡直無法想象當時的場景。

    嶽洪在國協執教多年,擔任副主任醫師也有七八個年頭,從來沒有遇見過這麽膽大妄為的學生。

    哪怕師長有錯也應該在事後告之,而不是當眾頂撞,甚至還有駁斥師長的行為。

    偏激有時候能夠掩蓋一切光芒,他認為個人能力如何出眾都不及桀驁不馴毀掉一切。

    “姚平湘同學,你目前隻是國協八年一班的學生,你現在坐在這個會議室,參加會診其實就已經是國協在違規操作,我不明白賀院長怎麽會犯這種原則性的錯誤。”

    “嶽副主任,您可能沒有注意,這場會診其實是中西醫聯合會診,您代表的是西醫。而我代表的是道醫,西醫我不具備資格坐在這。但道醫我相信我比任何人都具備資格坐這個位置。”

    嶽洪被她說的噎了噎,確實沒想到她是以道醫的身份參加。

    “家屬呢?家屬同意了嗎?”

    “家屬已經在病房等候,隻等著我們各科室會診結束去做各項檢查,他們估計在病房已經等急了。”

    姚平湘一改從前的內斂謙虛,表現的張揚而自信,讓熟悉她的藥劑科以及手術室的幾人麵麵相覷。

    眼看著雙方對峙不下,嶽洪甚至被駁了麵子,王月琴拍拍桌子:“嶽主任,現在不是爭辯這些的時候。如果按照姚平湘同學所說,她代表的是道醫,我還是能夠接受。但是整個手術過程,姚平湘同學絕對不能接觸任何器皿。”

    “我同意,除了針灸銀針我不會碰任何手術器皿,但是,有一點我要強調。”

    姚平湘看著兩位主任醫師態度誠懇:“我們麵對的是一個久經病痛折磨的年輕女性,她在各大醫院輾轉了多少次,我相信王主任和嶽主任都有所耳聞,病人願意做這場手術,是相信我的銀針和丹藥可以治愈她的頑疾。所以,在手術過程中不要幹預我製定的方案。因為稍有疏忽,可能會影響到病人整個人生,希望我們各司其職。”

    “哼,你放心,整個手術方案會按照你的進行,我和王主任肯定不會幹預絲毫。隻不過,必須要患者和家屬簽寫責任意見書,要不然我不會參加這場手術的。”

    幾次針鋒相對,嶽洪都沒能壓下對方半分氣焰,這讓他顏麵毫無,對衛桐越發感同身受。

    如果不是賀院長交代這是劉領導親自安排,他現在就可能會憤然離場。

    姚平湘當然不知道嶽洪為何針對自己,她以為都是出於醫師本能的質疑之心。

    她從桌麵上的文件袋中取出兩份文件,起身遞了過去。

    “這是劉忠一和她愛人共同簽署的免責意見書,嶽主任、王主任,您二位看看有沒有問題。”

    王月琴接過她遞過來的文件,仔細的翻看,看來資料準備的很詳實,她抬頭看了幾眼對麵的小姑娘。

    這可跟江教授描述的不一樣啊,這哪裏是安靜乖巧的小兔子,完全是小老虎豎起了小爪子。

  第 201章 嶽洪的憤怒

    因為不滿,嶽洪算是很粗暴的抽過文件,手背碰觸到姚平湘的指尖。

    姚平湘被動的感受到對方身體的影像,本想直接略過,可敏銳度讓她不自覺的盯著胃部陰影部位。

    她抬眸看了一眼:“嶽主任,有句話不知該說不該說。”

    嶽洪皺著眉頭不耐煩的看向對麵的一年級醫學生:“什麽事?說!”

    “不知道嶽副主任最近有沒有檢查身體?”姚平湘挑揀著說。

    “嗯,然後呢?”嶽洪的眼神透著隱忍。

    如果不是出於醫者仁心,端看嶽副主任的態度,姚平湘都想直接掉頭走人。

    這讓她再一次感受到人微言輕的現狀。

    考慮到與對方僅是觀點上的衝突,她還是耐著性子說道。

    “嶽副主任最好還是到消化內科檢查下胃部,嶽副主任的胃壁已是內低回聲,邊界感不規則,甚至層次結構也開始模糊,應該是早期胃癌的症狀。”

    “啪!”

    “簡直豈有此理。”

    嶽洪憤怒的拍著桌子:“姚平湘,你想幹什麽?故意嚇唬我?你以為你是誰,什麽道醫,竟然在我麵前裝腔作勢。”

    他一個國協的大主任醫師,有沒有生病,自己還不知道嗎?

    “嶽主任先消消氣,姚平湘說這些肯定是有原因,你先聽聽她怎麽說。”

    王月琴從江教授那裏聽過幾次關於這個醫學生的事例。

    據說她聞望聞問切的功力已經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連國協中醫科室的袁主任都對她讚譽有加。可想而知,她道醫水平還是很高的。

    既然她敢當麵說嶽洪胃部有疾,絕對不會是無中生有。

    “王主任,難道你也相信她說的鬼話?”

    嶽洪麵色鐵青,任誰在他麵前指著說自己有病,他都不會給任何人好臉色看,要知道他可是國協主任級別的醫師。

    “王主任、嶽主任,前一段時間國協總務處的高佳楠,應該在這邊確診過雙腎問題,不知二位主任有沒有印象?”

    姚平湘麵有慍色,強忍著心中的不耐。

    “當時她也是如嶽副主任這般不信,言行甚至有過之而不及,心底哪怕再不信,還是被確診出問題。”

    她起身收拾著桌麵的資料,麵露嘲諷:“嶽主任,您可以不信任我,您完全可以不用去檢查,於我而言又沒有什麽利害關係。”

    她歪頭想了想,手指比了比:“最多也就半年時間,相信您的症狀就會加重,您現在應該隻是偶然有上腹部不適消化不良的症狀,等到症狀加劇。到時候再去檢查,相信那時候的你,會後悔今天所有的暴躁和偏激。”

    “王主任,不好意思,耽誤您時間了。既然沒有什麽問題,那我先走了,下午我還有課,萬琪琪所有的檢查報告出來後,麻煩您通知我過來進行第二次會診。到時候應該可以確定她的手術時間。”

    她看都不看嶽洪一眼,自己已經盡到提醒的責任,她還沒有義務到硬逼著對方相信自己。既然如此,那就生死看淡聽天由命吧。

    “我那是胃炎,全國協的人基本都知道我有胃炎。”

    看著姚平湘頭也不回地出了會議室,嶽洪朝外怒吼著,氣的胸口發疼。

    “王主任,你看看這還有個學生樣嗎?知道點小道消息就指鹿為馬,我們國協醫學部竟然能容忍這種人。”

    “姚老的孫媳婦高佳楠知道嗎?前一段時間在咱們國協診斷出雙腎問題。”

    王月琴看的出嶽主任對姚平湘偏執的態度,快速說出高佳楠的病症。

    嶽洪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遲鈍了一下:“知道,那又怎麽了?”

    看他還是一副無知無畏的表情,王月琴有些氣結。

    “你沒聽剛才姚平湘說嗎?高佳楠的病症就是她看出的。”

    “那又怎麽樣?她連把脈都沒把,直接說我得了早期胃癌,我還能忍嗎?”

    王月琴見他如此的頑固不化,忍不住把手裏的文件往會議桌一扔。

    “啪!”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萬琪琪是誰?是劉家的長孫媳婦,劉老既然敢讓姚平湘負責手術,難道不是對她的高度信任?你還在這大呼小叫的,如果我是你,我現在就去消化內科從頭到尾的做個體檢。”

    “文清,把桌上的資料幫我收拾好,我們回辦公室,看到他這張蠢臉,我連中午飯都吃不下去。”

    王月琴吩咐完,轉身頭也不回地出了會議室。

    嶽洪張口結舌的看著憤憤離去的王主任,他瞪眼看向自己的助理醫師:“你看看一個個的脾氣都這麽大,我還沒走呢,都給我甩臉子看。”

    “嶽主任,我建議您還是去消化內科檢查一下,從五樓的同事嘴裏聽過一兩句對小姚醫師的評價,據說這位小姚醫師能力很強!”

    坐在下首的助理略顯尷尬的建議。

    “如果檢查後您胃部沒問題,您到時候再去找她討說法也不遲。”

    “王強,你怎麽——”

    話未說完,嶽洪突然反應過來。對啊,他先去消化內科去檢查。如果沒有事,到時候他可就要去和賀院長去討個說法,簡直無法無天了,仗著,對啊,她到底仗著誰的關係,這麽橫!

    他心裏還沒樂完,突然想起。如果一個人這麽說,還可以置之不理。但是現在身邊幾個人都讓他去做檢查,那就不是簡單的事了。

    他不敢往下深想,而是直接把會議文件丟下給二助:“王強,你把資料放我辦公室桌子上,我出去辦點事。”

    他準備悄悄的去消化科做個檢查,如果沒事,不不,肯定會沒事的。

    姚平湘從三樓會議室出來後,來到萬琪琪的病房看了看她準備做的檢查項目。

    所有的檢查項目,基本在兩天之內都會出結果。

    她笑著說:“琪琪姐,如果安排得當,估計下周一你就要進行手術了。”

    “啊!湘湘,明天不能手術嗎?”萬琪琪表情有些呆滯,她以為今天住進來,明天就可以做手術了,手術結束後,很快就可以回家了,誰知道竟然還要等到下周。

    “忠一,我們就不能早點手術嗎?”

    她撅著嘴看著劉忠一:“還有三天才到下周,好難熬的。”

    “沒事。”劉忠一嘴角微抿,對著小姚醫師笑了笑,低頭在琪琪耳邊悄聲說:“晚上我帶你回家住。”

    “真的?”萬琪琪喜出望外的驚呼出聲。

    她看向姚平湘手指豎起:“噓,湘湘你要替我保密哦!”

    “嗯!”姚平湘笑著,她見劉忠一所有的程序都已經掌握的清清楚楚,跟夫妻兩人告辭後直接回了學校。

    姚平湘到學校的時候,正好還能趕得上中午吃飯的時間,她回宿舍拿飯盒。

    門是虛掩著,她推門而入宿舍裏空空的,方靜她們都不在,估計都去食堂吃飯了。

    她拿上飯盒出門朝著食堂走去。

    “我天,張會你猜我看到誰了?”方靜滿臉的驚喜。

    張會抬頭找了一圈:“誰啊?”

    “姚平湘,這裏!”方靜站起來朝著打菜窗口揮舞著手臂。

    見到湘湘端著飯盒走過來,她側臉看著張會說:“我對湘湘的感情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嘔——”張會翻了個白眼。

    “讓你繼續說下去,我就得吐了。”

    姚平湘老遠就聽到她倆在鬥嘴,笑著走了過來:“我剛從宿舍過來,想你們也應該在食堂。”

    她抬頭四處看了看:“怎麽不見張海燕她們三人。”

    方靜讓了個位置:“你就別說了,她們三人的運氣太差,被她們係裏的生活部長安排到頂層鏟雪去了。”

    “出什麽事了嗎?她們三人這個點還在樓頂鏟雪?”

    姚平湘有些疑惑的看著方靜。

    “鏟雪應該是集體行為,她們係的生活部長有什麽資格讓她們三人去鏟雪,而且還是頂樓。”

    國協的頂樓護欄都不是特別高,最近幾天一直是陰天,樓頂積雪已經結冰,重力撞擊之下稍有不慎,人都可能會滑出樓頂。

    “徐愛華的原因。”張會幹脆把飯盒蓋上,一臉的煩躁。

    “徐愛華她們係的生活部長最近幾天一直在找她們三個麻煩。”

    “就是因為徐愛華去年在選舉中沒有投她的票,開學後,不停的找她們三麻煩。”

    姚平湘擰眉:“不是不記名投票嗎?誰泄露出去的。”

    “誰知道呢?”張會用筷子攪著飯盒裏的飯菜。

    “估計是徐愛華這個大嘴巴自己說出去的,她對她們係的生活部長意見很大。”

    姚平湘沉默了一會兒,加快了吃飯的速度:“我們先吃飯,吃完後到她們係,跟她們係主任來個不期而遇。”

    方靜:“誰?跟陳主任不期而遇!”

    “不是,我說錯了,應該是跟衛副主任不期而遇。”

    姚平湘突然想起,衛陽副主任在生物化學係好像還隻是係裏副主任。

  第202 章 偶遇衛主任

    姚平湘今天從國協出來的時候,她站在走道處,看見衛副主任騎著自行車跟門衛大爺聊的開心。

    臨走前還聽到他跟門衛大爺說下午在國協護理係有課,中午午飯也在那邊解決。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衛主任應該快吃完飯了。

    她們從食堂出來後,朝著生物化學係大樓走去,離得遠遠的,就能看見生物化學係五樓頂樓上三個身影在上麵忙碌著。

    看著頂樓低矮的護欄,剛到人影的腰部,看的都讓人心驚。

    姚平湘走的這條路,是生物化學係往來教職工食堂的必經之地,衛副主任說下午有課,他肯定要經過這條路。

    三人走在小道上,方靜好奇的問:“姚平湘,你怎麽和衛主任偶遇?你和他認識嗎?”

    她哪怕心再大再粗糙,什麽跟衛主任不期而遇這個話題,於她而言都是心虛的。

    姚平湘笑著說:“我在國協門診見過幾次衛主任,他人非常平易近人,很好說話。”

    幾次打交道,衛主任不論是說話還是性格,都是一個張弛有度的人,與他打交道還算比較輕鬆。

    很好說話的衛主任剛把飯盒洗好放回原處,從教職工食堂往生物係教學樓走去。

    “衛主任,您好!您今天有課嗎。”

    來回走了有兩趟的姚平湘,終於在小道上遠遠的看見衛主任,停下腳步站在路邊笑著打招呼。

    “咦,小姚,你怎麽在這,你們臨床醫學部離我們生物係挺遠的,怎麽繞這麽遠。”

    衛陽第一次在國協醫學部遇見小姚,作為師生關係還挺稀奇的。

    “聽說你今天在三樓有一個會診,結束了?老嶽沒跟你咆哮?”

    想到嶽洪昨天知道小姚參加會診那副嫌棄的表情,衛陽就想樂,他就喜歡這種前後打臉的情節。

    不過看到小姚神態自若,不像是受委屈的模樣,衛陽心裏暗忖,老嶽應該在小姚這沒討到巧。

    姚平湘聽到衛主任最後一句話,有些心塞,知道了難道不會提前打聲招呼嗎?讓她毫無準備的接受咆哮式質疑。

    她沒好氣的說:“您也知道嶽主任對我咆哮了,那您老怎麽不知道事先提醒我準備一下。”

    衛陽哈哈大笑道:“小姚,一帆風順對你而言,也不是好事,多多經曆磨難你才能成長的更快。”

    謝謝你了,衛主任,姚平湘差點當著他麵翻白眼。

    “會診結果如何?嶽主任沒有從中阻礙?”衛陽知道嶽洪是衛桐一係的,對小姚肯定有敵意。

    小姚進入國協太早,機遇好的讓人嫉妒,提前進入國協複雜的人際關係,對於小姚隻有好處。

    “上午會診結束了,等著檢查報告出來後,就可以製定手術方案了,不過嶽主任好像有些不好。”

    姚平湘嘴角微翹,感謝自己竟然有這麽一個神奇的功能,偶然的放大招有著出其不意的效果。

    “什麽情況?”衛陽挑著眉梢,看著臉上寫滿狡黠之意的小姚同學。

    “我無意中給嶽主任麵了個診,發現嶽主任胃部有疾,可惜他不相信我。”

    姚平湘嘴角微撇,眼眸帶著無可奈何。

    “你呀!心裏是不是在想著,如何讓他坐等打臉。”衛陽抬手隔空點點她的額頭。

    小姚既然說老嶽胃部有問題,那就八九不離十,想到這點他歎息一聲。

    他看了眼站在小姚身側的其他兩人。

    “你下午沒課嗎?”

    “我在等我舍友。”姚平湘指了指樓頂方向,終於能接下去說話了。

    “衛主任,你們生物化學專業對我們學生這麽苛刻,頂樓這麽危險的環境,竟然讓我們學生去鏟冰,不完成任務還不讓人吃飯,做你們生物係的學生真是太辛苦了。”

    姚平湘似是而非的說了一通,聽的衛陽眉頭越皺越緊。

    “怎麽回事,這是誰安排的。”他眼神掃過站在小姚身後的二人。

    張會和方靜二人笑得尷尬,她倆互相看了看。

    還是方靜大著膽子說:“衛主任,我們不是生物係的,樓頂的三人是我和湘湘的舍友,聽我舍友說,好像是係裏的生活部長王部長安排的,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這種不動聲色的告狀,也隻有姚平湘才能想的出。

    姚平湘嘴角微揚,她抬著頭看向樓頂方向:“衛主任,您看,咱們國協樓頂上的護欄全都那麽矮。如果走路不小心滑倒,隨時都可能滑著衝出樓頂,多危險啊,生物係男生比女生多,不讓男生或者專業人士幹,讓我們宿舍三個女生幹,太說不過去了。”

    衛陽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原來是來告狀的,他無奈的笑了笑:“小姚,你啊,小心思一個,還給我拐著彎的告狀,行了我知道了,你去把她們三個叫走,我會調查清楚的。”

    “好嘞!謝謝衛主任,我現在就上樓把她們帶走,她們三到現在連中午飯都沒吃上,也不知道食堂還有沒有飯。”姚平湘聞言笑靨如花,半委屈的訴苦。

    啥意思,還想讓他請她們吃飯?衛陽看了看手裏的飯卡,遞了過去。

    “拿著,如果學生食堂沒有菜了,你們到教職工食堂去吃,記得明天去國協到辦公室還我。”

    “知道了,謝謝衛主任。”本來隻是加深一下受委屈的程度,沒想到還有意外驚喜。

    接過衛主任的飯卡,姚平湘揮揮手拽著方靜她倆就走。

    衛陽看著她們走遠,皺著眉頭看了眼屋頂,低矮的護欄,他知道頂樓肯定是冰滑一片。可以預見的危險,也不知道學生會在做什麽?因為什麽故意打壓?

    走出一段距離,方靜才拍拍胸口:“剛才我好緊張啊,湘湘,沒想到衛主任人這麽好。”

    姚平湘眼中浮出一絲笑意:“我跟著衛主任做過幾場手術,他人很和藹,對我們國協過去的學生一直都比較親切,以後你到國協實習就知道了。”

    張會還在想剛才那一幕,聽到姚平湘說進國協實習瞥她一眼,搖頭歎息:

    “國協實習哪有那麽好進的,我們能分到盛京醫院就算不錯了,國協我想都不敢想。”

    “張會都不敢想,那我更不敢想了。”連盛京本地人的張會都說難。何況她一個外地人,方靜算是徹底斷了對國協的設想。

    “國協每年對年級前十名都有獎勵措施,其中有一條我記得是專門為優秀學生設立的。”

    她好笑的看著剛才還信誓旦旦的說對國協斷了念想,現在兩眼巴巴的盯著自己的兩人。

    方靜看著突然不說話的姚平湘,催促道:“接著說啊,其中一條是什麽?”

    “其中一條是,隻要你們倆繼續保持年級前十,就可以單獨申請到國協實習。”

    姚平湘笑著丟下兩人推開樓頂的防盜門。

    “唉,湘湘,你在哪看到的。”方靜跟著後麵追問。

    苦逼三人組正萬分艱難的用鏟子鏟著冰塊。

    徐愛華苦著臉看著受她連累的張海燕和鄭紅冰。

    “我下次再也不大嘴巴了,哪怕我再看不順眼春花,我都不會說她半句。”

    鄭紅冰把鏟子一扔,橫了眼:“那你現在還叫什麽春花,讓她聽見估計又得找你麻煩。”

    徐愛華委屈的說:“我絕對不是調侃她,你們不覺得春花比春霞還要好聽,你倆聽聽看,王春華和王春霞兩個名字哪一個好聽。”

    “我也覺得王春華比較好聽。”

    身後傳來帶著笑意的附和聲,徐愛華猛地轉身,看到來人眼神發亮:“湘湘,你怎麽過來了。”

    看到跟著上來的方靜和張會,立刻明白是她倆告訴的湘湘。

    張海燕和鄭紅冰兩人見到她們三人,連忙扔下手裏的鐵鍬,驚喜的走了過來。

    “切,明明是一樣的難聽。”張會一臉的嫌棄。

    “你看看你們三個,她讓你們過來鏟冰,你們就那麽聽話的過來,還要小姚醫師過來解救你們三。”

    “什麽意思?什麽小姚醫師?”鄭紅冰神情有些茫然。

    徐愛華把手裏的鐵鍬一扔:“管她什麽意思?老娘不幹了,愛誰誰幹去。”

    她拉著姚平湘的手臂:“走,湘湘,我請你到食堂吃飯。”

    上午接到這個任務,她還有些忍氣吐聲的,本以為沒有多少工作量,誰知道從最後一節課到現在,鏟了兩個多小時,她們三人竟然連五分之一都沒鏟完。

    越往後越難鏟,照這個速度下去,她們下午不上課都不一定能幹完。

    張海燕有些舉棋不定:“不好吧,聽其他學姐說,學生會對我們日常考評也有打分。如果她刻意給我們的日常考評打低分,學期末會拉低分值,那我們的獎學金怎麽辦?”

    徐愛華一聽獎學金,憤懣的情緒瞬間清醒不少,她挽著姚平湘的手鬆了鬆,苦笑道。

    “要不然你們先回去,晚上我請湘湘吃飯。”

    “不用了,我們已經反饋到你們係主任那裏了,衛主任讓你們先回去,他會處理的。”

    姚平湘輕笑出聲:“走吧,我們下樓到食堂吃飯。”

    徐愛華她們三人相互對視,傻傻呆呆、似笑非笑的表情讓方靜大笑不已。

    “走啦,湘湘沒有騙你們,真的跟你們衛主任反饋過了。反正看他的表情,你們係裏那個什麽春花估計要倒黴。”

    “真的?”徐愛華遲疑的看著張會,看到她也跟著點頭,終於反應過來,大聲吆喝著。

    “走走走,她倒黴我才開心,最好給她撤了,就她這種全靠拉票走關係才當上的什麽生活部長,簡直是我們係的恥辱。”

  第203 章 後續發展

    徐愛華她們最終還是沒敢去教職工食堂吃飯,讓她們當著那麽多老師的麵吃飯,還能吃的下去?她們沒那個膽子。

    出去吃也來不及了,她們三人隻能在學校小賣部隨便買了幾個麵包將就著吃。

    坐在小花園的涼亭上,徐愛華咽下最後一口麵包笑著說。

    “湘湘,你晚上不回三元裏吧,晚上請你吃飯,以表謝意。”

    姚平湘歎息道:“可能不行了,我接了一個病人下周就要動手術,今天晚上還要回去煉製一爐丹藥,而且三元裏的藥材也不齊,還需要到藥堂補一些藥材,術後病人必須要按時吃丹藥,我真怕來不及。”

    越說她越發慌,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已經跳過學生階段,提前進入工作階段,而且還是全年無休的那種。

    張海燕麵露同情:“湘湘,你怎麽那麽忙啊,那多累啊。”

    “去去去,你知道啥?你也不問問她,一個月賺多少錢,我要是有她的水平,我情願天天加班也樂意。”

    張會無語的看著張海燕,她竟然還同情姚平湘,應該羨慕才對。

    上次回家,在中醫界連他爺爺都聽說了姚平湘的大名,還追著問她,什麽時候把小姚醫師帶回家讓他見見。

    這說明什麽?說明在醫學領域姚平湘已經前程無憂。

    “方靜,你告訴徐愛華,剛才她們係的衛主任怎麽說的。”

    方靜茫然的看著她:“衛主任咋說的?”

    “你!裝傻是吧。”張會翻著白眼,伸手就要撓她。

    看到張會又要上手,方靜連忙討饒。

    “我錯了錯了,開個玩笑大姐,我說還不行嗎?”

    她輕咳一聲,學著衛主任的語態。

    “小姚,你上午不是在三樓有個會診嗎?這麽快就結束了?”

    她看向徐愛華三人:“聽懂了沒有,咱們幾人還在憂愁在哪實習,湘湘大小姐已經在國協參加會診了。”

    姚平湘被她們兩人尷尬到了,她沒好氣的看著一唱一和的兩人。

    “你倆下個月的三春丹沒了。”

    “唉,別啊湘湘,我剛才啥也不知道,你也看到了,那完全是張會一直在用武力威逼我,我迫於無奈才說的。”方靜一聽說三春丹沒有了,連忙推卸責任。

    張會看都沒看她一眼,一本正經的說:“我本來的目的,是讓她們三人知道衛主任對你的看重,誰知道方靜竟然曲解我的用意,任何事到她腦海裏就能被扭曲用意,腦補成那樣。”

    她最後下了結論:“湘湘,我也覺得你以後還是少搭理方靜,要不然容易被她帶歪了。”

    “你個陰險的張會。”方靜憤然的撲了過來,兩個人互相撓著,嘻嘻哈哈了半天才放手。

    徐愛華看著她倆又鬧成一片,忍不住歎息一聲,精神真好。

    她抬起手腕看著手表:“你們還上不上課,快到上課時間了。”

    “不跟你鬧了。”張會順了順頭發。

    “湘湘,你們今天在哪上課?公共階梯教室嗎?”她們護理係今天在階梯教室上大課。

    “不在,我們今天在班級上小課,班導的解剖學。”姚平湘有些遺憾,要不然可以一起到階梯教室上課了。

    “上課時間快到了,我先走了,下周有時間我請客。”

    “不用,我們的獎學金快下來了,方靜說下周請我們宿舍所有人吃飯。”張會心塞著宣布,她還記著上學期大意下的滑鐵盧,非得吃一頓她才能解恨。

    “是,下周我請客。”方靜有氣無力的說著,獎學金還沒下,她已經許出了若幹場飯局,算來算去好像所剩無幾了。

    看著方靜生無可戀的表情,姚平湘忍著笑意揮手和她們道別。

    第二天一早,姚平湘先趕到了國協病房,本想能夠很快就能記載數據,可劉忠一夫妻倆人遲遲不到。

    等了大概有一個小時,才看到剛從家裏趕過來的夫妻二人。

    “琪琪姐,早啊!”

    剛低著頭準備潛入病房的萬琪琪,抬起頭看著站在護士站的姚平湘,略顯尷尬的笑了笑,她指著身後。

    “那個什麽,你忠一哥今天早上睡晚了,我等他等了半天,要不然我早來了。”

    “是嗎?我睡晚了?”劉忠一神情淡漠,瞥了眼靠向他的萬琪琪。

    “那既然這樣,為了不耽誤萬琪琪小姐,今天晚上就不勞煩您回去陪我睡覺了。”

    “不要!”萬琪琪轉身抬頭看向劉忠一,手指微勾。

    劉忠一低頭向下傾身:“怎麽了?”

    “在下一點。”萬琪琪蹙著眉心,長這麽高幹嘛,害她說話都得踮著腳尖。

    劉忠一無奈的又往下低了低:“說吧。”

    萬琪琪紅著臉附耳說了一句,眼波流轉。

    “真的,說到一定要做到,要不然我可不答應。”

    劉忠一看著萬琪琪眼眸微挑,眼神深邃。

    他抬起頭看向姚平湘:“小姚醫師,我們等會兒去找王主任,希望今天一天能把所有檢查都做了,明天我們就不來了,等做手術的前一天晚上我們再過來。”

    “如果你們今天把檢查全部做完,我明天也可以不用再來。”希望他倆動用關係,今天把所有檢查都做完,那她也跟著受益,省得每天早上都要來一趟醫院檢查各項指標變化。

    她還是個需要請假的苦學生,想到最近兩天落下的課程,她有些頭疼。如果按部就班的學習考試,估計這八年她會兩難。

    考慮到未來學習工作兩不誤,她還是需要找謝老師溝通一下,看能不能多修幾門課直接考試,縮短在校的時間。

    如果謝老師同意最好,如果不能同意,她就去磨江教授,大不了她再畫幾幅字畫賄賂江教授。

    “琪琪姐,你們先去準備,我到五樓去一趟,過一會兒再過來。”

    今天上午去學校上課已經來不及了,她去賄賂賄賂衛主任,今天上午是生物學,屬於衛主任的管轄範圍。

    她手裏還拿著衛主任的飯卡,說好的今天送過去。

    “湘湘,你先去忙吧,我今天晚上肯定要回去,等你們訂好手術時間我再過來,要不然太無聊了。”

    萬琪琪曾經有過一段時間經常住院,最怕住院了,現在她一晚上都不想待在這。

    姚平湘打過招呼,轉身坐電梯去了五樓。

    她剛走出電梯,就看見護士間的小廖阿姨探頭看了眼,緊接著裏麵傳來驚呼聲。

    “錢護士長,你快點出來,小姚醫師過來了。”

    這是幹嘛?姚平湘有些納悶,她側頭看向護士間,見錢護士長急匆匆的從辦公室走了出來。

    錢護士長看到小姚那一瞬間立刻喜笑顏開,她招招手。

    “小姚醫師,快點進來我問你一件事。”

    “錢護士長,什麽事?”姚平湘帶著疑惑走了進去。

    錢護士長一臉的神秘,她悄聲問:“小姚醫師,你昨天上午在三樓會診的時候,是不是讓嶽主任去檢查身體?”

    原來是這件事,姚平湘的眼角微挑:“嗯,當時感覺他胃部有些問題,建議他最好去檢查,可惜他拒絕了,而且反應很強烈。”

    她現在都能感受到昨天現場那種被迫的憋屈和無奈,醫者仁心這四個字有時候真的好難。

    “我感覺自己還是有些多管閑事了,本是好意,卻被嶽主任指著鼻子斥責一通。”

    “千萬別這麽想,你是正確的,你知道嗎,嶽主任昨天中午就去消化內科去做胃鏡檢查了。”

    錢護士長捂著嘴笑得眼尾褶子橫生,眼底帶著水意。

    “胃鏡室的小賈昨天晚上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悄悄問我,嶽主任做胃鏡為什麽要偷摸的做,而且還交代她不要告訴其他人,要求保密。”

    錢護士長爆笑出聲,手背擦了擦眼睛:“他難道不知道小賈是我們國協有名的小喇叭嗎,哈哈哈——”

    “可憐的嶽主任,竟然讓小賈給他保密。”

    姚平湘這次完全能夠感受到錢護士長的快樂,她嘴角上揚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愉悅感。

    嶽主任昨天在會診時的暴跳如雷,她當時是有點蒙,可事後想起反而覺得對自己有利。

    特別是昨天在國協遇見衛主任,衛主任話裏話外對事件的關注度。

    可見在國協產生衝突往往比其他事都要惹人關注。

    這件事反而對自己是個機會,讓大多數人關注的結果會讓更多人認可自己。

    “湘湘,你知道嗎,嶽主任的胃部好像確實出了問題。”說到這裏錢護士長神色有些黯淡。

    “昨天你們從會議室出來後,手術室的青青回來就跟我說了,你都沒有把脈,隻是看著嶽主任的臉色就說胃部有問題。”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小賈告訴她,嶽主任胃部真的出了問題,甚至已經取出一部分去做活檢,她也會和嶽主任一樣不相信小姚的斷言,畢竟過於神奇。

    她眼底帶著興趣和疑惑看著對麵的小姑娘,怎麽會有人僅僅用眼睛觀察麵部,就能斷定對方某一部位有問題呢。

  第204 章 國協的熱鬧

    姚平湘莞爾一笑:“望聞問切是道醫具備的基礎。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中醫界還如何發展,錢護士長,您問問袁主任就知道了,他老人家也能做到。”

    “小丫頭,你還糊弄我,我還不知道你的底細。”錢護士長手指戳了戳姚平湘的臉頰。

    肉肉的、嫩嫩的手感超好,白淨無暇連毛孔都看不見,她幹脆兩個手指一起捏了捏。

    “小姚醫師,你這皮膚太讓人羨慕了,你平時有沒有擦麵霜。”

    姚平湘不明白錢護士長怎麽那麽惡趣味,每次空閑都要拉扯她的臉頰,而且還樂此不彼。

    “用了。”

    看著小姚醫師斜睨看著她,怎麽都覺得稚氣十足,小丫頭還整天的一本正經,看著都讓人覺得喜氣。

    “小姚,我的飯卡呢?”衛陽從辦公室探出頭看著兩人。

    他坐在辦公室,早就聽到外麵嘰嘰喳喳的聲音,還以為小姚很快就能進來,誰知錢護士長拉著她聊個不停,也不知道錢護士長從哪兒得來的小道消息。

    “在這!”

    姚平湘轉身揮揮手裏的飯卡,回頭眸底帶著笑意:“錢護士長,我先過去了,下次再聊。”

    “去吧,去吧。”錢護士長看著敞開的辦公室門,嘴裏嘟囔著,肯定是衛陽在裏麵聽到她們外麵說話等不及了,迫不及待的把小姚叫了進去。

    衛陽這個八卦男人,絕對是嫉妒,故意打斷她們。

    坐在護士站剛接完電話的小護士走過來。

    “錢護士長,你問小姚醫師了嗎?”

    “問什麽啊?沒看到還沒說兩句,就被你們衛主任叫了進去嗎?”

    錢護士長抱起桌麵上的病曆,她也很遺憾好吧。

    “走了走了,小慧,你趕緊去查查503房17病床的病人,今天有沒有排氣,別等人家家屬過來問,被噠主任們查房知道了,又得批評你扣你的分。”

    “哦!知道了。”小慧護士撅著嘴,眼巴巴的盯著衛主任辦公室門。

    姚平湘進了辦公室就把手裏的飯卡遞給了衛副主任。

    “衛主任,還你的飯卡,卡裏一分錢都沒少,昨天沒用上。”

    “怎麽了?教職工食堂也沒菜了嗎?”衛陽接過飯卡疑惑的問,他走的時候,看見幾個窗口的菜留得還挺多的,不應該這麽快就沒了。

    姚平湘搖搖頭,無奈道:“那倒不是,準備進去的時候,又覺得我們還是學生,進教職工食堂哪哪都別扭,有被監視感最後大家都卻步了。”

    “那也是你舍友不好意思,你現在就差叫姚大膽了,還會害怕進教職工食堂。”

    他今天早上到辦公室才知道,昨天小姚說的有多含蓄,說嶽主任咆哮式的斥責她,她怎麽不說自己駁的嶽主任都快氣急敗壞了。

    “小姚,聽說你昨天在三樓會診的時候,頂的嶽主任下不了台,拍著桌子吼你。”

    “衛主任,這是誰傳播的謠言,表達能力那麽差,拍著桌子吼我是對的,我可沒有讓嶽主任下不了台。”

    “嶽主任對我提出質疑,我解釋並且給出答案,怎麽傳到最後變成頂撞嶽主任了。”

    姚平湘的表情有多委屈,語氣就有多冤屈。

    “嶽主任情緒波動最大的原因,是因為我指出他的病情,而不是會診的問題。作為醫師,我出於對每個病人負責,遭受了嶽主任那麽無禮的攻擊斥責,我還沒有抱怨呢,誰知道竟然謠傳我頂撞嶽主任。”

    這一番抱屈,把衛陽給聽傻了,他靠著椅背嘿嘿直笑。

    “小姚啊小姚,以後你就要保持這種狀態,在我們國協如果太實在,可就要吃虧了,我之前還挺擔心你的,現在看來你算是出師了。”

    姚平湘的笑容有些破裂,她嘴巴微撅:“衛主任,你在說什麽?我一句都聽不懂。”

    “聽不懂無所謂,心裏明白就好。”衛陽眉眼帶著笑意,話音一轉。

    “剛才錢護士長告訴你嶽主任的事情了,你心裏有什麽想法?”

    姚平湘搖搖頭,眸底帶著笑意:“沒什麽想法,嶽主任能及時檢查知道身體狀況,也不枉我頂著他的斥責堅持告訴他。”

    “如果,我是說如果嶽主任找你幫他治療,你會不會拒絕?”衛陽正色的看著對麵已經開始顯露頭角的小姑娘。

    姚平湘神色平淡,眼神卻帶著光亮:“不會拒絕,國協開學第一課,國協老師就告訴我們如何樹立醫學生的榮譽,醫師這個行業,我們肩負著別人的健康和生命,救死扶傷是我們的本職,在今後的職業生涯中,維護醫術的聖潔和榮譽是我畢生的行為標準,所以,我不會拒絕任何一個病人。”

    “可是。”她嘴角含笑:“我不會主動去接手嶽主任的病案,衛主任您知道,接手一個抗拒你的病患麵臨的危險會有多少。”

    ……

    而被二人說起的嶽洪現在卻坐在國協中醫科室袁主任的辦公桌前。

    “袁主任,你們中醫針對早期胃癌,有沒有什麽中醫湯藥可以治愈的。”

    雖然消化內科的活檢報告沒有出來,陳主任說了可能隻是胃潰瘍。可他心裏已經有九成偏向於姚平湘的診斷。

    簡直是太絕了,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診斷手段。雖說他覺得幸運,竟然在胃癌早期就能夠及時發現,避免惡化。

    可也覺得丟人,他一個大主任醫師跟一個小丫頭別苗頭,竟然還輸了。

    袁主任看著坐在對麵的嶽主任,表情有些一言難盡,他試探的問:“嶽主任,你也別怪我多言,我也聽說了昨天在三樓會診室發生的事情,要說這小姚醫師啊。”

    看著嶽主任在他提到小姚醫師時,臉上的尷尬都快溢出。哪怕他心裏如何想笑也隻能先忍著。

    他盡量保持麵無表情:“小姚醫師在針灸方麵的天賦,是絕無僅見的,絕對是目前央國國內數得上的專業人才。”

    想到這裏,他也是苦中作樂:“嶽主任,我也是甘拜下風,差她差的很遠,給你一個建議,化驗室那邊如果確診了,你還是別拉不開麵子自己瞎折騰,不做手術就想痊愈的。

    除了小姚那裏的針灸以及丹藥可以解決,我個人認為沒有任何辦法,我們中醫科室也沒有其他方法,最多隻能幫你維持現狀。”

    聽著袁主任委婉的勸解,他除了尷尬之外還鬆了口氣,聽袁主任的語氣。

    如果自己確診了,姚平湘那裏可以做到不用動手術,就可以完全治愈。

    隻是,昨天他差不多都快和對方掀桌子了,到最後還要去找她,這完全要編入國協笑話集錦了。

    他遲疑的看了看袁主任,據說這老頭也在搶那丫頭,聽他的口氣,中醫醫術還沒有那丫頭強,就那丫頭的脾氣,搶過來幹嘛?當祖宗供著嗎?

    “那我等活檢報告出來再說。”

    袁主任知道對麵的嶽主任為何這副欲哭無淚的表情,這就是俗稱上的打臉。

    嶽主任估計還不知道,國協上下早就在打賭了,賭嶽主任什麽時候投降去找小姚醫師。

    如果被嶽主任知道這件事,會不會憋著口氣也不去?

    “嗯,你自己就是醫生,該注意的事項我就不說了,你自己當心點,萬事以身體為主,其他的都不算什麽。”袁主任話裏話外就差明說了,別拉不下臉。

    嶽洪知道對方出於好意才給的建議,他訕笑著從中醫科室告辭回了三樓。

    而關於嶽主任拜訪中醫科室的消息,在他走後從一樓迅速傳播到其他樓層。

    等嶽主任回到辦公室剛坐下,國協從一樓到七樓基本上所有的科室都已經知曉這件事。

    “砰砰砰——”

    王月琴站在辦公室門前:“嶽主任,聽說你剛才到老袁的中醫科室去谘詢了,老袁那邊怎麽說的。”

    這番話問的嶽洪瞠目結舌,他抬起手腕看著手表,特麽的十五分鍾都沒到,是誰那麽大嘴的。

    “王主任,你聽誰說我去袁主任那邊的?”

    “你沒去嗎?”王主任瞪大眼睛,她轉身看了看走廊,剛才那幾個家夥還在,這麽一會兒都到哪去了?

    她轉身疑惑的說:“我聽你的二助王強說的,剛才王強還在走廊,現在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王強又是聽誰說的?嶽洪忍著氣惱,麵無表情的說:“我剛從袁老那兒回來,這消息傳播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前後也就十五分鍾的時間,這麽快就傳到您那兒了。”

    “哈哈哈——”看著嶽主任一臉的一言難盡,王月琴難得的開懷大笑。

    “我們國協的小護士們是我們這些醫生的耳報神,想知道什麽消息找她們就能知道的清清楚楚,這麽多年你都不知道嗎?”

    王月琴看著嶽主任那張好似便秘的臉又是一陣大笑。

    她強忍著笑意,輕咳幾聲:“你還沒說,老袁那邊到底怎麽說的。”

    “沒說什麽,隻是說等結果下來再說。”嶽洪神色消極,甕聲甕氣的說。

    “好,我知道了,嶽主任需要我幫忙你吱一聲,該放下就要放下知道吧。”

    我知道什麽?嶽洪看著王主任轉身背著自己聳動的肩膀,就能知道她此刻的心情到底有多好,自己這兩天可算是把國協的氣氛炒了起來。

  第205 章 學業艱難

    嶽洪歎息一聲靠向椅背,他是醫生,他非常清楚自己到底有多麽幸運,早期胃癌與其他癌症有區別,早期大部分都沒什麽症狀表現。

    如果不是姚平湘提醒,他估計到中晚期才會發覺,到那個時候,他苦笑出聲,按照目前國內的醫學水平,他基本就要扳著手指算日子過了。

    一時他也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心情,去見那個年輕而又能力強悍的道醫傳人。

    特別是等到活檢報告出來後,他到底該何去何從。

    姚平湘不知道嶽洪的糾結,她此時正在和衛主任軟磨硬泡。

    “你心那麽大,打算三年就把國協八年的學科全部學完,你認為可能嗎?”衛陽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剛誇過她,轉眼她就給自己出幺蛾子。

    “別找我,我可不敢給你擔保這件事。”

    “衛主任,衛老師,我沒讓你擔保,隻是讓你在會議表決中投下一個讚成票。”

    姚平湘伸出食指比了比一點點,她準備挨個找各科室主任,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的說動對方,算是徹底解決今後她即將麵對的難處。

    與其被動的接受,不如她主動出擊把未來可能碰到的麻煩都解決了。

    “你不會還想著挨個擊破吧。”衛陽腦海裏劃過她認識的各科室主任,看著小姚的表情有幾分猜測。

    姚平湘半眯著眼,露出狡黠的笑意:“有點想法。”

    “還有點想法,你要是想法想全了,是不是還想到月球上看看有沒有嫦娥的藥杵,你好拿回來用。”

    衛主任看著眼前的小丫頭小小一個,稍一疏忽,沒想到膽子越來越大了。

    她想說月球沒有嫦娥的藥杵,不知衛主任會不會暴跳如雷。

    不過,看著衛主任臉色淤塞想想還是算了吧。

    她正色道:“衛主任,您還不了解我嘛。如果我沒有完全把握,怎麽可能提出這種要求。”

    “實操我就不說了,你知道我們臨床醫學有多少需要背誦掌握的基礎理論嗎?你還能過目不忘?”

    衛陽沒好氣的看著對麵得意忘形的小丫頭,她怕不是以為自己能力出眾就什麽都能上手了。

    “我可以!”

    “你可以幹什麽你就可以……”衛陽張著嘴,目瞪口呆的看著姚平湘。

    “小姚,你不要嚇我,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姚平湘微抿著嘴,神色坦然:“雖說做不到過目不忘,可也差不多,隻要我看過的書,八成基本都能記住,多看兩遍就能全部記全了。”

    “人比人氣死人,我可算是了解到底是什麽心情了。”衛陽看著對麵的臭丫頭,咬牙切齒的說著。

    他也算是國協的佼佼者了,從小到大積攢而來的優越感,在這個死丫頭麵前算是蕩然無存。

    “我告訴你啊,姚平湘,你最好說的都是真的,最好沒有忽悠我,會議投票是投票,肯定還有考核。如果最後得出你誇大其詞,可別怪我找你麻煩。”

    聽到衛主任語氣的軟化,姚平湘笑顏逐開。

    “放心吧衛主任,我不會讓您失望的,您要相信你內心的直覺,第一直覺往往是正確的。”

    “去去去,每次就知道挖坑給我,趕緊去坑下一個,別總是找上我。”

    衛陽五味雜陳地想趕快打發眼前讓人連記恨都升不起的小丫頭。

    姚平湘笑著起身,一本正經的說:“那我現在就去找江教授了。”

    衛陽連忙提醒:“還有章主任知道吧。”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讓老章也嚐試一下心塞的感受。

    “懂得懂得!”姚平湘意會到衛主任的苦悶,立刻給出承諾。

    出去後,姚平湘挨個找了所有她認識的各科室主任。除了江教授比較好說話,其他人都是苦口婆心費盡千辛萬苦才說服。

    最後她羅列了一下,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拉了投票會議機製的八成票。

    有些愕然,她好像隻需要找謝老師做最後的動員工作就可以了,這過程好像有些簡單了。

    第二天下午,她在臨床醫學的辦公室堵上了謝老師。

    “你說你要參加所有八年臨床醫學的考試,不論是哪一個年級?”謝嘉華沉下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一臉坦然的學生。

    “你知不知道我們國協關於考試不合格的規定?不是不及格而是不合格,如果考試不合格達到上限會直接被勸退,三門課就是上限,姚平湘你應該清楚的。”

    “謝老師,我知道。”

    姚平湘眼神很堅定:“我知道國協有規定,如果三門不合格會直接被勸退。”

    “那你還這麽膽大妄為,我們臨床醫學的課程有多緊湊你難道不知道嗎?每一年國協都有人被勸退,你以為進了國協就萬事大吉了,不是,是隨時都可能被篩選的階段,這個過程是痛苦和無奈的,不是你不努力。而是努力都跟不上,這才是最讓人崩潰的結果。”

    謝嘉華有些激動,他從沒有想到,大半年過去了,曾經最不會讓他擔憂的學生,竟然提出這麽匪夷所思的要求。

    姚平湘從謝老師的語氣中聽出他內心的壓抑和悲憤,她的情緒也被感染。

    相信在謝老師執教過程中曾經送走過一個又一個萬分努力卻又無可奈何的醫學生。

    不是不努力而是努力也達不到,觸手可及又那麽遙不可及才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仰望。

    她態度越發誠懇:“謝老師,我知道您的擔憂,我向您保證,我真的可以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完成所有報考的科目。”

    謝嘉華收斂所有的情緒,冷淡的說:“你無法給我任何保證。”

    原以為是個天分高又勤奮努力的學生,誰知道竟然是個好高騖遠的人。

    這輩子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明明可以腳踏實地的走好每一步,卻非要走捷徑。

    他看過太多一腳踏空摔得粉身碎骨的人,那些曾經雄心壯誌的人最終都是失敗收場,他決不允許在自己眼皮底下再次發生這種事。

    浪費天分而不自知說的就是姚平湘這種人。

    “我不會同意你的請求,你也不要在我這邊浪費時間,每年我們國協都有很多學生轉係。

    如果你覺得在臨床醫學不合適,完全可以轉到中醫學院,相信在那邊你會如魚得水。”

    謝老師語氣不善,一番話說的姚平湘哭笑不得。如果不是了解自己的水平,她真的能被謝老師說的羞憤難當。

    “謝老師,您真的誤會我了。如果不是確認自己肯定能過,我怎麽會做下這種決定。”

    “謝老師,您看這樣好不好,您隨便挑一本下學期我們可能學到的資料,讓我看一遍您隨便抽查。如果我回答不出,我從此再也不會在您麵前提出提前業這種話題,您看呢?”

    “你確定?”謝嘉華是看出來了,姚平湘是不到黃河不死心的人,隻有讓她徹底死心她才不會繼續出幺蛾子。

    姚平湘堅持:“我很確定。”

    謝嘉華抬頭看了一圈辦公室其他老師桌麵上有沒有他需要的教材,終於在孟嬈老師的辦公桌上發現了一本生物化學教案。

    他起身走過去拿起翻看了幾頁,有自己需要的內容。

    他轉身回自己的辦公桌旁坐下,把手裏的生物化學書遞給了姚平湘。

    “給你十分鍾的時間,能看到哪就看到哪,我隨便抽查。”

    十分鍾的結果當然是如了姚平湘的意,詫了謝嘉華的意。

    謝嘉華翻閱了幾遍都是一模一樣,他抬起頭眼神帶著探尋。

    “你真的能過目不忘?”

    “不能,我隻是比一般人記憶要強,一般翻看一遍基本能記個七七八八,謝老師,所以我才有信心向您申請提前畢業。”

    謝嘉華沒好氣的把書蓋上:“那你怎麽不早說,在我這磨磨唧唧的半天。”

    最主要的是讓他心情跟著心煩意亂了很久,完全浪費了他的感情。

    “我剛開始有些不好意思。”也不能讓她上來就說我記憶力強,差不多已經到了過目不忘的程度。如果她這樣說,估計謝老師又要說自己自大癲狂。

    “行了,這件事我知道了,我會考慮的,你趕緊走吧。”再不走他氣的都想打人了。

    “謝老師,那您記得向上申報哈。”姚平湘偷偷的看了他一眼,見謝老師確實麵色不善,垂首恭敬的道別,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這兩天把擔憂的大事解決,她心中的巨石終於落地,隻要學校這邊通過,她就開始準備計劃考試的科目。

    她從國協出來的時候,天空開始下起了細綿綿的小雨,隔著雨霧來往行人大多神色匆匆。

    她站在大門處,抬起頭看著漸黑的天幕,遠處白茫茫一片,人來人往又不能用太快的速度行走。

    今天還是回宿舍住吧,她轉身想往回走。

    “叭,叭,叭”

    “湘湘!”

    姚平湘聞聲回頭,路邊停靠的車上下來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撐著黑傘身姿挺拔大步流星的朝著她走來。

    她的笑容輕快而嬌柔。

    “龍慎!”

  第206 章 偶遇

    姚平湘抬起手臂擋著雨霧迎了過去。

    看著迎著風雨朝自己跑來的湘湘,龍慎眉心微動,眼眸帶著笑意撐起傘遮住她的上身。

    他俯身遮擋著風雨:“剛才掉頭是準備回宿舍嗎?”

    “嗯,我出來的時候沒想到竟然會下雨,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姚平湘仰著頭嫣然一笑,流轉的眼眸神采飛揚。

    “剛回來,發生了什麽,竟然這麽高興。”看著難得喜形於色的湘湘,龍慎低頭柔聲問道。

    不是他妄自菲薄,湘湘在感情上既被動又小心翼翼,絕對不會是因為看到他而有那麽大的情緒波動。

    “龍慎,我這兩天正在跟院裏老師溝通準備提前修滿學分。如果院裏同意我就可以提前畢業了。”

    龍慎關車門的手頓了一下,這個消息對於他來說也是好消息。

    他繞過車頭,打開車門坐上車側身問:“院裏怎麽說,需不需要我去打聲招呼。”

    “不需要你去打招呼,我已經說服了差不多八成的小組成員。如果我考核優秀,他們都會投讚成票。”

    “我查了往年的考試安排,如果考試課程和時間沒有改動,我可以在三年之內全部考完,唯一麻煩的就是每個階段的實習期。”

    她皺起眉頭略略沉吟,抬頭問:“你說如果學院這邊同意我的申請,關於實習期的安排我直接去找賀院長申請,他會不會給我通過?”

    看著從見到他就輕言細語說個不停的湘湘,龍慎升起柔情一片,心裏充斥著滿足感。

    “他會同意的,湘湘,你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優秀嗎?”

    他手指插入女孩披散在胸前如海藻般烏黑發亮的秀發,輕輕向後撩起。

    “如果你現在向盛京城任何一家醫院發出實習申請,相信我,他們絕對會給你提供最佳的待遇供你選擇,根本不會有什麽實習期。所以,別再小心翼翼的試探,你的醫術絕對是央國最頂尖的那一群體。”

    沒想到龍慎竟然對自己有這麽高的評價,姚平湘胸口柔情暗蘊,她歪頭甜甜一笑:

    “我想也是,他們上哪找我這麽優秀的道醫人才,而且還是未來的全能醫師。”

    “龍慎龍司大人,麻煩您開車,為了剛才你的那番讚譽,今天我請你去盛京飯店隨意吃。”

    龍慎嘴角微揚,低沉的笑聲在車裏響起“看來小姚醫師最近收入可觀,難得回來還有這麽好的待遇,那我就不客氣了。”

    姚平湘微揚著下巴,傲嬌的瞄了一眼:“那還不開車。”

    她和龍慎到盛京飯店的時候正是晚餐頂峰時候,所有的包間都已經預訂出去,隻有二樓大廳還有位置。

    服務生帶著她和龍慎上了二樓,姚平湘看著四周的環境,卡座正好在落地窗的位置。除了私密性不強,環境比包間更具觀賞性。

    龍慎拉開椅子讓她坐下,點了幾個她喜歡吃的菜,吩咐服務生抓緊時間上菜。

    “上次到劉領導家裏,他說你到贛南出任務了,這次回來還去嗎?”

    他這次出去執行任務差不多有半個月時間,姚平湘這段時間心裏一直隱隱惦記。

    那天在劉領導家裏聽到他的消息。雖說表麵不顯,心裏還是長舒口氣,像他們這種工作隨時都有風險,能聽到消息就是好消息。

    她端起桌麵上的茶水喝了一小口,龍慎一直不說話,她忍不住抬頭看過去。

    龍慎的眼神炙熱深邃,眸底笑而不語,她忍不住嗔怪道:“難道這也屬於保密內容,不能隨便問嗎?”

    “那倒不是,我在想,你是不是想我了?”龍慎棱角分明的臉上難得神態慵懶,低沉而磁性十足的聲音裏帶著一絲誘哄。

    他伸手緩緩握住桌子底下細白柔嫩的纖手。

    “湘湘,我每時每刻都在想你,你應該與我同樣的心情,是不是。”

    姚平湘支撐著手臂,手掌微掩臉頰,聲音低若蚊吟:“嗯!”

    龍慎探身側臉靠了過來,附在她的耳邊:“說什麽?我沒聽到。”

    呼吸拂過她的耳垂,帶來陣陣熱源,擾的姚平湘臉紅耳赤。

    她抬頭看了看四周,還好她們這個位置正好有一顆綠植擋住了外麵的視線,她鬆了口氣推開靠的越來越近的龍慎,嬌嗔道:“你坐直了再說。”

    龍慎伸手握住推著他臉頰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唇上吻了吻。

    “湘湘,我想你了,每一天都想,想的心痛。”

    姚平湘雪白的臉頰布滿紅暈,垂首赧色道:“我也是。”

    看著眼前的芳菲嫵媚到可以秀色可餐,想到即將又要麵臨的一場離別,龍慎忍不住探身吻了一口。

    最近上級正在安排一個出訪任務,他是必選人員之一,這一去估計又有半年的時間。

    “湘湘,下個月我可能要隨團出訪北美各國,整個隨訪時間計劃安排是半年。如果遇到突發事件可能會更久,湘湘,時間跨度太長我唯一擔心的就是你。”

    “你別擔心我,我每天隻會在醫學院或者國協兩個地方,不會有事的。”姚平湘聽到他要出訪半年這麽久,垂下眼眸,心情瞬間有些低落。

    正傷懷之際,她突然看著龍慎背後,濃密的睫毛眨了眨,抽出手腕豎起食指輕輕的:“噓!”

    她指指隔斷後麵,張嘴無聲的說:你身後有人正在偷聽,手指豎起比劃著:有三個人。

    她剛才已經聽到龍慎背後不停的有人騷動換位置,以為是食客正常換位,可隨後又發現隔斷後麵,幾個人竟然擠做一團小聲的嬉鬧一片,不過情緒中沒有絲毫惡意。

    她猜測可能是熟人,知道是她們故意躲在背後偷聽說話,想到剛才龍慎對她說的那一番話,她滿麵羞紅。

    龍慎回頭看了看,悄然起身猛地推開隔斷。

    “啊!”

    “慢點,慢點,於胖子你這龐大的身軀輕點壓,臥靠,我要被於胖子壓的喘不過氣了。”

    丁少白憋的滿臉通紅,他掙紮著起身。可壓在他上麵的於衡慶仰躺在他身上怎麽折騰都起不了身。

    他喘著粗氣,抬起頭脖子上青筋畢露:“慎哥,救命啊!快點把於胖子給我拽起來,兄弟受不了了。”

    姚平湘笑眯眯的看著擠作一團跌坐在地的於衡慶幾人,暗忖一聲:讓你們偷聽,活該!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聽的開心不開心。”龍慎拽起於衡慶,拉他到一邊站住。

    於衡慶一被拉開,丁少白終於得到喘息,他艱難的爬起來,扶著腰側哀歎著。

    “誰知道於胖子發什麽瘋,突然撲倒我這邊,然後慎哥您就看到了,被他那龐大的身軀一趴,我們還能怎麽辦?”

    “臥糟!”於衡慶終於能說話了,剛才被應風流捂住嘴差點沒憋死。

    “慎哥,別聽他們瞎胡扯,我剛才坐這好好的,誰知道他倆前仆後繼的跑我的座位想幹什麽?”

    推他獨自頂上,倒是想的美,倆貨一個都別想跑。

    龍慎側身繞過他們三人,走到姚平湘一側拉過椅子坐下,交疊著長腿看著他們三人。

    “你們什麽時候來的,剛才聽的開心不開心?”

    是他情緒波動過大,竟然沒注意到後麵還坐著這幾個家夥。

    丁少白聽到這句話,嘴角微抿,控製著快要噴出的笑意搖搖頭,含糊不清的說著。

    “沒有!”

    他也沒想到約個飯局,竟然聽到這麽多勁爆的甜言蜜語,而且還是出自龍慎那張冷漠臉上。

    “噗,咳咳——”

    他急促的看了眼似笑非笑的龍慎,緊繃的臉上好像有些氣急敗壞,糟了,得想個轍趕緊撤離。

    “我剛才被於胖子壓的,胸口現在還發疼,咳,咳。”

    他皺著臉看向於衡慶,彎著腰艱難的說:“不行了,於胖子你得帶我到醫院檢查一下,我懷疑我受了內傷,咳,咳,必須去拍個片子。”

    於衡慶立刻意會到,連忙怕打著丁少白的後背,啪,啪,啪!

    “怎麽樣,少白,好點沒有?”

    看著丁少白被拍的真的快要吐血的表情,應風流站出來義正詞嚴的說:“龍司,我看少白確實有些不好了,我開車送他倆到醫院去檢查。”

    反正他們也吃的差不多了。如果繼續留下龍司估計就要震怒了。

    “是嗎?那還要辛苦你了。”龍慎懶得看他們三人演戲,揮揮手。

    “趕緊滾蛋!”

    “是!”

    三人撤的很迅速,直到走出盛京飯店,才爆笑出聲。

    “艾瑪!聽的我渾身頭皮發麻,哈哈哈!”丁少白跺著腳憋的臉色通紅,終於可以發泄了。

    他撫著應風流的胸膛,表情刻意帶著輕愁:“風流,我想你了,每一天都想,想的我心痛。”

    他拽住應風流的手按向自己的胸部。

    “滾!”應風流迅速抽出手搓搓臉皮,瑪德,感覺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瘮人的慌。

    於衡慶也是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今天真是開了眼了,龍閻王竟然也能說這種酸的掉牙的話。”

    應風流白了一眼:“沒聽過鐵漢柔情嗎?這下見識到了吧。”

    “可惜了滿石磊不在,等會兒就打電話告訴他,慎哥今天這場精彩的對話。”

  第 207章 紀薔的談判

    龍慎看著三人急匆匆的背影,心裏暗自記下一筆賬,等空閑下來再與他們好好清算。

    被丁少白三人打斷聊天的情緒之後,姚平湘這頓飯吃的謹慎小心,生怕又冒出個誰來。

    說話不多,各自帶著心事。

    姚平湘想著他即將要出國半年,心情有些低落。

    龍慎還在擔憂自己此去半年,湘湘萬一遇到事該怎麽辦?畢竟湘湘身邊隱藏著一些看不到的危機。

    從盛京飯店出來後,龍慎把車開到三元裏巷口的路牙上,此時雨已經越下越大,他停好車低聲囑咐:“湘湘,你坐車裏別動,我過去接你。”

    他打開車門撐開傘下車,疾風驟雨聲隨著車門的打開入耳,雨水在傘邊形成一圈雨簾,浸濕了龍慎挽起的袖子,露出肌肉線條優美的小手臂。

    龍慎扶著車門的手臂,姚平湘下意識的看了眼,跳下車後問道:“你不冷嗎?”

    “你會冷嗎?”龍慎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揉了揉她頭發。

    “終於開始操心我了。”

    姚平湘撅撅嘴,她好像忘了龍慎與她一樣,早已修煉的隨時能調節身體的溫度。

    從路口回小院的距離並不遠,大雨夾雜著西北風吹過。哪怕龍慎如何遮擋雨幕,走到小院的時候,姚平湘的身體也隻是比龍慎好一點,棉服以下差不多濕透。

    “客房有洗漱用品,上次你留在這邊的衣服我放在客房的衣櫥裏,你自己拿。”

    看著湘湘的吩咐,絲毫沒有察覺自己像個小妻子般的交代他,龍慎漆黑的眼眸中泛起點點笑意。

    “知道了。”

    姚平湘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她擦拭著頭發走出客廳,見龍慎還是一副剛才的模樣,半濕著衣服站在走廊上。

    “龍慎,你怎麽了?”

    龍慎轉身的那一息,眉眼間凝聚的寒意瞬間散去,周身縈繞著淡淡的煙味。

    “你抽煙了?到底怎麽了?”

    姚平湘覺得事態有些嚴重,他從來不在自己麵前抽煙,沒有去洗漱反而在走廊上抽煙,到底是什麽樣的煩心事,才惹得他那麽煩躁。

    “我一會兒回大院一趟,處理點家事。”

    哪怕龍慎刻意掩飾,還是無法掩蓋他滿身的蕭瑟和戾氣。

    聽到是家事,姚平湘腦海裏突然想起上周在劉領導家裏,遇見的那個與他繼母相似的女人。

    “龍慎,那天我在劉領導家裏遇見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人,跟你父親的妻子長的很像。”

    她本想說你的繼母,突然想起龍慎從來沒有承認過,連忙轉過稱呼。

    “和紀芙蓉長的很像?”他心思微動,緊皺的眉頭染上一層冷意。

    “是劉忠一的二嬸帶過去的,劉家二嬸當時還非要我認下那個女士,說是紀女士的大姐。”

    姚平湘眸底閃過厭惡,她現在還能感受到當時那個女人渾身散發的惡意。

    “我感覺那位紀女士很怪異,表麵和煦。可她渾身都帶著刻意和恨意,看著每一個人的眼神都有若有若無的仇恨。”

    “劉忠一的二嬸對她特別熱情,後來還帶著她上二樓找劉領導,過了半個小時她們才下來,那位女士看不出什麽,劉家的那位二嬸卻是喜笑顏開,應該是劉領導那邊答應了什麽。”

    “原來如此。”龍慎心裏的迷霧終於撥開一點,從剛才接到劉領導的電話,他就有各種猜想,誰知突破口竟然在那個女人身上。

    真是意外的驚喜,他本想上前擁抱湘湘。可是看到自己滿身的濕寒還是作罷。

    “湘湘,我先回去,你早點休息,明天辦完事我還是在今天那個地方等你。”

    “嗯!”

    既然知道緣由,龍慎也不著急了,和湘湘道別後,他先給應風流打了個電話。

    “是我,龍慎!立刻幫我查一個女人,姓名紀薔。據說是紀芙蓉的姐姐,最近剛才港城過來,能查的都給我查清楚了,包括港城那邊的,嗯,盡快。”

    什麽情況下,一個二三十年都沒有出現的人,會突然出現。

    而且還下這麽大的功夫去營救一個沒有什麽姐妹情分的人?

    除了利益關係之外,那隻能是擁有共同的利害關係。

    利益關係,這次事件之後不論什麽結果,他已經斬斷了紀芙蓉手中所有的龍家關係,龍家所有的關係都會與她無關。

    龍慎從來不相信紀家這種家庭會有什麽真心存在。

    所以,他拭目以待這姐妹倆到底會有哪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相信過程一定會很精彩。

    他驅車緩緩的朝著大院方向行駛,途中車裏的電話響了好幾次都被他掛斷。

    龍慎把車停好推門而入,預料之中的場景,父親臉色不愉的看著他。

    讓人意外的是劉領導的秘書韓江竟然也坐在一側。

    “龍司,您可算是回來了。”韓江起身笑著打招呼。

    “韓秘書,讓你久等了。”龍慎點點頭。

    他餘光掃過坐在沙發另一側,應該就是湘湘說的那位與紀芙蓉長的相似的女人。

    “韓秘書,你先坐一會兒,我上去一趟。”

    “小慎,你到哪去?”龍行坤最近一段時間被紀芙蓉的事攪的焦頭爛額。

    龍柏基本上是早中晚按照三餐打電話,平日裏紀家二老時不時的還要過來鬧上一鬧。

    最近又從港城回來了一個據說是紀芙蓉的大姐,整個大院的熱鬧都沒有他家熱鬧,他知道自己徹底成了大院的反麵教材。

    不過,也不知道紀芙蓉的大姐怎麽說動劉領導的,竟然願意幫著說和,還派來了韓秘書陪同。

    抬頭看著龍慎對自己視若無睹的繼續上樓,他胸口堵得慌。

    他已經答應不會插手紀芙蓉的案件,龍慎還要他怎麽做才好?

    紀薔坐在一側柔聲道:“妹夫,龍司衣服都濕透了,應該是回樓上換洗衣服了。”

    這時候龍行坤才想起,剛才龍慎進來的時候渾身好似濕透了。

    他起身擔憂的看著樓上。

    “這孩子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衣服怎麽都濕透了。”

    他朝著廚房走去,看著忙碌的王媽。

    “王媽,給小慎熬碗薑湯,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淋雨回來的,衣服都濕透了。”

    “好的,我這就熬。”王媽正在廚房洗涮廚具,外麵又是風又是雨,她沒聽見開車進入院裏的聲音,聽到小慎淋雨了,連忙開始熬著薑湯。

    她探頭看看客廳,那個跟紀夫人長的很像的女人還在,也不知道來找小慎幹什麽?

    龍慎下來的很快,語氣帶著譏諷:“這次又拿什麽理由和立場來跟我談紀女士這件事。”

    韓江坐在一邊有些尷尬,領導派他做代表來調解這種事,是不是過於高看了他。

    “龍慎,你別和你父親生氣,今天這場會麵是我要求的。”

    坐在沙發上的女人款款起身,神色從容的笑著。

    “我是紀薔,剛從港城回來,你也可以叫我大姨,如果不願意叫我紀女士也可以。”

    龍慎眼神冷漠的掃了她一眼,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怒,坐到沙發上,微薄的嘴唇挑起冷意。

    “說吧,說說你們的用意,你們通過劉領導找到我的目的是什麽?”

    想到剛才劉領導打給自己電話中言辭的懇切,他手指緊握又鬆開。哪怕知道劉領導出於好意在一邊斡旋,他心中還是有幾分不適。

    對方一絲麵子都沒給自己,紀薔笑容有些掛不住,她暗罵紀芙蓉廢物一個,這麽多年竟然讓龍家老大成長到這般程度,不說拿捏了竟然還處處作梗,活該落到今天這個程度,就是可惜了龍柏,以後的龍家估計沒龍柏什麽事了。

    她麵上帶笑重新坐下:“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藏著掖著了,我開門見山說了。”

    “今天我來這裏,主要還是想跟龍司談一筆交易,關於我妹妹紀芙蓉的交易。”

    “你讓我和你談一場關於犯罪嫌疑人的交易?”龍司嗤笑出聲。

    “你是不是在港城待習慣了,把國家法律當成兒戲。”

    紀薔嘴角一勾輕笑著:“龍司,我雖然待在港城有二十多年,可對央國的法律還是有過研究,您不妨先聽我說一說,再做決定。”

    龍慎挑著眉梢:“你說。”

    “我妹妹這個案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如果是正常家庭情況下,也就當作家庭糾紛處理了。”

    看著龍慎的臉色越發肅然,紀薔並沒有往下多言。

    “當然了,龍家目前這種家事我不予置評。可我妹妹帶來的這種影響還是很大的,相信龍司多少也聽說過,包括你父親也深受其害,更別說龍柏了。”

    “然後呢,你不會想在這跟我打感情牌吧。”龍慎眼底滿是厭惡之色。

    紀薔:“不,當然不是如此,我剛才說了想跟你談筆交易。”

    “這筆交易是,如果你答應不追究我妹妹的法律責任,我負責讓她和你父親離婚,並且帶她離開國內,永遠不讓她再踏入盛京城半步。”

    “您看如何?龍司!”

  第208 章 龍家秘聞

    “我覺得這個建議很爛?”龍慎低沉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你的妹妹紀女士是不是忘了跟你提起一件事,她與我父親分開不需要辦理任何離婚手續。因為我父親的配偶欄裏,從來就沒有她的名字。”

    “你說什麽?”

    紀薔的聲音尖銳而刺耳,臉上寫著不可思議。

    “不可能!”她瞠目結舌的看著龍行坤。

    “妹夫,龍慎開的這個玩笑有些大了。”

    韓江從剛才脫口而出後立刻緊閉嘴巴,他已經開始後悔今天的到訪了,劉領導怎麽想起攬龍家這攤子事。

    他決定從現在開始閉口不言。除非找他發表意見,他才會轉達劉領導的意思,自己來這就是個工具人。

    “我有沒有說謊,可以讓我父親與你們闡述一下當年這件事情的原委。”

    他冷笑出聲:“當然了,這件事在當年算是醜聞了。畢竟你妹妹上位的手段委實上不得台麵。”

    事情發展到今天這種程度,也容不得父親繼續遮掩,紀芙蓉早已經成為龍家的毒瘤。

    龍家不僅僅隻有盛京這一支,還有其他分支,任其繼續作惡總有一天會牽連到龍家所有的人,與其如此,不如讓他直接斬斷紀芙蓉與龍家的關聯。

    “我和紀芙蓉從來沒有領過結婚證。”

    龍行坤長長歎了口氣,上次與龍慎不歡而散之後,他就已經預感到這一天遲早要到來。

    隻是沒想到竟然會這麽快,他也不能繼續自私下去了。

    此時他的神色平淡,閉著眼手指按壓著太陽穴,聲音和緩。

    “當年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少。除了龍慎的媽媽還有元領導和杜老知道這事。”

    “因為我的疏忽大意,當年紀芙蓉和紀家二老鬧得很厲害,龍慎媽媽堅決要和我離婚,離婚前在元領導麵前提出了這個要求。”

    龍行坤的嘴角上揚,龍慎說的對,雁南真的是一個未雨綢繆的女人。

    “雁南要求龍家的戶口本隻能有孩子入戶,而不會有配偶入戶。如果紀芙蓉不答應,她就讓我脫下這一身衣服,問紀芙蓉還願不願意嫁入龍家。”

    “她算到了紀芙蓉最後肯定會答應。所以至今,龍家的戶口本從來沒有紀芙蓉的名字。因為這個誓言,我和她自始至終都沒有領過結婚證。”

    哪怕紀芙蓉求過他無數次,他從來都沒有鬆過口,好像隻有堅持這點,他在雁南麵前才能抬起頭。

    “那龍柏呢,龍家的戶口本裏龍柏和你什麽關係?”紀薔麵色慘白,下頜緊繃著。

    龍行坤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龍柏是我的兒子當然上了龍家的戶口本。”

    聞言紀薔暗中鬆口氣,隨即是咬牙切齒的恨,紀芙蓉竟然敢騙了她,這個仇她會慢慢的算。

    紀薔表情的失控,讓龍慎捕捉到一絲線索,這個女人未免對龍柏過於關心。

    他腦海裏劃過一些想法,這個想法有些匪夷所思,他暫時放下心中所想,繼續觀察眼前這個奇怪女人的言行。

    紀薔此時已經沒有剛來時的信心十足,她頹然的連肩膀都垮了下來。

    不過,她還是嚐試著勸說:“雖然如此,可外界知道的畢竟不多,這種事還是會對龍柏有影響。”

    “龍柏的事與我何幹?”

    龍慎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清冷的眼神不見半點波瀾。

    紀薔從知道紀芙蓉連結婚證都沒有的那一刻起,就了解自己現在手裏沒有半點籌碼。

    龍慎對龍柏的冷漠無情,更讓她知道今天注定是無功而返。

    她忍著氣起身氣憤的看著龍家父子。

    “既然你們一個不顧同床共枕這麽多年的伴侶,一個不顧手足之情,那我繼續在這也是自討沒趣。”

    她轉身看向韓江:“韓秘書,我開車送您回去,今天麻煩您了,讓您白跑一趟。”

    韓江聽到現在算是吃了他們隊伍裏最大的瓜,沒想到還有這種反轉,話都說到這種程度,劉領導繼續操心也是白操心。

    聽到紀薔招呼連忙起身,他看向龍家父子含笑說道:“二位領導,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向劉領導匯報一下。”

    “韓秘書,代我謝謝劉領導的好意。”龍慎起身送客。

    聽到他們要走,龍行坤隻是坐在沙發一側略略頷首。

    直到大門關上,他才抬起頭看向龍慎。

    “這個結果你滿意嗎?”

    龍慎眉頭微挑,冷笑道:“這個問題應該是我問您,這麽多年您滿意了嗎”

    看著頭也不回上樓的龍慎,龍行坤頹然的靠向沙發。

    他滿意了嗎?很多年前他就已經不願意深想這句話。

    ……

    姚平湘昨夜因為龍慎的突然離去,心裏藏著事一夜都沒有休息好,直到早上修煉結束才緩過勁。

    中午在食堂吃完飯後,她直接回了宿舍休息,宿舍裏其他人好像感受到她的低氣壓,連方靜說話都異常的小聲。

    直到室內廣播通知她到宿管辦公室接電話。

    她才微揚起笑臉迅速的翻身下床,穿上鞋子朝外跑。

    方靜「騰」的起身,轉頭看著關上的門,瞪大眼睛和宿舍裏其他幾人麵麵相視。

    “湘湘怎麽了?她板著臉不說話,嚇得我也不敢說話。”

    “我也是,從來沒有見過湘湘這樣的表情。”徐愛華拍拍胸脯,一臉的詫異。

    鄭紅冰:“應該是家裏出什麽事了,要不然湘湘不會是這種表情。”

    在宿管辦公室,姚平湘並沒有接到龍慎的電話,而是接到萬琪琪的來電。

    “湘湘,告訴你一個特大的消息,你想都想不到的事。”

    “哦,什麽消息。”姚平湘有氣無力的問著。

    “哎呀,興奮點,興奮點,是關於龍慎家的大事。”萬琪琪在話筒另外一端吆喝著。

    “什麽?龍慎家的事?什麽事?”姚平湘精神徹底被她調動起來。

    萬琪琪捂著話筒看向劉忠一,眼神帶著討饒。

    她轉過身背對著劉忠一悄聲的說:“昨天晚上,我爺爺的秘書,那天你也見過的韓秘書,從龍家帶來了一段奇聞秘事。”

    劉忠一被琪琪這誇張的言辭差點嗆著。

    “韓秘書說,龍慎的爸爸從來就沒有跟那位紀芙蓉領過結婚證。據說是龍慎的媽媽要求的,勁爆不勁爆。”

    幸虧昨天晚上她出門倒了杯水喝,要不然也聽不到這麽勁爆的話題。

    她現在還能感受到,老爺子在聽到這句話,質問時聲音的撕裂。

    “據聞,你家龍慎從頭到尾的冷酷無情,氣的那個,就是那天我二嬸逼你喊人的那個紀芙蓉的姐姐,韓秘書描述,紀芙蓉的姐姐氣的嘴巴都哆嗦。”

    姚平湘從來沒有這一刻覺得萬琪琪的聲音悅耳動聽。

    她眼眸微彎,聲音帶著笑意:“那後來呢?龍慎的爸爸怎麽說。”

    她認為唯一能傷害龍慎的隻能是他父親,其他都是外人,龍慎根本不會在意外人的想法。

    “龍叔叔啊,聽韓秘書的意思,龍叔叔還是偏向你家那位的。”

    萬琪琪皺著鼻子說著,這與她了解的情況有些出入。

    聽她媽媽說過,紀芙蓉在龍家逼的龍慎都不回家了。

    劉忠一。

    “忠一,你說龍叔叔這個人到底是怎麽想的?”

    劉忠一放下手裏的書,看著皺著眉頭在那苦思冥想的萬琪琪,好笑的問:“什麽怎麽想的。”

    提問題都能提的莫名其妙,也隻能是萬琪琪。

    “我是說啊,大院裏不是有傳言,說龍叔叔為了紀阿姨和龍柏把龍慎攆了出去,而且為了龍柏還讓龍慎從隊伍裏退伍,這次怎麽這麽好說話。”

    她咬著手指頭,歪著頭喃喃自語:“竟然會自曝其短,真是奇怪。”

    劉忠一起身上前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手指從嘴巴裏抽了出來。

    嫌棄的說:“說了你多少次,讓你別咬手指頭怎麽就改不了。”

    “嘿嘿嘿”

    萬琪琪仰頭衝著劉忠一直接討饒:“我發誓,我下次一定注意。”

    “又來這一套。”劉忠一掏出口袋裏的手帕,仔細把她的手指頭擦幹淨才放開。

    “忠一,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龍叔叔這次怎麽這麽好說話。”

    劉忠一低頭看著琪琪一臉的好奇,沒好氣的說:“那是因為這次龍慎生氣了,龍慎生氣不可怕,可怕的是龍慎的媽媽,雁南阿姨生氣會很可怕。”

    琪琪一臉的八卦,他隻能仔細的說著他知道的內幕。

    “據說,龍叔叔在雁南阿姨麵前一句話都不敢吭。”

    “那又怎麽樣,龍叔叔還不是為了紀芙蓉和她離婚了。”

    萬琪琪撅著嘴嘟囔著,她抬頭瞄了眼劉忠一,突然看他也不怎麽順眼了。

    “萬琪琪你那是什麽眼神?想造反嗎?”劉忠一沒好氣的戳著她的腦袋。

    “敢遷怒是吧?”

    萬琪琪握住劉忠一戳她的手指,張口就準備咬,嚇的劉忠一連忙抽出,這臭丫頭每次生氣是真的咬,而且是真的疼。

    拿她沒轍,劉忠一接著說:“你回去問問我丈母娘就能知道,當年這事鬧得還挺大的,是雁南阿姨逼著龍叔叔離婚的。

    要不然哪有紀芙蓉的位置,當年隊伍裏對這樣的事還沒有這幾年抓的緊,要不然夠龍叔叔喝幾一壺的。”

    萬琪琪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心想著等下次和湘湘見麵,一定把內幕透露給她,湘湘未來的婆婆很厲害哦。

  第 209章 劉青峰

    紀薔回去後砸了客廳所有的玻璃器皿才算稍微解氣。

    她喘著粗氣,感覺耳側下方有些微痛,她摸了摸脖子。

    “嘶——”有些刺痛。

    她皺著眉頭走進臥室,昂著頭對著鏡子,一條微不可見的血痕橫在耳垂下方,應該是剛才砸玻璃杯的時候濺到了。

    她打開抽屜拿出藥棉浸了浸,刺痛讓她眼眶泛紅,看著鏡子裏已經麵目全非的自己。

    “我不好過,你們誰也別想好過。”

    紀薔起身朝著客廳走去,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電話撥通。

    “喂,是我,幫我想辦法見見我妹妹,盡快!”

    ……

    聽著應風流的匯報,龍慎冷笑一聲,把手裏的資料重重的合上朝著桌麵一扔。

    “劉青峰找的夏洪泉?”

    應風流點點頭:“是的,劉青峰今天上午打電話找到夏洪泉,詢問夏洪泉能不能私下安排,讓紀薔見一見紀薔薇。”

    “夏洪泉和他什麽關係?”

    應風流:“夏洪泉說劉青峰和他小叔當年一起下的鄉,關係一直不錯。”

    “剛才夏洪泉打電話給他小叔,特意問了他小叔,知道一些消息,聽說當年在石頭壩劉家二叔和紀薔曾經是一對戀人,還是海誓山盟的那種戀人。”

    “他們是一對?”龍慎眉頭微挑,他突然起身好似想到什麽。

    “他倆後來怎麽分開了。”

    “夏洪泉也問了他家小叔,說是紀薔莫名其妙就離開了,當年劉家二叔瘋了一樣的找她,一直找了差不多有十年,紀薔好像在央國失蹤了一樣,怎麽都找不到。直到這次回來才知道她原來去了港城。”

    “傳聞劉家二叔一直和逝去的劉老夫人不和,拒絕了劉家所有的援助,在石頭壩村一直待到了十年結束,參加高考才走出來。”

    “劉家二叔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好像從來沒用過劉家的關係。”

    應風流笑得稀奇:“劉家二叔也是個情種,據說現在這個老婆也是在劉老逼迫之下才娶的。”

    龍慎靠著椅背,下巴微收手指輕點著扶手,笑了。

    “所以,一個這麽堅持原則的人,竟然會私下裏找到夏洪泉安排這場見麵,看來紀薔於劉青峰而言的確很重要。”

    “讓她們見麵,既然想見麵當然要給她們機會,你告訴夏洪泉,讓他安排紀家姐妹在七號院的五號室見麵。”

    “應風流,你提前做好準備。”

    這麽迫切的見麵想來心情不會特別好。

    紀薔提出要見紀芙蓉之後,第二天下午就接到劉青峰的電話。

    “我和七號院的人私下裏溝通過,明天上午龍慎要到部裏開會。到時候我去接你,陪你去一起到七號院見你妹妹。”

    聽到這個消息,紀薔壓抑的心情稍微好點。

    她輕聲說道:“青峰你今天晚上不來我這嗎?我想你了。”

    紀薔憋了一天的情緒無處發泄,聽到劉青峰的聲音有一種想發泄的欲望。

    “你現在就過來好不好!”她繞著胸口的頭發,神情不再是之前那般冷硬,眸底帶著淡淡的脆弱和傷感。

    劉青峰看著辦公室門外的人來人往,起身過去把門關上。

    有些艱難的說:“薔薇,今天晚上我可能有點事過不去。”

    紀薔好不容易升起的那點柔情瞬間冷卻,這個男人總是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時候不在。

    “什麽事?”

    “紅葉的侄子今天訂婚,我不去有些不合適。”劉青峰有些張不開口,他知道隻要提到莫紅葉的名字肯定會惹來薔薇的不滿。

    可莫紅葉家裏與劉家是世交,如果不去肯定會引起非議。

    聽著話筒另一端的無聲,他心有些揪著,好不容易才盼來薔薇的回歸,他不想欺騙她任何事。

    “侄子訂婚而已,又不是結婚,青峰,我隻問你一句,你今晚到底來不來,如果不來我就去找其他人。”

    紀薔攥著發絲的手指收緊,感受到緊繃的頭皮有些刺痛才緩緩放下。

    “你敢?紀薔薇你在家好好給我待著,我下班就去。如果讓我知道你敢找其他人,我會——”

    劉青峰無法想象紀薔躺在別人身下的情景,以前的事他不願想也不敢提。

    從薔薇重新招惹他的那一刻起,薔薇隻能是他的人,他絕對無法容忍她投向另外一個男人的懷抱。

    紀薔嘴角微翹嬌聲輕笑:“七點哦,我等你到七點,如果七點不到,哼,青峰,你知道我的性格的。”

    聽著話筒另一端男人的氣急敗壞,紀薔的心情莫名的好轉不少。

    “叮鈴鈴,叮鈴鈴。”劉青峰心煩意亂的看著辦公桌上不停響起的電話,知道這是莫紅葉找自己的電話,想到剛才薔薇的威脅,起身直接拔了接口。

    從掛下薔薇電話那一刻起,他的心情就沒有平複過。

    他靠向椅背仰頭長歎口氣,這種日子他一天都不想過下去。

    轉瞬又想到父親的脾氣,隻能暫時隱忍這種想法,他不想兩敗俱傷,隻想找個穩妥的辦法徹底解決目前的困局。

    這邊的紀薔難得好心情的到廚房準備炒幾個菜,折騰了一通。直到手指被熱油濺到才從廚房走出來。

    抬起胳膊聞著身上的油煙味,又撩起頭發聞了聞,連頭發絲都帶著廚房的油煙氣,她嫌棄的皺起眉頭,有多少年身上沒有這種氣味了。

    想到自己竟然又一次給劉青峰做飯,她眼眸微冷忍不住莫名煩躁,匆匆到衛生間泡了一個香浴。

    直到門鈴響起她才緩緩起身,拿起身邊的手表,六點二十,紀薔滿意的笑了。

    她裹好浴袍從浴室走出,打開大門:“怎麽來的這麽快,才……啊!”

    話未說完,她整個人被抱起,身後的大門被重重的關上,眼前恍了恍人已被抵在門後,紅唇被狠狠的吻上。

    過了很久,紀薔仰著頭喘著氣垂眸嗤笑。

    “劉青峰,你是不是屬狗的。”

    摸了摸唇角有些刺痛,她雙手推著他的腦袋:“快放我下來。”

    突然她麵色一僵,輕快的笑了起來,笑得得意而放肆。

    她手指插入劉青峰的發絲,抬頭間媚眼如絲,嘴輕輕碰觸著他的唇角:“這麽急迫,你是真的不碰家裏的那個。”

    “我人都已經在這了,你還有什麽疑問的。”劉青峰拽下她的雙手勾起自己的脖子,雙手四處放火,抵開唇齒深深的吻了起來,呼吸急促的朝著臥室走去。

    紀薔一改往日兩人床上的被動享受,這一夜兩人勢均力敵之下抵死纏綿了很久。

    劉青峰躺在床上渾身鬆弛長歎口氣,側臉看著身邊哼哼唧唧軟弱無力的女人,嘴角一勾俯身摟著。

    “薔薇,我抱你去衛生間清洗好嗎?”

    “嗯!我渾身都髒兮兮的。”紀薔閉著眼累的無意識的應聲。

    劉青峰眼底含笑起身抱著她到衛生間,迅速給兩人都清洗一遍。

    輕鬆愜意的心情讓他躺回床上後很快的步入深眠。

    耳邊傳來男人深淺的呼吸聲,紀薔睜開眼輕支胳膊看著身側的男人,眼眶泛紅輕聲說道:“青峰,我給你生了一個兒子。”

  第210 章 盛京七號院

    第二天一早,劉青峰開車帶著紀薔朝著盛京城外行駛,越開離城區越遠。

    紀薔看著道路兩側的莊稼很是疑惑。

    “青峰,你說的七號院到底在哪?怎麽建設的這麽偏,都快出盛京市了。”

    劉青峰眼底含笑,側頭看了她一眼:“七號院在渭陽湖中間的小島上。據說是龍慎拿著盛京地圖圈入,指名必須在島上修建七號院。”

    “龍慎這麽厲害?”這幾天她刻意打聽龍慎的事情,得到的結果讓她很是失意。如果真如傳言所說的那般,那還有龍柏什麽事。

    “很厲害!”

    劉青峰難得給人肯定:“龍家的龍慎人如其名,為人鋒利又謹慎,做事張弛有度,他當年還在隊伍的時候,曾經有人想要他讓路,匿名寫了很多檢舉信,紀檢輪番的查最後都是不了了之,是少見的作風強硬,全才的隊伍人才。”

    “在他手底下隻要個人能力夠強,基本都能得到他的舉薦晉升,本以為按照他的性格會在隊伍裏幹一輩子,繼續這麽發展,隊伍最上麵的位置必然會有他一席之地。可惜最讓人意想不到的,竟然是龍行坤親手斷了他兒子的隊伍之路。”

    劉青峰唏噓不已,龍慎的能力之強眾所周知,他細數著自己知道的事,發現身邊的女人一聲不吭。

    他疑惑的側臉看了眼薔薇,突然想起有傳言龍行坤就是為了龍柏才會讓龍慎退出隊伍。

    他輕咳一聲抿了抿嘴,停住不再說話。

    紀薔冷言道:“怎麽不說了,剛才不是誇的很厲害嗎?”

    “薔薇,是你讓我說龍慎的事,我實話實說的給你分析,你說過,不許我在你麵前說謊。”

    劉青峰為難的看了眼看著窗外沉默不語的薔薇,不明白自己實話實說幾句,怎麽就生氣了。

    “接著說,把你對他的印象說出來。”紀薔知道自己有些遷怒,可她就是不願從他的口中聽到龍慎的半句好話。

    劉青峰哭笑不得,這讓他接下去怎麽說,他嚐試著換個角度。

    “正好那個時候上層要組建J?備司,私下裏找過龍慎幾次,前幾次龍慎都拒絕了,當時的龍行坤騎虎難下隻能下發文件,讓龍慎到地方去,誰知轉過頭龍慎就接了J?備司的組建工作。”

    “估計也是上層對龍慎的補償,J?備司所有的事物,從選址到基礎建設以及人員選拔,全部都以龍慎的意願為主。哪怕當時有人對選址有異議,都被上層一一否決。”

    紀薔若有所思,沒想到龍慎竟然這麽強悍,劉青峰她是知道的,這個人心氣高,自視甚高,很少有人能讓他看上眼,龍慎竟然讓他誇讚至此,想來是真的出色。

    想到這裏她情緒翻騰著,心底止不住的煩躁,她搖下車窗讓窗外的冷風灌進來,刺骨的冷風讓她燥熱的情緒瞬間冷卻下來。

    看著一旁氣定神閑的男人,還是忍不住發泄。

    “你怎麽開車那麽慢,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

    劉青峰暗自歎息,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他揚唇笑著說:“快了,看到前麵那個村子沒有,繞過村子就看到島了。”

    當紀薔真正看到通往七號院的水上公路,她能想到為何會有人提出質疑。

    整個七號院的建設規模,按照她的眼光。哪怕是拿到國外比較,防控設施上都能稱得上一流水平。如果不是有人指引帶領,她們連小島的邊角都摸不著。

    得到吩咐的警衛看到他們的車牌,檢查他倆的證件又仔細的檢查了車內的情況,見沒有其他狀況才對他們放行。

    “竟然檢查的這麽嚴苛。”紀薔皺起眉心突然想起。

    “你找的是誰,我認識嗎?”

    劉青峰第一次在這種水道上開車,開的謹慎小心。

    “你認識,夏大頭的侄子在七號院當隊長,夏大頭聽說是你的要求,立刻找他侄子安排了今天上午這場見麵。”

    聽到夏大頭的名字,紀薔心中的疑惑少了幾分,她似乎又想起曾經在北疆那段既辛苦又快樂的日子,嘴角微翹溫言道:“他現在在哪個部門工作。”

    “他比我先離開石頭壩,在隊伍裏待了幾年,後來推薦上了大學,分配到盛京檢察院工作,日子過得還不錯。”

    “嗯!”

    紀薔第一次見到夏大頭的侄子,她笑得溫婉而真誠:“麻煩你了,謝謝你幫我安排了這場見麵,有時間我請你和你小叔一起吃個便飯。”

    “哪裏哪裏,應該的。”

    夏洪泉笑得有些尷尬,就是不知你見過之後還想不想請我吃飯了。

    “小泉,我們現在就去?”劉青峰站在紀薔身後,笑著問。

    “行!劉叔叔,我現在就帶你們進去。”

    走到五號監管室門口,劉青峰再一次低頭問詢:“真的不需要我陪你一起進去?”

    紀薔看著眼前的鐵門緊閉,內心升起更多的仇怨,冷然的看著劉青峰。

    “你進去,你以什麽樣的身份跟我一起進去?”

    說完也不再理會身旁黯然的男人,嘴角微抿看著同行的夏洪泉。

    “不好意思,我現在可以進去嗎?”

    “可以,我來開門。”夏洪泉邊開門邊說。

    “紀阿姨,你隻有三十分鍾的見麵時間,有什麽事長話短說。”

    紀薔深吸口氣,進去之後她將見到這輩子最痛恨的仇人之一。

    “紀芙蓉,真沒想到你才進來一個月就已經變成這般蒼老,真是老天有眼啊。”

    眼前頭發花白蒼老的像是老婦的紀芙蓉,紀薔忍不住笑出聲。

    “姐姐,你是不是來救我出去的。”

    紀芙蓉看著走向自己光鮮亮麗的姐姐,黯淡無神的眼睛亮的驚人,她從沒有此刻那般高興的看到紀薔。

    “怎麽樣?我什麽時候能出去?”

    “出去?想什麽美事呢?”紀薔嗤之以鼻的走過去,近距離的看著眼前讓她厭惡無比的女人。

    臉上皮膚蠟黃,細紋遍布全臉,整個人滿是頹廢,哪還有曾經的風韻。

    “你說什麽?我是不是沒有聽清楚。”紀芙蓉的臉僵硬而遲疑,討好的仰頭看著低頭打量自己的女人。

    紀薔在紀芙蓉對麵緩緩坐下,眼神裏帶著痛恨和厭惡:“你沒聽錯,你,紀芙蓉永遠出不去了,心情如何?”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紀芙蓉有一息之間的呆滯,很快大聲怒斥著。

    “紀薔你是不是忘了龍柏?如果我被判刑,龍柏一輩子就會毀了。”

    紀芙蓉不提龍柏還好,提到龍柏,紀薔的情緒瞬間被點燃。

    她上前拽住紀芙蓉的頭發向後扯,掄起手憤怒的抽打著紀芙蓉的臉:“你有臉說龍柏,你這個喪盡天良的畜牲,你不是告訴我說,我兒子死了嗎?生下來就死了嗎?他是怎麽變成你的兒子?你又是怎麽利用他嫁進龍家的。”

    她突然想起什麽手一頓,冷笑出聲,鬆開紀芙蓉的頭發,拍拍手喘口氣說:

    “不對,我說錯了,紀芙蓉,你哪怕拿著我的兒子想瞞天過海進龍家,蒼天有眼,你還是一輩子都沒能嫁進龍家,你隻是龍行坤一個暖床的,紀芙蓉你真是可悲可笑到了極點。”

    紀薔薇不知道的是,隔著牆另一間屋內,端坐在椅子上的龍慎聽到這裏下頜緊繃,隱忍的情緒,隻能通過青筋畢露的拳頭才能看出他的憤怒。

    他身後站著的夏洪泉,差不多都能聽到龍司咬牙切齒的聲音,驚悚的發現,此事曝光之後,他第一個會被他小叔清算。

    不過,龍老領導這頭頂咋說呢,說是草青青一片又不是,說不是吧,又替人白養了二十五年的兒子。

    他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側的應風流,這種機密還好有這貨相陪。

    紀芙蓉被突然而至的巴掌輪的有些頭暈腦脹,臉上火辣辣的痛,回神之際聽到紀薔話語間的嘲諷。

    已經顧及不上臉上的疼痛,她驚懼的看著紀薔,聲音顫抖著。

    “你怎麽知道的?”看著紀薔不屑的表情,她小聲而尖銳的質問。

    “誰告訴你的,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你說呢?還能是誰啊!當然是龍行坤了。”紀薔恨了半輩子,終於在今天親手打了她恨之入骨的女人,鬱結的情緒終於舒緩不少。

    她緩緩坐下,欣賞著眼前這個惡毒女人扭曲的臉龐。

    “你這種人,爭強好勝的搶了一輩子,小時候喜歡搶我的東西,長大後又喜歡搶我的男人,搶不過吧又去搶別人的男人,可惜到頭來還是一場空,你說你活的什麽勁兒。”

    “你閉嘴,紀薔,我搶不過你的男人,那是你的男人嗎?那是人家莫紅葉的男人,就你這樣的蠢貨,別人說什麽就相信什麽,你也配的上劉青峰?”

    紀芙蓉經過短暫的情緒波動後,終於緩過勁來,知道自己所有的底細已經被對麵的女人知道,本就不是什麽好姐妹,她也不再裝模作樣。

    “你不知道吧,你走後,劉青峰等了你十年,那一年你想回來的記得嗎?如果那個時間點你回來,劉青峰絕對不會娶莫紅葉,可惜被我一激你就徹底的放棄回國了。”

    紀芙蓉仰頭大笑:“哈哈哈,笑死我了,紀薔你怎麽就那麽蠢,你不是心高氣盛嗎?劉青峰結婚了,還和莫紅葉生了個兒子,你拿什麽臉去見他。”

    紀薔看著眼前笑若癲狂的女人,手指緊握著圈椅,想到過往眼底泛紅,她忍著怒火上升,笑著說。

    “你還不知道吧,哦!你肯定不知道,你最近一直待在監獄裏,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告訴你啊,我回來後就和青峰在一起了。

    我讓他去哪就去哪,我讓他離婚,他絕對會離婚,我和你不一樣,我從來就不用去搶,都是別人上杆子找我,明白嗎?賤人!”

    “臥靠!這麽精彩。”夏洪泉和應風流對視一眼,這麽勁爆,如果是真的,那劉家可要大地震啦,莫紅葉在圈子裏是有名的母老虎。

    “不可能,劉青峰他結婚了,他絕對不是那種人。”紀芙蓉強忍著憤怒,故作鎮定的笑著。

    紀薔撩了撩秀發,嬌媚的笑著:“青峰對其他人當然不是那種人。可我不是其他人啊,我是他朝思暮想的心上人,你覺得在他麵前還會有什麽原則?”

    “你這個賤人,你竟然破壞別人的婚姻。”如果不是手銬攔住,紀芙蓉恨不得上前撕爛她的臉。

    “你以為劉老會同意劉青峰離婚,別做夢了。”

    “我不著急,男人於我而言算不得什麽,他劉青峰不離婚難道我沒有第二個男人嗎?”

    紀薔無所謂的聳肩,她明媚的臉上沒有絲毫情動。

    直到此時,紀芙蓉終於明白紀薔說的都是真的,包括劉青峰對她的感情。

    她閉了閉眼,看著眼前雲淡風輕的女人。

    “我畢竟是柏柏明麵上的媽媽。如果我判刑,你難道不在乎柏柏的前程嗎?”

    “嗬!”

    紀薔看著紀芙蓉的表情帶著刻骨的恨意。

    “如果你真如自己所說的是龍家的主母,為了柏柏的前程我還真會費盡心機把你撈出來,可惜你是什麽?你在龍行坤麵前連個排麵都沒有,看你那張老臉,你連個暖床的都不配。”

    “紀芙蓉當年你聯合著劉家的老太太騙我回去,騙我肚子裏的孩子是個死胎。可你沒想到吧,到頭來你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第 211章 紀芙蓉的秘密

    紀芙蓉蒼老的臉上慘白一片,她眼神呆滯嗤嗤發笑。

    “那又怎麽樣?你不也是沒有嫁入劉家,劉家老太太提到你就厭惡。如果沒有她,我怎麽可能輕而易舉做下這些事,她劉家根本就不稀罕柏柏。既然不稀罕那我就帶他嫁入龍家,你竟然還不領情。”

    紀芙蓉笑得張揚。

    “你可能不知道吧,莫紅葉生下劉家棟的時候,老太太可高興了,當時就拿出自己大半的私房給了劉家棟。”

    劉青峰正在外間坐著等紀薔,突然被一個警衛帶到薔薇進去的隔壁房間。

    進屋就見到本不應該出現在七號院的龍慎,他皺著眉頭看向夏洪泉。

    “別說話,等一會兒再說。”龍慎冷冷的看他一眼。

    此時,屋裏的揚聲器正好傳來紀芙蓉說話的聲音。

    “紀薔,你大概不知道,哪怕是劉青峰一直不結婚,一直沒有孩子,在這個圈子我帶著柏柏曾經遇見過無數次劉老太太。可劉家那位老太太真的夠狠,從來對柏柏都是視而不見,像是不知道劉家有這個孩子一般。”

    紀芙蓉眼淚都笑出來,她伸手擦了擦:“你知道柏柏還活著又能怎麽樣?你應該感謝有我帶著龍柏進了龍家,給了他二十多年的好日子過。如果是你,劉老太太看到你們母子就反感厭惡,你以為劉青峰會違背父母意願娶你嗎?”

    站在隔壁的劉青峰聽著似是而非的話,渾身虛軟無力的說著:我願意的,我一直都願意的。

    揚聲器繼續傳出紀芙蓉讓他窒息的聲音。

    “更讓人好笑的是,在她病重那段時間,我曾經到醫院探訪過她,也試探的問過她的意見,你知不知道,劉老太太到死的那一天都不想見到柏柏,她把所有的遺產都分了,就是沒給柏柏留下一分一毫。”

    龍慎頷首示意應風流過去帶出紀薔,他起身看向劉青雲,神情肅然。

    “劉司,聽清楚了嗎?我父親替您撫養了二十五年的兒子,回去好好和劉老溝通一下,如何解決這件事。”

    紀薔聲音顫抖:“那又怎樣,我稀罕她人口嗎?這就是你騙我孩子的理由?”

    她氣的渾身發抖,萬萬沒有想到這裏麵竟然還有劉家老太太的手筆,人心怎麽就能那麽惡毒呢?

    她氣的渾身發抖之際,鐵門從外麵打開,應風流眼底帶著不明情緒,看著眼前已經快到失控邊緣的女人。

    “紀薔女士,請你先出來。”

    紀薔淚流滿麵渾身顫抖,雙手緊握鬆開又放下。

    “紀薔女士?”

    她閉上眼低頭控製了會兒情緒,起身走了出去。

    紀芙蓉見紀薔就這麽出去了,連忙開始掙脫手銬,大聲喊到:“紀薔,你快點告訴我,龍慎到底會怎麽對我?”

    紀薔腳步一頓,眼中含淚笑著說:“讓你爛死在監獄裏。”

    應風流把鐵門關上,她才稍微平複情緒。

    “劉青峰在哪?”如果不是無法直接回到盛京城。如果不是這裏離盛京城太遠,她一眼都不想看劉青峰。

    “紀薔女士,請這邊走。”應風流走到隔壁半敞開的鐵門,示意她過去。

    紀薔帶著疑惑走了進去,劉青峰站在屋內看著她的眼底莫名帶著痛意,他的身側站著一個高大冷峻的男人,是龍慎!

    她心底劃過驚懼,正準備開口之際。

    室內的揚聲器傳來沙沙響,裏麵還傳來紀芙蓉大聲的呼叫聲。

    她頓時臉色慘白,驚慌失措的看向劉青峰。

    “你騙我?劉青峰是你設的圈套?”

    “不是我,薔薇,我沒有。”劉青峰從沒有想過自己深愛的女人受過這麽多的痛苦,他大步走向她,伸手緊緊摟住。

    “薔薇,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

    紀薔憤怒的掙紮著,眼神中的恨意不再掩飾。

    她的身後響起冷淡的男聲:“紀薔女士,是我安排的,劉司並不知曉。”

    紀薔漸漸的停止掙紮,怒瞪著仍然緊抱著自己的劉青峰。

    “放開我。”

    劉青峰眼前還在回閃著剛才薔薇充滿恨意的眼神,感覺到懷裏的愛人不再掙紮才失神的鬆開手臂。

    身體不再受限製,紀薔轉身看向龍慎:“是你?”

    到此刻,她已經完全明了,這是針對她和紀芙蓉設下的一個圈套,可笑自己竟然睜著眼睛往下跳。

    “看來你都聽到了。”

    龍慎的眼神冰冷聲音冷淡,隻有緊咬的下頜能看出情緒的壓抑。

    “紀薔女士,你該慶幸我目前還沒有發現你參與其中的證據。要不然,你現在不會好好的站在這裏跟我說話。”

    “龍司,請你說話注意點,剛才你應該已經都聽清楚了,紀薔對於這件事毫不知曉,她也是受害者。”

    劉青峰見不得龍慎用這樣的語氣說自己的女人,擰著眉頭看向龍慎。

    “是嗎?劉司這句話最好還是留著與我父親說一說,相信他會很願意與你好好溝通。”

    龍慎漫不經心的掃了眼站在紀薔身後的男人,抬眼看向紀薔。

    “紀薔女士,關於紀芙蓉針對龍家所做的種種,希望你到時候願意出庭作證,她針對我父親的傷害行為,以及造成的惡劣後果,以我父親的級別,相信她可以在監獄裏麵多待幾年,數罪並罰想來她很難出來了。”

    “另外!”

    他看向劉青峰,神色冷峻:“如果追查到已逝去的劉老太太也參與了這件事,那麽這件官司我和我父親也會向劉家討個說法。”

    “行了!夏洪泉送客吧。”說完他不再理會二人,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應風流疾步跟過去,走到門檻處腳步停下,轉頭說道:“劉司,這種事相信任何男人都無法容忍。何況這裏還摻雜著劉老太太的幹預。如果紀芙蓉說話屬實,哪怕劉老太太已故。

    如果處理不當,都會結下仇怨,希望你還是與劉老溝通一下,畢竟這已經不是你個人的事。”

    他之所以這麽說,是出於對劉青峰性格的了解,固執己見而不知變通。

    要不然也不會把自己的人生過成這般。

    “我會的!”

    劉青峰此時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這種事關家族的事,他無力抗下也抗拒抗下,母親已經過世,縱有萬般不是,對一個逝去的人已經無法追討,龍家去他父親那討個說法,算是間接替自己和薔薇討說法,他樂見於此。

    他低頭扶著失魂落魄的薔薇朝外走,夏洪泉見狀硬著頭皮跟上前。

    “劉叔,我帶您出去。”

    劉青峰看著麵露尷尬的夏洪泉,心情稱得上五味雜陳,說不出什麽滋味,隻能麵無表情的點點頭。

    “薔薇,我們走。”

    回去這一路,劉青峰幾次嚐試著跟紀薔說話,可紀薔始終麵無表情的看著窗外,對他的話置之不理。

    直到劉青峰把車開到紀薔住宅樓下,紀薔臨下車時才說了一句。

    “你別跟過來!”

    “薔薇,我們談談。”劉青峰停好車追了上去。

    紀薔腳步一頓隨即又加快步伐,她知道劉青峰的性格,絕對不會輕易離去,既然如此那就談吧。

    進了屋內,紀薔交疊著雙腿坐在沙發上,看著關上門小心翼翼看著她的劉青峰。

    “你想說什麽,那今天就說出來。”從明天開始,我會與你恩斷義絕。

    麵無表情的薔薇,讓劉青峰的心陣陣抽痛,沒有人比他更了解,曾經的薔薇到底有多單純善良,是他的無能才讓薔薇變成今天這樣。

    他緩步走了過去,單腿跪在紀薔麵前,神色痛苦的看著。

    “薔薇,我不知道你曾經受了那麽多苦。”他握住紀薔的雙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你放心我會為你討回公道的。”

    紀薔嗤之以鼻:“怎麽討回,去挖了你母親的墳墓?還是跟莫紅葉離婚脫離劉家?這兩點你哪一點能做到。”

    劉青峰神情一頓,隨即說道:“我母親已逝,我確實無法對她做出任何追討。可是莫紅葉那邊你給我時間,處理這件事的同時我也會提出和她離婚,至於你說的脫離劉家。”

    他慘淡的笑了笑:“這麽多年,雖說我一直高調的宣布自己不靠劉家。可畢竟我的身份在這,外人或多或少都會看在劉家的份上給我幾分情麵。如果事情不如你意,我大不了辭了這份工作。”

    紀薔聽到他的話詫異的眸光一掠,嘴角一勾:“等你做到那步再說。”

    “還有柏柏的事。”

    聽到龍柏的事兒,紀薔的表情凝重不少。

    劉青峰見薔薇終於正視他,心底劃過傷痛。

    “我過一會兒就回去,把這事的來龍去脈和我父親說個清楚,關於龍家這事總要有個說法,等所有的事情全部理順辦妥,我和你一起去沽縣,好不好。”

    “你先回去把所有的事辦妥再說。”

    “還有最近一段時間你別再來找我,想必莫紅葉知道我和你之間的關係之後,肯定會發了瘋的找我拚命。”

    紀薔用力掙脫掉劉青峰的雙手,伸出纖細的手腕湊近給他看,上麵已經有些紅腫。

    “我這手臂的力量估計是禁不起你們夫妻倆的折騰。”

  第 212章 姚平湘的糾結

    龍慎回到辦公室看著跟進來的應風流,神色肅然的抬了抬下巴:“坐!”

    應風流應聲坐下,嘴角扯了扯,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最近一年龍司家的官司太多,他都有些應接不暇,何況是龍司本人呢。

    此時他對自己的老父親升起萬般敬愛,不給他添亂真是難得的品質。

    “龍司,紀芙蓉這邊是繼續審訊,還是等著兩位領導知道實情後,當著他倆的麵審訊。”

    他現在都有些佩服這個女人了,以一己之力硬是攪和的盛京城兩大世家沒有一個能安生的。

    心思縝密的讓人防不勝防。

    如果不是她自作聰明在龍司的車上安裝什麽監聽設備,被龍司抓住把柄後又忙中出錯,做了一係列的降智操作。

    就憑這事已經過了二十年之久。如果沒有她招來了紀薔,這事還真有可能一輩子都翻不了車。

    幸好有紀薔的到來,要不然隻要想到龍領導養一輩子劉家的子孫,怎麽想都是一出悲劇。

    不過龍領導這人的性格也是一言難盡,怎麽就那麽糊塗。

    “按照龍領導的心態如果是您告訴他這種事,他不一定會相信。畢竟您和紀芙蓉一直不合,對龍柏又從來沒有手軟過。”

    這種事誰都接受不了,別人說起。哪怕是證據放到麵前都會本能的不願相信,隻有龍領導自己取證,他才會相信事實如此。

    何況龍領導因為紀芙蓉鬧得妻離子散,最後竟然是這種下場,知道詳情後不瘋也得魔。

    “應隊,以後紀芙蓉的審訊全部交給趙靖,你們幾個人的臉對於她而言都太熟悉,她還不知道怕。”

    “另外,把剛才的監聽記錄整理一下,適當的時候可以讓趙靖放給她聽聽。從現在開始,除了趙靖不允許讓紀芙蓉見任何人,那種人本身心思就多,估計等不到見我父親,她可能就會崩潰。”

    “我下午回盛京城,後續的事情你多盯著。”

    “好!”應風流見龍司心情並沒有因為這事有過多影響,不再言語起身出了辦公室。

    應風流出去之後,龍慎打開桌麵上的文件翻看了幾頁,想到龍劉兩家的關係,未來會因為一個恬不知恥的女人,最終不知朝著哪個方向發展,他重重的蓋上文件。

    他閉上眼讓大腦放空了一會兒,起身收拾桌麵的文件鎖到密碼櫃,拿起外套朝外走去。

    ……

    姚平湘今天下午收到了意外之喜,剛才謝老師把她叫到辦公室,傳達了學院關於她提前畢業申請的答複。

    學院要求她參加下周由學院和國協兩部組成的聽辯會,隻有答辯合格,學院才會給她這個機會。

    謝嘉華拿了一份清單遞過去:“你把這些資料按照時間順序查閱清楚,準備充足點,答辯會肯定會超綱提問。如果到時候你答辯的不盡如人意,你可別怨學院小組成員否決你的申請。”

    姚平湘接過清單嘴角忍不住的翹起,她笑著點頭:“謝老師!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許讓您失望的。”

    謝嘉華看著信心滿滿的姚平湘忍不住頭疼,還是年紀太小,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

    如果答辯沒通過,那她今後在國協的路將會寸步難行,哪怕她手握道醫傳承。

    他們國協人最討厭那種不知所謂自視甚高的學生。哪怕你有萬般技能,單這一項就否定她在國協短期內的晉升之路。

    姚平湘可不知道謝老師想的那般深遠,她已經沉浸在喜悅之中,本以為怎麽也得拖個十天半個月,誰知學院竟然答複的這麽迅速。

    她朝著謝老師鞠個躬,第一次興奮到蹦蹦跳跳的走路。

    這個好消息,她想讓龍慎與她一起分享這種喜悅之情。

    可惜龍慎最近兩天好像為了家裏和J備司的事兒,忙的不見人影。

    直到姚平湘走出去,坐在辦公室的其他老師才遲鈍的反應過來,滿是詫異的看向謝嘉華。

    “謝老師,你沒搞錯吧,你們班這位天才好像才上大一吧,一年多時間就把心養的這麽大?”

    坐在謝嘉華對麵的趙老師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辦公室其他幾位同事也在紛紛勸阻。

    “謝老師,這種風氣可不好助長,我們國協的老師人數有限,今天這個申請,明天那位也過來試一試,都這樣我們這些老師也別教授課程了,都跟著她們心思跑吧。”

    謝嘉華看向議論紛紛的同事,笑著說:“諸位諸位,打住,諸位放心吧,關於姚平湘的申請,學院是經過多方考核的,包括國協院部那邊的賀院長也給予了支持。如果最終答辯不符合條件我們答辯組也會投否定票。”

    “另外,你們忘了我們國協關於學生考試不合格的硬性規定,相信我們國協的同學不會盲目到這種程度。”

    “那也是太狂妄自大了。”趙老師忿忿的發表意見,從高主任那得到的一些外部信息,她對這位國協臨床醫學的女生,一直都有些反感。

    姚平湘絲毫不知辦公室各科老師會如此評價她,哪怕知曉也不會影響她的決定。

    她對自己信心十足,別人的想法於她無任何意義。

    姚平湘走到學院大門外,意外的看到正凝視遠處,倚著車背抽煙的男人。

    龍慎的眼神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

    她本已伸出的手緩緩放下,悄聲的走了過去。

    “什麽時候到的。”

    龍慎聽到湘湘的聲音,連忙熄滅手中的香煙彈到路邊的垃圾箱內,轉身看著站在身後的女孩。

    “今天放學這麽早?”

    “嗯!”姚平湘繞過他坐到副駕室。

    龍慎看著小丫頭坐上車,眸底不自覺的染上笑意,好像從看到她的那一刻起,那些幹擾自己的負麵情緒瞬間消散。

    他站在車外等到自己身上的煙味散的差不多,才打開車門掛檔開車。

    “我們回三元裏?”他看向身側的女孩問詢著。

    “嗯!”姚平湘點點頭,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想多問。

    畢竟是他的家事,等他自己願意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龍慎這一路簡單的問著湘湘這幾天的生活軌跡,隻字不提家中的瑣事,讓姚平湘鬱悶不已。

    心裏突然升起一種被排斥在外的鬱悶!她撅著嘴有些不明白自己怎麽會生出這種情緒。

    想到琪琪告訴自己龍家的那些瑣事,轉眼又心安理得。

    大家都知道的事兒,到自己這就矢口不提,怎麽想怎麽不舒服。

    這一路,姚平湘的情緒就這麽起起伏伏的,對龍慎的問話也是回的七七八八,惹得龍慎幾次打探她的表情。

    停好車兩人前後走進小院。

    龍慎關上院門,直接摟住她狠狠的親了下,抱著她朝著客廳走去。

    姚平湘靜靜的趴在他的肩膀上,還是一聲不吭。

    坐到客廳的椅子上,龍慎抬起她的下巴注視著:“心情怎麽突然不好了?”

    怎麽回答,難道說你把我當外人,別人都知道的事,對我瞞的嚴絲合縫,家裏的瑣事一點都不透露給她。

    那她成了什麽,覺得自己哪哪都怪怪的姚平湘堅決的搖搖頭。

    “沒事,今天謝老師告訴我下周學院會和國協一起組織一場答辯會,讓我準備答辯資料,我有些擔心。”

    龍慎注視著湘湘躲閃的眼神,知道這丫頭絕對沒有說實話,其他人擔心答辯過不去,她根本不會擔心。

    他歎息一聲,雙手緊緊摟著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女孩,手掌無目的的輕撫著她的頭發。

    姚平湘趴在龍慎的胸前,聽著他砰砰有力的心跳聲,過了好一會兒。

    聽到龍慎緩緩說起:“湘湘,你應該知道我有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嗯,知道。”姚平湘點點頭,聽琪琪說過龍慎的家庭結構,總體來說就是很複雜。

    “我今天才知道,他不是我的親弟弟。”

    姚平湘猛地抬頭,見他神色淡然,眼神中沒有預想的傷感,才輕輕問道:“你爸爸知道這事嗎?”

    龍慎搖搖頭:“他還不知道。”

    想到這,他竟然有種想直麵父親的衝動,想親眼看看父親知道龍柏不是親子時的表情,後悔?憤怒?還是惱羞成怒?

    估計真到那天起,他還得備著醫生。畢竟也快到六十歲的人了。萬一情緒過於激動出現突發症狀怎麽辦?

    “他親生的母親你見過。”

    姚平湘瞪圓了眼睛,腦海中閃過一個人影:“紀薔?”

    隻有這個女人出現的這麽突兀,這種時機出現除了她不會有第二人選。

    “就是她,相信你知道他的父親之後,會覺得不可思議。”

    “那天你在劉家見到的劉家二嬸的丈夫,劉忠一的二叔。”

    真的是晴天霹靂,大家族玩的都這麽猛嗎?這關係夠混亂的,怪不得龍慎之前不願意告訴她這些事。

    她笑得有些複雜:“倒是挺意外的哈。”

    這兩家以後可怎麽交往。

    龍慎見她笑得很假,揉了揉她的頭發:“放心,這不是你我操心的事,劉老是個很睿智的人,相信他一定會給出一個好的解決方案,而我父親估計也要退居二線了。”

  第 213章 劉家的紛亂

    龍慎最終還是沒能留在三元裏小院多久,他正在給湘湘展示廚藝的時候,韓江的一個電話讓他好心情頓失。

    他解開身上的圍裙:“湘湘,劉老的秘書韓江剛才打電話找我,讓我過去一趟。”

    “劉家二叔應該是回去全盤都說了,聽韓江的意思,劉老非常震怒,我先過去你晚上早點休息。”

    “嗯!你注意點情緒,你是其中的受害者。”姚平湘有些擔憂,她知道龍慎過去肯定又是一場情緒波動。

    她話裏話外的意思是想讓龍慎站住立場。

    她不了解劉老,但是自己的老伴做出這麽多違背人性的事兒,不論知不知道劉老都難逃幹係。

    龍慎俯身捧著她的臉頰,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歎息道。

    “你什麽時候才能長大!”

    他看向抬頭仰視自己晶瑩明澈的眼眸,忍不住俯身深深吻住。

    直到呼吸急促才放開彼此,他仰著頭深吸口氣,用力摟了摟才舍得放開懷裏的嬌軀。

    “我先走了,明天有時間再到學校接你。”

    龍慎暗自決定過幾天給湘湘買一個大哥大。不論她接不接受,不然他倆之間的聯係實在是太不方便。

    看著龍慎高大的背影大步走出小院,姚平湘內心有絲絲不舍,她知道自己越來越依戀這個男人。

    她從沒有談過戀愛,不知道戀人之間到底是什麽樣的情感。

    她摸著自己心髒的位置,這裏充斥著牽掛、依戀、不舍以及心痛,種種複雜的情緒。如果這就是愛戀,想來她已經深深的陷入其中。

    ……

    劉家與龍家住在一個大院,相隔不過幾棟樓,龍慎到達劉家的時候,客廳燈火輝煌。

    韓秘書打開門,看著龍慎的眼裏一言難盡,怎麽也想不到劉家竟然會和龍家一起扯進這種事上。

    他悄聲的說:“龍司,您進去後稍微注意點情緒。”

    他知道按照龍慎的脾氣,想讓龍司隱忍根本不可能,不要說這件事,就是以前也是經常跟領導拍桌子,何況發生這種讓人無以言表的事。

    “在外麵說什麽?還不進來。”劉老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你快點進去吧,注意點脾氣,龍司你可千萬別太氣著領導了。”

    韓秘書隻能跟在身後再次囑咐著。

    龍慎無語的看了他一眼,韓秘書跟著劉老這麽多年,什麽沒有學著,老人家的嘮叨倒是學了個全。

    他走進劉家的客廳,劉老正坐在客廳正中間的椅子上,劉青峰低頭跪在他的腳側。

    而劉忠一夫妻倆一聲不吭的坐在另一側的沙發上。

    見他進來,倆人表情一致的揚起眉梢,互相對視一眼。

    劉老見龍慎終於進來,瞪了眼緊隨其後的韓秘書,緊繃的臉上稍微鬆弛,他頷首示意。

    “龍慎先坐下再說。”

    客廳的形勢有些詭異,他來的時候,湘湘說的那句站住立場他非常讚同。

    對於劉領導的吩咐,他不動聲色的坐到沙發一側,高大挺直的身軀帶著一絲的抗拒。

    進來到坐下一聲不吭的龍慎,讓劉老不禁長歎氣,真是造孽啊!

    “青峰說的事都是真的嗎?”

    “哪一方麵的事?是劉老太太與紀芙蓉相互勾結欺上瞞下的事,還是我父親養了劉家孫子二十五年的事。”

    龍慎看向劉老的眼神平靜無波,聲音沒有絲毫起伏,話語中的擠兌卻讓劉老準備好的說辭一句話都說不出。

    他吞吐了半天才問:“這事你父親知道嗎?”

    “沒有,這種事情由我嘴裏說出來,在他心裏不具備可信度,隻有讓當事人如實說出,估計他才會相信自己這幾十年活成了一個笑話。”

    龍慎扯了扯嘴角,在劉老麵前肆無忌憚的說出自己的感受。

    事態發展到這種地步,作為受害者,他們龍家無須遮掩。

    劉老被龍慎的話噎住,龍家當年因為紀芙蓉的事鬧得不可開交,整個隊伍裏大多都知曉,龍行坤差點被迫離開隊伍。

    如果不是當年的元領導按下輿情,龍家現在什麽樣還真不好說。

    包括死老婆子都曾經在自己麵前嘲笑過這件事。

    如果老婆子在其中真的參了一腳,那真的是一言難盡,還怎麽有臉見龍行坤,現在隻能祈求是紀芙蓉胡說八道。

    他硬著頭皮艱難的說:“明天我想親自去聽紀芙蓉的審訊,至今為止除了這個逆子說的這些,其他的我實在是難以想象,我想到現場聽全審訊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好做判斷。”

    “劉老,這當然沒有問題,正好我也讓父親順便聽一聽紀芙蓉親口說出這些往事。”

    龍慎本來就這麽打算的,劉老主動說出,他當然欣然同意。

    見龍慎答應了,劉老踢了踢跪在一側的劉青峰。

    “你還不起來,看看你招惹的事。”

    聽到劉老如此定論,龍慎眉頭微皺。

    “老領導,這件事雖然源頭在劉二叔這邊,可說實話他也是受害者,真正作惡的是背後操控這件事的惡人,她們才是萬惡之源。”

    一句萬惡之源讓劉老麵上有些過不去,他想到逝去的老伴。如果沒有她的頑固不化,也不會有今天的被動,他忍不住歎口氣。

    “起來吧,你說的事我會考慮的,畢竟這件事是你母親的遺願。”

    如果真的走到那種程度,以老伴頑固的程度估計能氣活過來。

    劉青峰緩緩起身,膝蓋酸痛到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他看向扶住他手臂的龍慎:“謝謝!”

    劉青峰:“爸,這次無論如何我都會和莫紅葉離婚,當年我如你們的意願和莫紅葉結婚了,她是什麽樣的性格你也了解了,這些念我過得到底是什麽日子,您也看到了,我忍了這麽多年不過是為了我媽一句當年的承諾。”

    劉青峰閉了閉眼,從未有過的憋屈湧現心頭。如果沒有薔薇,這種行屍走肉的日子過了也就過了,算是報答父母的養育之恩,可現在不行。

    “包括家棟怎麽來的您也一清二楚,我媽是什麽樣的人。作為兒子我不想評價,在我心裏該報的恩情早已報完,從現在開始我要為我自己活一次。”

    他已經完全放開,說話百無禁忌,龍慎在現場又怎麽樣,他們劉家最羞恥隱私的一麵早就被人知曉,還要什麽麵子。

    “你混蛋,你說的什麽話?你要怎麽為自己活著?”

    劉老本就壓抑的情緒被劉青峰又一次點著,起身抽出腰上的皮帶,上去就想抽打。

    “老領導,你先別生氣,要我說劉二叔活的確實很窩囊。”

    龍慎上前攔住,自己親生兒子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稀裏糊塗的送給了別人,幕後策劃的竟然還是自己的母親,擱誰身上也接受不了。

    “龍慎,你別在一邊助長他的氣焰。”劉老有些惱羞成怒,他還能不知道這小子的性格,這小子現在巴不得越亂越好。

    “老領導,我怎麽能助長劉二叔的氣焰,我說句公道話而已,我母親可是巴不得抱上孫子,我的孩子她怎麽都疼愛。”

    可惜想早點抱上孫子這件事,他媽短期內別想了,孩子媽太小。

    “龍慎,是不是認為我不抽你是嗎?”劉老差點被這小子明晃晃的嘲笑給氣笑了。

    看著龍慎的不以為意,他還是放下手裏的皮帶,扔到沙發上歎息一聲,跟著軟了語氣:

    “龍慎,畢竟現在隻是紀芙蓉的一家之言。等明天審訊出結果之後,我們再討論這個話題。”

    “青峰,如果真的是你媽做下這些事,紅葉那邊你能夠安撫住,不讓她鬧得不可開交,我就不會插手。”

    “真的?”劉青峰喜出望外,眼神中的期盼讓劉老止不住的生氣。

    “你難道還希望這件事是真的?”

    他隱晦的掃了眼正附耳和孫媳婦說話的大孫子,他們劉家這兩代就出情種了,一個不夠還來倆。

    劉青峰被父親痛斥後也反應過來。不過這麽多年的虛度時光,眼前是他唯一能夠擺脫困境的機會,對於結果他此刻有說不出的糾結。

    龍慎不管劉老父子二人的糾結,見父子二人已經談妥,也不打算在劉家多逗留。

    “老領導,既然事情已經說明白,那我先回去了。”

    “回去幹嘛,這都幾點了,在這吃完晚飯再回去。”

    劉老豎起眉頭瞪了眼他,轉頭看向劉忠一。

    “忠一,你到廚房讓阿姨趕緊做飯,讓她多做點,你二叔和龍慎都能吃。”

    “龍慎,你先跟我到樓上,正好我也有事問你。”

    劉老轉身朝著樓上走去,語氣不容置疑。

    看來是走不掉了,龍慎隻能跟著上樓。

    萬琪琪見老爺子和龍黑臉都上樓了才歎息一聲,瞄了眼坐在沙發一側沉默不語的二叔,臉上帶著同情之色。

    以前她還在懷疑,二叔也挺出色的,爺爺怎麽就給二叔找了這麽個人,今天才知道又是長輩的什麽承諾。

    “在想什麽?”劉忠一從廚房出來就見琪琪一副唉聲歎氣的模樣。

    萬琪琪偷偷的看了二叔一眼,放低聲音悄悄的說:“爺爺讓二叔安撫好二嬸,你認為可能性大不大?”

    想到二嬸無理取鬧撒潑打滾的模樣,她就頭痛,她非常懷疑爺爺說話藏著意圖。

    在順利解決二嬸這件事上,她抱有懷疑態度。

    她這輩子就沒見過還有誰能超越忠一二嬸的戰鬥力。

    在她心底二嬸無理取鬧的戰鬥力就是無敵的存在。

    現在二叔想讓二嬸占著理的情況下退出?想什麽呢!

  第 214章 一步步接近

    龍慎從劉家出來後已經接近淩晨,他直接把車開到自家院子。

    開門進去的時候,門從裏麵打開。

    “大哥!”龍柏嘴角含笑,燈光暈染下神色溫和可親。

    “傍晚那會兒我看到你開車進了劉老家,我還和爸爸說你會回來吃飯,沒想到你在劉老家待了那麽久,現在才回來。”

    “不會打電話問嗎?”龍慎冷眼看過去,繞過他堵著門的身體。不論什麽時候看到龍柏這張虛偽的臉,他都打心底升起厭惡感,以前不明所以,現在想想估計是先天排斥吧。

    龍柏見龍慎繞過他朝裏進,態度還是如此不客氣,背著龍慎的他笑容收起,臉色低沉陰暗。

    他很快控製好情緒,嘴角微勾轉身跟了進去。

    龍行坤一直待在書房沒有回臥室,龍柏從回來那一刻起,在自己麵前軟磨硬泡的要求自己找關係擔保紀芙蓉。

    他難道不想嗎?哪怕是看在龍柏的麵子他也想把紀芙蓉撈出來。可惜那是J?備司,是龍慎的地盤,不是其他地方,他手再長都伸不進去。

    再說了,他也答應過老大不會再管紀芙蓉的事,老大也不會讓他張這個口。

    唉聲歎氣之際,書房玻璃外窗上閃過車燈的光線,院子裏傳來汽車開進來的聲音。

    他迅速起身走向車窗,看到龍慎下車關門。

    他歎口氣,終於把這活閻王等回來了。

    紀芙蓉的事就讓龍柏找龍慎折騰吧,他現在已經是裏外不是人,實在是耗不起了。

    他打開書房門,與龍慎在樓梯口碰了個正著。

    “小慎,你吃飯了嗎?”聽柏柏說晚上在劉老家,就是不知是談公事還是私事。

    龍慎抬頭看著準備下樓的父親,腳步一頓,想到明天他將要麵臨的修羅場,突然升起惻隱之心。

    “爸,你明天有時間嗎?”

    “有時間,你有事找我嗎?”龍慎說話難得的和緩,讓龍行坤受寵若驚。

    “明天一天我都有時間,有什麽事你說。”

    年前隊伍工作比較繁重,他在家裏實在是待不下去,主動提出到隊伍裏值班,整個春節前後基本都紮在隊伍裏。

    最近隊伍上級出於對他身體的考慮要求他休幾天假。如果龍慎有事找他,正好明天休一天。

    龍慎聽到身後龍柏的腳步聲,抬腳朝著二樓繼續上著。

    “我們到書房說話。”

    “好!”龍行坤轉身朝書房走去,打開書房門掃了眼正給自己使眼色的龍柏,轉臉笑著看向龍慎。

    “進來說。”

    龍慎坐在書桌對麵,看著落座後就神色迫切的父親,心情真是五味雜陳。

    “怎麽了?怎麽不說了?”龍行坤疑惑的看向自家老大,怎麽突然成了鋸嘴葫蘆了。

    龍慎:“明天司裏準備突審紀芙蓉。爸,你早上和我一起到七號院去聽審。”

    “我去幹嘛?”龍行坤緊皺著眉頭,雖說他對紀芙蓉一直沒多少感情。可畢竟同床共枕了這麽多年,讓他直接麵對紀芙蓉的審訊場麵,心裏再強大都無法接受那種場景。

    “審訊結果你告訴我就好了,我就不去了。”

    龍慎朝後靠了靠,手肘側撐著椅圈,似笑非笑的說:“紀芙蓉明天的審訊結果對於您而言至關重要,您啊估計還非去不可。”

    “我還非去不可?她難道還要檢舉我什麽嗎?我有什麽好檢舉的?簡直是亂彈琴。”

    龍行坤表情震怒,氣憤難當的拍打著桌子。

    “行了行了,跟你說的這些都沒有關係。隻不過有些涉及到您個人的私事,與公事無關。”

    龍慎連忙出聲製止他繼續發瘋,對麵這個男人一輩子最讓人稱道的,可能隻剩下那些曾經在隊伍裏的榮譽了。如果讓他繼續胡思亂想下去,孤寂真會出事。

    “私事?你沒騙我吧?”龍行坤疑惑的觀察著大兒子的表情。

    他就怕紀芙蓉惱羞成怒之際胡言亂語一通,隊伍得到信息不論真假,隊伍裏的紀律檢查部門,肯定要對自己進行全方位的調查。

    這事雖說能調查個清楚,可到最後自己的名聲肯定要賠上。

    他緊盯著龍慎的表情,直到龍慎再三確定他才鬆口氣。

    “那行,我明天上午跟你一起去一趟七號院,我倒想看看她還有多少幺蛾子。如果沒有她瞎折騰,哪有今天這些事,都到今天這個地步了,還不知道思悔。”

    都到這個程度了,還不老實一點爭取判刑判的輕點。如果態度良好的話,有可能還會監外執行。

    蠢而不自知,竟然還那麽張牙舞爪的,還有什麽私事?

    龍慎既然已經把明天的行程和父親溝通好,沒什麽心情和父親繼續聊什麽。

    他起身出了書房門,看著守在樓梯口的龍柏,冷然道。

    “今天你什麽也別問別說,無論如何,明天下午我會給你一個準確的答複。”

    “真的?”聽到這個意外的答案,龍柏心情終於舒緩。

    自從他媽被龍慎抓進去之後,這段時間算是他人生的至暗時期,不論是工作還是家事都諸事不順。

    龍慎是個說到哪做到哪的人。既然他說了肯定會做到,想到這裏他的笑容終於帶了一絲真誠:“大哥,明天下午我在家等你。”

    “嗯!”龍慎輕輕點頭,抬腳朝著自己臥室走去。

    第二天一早,龍慎開車帶著父親朝著七號院行駛,開到大門處從後車鏡看見劉青峰的汽車跟了上來,看來早就在大院正門等候多時了。

    “咦!”龍行坤看了眼後視鏡,轉身朝後看了看。

    “小慎,後麵是不是劉青峰的車?”兩家住的畢竟比較近,車牌號還是能記住。

    龍慎目視前方,麵無表情的點點頭:“嗯,今天早上他和劉老一起到七號院去,紀芙蓉說的事正好涉及到劉家一些隱私。”

    “什麽劉家的隱私?”龍行坤瞬間呆滯,立刻又驚怒交加。

    “紀芙蓉到底幹了什麽私事,竟然還牽扯到劉家?”

    龍慎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到了您自然會知道。”

    看著小慎一言難盡的表情,龍行坤心裏突然生出不好的預感,他死死咬緊下頜,內心的憤怒不言而喻。

    後麵這一路,父子倆都沒有心情說話,各自都緊皺眉頭心事重重。

    龍慎開進七號院停好車看向父親:“爸,可以下車了。”

    龍行坤沉默了一會才說:“小慎,你就不能提前跟我透露一些嗎?到底是什麽事?你這樣我心裏慌的很。”

    “劉老他們已經下車了,很快您就會知曉了,不在乎這點時間。”龍慎打開車門率先下車。

    小慎肯定不會透露給自己什麽信息,龍行坤隻能放下心中的糾結,下車笑著迎向劉老他們。

    “劉老,真是不好意思,還牽連到劉家身上。”

    劉老看著滿臉抱歉的龍行坤,一時有些一言難盡,他擠著笑臉打著哈哈。

    “我們進去聽聽再說。”

    真是老臉丟盡了,劉老拽著龍慎的胳膊躲著龍行坤。

    龍慎低頭看著劉老的行為,心情頓覺不好。

    而被他丟在身後的劉青峰尷尬的看了眼龍行坤,胡亂的點點頭,加快腳步朝著前麵二人追了過去。

    什麽意思,一個個都莫名其妙的,龍行坤張嘴看著前麵並排走的三人,總覺得劉家父子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

    他搖搖頭,滿腹心事的追了過去。

    龍慎把三人帶進昨天的那間監視室,看著一臉蒙圈的父親有些不忍,他艱難的看向劉青峰。

    “如果我父親有什麽行為,你和劉老兩人拉著點。”

    本來還笑著試圖和劉老說話的龍行坤,聽見兒子這麽一說,心裏的危機頓起。

    他終於意識到詭異之處:“龍慎,你到底瞞著我什麽事?你想幹什麽?”

    龍慎昨天晚上從趙靖的筆錄裏又知道一些事實,他此時也不知如何看待眼前這個男人,真是又可氣又可憐。

    “紀芙蓉等會兒就帶到隔壁的審訊室,您在這間監視室和劉老他們仔細的聽清楚。如果想知道事實就忍著氣,事後我自然會向您解釋清楚。”

    說完他也不想再看父親那張可悲的臉,大步走出這間壓抑的房間。

    紀芙蓉又被帶進了這間審訊室,還是昨天那個一臉凶狠的男人審訊自己,她情緒已經壓抑到極點,快要崩潰了。

    “我昨天晚上全部都已經說清楚了,你們還要我怎樣?我已經快一天沒睡覺了,你們到底要折磨我多久?”

    趙靖皺著眉頭看著她:“老實點,讓你說什麽就說什麽?哪來那麽多廢話。”

    “今天你把所有的事從頭到尾說清楚,說的仔細點,包括當年你和劉老太太合謀的事。”

    劉老太太合謀?龍行坤驚懼的看了眼身旁一臉肅穆的劉家父子二人,紀芙蓉和劉老太太?八竿子打不到一處的兩人?合謀什麽事?

  第 215章 審訊室

    趙靖看著至今仍然抱著僥幸態度的紀芙蓉,怒聲斥責道。

    “紀芙蓉,你以為你還是那個住在大院,表麵光鮮的什麽領導夫人嗎?你現在麵臨的問題非常嚴重,偽造、危害隊伍家庭,給J?人造成了嚴重的後果,偷盜嬰兒,以及之前的犯罪事實,你牢獄之災是避免不了的。”

    “你最好老實交代,還能得到坦白從寬的待遇。如果認罪態度良好,受害者家屬還可能會給你出具諒解同意書,你的刑期也會縮短。”

    趙靖板著臉神情嚴肅,半威嚇半誘導的恐嚇著紀芙蓉。

    紀芙蓉昏昏沉沉的內心冰涼一片,她不明白事情怎麽就到了這個地步?

    從昨天下午這個棺材臉拿著她和紀薔的錄音給她聽後,她就已經預料到自己的下場。

    可也沒有此刻這般虛軟無力,她渾身冰冷癱軟在審訊椅上,有氣無力的說道。

    “我說過很多次了,是劉老太太主動找到我的。”

    “你說是劉老太太主動找的你,證據呢?”趙靖看了一眼身邊記著筆錄的小程,見記錄的條理還算清晰,繼續審問。

    “證據?”紀芙蓉茫然的看著坐在對麵的兩人,她知道這次自己肯定是栽了,現在隻能撿著對自己有利的事說起,可是這證據怎麽找?

    “對了,劉家那個老阿姨好像回鄉下了,她知道詳情,當年就是她把柏柏抱給我的。”

    時間過得太久,久到她都認為柏柏就是自己的親兒子。

    她仰靠在椅背上,看著白的發膩的天花板,怎麽也想不明白,老天為何這麽薄待自己,她那麽努力的爭取自己想要的生活,為何這些人還是不放過自己,打破她這麽渺小的希望。

    聽到有證人,趙靖緊繃的情緒也跟著鬆弛下來,他繼續審問。

    “龍領導知不知道這件事?”

    “他?龍行坤怎麽可能知道?如果他知道了,我還能踏進他家的門?”

    紀芙蓉越想越生氣,她跟了龍行坤二十多年,這麽小心翼翼的伺候他,也沒有落得他半句好。

    “他就是個忘恩負義的孬種,我對他這麽好,他對我沒有半分情義!”

    “哢嚓!”龍行坤咬著下頜鐵青著臉,硬生生的掰折了椅子把手。

    他咬著牙憤怒的看向劉家父子二人。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劉老老臉微紅歎息道:“行坤,我們昨天才知道,到現在也是稀裏糊塗的。所以今天才來這裏聽紀芙蓉的審訊。”

    “行坤,大家都想知道真相,無論如何,我們還是聽完再說吧。”

    “劉老夫人當年怎麽跟你說的?”趙靖繼續審問。

    “劉老太婆能怎麽說!”紀芙蓉冷哼一聲。

    “她說她不會讓我姐姐嫁到劉家去的,我姐姐不論生的是男是女她都不會認!哼!劉老太婆真是我此生見過最狠的女人,說到做到,一輩子就是沒有認下。”

    聽到劉老夫人這裏,小程手中的筆一頓,他下意識的看了眼趙靖。

    “趙隊長,劉老夫人這裏的話如實記錄嗎?”畢竟是曾經的老領導夫人,人又已經過世,記錄在冊隨時可能會被查閱,到時候劉家會很難堪。

    趙靖:“她怎麽說,你怎麽記。”

    他轉頭看向紀芙蓉:“你的孩子呢?你和龍領導的孩子呢?”

    “你現在最好老實交代,審訊結束後我們會請國協最權威的醫生對你進行專業的婦科檢查。”

    這話是龍司特意交代的,龍司對於紀芙蓉的話完全不相信。

    “嗬,哈哈哈——”紀芙蓉笑得前仰後合,她低下頭湊到衣袖上擦了擦眼淚。

    “龍慎是不是懷疑了?我就知道他會懷疑。”

    紀芙蓉知道自己已經落不得好,她也破罐子破摔了,藏了半輩子的秘密憋在心底,到現在索性說個痛快。

    “假的,我從來就沒有懷孕,是我那對好父母和我一起聯手坑了龍行坤,他喝醉酒後連碰都沒有碰我,怎麽有孩子?

    本來我是想到月份後,從醫院抱一個回來,不知道為何會被劉老夫人知道,直接找上門來。”

    紀芙蓉好像陷入回憶之中,眼神有些迷離。

    “紀薔就是個蠢貨,竟然被那個老太婆一句話就騙走了。如果不是紀薔當年懷孕了,估計她早就被老太婆不知賣到哪座山疙瘩裏,劉家老太婆真的是我見過最狠的女人!”

    直至今日她都想不通劉老太婆為何那樣做?她曾經也提心吊膽過,可老太婆比自己還要嫌棄,她也就坦然了。

    聽到這些,哪怕趙靖常年接觸犯罪分子,這樣的倫理道德都讓他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劉老夫人讓人囚禁了紀薔?那她為什麽不直接打掉紀薔的孩子?”

    “她怕造孽啊,畢竟柏柏可是劉家的子孫,她怕死後劉家祖先們不認她讓她滾蛋,虛偽至極的老太婆。”

    紀芙蓉對劉老太婆的行為嗤之以鼻。

    “老太婆給了我父母一筆錢,讓他們監禁紀薔直到生下柏柏。然後你們就知道了,我抱著柏柏進了龍家的大門。”

    “如果不是我最後放了紀薔,讓她有機會逃離那個小診所,你以為劉老太婆會放過她?”

    紀芙蓉喃喃自語:都是一群不知道感恩的孬種。

    隔壁的監視室,龍行坤心底冰冷一片,渾身發軟木然的坐在椅子上,腦海裏不停的響起紀芙蓉的聲音。

    他喃喃自語:“沒有懷孕,沒有懷孕,都是騙我的,騙我的!”

    他猛地起身四處尋找著,怒瞪著眼睛,眼底泛著血絲。

    他一把掀開身邊的椅子,怒喝一聲:“我要殺了她!”

    劉青峰腦海中還在驚怒於薔薇被母親監禁的事兒,還沒有反應過來,龍行坤已經掀了椅子跑了出去。

    劉老倒是想攔住,差點被癲狂的龍行坤跟著掀翻在地。

    “青峰,快去攔著行坤,快點。”他扶著椅背,喘著氣說道。

    劉青峰連忙追了出去。

    龍行坤迅速衝出監視室,跑到隔壁的審訊室,用盡全身力氣踹了過去。

    “砰!”因為是白天,審訊室的門並沒有鎖死,在龍行坤大力之下被踹開。

    趙靖被巨響驚的迅速起身,快速拔出腰側的槍指向破門而入的人影。

    已經憤怒到目眥欲裂的龍行坤一個閃身衝向紀芙蓉的位置。

    “龍領導,請你立刻離開審訊室。”趙靖拿著槍指著龍領導。

    紀芙蓉正神情恍惚的回憶著,耳邊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一個人影閃過來,身體被撞向椅背,脖子被死死掐住向後仰著。

    “咳,咳,咳——”她睜著一雙驚恐的眼睛看著近在眼的龍行坤。

    目眥欲裂凶狠的想要置自己於死地的男人。

    「行,咳」她想說放開,可惜嗓子已經被掐的說不出一句話。

    她翻著白眼呼吸越來越困難,脖子痛的好像要斷掉。

    “龍領導!”劉青峰也跟了進來,見到趙靖舉著槍心都跟著一顫,這要真的出事,他們劉家和龍家一個都別想好。

    “這位同誌,龍領導隻是過於憤怒,你先放下槍,我現在就去拉住她。”

    他嚐試著跟趙靖溝通,眼神帶著安撫,快速跑向龍行坤。

    趙靖也是反射行為,見對方上前隔開龍領導的身體,用力掰著龍領導的手腕,連忙收起手裏的槍,可不能擦槍走火了。

    龍慎聽到聲音來的及時,飛撲過去迅速的在父親手腕處用力一捏。

    龍行坤雙手無力的鬆開了紀芙蓉的脖子,整個人被龍慎向後帶離。

    紀芙蓉軟著身體癱倒在椅子上滑向地麵,她劇烈的咳嗽著,憋的一臉通紅。

    “放開我,聽到沒有,放開我,我要殺了這個賤人。”龍行坤狂躁的想繼續衝過去。

    紀芙蓉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她喘息著看向龍行坤,低頭小聲笑著。

    “咳,咳,龍行坤原來你一直在這,竟然眼睜睜的看著我別人折磨也不來解救我。”

    龍行坤喘著粗氣,恨之欲死:“解救你?我要殺了你,你這個賤人,你一直在騙我!竟然帶著別人的孩子陷害我!”

    紀芙蓉抬起頭冷笑著:“龍行坤你竟然想殺了我?這麽多年我對你言聽計從,你給了我什麽?連個位置都不給我。”

    “我是騙了你,那又怎樣呢?你就是個蠢貨,我隻要眼淚一掉,說什麽你都信,我說懷孕就懷孕,我說那孩子是你的你就相信,後來怎麽不信了,還不是因為我年老色衰你看不上了。”

    “你這個賤人,我從來就沒有看上你,是你詭計多端,害的我妻離子散。”

    龍行坤怒瞪著雙眼恨不得現在就過去殺了她,他活到現在就像個笑話,連龍柏都不是自己的,他當年到底有多眼瞎。

    “你沒看上我?哼!”紀芙蓉惱羞成怒,她掙紮著坐回椅子上冷笑出聲。

    “龍行坤,你裝什麽裝,是誰當著我的麵這邊說著要做一對明麵上的夫妻,那邊才過幾年,我稍微勾勾手指頭,你半推半就的迫不及待的上了我的床?”

    “裝什麽正人君子深情人設,呸!你也配!”反正她也沒有什麽好下場了,龍行坤竟然還想擺著一副受害者的臉,做夢!

    這句話一出,跟著龍慎一起進來的應風流和何樹立二人,差點沒自扇耳光。

    既然已經製止了怎麽就沒及時的出去。

    這話也太驚悚勁爆了,這老女人說話太特麽的百無禁忌。

    應風流同情的看了眼龍領導,眼瞎到什麽程度,竟然跟這個老女人同床共枕了這麽多年,被這麽個女人給纏上了,沒死就算萬幸了。

    太可怕!應風流光是想想都打了個冷顫。

  第 216章 有些意外

    “龍行坤同誌,你已經觸犯了J?備司的安全條例,想讓我用武力請你出去嗎?”

    龍慎隱忍清冷的聲音絕對有鎮定效果。

    不僅紀芙蓉收起臉上的嘲笑,情緒漸漸平息。

    連龍行坤都不再狀若癲狂,隻是看向紀芙蓉的眼神仍然帶著刻骨的恨意。

    劉老扶著門框神情憔悴的看著審訊室內的混亂,今天聽到的內容對他打擊太大,這輩子他自認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老伴做的事讓他無法接受,他必然要負連帶責任,今天這局麵等於是他劉家一手造成的。

    腦海中閃過種種,他捂著胸口呼吸越來越困難,低頭用力扯開了衣領,他的身體越來越虛弱,頭重腳輕的看著室內眾人已成雙影。

    “青峰,你……”劉老的手向前伸,虛弱的叫了一聲,眼前一黑向前倒下。

    “爸,你怎麽了?”劉青峰聽到聲音察覺不對時,劉老已經向前摔倒。幸虧前麵站著何樹立,反應及時的回身抱住劉老。

    “應隊,打電話叫王燕過來。”J?備司有自己的隊醫,以備不時之需,此時正好派上用場。

    龍行坤茫然的看著眼前忙碌場景,隻有他置身事外,好似一切都與自己無關。

    他一身的力氣已經在剛才消耗至盡,此時虛弱的連腿都邁不動。

    他一時想不通自己的生活怎麽會過成這樣,生活於他而言怎麽就那麽苦。

    龍慎看了眼他,轉身看向趙靖:“把紀芙蓉押回去,帶我父親到我辦公室,劉老這邊安排好我再過去。”

    “是!”趙靖應聲走到紀芙蓉身邊,打開手銬押送她出了審訊室。

    紀芙蓉低垂著頭,步履蹣跚的從眾人麵前走過,全程安靜一聲不吭。

    王燕來的很及時,全身檢查一遍後放下聽筒看向眾人。

    “情緒激動造成的休克,可能是大腦供氧不足,不過劉老現在的血壓也偏高,我懷疑劉老的腦血管有疾病,建議現在立刻送到盛京醫院做一個全身檢查,我們七號院沒有這些檢查設備無法做出正確判斷。”

    劉老並沒有完全失去意識,他躺在床上閉著眼吃力的張張嘴。

    “青峰,我……”

    “爸,你先別說話,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

    劉青峰痛苦的看著父親慘白的臉色,自責不已,他抬頭看向龍慎。

    “龍司,我現在帶我父親開車回盛京。”

    “有什麽事我們過後再說,你先安撫一下龍領導,等我父親身體好轉後,我必然會到龍家負荊請罪。”

    龍慎緊皺眉頭,點點頭:“我讓人護送你們去醫院。”

    “夏洪泉,你開劉司的車送劉老他們到國協醫院。”

    看劉青峰的狀態開車也不安全,夏洪泉跟過去他放心些。

    “夏洪泉,你到醫院後先別回來,陪同劉司等劉老做完所有檢查,有結果後打電話給我。”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J?備司終於恢複平靜,龍慎疲倦的捏捏鼻梁,劉老的昏厥讓他措手不及,意想不到的突發事件。

    想到辦公室裏等候自己的父親,他歎息一聲。

    推開辦公室門,掃了一眼,見父親並沒有坐在椅子上,而是站在窗前看著遠去的汽車。

    聽到開門的聲音,龍行坤沒有回頭。

    “劉青峰走了。”

    “嗯!”龍慎走到桌前,拿出茶杯泡了杯茶端了過去。

    “爸,喝口茶吧。”他遞給站在窗前不動的父親。

    龍行坤轉身接過茶杯,走到辦公桌對麵沙發坐下。

    “我第一次來J?備司,沒想到竟然是在這種場景之下。”

    此時,他的表情平淡,嘴角掛著冷笑:“龍慎,你是不是覺得你爸爸我活該如此!”

    怪不得雁南不願再見自己一眼,原來自己真的如她所說般蠢笨如斯,識人不清到他這般也是世間少有。

    龍慎身體向後倚著辦公桌,麵無表情的看向坐在自己麵前這個虛弱的男人。

    “很早以前我就已經預料到您可能的後果。不過,今天這個結果與我預料的有些不符,我本以為你會因為紀芙蓉的拖累脫下這身衣服鋃鐺入獄,誰知您竟然還有這樣的運氣。”

    龍慎這番話差點沒把龍行坤氣的吐血,他咬著牙說道。

    “你這麽說是不是還要我感謝你,謝謝你及時發現紀芙蓉的本來麵目,救我於水深火熱中。”

    “不用謝!”龍慎似笑非笑的說。

    “按照紀芙蓉這般膽大妄為的作風。如果沒有今天這事,您以為你能全身而退?進去難道不是遲早的事,那時你可就不能像今天這樣。作為一個受害者坐在我的辦公室對我發泄。”

    龍行坤噎了噎,他氣極反笑:“我進去了,你難道就能得好?”

    “當然不能,所以我還算比較滿意今天的結果。”龍慎雙手向後撐著桌麵,雙腿交疊向前伸了伸。

    “除了劉老的身體狀況讓人擔憂之外,其他的——”

    他聳了聳肩,嘴角含笑。

    “今天是我記事以來第一次這麽輕鬆,不在擔憂身邊有一顆定時炸彈隨時爆發,而且這顆炸彈可能還會涉及到我。”

    “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你有這些想法。”龍行坤艱難的說。

    “說了你會信?這就是我為何很少回大院的原因,你盲目相信你願意相信的人和事,而我對於你的……”

    很多話龍慎不願說的那麽直白,不過相信父親會理解他的意猶未盡。

    “你的自大讓我對你失去信心。所以,你有什麽自怨自艾的,結果讓我滿意,你沒有因為紀芙蓉的事脫下你這件衣服,沒有給你的隊伍生涯留下汙名,難道不是喜事一件?”

    “你——”龍行坤從來沒有發現龍慎竟然那麽能說,歪理邪說的讓他無以反駁。

    他怒極反笑:“那今天來七號院的目的,你為何隻字不提,連劉家父子都知道的事,我竟然什麽都不知道,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說了你會相信?你會相信你最愛的小兒子不是你的,而是紀芙蓉從別處偷來的?你情願相信紀芙蓉在外偷人,也不會相信我說龍柏不是你的兒子,何必呢?我何必費那個口舌自討沒趣。”

    “我母親很早以前就說過你盲目自大,隻願意相信自己眼中所見,讓我不要試圖說服你,讓我離你們一家遠遠的,讓我做好自己就好,她說時間會告訴我一切答案。”

    “您看,多麽睿智的秦女士。”

    龍慎覺得有些對不起眼前這個男人,他甚至現在就想打電話給秦女士分享今天的過程和結果。

    “別說了。”龍行坤痛苦到無法自拔,雙手抱頭不停的抓撓著自己的頭發。

    見父親這樣,龍慎心底突然升起一絲荒唐,眼前這個男人曾經也是意氣風發,是什麽讓他改變初衷變成今天這般模樣。

    “我送你回盛京城。”

    ……

    姚平湘周一和萬琪琪約好,今天早上到國協醫院給她做最後一次身體檢查。如果沒有什麽問題,定下這周五做手術。

    誰知剛到三樓就被通知劉老出事了,萬琪琪和家人現在都在六樓陪同劉老做各項檢查,萬琪琪的身體檢查時間往後延。

    “劉老的身體現在怎樣了?”姚平湘站在護士站問著幾個正在聊天的護士。

    其中一個小護士說:“聽六樓的冬冬姐說,好像是被家裏的什麽事情刺激到了,一直處於半暈厥的狀態,我剛才下樓正好碰到腦外的二助文媛,她說劉老好像快要清醒了。”

    “剛才六樓都是聞訊趕來的人,還好被章主任一頓斥責,家屬也跟著勸說了一番。要不然一堆人都擠在六樓,就像菜市場一樣鬧哄哄的。”

    姚平湘若有所思,劉老的暈厥估計跟龍慎昨天說的事有關:“我上去看一眼。”

    不去看看什麽情況,她心裏總惦記著無法安心。

    “唉!小姚醫師,你注意點,別讓章主任看見了,剛才程飛上去就探頭看了一眼,被章主任訓斥的麵目全非。”

    麵目全非是這麽形容的嗎?姚平湘被小護士說的差點笑出聲,她忍著笑說:“我會注意的,不探頭就瞄一眼。”

    鑒於小護士的形容,姚平湘沒有坐電梯上去,而是從樓梯走上去。

    她走到六樓鐵門處,悄悄的推開大門,正好與準備下樓的萬琪琪對了個正著。

    “噓——”她豎起食指,萬琪琪見狀連忙閉上嘴,迅速的拉著姚平湘走到熱水間。

    “湘湘,你怎麽上來了。”

    “我在三樓聽說了劉老的事,想上來探望一下劉老的病情。”

    看著萬琪琪憂愁的表情:“劉老現在怎麽樣了?”

    “剛醒來,身體還比較虛弱,說話也不利落,你們國協的章主任說幸虧送的比較及時,要不然人很可能就過去了。”

  第 217章 有些意外1

    姚平湘心頭一沉:“劉老的身體狀況這麽差?”

    正常情況下,劉老這個級別的領導應該會有專屬的保健醫生定時定點檢查,怎麽會檢查不出?

    “唉!”一向粗枝大葉的萬琪琪此時也有了愁緒。

    “我也不懂,但是聽你們國協的章主任說,是因為腦部的動脈什麽增厚了,多了好多微細血管。如果沒有特定的設備一般很難檢查出來。”

    “應該是腦部動脈內膜增厚,那現在什麽情況?”為了應對下周的國協考核,姚平湘最近正好在查閱關於神經外科方麵的書籍。

    對於萬琪琪的描述有了直觀的反應。

    萬琪琪搖搖頭,她也很苦惱,聽那個章主任說爺爺的病症很棘手。

    “據章主任說,爺爺的這種病症在國內很難治愈,目前隻能保守治療。”

    她抬手看了看手表:“湘湘,我們到五樓去吧,爺爺他們等會兒也要推到五樓腦外去住院。”

    兩人從樓梯間往下走,剛到五樓就聽到五樓走道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驚呼聲。

    姚平湘和萬琪琪對視一眼,迅速推開鐵門朝外跑去。

    走道處三三二二的站著從病房走出的病人,幾人湊在一起小聲的議論著,大家臉上都帶有一絲驚恐和好奇。

    護理台內幾個小護士也圍在一起小聲的說著。

    姚平湘走過去小聲問道:“護士姐姐,剛才發生了什麽事嗎?”

    五樓的護士站基本都認識姚平湘,見她詢問,林護士連忙說道。

    “小姚醫師,昨天下午送進來的一個女人,今天上午剛確診,衛主任的意思是治療意義不大,別浪費那個錢,建議她們回家保守治療。”

    “誰知道這個女人想不開,趁著她家人去打開水的功夫跑到我們頂樓去跳樓。幸好她兒子發現的及時,跟了上去,一家子現在都在樓頂勸說她。”

    “剛才衛主任和錢護士長他倆聽到消息後已經趕到頂樓,今天衛主任估計要帶頭被批。”

    林護士搖著頭說著,她與姚平湘同台做過幾場手術,大家彼此都比較熟悉,說的也比較隨意。

    “自己想不開跑到我們頂樓去,看著吧,等事情都結束了,最遲明天我們整個樓層都要跟著挨批。”

    “湘湘,我們上去看看。”萬琪琪站在姚平湘身邊,聽到這裏建議道。

    她想不通怎麽會有人絲毫不珍惜生命,那麽隨意的丟棄家人和愛人。

    萬琪琪從小嬌生慣養,結婚後因為人為的因素造成身體的破敗,身體隔三差五的要承受病痛的折磨。

    之所以堅持到現在,就是因為有家人和愛人在身邊,她舍不得丟下他們每一個人。

    要不然按照她那副嬌滴滴的脾氣早就放棄了。

    她甚至有些憤怒的拉著姚平湘的手,坐上電梯上了頂層。

    國協為了防止更多看熱鬧的人湧入,剛剛安排了兩位醫生,在通往頂層的鐵門處看守。

    他倆平常也見過姚平湘,兩人表情都很嚴肅,各自點點頭讓她和萬琪琪過去。

    頂樓護欄外,一位中年婦女單手扶著護欄,蹲在外沿痛哭著。

    章主任和衛主任站的比較近,兩人正挨個勸說著。

    他倆身邊還站著一個中等個子的中年男人,男人身邊依偎著兩個年紀不大的孩子,看神態應該是對方的一對兒女。

    四周還圍著十幾個國協的醫生、護士,大家都在相互勸說著。

    “顧菊,如果你現在下來,我向你保證,隻要有一線希望,我們國協都會負責你全部的費用,包括手術費。”

    衛陽第一次碰到這樣的病人,這麽極端,竟然二話不說直接就要跳樓。

    剛剛在樓下聽到的那一瞬間,他整個心都揪住了,生怕對方出事。

    上樓看見對方的處境雖然危險,至少人還在,醫療費不要說醫院出,隻要對方從防護欄下來,他自己掏腰包都願意。

    “你騙人,你早上說讓我回家,我肯定是沒治了。”

    蹲在護欄外的女人流著淚木然的看著衛陽,眼神無光死寂一片。

    衛陽現在恨不得自扇耳光,他擠著笑臉安撫著:“我當時以為你家裏狀況不好,認為你們付不起手術費,剛才我不是說了嗎,所有的費用全部由我們國協承擔。”

    他頭皮發麻,現在隻希望趕緊把這位老姑奶奶勸下來。

    “媽媽,你快點下來吧,你不要甜甜了嗎?”依偎在中年男人一側的小姑娘朝著女人哭喊著。

    “顧菊,你快點下來,沒聽衛主任說嗎,國協願意承擔我們的醫療費。”

    中年男人摟了摟懷裏的男孩,一臉的悲苦。

    “你剛才那樣已經把旭旭嚇著了,你看看他的眼神。”

    幸虧兒子見他媽上樓好奇的跟了上去。

    他媽要跳樓,兒子哭著喊著的讓顧菊沒忍心跳下去。

    要不然他都不敢想象現在麵對自己的是什麽?

    “顧菊,你忍心丟下我和兒女就這麽跳下去?你留下甜甜和旭旭怎麽辦?我一個大男人還要工作,一個人怎麽帶的了他倆,你跳下去我們這個家就要散了。”

    “我的病隻會拖累你們拖垮這個家庭。”顧菊流著淚悲痛的說。

    “衛主任都答應了國協會承擔我們所有的醫藥費,你還跳什麽?”

    “誰說的?”衛桐剛出鐵門就聽到病人家屬說的話,異常氣憤。

    今天開了這個先河,那以後病人隻要沒錢,大家都往頂樓上一站,嚷嚷著要跳樓,國協以後還怎麽開下去?

    當他們國協是慈善機構嗎?不像話!他瞪了眼站在前麵的衛陽。

    衛陽被衛院長的愚蠢差點氣出心髒病。

    他好不容易快要安撫住病人,眼看著病人的表情已經緩和了。

    衛桐冒出這麽一句,算是全部前功盡棄了。

    他轉身小聲的斥責:“衛院長,你沒看到病人目前的狀況嗎?如果在咱們國協出了事,我們都要擔責任的。”

    衛桐嫌棄的看了眼衛陽,大聲道:“你怕什麽,我看她們就是知道我們國協的醫生心善好說話,一家人串通起來脅迫我們。”

    他掃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一家三口,又冷眼看向神情呆滯的女人。

    他怒斥道:“還不下來,你們打的那些小心思以為我不知道?竟然還要跟我們國協討價還價。”

    衛院長說完這句話,姚平湘就知道得糟,蹲在護欄外側的女人臉上閃過屈辱和絕望,手指一鬆身體自然向後仰倒。

    “不要!”萬琪琪捂住嘴驚恐的叫著。

    “小心!”

    姚平腳尖一蹬,經過衛院長時,單手撐住他的肩膀一個翻身越過他的頭頂,腳尖踩過護欄,身體一個騰空垂直向下,雙腿迅速夾住已經墜落到半空的中年女人。

    “湘湘!”

    “姚平湘!”

    姚平湘的身體被極速墜落的中年女人帶動向下,七樓、六樓、到了。

    她知道五樓熱水間的位置,有一道鐵護欄正好延伸出去,她跳下的同時已經預測了身體墜落的方向。

    她大腿加緊,腳尖蹬踏著,盡量減小墜落的速度和重力。

    快到五樓了,她見準時機手臂迅速抓住突出來的護欄,護欄受到巨大的衝擊發出咯吱的聲音。

    “啊!”

    顧菊閉著眼睛大聲驚叫,高空墜落的失重感和驚恐讓她已經後悔剛才的決定。

    還不待她反應過來,整個人被從天而降的人夾住,對方並沒有減緩她倆向下墜落的速度,而是跟著她一起墜落。

    本以為等待她們的是墜入地獄般的痛苦,突然感覺自己好像停止下墜,身體懸在半空。

    她驚恐的慢慢睜開眼,麵對自己的是一排鐵護欄,身體從腋下被一雙修長的腿緊緊夾住。

    她抬頭和一雙燦若朝陽的眼眸對視。

    “你還好嗎?”姚平湘看著自己身下一臉驚嚇的女人。

    “雙手能不能動,如果能動盡量抓緊你前麵的鐵護欄。”

    這個時候樓頂的章延慶和衛陽他們也反應過來,他們沒有想到姚平湘竟然就這麽不管不顧的跳了下去。

    閉著眼都可以想象樓下的慘烈,衛陽甚至都說不出話。

    他渾身虛軟的拖著身體朝著護欄處挪去。

    章延慶的心理素質比他要強。雖然他也悲憤,可還是迅速的擠到護欄處往下看。

    “姚平湘!”還有什麽比你以為再也見不到的人,竟然掛在下方還要讓人激動興奮!

    章延慶低頭朝著抓住五樓護欄的姚平湘大聲喊到:“姚平湘你堅持住,我現在就下去。”

    他迅速轉身朝著樓梯間跑,經過衛陽身邊大喊。

    “衛陽,姚平湘她倆都沒事,掛在五樓熱水間的鐵欄那,我們快點安排人去解救。”

    “什麽?”聽到章主任的話,衛陽立刻恢複力氣,跑到護欄邊往下一看,眼淚瞬間湧出,他朝著樓下喊道:“姚平湘你堅持住,我們立刻到。”

    兩人路過癱軟在地的衛桐,絲毫沒有理睬他的欲望。如果沒有姚平湘的奮不顧身,今天國協就要發生一場慘劇。

  第218 章 有些卑微

    章延慶和衛陽趕到五樓的時候,五樓的小護士們已經帶著樓層的保安叔叔拿著鋸子開始鋸護欄。

    主要是林護士嫌棄起螺絲帽太費事,幹脆讓保安大叔直接鋸了中間的鐵杆。

    衛陽看著護欄外掛著的兩人,神情激動眼眶泛紅。

    他對外喊著:“小姚你一定要堅持住啊!”

    這次小姚如果脫險,小姚就是他的親妹子。

    章主任看見保安大叔用鋸子總是不到位,縮手縮腳的,上前拉開保安大叔自己接手:“我來!”

    拿手術刀和拿鋸子的效果差不多,狠準快,幾個來回水池外的鐵護欄內側被章延慶鋸開。

    他和衛陽兩人小心翼翼的抬著手裏的鐵欄杆。

    “都讓開!”

    林護士連忙往後攆人:“都出去,別擠在這了!”

    聚集在熱水房的眾人紛紛往外退。

    章延慶和衛陽把鐵欄杆朝著地上隨便一扔。

    章延慶:“小姚,我現在先把顧菊抱下來,你再堅持兩分鍾。”

    “沒事的章主任,你先把病患抱下去。”姚平湘的體力並沒有消耗多少。如果不是怕太引人注目,她早就一腳踹開了腳下的鐵護欄。

    不過為了以後著想,這個念頭很快被她打消。

    她低頭看了眼垂著頭渾身綿軟的患者。

    “章主任,患者可能因為衝擊過大暈厥過去,最好帶她到檢查室重新做個檢查。”

    就在剛才她影像了患者的腦部,發現患者大腦前動脈附近動脈內膜明顯增厚,管腔基本全部堵塞,怪不得衛主任讓對方直接回去,這種病症的手術難度,不要說國內了,連手術器材設備完整的國外大醫院,都不敢保證能不能完成這種手術。

    國內目前的醫療器材無法達到這種精密手術的需求。

    “我發現她的蛛網膜下腔可能有出血症狀,估計是剛才驚嚇過度造成的後遺症。”

    章主任清空了護欄附近,姚平湘的腳終於可以有支撐,等到章主任把患者從她腿上抱出去後,她雙手一蕩,雙腳輕鬆落地。

    “太棒了!”林護士第一個鼓掌,剛才也是她第一個衝到熱水間,當時的場景看的她心髒差點跳出來,小姚醫師小小的身子帶著患者的身體,就那麽單一的掛在外麵的鐵欄上方。

    從進來到現在,對於她來說每一分鍾都是煎熬,何況是小姚醫師。

    她剛才看了手表,小姚醫師最起碼在外麵堅持了十五分鍾。

    “小姚醫師,我看看你的手。”小姚醫師可是臨床醫學的學生,是要拿手術刀的,萬一手臂受傷出現問題可怎麽辦?

    章延慶把手裏的患者交給錢護士長:“盡快安排患者重新做一次腦部檢查。”

    錢護士長本來還想上前的腳步一頓,轉身朝門外招了招手,早已等在門外的推車推了進來。

    她留戀的回頭看著窗前的小姚,唉!她也想過去摸一摸。

    衛陽先一步過去,他拉著姚平湘的手臂嚐試著做各種彎曲伸展動作。

    “怎麽樣,手臂有沒有拉傷?有沒有什麽地方不舒服。”

    “我真的沒事的,衛主任你看我的動作標準不標準。”姚平湘嚐試著用手臂做各種高難度的動作。

    “還說沒事,你膽子是不是太大了!”章延慶氣的從後麵拍打著。

    “你沒想到後果嗎?你怎麽這麽厲害啊!縱身而躍的跳了下去,就你能耐大是嗎?”

    章延慶從小姚跳下去的那一瞬間壓抑的情緒終於爆發出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麽膽大妄為的人,還是個女孩子,簡直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

    “你的命這麽不值錢嗎?”

    姚平湘縮著身子往林護士身後躲:“章主任,我真的沒事,我以前就說過,我身手很強的你們都不是對手,您還記得嗎?”

    “我記得個鬼啊!”章延慶看著躲到林護士身後的小丫頭,又是心疼又是生氣。

    衛陽倒是突然反應過來,年前他還和小姚開過玩笑,說有時間練練,當時小姚怎麽說的,說他不是對手。

    “小姚,你真的會武術,就是那樣的。”

    他比劃著:“哈,哈,哈,少林寺的那種?”

    緊張過度之後,他也有心情說笑。

    他腦海裏突然想起剛才在樓頂小姚一係騰躍動作。

    衛陽停下手裏的動作,目瞪口呆的指著姚平湘。

    “你竟然會飛簷走壁!”

    “啪!”章延慶拍下衛陽的手指:“什麽亂七八糟的,別在那叨叨了,快帶小姚去做個全身檢查,剛才那個顧菊大概有一百三四十斤,我抱著都吃力,小姚在外麵帶著她掛了這麽久,還不知道身體哪兒有損傷。”

    衛陽連忙應聲:“對對對,小林你帶著小姚一起做個全身檢查。”

    現在也不是仔細問的時候,不過衛陽腦海裏還是在不停的閃現,小姚剛才在樓頂的各種動作。

    最後那一跳躍好像是踩著圍欄跳下去的。

    他停下腳步看著章延慶:“章主任,你真的不知道小姚會武?”

    “小姚會武又怎麽樣?你難道不應該感謝小姚會武,要不然今天這事你難逃幹係。”章延慶沒好氣的看著衛陽。

    “你還是好好考慮賀院長回來後,你如何寫今天這份檢討吧,說過你多少次,讓你和患者說話時注意分寸,你看看,今天出事了吧。幸虧今天有小姚,要不然你肯定要脫下這身白大褂了。”

    “而且今天這次事件肯定要在下月的全院大會上點名批評你,你那些什麽王護士、李護士什麽的,估計都在下麵看你的熊姿。”

    “老章,這就有點傷人了!院長不會幹這種事吧?”衛陽一想到那種場景,腦袋頓時嗡嗡的。

    劉忠一在頂樓找到萬琪琪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個小時之久。

    他推開鐵門看著低頭坐在地上的琪琪,緊繃的情緒終於放下。

    他上前跪著摟住低頭蜷縮著腿坐在地上的萬琪琪。

    “琪琪,你怎麽到頂樓了,我到處找你都找不著,最後還是五樓的一個護士告訴我,你可能在頂樓。”

    聽到劉忠一的聲音,萬琪琪終於有反應,她抬起頭,眼睛紅腫滿臉的淚水。

    她抽噎著說:“忠一,我做壞事了,我害死湘湘了。”

    “怎麽了,怎麽哭成這樣,哪裏不舒服?”劉忠一見愛人哭成這樣心痛難耐。

    他手忙腳亂的安慰著,勸慰了半天才知道原委。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拉著湘湘上頂樓,湘湘也不會為了救人跳下去。”

    “忠一,我害死湘湘了,哇——”

    劉忠一沒好氣的看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琪琪。

    “乖!別哭了,湘湘沒死,一點事都沒有,人家現在躺在五樓病房,正受到各方人士的慰問呢!”

    萬琪琪睜著一雙大眼:“湘湘沒事,從這麽高的樓層跳下去沒事?你沒騙我吧?”說著說著又想哭。

    劉忠一:“怕你了,剛才在頂樓很多人看見她掛在護欄上,你沒聽見他們說話嗎?”

    萬琪琪茫然的搖搖頭,湘湘跳下去的那一瞬間她就懵了,不能自己的癱坐在地,隻顧著哭了,哪還能聽見其他人說話。

    “姚平湘會武功,人家帶著那個跳樓的女人直接掛在五樓,兩個人都獲救了,你要是不相信,我現在就帶你到五樓看看是不是真的。”

    萬琪琪拽住正在給她擦眼淚的劉忠一。

    抽噎著說:“現在就去。”

    姚平湘被迫跟在林護士身後接受了國協全套的免費全身檢查。

    從各科室回來後,她第一次躺在五樓的病床上,按照章主任的意思,必須留院觀察一晚上。

    此時她百無聊賴的躺在病床上,身邊還有一個林護士監管著,接受各科室各路人馬的探望。

    “湘湘——”

    隨著耳邊痛哭聲響起,萬琪琪的人也跟著撲了過來。

    姚平湘手足無措的看著摟著自己痛哭的萬琪琪,輕輕拍著,她看向緊隨其後的劉忠一。

    艱難的問:“琪琪這是怎麽了?”

    “她以為你見義勇為跳下去回不來了,在頂樓哭到現在。”

    劉忠一冷幽幽的說著,看向姚平湘的眼神帶著指責。

    琪琪從來沒有哭過這麽久,剛才在頂樓臉都哭皴了都沒見她有任何反應。

    為了打擊報複,他剛才已經致電龍慎那個家夥,言簡意賅的說了幾句,也就是指出姚平湘為了救人,從國協頂樓跳下去,現在躺在五樓的病床上。

    看時間,龍慎那個家夥應該很快就到了。

    既然讓我和琪琪都不好受,你倆也別好受。

    萬琪琪還在那邊哭訴:“湘湘,你跳下去那一瞬間,你不知道我有多後悔,我恨我為什麽要拉著你上頂樓。”

    她用力抹著眼淚:“你怎麽敢跳下去的?”

    “琪琪姐,我計算過速度和距離,咱倆在六樓水房說話的時候,我無意中看見五樓水房外側正好橫出一截護欄,我是計算好的才跳下去。”

    “你別哭啊!”

    姚平湘見萬琪琪哭的眼睛都紅腫了,罪惡感頓生。

    她擦拭著萬琪琪的臉,眼瞼下方都皴皴的:“我自己配了幾瓶潤膚霜,明天我帶過來給你幾瓶,你擦一擦,你臉上這些紅皺很快就會消失。”

    “什麽消失?”萬琪琪哭過之後的情緒終於跟著好轉,她手順著湘湘的手摸了上去,手指下的粗糙感。

    “啊——”

    她捂著臉轉身看著劉忠一,哭腔道:“忠一,我是不是毀容了?”

    劉忠一走過來摟著她,沒好氣的說:“沒事,剛才小姚不是說了嗎,她明天給你帶幾瓶潤膚霜,保準你擦了什麽都沒有,如果有你接著找她去。”

    聽著劉忠一的埋怨,姚平湘眼眸染上笑意,這是心疼琪琪姐哭的傷心又傷臉,兩人的感情真好!

  第219 章 龍柏知情

    龍慎開車帶著龍行坤朝著盛京城方向行駛,看著越來越繁華的道路,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問:“龍柏那邊回去怎麽說?是你說還是我說。”

    聽到龍柏的名字,龍行坤鬱氣頓時,他緊握著手裏的文件煩躁的說:“他已經成年又已成家立業,告訴他真相就得了,還能怎麽辦。”

    “等會兒到家,你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讓他——”

    這一句讓他立刻走,話到嘴邊在自己舌底吞吐了半天最終還是說不出口。

    他長歎口氣閉著眼向後仰靠,龍柏自小就與龍慎不同,黏人嘴甜,再加上紀芙蓉從中幹擾,他關注力不由自主的就傾向龍柏。

    應了一句會哭的孩子有奶喝,順手慣了心漸漸的就偏了。

    想起這麽多年他辦的那些蠢事,為了龍柏的前途他竟然毀了自己親生兒子在隊伍裏的發展。

    如果不是龍慎坐在身邊,他恨不得扇自己的臉,龍家的臉都被他丟盡了。

    想到老家八十歲高齡老父親那根粗重的拐棍,他頓時心生寒意,他父親那是真的打。

    “從西方傳來了一種新型檢測技術,叫DNA檢測,是目前最高效的檢測方式,差不多可以百分之百檢測出父子母子之間的關係,抽個時間你們幾個去國協做個檢測,那樣大家都安心。”

    龍慎神色淡然的提出建議。

    “我們幾個人知道了就行了,還要去做檢測?不是明恍恍的告訴整個圈子,我龍行坤幫劉家養了二十五年的兒子。”

    龍行坤疲倦的按著太陽穴,今天情緒過於激動,現在整個太陽穴到前額都在抽痛。

    龍慎冷著臉:“這種事你認為能瞞得住?”

    “你不去倒是可以,劉家必然會提出檢測要求,劉家可不像我們龍家那般什麽人都能隨便進。”

    “你還要怎麽說我,你爸我這些年的老臉在今天已經丟盡了,你還想怎麽嘲諷?”

    龍行坤低聲的控訴著,茫然的看著道路兩邊空曠的田地,還有遠處冰封的冰麵,蕭瑟的景象好像與他的心境對應。

    他眼眶微紅,突然想起在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他和雁南剛認識,他們為了共同的夢想奔赴前線。

    雖然生活艱苦,可是內心有信仰、有陽光。哪怕是飽一頓饑一頓,內心深處始終都是暖洋洋的。

    從什麽時候開始,他漸漸的走到今天這種無路可退的地步,變成自己最為唾棄的那一類人。

    “你媽媽現在還在港城嗎?”

    “怎麽紀女士進去了,你現在又惦記上我媽了,你還是省點心吧,我媽在港城過的風生水起,您還是少打擾她。”

    龍慎斜眼看了父親一眼。

    “怎麽說話的,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我隻是突然想到問問罷了,你不說就不說。”

    龍行坤有些惱羞成怒,直到汽車開進院子都沒再多說一句話。

    他倆剛下車,大門從裏麵打開,龍柏含笑道。

    “爸爸,大哥,你們回來了。”

    此時的心境,龍行坤再看龍柏這張秀氣的臉,曾經是溫和無害,現在是笑裏藏刀。

    這長相怎麽看都不像他們龍家的人,他懊惱的恨不得抽抽過去,沒好氣的看了一眼龍柏。

    “龍慎,你告訴他,我先上樓。”

    讓他繼續看到龍柏那張臉,估計能嘔出血來。

    龍柏驚訝的瞪大眼睛,轉身看了一眼父親的背影。

    “爸爸這是在哪受氣了,怎麽這副表情。”看著自己的眼神好像是憎惡?不應該吧!應該是看錯了。

    “進客廳再說。”

    龍慎看著他強撐著的笑臉,暗付,以龍柏八麵玲瓏又善於隱藏的性格,應該會很快接受這樣的事實。

    可能還會利用劉家的愧疚之情拿些好處,不過那些都與自己無關。

    “坐下再說。”龍慎坐在沙發上看著跟過來的龍柏,抬下頜示意。

    善於觀察的龍柏已經明顯感受到氣氛不對勁,剛才爸爸到現在的龍慎,兩人的表情有說不出的意味深長。

    “大哥,不會是我媽的事定性了吧!”還是他媽又牽扯到其他更多的事,所以兩父子都給他臉色看。

    龍慎嘴角微勾:“確切說紀芙蓉的事確實定性了,隻不過她不是你媽。”

    “你說什麽?大哥你開什麽玩笑?”龍柏差點沒被龍慎氣笑了,以為他媽被關進了七號院,就可以隨意給自己編排個身份,好把自己從龍家攆出去,有那麽簡單嗎。

    “大哥,龍家就我們兄弟兩,我現在還在外地一個小縣城工作,又礙不著你什麽事,有必要這麽算計嗎?”

    龍慎伸伸長腿,龍柏下意識的朝一邊讓了讓,抬頭看了眼,有些心梗,又把腿放回原處。

    “你的母親是紀芙蓉的親姐姐。”

    龍慎的一句話,讓他瞬間的起身怒視。

    “不可能。”

    他當然見過龍慎嘴裏的那位大姨。雖說他一直覺得大姨對自己過於熱情,也隻是認為對方在國外生活,養成了外國人那些奔放熱情的習慣。

    可要說自己是大姨的兒子,這玩笑開的有些大。

    “大哥,你能不開玩笑嗎?如果你真的不想聊我媽的事,那咱倆就不聊。”

    龍柏的表情有些無奈,自打他從盛京城的權力中心下放到一個破舊的縣城之後。

    最近這一年的遭遇,讓他不論說話還是行事都越發謹慎小心。

    短短的一年讓他認識到工作單位不是學校,學校的同學可以單純可欺。

    他們這種地方單位可不是,各個都是人精,想占別人便宜,先掂量掂量,沒有一定的背景和實力,不被別人掀下就算不錯了。

    他曾經在盛京城用的手段在地方上使。不僅什麽便宜都沒占著,反而惹了一身的晦氣。

    那時他才知道,在盛京城自己到底沾了多少龍家的光,媽媽為自己私下謀了多少利。

    以他媽對自己的全心全意,說他不是他媽的孩子,怎麽可能。

    “你父親是劉家的劉青峰。”

    “什麽?你說什麽?”龍柏難以置信的瞪眼看著,說話開始結巴。

    如果剛才龍慎說大姨是他親媽,他還可以嗤之以鼻。

    可提到劉青峰是他父親,以龍慎的性格絕對不會隨便造謠這種事兒。

    劉家是什麽人家,劉老在隊伍的級別比他父親還要高一個級別。

    更何況劉青峰和龍慎還是一個級別。

    龍慎根本不可能開這種玩笑,所以,他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他胸口湧出更多的恐懼感。自從他媽被龍慎用手段投進J?備司之後,他可算是嚐到了孤立無援的感受。

    劉家的孫子固然吸引人,但是,他們這個圈子最怕的就是名不正言不順。

    劉青峰是有老婆的人,家裏已經有了一個剛上初中的兒子,那他算什麽?私生子?

    他麵色慘白的看向龍慎:“大哥到底是怎麽回事?”

    龍慎本來就打算在今天把所有的事攤開了和龍柏說清楚,也沒做隱瞞,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給了龍柏。

    “所以,是劉家老太太不想要我,把我送給了我媽?”

    龍柏記憶中劉家老太太的形象立刻就浮現在腦海。

    怪不得!

    很早以前他就覺得劉家老太太對他的態度很奇怪,原來不是他敏感。而是劉家老太太真的對他比其他人更多一份疏離。

    他內心本就積攢著一份不喜,現在更多了幾分怨恨。如果不是她出手阻止,他的身份哪有現在的尷尬。

    龍柏的聲音低落:“爸爸他怎麽說?”

    龍慎:“劉老因為這件事早上剛送進醫院,等他稍微好轉。到時候兩家會安排你和他們兩人做一份DNA檢測。畢竟空口無憑,任何事情都要落在實處。”

    龍柏沉默不語,過了一會兒才冷哼出聲:“大哥,你現在應該很高興吧,我媽被抓了,我也不是龍家的孩子,以後龍家都是你的了。”

    “龍家有什麽?你指的是龍家的人脈關係還是爸爸的背景?這兩點我何曾用過?”

    “我自來都是靠著自己努力拚搏做我喜歡的事業,可惜還是被爸因為你葬送了,現在我仍然在做另外一份我熱愛的事業,事情發展到現在,唯一讓我高興的,是紀芙蓉這顆定時炸彈終於遠離我的生活。而你僅是附帶,是不是龍家的孩子又能怎樣?”

    龍慎說的雲淡風輕,可被迫選擇時的痛苦他至今還記憶猶新。

    又能怎樣?龍柏有些怔然,他媽難道沒有打壓過龍慎?有用嗎?如果有用怎麽可能有到今天這個結果,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你今天告訴我這件事,是不是想讓我離開這個家。”說起這句話時,他終於感受到痛苦。

    他雖然自私自利、暗藏心機。可畢竟才二十多歲,對這個家還有幾分依戀。

    想到以後父母不再是父母,胸口又是一陣抽痛。

    “你自己拿主意,你想留下做完DNA檢測再走也可以。”

    龍慎說話之際,身側的公文包裏傳來電話鈴聲。

    “喂!嗯,是我,什麽?我現在就去。”接完電話,他臉色慘白一片,起身朝外跑去。

    湘湘為了救人從國協頂層摔下,以他對湘湘的了解,什麽情況下才會讓她摔下樓,當時必然是萬分緊張的局勢。

    龍慎第一次體會到什麽叫心急如焚。

  第220 章 臨床第一步

    龍慎第一次在盛京城開車如此不計後果,從龍家到國協醫院,半個小時的路程硬是讓他縮短到十五分鍾不到。

    他把車丟到盛京醫院的路邊,隨手關上車門顧不上鎖車,大跨步的朝著國協院內跑去。

    國協院內還有些剛才看熱鬧的群眾沒有離去,正三三二二的圍在大門附近討論,說著各自的發現。

    門衛大叔也不在意開春的盛京城外有多冷,笑嗬嗬的聊著剛才跳樓的那一幕場景。

    “你們不知道,我可是從頭到尾的親眼看著,我們國協的小姚醫師那身手可不是一般人,你們沒看到,那個跳樓的女人先跳,小姚醫師緊跟著跳下去,就那麽幾秒鍾的功夫,跳樓的女人比小姚醫師最起碼重了一半。

    可最後竟然讓小姚醫師在空中攆上了,把那個女人用雙腿夾住,雙腿知道吧,不是用手抱,你們見過這樣的功夫嗎?”

    門衛大叔正比劃著,眼前忽然掠過一道黑影,人影轉瞬間已經到了國協大樓底下。

    他大張著嘴看著已經走進國協大樓的背影,手顫抖著指著:“你們看!人進去了。”

    “什麽人進去了?”正聽門衛大叔說到精彩部分的路人問道。

    “剛才有個男人就這麽嗖的進去了,我差點就沒看清楚。”

    路人看看門衛大叔又看看國協大樓,啥都沒有啊,這老頭不會興奮過度產生幻覺了吧。

    門衛大叔可不知道這人這麽腦補,他今天真是大開眼界。

    上午小姚醫師那縱身一躍帶個大活人懸掛在半空中,剛才那男人瞬移的速度,她倆根本就不是常人能具備的能力。

    難道央國傳說中的武林高手一直藏在市井之間,藏而不露?要不然怎麽解釋今天這接連的場麵。

    ……

    龍慎以最快的速度跑上五樓,離得老遠就朝著護理站大聲問詢:“姚平湘在哪間病房?”

    小護士抬眼看到一個表情嚴肅的高大男人,眼神正狠厲的盯著自己,嚇得差點驚呼出聲,她聲音發顫隨手指著走廊靠裏的病房:“那,走道最裏麵那間就是。”

    要命了,這是來幹嘛?小護士把高大男人打發走之後,連忙拿起內線電話,聽到章主任的聲音鬆了口氣。

    她緊盯著走道小聲的說:“章主任,你們先別讓小姚醫師回病房,現在有個男人正在到處找小姚醫師,看臉色感覺像是找麻煩的。”

    “嗯,我知道了。”

    章主任掛好電話後不動聲色的湊到衛陽耳邊。

    “鄭小燕從護理站打電話過來,說剛才五樓來了一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好像是過來找小姚麻煩的,你過去看看到底什麽情況。”

    “好!”衛陽二話不說的起身出了辦公室。

    剛出辦公室,就在走道上遇到從病房出來的龍慎,看著這位找小姚麻煩凶神惡煞的男人,衛陽差點沒笑噴了。

    他強忍著笑意:“龍司,你是不是在找小姚?”

    龍慎:“是,湘湘在哪?”

    衛陽指指身後:“都在辦公室討論病例。”

    龍慎走進辦公室看到正低頭翻看文件的湘湘,懸著的心才算落下。

    這時候他也反應過來,劉忠一那混蛋忽悠了自己。

    “小姚,龍司過來找你。”衛陽站在龍慎身後,見他站住不動連忙朝著小姚喊道。

    姚平湘正翻看今天上午跳樓女患者的ct片。

    聽到衛主任的聲音,抬頭看到龍慎很是詫異。

    “龍慎,你怎麽過來了?”

    “聽說你今天見義勇為的從頂樓跳下來救人?”龍慎麵無表情的走到她跟前,不錯眼的上下打量著。

    明顯感覺出龍慎壓抑的情緒,姚平湘笑得燦然。

    “我和琪琪上去正好碰上了,你知道我的實力,我肯定是量力而行。”

    衛陽站在龍慎的身後,被堵住了進去的路,他試探的問:“龍司,我們正在商討一個病例,小姚還有一會兒。如果你不著急就在小姚邊上坐一會兒。”

    龍慎微微頷首,拉開湘湘邊上的椅子坐了下來。

    “龍司,今天怎麽有時間過來?”章延慶莫名看著對麵熟悉的兩人,一時不明白小姚和龍司是什麽關係。

    他隱晦的看了衛陽一眼,看這小子的表現應該是知道點什麽內幕。

    龍慎:“章主任,湘湘是我女朋友。”

    “什麽?”

    “什麽女朋友?”

    錢護士長和章主任前後驚呼出聲,她倆對視一眼,還是錢護士長搶了話語權。

    “家裏人都同意了?”她看著小姚醫師,這位龍司她還是知道一二,在盛京城算是這一代的領軍人物,聽說家庭環境比較複雜,就是不知他倆能堅持多久。

    “對,家裏人知道嗎?”章延慶盯著龍慎的表情。

    “我下個月會跟團出訪幾個月,回來的時候準備和湘湘先訂婚。”

    龍慎看著辦公室幾人聽到訂婚時,神色明顯的鬆弛,他眼眸染上笑意,看來湘湘在國協和大家相處的還算不錯。

    “等定好時間我和湘湘會通知大家。”

    “那就太好了!”衛陽搓著手心,能得到這位老大訂婚的承諾,想必對小姚是真愛。

    不過單從個人條件看,小姚還真的不輸盛京城任何世家女,配龍司也是綽綽有餘。

    他突然想起:“小姚,你今年到十八歲了嗎?”

    姚平湘臉色微紅:“今年十一月正好滿十八周歲。”

    龍慎揚起的嘴角緩緩落下,看了一眼多嘴的衛陽,第一次在小姚的師長麵前被大刺刺的說出,他還是有幾分羞恥。

    他冷著臉說道:“如果不是湘湘年齡未到,就不是訂婚了。”

    辦公室氣氛一時有些凝重,衛陽尷尬的笑著,他都替龍司尷尬。

    他摸了摸鼻梁岔開話題:“小姚,你剛才有沒有看片子?有沒有看出顧菊顱底部的異狀?”

    說到顧菊的病症,姚平湘連忙正色道:“我在五樓和她接觸的時候,已經診過脈,她的大腦前動脈內膜明顯增厚,管腔基本全部堵塞,已經出現了偏癱的症狀。如果不進行醫學幹預,隨時都可能出現問題。”

    這句話畢竟是含蓄的,顧菊的症狀已經很嚴重,她隻要發作基本就是無法救治。

    “今天剛住院的劉老和她一樣的病症。隻不過劉老的病症比她稍微輕點,我們西醫目前對這樣的病症是沒有辦法治愈的,隻能保守治療,小姚,你們道醫那有沒有什麽其他更好的辦法。”

    章延慶帶著期望的眼神看著小姚,開始他並沒有考慮到小姚這邊的意見。

    上午在熱水間,小姚準確的預判了顧菊花腦部蛛網膜出血症狀,讓他對小姚的參與升起了希望。

    如果顧菊都可以得到治療控製,那麽劉老的病症就更沒有什麽問題。

    麵對章主任的詢問,姚平湘有些驚疑,她大腦放空在腦海影像裏演練著銀針的走穴,遲疑了一會兒才說:

    “我沒有接觸過這種病症,如果病患家屬同意,我可以試試著用針。”

    “章主任您可以跟病人家屬說。無論如何肯定會比現在的這種情況好,至於其他的我就不敢保證了。”

    “太好了!”衛陽興奮的雙手擊打著,小姚既然敢說這樣的話,就說明心裏有幾分保證。

    章延慶心裏也輕鬆不少,他轉頭看向衛陽:“衛主任,你去找顧菊和她愛人,征詢一下她倆共同的意見,把實情也告訴對方。如果對方同意,就把這個患者交給小姚。如果不同意,你就把利害關係分析給他們。”

    “好,我現在就去找她倆。”衛陽快速的收拾著桌麵上患者的信息資料,放進檔案盒夾著走出辦公室。

    “小姚,這次你隻要能讓顧菊的病情好轉,下周在國協的小組投票會議上。不僅我和衛主任給你投讚成票,我還會說動泌尿科的錢主任和沐主任他倆給你投讚成票。”

    “當真?”如果可以這樣拉票,她當然萬分願意,泌尿科這兩位主任她連見都沒有見過。如果章主任可以說動兩人,那她對於下周的答辯就更有勝算了。

    章主任嘴角含笑慎重的點頭:“當真。”

    “如果顧菊在你的治療方式下病情有好轉,我會申請院內,把劉老也交給你獨立治療。”

    劉老的病情按照他們以往的慣例,隻能做保守治療方案,治標不治本,病情隨時會因為情緒的變動而突發,完全不可預測,這就預示著劉老可能要退居二線。

    “劉老在元領導那都是掛上號的。如果你能夠把握住這次機會,你不僅能在我們國協院部站住腳,在你們醫學院以後也不用像這次那麽費勁。”

    章主任一番話說的姚平湘心情澎湃,甚至產生現在就要上手的衝動。

    如果能獨立完成兩起這種病例,在國協她將接觸到越來越多的疑難雜症,以後這種獨立完成的機會也會越來越多。

    她開心的朝著身側的龍慎眨眨眼,隨即起身:“章主任,那我回去先準備一下。”

    章延慶看著信心十足的小姚,點點頭:“謹慎小心為主,不要膽大冒進。”

    見二人說的差不多,龍慎緩緩起身客氣的朝著章主任和錢護士長點點頭,跟在湘湘身後走出了辦公室。

  第221 章 探望劉老

    姚平湘走到護理站探頭看著桌底不知正在忙碌什麽的小鄭護士,她低頭跟著四處看著:“小燕姐,你在找什麽?”

    “哦!沒什麽。”

    鄭小燕攏了攏頭發站起身,頭也不敢抬起,她垂眸小聲的問:“小姚醫師,你有什麽事嗎?”

    沒事趕緊把你身後那個冷漠臉帶走好嘛,臉冷成這般模樣,害的我還以為是找麻煩的。

    “小燕姐,我的針灸包被錢護士長收起來,放在你們的櫃子裏,幫我拿一下。”

    早說啊,鄭小燕快速打開櫃子拿出小姚醫師那個特征明顯的背包,遞了過去。

    “你現在就回去嗎?”

    “去劉老那邊看一眼就回去。”劉老住進國協到現在她也沒去看一眼。

    因為接了琪琪姐這個病人,她與萬琪琪夫妻倆的關係還不錯,知道家裏長輩生病不去不合適,就是不知琪琪姐她倆有沒有回去。

    如果顧菊病灶有緩解,不知章主任的提議能不能得到院裏的支持。

    不論如何正好借著拜訪的名義,看看劉老的病灶到底處於什麽階段。

    “小燕姐我先過去,明天見。”

    “嗯嗯嗯——”鄭小燕看著小姚和冷漠臉一起走到裏間的那間特殊病房,從護理台後麵走了出來,可算是能活動活動了。

    “小姚走了嗎?”衛陽從顧菊的病房走了出來,夫妻倆聽說是上午救人的小醫師作為主治醫師,二話不說的同意。

    特別是顧菊眼淚汪汪的說她特別後悔,再也不做這種蠢事了,下次見到小姚一定要親自感謝。

    “小姚醫師去劉老病房了,衛主任,剛才跟小姚醫師一起的男人到底是誰,氣勢那麽嚇人。”

    也隻有小姚藝高人膽大,絲毫不懼他,反正她不行,站在旁邊她都害怕。

    “哈,哈,哈”

    “龍司有那麽嚇人嗎?你還把他形容成凶神惡煞。”衛陽笑眯眯的走到護理台翻看著今天各病床的基本情況。

    “那是小姚的男朋友,過一段時間要訂婚了,你們別到處亂說。”

    他們國協的護理站別名信息中轉站,國協大大小小的事都要經過她們,就沒有她們不知道的事,是國協最為神奇的物種。

    “你們晚上交接班的時候,讓夜班的多注意502病房顧菊的各項指標。”

    男朋友!連小姚醫師這麽小的女孩子都有男朋友了,至今實力單身的鄭小燕木然的點點頭:“好的,衛主任。”

    ……

    姚平湘從護理室出來,感受到身邊的男人不悅的情緒並沒有消散,隻不過一直隱忍不發。

    她暗自歎息,轉身走到熱水間附近,抬頭看向自始至終都冷著一張臉的男人:“龍慎,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龍慎看著一臉疑惑的湘湘,心頭一軟上前緊緊的抱了抱她,哪怕心有不舍還是很快放下。

    在隨時都會有人出現的熱水間,他不能做的過於明目張膽,這裏畢竟是湘湘未來工作的地方。

    “很擔心,包括現在還有後怕。”

    姚平湘仰著頭嘴角微微翹起:“龍慎,當時那種場景,相信你在現場隻會比我做的更快,我沒有任何選擇。”

    龍慎知道湘湘說的對,這也是自己矛盾的地方,一方告訴自己湘湘的做法是正確的,一方又試圖說服自己,湘湘應該以自身的安危為主。

    他低頭眼底帶著無奈,伸手揉了揉姚平湘的頭發:“以後在做任何決議的時候,還是要以自身安危為主,其他的有我。”

    姚平湘聞言笑顏如花,這件事可算是過去了,她一點都不會安慰人,幸好龍慎的自愈能力強。

    “你來國協到病房看過劉老嗎?如果沒有,我們一起到他病房看看他,好嗎?”

    “剛到五樓就被你們衛主任帶去辦公室,還沒時間過去,正好一起去。”龍慎放下心中的糾結,眼底終於帶點笑意。

    “誰告訴你今天頂樓的事?”

    “是劉忠一!”龍慎一咬牙切齒的吐出這三個字,心底已經給劉忠一記下一筆賬,不是要接任副職嗎。既然去了他的根據地,那就讓他看看劉忠一的身子骨到底有多強。

    站在爺爺病床邊的劉忠一莫名打了一個噴嚏,揉揉鼻子繼續安慰。

    “爺爺,您放心,我二叔做事會有分寸的,他不是亂來的人。”

    正常情況下二叔肯定會考慮好各方因素,就是不知曆經了這麽多坎坷之後,心境會不會改變。

    兩人正說著話,病房外響起了敲門聲。

    劉老閉上嘴,抬抬下頜:“去看看是誰過來了。”

    劉忠一走過去打開房門,眉頭一揚:“龍司怎麽過來了。”

    “小姚先進來。”正好讓小姚幫爺爺把把脈,看看爺爺的身體狀況到底如何。

    這次爺爺突發的病情,讓他對爺爺的保健醫師有了怨言。

    按照爺爺的級別,在正常情況下,保健醫師每個月都要對爺爺的身體進行係統全麵的檢查。

    如果身體出現指標的異動,保健醫師應該及時向上級反饋。

    可最近半年,董醫師並沒有對爺爺的身體給出任何意見,記錄的日誌也沒有絲毫異動,他甚至發現董醫師竟然有一年多時間沒有給爺爺調整過飲食方案。

    這些細節的發現讓他很不滿,這才有想法,讓小姚越過董醫師直接替爺爺診脈。

    他轉身領著二人朝裏走:“爺爺,龍司和小姚過來看你。”

    劉老看到二人走了進來,一個高大威猛,一個芳菲嫵媚,從外形看兩人很是般配。

    他眉眼帶笑:“你們有心了。”

    “老領導,你現在感覺如何?”龍慎走到病床邊彎下腰擔憂的問。

    “沒事,我好著呢?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劉老看著龍慎笑眯眯的說。

    既然他這種病症沒法做手術隻能溫養,那他還不如回家養。

    劉忠一走到爺爺身旁,附耳道:“爺爺,我想讓小姚給你把把脈,要不然我不放心。”

    劉老聞言點點頭,這次身體突然出現的問題,讓他有更多的觸動,意識到自己的身體並沒有他想象的那般健康,他還有那麽多事沒做,兒孫一個個的還需要他看顧。

    章主任嘴裏透露出的異狀,讓他心生警惕,忠一的提議正好讓他順便看看小慎看中的人,到底有幾分能耐。

    爺爺竟然沒有反對,劉忠一揚了揚眉頭,吞下準備好的勸解,起身看向姚平湘。

    “小姚,正好你來了,幫我爺爺診脈看看他的身體到底處於什麽狀況。”

    他對於姚平湘治病救人的能力大多都是道聽途說,包括現在都抱著謹慎懷疑的態度。

    可對於她把脈診斷的功力卻是認可的,他家琪琪身體的症狀她僅是把把脈就能說個清清楚楚。

    他帶著琪琪看了多少醫生,沒有一個像小姚那樣說的那麽透徹,可見功底如何。

    “好啊!”姚平湘應聲走了過來,劉忠一從邊上搬來一張椅子讓她坐下。

    “劉老,我先給您把把脈。”

    “嗯!慢慢看,不著急。”劉老笑嗬嗬的仔細觀察女孩低頭把脈的姿勢,暗自點頭,確實像那麽回事。

    姚平湘在坐下的時候,已經把元氣注入相應的穴位,劉老的頭部影像清晰的呈現在眼前。

    與顧菊的病症相同,不過是位置不一,劉老的頸內動脈隻是狹窄沒有堵塞,四周已經出現血管異變,這些血管細小而脆弱,隨時都可能破裂造成大腦失血或者出血。

    她輸送了一縷元氣,用元氣在劉老的異變血管附近裹了一層。可以起到一個暫時的保護作用,以防出現突發事件。

    她控製著元氣給劉老全身理了一遍,發現劉老的身體除了腦部問題比較嚴重,其他各器官都屬於這個年紀的正常值。

    “章主任他們診斷的結果是正確的,劉老的病症目前在國內隻能保守治療。”

    “而且劉老今後無論在工作還是生活中都要保持愉悅的情緒,不能大起大落。要不然隨時可能出現一些突然症狀,後果無法預測。”

    劉忠一聽出姚平湘話中的意思,差不多就是明著說,他爺爺可以退休了。

    他看了眼爺爺的表情,神色淡然,沒有明顯的反應。

    “小姚,你們中醫那邊有沒有什麽好的建議,我的意思是有沒有什麽湯藥可以調解的。”

    姚平湘斟酌了一番還是說了章主任的打算。

    “章主任昨天收進來一個病人,就是今天上午跳樓的那位女同誌,她的病症與劉老的相似,不過比劉老嚴重了很多。”

    “來劉老病房之前,我和章主任討論過對方的病情,按照他的意思,如果病人同意,我先接手上午這位顧菊患者。”

    她看著劉老的眼睛說道:“如果這位顧菊患者的病情可以得到有效的緩解,那麽章主任就會向院裏領導申請,由我作為劉老的主治醫師,進行下一個階段的治療。”

    “不知劉老的意見如何?”

    聽完她的話不僅是劉忠一感到詫異,連劉老都撩起眼皮仔細觀察眼前這位年輕的道醫傳人。

    對方堅定而毫不退讓的眼神,劉老笑了。

    “我沒意見,而且欣然接受。”

    劉老一輩子走了很多路,見過各類形形色色的人,早已過了那種可以被打動影響的年紀。

    可眼前這位小姑娘那雙堅毅的眼睛裏寫滿了關於信念和堅持,簡單的讓他再一次動容。

    “我相信小姚醫師一定會創造奇跡!”

    姚平湘直觀的感受到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對自己的善意和信任。

    她微微一笑,柔聲道:“劉老,您放心,我對顧菊同誌已經製定了一套完整的治療方案。”

    “如果明天開始,最快下周一就可以有效控製病情。”

  第 222章 劉老的質疑

    劉老聽小丫頭的語氣這麽自信,帶著幾分詫異打量,小丫頭的表情確實堅定又慎重,他欣慰的點頭:

    “好啊,你們這代人就要有這種義無反顧的銳氣,不怕知淺,就怕誌短!這次劉爺爺的身體就看你了。”

    姚平湘說的那番話本是發自肺腑本心而為,劉老的讚賞卻讓她覺得自己語氣有些張狂。

    她臉色微紅窘迫的看了眼龍慎,見他眼底帶著笑意朝她點點頭,才鬆了口氣。

    “嗯!我會盡力的!”

    “哈哈哈”

    這種小學生發誓般的語氣,逗的劉老哈哈大笑。

    “龍慎,你說你這麽厚的臉皮怎麽找了這麽容易害羞的小女朋友。”老爺子打趣的語氣,讓龍慎有些無奈。

    看來有必要私下裏和湘湘解釋一下,自己並不是老爺子嘴裏的那種人。

    劉忠一見爺爺的精神有所轉,終於有時間問琪琪的手術安排。

    “小姚,琪琪的手術什麽時候可以做?”生命中兩個最重要的人前後都要做手術。對於劉忠一而言絕對是沉重的壓力。

    不論壓力多大,該麵對的還要麵對。如果琪琪的手術可以定下時間,趁著他一直沒到隊伍報到,他打算再請一個月的假,正好可以照顧爺爺一段時間。

    “我和琪琪姐約好今天做最後一次檢查。”姚平湘看了眼正聚精會神聽她說話的劉老,連忙換了一種說法。

    “正好遇見今天上午跳樓的事,檢查就耽誤了。”

    劉忠一當然明白琪琪沒有檢查的原因,今天上午聽到爺爺突然暈倒,他整個人都心慌意亂,慌亂到竟然忘了問琪琪檢查的事。

    “剛才琪琪有些不舒服,我讓司機先送她回去了,等會兒我到三樓找王主任,我們明天上午把所有該檢查的都檢查。”

    “如果琪琪的身體數值達到手術條件,最快什麽時候可以做手術。”

    劉忠一越說心情越差,他有些懊惱自己竟然忘了這麽重要的事。

    姚平湘:“如果琪琪姐明天身體數值都達到標準。可以和王主任商量第二天做手術,我這邊所有的藥劑都已經準備妥當,就等著琪琪姐的手術時間。”

    “那好,我等會兒就和王主任協商,爭取後天做手術。”

    劉老躺在床上暗自歎息,如果不是自己身體突然出問題,孫媳婦估計現在已經住院等候手術通知了。

    “忠一,你現在就去找王主任,這邊有韓江陪我,不用你擔心,等會兒你二叔也下班了,我這裏這麽多人不需要你留下。”

    “我正好還要和龍慎說說你二叔的事,一會兒你直接回去。”

    “好!”

    爺爺應該想私下裏和龍司談二叔和龍家的事,劉忠一不再推辭,囑咐韓江幾句,轉身出了病房。

    “那我也走了。”姚平湘見狀也想跟著出去,她可不好意思在病房聽龍劉兩家的秘聞。

    “湘湘你留在這等我一會兒。”龍慎連忙出言挽留。

    “我和老領導說的都是家事,這些你都知道,沒必要回避。”

    劉老白了一眼龍慎,真沒出息,八字還沒有一撇就談家事了。

    “小姚,既然龍慎讓你留下,你就留下聽聽,算是提前了解些家庭基本情況,看看能不能嫁。”

    轟,姚平湘被劉老調侃的臉頰爆紅,恨不得現在就溜出門,她瞪了眼龍慎,起身坐到窗戶邊,不遠不近的距離最好。

    龍慎無奈的說:“老領導,你就別再調侃湘湘了,你剛才還說她人小臉皮薄。”

    “那誰讓你臉皮厚!調侃你也沒用。”劉老沒好氣的說。

    “好了,不說小姚了,說說你父親回去後情緒如何?”

    “見到龍柏了嗎?”

    劉老問的有些尷尬,誰也沒有想到他倆家竟然會遇到這種意想不到又傷感情的事。

    龍慎直言道:“我中午回去的時候,就把事情的原委全部告訴龍柏了。”

    “這麽快?龍柏什麽反應?”劉老沒想到龍慎竟然這麽直接。

    “他肯定是震驚又無法接受了。”龍慎冷哼一聲。

    “畢竟他現在的身份確實非常的尷尬,突然成了見不得光的私生子,他那種心高氣傲的人,能接受?”

    “不過,龍柏向來接受能力比較強,情緒應該很快就能控製。”

    劉老沒有聽到龍慎用了控製一詞,而是在回憶龍柏的長相。

    現在想起還真的與青峰有幾分相像,都是斯文俊秀,家棟就不一樣了,長的和紅葉一模一樣。

    他暗自歎息,怪不得老太婆拒絕龍柏的靠近,世界上總有一些聰明人,能看出事情的端倪。

    “那你父親怎麽打算?”

    龍慎揚揚眉梢:“他隻想把事情盡快解決,畢竟越拖對他越是煎熬,我父親對龍柏可是慈父心腸,曾經抱有多大期望,現在就有多痛苦。”

    劉老表情呐呐,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比誰都清楚龍行坤為了龍柏放棄了什麽,而龍慎又失去了什麽。

    龍慎見老領導表情越發不自然,接著說:“我建議劉二叔和龍柏先做個DNA檢測,口說無憑不好。”

    劉老鬆口氣,連忙點頭:“我也是這麽想的,紀芙蓉這個女人做事確實讓人防不勝防,做個檢測安全些,大家也放心。”

    劉老和龍慎沒聊一會兒,劉青峰推門進來,看到龍慎在父親的病房他有些局促,龍柏的存在傷害最深的就是龍慎。

    “龍司,麻煩你過來看望我父親。”

    龍慎點點頭,他看向劉老:“老領導,既然劉司過來了,我和湘湘就告辭了。”

    “你們趕緊回去吧,在我這耽誤了那麽長的時間。”劉老擺擺手,說了這麽久的話,他也有些疲倦。

    “嗯,那我們先走了。”龍慎起身看向坐在窗戶邊的姚平湘。

    “湘湘,我們走吧。”

    姚平湘聞言連忙起身跟著告辭。

    劉青峰見病房門關上才問韓江:“這是龍慎的女朋友?”

    “是,龍司對外是這麽介紹的。”韓江當了半天的麵壁人,終於輪著他說話了。

    “對外龍司非常維護她,看得出很看重。”

    劉青峰點點頭,走到病床邊看著老父親:“爸,你現在感覺如何。”

    “能怎麽樣?你少氣我就好。”劉老懶得看他,日子過成這樣也沒有誰了,連累他跟在後麵幫他收拾爛攤子。

    “我告訴你啊,你和紅葉的事必須穩妥處理,絕對不能仗勢欺人。”

    劉老疲倦的說:“你媽之所以百般阻撓你跟紀薔的事,就是因為紅葉是你表姨唯一留下的孩子,你表姨對你媽有大恩。不論如何你做事不能讓人質疑,不能讓人說我們劉家忘恩負義。”

    聽到父親又開始說起恩情,劉青峰止不住的煩躁:“爸,這麽多年我還不算報恩,當年你怎麽許諾我的,說我如果真覺得日子過不下去了,隨時可以離開,我現在就想離開。”

    劉老怒瞪眼看著他:“當年你沒有家棟,當然可以隨時走,現在你和紅葉已經有了家棟,是你想離開就能隨便離開的事嗎?”

    “家棟是怎麽來的,你忘了嗎?”劉青峰想起這事就覺得屈辱。

    “我自己親媽帶著其他女人給我下藥,這是親媽幹的事?”

    劉老避開兒子質問的眼神,小聲道:“你媽也是被紅葉逼的沒辦法,才出了這下下策。”

    “哼!逼的沒辦法,所以你們就來逼迫我,害的我妻離子散,我又去逼迫誰?”

    他和薔薇在確立關係那天,就已經認定薔薇是他的妻子,現在知道薔薇受了那麽多的苦,心裏更加確定這一信念。

    劉老看著兒子痛苦的表情,對老妻的執著也是埋怨,可老妻早已黃土一埋諸事不管了,現在說什麽都是枉然。

    “我說過了,你隻要能夠和平解決紅葉的事,其他的我不會幹預。”

    聽到老父親的承諾,劉青峰默然片刻。

    “我準備把我媽留給我的遺產全部留給莫紅葉。既然我媽要報恩,這些錢全部都給紅葉,再加上家棟名下的遺產,紅葉哪怕一輩子不上班也能過的很好。”

    “你舍得?”劉老挑著眉梢問道,老妻估計是出於彌補的心態,留給老二的可是一筆不菲的遺產,包括一套在盛京大學附近的四合院。

    “我確定,我對錢財沒有特別深的執念。”

    劉老冷笑道:“那紀薔呢?你今年快五十歲了,想法還那麽幼稚,你沒考慮過嗎?你在這個年紀想要重新創造一份財富很困難,你確定她願意接受一無所有的你?”

    聽到父親的質問,劉青峰有些神色不寧,他想到薔薇對生活質量的要求,突然有些不敢肯定。

    “想清楚再說,或者你可以和紀薔溝通一下,她現在還願不願意接受你。”

  第 223章 留下痕跡

    龍慎轉頭看了眼從上車之後就低頭沉默不語的湘湘。

    “怎麽了?一句話都不說,有心事?”

    “沒有?我在想你父親以後見到劉家二叔的表情。”

    姚平湘聽琪琪姐說過龍慎爸爸做的那些事,此時語氣中帶著些幸災樂禍。

    她第一次覺得報應不爽這詞用在龍慎父親身上再貼切不過。

    她甚至想笑:“你父親挺那什麽的。”

    “挺什麽?是不是挺像個笑話。”龍慎開車目視前方看不出表情如何。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對這事沒什麽感受,不過倒是替我媽解氣。”

    “我媽當年算是被紀家一群人逼的連夜搬家,她心高氣傲,不屑於與那幫沒有道德底線的人正麵交手,直接把這事捅到了元領導那裏,徹底斷了紀芙蓉嫁進龍家的路,差點讓紀家那老頭丟了工作,那一家才算消停。”

    “哪怕她再堅強,內心絕對是非常痛苦,何況當年她對我父親還有感情。”

    “現在好了,紀芙蓉認罪後,我父親肯定是要對紀家老夫妻倆人提出連帶責任。哪怕他倆年歲已高,判個監外執行也是應當的。”

    “按照那倆夫妻的德性,估計又要去折騰我爸了,可能還會勸我爸閉著眼認賬。”

    “這麽極品?”姚平湘瞪圓了眼睛。

    “你父親級別也挺高的,他們敢說這種話?”

    龍慎嘴角微撇:“有一句話叫膽大包天,抱著僥幸的心態試試看,有何不可。”

    “前些年他們仗著我父親對他們的容忍,經常肆無忌憚的來大院住家裏各種指派,有一次竟然想讓他倆那個大孫子住我的房間。”

    龍慎冷哼一聲:“我回來後直接讓警衛把他們連人帶行李全部扔出了大院,他們這才消停不少。”

    “他們沒向你父親哭訴?”姚平湘提出疑問,按照那種人的性格怎麽可能會就這麽認輸。

    “說了,怎麽沒說,我父親回來就指責我,認為我言行過於偏激。”

    “我直接告訴他,如果不想讓我在大院待著可以把我的監護權轉給秦女士。”

    “我父親一聽官司要打到秦女士那,他哪還敢再提,從那以後,那對老夫妻終於知道我不是任他們拿捏,明麵上不敢使壞轉到背後使力。”

    “擺架子慣了,以為我父親還會和以前那樣縱容他們。即使不行,估計想著大不了攆了他們出門。反正沒有什麽成本的事,幹嘛不做。”

    “正好,這次讓他們嚐嚐我父親的暴怒。”他父親正憋著氣找不著出氣口,老夫妻趕來正好可以撒撒氣。

    “你媽媽知道這件事嗎?”姚平湘問道,她很少問起龍家的家事,今天既然已經說到這份上好奇心頓生。

    龍慎聞言勾起嘴角:“我還沒時間和我媽分享這件事,知道了估計大笑幾聲,該幹嘛幹嘛去,她可沒有時間理我父親這攤爛事。”

    “我媽是招銀駐港城籌備組的組長,港城現在是各國間諜紮堆的地方,由著人性的自由代表著混亂無度,西方的文化侵略確實在無形中改變了一代人的思想。所以我們隻能提前部署,接受規則的同時並隨時打破規則……”

    源於龍慎的描述,姚平湘在腦海裏勾勒了一副秦女士的形象,高智靚麗而堅韌不拔。

    “你爸爸的眼光確實與眾不同!獨特!”姚平湘隻能用這句話表達她的感慨,她見過紀芙蓉,眼神帶著無法掩飾的貪婪和膚淺,屬於那種可以一眼看穿的人。

    龍慎父親在異性問題上的處理方式簡直讓人一言難盡。

    聽的出湘湘的無語,龍慎樂了,正好紅燈亮起,他掛好檔笑著看向姚平湘。

    “湘湘,你放心,我隨秦女士的心性,忠誠堅毅!”

    “是嗎!”真是見縫插針的自誇,姚平湘橫了一眼。

    “怪不得劉老說你臉皮厚呢!”

    龍慎表情一僵,真是被劉老坑了。

    “湘湘,你千萬別聽劉老說的那些,他是故意在你麵前詆毀我。”

    “是嗎?”姚平湘斜睨了他一眼,轉臉看向窗外,突然想起他父親是這樣人,就是不知他到底隨誰,他心情莫名的開始低落。

    龍慎見湘湘突然對他不理不睬,也不知是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如果不是礙於正開著車,他早就急著詢問,看著身邊的車水馬龍,隻能暫時隱忍著。

    龍慎的車剛停到三元裏路邊,姚平湘隨即下車,沒理會龍慎,自己一個人朝著小院走去。

    小丫頭腳步飛快,好似被人攆似的,龍慎看在眼裏苦笑不已,算是被劉老害慘了。

    他鎖好車,大步攆上湘湘緊跟著她進了院子。

    “龍慎,今天有人進來過。”姚平湘突然停下腳步,閉上眼抬頭輕嗅著。

    “和海市是同一個人。”

    海市還發生了什麽?龍慎顧不得多問,四處偵察著,從圍牆一側的細微之處能看出有人進入。

    “湘湘,你站在院裏別進來,我進屋看看。”

    姚平湘堅持:“不要,我可以辨別任何人為入侵的氣味。”

    龍慎腳下一頓嘴角微微勾起,他總是下意識的想要保護她,忘了他的小姑娘哪還需要他保護。

    “你在我身後進去。”

    兩人把所有的房間都檢查了一遍,來人很謹慎。如果不是她異於常人的嗅覺,根本發現不了有人會如此小心的入侵。

    姚平湘冷然道:“無功而返,他們肯定還回來。”

    “兩個人嗎?”龍慎眉頭緊皺。

    “嗯!兩個人的氣味。”姚平湘閉上眼,順著氣味模擬著來人進出的順序。

    “噓!”她朝著龍慎突然示警,朝著書房的窗戶邊走去,掀開窗簾,在窗簾上方的掛杆上發現一個細小的黑色物體。

    姚平湘看著上麵一閃一閃的紅點,嘴角一勾,比了一個殺頭的手勢,揚起手裏的銀針,黑色物體瞬間落地。

    “這是不是國外的那種電子監視探頭。”

    龍慎戴上手套俯身撿起黑色物體,左右翻看著,指著物體上一個顯著的標記:“是小日子的電子監視器。”

    他眉心微皺:“不排除是小井通過其他方式走私進入國內了。”

    姚平湘點頭:“以山田的貪婪,應該不會把我的信息這麽快的上報到呈下財團上層。如果是小日子的設備,八成以上會是山田派來的人,具體是不是小井不敢確定。”

    她確定了來人的方向,反而心情愉悅了不少,無序等待才是最讓人煎熬的情緒。

    “既然他們已經來到了盛京,動手是遲早的事。”她嘴角翹起,有一種躍躍欲試的興奮感。

    看著莫名開始興奮的小女友,龍慎忍不住開始頭痛。

    “有這麽激動嗎?”

    “好久沒有動手了!”姚平湘眨眨眼,做了幾個高難度的動作。

    暴力少女人設,如果不是急於拿著監控設備去做檢測,龍慎真的舍不得離開。

    他俯身吻了吻湘湘的額頭,輕聲說道:“自己注意點安全,今晚開始我會安排人在三元裏附近巡視。”

    “嗯嗯嗯,隱蔽點,如果被那些人發現,萬一他們不敢過來了怎麽辦?”

    姚平湘點頭的同時加以囑咐,回來時的那點不愉情緒早已煙消雲散。

    龍慎離開小院之後,帶著監控設備,驅車朝著七號院方向開去,盛京J?備司本部的檢測儀器支持不了他手裏這種設備的檢測需求。

    隻有七號院去年從二毛那邊購置了一批可以媲美西方先進設備的檢測儀器。

    這種儀器,能讓他們的技術人員檢測監控範圍,找到幕後監控間諜的行動軌跡。

    從西方輾轉過來的任何先進儀器。對於央國而言都是值得研究探索的存在。

    很多偶然的發現讓他們的技術人員破解了各類設備的技術密碼,通過這些破解,國內的研發能力也在加強。

    西方在高精設備上對於央國的出口管製從來就沒有真正的放開。

    他們隻能利用身邊一切可以利用的機會。

    他拿起座椅上的電話撥通:“應風流,通知封建南和蘇岐他們倆現在立刻到七號院加班,你也過來。”

    正吃著飯的應風流看看手表時間,拿起手帕擦了擦嘴:“哥們,我要帶著賤男一起撤了。”

    坐在對麵的封建南聽到這話連忙站起身,應隊剛接到電話就急著帶自己離開,應該是J?備司有急事。

    “唉!別啊,今天是慶祝賤男入職你們七號院的入職宴,你把賤男帶走了,這入職宴還怎麽開的下去。”

    丁少白連忙起身阻止。

    “行啊,少白,要不然你給我們龍司打個電話,就說你不允許我們半路撤走,要接著喝,怎麽樣?”應風流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跟丁少白商量著。

    丁少白聞言連忙擺手:“那還是算了,你倆該幹嘛幹嘛去。”

    封建南站在座位邊上,隻等著丁少白讓路,見丁少白以最快的速度讓出位置,他挨個作揖可算是走了出來。

    等他倆走出包間之後,丁少白混沌的腦瓜子才反應過來。

    “臥槽,忘了讓賤男買單了!”

    ……

    這邊龍慎走後,姚平湘又仔細的檢查了一遍院子裏所有的拐拐角角,直到自己心安。

    她長舒口氣,想到龍慎說的這些人的到來。雖說有興奮可也不願自己的生活空間連續被人打擾。

    如果能夠安裝幾個小型炸藥就好了,可惜不能私自做炸藥。不然可能就要被龍慎帶到J?備司來個幾月遊。

    姚平息有些失落,每一個丹藥師都有一個製造炸藥的夢想。

    不能做炸藥就做些小機關吧。

    她挨著院子圍牆,仔細觀察四周幾處死角位置,規劃了幾個方向,決定在那幾個位置裝幾個小型機關,以備無患。

    哼!隻要那兩個小日子還敢來,就讓他倆嚐試一下她銀針麻藥的威力,並且是馬蜂窩那種類型的。

  第224 章 國協的救助基金

    姚平湘連夜做了幾處陷阱,滿意的看著絲毫看不出痕跡環環相扣的陷阱。

    隻要有人翻牆過來觸動一處就會連鎖反應。到時候紮個馬蜂窩都算便宜他們了。

    不過,她好像需要和龍慎提前打聲招呼,那人也是喜歡翻牆的主,萬一誤傷那就玩笑大了。

    第二天早上,姚平湘按照約好的時間來到國協,今天門衛大叔的笑臉前所未有的燦爛,一張樹皮般的老臉,笑得褶皺橫生。

    “小姚醫師,今天來的這麽早。”門衛大叔難得沒有躲在小房間裏,揚著笑臉筆挺挺的站在大門處。

    雖然他退伍多年,想當年他也是隊伍裏的靠前的精神小夥。

    哪怕現在已經衰老也不影響他精神的一麵。

    他比國協的那些什麽主任醫師們精神多了,他有一頭稠密的黑發,而那些主任醫師們,哼!一目了然的光滑見頂。

    “早,廖大叔!”

    門衛廖大叔緊隨其後,碎碎叨叨的說著:“小姚醫師,你是不是練過,練得是哪個派係的武功,大叔我以前也學過,等有時間大叔當著你麵練幾手,你在邊上給我指點指點。”

    姚平湘第一次碰到門衛大叔這麽熱情,連忙笑著點頭,許下一有時間就指點對方的承諾才得以脫身。

    歎氣的走上階梯,迎麵碰上錢護士長。

    錢護士長笑著說“小姚,感受到老廖夏日般的熱情了。”

    姚平湘抿嘴直笑,點點頭:“感受到了,太熱情了。”

    “哈哈哈!”

    “一起上樓,衛主任昨天和那對夫妻倆說好了,那位跳樓的女同誌說了,一條命就算交給你也不怕,本來就是你救下的。”

    “看她說話還算拎得清,怎麽做事那麽衝動。”

    錢護士走進電梯搖著頭歎息道。

    “看兩人的穿著,家境應該不富裕,估計是窮怕了,小姚,用你的針灸術那女人還有沒有治的必要?”

    “我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病患,隻能先試試看,不過治療後肯定會比現在要強,最起碼可以改善她顱底的堵塞現狀。”

    姚平湘也不敢過高的說出自己的打算。畢竟還沒有成功,說的太多估計大家都會認為自己太過張狂。

    所以她還是說出來昨天給章主任的答案。

    她看著電梯閃過三樓的數字。

    “錢護士長,今天有沒有看到萬琪琪過來檢查。”

    “你說的是劉老家的那個長孫媳婦?”

    不是一個樓層,錢護士長不清楚對方的姓名。不過她知道湘湘最近接手了婦產科的一個病人,那個病人好像就是劉老家的媳婦。

    “我今天在七樓ct室看到她愛人陪著她正在拍ct片子。”

    姚平湘聞言終於鬆口氣,琪琪姐繼續往後拖對她的身體會越來越不好,她算過時間,過幾天就到琪琪姐每個月的生理期,生理期肯定是無法進行手術,繼續拖下去就要拖到劉老的手術時間了。

    “錢護士長,她今天如果做完全部檢查,明天手術室能不能排上手術?”

    “應該可以吧。”

    錢護士長想了想:“明天上午總共就五台手術,能排的開。”

    說話間,她倆已經走到了護理台。

    “小姚,你到辦公室找章主任去吧,我這邊還有一大堆的事兒。”

    看著護理台空無一人,錢護士長朝著護理台後麵的辦公室喊到:“鄭小燕,你們早班有沒有把病人今天的藥全部配好。”

    “配好了。”鄭小燕從辦公室探著頭說道。

    “小姚醫師,你今天來的挺早的。”

    “今天有點事,小燕姐,我先過去了。”

    姚平湘揚起笑臉打著招呼,朝腦外辦公室走去。

    “章主任,衛主任。”章延慶正在和衛陽商量今天的手術台如何安排手術時間,抬頭看到小姚走了進來。

    “小姚,正好你來了,你跟著衛主任到顧菊的病房看看,這次讓衛主任給你做一助。”

    聽章主任說讓衛主任給她做一助,姚平湘忍不住笑了。

    “那太好了,我這資格一下子就升了上去,以後我入職的履曆上寫著一行,國協副主任醫師衛陽主任曾給該學生做過一助。”

    衛陽搖搖頭歎息道:“小姚,你和章主任待時間長了也變得不厚道了。”

    “好吧,小姚醫師,衛陽一助在前麵給你帶路,我們現在就去顧菊患者的病房。”

    姚平湘知道衛主任的性格,灑脫而不拘一格,時間長了,她和衛主任之間的溝通越來越融洽,經常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她緊隨其後:“衛主任,顧菊的免費醫療申請,院裏批了嗎?”

    “唉!院裏怎麽可能批呢?國協各大科室主任手頭上,誰還沒有幾個家境困難的患者,前幾年我們幾個主任醫生成立了一個救助基金,誰有錢誰就往裏捐錢。”

    “遇到家境確實困難的,就從救助基金裏撥款,問題是這個顧菊暫時還不符合救助基金的條件,昨天我討價還價的結果,你衛主任的小金庫告急,我要出一半的費用,另外一半才能走基金。”

    衛陽今早的煙直接從中南海換成了大前門,好不容易攢了點私房錢全部算上估計都不夠,想到可能還要從老章那借,心塞不止,忍不住又是一聲歎息。

    “唉!日子越來越難過了,下個月連煙都抽不起了。”

    看著衛主任一臉的苦澀,姚平湘忍不住想笑。

    “衛主任,介於您擔任我的一助,這次顧菊的錢我幫您承擔一部分。”

    “那不行。”衛陽拒絕道。

    “你還是個學生,你能有多少錢?”

    “衛主任,您是不是忘了我是名丹藥師,我煉製的丹藥每個月都要送到隊伍醫院,最近剛結了一筆款項。”

    衛陽腳步一停,猛地回頭,眼珠微轉:“小姚,你考慮一下可以多承擔一些,給衛主任的小金庫多留點。”

    怎麽就忘了小姚這個小財主呢,早就聽說過小姚每個月煉製的丹藥,大部分都送到隊伍醫院。

    據說隊伍醫院有意持續增加丹藥的份額。

    說明啥?說明受眾啊!

    “小姚,我給我們醫院的救助基金拉一波讚助啊,不在多少隻在心意,心意多少就是多少。”

    看著衛主任的激動勁兒,姚平湘有些後悔今天的一時心軟,怎麽就能因為同情衛主任就提出分擔呢,匿名捐款到國協的救助基金不好嗎?

    “衛主任,我們先進病房好嗎?您看患者的愛人已經站在一邊看了半天了。”

    顧菊的愛人靦腆的搓著手:“我不著急,不著急,姚醫師您和衛主任有事先說。”

    他們病房的護士告訴他們,昨天救下小菊的年輕女醫師姓姚,眼前這位比他想象的還要年輕,他越發的局促不安。

    衛主任看著小姚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忍著笑意輕咳幾聲:“咳,咳,沒事,我們進去吧。”

    進了病房,顧菊看到姚平湘感激的話輪番的說,又哭又笑的拉著姚平湘,直到衛主任板著臉才收斂情緒。

    她抽噎著:“小姚醫師,你想怎麽看就怎麽看,我這條命能治好就治,不能治好我就回家陪著我孩子和男人走最後一程。”

    姚平湘寬慰道:“顧大姐,您放心,如果章主任對我沒有幾分把握,就不會把你交給我治療,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救治你。”

    她坐到顧菊床頭的椅子上,扶起對方的手腕,元氣注穴,眼前的腦部影像與昨天的相差無幾。

    她在腦海中構架一幅顧菊腦部穴位圖,嚐試著在顱底附近的幾處穴位連接元氣,配合銀針進入,通過銀針微振,持續的元氣滋養應該可以改變病變組織,促使其自行吸收。

    如果顱管腔附近的內膜增厚得到緩解和吸收,用銀針切斷血網的血液供給,這種異常的血網很容易剝落,從根本解決病變從而達到痊愈。

    “可以了。”姚平湘放下顧菊的手腕。

    “衛主任,顧菊各項指標如果達標,明天下午我可以開始第一次幹預治療。”這種腦部的異變成因比較複雜,她決定分三個階段治療。

    衛陽的神色微動,看著眼前神色坦然又自信滿滿的小姚同學,再一次感慨,真是後生可畏啊!

    他頷首道:“需要準備一間什麽樣的手術室,你告訴我,我去準備。”

    既然是一助,就做一些一助的工作,衛陽怡然自得的想著。

    衛主任自告奮勇,姚平湘可不能理所當然的接受,她笑著說:“我還是找錢護士長吧,我可不敢真的找衛主任當一助。萬一您記我一筆,到時候我生物化學專業課還想不想過了。”

    “怎麽說話呢,我是這種小肚雞腸的人嗎?”

    衛陽湊過來笑著說:“小姚,關於國協的救助基金問題。”

    “知道了,知道了,我肯定會捐助的。”姚平湘第一次見到衛主任竟然那麽囉嗦,直接投降。

  第225 章 嶽主任問診

    姚平湘和衛主任從顧菊的病房回到辦公室。

    章主任看到她倆回來的這麽快,揚起眉梢:“小姚,你給顧菊診斷後還是堅持昨天的決定嗎?”

    “堅持!”姚平湘點點頭。

    “今天比昨天的信心稍微強點。”

    “是嗎?好啊!小姚,你這麽一說,我對你的信心也比昨天多了點。”章主任難得的大笑出聲,順著姚平湘的話開著玩笑。

    “老章,我給我們的救助基金拉了一個強援過來。”衛陽見縫插針表情戲謔的擠了進來。

    “哦!什麽強援?”章主任疑惑的看了看衛陽的身後,空無一人。

    “諾!近在眼前的小姚同學。”衛陽伸手推著姚平湘站到章延慶麵前。

    “咱倆都忘了,小姚同學可是我們國協隱形的第一小富豪,在盛京城獨立擁有一套四合院的主人。”

    姚平湘被衛主任這一番宣傳恨不得直接鑽入地底。

    她怎麽就在衛主任麵前露了底,她懷疑對方在打擊報複,隻不過暫時沒有證據。

    “衛主任,您老能不能替我悠著點說。”怪不得章主任經常說他是個男版八婆,一點都沒錯,怎麽能一點秘密都不會保呢。

    她沒好氣的說:“你每說一句,我就在我心裏暗自記下一筆,可能國協的救助基金就少了一筆捐款。”

    “章主任,我以後在衛主任麵前絕對能做到全身都是秘密,沒有任何透露消息的可能。”

    “哈,哈,哈!”章主任放聲大笑。

    “小姚,透過現象看本質,你終於悟了!”

    “我封口,直接封口。”衛陽連忙住嘴,比劃著用手拉著封住自己的嘴。

    “好了,整天的不著調,你看把小姚嚇得。”章延慶見不得衛陽得瑟,收斂笑意橫了他一眼,看向姚平湘說道。

    “我今天早上把關於劉老治療方案的提議在賀院長那報備了,賀院長基本同意了,可能還需要向上級申請一下,最主要的還是要看你在顧菊病情上的救治情況。”

    “如果顧菊病症有明顯好轉,小姚,那你這一手針灸術可就要徹底揚名了,這種病症哪怕在全球十大排名醫院中,治療記錄基本都沒什麽借鑒可言。”

    “在國際上排的上名的頂級醫生那裏,對這種病症大多也是束手無策,無法做到根治。”

    聽著章主任介紹這種病症在國際上遇到的各種症狀,姚平湘本來還不怎麽緊張的心情突然有些壓抑。

    她在心裏默背著道家修行口訣,起伏緊張的情緒漸漸平息下來。

    她眼神堅定:“章主任我會努力的。”

    章延慶見狀暗自點頭,作為醫生心理素質強大是基本條件,小姚的心態在國協絕對排的上前十。

    幾次聯合手術,他發現很多老牌醫生都沒有小姚心理素質強。

    “我早上聽婦產科的王主任說,明天上午你和婦科的兩位主任要開一台聯合手術。”

    “是劉老家的那個孫媳婦嗎?”

    “是萬琪琪,章主任,王主任有沒有說明天能不能騰出一台手術室給我們。”

    昨天她就在擔心,她們沒有提前規劃申請,手術室不一定能勻出手術台,現在從章主任的語氣中能聽出應該是沒太大問題了。

    “早上在會議上,婦產科的兩位主任說他們明天那邊沒有連台,隨時進入手術都沒問題,三樓的王主任估計在等你回話,嶽主任嘛。”

    章延慶嘴角抽動,老嶽真的是既幸運又倒黴。

    “嶽主任已經確診了,你等會兒到三樓差不多就給他個台階下。”

    最近一個星期,從他們醫生內部得來的消息,老嶽把能拜訪的消化內科的醫生全都拜訪了一遍,估計沒有得到什麽好的解決方案。

    這幾天連小護士們都在私下裏抱怨,嶽主任周邊的氣壓越來越低,無名火頻發。

    “如果嶽主任找你谘詢他的病症,小姚,那時候,你與他之間就是醫師和患者的關係。”

    “我知道的,嶽主任如果找我谘詢,他對於我來說就是一個普通的病患,作為醫師我怎麽可能拒絕病患。”

    姚平湘理所當然的說,她不可能針對任何一個到她這邊求助的病人。

    如果有私人恩怨,那估計有些困難,可能會是一個讓對方無法接受的籌碼。

    章延慶的臉色柔和:“我們這邊基本結束了,沒什麽大問題,你現在去三樓找王主任問問情況,安排手術時間注意點,不要和明天下午顧菊的重上了,排的不要太緊。”

    “好!我現在就下去。”姚平湘早就想到樓下去了,如果不是衛主任的那番操作。

    想到衛主任的跳脫,她還有些鬱悶,嘴角一撇,懶懶的打了聲招呼轉身朝外走去。

    “完了,小姚這丫頭真的對我有意見了。”衛陽大呼小叫的說。

    章延慶冷冷的看了過去,吐出兩個字:“聒噪!”

    ……

    姚平湘從樓梯下到三樓,直接去了主任辦公室,王主任和嶽主任都在。

    “小姚,我剛才還在想,你什麽時候能下來。”

    王月琴抬眼看到小姚立刻揚起笑臉,招招手:“過來這邊坐。”

    她起身從對麵拉了一個椅子挪到自己身邊。

    “剛才小錢說你跟章主任他們正在討論昨天跳樓那個女人的病例,現在討論的結果出來了嗎?”

    姚平湘朝著嶽主任點點頭,坐下說:“我和章主任說了,明天下午做一次針灸介入治療,看看效果如何。到時候根據效果再做下一次的調整。”

    王月琴瞄了眼對麵正眼巴巴看著的老嶽,忍不住頭疼:“小姚,明天下午的針灸介入,我和嶽主任可不可申請旁觀。”

    “當然沒問題,歡迎您和嶽主任過去指導意見。”

    姚平湘希望有越來越多的相關人士能夠親眼見證道醫針灸術上的神奇。

    “如果需要什麽幫助的話,你可以對我和王主任提。”嶽洪在一旁幹巴巴的提議。

    姚平湘:“好的,嶽主任,如果有需要我肯定會提出。”

    別指望你這樣,我就會主動幹預你的治療方案,想都別想。

    “小姚,言歸正傳,上午萬琪琪把所有的檢查項目全部做完,她家屬這邊提出申請,不出意外的話,明天上午第三手術室會交給我們。”

    王月琴想到明天的手術麵色還是有些擔憂,她還是對針灸幹預方案有些懷疑。

    “小姚,明天上午我和嶽主任進行前期的手術剝離,最後的針灸抑製你應該沒有問題吧?”

    “沒問題,王主任您放心,包括後期的藥劑我也準備妥當,您和嶽主任隻要完成手術剝離縫合部分,其他的就可以交給我。”

    王月琴見小姚回答的果斷,懸著的心稍微放下點,她暗中給嶽洪使眼色。

    “咳咳,嶽主任,你剛才不是說,你要找小姚谘詢你的病情嗎?”

    台階給你了,別不知好歹的繼續端著。

    嶽洪看了眼王主任,知道對方在給自己找機會,他略微有些尷尬。

    看著坐在王主任身旁的女孩。

    “那個小姚,上次在會議室我的態度有些激進,抱歉啊!”

    “嶽主任您客氣了,那天本來就是一場討論會,各自立場不同,意見不統一很正常的。”

    如果是橄欖枝,姚平湘當然會欣然接受,如果不是……

    王月琴見嶽洪說了兩句話又閉口不言,有些頭痛這個跟了自己多年的副主任醫生。

    她暗自瞪了眼嶽洪。

    “小姚,我聽袁主任說你在麵診上的能力比他還強是嗎?”

    姚平湘輕笑著:“那是袁主任謙虛,我差袁主任遠了。”

    這話說的,讓她怎麽接下去說,王月琴幹脆直接了當。

    “小姚,你對嶽主任的病情有沒有什麽好的建議,袁主任說,關於非手術治療上,你絕對是權威,是不是啊,嶽主任。”

    她恨恨的看著嶽洪,老嶽如果還那麽沉默不語,她可是要掉頭走人了。

    “對,小姚,你對我的病情有沒有什麽好的建議。”

    嶽洪終於拉下他那點可憐的小自尊。

    他如果繼續視而不見,王主任絕對能對他拍桌子,她的脾氣已經快要按耐不住了,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

    姚平湘裝作沒看見兩位主任之間的眼神交鋒。

    “嶽主任,如果方便我重新幫你把把脈做下確診。”

    “方便,當然方便。”嶽洪懸著一顆心終於放下,他就怕小丫頭脾氣上來直接給自己沒臉,那就尷尬了。

    還好,對方還算拿得起放得下,是個好心性的姑娘。

    他從自己座位起身拉了一把椅子坐到小姚身邊,自覺的把手伸出。

    姚平湘嘴角微抿,手輕輕搭上,元氣入穴,嶽主任胃部的影像頓時浮現在她的眼前。

    嶽主任的胃部正處於早期胃癌朝著中晚期過度期,再不幹預治療,等到身體出現反饋時,可能就是晚期了。

    到那個階段,基本就是藥石無醫。

    在這個階段被她發現病狀,由她接手,嶽主任真的算是很幸運。

    她放下嶽主任的手腕,斟酌了一番才說:“相信嶽主任應該看過自己的胃部影像,按照西醫的治療方案,嶽主任應該知道,您最起碼要切除一部分胃。”

    嶽洪點點頭,也不需要隱瞞。反正他和小姚當時在會議室的一幕已經被國協上上下下的傳了個遍,包括他最近找了哪位醫生做了什麽谘詢,基本是人盡皆知,國協上下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國協這幫小護士們,簡直就是情報收集中轉站,他也算是服了。

    “我谘詢了消化內科的肖主任,他的建議也是切除部分。哪怕如此,他也不敢保證五年內不會複發。”

    說到這裏,嶽洪有些頹廢,切除治療竟然連五年都無法保證複發。

    他語氣有些期盼:“不知小姚這邊有沒有更好的治療方案。”

    姚平湘遲疑了片刻才說:“我這邊倒是可以不做手術不動刀,不過有一點不知道嶽主任能不能做到。”

    “你說,我一定配合。”嶽洪迫切的問。

    “如果嶽主任接受我的治療方案,必須無條件的全盤接受,不能在我的診療過程中提出任何異議。”

    她上次就說了,在她治療過程中需要病人無條件信任。如果在診治階段,病人仗著自己的醫學常識擅自做出更改,出現問題她不會承擔任何後果。

    “另外在治療過程中必須按照我要求的方式去服藥。如果有一點做不到,嶽主任您可以考慮其他方法。”

    “當然沒問題,小姚,如果是你們道醫治療,是不是可以不做切除手術痊愈?”

    從小姚的語氣中他可以聽出,對方根本沒有手術的計劃。如果不需要切除,於他而言簡直是喜出望外。

    “我們道醫與西醫本質區別就是身體本源性的治愈和手術介入治療,完全痊愈不複發不敢保證。畢竟後期的恢複效果與病人的身體和心裏素質有關聯,這些嶽主任您應該都清楚。”

    姚平湘嘴角微微翹起:“不過有一點倒是可以確定,您的胃部最近十年應該可以全部保住。”

  第226 章 特殊能力

    嶽主任一副求之不得的表情,算是平複了姚平湘的情緒。

    她沒必要藏著掖著,直接給出了治療方案。

    “我明天完成治療任務後,我會先煉製一批針對性的丹藥,嶽主任您可以先服用,溫養胃部。然後我會根據胃部溫養的狀況調整治療時間。”

    “沒問題!小姚。”嶽主任的聲音終於恢複了她第一次在會議室見到時的洪亮嗓音。

    王月琴用手虛掩自己的眼睛,不想看嶽洪這副躍躍欲試的表情,剛才的淡然呢!

    “不過,嶽主任,我煉製丹藥有成本的,不知道費用你能不能接受。”

    姚平湘心裏早就把各類人群分成不同收費標準,像嶽主任這種的,被她放在暫時觀察階段,屬於收費較高的那一類群體。

    咳咳,主要還是她有些記仇。既然無法在行為上打擊,那隻能在費用上讓嶽主任小小地心痛了。

    “收費當然是應該的。”嶽洪連忙表態,他現在已經放下所有的成見,隻要能讓他保住胃部的完整性並且還能治愈,其他的都是小事。

    “主要是藥材上花費比較大,大概需要兩萬左右的藥材耗費,其他在針灸上,我收嶽主任一個友情價,五百塊。”

    姚平湘笑眯眯的看著嶽洪說。

    “當然,當然沒問題。”嶽洪回答的有些艱難,哪怕他家底子厚實,兩萬塊對於他來說也是割肉了,差不多是他一年半的工資了。

    王月琴坐在身邊能感受到小姚的愉悅,她感覺小姚故意讓嶽洪多花錢了,不過她也樂見其成。

    姚平湘從國協出來後,笑靨如花,今天真是收獲滿滿,顧菊那不進反出,琪琪姐那邊絕對的友情價位,收獲完全是來自嶽主任,拋去她那點沒有什麽成本的藥材費用,其他都是賺的。

    “笑什麽笑得那麽開心。”

    龍慎從車裏下來,看見湘湘這副開心的模樣。

    “龍慎,我今天賺錢了,我請你吃飯。”看到龍慎,姚平湘的眼神一亮。

    龍慎的臉色有些憔悴,她遲疑的問:“你回去休息一下吧,你的臉色很差,昨天是不是又熬了通宵?”

    “不用,昨天晚上讓J?備司的技術人員破解了你家裏的那枚監視器,查到後搜查了信號可能輻射的範圍,上午剛結束搜查。”

    龍慎捏了捏鼻梁,身體上的勞累他感受不到,主要是精神上的疲倦,花費了太多的心神在排查上。

    “可惜,我們查到地方後,他們已經跑了。”

    “跑了?是不是我昨天晚上直接把那枚監視器打下來有些打草驚蛇了。”

    姚平湘想起她還在監視器麵前做了一些挑釁的動作。

    她有些訕然,當時是出於憤怒才做的動作。

    主要是想看看他們會不會因為她的挑釁盡快的再次找上門。

    可現在發覺自己有些莽撞了。

    龍慎直接打消湘湘低落的情緒:“跟你沒關係,我們的技術水平還達不到不被對方察覺就能查到位置的程度。”

    “那就好!”姚平湘打開車門坐上,看到坐上駕駛室的龍慎。

    “你們怎麽發現對方的位置?”

    “根據信號的強弱分析距離,然後摸排走訪最近出現的陌生外來人群。”

    龍慎啟動車朝著三元裏方向行駛。

    “我們拿著小井的照片,根據房東的指認。可以確定是小井和他的同夥,看來山田對於你們姚家的道醫傳承勢在必得,竟然這麽迫切的派小井過來。”

    從他們J?備司的檔案記錄中顯示,在央國境內有多起案件與小井相關聯。

    特別是五星失蹤人口這塊處處痕跡都指向小井,隻要拿下小井,五星人口案件基本就可以告破。

    “湘湘,要麽你最近回學校宿舍去住,三元裏那邊雖然部署了警力,可窮凶極惡之徒萬一狗急跳牆會很險惡。”

    龍慎希望在臨行之前把小井這夥匪徒全部緝拿到案,小井隻要到案,短期內山田絕對不敢再貿然行動,這樣他即使在外也能安心一些。

    可姚平湘卻並不想按照他的心意行事。

    “我最近手裏有幾個病人手術後期都需要煉製丹藥。再說了,如果我不在三元裏,你覺得小井還會來三元裏嗎?”

    龍慎當然知道湘湘說的是正確的,可隻要想到需要拿著湘湘做引子,他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道坎。

    “最近幾天我一直會在三元裏周邊巡視。”

    他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想起:“湘湘,你把後座的那個黑色盒子拿過來打開。”

    “裏麵是什麽?”姚平湘探頭往後看了看,伸手把黑色盒子撈了過來,打開看見裏麵的東西隨即又蓋上。

    “你一個人住在三元裏,我實在是放心不下,通過J?備司申請了這個手提電話給你。如果遇到突發事件,你也能隨時聯係上我。”

    “我不要!”姚平湘拒絕的很幹脆,她當然不能收這麽昂貴的禮物。

    前一段時間她也想過是否買一台手提電話,後來想想還是作罷,一是價格實在是太高,市場抬價已經炒到四五萬,二是外觀太醜,大黑蓋子真的很辣眼睛。

    “我一個學生拿這麽大的手提電話幹嘛,會引起各種非議。另外,我已經申請了裝電話,過幾天就會有人上門來裝電話。”

    看著龍慎棱角分明的側臉,想到他一片苦心,她拽了拽他的衣角嬌軟了語氣:

    “龍慎,平常我隻有三處地方可去,國協醫學院、國協,三元裏,你有事就打電話給我唄,反正我左不過就在這幾個地方。”

    真是拿她沒轍,龍慎覺得他所有的柔軟都用在她身上,隻能放棄勸說。

    “如果你遇到任何危險的事或者人,都要及時告訴我,不能隱瞞我。”

    “一定並且肯定!”姚平湘舉著手發誓。

    她眼眸微轉:“龍慎,關於小井的抓捕,你有沒有考慮到我的能力?”

    “你是指哪一方麵?”龍慎微微側臉注視著湘湘的眼眸,裏麵有跳躍的神采。

    姚平湘抿嘴歪頭看向他:“你難道忘了我們在貴嶽山脈時,我展現的能力嗎?”

    “我不僅視覺出眾,嗅覺同樣出眾,昨天晚上那兩個人的氣味我已經記下。不論他們如何化妝,哪怕他們練了縮骨術,隻要出現在我麵前,我就能再次辨認出。”

    “龍慎,我對於你而言是不是那種特殊人才!”

    龍慎發現湘湘在說到能力時,眼神熠熠生輝渾身都散發著自信的光芒。

    他心頭一癢,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

    “在我心裏,你是最棒的,可是特殊人才小姐,我不舍得用你怎麽辦。”

    姚平湘心裏歎息著,龍慎真是太過敏銳了,她的小心思一出就被他察覺。

    “龍慎,你就沒有考慮到如果能用最快的方式抓捕到小井,你們J?備司等於節省了更多的人力和物力,把精力應用到其他方麵,這於國於民都是件益事。”

    都上升到於國於民上了,龍慎眼眸帶著濃濃的笑意,暗自歎息,能力怎麽就對症到抓捕罪犯上了。

    “湘湘,你這幾天好像都有手術安排吧!還有精力補充到警力上?”

    “我可以,絕對可以的,我們道家修煉睡眠在精不在長。而且道家修煉還可以迅速入睡,每天抽個幾小時幫助你們J?備司完全沒有問題。”

    “龍慎,小日子的人最會蟄伏,他們總在我身邊,你也會很擔心的,是不是。”

    姚平湘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全方位的勸說著。

    耳邊嬌儂軟語說的龍慎暈暈乎乎,隻能做投降狀:“讓我回去考慮考慮,再說!”

  第227 章 山田的妄想

    龍慎把湘湘送到三元裏小院之後,匆匆的回了盛京J?備司。

    他現在所有的心神都放在抓捕小井身上,隻有一舉抓捕了小井,他才能安心隨團出國。

    丟下湘湘獨自麵對這麽危險的局麵他做不到。如果無法短期內抓捕小井,他正在考慮可能的人選可以代替自己出國。

    不過在如何說服領導那邊估計會有壓力。

    他走到辦公室,拿起內線電話。

    “何樹立,三元裏四周給我盯死了,絕對不能放過任何可疑人員。”

    他們隻有這唯一的機會抓捕小井。如果丟失這個機會,小井可能就會心生警惕。

    如果讓他逃出央國回到小日子,以他的警覺性,短期內必然不會再進出央國境內。

    小井的案件不僅涉及到湘湘,還與五星標注人口失蹤案有關,每耽誤一天,五星標注案件就會有越來越多的年輕生命下落不明。

    想到此,龍慎的眉心緊皺,這次無論如何都必須盡快找到小井的下落抓捕到案,絕對不能讓他再次逃脫。

    ……

    而此時身在小日子的山田卻扔下手裏的電話。

    “八嘎!”

    沒想到姚家的這個小丫頭竟然這麽警覺,吉田的藏匿能力絕對是頂尖的,竟然這麽快就被發現。

    讓他意想不到的小丫頭竟然會接二連三的和央國的J?備司牽扯上。

    山田興奮中帶著焦慮,從他撤離央國之後,整個事件已經脫離他的掌控範圍。

    他在央國的人手受到限製,像個聾子瞎子般對央國的第一手信息失去了掌握。

    想到他在央國那些私下交易,他隱隱有些不安,總覺得小井此去危機四伏。

    他這次回歸,特意去了家族檔案館,仔細翻閱了家族日誌關於姚家的張氏傳承記載,他爺爺和祖爺爺兩人追擊了江城姚氏半個世紀,也沒能拿到張氏傳承的核心內容。

    反而浪費了太多時間和精力在盛京城那個廢物身上,落得個灰頭土臉的回到大日子,家族權利差點落到旁係手裏。

    山田隻要想到姚家的張氏傳承近在咫尺,躁動的心就止不住的翻騰著。

    如果張氏傳承能被自己收入囊中並且破解得道,掌握修煉要領。不僅他個人會受益匪淺,連帶著整個家族在呈下財團都將立於不敗之地。

    特別是呈下財團旗下的呈下製藥,股權大多都在他名下。如果能從姚氏那個小丫頭身上得到那些煉丹秘術,他必將在國際醫術領域裏掌控最大的話語權。

    全球六十億人口的市場規模,山田越想心頭越熱,恨不得自己直接現身央國帶走那個臭丫頭。

    所以這個關乎他畢生命運的驚天秘聞隻能暫時捂住,絕對不能現在就上報家族。

    從小他就了解,誰掌握的資源越多,在家族的話語權就越大,而他並不想止步於此。

    如果最後不能如願,到時再上報家族也不遲,以家族在央國的投資規模,而央國正處於急於發展的階段,真到事發,拋出幾個無關緊要的人打發,相信央國政府也不會過多追究。畢竟隻是幾個無關緊要的普通人,與國運相比生命太過於渺小。

    “砰砰砰!”

    “進來!”山田皺著眉頭看著推門而入的來人。

    “怎麽回事?”

    井下羞愧的看著山田次郎。

    “抱歉,山田君,我沒有攔住。”

    “下去吧!”山田揮揮手。

    “親愛的哥哥,聽說你最近又派了小井回到了央國?”

    村下餘光掃過怒視自己的鬆下,眼底閃過冷意,他扯了扯嘴角冷哼一聲,讓開一步看著鬆下走出去,他才帶著笑意走了進來。

    自家哥哥表現的越不耐煩,他笑容笑得越發燦爛。

    “不知哥哥在央國還有什麽未了的事需要小井通過走私的方式潛入,哥哥難道忘了小井現在被正被央國J?備司通緝嗎?我的人雖然剛接手央國的事物,還是有幾分能力。如果哥哥需要幫忙,不需要與我客氣,我絕不會推脫,何必讓小井如此冒險。”

    “不需要!”

    山田冷笑出聲,他前段時間與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因為央國市場這件事徹底撕破了臉,現在對方跑到自己地盤三言兩語的,想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麽有效信息,簡直是做夢。

    “這次去央國是小井自己的私事,與財團無關,就不勞你費心了。”

    “如果沒有其他事,我需要出門到我母親房間,我與母親早已約好這個時間點陪她喝茶,不知你還有其他事嗎?”

    就差明著掃他出門,村下好似沒有察覺似的,仍然帶著笑臉。

    “既然哥哥有事要忙,那我就不再打擾了。不過,我還是那句話,如果在央國哥哥需要幫忙,隻要一句話,弟弟我一定鼎力相助。”

    “謝謝!”山田皮笑肉不笑的說著,目視著村下走出了自己的起居室,嗤笑出聲滿身的戾氣。

    不過是暫代央國的首席執行官,沒見過世麵般的,時不時的跑到自己麵前耀武揚威猖狂成這樣,心性不過如此。

    收回央國市場他勢在必得,他在央國謀劃了這麽久,拱手相讓絕對不是他的性格,短期內的得失他並不在乎。

    可是讓這麽一個惡心玩意時不時的在自己眼前蹦噠,他無法忍受。

    山田內心升起成為強者的野心,對姚家的張氏傳承迸發出越發熱切的渴望。

    如果短期的屈辱,能拿到代表家族興旺的道家傳承,忍下這麽個惡心的玩意又如何。到時候還不是想讓他死就死,想讓他生就生。

    “哼!”

    村下聽著身後傳來的劇烈關門聲,背著門的臉露出陰森的笑意,他疾步前行,直到回到自己的書房。

    關上門,他側臉向後:“出來。”

    黑影一閃:“村下君!”

    “讓中村在央國給我死死盯住小井,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上報給我。”

    “是!”黑影迅速離去。

    而此時處於風口浪尖正中心的小井卻緊張的躲在一處民宅的閣樓中。

    常年遊走於危險邊緣的他,感受到從未有過的危機感,今天淩晨幸虧撤離及時。

    要不然他們很難逃J?備司的抓捕。

    沒想到央國J?備司攻克他們技術難點的時間越來越短。

    想到昨天晚上監控那端小女人對自己發出的挑釁,小井升起嗜血的欲望,他舔了舔上唇。

    “吉田,我們必須想辦法盡快出擊,時間拖的越久對我們越不利。”

    剛才回來的路上,如果不是他反應迅速動作敏銳,差點就和四處排查的龍慎手下直接碰個臉對臉。

    吉田不緊不慢的打磨著手裏的匕首,甕聲甕氣的說:“我對央國不熟悉,後續的事一切交給小井君安排。”

    “嗯!”小井滿意於吉田的聽話。

    “這處民宅我們住不長了,我已經重新找到新的落腳點,明天晚上。如果可能我們去小女人那裏快速戰速決,回來立刻換個位置。”

    “不過,那個央國小女人太過警覺,我們要做好無功而返的準備。可惜這次竟然又牽扯上了央國J?備司。如果不是他們我們哪需要顧及這些。”

    吉田手下的動作一頓,眼神陰鬱:“小井君,昨天我們撤離時,我記得把所有的痕跡都清理幹淨,不知她到底是通過什麽方式察覺到,竟然會這麽快速的發現了我們經過的痕跡,一個普通的央國女人為何會有這麽敏銳的警覺性。”

    吉田是山田手下隱身能力最強的高手,隱身藏匿能力在整個大日子國都是數一數二,這次竟然栽在央國的一個小女人身上,進屋前後不超過兩分鍾就找到他安裝的監視器,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哪怕是他也無法在兩分鍾之內做到這麽幹淨利落,難以想象的速度。如果不是小井阻攔,他一刻都不想等待,隻想抓住她立刻得到結果。

    吉田憤然的情緒,小井感同身受,不過他還是勸解了一番。

    “吉田君,你認為能夠讓山田君看上的央國女人會是個普通人,把你所有的心思全部藏起來,等我們把她帶回我們大日子國,山田君的手段你難道不知道,秘密早晚都會知曉。”

    他知道吉田君癡迷於隱身藏匿功法,現在出現了這麽一個能夠迅速破解他痕跡的人,心緒怎麽可能安寧,他再一次出言警告。

    “如果你壞了山田君的大事,你和你的家族都無法承受山田君的怒火。”

    “小井君,您放心,我絕對不會貿然行事壞了山田君的安排。”

    孰重孰輕吉田當然知曉,隻能等回大日子國,想辦法從這個央國的小女人口中得到秘密。

    如果他的隱身藏匿功法再次得到提升,那麽他在大日子國將是無敵的存在,吉田嘴角露出詭異的弧度。

  第 228章 萬琪琪的手術

    龍慎離開後,姚平湘回到小院,開始篩選最近一段時間需要煉製的藥材,下周她的任務比較繁重。除了答辯,還有三份三個周期的丹藥需要煉製。

    如果,龍慎答應她參加追捕小井的行動,那也沒事,時間擠擠就可以有的。

    她對擺在自己麵前迷霧般的線索有著急迫感,總覺得江城姚家之所以變成今天這般衰落。

    除了與盛京姚家有關,另外一個幕後黑手絕對是小日子的呈下財團。

    眼前的迷霧無法撥開,於她修煉心境也有影響。

    無論心中藏有多少疑惑,第二天該做的事兒一點也不會少。

    早上,她直接來到了國協三樓萬琪琪的病房。

    因為今天上午八點要做手術,昨天晚上萬琪琪終於踏實的在醫院住了一晚。

    “湘湘,你終於來了。”看到出現在病房門口的湘湘,萬琪琪一直緊張的心情稍微和緩了不少。

    “湘湘,我好緊張啊!從小我就害怕打針,現在竟然要動刀子了。”

    “沒事,如果害怕你可以選擇在無意識情形下進行手術,睡醒之後你會發現,自己已經躺回病床上。”

    姚平湘笑著走到萬琪琪的病床邊,扶著她的手腕檢查身體狀況,眼前浮現她腹部的完整影像。

    “真的!”看見湘湘點頭,萬琪琪立刻仰頭看向劉忠一。

    “忠一,我要求像湘湘說的那樣進行手術,這樣我不會害怕。”

    劉忠一眼神安撫了一下愛人,他看向姚平湘的臉色凝重。

    “小姚,琪琪這種狀況可以那樣嗎?”根據醫生的介紹,像琪琪這樣身體虛弱的病人,最好不要讓她的意識完全陷入沉睡過程。

    隻有思維清醒,身體出現異狀時才能及時搶救。

    姚平湘剛檢查結束萬琪琪的腹部影像,聞言笑道。

    “琪琪姐目前的身體狀況可能對麻藥不敏感,而且麻藥的藥性會影響手術服用丹藥的藥效,用針灸術代替麻藥,效果是一樣的,比麻藥更溫和,也更適合琪琪姐目前的心裏狀態。”

    “我願意!”萬琪琪迫不及待的舉起手。

    “忠一哥,你以前不是說過,我腦子本來就不好用,我看過介紹,聽說麻藥會影響人的記憶力。如果再用上麻藥,我那記憶力是不是跟魚差不多了。”

    見琪琪極盡所能的貶低自己,劉忠一差點氣結。

    “再多說一句話,麻藥針灸都別用了,你就硬撐著吧。”

    “嗯——”萬琪琪手動閉上嘴,眼神巴巴的示意自己嘴巴已經被封住。

    劉忠一沒好氣的橫了眼,他看向姚平湘的態度誠懇而慎重。

    “小姚,用什麽方法止痛由你決定,隻要是對琪琪有益處的。等會兒進了手術室之後,琪琪就交給你了。”

    難得看到劉忠一麵露出麽明顯的擔憂情緒,姚平湘觸動的同時麵帶安慰。

    “放心吧,這種手術風險相對還是比較小的。而且,琪琪姐身體各方的數值已經是最佳水平,最多兩個小時琪琪姐就會手術成功的出來,你等著迎接她。”

    不過讓她好奇的是,琪琪姐家裏人竟然沒有人過來探望,從琪琪姐的性格看得出應該是從小嬌養長大的,怎麽會沒人來陪護呢?

    不過這種疑惑隻是在她的腦海裏一閃而過。

    “我先到手術室提前做些準備,等會兒助理醫師會帶你們到手術室。”

    姚平湘和他夫妻倆人告別後,直接坐電梯坐到七樓,出了電梯間正好碰見推著推車的王強和成護士。

    “小姚醫師,我們去三樓推萬琪琪到手術室做手術。”

    王強是嶽主任的二助,他帶著手術室的成護士推著推車正準備進電梯間。

    姚平湘:“王主任和嶽主任到了嗎?”

    “我們主任和王主任剛進去。”王強說話間按下三樓按鈕。

    成護士見電梯門關上悄聲問道:“王醫生,你說這個小姚醫師的醫術真的有那麽神奇嗎?”

    王強低頭看了她一眼:“等會兒做手術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是真是假了。”

    姚平湘消毒後進入三號手術室的時候,王主任和嶽主任正在挨個檢查手術儀器。

    王主任見到有人進入,抬頭看了一眼。

    “小姚,你的準備工作都做好了嗎?”

    姚平湘手裏的背包有些沉重,顛了顛背包:“都在這裏了。”

    她轉頭找了找:“安護士長呢?”

    “小姚醫師,找我幹嘛?”安護士長拿著敷料包笑著從樓上走了下來。

    “安護士長,麻煩您了!”姚平湘打開背包裏的針灸包,遞給了安護士長。

    “這些都需要重新消毒。”

    安護士長接過針灸包打開,看到一排排比上次見到的還要細長的銀針,好奇的問:“小姚醫師,你這次的銀針怎麽這麽細長?”

    姚平湘正低頭拿出背包裏的各類藥劑,聞言抬頭看了眼。

    “萬琪琪的身體條件可能對麻藥不過敏,我準備用針灸的方式對她進行全身麻醉。”

    “而且她腹腔的穴位也需要銀針探入治療。”

    “哦!”安護士長似懂非懂的點頭。

    嶽洪聽到姚平湘的話,皺著眉頭看了一眼,控製了半天還是提出疑問。

    “小姚,不用麻藥直接用銀針真的可以對身體全身麻醉?”

    “我們可以先讓麻醉師控製藥量嚐試一下,萬一沒用,再用針灸也是可以的。”

    王月琴跟著也提出建議。

    姚平湘聽著二人的說話,苦笑著搖頭。

    “萬琪琪身體的抗藥性和敏感度比正常人都要強,她的雌激素分泌也比正常女性多了大半,今天早上的數值不知兩位主任有沒有看到,雌激素的數值已經到了臨界點。

    如果再用麻藥,我懷疑在手術過程中可能會導致雌激素紊亂,對用藥效果產生衝突,在剝離過程中子宮可能會出現異常變化,對於手術效果是不利的。”

    雌激素數值上升?王月琴和嶽洪對視一眼,這點她倆倒是沒有考慮到。

    萬琪琪她們上來的很快,看著緊張到死死握住自己手腕的萬琪琪。

    姚平湘安慰道:“琪琪姐,你放心,手術很快就會結束,等醒後你就會發現,你已經回到了三樓的病床上。”

    “小姚,可以開始了。”王主任在一邊催促道。

    “好的。”姚平湘拍了拍萬琪琪的手背,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安護士長整理好的針灸包,已經放在手術推車上。

    姚平湘抽出已經消毒過的銀針,單手輕輕一揚,銀針迅速插入幾處穴位,她手輕輕拂過,元氣注入穴位引導著銀針幾不可見的振動著。

    嶽主任和王主任對視一眼,驚奇的看著這幾根無法用常理推斷的銀針。

    直到姚平湘銀針試探的戳了幾次,她倆轉頭才發現病人已經熟睡。

    “這就睡著了?”王主任驚奇的問道。

    “嗯!”姚平湘低頭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確定萬琪琪已經進入深度睡眠狀態。

    “可以動手術了。”她抬頭看向二人。

    嶽主任和王主任在婦科這塊絕對是頂級專家級別。從進入手術開始,到剝離子宮與腹腔中間的囊腫前後不過才一個小時。

    嶽主任甚至數次分心觀察病人是否會提前清醒。

    王主任舉著從萬琪琪腹中取出的囊腫,放在一邊的托盤上。

    “這塊怎麽也得有三四斤重,前幾年她來咱們國協幾次,都沒有下定決心做手術,這次終於破釜沉舟的下了決心。”

    她看向姚平湘:“小姚醫師,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姚平湘沉重的點點頭,這麽巨大的囊腫粘連在子宮和腹腔,可以想象的痛楚。

    她接過安護士遞過來的銀針,這次她沒有如之前那般直接插入銀針。而是拿起銀針一根根的插入,同時注入元氣,用元氣溫養著整個子宮組織。

    她用肉眼看不到的方式,一點點的剝離仍然附在子宮和腹腔外壁的囊腫組織,隻有徹底剝離這些囊腫組織,讓它不會繼續再生,才能徹底治愈萬琪琪的病症。

    萬琪琪還想要孩子,以她目前子宮環境根本不具備孕育的條件,手術過程調整子宮環境,慢慢溫養再配合煉製的丹藥,估計能在兩年後調整好受孕載體。

    拔出最後一枚銀針,她起身看向王主任。

    “王主任嶽主任,可以進行縫合了。”

    “好了嗎?”嶽洪有些怔然。

    見到姚平湘點頭,他和王主任迅速的接過位置,檢查了腹腔環境,見沒有異狀,快速的進行縫合手術。

    整場手術總共進行了三個多小時,按照嶽洪的直覺,這場手術應該是一場成功的手術。

    他朝著王主任悄聲的說:“你有沒有看到小姚醫師如何剝離腹腔上最後的囊腫組織。”

    王月琴自己也在懷疑她的眼神,聽到嶽主任的詢問,她止不住的搖搖頭歎息。

    “萬琪琪的這類腹腔和子宮壁粘連是我見到過最嚴重的。可是你剛才看到沒有,從腹腔壁到子宮壁跟正常的沒有任何區別,簡直就是奇跡。”

    “王主任!”

    嶽洪的雙手緊握:“看到這場手術,我對身體疾病的治愈更加有信心了。”

    “這下相信了是吧,晚上回家是不是能安穩點睡一覺了。”

    王月琴調侃的笑著。

    老嶽最近的精神明顯不在狀態,黑眼圈都快出圈了,可見壓力有多大。

    姚平湘在兩位主任縫合完畢後,用銀針在縫合口處注入一絲元氣,讓細胞再生速度加快,愈合速度越快,萬琪琪也能少受些痛楚。

  第229 章 鬧事

    萬琪琪醒來的時候,如姚平湘所言已經躺在三樓的病床上,腹部暖暖痛痛的,每次抽痛的時候總有一股暖流拂過。

    “醒了!”

    萬琪琪的手掌一緊,轉過頭看見坐在床頭一側的劉忠一,他靠過來抵著她的頭。

    “傷口還痛嗎?”

    她搖搖頭:“有一點,不過還好,比以前每次腹部痛的時候舒服點,以前每次都是又冷又痛,這次是暖暖的痛。”

    “忠一,湘湘怎麽說?”她不敢直接問手術有沒有成功,害怕自己失望。

    “湘湘說手術很成功,她已經交代我如何給你服藥,琪琪,她說你很快就會恢複正常。”

    萬琪琪眼眸帶笑嘴角翹起,剛醒來還有些疲倦,沒說幾句話再次睡了過去。

    ……

    姚平湘做完手術之後,跟著王主任她們回到三樓的辦公室。

    王月琴端著茶杯正在和嶽洪討論剛才在手術中出現的狀況:“老嶽,你剛才是怎麽回事,手術過程竟然還走神,你再晚一秒鍾,我那壓血鉗可就堅持不住了。”

    嶽洪抬眼看了看背對著他們收拾包的姚平湘,眼睛擠了擠。

    王月琴翻了個白眼轉開臉,真是沒眼看。

    “小姚,你這是到五樓去嗎?”

    “嗯!現在正好沒事,我上五樓看看患者的狀態如何,腦部本來就複雜,可能會隨著患者的情緒出現新的問題。”

    姚平湘低頭拉了拉背帶,轉身看向王主任二人。

    “王主任、嶽主任,我先到五樓去,萬琪琪那邊的用藥我已經全部交代給安護士長,讓安護士長指導家屬服用,我每天早上都會來病房檢查藥效變化。”

    王月琴:“行,我和嶽主任也會隨時看顧著,你過去吧!”

    萬琪琪的手術成功,姚平湘的心情也是愉悅。

    她坐電梯上到五樓,剛走出電梯,從辦公室傳來衛主任大聲的斥責聲。

    能讓衛主任生氣肯定是出事了,經過護理台,竟然一個護士都不在,她腳步加快,拐過彎就看到鄭護士站在辦公室外間的走廊上左右踱步。

    看見姚平湘,鄭護士慌亂的臉上瞬間揚起笑臉。

    她迅速的迎了上來,拉住姚平湘的手:“小姚,你可過來了,衛主任真是倒了大黴了,碰到這麽個蠻不講理的人。”

    “怎麽回事?”姚平湘跟著她走到辦公室門外,看著衛主任被兩個年過半百的老婦人拉扯著胳膊,而章主任扶著桌子差點摔倒。

    “你們怎麽還打人啊!”錢護士長從桌子另外一邊跑了過去,扶起章主任怒斥道。

    姚平湘見狀也不再多問,直接大步走了過去,在兩個老婦人手腕上各自碰觸了兩下。

    “哎呦!”兩個老婦人跟炸了毛一般蹦跳了起來,抓著衛主任的手相繼鬆開了。

    “衛主任,你站遠點,別讓她倆繼續占你便宜,你在醫院經常受到這種騷擾,為什麽總是不長記性啊!總是被一些老阿姨占便宜多吃虧啊。”

    姚平湘驚嚇著拽著衛主任朝後走了幾步。

    “喂!你這個小丫頭片子在胡扯什麽?我們占他什麽便宜?”

    穿著藏青色棉衣的老婦人剛準備坐地上,聽到這種指控,手指著氣急敗壞的嚷嚷著。

    錢護士長反應最到位,連忙跟著附和:“就是,我們衛主任是我們國協的一朵花,經常有一些你們這種老女人跑過來占我們衛主任的便宜,以前都是一個個的來,今天你們倆竟然一起上,真是不知廉恥!喪盡天良!”

    國協一朵花的衛陽有些木然。

    “我這麽大把年紀了,你們竟然往我身上潑髒水?”穿著紫紅色棉衣另外一個老婦人腳步一頓,臉色青紅交加。

    在無人注意之下,姚平湘放在衣擺下的手指輕彈。

    藏青色棉衣的老婦人手一縮表情一怔,隨即捂著手開始蹦跳著。

    “啊,你們誰打我了?”老婦人帶著驚訝的表情四處找著。

    見眾人都是一副鄙夷的眼神看著她,她越發驚慌。

    她拉著正準備衝向衛陽的紫紅色棉衣的老婦人:“幺妹,等等,這些人有古怪。”

    她拉著紫紅色棉衣的幺妹退到牆邊上一臉的警惕。

    “你們也別跟老娘說什麽占便宜,老娘這麽大歲數了不稀罕,也不在乎臉麵,你們就說該怎麽賠償吧?”

    昨天晚上她在回家的半道上,遇到一個遮著臉的男人,給了自己五百塊,讓自己今天上午來顧菊這鬧事,隻要攪和了顧菊的手術,晚上回去還有五百塊。

    隻要鬧一場就有一千塊,這種好事當然幹。

    “你們別想打發我們,你們醫院給顧菊治病治的跳樓,想推卸責任不可能!”

    “錢護士長,到底什麽情況?”看著扶著章主任走過來的錢護士長,此時,姚平湘才有時間問緣由。

    “真是晦氣,自從我們國協接了顧菊這個病人之後,就沒有一天消停的。”

    “這位——”錢護士長指著藏青色棉衣的老婦人。

    “這位是顧菊的二嬸娘。”

    “那位是顧菊二嬸娘的娘家妹妹。”

    姚平湘:“她們來這幹什麽?顧菊住院跟她們有什麽關係?”

    “奇葩吧?更奇葩的是,這兩位過來跟我們衛主任要賠償。”

    錢護士長一臉的鄙夷,活了幾十年了真是大開眼界了。

    “為什麽?”姚平湘覺得她今天的問題很多。

    “胡攪蠻纏唄,說什麽顧菊是她從小養大的,顧菊出事就應該她來討回公道。這不,人家不僅要討回公道還要賠償呢!”

    “賠償?”姚平湘詫異的看著正在那振振有詞的老婦人。

    “我們顧菊在你們醫院差點跳樓死了,人受了多大的罪,現在還躺在床上動都不能動,你們醫院難道不應該賠償嗎?”

    “她們開口要多少錢?怎麽找到衛主任了。”姚平湘看了眼一臉心悸的衛主任,想到剛才他被揪住的表情,想笑怎麽辦。

    錢護士長麵無表情的說:“五千塊,想錢想瘋了。”

    “那也應該是顧菊來找,她們有什麽資格?顧菊的愛人呢?”

    “顧菊愛人剛才還在這,攔人的時候被這個二嬸娘把臉抓爛了,剛才讓薇薇帶他下去上藥了。”

    錢護士長想到剛才顧菊丈夫那張臉都覺得臉疼。

    “出手太狠毒了。”

    “是嗎?”竟然是無理取鬧,那就該幹嘛幹嘛去吧。

    兩個老婦人正準備繼續說話,突然下頜附近一酸,張了張口,卻發現怎麽也發不出聲音了。

    她倆大驚失色,相互張著嘴,發現對方也是如此,啊啊了半天。

    又想坐在地上繼續鬧事,可剛蹲到半路,屁股又是一痛。

    啊啊啊,她倆捂著屁股到處竄,像是有人攆似的,直到跑出辦公室。

  第 230章 鬧事者

    “哈哈哈!”錢護士長笑得前仰後合,她喘息著笑著說。

    “湘湘,是不是你幹的好事!哈哈哈——”

    “幹得漂亮!”

    “小姚,你這一手簡直是我們醫生的福音,以後如果遇到這種事,小姚你一定要在現場,一點痕跡都沒有,剛才那兩個老婦人估計還以為撞見鬼了。”

    衛陽興奮莫名的圍著姚平湘轉著。

    “你還巴不得我們國協經常出這種事嗎?你看看你惹得爛攤子,快點過來坐好了,你還有點主任的形象了?”

    章延慶感覺他繼續帶著衛陽能早禿幾年。特別是最近幾天的頭發大把大把的掉。

    衛陽朝著章主任拱手討饒,轉了個話題。

    “怎麽會有這種人,竟然明目張膽的訛詐。”

    “誰讓你爛好心讓她們進來了,差點連累上我。”

    章主任氣的恨不得抽衛陽,他捂著腰部緊擰著眉頭側著身坐下。

    “小姚,快點幫我看看,剛才被撞了一下,現在整個左腰側都僵著痛。”

    “我幫您看看。”姚平湘聞言立刻上前一步,手掌運氣緩緩的輕揉著章主任扭傷的腰部。

    章延慶感覺自己僵硬的腰部被一股熱源敷貼著,緊擰的眉頭鬆弛,緊繃的神色終於鬆弛,他歎息著。

    “小姚,你這一手功力說實話,出去開一家推拿館絕對會爆滿,首先我第一個報名。”

    “小姚,我剛才也被碰著了,兩個胳膊都疼。”衛陽左右手互扶著胳膊苦著臉湊了過來。

    章延慶沒好氣的說:“衛陽你能不能正經點,你看看你一句話的失誤造成了多大的影響,我們整個科室都在給你擦屁股。”

    衛陽被章主任說的有些訕然,他揉了揉頭發,窘迫的說。

    “我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麽奇葩的人,要是知道我。”

    當作看不見他也說不出口,一時辦公室寂靜無聲。

    姚平湘見狀打破了寧靜:“顧菊這邊下午還做治療嗎?”

    有這兩個老婦人中午這麽一搗亂,看表情科室裏大多都生了怨言,現在毫無隔閡的進行治療估計連錢護士長都不答應。

    “錢護士長,你過去問問顧菊的愛人怎麽回事,看他們夫妻倆到底怎麽解決這件事。”

    最終還是章主任發話,衛陽是一句話都不敢再多說。

    錢護士長一臉無奈的走了出去,出門時順手把鄭護士也帶走了。

    “小姚,坐下再說吧。”章延慶看著表情還有些無奈的姚平湘,好笑的招呼著。

    “小姚,你看到的已經接近尾聲了,你是沒看到剛才顧菊的愛人在這,一個大男人除了攔著她倆,竟然一句話都不敢吭聲,看的我都想踹過去。”

    姚平湘有些看不懂,遲疑道:“錢護士長剛才介紹了,那兩個女人好像隻是顧菊的二嬸,怎麽就能做的了顧菊的主?”

    “誰知道呢?”章延慶看著一旁喝茶不吭聲的衛陽。

    “衛主任,你不是話挺多的嗎?你說說到底該怎麽辦?”

    衛陽放下手中的茶杯,悠然道:“能怎麽辦?顧菊如果想活,那她就要自己爭取解決,我們出於醫者仁心為她提供機會,難道還要替她解決家務事。”

    他開始隻是看著兩個年幼的孩子可憐,才起的憐憫之心,誰知後續還有這麽多糟心的事。

    “不管了,錢護士長回來後。如果顧菊夫妻沒有什麽表態,明天就讓顧菊出院吧。”

    “算你會說話。”章主任就怕衛陽接著攬事,剛才這波已經給他們科室造成了不好的影響,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科室幹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簡直就是無妄之災。

    他看向姚平湘:“小姚,你也看到了,看來今天下午這場非手術幹預是沒有辦法進行了。”

    姚平湘從知道這場紛爭是由顧菊引起,就已經預感到下午這場手術可能會無疾而終。

    她神色淡然道:“章主任,顧菊的事聽您的安排。”

    三人正說話,錢護士長氣呼呼的走了進來。

    “怎麽了?誰給你氣受了?”衛陽問這句話時有些氣虛,他訕訕的起身拉起身旁的椅子,拽著袖子殷勤的擦拭著。

    “快點坐下,說說,誰惹我們錢護士長生氣了,哥去給你出氣。”

    錢護士長沒好氣的瞪了衛陽一眼。

    “你先給自己一巴掌再說。”

    緊接著她看向章主任和姚平湘說道。

    “我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麽奇葩的事,那個顧菊還要跳樓。要是擱我早就拿著刀跟她們拚命了。”

    “怎麽回事?”看錢護士長憤然的表情,連章主任都麵帶好奇。

    錢護士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才說。

    “這個顧菊也是沒用,她從小是跟著剛才那個惡毒二嬸長大的。可那是她二嬸頂了顧菊去世的父母留下的崗位,顧菊父母單位跟她二叔二嬸立了協議,協議書寫好的顧菊二叔夫妻倆撫養顧菊滿十八周歲,到時再把其中一個工作崗位還給顧菊。”

    “這顧菊二叔夫妻倆拿了顧菊父母的工作。不僅從小把顧菊當傭人使喚,顧菊滿十八周歲也沒想著把工作還過來,顧菊父母單位的工會主席是當年的見證人,還記得當年的事,實在是看不過去,找了幾次都被對方罵了回去,後來這個工會主席應該是被氣狠了,直接反饋到了單位的黨委會。”

    “廠辦直接出麵把顧菊的工作手續辦妥,讓那個惡毒二嬸滾蛋,廠辦主任是退伍幹部出身,性子耿直,揚言如果不滾蛋讓她二叔也跟著滾蛋,那兩夫妻才算是消停下來。”

    “後來又發生了什麽?”衛陽像是聽故事般的詢問。

    “誰知道這個顧菊被那兩個惡毒夫妻倆養的也是蠢笨,被夫妻倆拿捏住了,結婚這麽多年竟然每個月的工資還分一半給那兩個畜生。”

    “顧菊丈夫同意嗎?”章主任能想象一個小姑娘靠著親戚過日子的艱難,可結婚後婆家會沒有意見?

    “所以說惡人總是走歪門邪道,顧菊這個丈夫也是那兩夫妻尋來的,她二叔二嬸介紹侄女給他時,就跟他丈夫約好了,再加上婆家又是外地的,顧家整個家族在當地沒有一個向著顧菊夫妻倆的,結果你們看到了,顧菊丈夫被她二嬸臉抓得稀巴爛,他都不敢反抗,一點用都沒有!”

    錢護士長唾了一口。

    衛陽震驚的張口結舌,想不到現在都九十年代了,竟然還有這麽惡霸行為。

    “那你剛才問了顧菊的意見,她怎麽說?”

    錢護士長歎息一聲:“顧菊說她要報警,她外婆家的一個表姐夫在他們區裏的派出所當所長,她表姐勸過她幾次,讓她和顧家割裂,她顧忌著她爺爺奶奶躊躇著一直沒報警,去年她爺爺奶奶去世了,顧菊說這次她一定要報警。”

    錢護士長笑了笑:“說她蠢笨吧,她好像也留了一手,顧菊每個月的工資都是她二叔領的,簽的也是她二叔的名字,她從來也沒有領過工資。”

    “剛才顧菊讓她丈夫打電話給她表姐夫了。如果證據確鑿,顧菊執意要告,估計能扒了她二叔一層皮。”

    章主任冷笑出聲:“真是狗血一堆,竟然讓我們跟著沾了一身。”

    “那,顧菊這邊還怎麽處理?”衛陽聽完又有些心軟。

    “能怎麽辦?告訴顧菊,家裏的事處理好了再說下一步的事兒。”

    章延慶被衛陽氣的差不多也要腦出血了。

  第231 章 鬧事者1

    姚平湘見事情解決的差不多了,沒自己什麽事。

    “章主任,衛主任,下午應該沒我什麽事了,我先回去了。”

    衛陽性情一直比較隨意,雖然他嘴裏仍然開著玩笑,可心裏知道自己惹得麻煩,讓整個科室都跟著受罪。特別是小姚,見小姚無功而返的要回去。

    他歉意道:“小姚,抱歉啊!等月底發工資,我請科室所有人出去吃飯,你一定要到場。”

    沒等姚平湘說話,錢護士長在身後幽幽的說:“衛主任,你月底還有多少工資可以領,你好像欠了我們科室一圈的錢,我前幾天幫你核算了一下,工資到你手裏估計隻有兩位數了。”

    “什麽?不可能!”衛陽瞪大了眼睛,轉身就和錢護士長對賬。

    得,姚平湘見狀,估計衛主任一時半會兒的也顧不上她了,她朝著坐在一旁看戲的章主任打了聲招呼就往外走。

    “小姚,你放心,這個月請不了,我下個月一定請。”

    衛陽看見姚平湘要走,連忙許諾道。

    姚平湘朝後揮揮手,從衛主任的態度看,態度絕對的誠懇,腰包絕對的沒錢。

    既然空出了下午的時間,她決定回三元裏繼續攻克這學期需要考試的專業課。

    哪怕記憶力再強悍,可那些記憶理解的專業課,還是需要她花費大量的時間去理解消化。

    她乘著電梯從五樓到一樓,巧合的是從電梯間出來的時候,碰到了正在一樓等電梯的姚平玥。

    看著姚平玥一臉的欲言又止,姚平湘視而不見的擦身而過。

    看到盛京姚家的人,她就想到姚家村的爺爺。以前不知道的時候,還在惋惜爺爺空有一身才華抱負,竟然一輩子都沒有真正走出鳳鳴山。

    可現在種種跡象顯示,爺爺的人生可能是被人蓄意幹涉了。

    毀掉一個人的人生,這麽大的仇恨可不是簡單到能一笑而過的。

    對於一個有野心有抱負的男人而言,被迫斷了前程,再回首時已經是百年身,這種傷害絕對是錐心之痛。

    想到這些跡象都指向盛京城姚家,她眼底升起戾氣,一股無名之火頓生。

    如果查到她們江城姚家之所以破敗如此與盛京姚家有關,甚至還和小日子聯手,那麽她們之間的賬還有的算。

    姚平湘沉著臉回了三元裏小院,打開小院,第一時間看了眼圍牆四周布置的陷阱,完好無損,空氣中也沒有外來者的氣味,看來白天沒有人不請自來。

    這些人難道就這麽點本事嗎,嚇到沒膽子來了嗎?

    她的鬱氣頓生,明顯感受到自己的心境有問題,回到書房,她嚐試著打坐凝神聚氣,調動元氣後,氣凝聚於胸腔向四肢緩緩流入,運轉了幾個大周天之後,心境才慢慢平和。

    ……

    顧家二嬸帶著娘家妹妹出了國協,她倆都一廂情願的以為是醫院陰氣重,自己沾染了晦氣,驚嚇之後各自回家。

    顧家二嬸在家燒香拜佛到傍晚時分,才能開口說話。

    她見自己能說話了,才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拍著自己雄壯的胸膛,暗忖看來以後是不能再去醫院鬧事了,僅這一次就把自己嚇到差點絕望。

    大冬天的她竟然流了一身的臭汗,她抹了把額頭的汗水。

    這一次就把自己嚇個夠嗆,再來一次還不知道自己會落個什麽下場。

    這件事的根源,她想起昨天晚上那個蒙麵人,說好了今天晚上還會給自己最後的尾款五百塊。

    她從醫院回來後也不知道顧菊有沒有做手術。不過她受了這麽大的罪了,都是那個男人造成的,不管如何那個男人必須要承擔責任,不管了,先去看看再說。

    顧家二嬸也顧不上做晚飯了,圍著圍巾匆匆忙忙的朝著昨天晚上的地方跑去。

    她左等右等,等到差不多兩邊的住家都熄燈上床睡覺,也沒等到昨天晚上的那個蒙麵人。

    時間實在是太晚了,她意識到那個男人肯定不會再來,這才罵罵咧咧的往回走。

    回到家又跟苦等她回家做飯的姚家二叔吵了一架,嚇得已經睡著的小兒子跟著鬼哭狼嚎起來,一時間家裏雞飛狗跳的。

    而在國協頂樓的辦公室,衛桐正在通電話。

    “是的,今天下午顧菊沒有進行幹預治療,周一例會上,我會提出反對意見,可是,姚老。”

    衛桐遲疑的問:“姚平湘那個小丫頭身手可不是一般人,這次您吩咐我的事兒我都做了,以後這樣的事,我可不能過於明顯的幫著您了,您不知道昨天衛生部已經對我的決議提出質疑,在這麽下去,我這副院長估計也坐不穩了。”

    聽著對方語氣中的退卻,掛上電話的姚承嗣冷然的扯了扯嘴角,受了他的好處竟然不想著辦事,怎麽可能!

  第232 章 姚重青的擔憂

    姚重青站在虛掩的書房門外,敲了敲門。

    “爹,是我重青。”

    “進來吧!”

    書房裏傳來父親低沉的聲音。自從上次姚平湘通過孫女挑釁之後,父親的情緒一直都有些壓抑,家裏的氣氛也不好。

    “爹,景玉說你找我?”

    姚承嗣坐在書桌後抬眼看著眼前溫文爾雅的兒子,眼底升起欣賞的同時又迅速落下,眼神變得隱晦不明。

    “我等了你幾天,你才舍得回來。”

    “爹,最近國協有幾場大型手術,實在是脫不開身。”姚重青站到父親的書桌前。

    “聽衛桐說你參加了王老前輩的手術?”

    姚重青聞言神色微動:“王老的手術是幾個科室一起做的聯合手術,所以就沒提了。”

    “是嗎!我看你更像是有意而為之吧!”

    姚承嗣起身踱步到姚重青的麵前,突然狠狠的扇了姚重青一巴掌。

    他握了握手掌冷言道:“知道我為什麽打你嗎?”

    姚重青臉微側閉了閉眼睛,低聲說道:“知道。”

    “知道,你明明知道我對江城姚家的事有多重視,你竟然連姚家那個小丫頭參加王老的聯合手術都不告訴我,你眼裏還有我這個爹嗎?”

    姚承嗣臉色鐵青的怒斥著。如果不是老徐說起這件事,他想都沒想過自己的兒子竟然隱瞞他至此。

    他喘著粗氣怒視著:“說,這件事為什麽隱瞞我,為什麽對我隻字不提。”

    “你最好別隨便拿個理由來敷衍我。”

    姚重青低頭苦笑,抬起頭時已是麵色坦然。

    “爹,都這麽多年了,你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江城姚家身上,你也打壓了江城姚家半個世紀,姚家嫡係一脈被你壓得死死的,你還要怎樣?”

    “我還要怎樣?我還要我們姚氏的道家傳承,憑什麽傳承隻能由嫡係一脈繼承。而我姚承嗣哪點不比老不死的那些兒孫們強?”

    姚承嗣低聲嘶啞著喊道。

    姚重青下頜緊咬,仰頭深深的呼吸,漸漸平複了情緒後才說。

    “憑什麽?難道不是憑著姚家的道家傳承是張氏從娘家帶入姚氏的嗎?是您口中老不死的嫁妝嗎?”

    姚重青發現如果對他爹再不幹涉阻撓,他爹可能就要泥潭深陷了。

    “爹!你難道忘了你一直打著張氏娘家的招牌在盛京城行事,是張氏道家傳承,而不是姚氏道家傳承!”

    “你既打著人家張氏的傳承又不想承認對方,我們做人做事不能隨心所欲,不能繼續顛倒黑白下去了。”

    “畜牲!”姚承嗣氣急敗壞之際用盡了全身力氣揮掌,擊打在姚重青左肩膀上。

    “哢嚓!”

    劇痛襲來,姚重青的左臂垂落。

    聽到聲音,感受到手中肩膀的異狀,姚承嗣終於清醒過來,他的手像是被燙到一般,瞬間離開。

    姚重青左肩傳來劇痛,他臉色慘白低垂著頭,咬著牙緊捂著肩膀一聲不吭。

    “重青,你怎麽樣了,我不是故意的。”

    他冷汗直冒,驚慌失措的摸著被他剛才一掌打過的肩膀位置。

    還好,還好,他喃喃自語著,還好隻是脫臼錯位,兒子的手可是外科大夫的手,他渾身冒起冷汗。如果有事,簡直不敢想象,他還有什麽臉麵對兒子。

    他迅速揉按,瞬間姚重青的左臂被他恢複原狀。

    “重青,你還好嗎?”

    “爹,我沒事。”

    姚重青臉色依然慘白,他聲音有些低落。

    “王老的手術我之所以沒有多說,是不希望你的心情受到影響,也不希望你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江城姚家身上。”

    “爹,這麽多年了,我們盛京姚家已經遠遠超過江城姚氏了,您還想怎麽樣?趕盡殺絕嗎?現在是法治社會,你所做的事都是有跡可循的。”

    “而且,你以為姚平湘是麵團捏的,隨你擺布,那丫頭聰明敏銳做事果斷有分寸,她對我們盛京姚家早有防範,隻不過暫時沒有找到證據。”

    “那又怎麽樣?一個丫頭片子還能翻上天了!”姚承嗣冷笑出聲。

    “老大,你在國外待時間久了,把你的膽子也磨沒了。”

    聽著父親的嘲諷,姚重青深吸口氣,有些胸悶。

    “爹,餘叔難道沒有回來向您報告姚平湘的身手到底有多強悍嗎?”

    “能有多強悍,你爺爺很早以前告訴過我,習得張氏醫術傳承必須要修煉道家功法,所以張氏又稱張氏道醫傳承。”

    姚承嗣的臉上帶著回憶和隱忍。

    “江城姚家那個蠢貨難道沒有修煉,個人資質罷了。”

    “小丫頭是有些天賦,手上有些功夫,難道還能比我強?”

    姚重青眼睛微眯,腦海中閃過一絲不明。

    “昨天我們國協有一個病人跳樓,姚平湘在病人跳下去之後跟著跳下,從八樓躍下。不僅救了病人而且在持續倒掛之後,身體沒有一處損傷,包括肌肉筋膜韌帶。”

    “爹,如果是你,您能不能在對方已經跳下去之後,還能飛撲救人,這不僅是藝高人膽大了,還要考慮人為控製的下墜速度。”

    姚承嗣神色一怔,表情帶著凝重。

    “有可能是僥幸,小丫頭急於想表現的心態。”

    他好像在說服自己似的,笑著說。

    “畢竟她一個小丫頭想在國協站穩了。除了靠一些旁門左道來博眼球還能怎麽辦。”

    姚重青:“那龍慎呢?他雖然從隊伍裏出來了,可您看看他的J備司,剛成立沒有一年,破了多少大案,立了多少功勞,他現在就是元領導的一把劍。”

    “那又能怎麽樣,龍慎對她一時新鮮罷了,還能堅持多久?”

    “如果我們能掌握張氏傳承的精髓,權利才會是手中劍,不要說龍慎了,元領導都會對我們盛京龍家另眼相看。”

    見父親頑固如此,姚重青表情壓抑,已經無力爭辯了,沉默了一會兒他才問。

    “爹,景玉那邊你現在安排他在醫院做的都是哪一方麵的事?”

    自從愛人去世之後,這麽多年他一直癡迷於醫學,常年在國外參加各類醫學研究工作。

    兩個兒子從成年後自己基本就沒有過問。此時問起,他臉上有羞愧也有遺憾。

    見兒子主動轉移話題,姚承嗣臉色漸緩。

    他笑著說:“現在姚氏的中醫院我基本都交給了他在管理。”

    姚重青聞言表情明顯一鬆,沒有摻合到兩姚之間的紛爭就好。自從回國之後,他內心深處總是惶惶不安。

  第 233章 抓捕小井

    姚重青從父親書房出來後,直接來到一樓客廳,看著坐在客廳正和景玉說話的老餘叔,他表情嚴肅。

    “餘叔,我爹已經老了,很多事情該不讓他知道的就別讓他知道了。特別是姚家的事,您以後多勸勸他,別讓他那麽操心。”

    餘叔跟了父親五六十年,姚重青早已把他當成長輩般尊敬。

    他不好明麵上說教,隻能旁敲側擊的敲打。

    “是!少爺。”老餘起身站在沙發邊,低頭看不清神色。

    “還有你。”姚重青轉身看著坐在一邊不語的姚景玉。

    “你爺爺年紀大了,醫院的事你能處理就處理,實在無法解決的事找我也行,讓你爺爺安生安生。”

    姚景玉神情微動,他點點頭道:“爸,我知道。”

    “不過,爸!最近爺爺好像想讓景銓回來負責醫院采購這塊,爺爺的意思想讓我多放點權給景銓做。”

    姚景玉隱晦的告狀,他知道父親最討厭的就是兄弟鬩牆,曾經也說過既然景銓對醫院不感興趣,那就做點其他事。

    此時見父親問起,他見縫插針的試探著說。

    “讓景銓回來負責?景銓不是在天長觀修道嗎?他這是要回來了?”

    姚重青最不了解的就是這個二兒子,從青年時期就跟著他爺爺修道煉丹,長大成人後幹脆直接到天長觀跟著謝道長當了居士,突然間的要回來接手醫院。

    他麵上不顯,心底卻開始生疑。

    “景銓呢,還在天長觀嗎?”

    姚景玉:“前天回來了一趟,昨天早上又回天長觀去了,聽說謝道長那邊要做一場法事。”

    “我知道了,景銓下次回來,你讓他給我打電話,我來問問怎麽回事。”

    姚重青這時有些隱約意識,父親並沒有如他所說那般放手,反而是在擴大穩固他手上的權力。

    從讓景銓回來接受醫院采購就可以看出,父親他到底還想做什麽?

    姚重青心生荒唐,他站在客廳中間,看著身邊麵無表情的餘叔,沙發上的景玉似笑非笑,還有遠在天長觀的景銓,一個個的突然陌生如斯。

    “我先回醫院,跟你爺爺說一下,晚上我不回來了。”

    姚重青逃難似的轉身出了大門,走到院子仰頭看著二樓書房處,月光映射下,玻璃反射著清冷的光斑。

    他下意識的抬手遮了遮眼,肩膀處傳來刺痛,痛的他心生淒涼。

    姚重青直到回到國協看著眼前忙碌的場景,心情才恢複些許,好像隻有置身於醫院,他的心境才能平靜忘卻一切。

    回到辦公室他也聽說了五樓中午發生的事,並沒有太在意。

    醫院每年發生的醫患糾紛年年上漲,事件也越複雜。

    隨著國協對外的影響力的擴大,類似於這種醫患糾紛隻會越來越多,多經曆些接受力自然就越強,習慣就好。

    ……

    而顧菊事件對姚平湘影響也不大,不過是打亂了她之前的計劃。

    修煉結束後,她走到前院的藥爐裏,看著分類好的藥材,暗自慶幸,幸虧還沒有來得及煉製丹藥。

    為了保存藥材的獨立藥效,她隻能把這些藥材重新歸類放置到藥箱中保存。

    姚平湘費了一番功夫把藥材全部歸類。

    洗漱後,她回到書房看了一會兒專業書。

    過了不知多久,她抬手看了看手表,時間已經接近淩晨,起身準備回屋休息。

    走到書房門旁,突然她鼻翼微動,空氣中彌漫著記憶中熟悉的氣味,似有若無的從遠處慢慢接近。

    她動作迅速關上書房的照明,打開書房門輕輕的走到了前院,站在圍牆內側屏息著。

    元氣注入上下丹田,她的視線透過厚重的圍牆,順著氣味慢慢的延伸著。

    找到你了,隔著一間院子的鄰居家,前院處兩個黑影蹲在圍牆與樟樹之間,隱隱綽綽的漆黑一片融入在黑暗裏。

    哪怕是院子主人此時走出來,不仔細觀察也看不出自家院子的樟樹下竟然躲了兩個人。

    視線一轉,她有些想笑,離這兩個黑影不遠處的外牆處緊貼著另外兩個人影,其中一個人影欣長而挺拔。

    姚平湘哪怕是閉著眼都能感受到對方輪廓的冷硬。

    姚平湘本來的心情是既緊張又激動,現在看到那處挺拔的身影,緊張全無安全感頓生,滿心都是激動興奮。

    有她和龍慎前後伏擊,這兩個人肯定是插翅難逃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隔著牆的三處都是一動不動,好似連呼吸都靜止了。

    隔著的院內黑影並沒有讓她等多久,隻見那兩個矮個黑影,快速的爬躍過中間的那處院落。

    與姚平湘的位置僅有一牆之隔,她已經能清晰的聽到兩人壓抑的呼吸聲。

    竟然三番四次的來她的小院溜達,怎麽也得讓他們嚐嚐什麽叫暴雨打狗針,可不能就這麽便宜他們了。

    希望龍慎不要那麽早的打草驚蛇。

    突然兩人說了一句小日子話,其中一個略矮的黑影身形先動,飛身攀越上圍牆,藏在圍牆處的陷阱瞬間被觸動。

    連鎖反應,四周的銀針齊射向一個目標。

    一聲慘叫聲,攀越到圍牆處的黑影抽動著翻滾到姚平湘的腳下。

    隔牆下另外一個黑影聽到同伴的慘叫聲,心中驚懼萬分,暗道要遭。

    知道他倆都落入了對方的陷阱,咬著牙快速從另外一側圍牆撤離。

    還沒等他身形落下,從身後傳來呼嘯聲,一個重力,他感覺自己的脊椎好像要斷裂,緊接著後頸處被一拳重重擊中,眼前黑影重重,整個人陷入黑暗中。

    “何樹,你負責看管。”

    說話間,龍慎已經騰躍過外牆,看到湘湘院內的情景,他緊繃的情緒終於舒緩,嘴角上揚。

    姚平湘用腳踢了踢躺在地上的人影,看著從外牆騰躍過來的龍慎。

    “幸虧我隻做了這麽一處陷阱,要不然你也得和他一般模樣。”

    龍慎笑得低沉,說話有些沙啞。

    “謝謝湘湘手下留情!”

    姚平湘哼了一聲:“剛才另外一個男人抓住了嗎?”

    “何樹立在外麵已經捆綁住看管著。”

    圍牆外間那個男人並不是小井,龍慎上前一步踢翻矮個男人,矮個男人仰躺著。

    龍慎看到對方的長相暗自鬆了口氣。

    “是小井!”

    “終於抓到了。”聽到龍慎的肯定,姚平湘懸著的心跟著落下,喜悅頓生。

    龍慎說了,這個小井是山田的心腹。如果能撬開他的嘴,J?備司就可以獲得更多山田在央國境內違法的線索。

  第234 章 小井落網

    “聽說小日子人,牙齒裏都藏著劇毒,他們不會醒過來就自殺吧!”

    姚平湘看著龍慎利索的反複捆綁著小井,疑惑的問。

    “龍慎,你怎麽不用手銬銬住小井?”

    龍慎:“小井他們都是經過特訓,普通的手銬對他們根本不起作用,倒不如用這種最原始的方式捆綁住,反而結實。”

    姚平湘點點頭,正準備繼續問剛才那個牙齒劇毒的話題,圍牆上冒出一個腦袋。

    “龍司,我們是不是現在就回七號院?”

    何樹立躍上小院的圍牆,看到抬頭好奇看向他的姚平湘,笑著打招呼。

    “小姚,好久未見!”

    “嗨!好久未見。”姚平湘揮揮手。

    聽到何樹立的稱呼,龍慎隱忍的抬頭看了一眼。

    轉身擋住何樹立的視線:“湘湘,我必須現在就帶著這兩人回七號院審訊。”

    他看了看四周,有些擔憂。

    “今天晚上,你還要多注意些,三元裏外圍我會留下兩個人繼續監控。如果明天有時間,你最好還是做一個類似的陷阱,今天晚上小井這樣的效果就很好。”

    他和小井沒有打過交道,從其他途徑得來的消息,據聞小井的身手對上幾個特戰隊員都不會落下風,身手在小日子都能排的上前。

    即便如此,小井也在湘湘隨手做的一個小玩意上輕易翻車,可見這件小東西威力如何。

    姚平湘知道龍慎急於對小井的審訊,她也迫切的希望審訊快點出結果。

    “嗯,我會注意的,不過小日子的人很狡猾的,小井身上有我調製的麻藥,藥性大概有兩個小時,你們回去的路上多注意點。”

    何樹立趴在圍牆上看著兩人難分難舍,說話說個不停,剛歎息一聲,又迎來了龍慎的一記冷眼。

    他摸摸鼻頭,縮著頭連忙跳了下去,泄憤的踢了腳仍然昏迷不醒的小日子。

    龍慎反複吩咐湘湘後,提溜著小井從院門走了出來。

    “我們立刻回七號院。”

    “是!”

    何樹立拖著躺在牆角處的小矮個子跟在龍司後麵朝著巷口走去。

    隱藏在三元裏巷口四處的J?備司眾人,看見龍司和何隊各自提著兩個小矮子從巷子裏出來,興奮的陸續走出來。

    “龍司,抓住的這兩人是那兩個小日子嗎。”

    “是小井他倆。”

    龍慎點頭,看向何樹立:“何隊,安排兩個穩妥的隊員繼續警戒三元裏,以防不測,其他人跟我一起回七號院休整。”

    這次行動,何樹立小隊已經連續警戒了幾天幾夜,小隊所有人都需要回去休整一番。

    龍慎把手裏的小井直接丟給了何樹立。

    “安排人在車後一刻也不能鬆懈的看管住小井他們,何隊你押後。”

    “是!”

    龍慎身後一行人迅速上車,以最快的速度駕車回到了七號院。

    正在值班室休息的應風流已經得到消息,小井二人全部抓捕到案。

    他安排人迅速收拾出兩間適合小日子人的審訊室。

    小井這種屬於小日子財團從小培養的手下,是完全按照舊日小日子J?部的方式培訓的,他們的意誌和精神力都屬於頂尖的那一批。

    一般犯罪分子的意誌力連他們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抓住是一小步,真正的硬仗是其後的審訊,那才是智與勇的較量。

    “龍司,全部已經安排妥當。”

    應風流站在審訊室外,看著大步走過來的龍司,神情肅然。

    小井意識清醒的瞬間就已經知道自己被央國的J?備司抓了。

    心思翻轉之際,耳邊響起冷硬的男聲。

    “小井,既然醒來就睜開眼看看這裏是哪。”

    ……

    小井二人被抓,預示著姚平湘越來越接近姚家隱藏在深處的諜影重重。

    最緊的那層禁錮被打開,她難得晚上沒有修煉,睡了一個全程無夢安穩的好覺。

    早上起床,心性的放開,連修煉效果都提升了不少,竅穴自然呼吸間元氣越發壯大,經脈通暢無阻,元氣匯入上下丹田,在三田九竅上匯集又分散入五髒六腑蘊養著。

    一個大周天後,姚平湘吐氣睜開雙眼,抬手看著晶瑩剔透的手臂,皮膚下隱藏的力量若隱若現。

    她暗付著,不知以她現在的身手對上龍慎到底如何,前麵幾次較量她都以落敗告終。

    揮開想要與龍慎較量的心態,她檢查了背包裏的工具是否齊全,神清氣爽的來到了國協。

    不論顧菊如何決定,今天她還要給琪琪姐檢查術後身體恢複狀況。

    “早!嶽主任!”剛出電梯間,姚平湘看到嶽主任帶著醫學生從病房查房出來。

    正低頭吩咐醫學生注意事項的嶽洪聽到小姚的招呼,驚喜的抬起頭。

    他迅速揚起笑臉:“小姚,今天來的這麽早,我剛從萬琪琪的病房出來,她早上身體各項指標都正常,已經通過氣,剛才吩咐過她愛人,今天早上就可以進食了。”

    “太好了?麻煩嶽主任了,我現在就過去。”姚平湘莞爾一笑,轉身輕快的朝著萬琪琪的病房走去。

    跟在嶽主任身後,有幾個人最近從其他醫學院新來的實習生,見到剛才那個妍姿俏麗的小姑娘這麽熟稔的和嶽主任說話,而嶽主任竟然也熱情如此,不禁麵麵相覷。

    其中一個女孩看向一旁低頭飛速記錄的學姐:“聞學姐,剛才進去的那個女孩是咱們國協的醫師嗎?怎麽從來沒有見過?”

    “誰?”聞學姐迷茫的抬頭看了一眼。

    “哦!你說的是我們國協醫學院的姚平湘啊,她還沒有過來實習。”

    說完也不再理會新來的師妹,小跑著跟上嶽主任,她還有幾個數據不是特別明白,哪有時間跟她們這幫小白說這些閑話。

  第235 章 突發

    辣眼睛,姚平湘看著病房內擁吻的二人,踏進的腳步往後撤了撤。

    她轉身背對著走道,臉頰微紅。

    “小姚,你怎麽站在外麵不進去?門關上了嗎?”安護士長推著推車經過,探頭往裏看了眼。

    此時病房內的兩人已經分開,萬琪琪看見背對著站在走道上說話的湘湘,麵色赤紅一片。

    她輕錘著劉忠一的手臂,撅著嘴小聲的說:“都怪你,湘湘肯定看見了。”

    “湘湘,快點進來!”

    聽到萬琪琪的聲音,姚平湘嘴角微揚。

    “安護士長,我先進去了。”

    “唉,小姚你等等,幫我把這三瓶藥帶進去,這是你昨天配好的藥丸,我重新按量裝瓶了。”

    安護士長從推車下層找出萬琪琪的藥瓶遞了過去。

    “全部按照你說的早中晚三頓都在這裏了。”

    “謝謝安護士長!我先進去了。”姚平湘接過藥瓶,轉身進了病房。

    “湘湘!”萬琪琪笑得有些尷尬。

    “你早來啦!”

    “嗯!來的有些早了。”姚平湘點頭道,如果不是我腳收的快,咱三可就一起尷尬了,而不是現在隻有我尷尬。

    “琪琪姐,我碰見嶽主任了,嶽主任說你恢複的不錯,今天可以進一些流食。”

    萬琪琪:“我剛喝了幾口粥。”

    姚平湘看的出萬琪琪的羞澀,抿嘴笑了笑,走到她的病床一側,把藥瓶放到床頭櫃上。

    “我把把脈,看看昨天服用的藥效如何?”

    劉忠一聞言,連忙幫萬琪琪挽起左手衣袖。

    “剛才嶽主任說琪琪的各項指標都很好,小姚,你快點再幫她看看。”

    如果不是翻白眼有些毀形象,姚平湘現在就想給劉忠一翻一個。

    她扶腕的同時,眼前展現萬琪琪下腹腔的影像,確實恢複的很不錯,腹部縫合位置已經完全消腫,肉眼看不見的地方,細胞開始再生。

    她昨天留下的那絲元氣正溫和的滋養著萬琪琪腹部的傷口。

    “恢複的很好,琪琪姐,按照這個恢複速度,過兩天你就可以出院了。”

    “真的!”萬琪琪驚喜的抬起上半身。

    “哎呦!”腹部有些微痛,她皺著眉頭捂著腹部緩緩躺下。

    “怎麽回事?起這麽快幹什麽?”劉忠一被那聲哎呦嚇了一跳,忍不住斥責。

    萬琪琪吐了吐舌頭,眯著眼撒嬌道:“聽到可以出院了,我太高興了,下次不敢啦。”

    “哼!”

    姚平湘被迫又吃了一嘴的狗糧,忍不住歎息,她拿起床頭上的藥瓶,邊打開邊說:

    “我把這幾天的丹藥都放在安護士長那邊,這是她剛才送來的,每日三次……”

    話說到一半,她眼眸微張,空氣中的藥味明顯不對,她瞬間起身。

    “這藥丸被人動了手腳。”

    “什麽?”

    劉忠一神色冷峻的看向姚平湘:“到底怎麽回事?”

    姚平湘此時也是冷汗直冒。幸虧自己來的早,如果這些藥丸被萬琪琪吃下去,簡直無法想象的後果。

    “琪琪姐的藥丸被人換了。”

    她迅速的打開另外兩瓶藥,同樣如此,也是被調換過。

    換藥的人手法專業,如果不是她嗅覺敏銳,單在氣味上真的能做到以假亂真。

    “忠一哥,你是跟我一起過去調查,還是留在這陪著琪琪姐。”

    劉忠一下頜線緊繃,神色凝重,他想親自過去審查到底是誰在琪琪藥丸上做手腳,又擔心琪琪一個人在這出狀況。

    “小姚,琪琪這邊沒人,先拜托你了,一定要給我查出到底是誰這麽狠毒。姚平湘點點頭,把桌上的藥瓶都拿上,朝著病房外快速走去。”

    “王主任,嶽主任,萬琪琪的今天的藥丸全部被調換了。”

    她表情凝重的走進三樓辦公室。

    “小姚,你說什麽?”嶽主任端著茶杯的手一頓,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萬琪琪的藥丸沒有了?”

    “不是沒有,是被人調換成有毒物質。”她把藥瓶丟到桌麵,指著藥瓶。

    “嶽主任,王主任,這三瓶藥丸現在全都是有毒物質。如果萬琪琪吃完今天的量。不僅昨天的手術白費工,她的身體也徹底毀了,別說康複了,以後連起床都困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王月琴詫異的張著嘴,半會兒才說:“小姚,這藥丸是你昨天讓安婷發放的那批藥?”

    看到小姚點點頭,她轉身問嶽洪:“安婷呢?”

    “我去找安婷過來。”嶽洪二話不說直接出了辦公室。

    姚平湘憋著氣,又想起剛才打開藥瓶那一瞬間的虛軟,如果不是她察覺,後果不堪設想。

    “小姚,你別著急,事情肯定會查出來的。”王主任第一次看到小姚的臉色竟然那麽難看,她也坐不下去了,起身開始踱步。

    “怎麽會發生這種事呢?”

    “事情不簡單,國協如果查不到根源,劉忠一肯定是要報警的,特別是劉老那邊也會要句交代。”

    姚平湘冷著臉說,她從來沒有想到會在國協發生這種事,也是她粗枝大葉了。

    沒過一會兒,嶽主任帶著安護士長走了進來。

    安護士長麵色慘白,手裏捧著姚平湘昨天交給她的幾罐藥。

    “小姚,這是你昨天交給我的藥罐,我昨天晚上就是從藥罐裏配的丹藥。”

    姚平湘點點頭,上前端起藥罐放到桌麵上,打開藥罐挨個的嗅了嗅。

    “這幾罐都沒事,隻有我手裏這幾瓶被調換了。”換藥的人真的是用心險惡。

    如果萬琪琪把今天的藥量全部吃完,出事後首先擔責任的就是自己,現在的檢測設備又沒有那麽齊全。

    到時候自己真的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王主任,嶽主任你們仔細看看這三瓶藥丸的成色和罐子裏的成色有什麽區別。”

    她轉身看向神色慌亂的安護士長。

    “安護士長,我相信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你仔細想想,這幾瓶藥你昨天晚上放在哪裏,有那些人可以接觸到這些藥。”

    安護士長聽到小姚說相信她,眼眶一紅,憋著委屈道。

    “我放在我們護理台後麵的辦公室,昨天晚上七點半左右,我換了藥瓶之後就放到辦公室櫃子上,櫃門是鎖的,晚上值班的是成慧和王冰冰她倆。”

    “她倆人呢?”

    “剛交接班,她倆應該回宿舍去了。”

    “安婷,你現在就去宿舍把她倆叫過來。”王主任皺著眉頭冷言道。

    姚平湘連忙叫住:“安護士長,找到她們什麽也別說,就說嶽主任早上查房的時候,查到幾處違規的,要求她倆過來問明情況。”

  第236 章 幕後指使

    安護士長出去沒一會兒,就帶著成慧和王冰冰兩人氣喘籲籲的走進來,她估計是出去一趟,神色沒有剛才那般慌亂。

    “小姚醫師,王主任,她倆過來了。”

    從安護士長帶著她兩人走進來,姚平湘就已經開始觀察。

    王冰冰神態自然,眼神帶著茫然,而成慧就有些奇怪,眼神躲閃。

    聞著熟悉的氣味,她不願意隨意猜測善惡,隻是吩咐。

    “王護士你站到嶽主任那邊,成護士你站過來一點。”

    其他三人雖有疑惑,此時俱都閉口不言,三人一眼不錯的盯著王冰冰和成慧二人。

    “怎,怎麽了?”成慧邊走邊顫顫巍巍的問著。

    姚平湘嘴角一撇,冷笑出聲:“怎麽了?你難道不知道怎麽了?”

    安護士長身上有她煉製的丹藥味很正常。

    可隨著王冰冰和成慧兩人走進辦公室,那股似有若無的丹藥味在她倆身上竟然也有,那就不正常了。

    王冰冰剛和成慧分開,成慧身上的丹藥味就掩蓋不住。

    姚平湘煉製的丹藥,是由多種藥材提煉出來的精華,隻要沾染上總會有些許殘留。

    何況是這種換置,哪怕是帶著醫用手套,不經意的碰觸都會有殘留,沾染上衣物。

    更何況,不知是成慧藝高人膽大還是無所畏懼,竟然連手套都不戴,就這麽隨意上手,事後清洗了又如何,簡單的清洗根本洗不幹淨。

    更何況她的五感早已異於常人,不用走近,成慧手上沾染到的兩種丹藥味就清晰的傳來。

    “成護士,說說吧,你為何要調換萬琪琪的藥。”

    “什麽?小姚醫師,你不要瞎說,我根本就不知道萬琪琪的藥是什麽?那些都是你交代給安護士長做的。”

    “成慧!”成護士長沒想到都到這份上成慧竟然還想著陷害自己。

    成慧躲閃著安護士長的眼神,她看著姚平湘。

    大概是姚平湘的神色太過於篤定,成慧哪怕如何鎮定,神色明顯有些慌亂。

    她看向王冰冰:“冰冰,昨天晚上我們倆一直在一起,是不是。”

    王冰冰遲疑的點點頭,成慧見狀有恃無恐的大聲嚷嚷。

    “小姚醫師,你別胡亂攀咬,冰冰可以給我作證。”

    姚平湘眼眸帶著冷意:“反駁沒用,作證嗎?隻能證明她和你是共犯,我敢把丹藥就這麽交給安護士長,手上肯定會留一手。”

    “所以,你那些小把戲最好別耍。另外,你不會不知道萬琪琪家裏的分量。”

    她看著成慧麵色越來越慘白,冷笑出聲:“你應該感謝我發現的及時,你害人沒有害成。”

    “萬琪琪哪怕出一點事?你絕對逃不掉幹係!”

    王冰冰在一旁已經聽明白了,她被小姚醫師的話嚇得也是不輕。

    連忙澄清自己與這事無關。“小姚醫師,這件事與我無關,我什麽都不知道。”

    她指著成慧:“你昨天晚上出去過一趟,你別拉扯上我。”

    哪怕平時相處的再好,此時也知道絕對不能和這種事牽連。

    姚平湘冷眼掃了過去:“王護士,說話最好謹慎點。哪怕你不知道,如果出事你也要承擔連帶責任。”

    她轉頭接著看向成慧:“這樣吧,我說說你到底如何調換丹藥的,你聽聽對不對。”

    姚平湘閉著眼想了想。

    “你應該是各偷了一枚我煉製的丹藥,交給吩咐你辦事的人,那應該是個女人。因為我從你身上聞到了一股廉價香水的味道,國協有明文規定,醫務人員不允許擦拭香水。所以別否認,和你碰頭的絕對是個女人。”

    看著成慧驚悚的表情,她神情冷淡繼續說道:“那個女人配製好後,在約定的時間與你碰頭,那些仿造品應該是用紙包住的。”

    姚平湘從上到下的打量著成慧,眼神最後停留在成慧的上衣口袋。

    “我猜那些丹藥,應該是被你放在上衣的右側口袋帶回護理站。”

    成慧此時已經麵如土色嘴唇發抖,手捂著口袋慌亂的搖頭朝後退去。

    “不是的,跟我無關,你瞎說,是你瞎說!”

    “我猜那紙包應該還在你口袋,為什麽你不扔呢?”

    姚平湘盯著成慧捂著口袋的手,看著戰戰兢兢的成慧抬頭笑了。

    “公安係統有句話怎麽說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膽大包天的做了這種事,你不會以為你可以輕易逃脫吧。”

    嶽洪看到成慧的身體越來越靠近門邊,起身走過去站在門中間,堵住了成慧的去路。

    成慧回頭看了眼,眼淚唰唰的流下,身體慢慢蹲下破防的喊著。

    “我不想的,她們逼我,她們告訴我說這就是普通的藥,吃了隻是不起效果,沒有什麽副作用的。”

    她好像找到了解釋的途徑,抹著眼淚迫切的說。

    “對,她們說沒有副作用,隻是想讓萬琪琪吃點苦頭。”

    姚平湘:“誰,她們是誰?”

    成慧躲閃的眼神,表情好似還想退卻,她冷笑道:“你以為你還有退路嗎?如果萬琪琪吃了你換的藥,能不死就算是萬幸了,沒有副作用,騙你擔責任罷了,蠢!”

    王月琴聽到這裏恨得不行,怒斥道:“還不趕緊說出來。”

    成慧蹲在地上埋著頭,痛哭出聲。

    “好了,現在哭已經晚了,快點說出來,最起碼你的罪行還輕點。”

    王月琴不耐煩的說。

    成慧抽噎著:“是莫紅葉和莫紅春她倆吩咐我做的。”

    “誰?”姚平湘和王月琴對視一眼,莫紅葉不是萬琪琪的二嬸嗎?什麽深仇大恨的做這種事。

    王月琴一臉的匪夷所思:“你確定?”

    這種家族傾軋已經不是她們能夠解決的事了,她看向姚平湘。

    “這種涉及到害人命的事,我們趕緊報警,成慧沒有人吩咐,一個人幹不成這種事,她提到的莫紅葉和莫紅春,還是讓警察去處理吧。”

    姚平湘點點頭:“王主任,我剛才來的時候已經報過警了。”

    她現在已經是風聲鶴唳了,隻要身邊有個風吹草動,第一反應就是打電話給警察叔叔。

    她抬起手腕看了眼:“警察估計也要到了。”

    警察來的時候,是衛桐衛副院長帶過來的。

    他走進辦公室,一眼就看到姚平湘立刻嫌氣的怒斥:“怎麽回事,誰報的警?”

    “我報的警。”姚平湘走了出來,看著衛副院長身後的兩名警察。

    “警察叔叔,是我剛才報的警,我們剛才抓住了一個投毒的犯罪嫌疑人。”

    她指著蹲在地上低聲痛哭的成慧:“她剛才已經承認了。”

  第237 章 幕後1

    “胡鬧,姚平湘你是什麽人,你還在我們國協私設審訊室嗎?你說她是犯罪嫌疑人就是犯罪嫌疑人?”

    衛桐看著蹲在地上的小護士,今天這事如果解決不好,他們國協的名聲絕對要受到影響,這可是對病人投毒未遂的案子。

    簡直是亂來,什麽事不能私下裏來,竟然直接報警。

    他笑嗬嗬的看著跟過來的兩名警察:“警察同誌,有可能隻是誤會,女人之間有時候掐個架都能捅上天去,二位,您看,讓我先問問什麽情況再說。”

    都是一個片區的,兩名警察肯定也認識國協的副院長,兩人相互對視一眼點點頭。

    “我們先出去,你們趕緊商量好再說。”話畢兩人走出辦公室站到走廊外。

    衛桐不耐煩的看著安護士長。

    “安護士長,還不把辦公室門關上。”

    安護士長並沒有動,而是看著姚平湘:“小姚醫師。”

    姚平湘點點頭:“既然衛副院長要求關門談,那我們就關門說一說。”

    剛才還蹲在地上痛哭出聲的成慧意識到,這一次她是否能逃脫的唯一機會就在衛副院長身上。

    她病急亂投醫,半爬向衛桐身側,拽著他的褲腳:“衛院長,你救救我吧,姚平湘威脅我,我才承認的。”

    “什麽?姚平湘威脅你。”衛桐神色一喜,可算是逮到姚平湘的錯處了。

    “姚平湘你是不是認不清自己在國協到底有多少斤兩,竟然敢威脅我們國協正規入職的護士。”

    “閉嘴吧,成慧,你到底還想說多少謊話,除了拖延時間有任何意義嗎?”

    嶽主任忍不住斥責,他看向衛桐:“衛副院長,你知道成慧想害的人是誰嗎?是劉老家的孫媳婦,萬琪琪,現在劉忠一還在病房等消息。”

    他以前是堅定的擁護衛桐關於醫院改革的提議,往常在醫院事務上往往都會偏向衛桐,可今天看到衛桐迫不及待的想打擊異己,要多盲目有多盲目,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以前做的到底是對還是錯。

    “衛副院長,你連緣由都不問,就來問責我,是不是過於片麵了,這是投毒,不是一般的案件,這種事你都要攬著嗎?”

    姚平湘一時真的不知如何評價衛桐,按說能做到國協的副院長,怎麽也得有幾分能力和手段,可幾次打交道,她並沒有看到衛副院長的能力和長處在哪?

    “萬琪琪?”衛桐一臉驚悚的左右看著。

    他一把拽起跪在身側的成慧:“你給萬琪琪投毒?”

    “不是,不是我,我是被逼的,是莫紅葉,萬琪琪的二嬸逼我的。”

    成慧癱在地上痛哭流涕,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結果,她死也不會同意“誰逼的?莫紅葉?”辦公室的門從外間打開,劉忠一站在門外表情陰鬱狠厲。

    ……

    劉忠一進來到帶著人走,前後不過五分鍾時間。

    成慧從看到劉忠一的那一刻起,徹底的癱軟在地,最後還是兩名警察架著她拖走。

    衛桐呆若木雞的仍然站在原處,剛才劉忠一看向自己冷戾的眼神,直至此時還讓他雙股發顫。

    “衛副院長,你要坐一會兒嗎?”王月琴哪怕心底再怎麽嫌棄,表麵上還要裝作若無其事。

    “不用,不用。”衛桐木納的搖搖頭,拖著僵硬的雙腿朝外挪著。

    看著衛副院長搖搖晃晃的背影,安護士長拍著胸脯一臉的驚嚇。

    “王主任,剛才我快嚇死了,這個成慧到底是什麽人啊,投毒殺人都敢做。”

    成慧平時表現的雖然有些偷懶耍滑,看不慣也能接受。可這是投毒,得有多大的膽子多狠的心,才能幹這種事。

    “幸虧我平常與她衝突不大,要不然估計我也不在了。”

    安護士長一臉的心有餘悸,王月琴扯扯嘴角,最終還是歎息一聲。

    “幸虧小姚發現的及時,要不然你也逃不脫。”

    說到小姚,一直沉默不語的嶽洪,突然問道:“小姚跟著過去應該沒事吧?”

    “我們需不需要派個人過去交涉交涉。”

    王月琴:“你說的對,我找賀院長問問,我們國協確實應該派個人跟過去。”

    至於剛才的衛桐衛副院長還是算了吧,估計已經被嚇傻了,能走回辦公室就算不錯了。

    姚平湘跟過去是因為這些丹藥都是自己煉製的,萬琪琪也是自己的病人,她算是當事人之一。

    她和劉忠一坐車來到國協附近的片區派出所。

    聽到是國協的投毒案,而且可能還涉及到豪門糾紛,她們到的時候,派出所民警從未有過的齊整。

    “劉領導,您好!我是派出所的所長金良才。”

    金良才剛準備下班,聽到來電又把換好的衣服重新穿上。

    劉忠一點點頭,看向身旁的姚平湘,介紹說:“這是國協的姚平湘醫師,多虧她及時發現,才救了我愛人一命,具體發生了什麽事,剛才在國協小姚醫師基本已經問的差不多,金所長,你派個人帶著小姚醫師做個筆錄就行了。”

    姚平湘看得出劉忠一一路都在隱忍,她也不多言,跟著金所長安排的人進去錄筆錄。

    劉忠一看著姚平湘走進辦公室,轉身看向金所長:“莫紅葉和莫紅春有沒有批捕?”

    金良才有些為難:“劉領導,犯罪嫌疑人的筆錄還沒有出來,隻有確認筆錄簽字之後,我們才能逮捕對方。”

    劉忠一也不為難對方,神色肅然:“那我就在這邊等結果。”

    “額,好!”金良才回答的有些艱難,看對方神色,別說回去吃飯,估計今天晚上他都別想回去了。

  第238 章 萬琪琪

    有大佬的加持,再加上成慧早已泄氣,派出所民警審訊前所未有的快,兩個小時不到,莫紅葉的逮捕手續全部辦齊。

    姚平湘出來的時候,民警已經出警,而劉忠一仍然坐在會客廳,神色冷漠。

    她能理解劉忠一的心情,如果這次事件是莫紅葉在背後操控的,那說明三年前萬琪琪的流產,莫紅葉絕對也逃不掉幹係。

    “忠一哥,我先回去了,後期需要我作證的你給我打電話。”

    劉忠一沉默的點點頭,早上事發到現在,他一口水也沒喝,嗓音有些沙啞。

    “小姚,你能不能去國協陪陪琪琪,我現在誰都不放心。”

    “好!”姚平湘也沒有推辭,從派出所直接回了國協三樓。

    上午發生這樣的事,三樓三大佬都心神不寧,何況底下的那些小護士們。

    姚平湘剛從電梯間出來,護士站的小護士看到她就跟看到親人般的迎了上去。

    江媛是從樓下門診臨時調過來的,和姚平湘打過幾次交道。

    她一馬當先的拽住姚平湘的胳膊,悄聲問道。

    “小姚醫師,成慧到底什麽情況?”

    安護士長隻說成慧犯罪了,其他的她們一無所知。

    “不好說,等警察公布再說吧,說多了到時候院裏肯定會有異議,不過成慧肯定是犯罪了。”

    今天發生的事讓姚平湘臉色始終都不好看,江媛估計看出來了,也沒再多問,說了幾句就放姚平湘離去。

    “江媛,你怎麽不多問幾句,問清楚到底怎麽回事啊!”旁邊的小護士竄了過來。

    江媛看著小姚醫師的背影,皺著眉頭說:“估計這次事件很嚴重,你沒看到嗎?連小姚醫師都板著臉了。”

    一直以來,小姚醫師都軟軟糯糯的。雖說她們小護士們一直稱呼她小姚醫師,那也是尊稱,認識的小護士,更多的還是把她當作小妹妹般的對待。

    今天發生的事,連小妹妹都變臉了,那絕對牽扯到很多人,而且事態很嚴重。

    連王冰冰都被帶到派出所調查。

    “真不知道成慧幹了什麽!”

    姚平湘推開萬琪琪的病房門,萬家的阿姨正在幫萬琪琪換尿袋。

    看到姚平湘進來,萬琪琪明顯的鬆口氣。

    “湘湘,快點過來。”

    等到姚平湘走近,萬琪琪看了眼進了衛生間的阿姨,悄聲的問:“什麽情況,忠一哥呢?”

    姚平湘坐到她的身旁,俯身小聲的說道:“你家忠一哥還在派出所等結果,我來的時候派出所已經派人去抓捕莫紅葉了。”

    聽到湘湘說已經派人去抓捕莫紅葉,萬琪琪的眼眶盈滿淚水,她小聲的抽噎著:

    “湘湘,你說她怎麽這麽狠啊,我到底哪裏礙著她了,竟然對我下死手。”

    姚平湘拍了拍萬琪琪的手背,輕聲安慰道:“人心最不可測,你永遠無法理解壞人的心思。所以不要猜測,你隻要相信,凶人語惡、視惡、行惡,一日有三惡,三年天必降之禍,三年已到,莫紅葉所做的種種罪孽已經開始反噬到她身上。”

    “嗯!”萬琪琪小聲抽泣著,她手掌放在肚子上,這裏曾經孕育過一個小生命,與她相依相伴整整七個月。

    “湘湘,你說這個世界上有靈魂嗎?”

    “肯定有!”姚平湘有一個與眾不同充滿神奇色彩的經曆,對生命自然有著本能的敬畏。

    此時萬琪琪問她,她回答的異常肯定。

    “琪琪姐,我相信你的寶寶很快就會回到你的身邊,相信我。”

    “真的?湘湘你沒有騙我?”萬琪琪眼睫濕潤淚光點點,看向姚平湘的眼神帶著期盼。

    姚平湘淡然一笑,輕言道:“相信我,寶寶很快會回到你身邊,前提是你要相信自己,善待自己。”

    “嗯!”

    萬琪琪沒有一刻如此時那麽充滿信心。

    “湘湘,如果寶寶重新回來,我一定讓他認你當幹媽。”

    幹媽?姚平湘的表情瞬間呆滯。

    看到湘湘的表情,萬琪琪終於破涕而笑。

    “湘湘,你知不知道,前幾天我還特別同情莫紅葉。不管她平常做事如何讓人質疑。可在夫妻關係上,二叔確實做的不對,可今天發生的事。”

    萬琪琪的眼神帶著恨意:“如果讓我知道,我三年前的流產真的是她的手筆,我和忠一絕對不會放過她。”

    “就像你剛才說的三年天必降之禍,三年已到,所以,莫紅葉的審判日也到了。”

    兩人說話間,萬家的阿姨從衛生間走了出來,萬琪琪嘴角一拉,看了湘湘一眼。

    姚平湘立刻領會,笑而不語。

    “錢阿姨,我這邊沒事了,你回去吧!”

    錢阿姨看了眼坐在一邊的小姑娘,表情有些遲疑。

    “琪琪,夫人讓我過來照顧你,我就這麽回去了,到時候她會怪我的。”

    “不會,你就說我這邊有人照顧。”萬琪琪表情冷淡。

    “還有,我住院這件事千萬別讓我奶奶知道了。”

    “知道了,那我先回去了,如果有需要,你打電話給夫人,我接著過來。”

    錢阿姨也想回去,在醫院雖然比在萬家輕鬆,可醫院的環境確實很差,人來人往的待久了整個人都覺得特別壓抑。

    她收拾好自己帶來的東西,挎著包跟萬琪琪打聲招呼轉身出了病房。

    “終於走了。”萬琪琪長歎口氣,表情放鬆。

    姚平湘:“怎麽了?”

    “錢阿姨口中萬家的夫人是我繼母,我媽媽在我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從小是跟著奶奶長大的。”

    萬琪琪表情很坦然,說話間眼神有些落寞。隨即又打起精神,話語間帶著厭惡。

    “我那個好繼母最是會管閑事,我嫁人都有四年了。可她還是時不時的讓人過來說教說教,連我奶奶都拿她沒轍,惡心的不行。”

    “三年前,如果不是她趁著我昏迷不醒故作好人,我和忠一不會那麽被動,最後連一點線索都沒發現,之前我最懷疑的就是她,誰能知道竟然是莫紅葉。”

    姚平湘有些同病相憐,雖然自己的母親是親的,可還不如是繼母。

    如果是繼母,她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對方,早就出手讓對方滾蛋付出代價。

    考慮到家裏其他人的感情,她目前也隻能做到視而不見、各自安好。

    “有沒有可能你繼母知道這件事甚至是同謀者,所以才會故作好人。”

    萬琪琪冷哼一聲:“我奶奶事後私下裏查過她,她心裏一直打著小算盤呢。”

    “我們萬家和劉家屬於世交,我奶奶和忠一哥的爺爺幾十年的交情,我和忠一哥的婚事當年算是曆經坎坷才訂下。”

    說到這裏,萬琪琪的聲音有些低落。

    “我婆婆一直就不喜歡我,說我身子骨差,三年前流產後,醫生說我以後再也不能要寶寶了,她幾次三番的要求忠一跟我離婚,都被忠一哥拒絕了。”

    “這裏麵就有我繼母從中使壞,她借著我們流產的事,把她娘家侄女介紹給我婆婆。據說是從漂亮國回來的高材生,我婆婆特別滿意,騙忠一見過一次,忠一哥去了後才知道前因後果,直接就走了。”

    “忠一哥不聽她的,她回來就折騰我,後來我奶奶也不知道從哪知道這件事。不僅把我繼母娘家侄子的工作整沒了,還找到劉爺爺那告狀,劉爺爺把我公公和婆婆的工作全部調離了盛京城,我們現在一年也見不到幾次麵。”

    “最近兩年我才過上安穩的日子。”

    “那你爸爸呢?不管她嗎?”問這話時,姚平湘自己都有些自嘲,男人好像都是如此,隻要不幹擾到他自己的工作生活,眼睛隻會看到自己想看到的,生活於他們而言就是美好的。

    萬琪琪:“我爸爸常年在邊防,有的時候幾年才能回來一次,所以我奶奶才會對我繼母有隱忍。”

    “我爸爸小時候對我很好,很愛我,後來。”

  第 239章 莫紅葉

    萬琪琪語態輕緩,美好的回憶和糾結的情感讓她輕聲嗤笑。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變的,好像是從我繼母每次去邊防看他帶著我小妹妹把我丟下。然後我一年兩年的見不著他麵,再見時已經麵目全非。”

    “湘湘,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要個我和忠一哥的寶寶,我心中向往的家,有我、有忠一哥、還有寶寶,那時我才算擁有一個完完整整屬於我的家。”

    她眼眶微紅,笑著說:“湘湘,我覺得你就是的幸運星,遇見你之後,所有的一切都開始美好起來。”

    姚平湘陪著萬琪琪一直到華燈初上。

    ……

    而劉忠一卻在派出所等來了莫紅葉和莫紅春。

    莫紅葉被帶進派出所,在大廳看到劉忠一,她頓生氣惱,掙紮著。

    “劉忠一,原來是你,你到底想幹什麽?你把我們一家已經攆出了大院,現在還想把我關進去,這樣是不是老爺子的家產都是你的了,你想得美。”

    劉忠一知道莫紅葉一直就是個猖狂自我的人,可沒想到哪怕是到了派出所,她竟然還能如此理直氣壯。

    他怒斥著:“世上怎麽會有你這種厚顏無恥的人,進去之後自然知道我想幹什麽?”

    話畢他一眼都不想再看對麵這個滿身滿嘴髒汙的女人,轉身看了一眼縮頭縮腦連頭都不敢抬的莫紅春。

    “你們姐妹倆記住,我哪怕是隻剩下最後一絲能量,都會讓你們倆得到最大的罪罰。”

    如果不是小姚及時出現,發現的及時,隻差那麽一點,琪琪可能就被她們害了,現在想起,他都後怕不已。

    “你敢,劉忠一你敢試試看,你以為老爺子會同意,老爺子答應過婆婆。不論發生什麽事都會照顧我。除非你不想要前程了,沒有老爺子,你劉忠一算個屁。”

    莫紅葉被拖帶著往審訊室去。即使如此她也不忘回頭咒罵著劉忠一。

    金良才木然的看著到了他們派出所都敢大呼小叫的女人,考慮到劉家這種家庭,他一時心裏惴惴不安,人證物證俱全,在這種情形下,竟然還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就是不知這女人倚仗是誰?

    “劉領導,剛才莫紅葉說的劉老會不會從中幹預啊。”

    如果審到最後,你們自己家裏再出手,說都是家事,回去自行解決,那不是浪費我們警力嗎?

    劉忠一看了眼金良才,眼中的恨意哪怕是金良才看的都心驚,隻聽劉忠一說道。

    “作為受害人,我們絕不會撤案,這是謀殺案,希望金所長秉公辦案。”

    “另外,我希望金所長允許我在一邊旁聽。畢竟金所長也不希望這個案件出現任何突發狀況。”

    金良才內心是抗拒的,可他知道哪怕他現在拒絕了,等會兒就會有其他人打電話給他,讓他通融。

    與其如此,他不如直接答應。

    “倒是可以,不過,劉領導進去後絕對不允許幹涉我們審案。”

    劉忠一:“嗯!我答應。”

    成慧的證詞非常完整,所以在審問莫紅春的時候,基本就沒有抗拒就承認了犯罪事實。

    可是到了莫紅葉的時候,也不知道她到底依仗什麽,就是不承認。

    “我什麽都沒有做,我不承認,你們也別想著屈打成招。”

    莫紅葉的猖狂,別說劉忠一了,連金良才都憋著口氣。

    “劉領導,看來今天晚上是審不出結果的。”

    他們所裏遇到頑固不化的犯罪分子,一般都不會這麽溫和的審訊。可這不是他們,咳咳,暫時也隻能如此,目前隻能看他們兩撥人最後誰能勝出。

    聽得出金所長的退卻,劉忠一沉默不語,突然他想起一個人。

    “金所長,你等我一會兒,我出去打個電話再說。”

    劉忠一出去後,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直接撥通龍慎的電話。

    “什麽事,說。”

    聽著話筒裏冷漠的聲音,劉忠一深吸氣。

    “今天在國協小姚配製給我愛人的丹藥被人調換了,犯罪嫌疑人是莫紅葉,能不能借用你們J?備司的人和地方提審她。”

    “在哪?”

    劉忠一一:“在國協這邊的派出所。”

    沒想到龍慎這麽爽快,想來也是,畢竟還涉及到小姚了。

    “等著。”

    劉忠一看著已經掛斷的電話,嘴角微勾,眼神漸漸變冷。

    莫紅葉不是有恃無恐嗎?竟然敢動龍閻王的心頭肉,希望到了J?備司後,她還能一如既往的猖狂到底。

    推門而入的劉領導神色明顯比剛才出去要強,金良才挑了挑眉頭,試探的問道。

    “劉領導,如果沒有其他事,今天晚上的審訊就到這了。”

    劉忠一:“等等,J?備司一會兒過來提審莫紅葉。”

    “J?備司?”金良才一臉的詫異,這種案子需要用到J?備司嗎?不過人家都是大院子弟,彼此之間肯定是有交情。

    有J備司插手也挺好。

    “那我們就再等等。”

    此時坐在另外一間審訊室的莫紅葉卻是洋洋自得,就知道這些小民警不敢拿她怎麽樣。

    不過她心底還是有些發虛,對方不是說過嗎,那些藥不論是顏色和味道都差不多,根本就分辨不出真假,怎麽會被發現?萬琪琪那個蠢貨到底是怎麽發現的。

    萬琪琪這個小婊子,人竟然沒事,便宜她了,每次都在自己麵前嗲來嗲去的,看到就煩,本想再教訓她一次,誰知道竟然被發現了。

    這兩夫妻這次肯定要仗著這件事給自己難堪要好處。

    想到老爺子的憤怒,她頭皮一緊,可又想起婆婆臨終前逼迫老爺子答應的事,她又開始有恃無恐最多,她咬著牙想,大不了到最後,老爺子的遺產她們少要點,真是便宜劉忠一那個混賬了。

  第240 章 自爆

    莫紅葉既然考慮好後,就不想再浪費時間。

    她看向正一臉不耐煩的民警:“喂,小民警,你給我丈夫打個電話,讓他到派出所來接我。”

    “你說什麽?”其中一個民警有一瞬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另外一個民警直接斥責:“莫紅葉你以為這裏是什麽地方,這裏是派出所,你是犯罪嫌疑人,你不會以為你現在還可以出去吧,在沒有交代清楚你犯下的罪行之前,你什麽人都不能見,還帶你出去,你到底是。”

    “好了好了,別搭理她得了。”剛才那個民警製止了他接下去的話。

    這種女人報複性最強,沒看剛才她那個妹妹的口供嗎?僅僅是因為侄媳婦威脅到她的利益,她又看不順眼對方,一言不合就下毒,這特麽的家裏有皇位要繼承嗎?整了一個宮鬥出來。

    “不搭理我,你們兩個小民警口氣倒是大,等我出去後,哼!有你們好看。”

    莫紅葉這輩子除了在劉青峰那受過罪挨過嘲諷,還沒有人敢當麵嘲諷她。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盛京城劉家的兒媳婦,別說我沒有提醒你。”

    民警脾氣也上來了:“是嗎?外麵那個還是盛京城劉家的兒子呢?怎麽你一個兒媳婦還能比劉家兒子說話管用。”

    他沒好氣的說:“有本事讓你侄子撤了對你的控訴,在我們這撒野有用嗎?”

    “劉老的兒子撤訴也沒用,我們J?備司現在接手這個案子了。”

    應風流推門而入就聽見這句話,戲謔的挑了挑眉梢,看向莫紅葉。

    “莫女士,現在跟我們到J?備司走一趟吧。”

    莫紅葉看著應風流進來還沒反應過來。直到聽見他說要帶她到J?備司,想到龍慎的不講情麵,立時慌亂起來。

    “喂,我不去,我又沒有犯罪,你們憑什麽帶我到J?備司去。”

    慌亂間她看到站在門外冷眼看她的劉忠一,大喊道。

    “劉忠一,你讓他們先放我,我回去就和老爺子說,劉家的遺產以後我都不要了,我那一份都留給你和萬琪琪。”

    竟然到這個時候還想著遺產,劉忠一恨得咬牙切齒。

    氣的昏昏沉沉,耳邊還聽到莫紅葉喊著讓他打電話給劉青峰。

    他不禁冷笑出聲。

    “莫紅葉,你是不是還想著讓我二叔來救你?你做夢吧,我二叔好不容易等到這個機會能擺脫你這個惡毒又醜陋的女人,怎麽可能還讓自己在深淵裏受折磨?”

    “你放屁,他劉青峰不敢,老爺子隻要活著,他劉青峰就不敢做這事。”

    莫紅葉聽不得別人說起劉青峰對自己的冷漠。

    劉忠一知道二叔才是莫紅葉的軟肋,嘲諷著繼續刺激。

    “莫紅葉你難道不知道,我二叔一直有個心上人,前一段時間他的心上人回來了。”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甚至想告訴莫紅葉二叔還有一個成年的兒子。

    “哦!對了,莫紅葉你知不知道我二叔的心上人是誰?”

    “是誰?”莫紅葉心底發涼,她開始害怕,她當然知道劉青峰在下鄉的時候有一個癡戀多年的女朋友。

    如果不是那個女朋友杳無音信,又有公公和婆婆對他的緊逼,劉青峰怎麽可能娶她。

    如果那個初戀回來找劉青峰,不用想劉青峰都會舍了她。

    “你告訴我,她是不是回來糾纏你二叔了,劉忠一,你快點告訴我,她到底是誰?”

    看到莫紅葉這個惡毒的女人終於開始破防暴怒,劉忠一愉悅不少。

    “怎麽可能是她糾纏二叔呢?當然是二叔去糾纏她了,你難道不知道我二叔這麽多年一直都在找她,好不容易找著了,可不得看緊了。”

    “當然了,你不懂這些情感。”

    “另外,再告訴你一件事,你!莫紅葉你認識我二叔的初戀情人。”

    劉忠一笑著看向暴躁到癲狂的莫紅葉。

    “她就是紀薔,是你口中的薔妹子,意外還是驚喜?”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紀薔。”莫紅葉憤怒到想衝過去,手銬製約了她的行動,她赤紅著眼睛用力掙脫著手銬。

    “劉忠一,你告訴我,你騙我的,你故意氣我的。”

    應風流站在一旁看了一場大戲,在劉忠一故意刺激下,眼前的莫紅葉狀若瘋婦。

    劉青峰這麽多年到底是靠什麽堅持不跑的。

    “我為什麽要騙你,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前一段時間,我爺爺已經同意我二叔的請求了,你知不知道這個請求是什麽?”

    劉忠一繼續刺激著,莫紅葉這個人的性格最是淺薄無狀,情緒激動之下,直接承認也不無可能。

    “我二叔跪在爺爺麵前,他情願淨身出戶也要和你離婚。”

    “我爺爺同意了,所以,莫紅葉你倚仗誰給你撐腰,我二叔嗎?還是我爺爺?”

    “你放屁,劉忠一,你是不是以為我莫家沒人了,你一個撿著龍慎不要的都撿不著的廢物有什麽資格嘲笑我,我玩你們夫妻倆玩了三年了。”

    “劉忠一,你就是個廢物,我就在你們眼皮子底下給你們下藥都不知道,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七個月的孩子被流下,看著他跟個小貓一樣的哭兩聲就死去的時候,是不是很痛苦,還有萬琪琪那個廢物,這次是她幸運,要不然。”

    “我要殺了你!”劉忠一雖然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可也瞬間瘋魔,那段時間是他心裏的魔,他一個健步左手掐著莫紅葉的脖子,右手暴怒的揮掌。

    直到莫紅葉翻著白眼,臉頰紅腫,人差不多要過去了,應風流才出手製止。

    “好了,趕緊放下。”

    他攔住想繼續的劉忠一:“可以了,人我們現在就帶走。”

  第241 章 招了

    “咳咳咳——”莫紅葉捂著脖子劇烈的咳嗦著,漲紅的臉色慢慢恢複正常顏色。

    隻是臉頰兩側紅腫泛著血絲。

    她捂著脖子一臉的驚懼,顫抖著手指著劉忠一:“你們這些民警難道沒看到他想殺了我嗎?我要告他謀殺。”

    沙啞的聲音說的有些模糊不清,隻有最後一句話吐字清晰。

    應風流無趣的看了看四周,慵懶的問:“你們剛才看到什麽了嗎?”

    金良才當然知道自己應該站在哪一邊,他搖搖頭直接說:“我什麽都沒看見,我剛才正在訓斥我們派出所的民警,一點用都沒有,還要勞累我們J?備司的同誌過來提審。”

    其他民警跟著說:“我們都在低頭自我反省,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麽。”

    應風流聳聳肩:“他們都沒看見。”

    “你們,你們都是一丘之貉,竟然敢睜眼說瞎話。”莫紅葉氣急敗壞粗啞著嗓子嚷嚷著。

    “莫女士,既然大家都沒有看到,我勸你還是消停點,你那一套在我們J?備司沒用,你還是跟我到J?備司老實交代你剛才所說的那些犯罪事實吧。”

    應風流眼底帶著冷意,打斷莫紅葉的說話。

    莫紅葉聞言一怔,這個時候腦子終於恢複正常思考,龍慎的J?備司可不是一般人能夠隨意進出的,她心亂如麻,自己剛才真是豬油蒙了心,心裏想的怎麽就脫口而出了。

    此時,她當然不會承認自己所說的話。

    “我剛才是故意氣劉忠一的,我怎麽可能會做那種事呢。”

    “是嗎?”應風流似笑非笑。

    “沒關係,我們到J?備司坐下慢慢說。到時候再決定你到底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莫紅葉那些小伎倆在應風流的眼裏根本不夠看的。

    表情心虛,眼神遊離,這種人到J?備司根本不用什麽手段,進去看看周圍的氣氛,就嚇得什麽都招了。

    到了J?備司,果然如此,莫紅葉看著一個個高大狠厲的J?備司警員,差不多就是一個過場什麽都招了。

    拿到莫紅葉的審訊筆錄後,應風流翻看著手裏的這些資料,心裏嘖嘖稱奇,莫紅葉看著蠢笨不堪,做的壞事倒是天衣無縫。

    這次如果不是遇到小姚那天賦異稟的嗅覺,還真有可能再次被她得逞。

    也是莫紅葉眼瞎,竟然腦筋動到小姚身上了。

    小井那一身的銀針,到現在還插在身上,好巧不巧的,銀針正好沒入皮膚裏,一般人還真的拔不出來。

    小井那痛苦呻吟的表情,看的應風流頭皮發麻。

    他們J?備司也沒辦法,暫時找不到其他方法,隻能讓小井繼續痛著了。

    感覺小姚和龍司在一起後,變得和龍慎的處事方式越來越相似,越來越凶殘。

    莫紅葉竟然直接撞上,她不倒黴誰倒黴。

    最毒婦人心用在莫紅葉身上再恰當不過。

    三年前,萬琪琪懷孕都七個月了,她愣是一點情麵不顧。

    僅僅是因為萬琪琪在她麵前秀恩愛?就下了狠手!真特麽的不是人。

    不過就是這假藥的來源有些棘手,聽莫紅葉的口供,這是她三年前無意中撞上的人。

    那個男人神出鬼沒的,聽她的描述,對方的長相平平無奇,又居無定所。

    派出所抓捕莫紅葉的動靜又那麽大,現在想找到他估計會很困難。

    歎息之下,他撥通七號院龍司辦公室的電話。

    龍慎接起辦公桌上的電話。

    “喂,我是龍慎!”

    “嗯!你說。”

    聽著話筒另一端應風流的描述,龍慎心裏已經有了底。

    “不論是劉家還是莫家,任何人找到你,你就說莫紅葉現在關在七號院,有事讓他們都找我。”

    “至於你說的那個神秘人,繼續審問莫紅葉。既然能夠那麽準確的抓住莫紅葉的心態,又能及時出現,莫紅葉身邊肯定有對方監視她的人。”

    “加派人手,摸排莫紅葉身邊的人,記住暫時不能打草驚蛇。”

    竟然會安插人手在莫紅葉這種人身邊,幕後之人所圖絕對不會是小事。

    掛上應風流的電話,龍慎看著坐在對麵的趙靖。

    “你接著說。”

    “那兩個小日子的嘴特別硬,短期內估計很難撬開對方的嘴。”

    趙靖有些羞愧,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麽難纏的小日子。

    “這兩個小日子現在都是一副一心求死的態度,手段輕的對他們不起作用,手段重點又怕把他倆折騰走了。”

    趙靖想到那兩個小日子的表情就氣憤,特麽的都已經被他們抓住了,竟然還敢嘲笑他。

    特別是那個小井,就跟陰溝裏的老鼠般,渾身都散發著陰暗腐臭的氣味。

    哪怕是渾身痛到發抖,那眼神還是陰惻惻的,他甚至都有些衝動,想打爛對方的眼睛。

    “小井比較難攻克,我們準備從吉田身上先找缺口。”

    龍慎點點頭,小日子財團培訓的特工延續了小日子軍國培養死士的方式,一般的審訊辦法確實拿不住他們。

    “你們組和何樹立他們組,輪班審訊同時消耗他們的意誌,重點可以先放在吉田那邊,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和他們慢慢消耗,隻要他們不死。”

    抓住小井之後,他就不再著急,山田短期內不會再派遣人手過來。

    他們安插在呈下財團總部的人,送出來的消息,目前呈下財團在央國負責財團事務的人,大部分都已經換成山田同父異母弟弟的下屬。

    兄弟兩人一直都有摩擦,按照山田的秉性,絕對不會把關於湘湘的事透露給他弟弟。

    所以,山田在央國目前正處於無人可用的狀態。

    值得慶幸的,湘湘短期內不會再有人能夠打擾到她。

    不過今天這個提供給莫紅葉假藥的人又引起了他幾分警惕心。

    他一直沒有看到完整的口供,可按照應隊所說,在普通人眼裏假藥的顏色和味道與湘湘煉製的丹藥相差無幾。

    單單這點就引起了他的關注度,直覺告訴他,這裏麵絕對有陰謀。

    幕後之人要麽對姚家的丹藥配比比較熟悉,要麽就是對湘湘虎視眈眈。要不然怎麽會在這麽有限的時間內配出相似度如此高的藥丸。

    幕後黑手到底想幹什麽?有何意圖?莫紅葉身上難道有什麽東西是對方需要的?

  第 242章人心總是喂不飽

    昨天晚上劉忠一回到醫院的時間太晚,姚平湘隻能到安護士長的值班室休息了半宿。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總覺得哪哪都不舒服,向王主任打了聲招呼,回三元裏小院洗漱後又回到了國協。

    她到三樓病房的時候,劉忠一剛打好熱水,正在伺候萬琪琪洗臉。

    他看到姚平湘進來,難得揚起了笑臉主動打起招呼。

    “小姚,昨天麻煩你了。”

    “不客氣,應該的,琪琪姐今天早上怎麽樣?”姚平湘笑了笑看向靠在病床上的萬琪琪。

    萬琪琪大概也剛起來,神色還有些萎靡:“湘湘,我感覺我頭好痛。”

    可能是昨天哭的太久時間又長,情緒大起大落的,萬琪琪昨天晚上睡得特別不踏實。

    整個晚上都在做一些亂七八糟的夢,醒來後又什麽都不記得。

    “感覺渾身都不舒服。”

    姚平湘沒說話,上前一步坐在一側扶起萬琪琪的手腕,眼前的影像展現的很清晰,萬琪琪腹部恢複狀況非常不錯,最起碼比普通人恢複的快了三四倍。

    隻要不是傷口引起的就好。

    她放下萬琪琪的手腕,輕輕按壓著萬琪琪頭部穴位。

    “應該是昨天的情緒過於激動,肝火過旺,肝風有些阻礙局部的經脈,我幫你疏導經脈,氣機運行通暢之後疼痛就會逐漸得到緩解。”

    還沒按壓多久,萬琪琪就感受到了效果,頭部越發輕快。

    她發現湘湘的手絕對被神跡加注過。

    湘湘的雙手就那麽隨便的捏捏壓壓,自己剛才還頭痛欲裂,現在舒服的想昏昏欲睡。

    她閉著眼舒服的呻吟著:“湘湘,幸虧有你,要不然我這頭痛估計要持續一天了。”

    “不痛了嗎?”劉忠一在一旁關切的問,琪琪頭痛的症狀還是在三年前流產時留下的後遺症,過後隻要情緒激動,琪琪必然會頭痛大半天。

    現在看琪琪舒服的表情,好像吃了什麽靈丹妙藥似的,應該是有好轉。

    萬琪琪睜開眼看向劉忠一驚喜道:“忠一哥,我一點都不痛了。”

    聞言,姚平湘放下手中的動作,看向劉忠一。

    “莫紅葉招了嗎?”

    昨天晚上劉忠一回來的比較晚,她沒好意思過多詢問。

    劉忠一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莫紅葉自從嫁給我二叔之後,在我奶奶的縱容下,向來是猖狂無度,到了派出所同樣如此,沒有絲毫畏懼。”

    “那派出所的民警就沒有其他辦法讓她招供嗎?”

    姚平湘無法想象,人都已經抓到派出所了,竟然還能做的這麽仗勢欺人。

    她嘲諷的說:“忠一哥,這些年估計莫紅葉在外麵沒少做這樣的事兒。”

    “有所倚仗就能仗勢欺人,難道就拿她沒辦法了?”

    聽著小姚的嘲諷,劉忠一表情有些訕然,他說道。

    “我後來給J?備司打了一個電話。”

    姚平湘的眼眸微睜,這種案件也可以找到J?備司?

    “我給你家龍慎打了一個電話,順道說了是你的丹藥被莫紅葉調換了,差點把我家琪琪給害了。”

    “龍慎派了盛京城J?備司的人直接帶走了莫紅葉。”

    劉忠一沒有說出,莫紅葉被自己刺激到直接在派出所說的那些話。

    他還沒有做好準備,這種痛苦他不希望琪琪再承受一次。

    “我剛才打電話給應風流,應風流說莫紅葉昨天晚上到J?備司之後,他們都沒怎麽用力,莫紅葉就什麽都招了。”

    姚平湘搖頭歎息:“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啊!”

    劉忠一被姚平湘這句話說的差點笑出聲。

    他控製表情輕咳一聲:“這句惡人自有惡人磨,下一次我可以和龍慎探討一下。”

    姚平湘沒忍住,直接翻了個白眼。

    “劉老知道這件事嗎?”

    莫紅葉張狂到沒邊,還不是因為有劉老在身後撐腰,現在莫紅葉被J?備司帶走。萬一劉老腦子不清醒,施壓給龍慎怎麽辦?

    劉忠一搖搖頭:“爺爺的身體剛出狀況,我現在不想為了這種事打擾到他,我昨天晚上已經打電話通知我二叔了,二叔在外地出差,他說最晚今天下午會趕回來,具體該怎麽和爺爺說,還要等我二叔回來商議商議。”

    “劉老他們為何那麽偏袒莫紅葉?”姚平湘很是不解問出了心裏的疑問。

    為了莫紅葉等於是變相的葬送了自己親生兒子的幸福,這般行事她怎麽也看不透。

    “莫紅葉媽媽姓詹,當年我們對小日子大反攻的時候,詹奶奶正懷著莫紅葉,她為了救我奶奶引開了追著過來的幾個小日子,等到我爺爺他們趕過去的時候,詹奶奶已經不行了,她早產生下莫紅葉,把莫紅葉托付給我奶奶後就去世了,這之後,唉!也是冤孽。”

    “據我爺爺說,那些年正好是大建設時期,我奶奶跟著工作組到處跑,根本沒有時間帶孩子,後來她輾轉找到了莫紅葉的親生父親,把莫紅葉交給她父親,每個月固定給父女倆打生活費,我奶奶以為有錢又跟親生父親生活,總比跟在她身邊風餐露宿的要強。”

    “後來我奶奶工作穩定了,就去找莫紅葉父女倆,想看看莫紅葉過的怎麽樣,誰知道,當時的莫紅葉已經被她繼母虐待的皮包骨頭,送到醫院的時候,醫生說她不僅嚴重營養不足,連智商都要比同齡人要低。”

    “我奶奶當時就炸了,把她繼母直接送了進去,又讓莫紅葉的父親離婚,連她父親的工作都調動到盛京城。”

    “這之後,兩家走動的就比較勤了,莫家在我奶奶的扶持下,在盛京城也算有些分量。”

    “後來呢,莫紅葉又看上我二叔了,死活要嫁給我二叔,之後就發生了我奶奶對我二叔和紀薔做的那些事。”

    姚平湘聽的有些悵然,一時不知如何說是好。

    最後歎息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人心永遠喂不飽!”

  第243 章 萬琪琪的傷口

    聽著莫紅葉的過往三人神色都有些低落。

    “我二叔這些年被莫紅葉折騰的夠嗆,發生這種事,估計會樂見其成。”

    姚平湘剛準備開口,病房外傳來雜亂的腳步和說話聲。

    聽到熟悉的聲音,姚平湘道:“嶽主任帶人過來查房了。”

    話音剛落,嶽主任領著一群實習醫生走了進來。

    嶽洪看見姚平湘有些詫異:“小姚,安護士長剛才說你回去了,你沒走嗎?”

    姚平湘掃了眼人群中的一處,語氣平和的說:“我住的比較近,回去簡單的洗漱後,沒什麽事我又趕了過來。”

    “看來我和王主任必須向賀院長提提意見了,按照你目前的資曆和責任心,完全可以在我們國協安排門診號了。”

    嶽洪半開玩笑的說著,他還沒有見過這個年紀的孩子有哪一個像小姚這般吃的了苦,耐得住寂寞。

    問題是人家小姚還有真本事,這本事還特別的博大精深,一般人想學都難。

    “門診我可不行,我要學的還早呢?”姚平湘感受到嶽主任的善意,靦腆的笑著。

    “嶽主任,今天下午的小組答辯可能需要您和王主任手下留情了。”

    “當然沒有問題,早上五樓的衛主任還在說,你差不多已經把整個答辯小組都買通了。”

    嶽洪笑得有些詼諧,看到對麵的小姚臉頰微紅,笑得更加暢快。

    “衛主任就愛開玩笑!”

    姚平湘咬咬牙,在心底又記了衛主任一筆。

    鼓著臉頰的姚平湘讓嶽洪笑的不已。

    他邊笑邊轉身看向萬琪琪:“今天早上傷口如何?還痛嗎?”

    宋黛尓看著對麵女孩的笑容撇了撇嘴,姚平湘的溫婉清雅在她看來就是矯揉造作。

    聽說她目前還隻是國協醫學院臨床醫學大一的新生,怎麽就那麽會表現,竟然還入了嶽主任他們的眼,真不是一般人,也不知道在背後做了什麽?現在的女孩真不簡單。

    宋黛尓麵容不顯,眼神帶著輕蔑,附耳對著身邊的同學說了一句,逗的女同學看了眼姚平湘,跟著嗤嗤發笑。

    對方若有似無的挑釁,姚平湘並沒有放在眼裏。

    她嘴角上揚轉身看向嶽主任和萬琪琪。

    “嶽主任,我剛才檢查了一遍,今天萬琪琪的藥物吸收的還不錯,傷口恢複的也很好。”

    “這邊暫時沒有我的事了,我先到五樓去看看。”

    不知道顧菊目前什麽狀況。

    看見小姚轉身就想走,嶽洪連忙叫住:“哎!小姚,你先別上樓,你回辦公室等我和王主任一會兒,我們有話要問。”

    “好,那我先回辦公室等。”

    嶽主任估計想問成慧的案子,目前到底屬於什麽情況。

    她看向萬琪琪:“琪琪姐,忠一哥,我先回辦公室,有事你們去辦公室找我。”

    最近兩天累的湘湘跟在後麵忙來忙去,萬琪琪頂著著這麽多人的眼神有些不自在。

    她羞怯的說:“湘湘,辛苦你了,你快去辦公室休息一會兒,我這裏有嶽主任在。”

    姚平湘淡然一笑,和嶽主任打了聲招呼後,轉身出了病房門。

    宋黛爾翻了個白眼撇撇嘴。

    湘湘走出病房後,萬琪琪看向嶽主任。

    “嶽主任,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從今天早上醒來後,我的傷口好像都不怎麽疼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萬琪琪悄悄的伸手按了按腹部的傷口,確實不怎麽痛,相比每個月那種腹痛,現在傷口附近的疼痛簡直就是小兒科。

    嶽洪正在看值班護士的記錄,聞言表情微怔,大步走了過去。

    “你撩開衣服,我看看腹部的傷口。”

    “聞景,你過來把病人傷口上的紗布揭開。”

    聞景放下手裏的筆記交給身側的師兄,走到病床一側,輕輕的揭開病人腹部的紗布。

    萬琪琪的腹部隻有淺淺的刀痕,刀痕四周的皮膚白淨光滑,嶽洪麵露驚奇,戴上手套輕輕的按壓。

    “這裏疼不疼?”

    萬琪琪搖搖頭:“不疼。”

    “這裏呢?”

    “也不疼。”

    嶽洪連續按壓了幾處,病人都說不痛,他眉頭一蹙,心中暗付,這不科學啊,難道是。

    他看向萬琪琪:“小姚醫師剛才怎麽說你的傷口?”

    萬琪琪瞪大眼睛:“湘湘說,我最多兩天傷口就能恢複。到時候,如果檢查沒有什麽大問題就可以出院。”

    看來還是小姚的原因,嶽洪輕噓氣,這到底是什麽原理,看來他有必要研究研究小姚所學的道醫到底有什麽神奇之處。

    “嶽主任,不會是剛才那位姚同學,在藥材中摻雜些違禁的藥物才造成這種不合理的現象吧。”

    宋黛爾抿著嘴,神色凝重的看著萬琪琪的腹部。

    “喂,你在說什麽呢?你是誰啊?”萬琪琪惱了。

    劉忠一皺起眉頭看了過去:“出去。”

    “我,我就是說說,就是她這個傷口恢複的不合理。”宋黛爾被劉忠一冷冽的表情嚇到了。

    “說什麽?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你現在就出去!”

    嶽洪聽出自己帶的這個實習生話裏的挑撥。

    最近國協盡出些亂七八糟的幺蛾子,沒想到他身邊也出了這麽一個。

    “自己去找王強,你實習期以後都跟著王強。”

    宋黛爾愣住了,沒想到她就說了一句話,嶽主任竟然就讓她去跟王醫生。

    她撇撇嘴眼眶濕潤委屈的不行。

    “嶽主任,我什麽也沒說啊,我就是出於好奇的問問。”

    宋黛爾眼中含淚看著眼前幾人,卻發現他們的眼神都帶著質疑,心底越發慌亂。

    不管她如何解釋,嶽主任連頭都沒有抬。

    她張嘴剛想說話。

    “你出去,別在我麵前哭哭啼啼的。”萬琪琪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一身心眼的女孩。

    “忠一哥,我腹部的傷口,被她哭的都有些痛了。”

    “閉嘴,滾出去!”劉忠一看著萬琪琪已經麵露不耐,煩躁的皺著眉頭。

    宋黛爾「哇」的一聲捂著嘴衝出了病房。

  第244 章 國協情報組織

    姚平湘知道這件事還是來自國協的情報中轉站——護理站成員江媛的描述。

    “昨天這個宋黛尓還向小美打聽你的消息呢,小美傻兮兮的問啥說啥。”

    江媛撅著屁股趴在辦公室的桌子上挨近姚平湘說著。

    “女人的嫉妒心真可怕,這下好了,從嶽主任的實習醫生直接降格成了王強的實習醫生。”

    王強掀了掀眼皮:“江護士,我這個被降格的王醫生還在現場,你就這麽毫無顧忌說起我的閑話,合適嗎?”

    “哎呀!”江媛揮揮手。

    “我說的是宋黛尓被降格了,又不是說你。再說了,王強,你難道還想與嶽主任比?”

    江媛說著說著突然想起。

    “哎!王強,不會那個宋黛尓一直沒過來找你吧,剛才嶽主任可說了,讓宋黛尓過來找你報到的。”

    “噗嗤!”姚平湘終於笑出聲了,國協情報局的名頭真是名副其實的貼切,這才發生多久,江護士就已經知曉的清清楚楚。

    “媛姐,嶽主任連查房都沒結束,你們怎麽連細節都知道了?”

    江媛緩緩離開桌子,下頜微抬,眼眸斜睨:“我們護理台在你們各科醫生群體裏都有間諜組織。”

    她見小姚醫師隻顧著捂嘴笑,不禁著急了。

    “小姚醫師,這個宋黛尓可是盛京醫院,宋副院長的女兒,看她這性格就知道不是個省事的人,你以後可得小心了。”

    “那她為什麽到我們國協來實習?到盛京醫院實習多好,那裏才是她的地盤,不去主場到客場來被罵幹嘛。”

    姚平湘眼尾微揚,盛京醫院的宋副院長可是國內腎髒領域元老級別的人物,他是央國醫學領域,第一個在國際頂級期刊上發表論文的醫學教授。

    “宋副院長怎麽會同意她來我們國協?”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根據我們最近一段時間的觀察,她來我們國協別有用心,心懷不軌。”

    江媛嘴角一撇,一臉的痛心疾首。

    “她竟然窺視我們國協的協草賀大公子賀宜修,有這種想法簡直是喪心病狂,打主意都打到我們國協來了。”

    “你們這幫小護士可以啊,這都被你們發現了,確認你們沒看錯?”

    王強放下手裏的筆,搖頭輕笑著。

    聽到王醫生竟然質疑她們,江媛眼皮一挑刮了他一眼。

    “王醫生,我還知道你喜歡誰,要不要我說出來。”

    王強眼皮一跳,故作鎮定道:“瞎說什麽?我哪有什麽喜歡的人。”

    江媛微眯著眼睛:“是嗎?那個泌尿科的楊師姐——”

    “姑奶奶,姑奶奶快住嘴。”王強連忙討饒,這幫小姑奶奶們到底是從哪得來的消息,他沒對誰說過啊。

    “哈哈哈——”

    姚平湘被王強憋屈的表情逗笑了,笑得眼角含淚,很久沒有那麽暢快的笑了。

    “媛姐,你們護理站真是太神奇了,觀察能力太強悍。”

    絕對是日常的觀察細微,再加以總結得出的結論,竟然連個王醫生埋在心裏的暗戀都挖了出來,可見國協情報局的功力。

    “最近幾天怎麽沒見到賀主任?”王強連忙岔開話題,再說下去自己家底子差不多都能被翻出來。

    他下意識的看向江媛,見江媛正斜睨著他。

    他訕笑著:“江大護士,請問你們的賀大公子今在何處?”

    姚平湘眸底帶笑,撐著腮幫歪著頭看著她倆。

    “賀大公子知道宋黛尓要來國協實習,嚇得直接申請到沫陽醫學院去做調研了。”

    “她們這一批醫療係統的子女,同性的互相看不順眼,異性的就盯著那頂尖的幾個男人,眼光高的隻能說是目下無塵。”

    江媛掃了掃王強幾眼:“你們這種外八路過來的,人家看你一眼都嫌費眼神。”

    這形容,姚平湘抿著嘴,過了好一會兒才把笑意忍下。

    挖他的底不夠還要侮辱他,王強忍不住的指責。

    “喂,江小媛,不帶人身攻擊的,我怎麽了,他賀大公子是國協一草,我怎麽也是國協小草吧。”

    “得了吧,還國協小草,打個賭,現在宋黛尓肯定去找她父親那個外援去了,你這個小草對於她來說就是枯草,看都不帶看一眼的。”

    “我——”王強氣結的指著江媛,就沒見過這麽讓人生氣的妮子。

    “我絕對讚成媛姐的推斷。”姚平湘現在已經拜服。

    “媛姐,你當初怎麽會想當護士呢,你這種水平絕對可以到我們派出所當一名光榮的民警發揚光大。”

    “唉!”江媛順了順頭發。

    “國協誤了我啊!”

    “國協怎麽誤了你?”王月琴還沒走進就聽見辦公室裏大呼小叫的聲音。

    聽到江媛最後一句話,嫌棄的問。

    “要不要我和安護士長反饋一下,把你調到門崗那和老廖做伴,如何?”

    江媛吐了吐舌頭,做投降狀,縮著肩膀跑了出去。

    “小丫頭一天天的就知道瞎胡鬧。”王月琴沒好氣的看了眼江媛逃竄的背影。

    “就是,王主任,我們護理站的小護士們越來越張揚。”王強終於找到組織般的告狀。

    “那也是你沒用?”王月琴丟了個白眼看過去。

    王強一噎,摸著鼻子乖乖的坐下。

    “小丫頭毛毛糙糙的。”嶽洪邊說邊拍著褲腳走進辦公室。

    “怎麽了?說誰呢?”王月琴抬頭問道。

    “還有誰,江媛那個小丫頭,我上次都跟你說了,別被她嘴甜哄住,從昨天到今天到處都有她的身影。”

    嶽洪沒好氣的看了眼王主任,拐個彎差點被那小丫頭撞倒,褲子差點被她踩掉,一褲腳的泥巴。

    他低頭拍打著褲腳:“也不知道她從哪兒帶來的泥巴,踩了我褲腳都是泥巴。”

    王月琴看著嶽洪拖拉的褲子,嫌棄的說:“你沒事穿這麽長的褲子幹嘛,難道你還想再長個嗎?”

    “江媛雖然跳脫一點,工作上還是非常細致的,你不也讚賞她,說再難的血管到她手裏都一針一個準嗎?”

    “她也就這個優點了。”嶽洪沒好氣的說。

    “王主任,我們三樓最近怎麽回事,走了一個事精,怎麽又來了一個麻煩精。”

    嶽洪坐下端起桌麵的茶杯喝了口水:“我剛把宋朝陽的閨女攆走,還沒有喘口氣的功夫,賀大院長就找到我,讓我多擔待點,讓她繼續跟著我,都是什麽事?她宋黛尓不在盛京醫院她老子那好好待著,到我們國協搗什麽亂!”

    聽到這裏,姚平湘和王強相互對視一眼,可把江媛能壞了。

  第245 章 國協院草

    “我們剛才正在聽江媛說到宋黛尓仰慕咱們的賀大院草。”

    王強在一邊撇著嘴說,這可是來自護理站第一手的資料。

    “什麽玩意?”嶽洪沒聽明白,他皺著眉頭看著王強。

    “什麽草?”

    “院草,賀宜修主任被那幫小護士評為咱們國協的院草,盛京醫學院的宋黛尓看中賀宜修了。”

    看著王醫生費力的解釋著,姚平湘捂著臉努力控製著自己快要噴發的笑意。

    “宋朝陽他閨女看中我們小賀主任了,我說嘛,不好好的待在盛京醫院,跑我們國協來搗什麽亂,她不是來實習的,這是來追男人的。”

    嶽洪一臉的嫌棄:“怪不得人來了我們國協,不想著好好的學習,盡在後麵耍些小聰明。”

    王月琴聞言卻是不以為意。

    “賀宜修到咱們國協後,我就料到衛生係統那幫大小姐們肯定會把老賀家的大門給踏平了。”

    “宋黛尓還算是迂回的,你不知道李建明的那個小女兒可夠虎的,整天的到人家家裏去堵門,嚇得賀宜修直接搬出去住了。”

    “宋黛尓這樣的不稀奇!”

    王月琴直接給了句定論,不過她也好奇。

    “我還沒問你,她今天早上怎麽得罪你了?竟然惹得你直接讓她滾蛋。”

    “還能怎麽惹,不是說了嗎,在背後耍些小聰明,我能慣著她?”

    嶽洪看了眼姚平湘緩緩說道。

    “王強,你到護理站那邊把今天早上查房的病曆幫著安護士長整理一下。”

    “好!”王強雖有疑惑可也依言起身往外走。

    “王強,出去時記得關門!”

    身後傳來王主任的聲音,王強反應過來,這三人估計是商討昨天成慧的事件,隨便找個理由把自己打發出去。

    提防我幹嘛?我又不是護理站那幫小護士,碎嘴巴一個,王強隨手把門關上,心裏不無非議。

    “派出所那邊成慧的案件目前什麽情況?”王月琴現在最關心的就是成慧的案件,給她們科室造成的影響太大。

    看著劉忠一渾身的冷意,她不願意去招惹他,估計隻會給自己個沒臉,還不如從小姚這打聽消息。

    姚平湘剛才笑得歡暢,眼角還有一絲淚意,她眨眨眼。

    “今天早上聽劉忠一說,成慧到了派出所後如實的把自己做的事都招了,另外兩個,莫紅春在派出所的審訊下也承認了犯罪事實,隻有劉忠一的二嬸莫紅葉,一直嘴硬,最後還是被J?備司帶走,到了J?備司才認得罪。”

    不管過程有多複雜,聽到三個人都認了罪,王月琴和嶽洪心裏都鬆了口氣,還好沒有隨便攀咬他們婦產科。

    “今天早會上,賀院長當著各科室主任麵提出質疑,問我們婦產科怎麽會出現這麽大的疏漏。”

    嶽洪歎息著:“王主任,咱們和安婷這個月的獎金全部沒了。”

    “咱倆還好,安婷負主要責任,扣了三個月的獎金,你沒看到嗎?安婷的臉都快皺成一團了。”

    王月琴拿下鼻梁上的眼鏡,閉著眼揉著鼻梁。

    “也不知道這成慧是怎麽想的。”

    她側臉看向姚平湘:“小姚,這件事發生之後,以後你一定要慎言慎行,自己煉製的丹藥自己收好,人心隔肚皮,你知道什麽時候某一個人突然就變了呢,防人之心不可無。”

    “謝謝王主任,這次也算是給了我警醒。”經過這次事故之後,姚平湘哪還敢把自己煉製的丹藥隨意托付給別人。

    除了隊伍醫院的丹藥,隻要涉及到一對一的病患。哪怕是辛苦點,她都不會隨意安排了。

    “一直就聽說劉老這個兒媳婦腦子有些不好,這哪裏是腦子不好,這是心腸不好,太歹毒了。”

    嶽洪想到都覺得毛骨悚然,一臉的晦氣。

    “誰說不是呢。”

    姚平湘見兩人應該沒有什麽疑問了,收拾桌麵上的書本起身說道。

    “王主任、嶽主任,如果沒什麽事,我到五樓去看看。”

    王月琴:“小姚,你去吧,你到五樓的時候,可要注意啊,見到劉老的時候別把昨天發生的事說漏嘴了,今天早上開早會的時候,賀院長事先警告了所有科室的主任醫師。”

    姚平湘輕聲道:“嗯,我知道的。”

    ……

    姚平湘剛出了電梯門,就被錢護士長拽到護理站。

    錢護士長前後左右的看了看才小聲的問:“湘湘,你們三樓昨天竟然發生了這麽大的事?”

    姚平湘豎起手指:“噓——”

    “這件事暫時都別說了,劉老還在咱們樓層住著呢。”

    錢護士長這八卦心也太好奇了,早上剛開的會,賀院長都三令五申的禁止了,竟然還敢踩紅線。

    看到小姚的謹慎,錢護士長也反應過來了。

    “我不說了,主要是看到你這個當事人,一時心急。”

    “錢護士長,今天顧菊那邊什麽情況?”相比較而言,姚平湘還是比較關心顧菊的狀況。

    她目前最缺乏的就是對各種疑難雜症的實操,越是無法被現代醫學解決的,她越喜歡挑戰,顧菊的病症就是其中一種病例。

    “還能有什麽情況,昨天晚上她那個嬸嬸沒來,叔叔倒是來了,說什麽反正顧菊的病也治不好了,勸顧菊不如提前讓侄子就是他兒子接她的班。”

    錢護士長一臉的晦氣:“那個老王八蛋,勸顧菊說她現在一天不上班,拿的都是基本工資,自己兒子接班後,拿的就是滿勤工資,說什麽早辦早省事。”

    錢護士長不說顧菊還好,說起顧菊一腦門的官司。

    “她那個丈夫也就是個孬種,還不如她兒子,那小子倒是個好兒子,拿起他媽桌上的杯子就砸,不過孩子還是太小。如果不是我們護士聽到顧菊的哭罵聲趕了過去,那孩子就要被顧菊的二叔打了。”

    “不過,顧菊經過這次倒是開始硬氣了,跟她二叔放話。要是再來醫院就報警,告他們偷盜。”

    “小姚,等會兒你到辦公室後,章主任應該會跟你說這件事,顧菊希望盡早接受治療。”

    聽到顧菊的決定,姚平湘的心也跟著踏實了。

  第246 章 顧菊病情的變化

    “錢護士長,你又拉著小姚在那嘀咕什麽?”章延慶老遠就看見錢媛拽著小姚在那嘀嘀咕咕的,想到賀院長的話,瞬間頭痛不已。

    “早上剛開的會,你是不是又忘了。”

    “章主任,我正在跟小姚說顧菊的事,你在那瞎想什麽?”

    錢護士長暗自慶幸剛才沒有拉著小姚繼續追問。

    “我正說著讓小姚到辦公室找你,關於顧菊的事。”

    章延慶用懷疑的眼神看了幾眼:“小姚,錢護士長沒問你什麽吧。”

    “沒有,錢護士長正在跟我說顧菊二叔的事。” 姚平湘感覺錢護士長拽著她的手都收緊了,連忙笑著解釋。

    “章主任,顧菊這是準備接受我們的治療方案了。”

    “到辦公室說去。”章延慶示意小姚跟過去。

    姚平湘朝著錢護士長眨了眨眼睛,笑著跟了過去。

    “呼——”錢媛拍了拍胸口,被章主任那一嗓子差點沒嚇過去。

    一個個都神出鬼沒的,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

    姚平湘跟著章主任回到辦公室,坐到靠窗的桌子旁。

    前幾天衛主任看她經常往返五樓,連個一套桌椅都沒有,做主從院辦申請了一套辦公桌椅過來,作為她臨時的辦公場所。

    雖說衛主任平常嘴巴不嚴實,可行動上還是讓人舒心。

    “小姚,今天早上查房的時候,顧菊和她丈夫都同意了你的治療方案,夫妻二人在治療意見書上都簽字了。”

    章延慶從資料夾中抽出一張簽過名的意見書,遞了過去。

    接過顧菊的治療意見書,姚平湘看見上麵夫妻二人的共同簽名。

    “那就暫定周三吧,今天下午我要回醫學院去做答辯,晚上才有時間煉製丹藥。”

    “章主任!”

    姚平湘皺著鼻頭笑著說:“您上次說的泌尿科的兩位大主任醫師沒問題吧。”

    “還用你說。”章延慶笑著說道。

    “小姚,你以後還是在我們腦外待著吧,你看你剛到三樓接了一個病人,就出現這麽凶殘的事,在我們五樓,怎麽可能會出現這種涉及到人身安危的事呢。”

    章延慶現在發現了,小姚這是準備向全科醫師做準備,關於這點他不阻礙,可全科醫師也是有偏重的,他們腦外完全可以。

    他不遺餘力的誘勸著。

    “我們腦外兩大主任都在背後支持你,我就不說了,衛主任對你有多推崇,你是知道的。”

    姚平湘覺得她笑得越發尷尬,怎麽突然提起這個話題。

    “章主任,我才大一,精通的都是道醫方麵,臨床上連基礎都沒有學明白,現在選擇還太早了。萬一到最後我學的稀裏糊塗的,您後悔也來不及。”

    “沒關係,我相信你,不論如何我們腦外隨時歡迎你加入。”

    章延慶在今天的早會上感受到小姚的受歡迎度,胸外、婦科幾大主任都在會議上對賀院長提出隨時接收小姚坐診,哪怕她現在沒有畢業都沒關係。

    他當時就心生警惕之心,看來還是要提早下手。要不然小姚還不知道落在哪個科室。

    看得出小丫頭有些尷尬,他笑著轉移話題。

    “小姚,如果沒有其他意見,我們現在去顧菊那邊,你當麵跟她確定下治療方案。”

    姚平湘輕噓口氣,連忙應聲答應。

    “我正好重新給顧菊做個全身檢查。”

    顧菊的檢查結果不是特別好。除了需要重新調整藥材的比例,連手術時間都必須往後延。

    “腦部的結構本來就複雜,顧菊的病情一直處於比較嚴重的階段,再加上情緒上的起伏,她顱底的網狀血管可能會隨時爆裂,現在無法做任何治療,隻能暫時先用藥穩住。”

    “我剛才也告誡她了,她的病情必須平心靜氣,情緒如果能平穩,顱底的網狀血管充血狀況才可能得到緩解。”

    章延慶神色凝重:“小姚,你的意思是不是顧菊隨時可能出現病危。”

    “嗯!她現在半步都不能離開病房。如果出現任何刺激,腦部顱底的毛細血管隨時爆裂。”

    姚平湘也沒有想到,僅僅過了兩天的時間,顧菊的病情竟然出現了這麽大的變化。

    章延慶:“我知道了,我會通知錢護士長,讓她對顧菊提高監護標準。”

    “特別是那對夫妻,絕對不能再次出現在國協了。”

    姚平湘想起顧家叔嬸連忙跟著提醒。

    “最好通知廖叔一聲,堅決不允許那對夫妻進入國協大廳。”

    “看來隻能如此了。”章延慶苦笑著說。

    “沒想到我們竟然接收了一個定時炸彈。”

    章主任這麽說,姚平湘也有些不好意思。

    “章主任,還是我太自滿了,想的太簡單。”

    “跟你有什麽關係,你又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怎麽能知道顧菊還有這麽一對惡毒的叔嬸。”

    可不能讓小姚這個時候灰心,章延慶連忙安慰。

    “如果要怪,隻能怪衛主任,瞎說什麽。”

    “今天中午你跟我一起到食堂吃飯,吃完正好坐我的車一起去你們醫學院。”

    章主任的邀約,姚平湘並沒有推辭。

    她中午留在了國協食堂吃飯,第一次在國協吃到王主任讚不絕口的國協紅燒肉。

    肉質滑嫩,入口即化,滿口的香糯,不愧是常年占據國協食堂美食譜第一的位置。

    從食堂出來後,她和衛主任一起坐著章主任的車到了醫學院,參加她期待已久的答辯。

    答辯進行的很順利,沒有姚平湘想象中的刁難,反而異常和諧。

    包括小組成員姚重青姚主任,都投了讚成票。

    姚重青在年後接受了國協的邀約,擔任了肝膽科室的大主任醫師。

    他看向台上侃侃而談的小姚同學,目光中帶著欣賞和遺憾。不僅臨床醫學理論紮實,醫學知識涉獵更是廣泛,更不用提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針灸術。

    可惜了兩家的關係時至今日連一點餘地都沒有了。

    想到等一會兒他的請求,暗自歎息,不知小姚會不會把書直接甩他臉上。

  第 247章 通過

    姚平湘還沒走出教室就被姚重青叫住。

    “姚平湘同學,稍等一會兒,耽誤你幾分鍾。”

    聽到身後姚重青的聲音,她的雙眉微微一蹙,閉上眼緩和了情緒,麵無表情的轉身看過去。

    “姚主任,請問您有什麽事嗎?”

    江佩蘭剛走到門外走廊,聽到姚重青的聲音,知道些盛京姚家和小姚家的矛盾,停下腳步側身露了半個身子在門邊。

    姚重青看到門邊的身影,嘴角一扯,大庭廣眾之下,他難道還能做什麽嗎?

    “姚主任?”

    姚平湘不明白叫住她的目的是什麽?難道是讓她看他愣神的嗎?

    看著姚平湘眼神裏的不耐,姚重青對自己一會兒說的事一分把握都沒有。

    “姚平湘同學,首先我要代我兒媳婦感謝你上次的提醒。如果不是你的善意,等到我們發現,估計已經是無藥可治了。”

    看著姚平湘的麵部不起絲毫波瀾,他提醒道:“我兒媳婦是醫學院總務處的高佳楠,你應該認識她。”

    “認識,印象深刻!”姚平湘眼眸帶著冷笑,有時候善意的提醒背後卻有更多的深意。

    以高佳楠對美的追求,得這種病症於她而言本身就是一種折磨。

    唉,姚重青自從認識姚平湘之後,已經不知道暗自歎息過多少次。

    “姚平湘同學,高佳楠得的這種病症不知你有沒有辦法解決或者減輕。”

    “沒有!”姚平湘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她事先有過預想,如果姚家人或者高佳楠到自己麵前看病求醫,她該怎麽麵對,誰知比想象中拒絕的更堅決。

    “我待會兒還有事,姚主任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姚重青微微一愣,他沒想到姚平湘拒絕的這麽幹脆。

    他眉目肅然,語氣中隱隱帶著指責:“姚平湘同學,你連最基本的問診都沒有開始,怎麽能回答的這麽肯定。”

    “姚主任,你在向我詢問的時候,有沒有通知家裏的其他成員。特別是你家裏的老爺子,他同意了嗎?”

    麵對姚重青的指責,姚平湘神色間從容淡定。

    “如果想讓我出診,請讓你家裏的老爺子親自過來請我,我會考慮是否出診。”

    看著對麵一貫溫和的姚主任臉上帶著幾分慍色,姚平湘的嘴角飛揚,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說道。

    “姚主任,如果家裏老爺子想通了,請通知我,我先告辭。”

    話畢,她轉身走出了教室。

    姚重青見對方離去的背影堅決而果斷,一時間神色黯然,抬起頭時眼底帶著一絲苦笑。

    看來還是不行啊!

    江佩蘭迎上小姚的笑容,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一起走。”

    姚平湘神色微動,很快揚起笑容。

    “好的,江教授。”

    走出教學大樓,看著小姚稚嫩的側臉,江佩蘭幾次都是欲言又止。

    感覺到身邊江教授氣息的不穩,姚平湘很是無奈,轉身笑著說。

    “江教授,你是不是也覺得我不應該這麽直接的拒絕姚重青主任。”

    “您不知道,盛京城姚家與我們江城姚家背後的糾葛並不是簡單的冒名不合,很多跡象都顯示,盛京城姚家一直在對我們江城姚家下死手,如果不是央國的法治健全。”

    後麵的話,姚平湘沒有繼續說出口。

    “江教授,您放心,我是一個醫學生,醫生的使命和職責是神聖的,我絕對不會有違賦予我的這些責任。”

    不過是需要付出代價罷了。至於付出多大的代價,她沒有說出口。

    江佩蘭眉心微低,感慨道。

    “小姚,你能明白我的想法就好,你目前還太小,世人的矛盾你不了解,人總是同情弱者。

    所以這個度你需要把握好,你既然選擇了醫生這個職業。身為醫生就要有救死扶傷,治病救人的責任和義務。”

    “我知道的。”姚平湘默然的點頭,看向遠方的眼神卻是一片清明。

    江佩蘭見小姚是個心裏有數的孩子,也不再多言,拍拍她的肩膀歎息一聲。

    “小姚,今天既然已經通過提前畢業的申請,從現在開始你需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在學業上,其他的暫時先放下。”

    “剛才你也聽到了,你們夏院長可說過,你隻要有一門不合格,今天這個答辯通過可就要作廢了。”

    “江教授,您放心,我會努力的。”姚平湘坦言道。

    在學業上,她從來就不用過多的擔心,好像是修道的原因。不論是看書還是修煉,過程都比以前更加凝神靜氣,效果當然也是成倍的遞增。

    答辯的成功,並沒有改變姚平湘的生活節奏,而是繼續學習、治病救人兩不誤。

    ……

    而此時的異國,卻又是另外一番場景。

    小日子呈下財團總部頂樓小會議室,老山田正在閉眼傾聽著下屬的匯報,突然從門外匆匆走進了一個黑衣男子,走進老山田身邊附耳說了幾句。

    老山田緩緩的睜開眼,下頜緊繃:“確認消息?”

    “已經和餘君確認過了,另外餘君說,他們正在進行的釜底抽薪計劃已經失敗。”

    “砰!”

    老山田捏碎了手裏的茶杯,黑衣男人轉頭揮手示意,小會議室裏的人見狀,低頭安靜的挨個走出了會議室。

    黑衣男人見會議室門被關上繼續小聲的說。

    “特戰的龍慎確實如我們計劃中被換掉。可惜我們安排的人並沒有接觸到最高的指示,J?備司的組建並不如我們當初構想的那般簡單。”

    黑衣男人小心的看著麵無表情的會長。

    “目前看來,龍慎比以前的權利要更大,現在不僅隊伍連地方都可以插手。”

    “小井的落網就在他的部署下被抓。”

    老山田沉默了良久才在鼻翼中冷哼一聲。

    “釜底抽薪計劃失敗就失敗吧,那個計劃本來就是在我們軍國退出時安排的變通計劃,已經過了幾代人,政府早已改變對央國的政策。”

    “告訴餘君,讓他暫時蟄伏下來,按照龍慎的洞察力,他隨時可能被發現,靜待時機吧。”

    “小井的事,次郎現在知道嗎?”

    黑衣男人搖搖頭:“社長在央國的人手現在都已經被。”

    他看了眼會長,接下去的話他沒再說出口。

    “為什麽不說下去。”老山田懶懶的看著,眼睛微眯,眼神透著冷漠。

    “社長的人手基本都被村下君撤下了,所以小井的事社長至今都不知曉。”

    老山田嗤笑著:“次郎這個孩子,麵相看起來是一副精明幹練的模樣。可惜最是自大目下無塵,現在被他一向看不上的人反手一掌,知道後不知又會做下哪些事。”

    他抬頭看向黑衣男子“遠藤,你想辦法利用村下的人在他那邊露點風聲,看次郎這次會如何處理。”

  第 248章 村下的央國行

    山田得到消息的時候,小井已經進去了六七天,這幾天莫名的心慌終於得到證實。

    他手握棒球棍揚起雙臂狠狠的擊打著投擲過來的棒球。

    棒球朝著投手的麵部飛速的砸了過去,投手應聲倒下。

    山田喘息著砸了手裏的棒球棍,神色猙獰麵部一瞬間的扭曲,他冷漠的看了一眼倒下的投手。

    “送去醫院。”

    “是!”井下起身揮揮手。

    遠處的黑衣人訓練有素的抬起躺在地上的投手跑著出去。

    “確認消息無誤?”山田隱忍著說。

    “確認是村下在央國的人手截流了小井被抓的信息?”

    井下俯身低頭說著:“小井君和吉田君被抓的第三天,我們在央國的人才落實消息的真實性。可誰知竟然被村下君在央國的人手看管住。直到昨天晚上川木君得到消息之後,才從村下君那邊帶回了我們的人。”

    山田咬緊下頜,脖子下的青筋畢露,眼神中的狠意頓生。

    “通知川木,啟動我們預先製定的第二套計劃。”

    “村下那小子不是想在央國開疆辟土嗎?我讓他丟盔棄甲,哪怕是僥幸逃脫也是傷痕累累的夾著尾巴回來。”

    “是!我去安排。”井下低頭跟著山田走出了棒球場。

    剛下飛機的村下,很快得到了川木無意間透露過來的秘密。

    他半眯的眼眸中劃過一絲譏誚:“怪不得我那聰明的大哥在風聲這麽緊的形勢下,竟然還舍得派遣小井偷渡來央國,原來盛京城竟然有這麽大的機緣。”

    “看來上天還是厚待我的。”村下眼底帶著喜色,仰著頭看著頭頂的晴空萬裏。

    “今天的盛京城真是個好天氣啊!”

    他單手揣著褲兜,戴上墨鏡坐上前來接他的轎車。

    “開車,我們先到國協醫學院轉一圈去,看看讓我大哥頭痛的小道醫到底長的什麽樣。”

    “村下君,總部已經準備好的迎接儀式?”坐在副駕駛的渡邊為難的回頭看著。

    “讓他們等著。”村下嘴角微勾,他性格向來隨心所欲。既然讓他發現了這麽有趣的人和事,誰也別想阻攔他。

    可惜村下失望了,在國協醫學院外麵他等了個寂寞。

    直到夕陽西下打探後他才知,小道醫竟然不在國協醫學院,竟然在國協參加會診。

    他單手扶著下頜,眯眼若有所思的看著國協方向,嘴角一勾:有意思。

    姚平湘此時正在國協五樓。

    自從上周末萬琪琪傷口恢複的差不多,就迫不及待的自行出了院。

    萬琪琪的術後恢複狀況異常的好,腹部連接子宮的傷口部位基本已經恢複的差不多。除了不能蹦跳,每天已經可以進行短距離的散步。

    她隻需隔三差五的過去複查,調整丹藥服用的劑量就好。

    而她目前主要的關注點都在顧菊的病情上。

    “怎麽樣?”衛陽俯身關心的詢問。

    姚平湘搖搖頭沒有說話,她放下顧菊的手腕,揚起銀針在顧菊的顱底輸入了一絲元氣。

    她神色凝重的看向顧菊。

    “昨天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你的情緒會有這麽大的波動。”

    前天她才檢查的腦部影像,本來好好的血量流速,今天有明顯增速。

    看著因為自己的指責羞愧的垂下頭的顧菊,姚平湘鬱氣頓生:“顧菊,如果你不想在國協治療可以說一聲,你知不知道,章主任和衛主任為你擔下了多少風險?

    你各項費用都是章主任和衛主任他們這些國協醫師在替你承擔,你每多住一天醫院,產生的費用都是國協的醫生在替你支付,你到底在想什麽?”

    衛陽緩緩起身,皺著眉頭看向站在一邊手足無措的顧菊丈夫。

    “你是不是昨天又跟她說了什麽?”

    顧菊的丈夫漲紅了臉,支支吾吾的小聲說道:“是菊子的叔嬸找到我單位鬧了,我就是說說,我沒想到會讓菊子負擔這麽大。”

    “你是不是有病?我們再三叮囑過你,讓你不要在你愛人麵前說這些負麵的情緒。”

    錢護士長怒了,忍不住開始發飆。

    “你不僅沒有擔當就罷了,你還跟著後麵添亂?你不說這些會憋死?”

    姚平湘最近十多天,基本都在調整顧菊的血項指標上,希望在幹預治療中,盡可能的減少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前幾天好不容易有所好轉,現在又回到從前,差不多算是無用功了。

    此時看著顧菊的腦部影像也是無語了。

    她神色肅然,抬頭看向衛主任:“暫時隻能這樣了,顧菊的病情已經不能繼續拖下去,繼續拖下去哪怕治療順利,她都可能會遺留一些後遺症,對她未來的生活和工作都會有影響。”

    “衛主任,我們去辦公室溝通一下。”

    她轉身看向顧菊的丈夫:“如果你還有一絲擔當,請你從現在開始閉上嘴巴。”

    顧菊丈夫縮著頭諾諾的說:“你們放心,我不說了,我再也不說了。”

    “腦子有病!”錢護士長瞪了眼對方,跟著走出了病房。

    衛陽臉色鐵青的坐下,看著姚平湘同樣不好看的臉色,頓時有些釋懷。

    小丫頭辛苦了十幾天,竟然到最後是這個結果,可見是氣狠了。

    “算了,小姚,這種男人就是如此愚昧懦弱。要不然當初也不會被顧菊叔嬸選中,必然是看中他的這些缺點了。”

    姚平湘深吸口氣,點點頭:“我知道,剛才我帶了些情緒在工作上了。”

    “衛主任,我想明天下午開始對顧菊的病症進行第一次幹預治療。”

    衛陽略略沉吟:“顧菊目前的狀態你確定可以進行幹預治療?”

    姚平湘苦笑不已:“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不能為了完全把握繼續拖下去了。”

    “顧菊的病情已經無法再繼續拖延了,暫定明天吧。”

    “好!我去安排。”衛陽也意識到小姚的語氣中,帶著從沒有過的慎重,他心情也跟著緊張起來。

    ……

    第二天下午,在腦外安排的手術室外,姚平湘竟然再次見到了顧菊的一對兒女。特別是顧菊的兒子,讓她印象深刻。

    第一次見麵時,可能是事發突然,男孩被驚嚇著,一直不在狀態。

    這一次見麵,男孩語氣中的信任和神態裏的堅韌卻讓她動容。

    “小姚姐姐,我媽媽交給你了,你告訴我媽媽,讓她堅持住,我和妹妹都很愛她。”

    “小姚姐姐,你告訴我媽媽,讓她放心。不論她變成什麽模樣,我都會好好的照顧她,不會讓二爺爺二奶奶他們欺負媽媽的。”

    看著眼前不過十一二歲的小少年,想到了姚家村的弟弟妹妹們,姚平湘嘴角含笑,揉了揉對方的頭頂。

    “放心吧,你媽媽不會有事的,媽媽還等著你長大後,孝敬她呢!”

    小少年抬頭看了眼,臉頰通紅靦腆的笑了笑,拖著妹妹站到一邊等候。

    姚平湘餘光掃過顧菊的丈夫,緊握著顧菊的手,眼神木納空洞,神態間俱是惶恐。

  第249 章 顧菊第一階段性治療

    顧菊的介入治療,由於病情的特殊性,這次國協要求旁觀的各科室主任醫師比較多。

    不僅婦產科室的王主任和嶽主任要求旁觀,肝膽的姚主任和心外的申主任,中醫科室的袁主任都申請了旁觀。

    以至於姚平湘進入治療室,被二樓整齊一排的人頭嚇了一跳。

    她隱晦的看了眼衛主任,這就是衛主任說的兩三個人。

    她湊近了問道:“衛主任,樓上怎麽來了這麽多大主任醫師?”

    衛陽攤攤手:“我也是進來後才知道的,估計他們都閑著沒事吧,到處溜達溜達。”

    “小姚,你不會緊張吧!”衛陽湊近了笑著問。

    姚平湘暗中翻了個白眼,怎麽辦,衛主任這麽無拘無束的性情,她越來越無法把衛主任當大主任醫師看待了。

    不就是人頭多麽,她很快的調整了心情,把樓上的這些大主任醫師全當人體模型看待,她們國協什麽最多,人體模型最多。

    這次的介入治療,錢護士長自告奮勇申請加入,擔任她治療室的第一個護士長,全程幫助她整理所有治療過程中需要用到的器皿和藥材。

    顧菊被推進來的時候,看著手術室內眾人肅然的表情,緊張的不行。

    她得的這種腦部罕見病症,在住院後,她或多或少的聽說過一些,基本就是不治之症,原因不明,據聞很少有人能夠活過十年。

    小姚能夠答應幫她治療算是意外之喜,想到最近給國協添的那些麻煩事,她有些澀然。

    “姚醫師,我會沒事的,是不是?”

    如果沒事,國協所有醫師為了她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裏,記在心底,哪怕窮極一生,她都會努力賺錢,把這一份恩情還了。

    “放心!”姚平湘拍了拍顧菊的後背,接過錢護士長遞過來的銀針。

    她並不想和顧菊多言,如果早知道顧菊的是非和性格如此變化,可能她就不會接顧菊這種病例。

    任何一個醫生都不會喜歡漠視生命的人!

    不過,既然已經接了,她就會全力以赴的拯救顧菊的生命。

    元氣注入手中的銀針,姚平湘的麵前已經展現顧菊顱底的影像。

    如果不是昨天她注入的那絲元氣護著顱底那些細微的毛細血管。

    顧菊現在也不可能毫發無損的平靜躺在這裏。

    她側身看向站在一旁隨時接手的章主任和衛主任。

    “我要開始了。”

    章延慶點點頭,眼神凝重。

    哪怕是章延慶這種久經手術室的老主任醫師,此時手心都浸染著汗意。

    何況衛陽這種性格本身就有些跳脫的性格,雙手不停的互握,呼吸急促。

    被章主任橫看了一眼才緊緊的雙手握著不動,屏息著看向小姚的手勢。

    衛陽都沒有看清小姚的手勢,顧菊的後腦已經布滿了銀針。

    雖然他見過幾次小姚參加手術時的銀針術,可也沒有這次的多。

    沒等他質疑,看到姚平湘停頓的功夫,樓上的申主任已經有發問。

    “小姚,顧菊的腦部為何需要這麽多銀針?”

    申主任也和小姚配合手術過,以前最多也就三五根,七八根左右的銀針,今天竟然密密麻麻的整片。

    姚平湘側身低頭看了眼顧菊的表情,才接過申主任的問話:“我先要保證顧菊在不用麻藥的同時,進入深度睡眠,這些需要封住腦部五處穴位。”

    “其他的銀針是為了不影響血液正常供給大腦,同時進行局部介入治療,所以銀針的功效各司其職。”

    申主任似懂非懂的的點點頭,表情越發凝重。

    “顧菊的顱底動脈和大腦動脈狹窄造成的顱底血管異常增生,這部分血管為了供血入腦部,比正常的血管發育畸形而脆弱。”

    “我現在對顧菊第一個階段的介入治療,需要用針灸術疏通她顱底的動脈附近的狹窄環境。”

    姚平湘邊用針灸疏通顱底環境,邊輕聲道解釋著。如果她不加以解釋,估計樓上的這些大主任專家會一頭霧水的看著她的銀針發呆。

    如何疏通顱底的環境,這就需要利用針灸術導入元氣持續緩解皮質增生。

    千穴引針術顧名思義,就是利用穴位與經脈之間的互通,引導元氣注入病症端頭。

    總共三十多處的異常血管,肉眼根本看不見,在姚平湘注入元氣的影像中,顧菊的毛細血管複雜而脆弱。

    姚平湘每一次元氣的輸入都小心翼翼,保持在一個等量的輸入,保證不會中斷對腦部血液的輸入。

    這種細致已經遠遠超出了姚平湘的預期。

    她額頭的汗水越來越多,錢護士長不停的擦拭著小姚醫師的汗水,表情也越來越肅然。

    這樣的過程一直持續了一個鍾頭,顧菊的顱底動脈附近才擴容了一毫米見微的空間環境。

    姚平湘鬆了口氣,終於成功了,她輕舒了口氣,笑著看向錢護士長。

    “幸虧了,錢護士長!”

    錢護士長手一頓,看了看依然埋頭沉睡的顧菊。

    “第一階段治療結束了嗎?”

    姚平湘點點頭:“結束了。”

  第250 章 修道的元氣

    章延慶聽到小姚說第一階段介入治療結束的時候,心裏還有些蒙圈。

    樓上怎麽看這場治療過程他不清楚,站在他的角度,卻有些摸到小姚介入治療的規律。

    自始至終他所見到的銀針都在自發性的震動。而且是那種肉眼可見的高頻率震動。

    每當銀針震動頻率放緩之後,小姚的手勢都會拂過,接觸過後的銀針繼續高頻率的震動,一直持續到治療結束。

    他若有所思的看著小姚手過之處,銀針自動沒入小姚掌心。

    章延慶第一次問出了疑惑的焦點。

    “小姚,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修煉的是道醫中的武道,是不是每一個修煉武道的人都會修煉出你說的那種元氣。”

    章主任詢問的時候,姚平湘正在取回銀針,銀針離體時,她特意留下一絲元氣在顧菊顱底的毛細血管附近,融合最後一絲元氣對擴容的新皮質層形成保護作用。

    聽出章主任語氣中的疑惑,有些感概,時間過去這麽久,她還以為不會有人問她這種話題。

    她仔細的想了想,斟酌的說:“並不是每一個修煉武道的人都會修出元氣,這就與我們經常說的慧根有關,有的人修煉了一輩子隻修煉出氣,而不是元氣。”

    “而有些人,僅是修煉了幾年可能就會修煉出元氣。”

    她看著章延慶一臉的不解,笑著解釋:“我們道醫中解釋的氣和元氣完全是兩個概念。”

    “氣隻是身體在成長過程中產生的氣體,大部分人都可以通過鍛煉產生,這個過程中產生的氣體會促進身體形成良性發展,由內而外的蘊養身體機能。”

    “而元氣,也是原氣,有本始之意,元氣是生命的本始之氣,在母體胚胎中已經形成,與命門有密切聯係,為先天之氣。”

    “所以,元氣是人體最根本,最原始,源於先天而根於腎的氣,是人體生命活動的原動力。”

    “修道之人,真正能修煉出元氣的少之又少。”

    章延慶和衛陽都是學醫之人。對於身體的結構和經脈還是有所了解。

    “所以,小姚你的意思是,你現在已經修煉出元氣,區別於普通修煉的那種氣是嗎?”

    姚平湘點點頭:“是的,所以元氣配合針灸之術治病救人才會事半功倍。”

    此時,樓上的幾位大主任醫師也陸續的下樓,聽到姚平湘講述的氣和元氣之分,大多都若有所思。

    獨有姚青山卻是震驚不已,他生於盛京姚家時,正趕上央國最艱難時期,也是盛京姚家最艱難時期。

    連果腹都難以維持的時候,哪還有修道的心。所以他是盛京姚家唯三沒有修道的人,另外兩人是他的孫子,至今還在酒花國攻讀醫學博士。

    兩個孫子沒跟著修道學習中醫,這是他力爭的結果。

    因為學的是西方醫學,他也是盛京姚家,最不屑於修道之人。

    他認為道家的修煉已經脫離生命科學的本質,違反身體生理的基本常識。所以他對修煉從不過問也不感興趣。

    不感興趣不代表不懂。

    姚重青曾經為了反對二兒子修道,還特意查閱過近代一些道士的修煉功法和心得,了解的越透徹,反而讓他對修道越排斥。

    可姚平湘今天的這一番論斷,與他了解的相似又不好似一樣。

    如果如姚平湘今天所言,他父親修道至今修煉出的氣應該就是姚平湘所說的普通的氣,而不是修道真正意義上的元氣。

    是不是修出元氣才是北派道家張氏的根本。

    他父親曾經說過,他們盛京姚氏修煉的也是北派張氏的修煉功法,那為何會有這麽大的分歧,難道真的是因人而異?

    在姚重青低頭沉思之際,姚平湘飛速的掃了他一眼。

    暗付,就是不知這位姚主任會不會把自己關於元氣的解釋傳達到盛京姚家那個老頭那兒。

    今天這場關於修煉的是氣還是元氣的解釋,更多的是希望能刺激到姚家那個老頭,隻要他按捺不住出手,姚平湘自認總會在其中找到破綻。

    她們道家講究的是天罰,善惡自有報,不過順手推舟之事也會做的理所當然。

    她甚至迫切的期待那樣的場景!

    顧菊被推出治療室的時候,仍然是她的兒子第一個撲向推車,看著媽媽麵色如常的像是熟睡般的躺在推車上。

    他抬頭看向走出來的小姚醫師。

    “小姚姐姐,我媽媽是睡著了嗎?”

    “嗯!大概再過半個小時左右,她就會醒來。”

    姚平湘經過他的身邊,揉了揉他的頭發,笑著上了電梯。

    在電梯門關上之際,顧菊兒子拉著妹妹的手,朝著姚平湘大聲的說。

    “小姚姐姐,我以後也會像你一樣做一個救人的醫生。”

    姚平湘本已露出倦意的臉,瞬間揚起笑意。

    “那我在國協等你的加入。”

    “小姚,看來你又為你們國協創造了生源了。”

    衛陽站在電梯間開玩笑的說著。

    “那孩子如果不長歪,長大後絕對是個人才。”

    章延慶語氣難得的輕鬆,看著依然慘白著一張小臉的小姚。

    “小姚,等顧菊的各項數據出來。如果她的數值都在可控範圍之內,你先回去休息,你現在的臉色太差。”

    “我和衛主任都在辦公室,我們會隨時監控顧菊的狀況,有事我會及時通知你。”

    聽到章主任的提議,姚平湘點點頭。

    她確實有些疲倦,今天這場介入治療,基本耗盡了她丹田儲存的元氣,這倒是她始料不及。

    “我先回辦公室等結果,結果出來後我再回去休息。”

    她現在急需要回去修煉經脈元氣,丹田元氣過度枯竭對她的修煉也會有影響。

    暫時回不去,隻能到辦公室簡單修煉恢複幾分身體機能。

    進了五樓的辦公室,姚平湘也沒跟章主任他們見外,直接坐到椅子上。

    盤腿起勢開始打坐修煉,暫時緩解丹田的枯竭。

    雖說是在修煉丹田五髒內腑,可外間一切都在她的意識範圍。

    衛陽見狀簡直是大喜,他從來沒有見過小姚到底如何修煉,對小姚口中的武道修煉不要太好奇。

    坐到小姚的對麵,就這麽一眼不錯的死死盯著小姚每一個步驟。

    盯了一會兒,他眼睛發澀,不論有多好奇,小姚始終保持著一個動作,他看的都有些視覺疲勞。

    他揉了揉發澀的眼睛,恍惚間小姚身上光暈一閃。

    他以為自己看錯了,又揉了揉眼睛,仔細盯著,小姚身上又是光暈一閃。

    臥槽,沒想到修道是真的可以修煉有成。

  第 251章 入身、入心、入神

    姚平湘修煉結束後,麵對的就是衛主任一副眼冒紅光盯著她的模樣,看的她心底一突,衛主任這是又犯了什麽大病。

    “小姚,你看看我的體格如何?是不是符合你們道家修煉的標準?”衛陽終於等到小姚修煉完畢。

    他撩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肌肉,展示給姚平湘看。

    章延慶發現就在他低頭寫報告的功夫,衛陽又出幺蛾子了。

    抬頭就看向衛陽對著小姚展示他手臂上那點可憐的肌肉。

    氣的他拿起桌麵上的筆記砸了過去。

    “衛陽,你衝著小姚露出你那瘦弱的胳膊,想幹什麽?”

    “是不是想讓小姚給你折了!”

    衛陽被章主任這扔東西的行徑嚇著了,他迅速離開座位避讓著。

    “章主任,我又怎麽了?你對我竟然如此下狠手!”

    衛陽一臉的驚悚:“我隻是想讓小姚看看我身體的素質,來不來得及修道,你想到哪裏去了?”

    他沒好氣的撿起落在地下筆記本,從桌子上推給了章主任。

    “不問青紅皂白的就動手,像什麽話?”

    章延慶接過筆記本,冷哼一聲。

    “你那形象,可別嚇著小姚。”

    “我還能嚇著小姚,你個老幫菜懂什麽?”衛陽小聲的嚷嚷。

    他再一次後悔自己怎麽就選了國協的腦外科室,在自己授業老師手下做這個副主任,連打帶罵都是小事,動輒都是來自於生命的威脅。

    他轉過身不看章主任拉黑的臭臉,堆著笑臉看向姚平湘。

    “小姚,你就說說我還能不能修煉成你剛才出現的那種現象——”

    衛陽也說不好剛才在小姚身上出現的現象叫什麽。

    他比劃著,做出一副仰頭托起的姿態。

    “咳咳咳——”姚平湘被衛主任的這副模樣逗笑了,笑得差點喘不過氣、她低頭控製著表情,忍住笑意之後,抬起頭說道。

    “衛主任,我們武道修煉都是從小打的基礎,修煉修的也是童子功,您的年齡早就過了,最多隻能練著當做養生操了。”

    “養生操也行啊,萬一我誤打誤撞的修煉得道了,有可能你都不是我對手。”

    章延慶見不到衛陽順杆子往上爬的德性。

    直接嗆聲道:“夠了啊!衛陽,你現在就到樓上去看看顧菊的檢查數據出來沒有,別在辦公室給我亂扯一通。”

    他怎麽就想起收了這個徒弟到腦外,竟然還做到了腦外的副主任醫師,僅在他之下,現在算是甩不掉了。

    “章主任,這完全可以讓小鄭護士去拿。”衛陽的眼眸帶著一絲幽怨。

    章延慶一眼都不想看他:“我就想讓你去拿,我現在隻想讓你離開我的視線,可以嗎?”

    “唉!儒家害我啊!”衛陽唉聲歎氣的起身離開辦公室,出門之前嘴上還嘟囔著不停。

    章主任估計沒有聽見,可姚平湘聽的一清二楚。

    衛小人說:人家科室的副主任都跟主任拍桌子砸椅子,獨獨他被壓的連兒子都算不上,像孫子!

    其實她想告訴衛主任,孫子是被寵的,兒子才是挨揍的。

    章延慶看著辣眼睛的頑劣徒弟終於滾出辦公室,眸底卻帶著笑意。

    “小姚,你回去之後,需要補充一份關於顧菊介入治療的記錄以及報告。”

    “報告裏顧菊整個治療過程都需要有詳實的文字記錄,包括每一個階段都要附上介入治療的小結。”

    章延慶沉思了一會兒:“不過,涉及到你們道醫中某些隱秘不外傳的隱私,你可以在報告中用一些春秋手法概括描述。”

    “嗯,好的,章主任!”姚平湘不帶遲疑的答應道,她知道這是每一個醫生手術之後都必須附帶的總結經驗。

    章延慶說完之後,突然想起,小姚這是第一次寫報告,連忙補充的說道。

    “如果你不知如何寫報告和小結,等衛主任回來讓他教你寫一次,你第一次寫估計不知如何入手。”

    衛主任回來的很快,走進辦公室,他揚了揚手裏的各項指標數值。

    “完美!血流速度、血壓其他數值,這些都已經接近了正常水平。”

    聞言,姚平湘嘴角微微勾起,心情放鬆不少,這是她第一次以道醫的身份獨立完成的介入治療。

    哪怕她如何自信,也害怕過程中會出現突發事件,此時聽到所有數值接近正常值,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

    “章主任,衛主任,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先回去了,有事打電話給我。”

    她說笑著起身準備回去。

    “唉!小姚,你什麽時候有電話了?”

    衛陽記得十五之前小姚還說聯係不方便,這才過兩個月電話就裝上了,問題是他竟然不知道。

    姚平湘揮揮手:“上周剛裝的,章主任知道。”

    看著轉身走出辦公室的小姚,衛陽坐下手指搭著桌麵,輕輕的敲打著。

    默然片刻,他眼神中閃現欣喜。

    “章主任,你說我拜小姚為師她會不會收我。”

    章延慶手掌握了握,差點拿起喝水的杯子砸過去,他氣笑了。

    “我不知道小姚會不會收你,但是我敢肯定我會打死了。”

    他迅速抽出書架上的醫學原著砸了過去:“快滾,別在我麵前礙我的眼。”

    杯子容易被砸壞,書不會。

    關於章衛師徒二人在辦公室差點反目為仇這件事,一無所知的姚平湘,她隻想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三元裏的小院。

    在三元裏小院,內院有她利用五行八卦圖配合千穴引針術搭的修煉樁。

    進入內院,她甚至都不想著洗漱,直接步入修煉樁盤腿打坐。

    引天地萬物元氣融入體內,入三關、三田,行走於三千穴位,千穴共振,枯竭的經脈與丹田終於得到緩解。

    疲倦瞬間一掃而空,血液裏的能量仿佛比之前更加龐大,循環著速度加快。

    元氣與千穴相融,在身體內形成一個隱形的內循環,生生不息的擠壓著血液、細胞、骨髓。

    姚平湘不知修煉了多久,隻是不知疲倦的修煉,直至元氣循環自然停止。

    耳邊傳來隔壁院內的家長裏短,她睜眼一看,天際已是夕陽西下、彩霞滿天時分。

    嗅著身上傳來的異味,她眉心微動,好像已經有半年的時間,身體在修煉過程中沒有修煉出雜質了,這一次為什麽會有?

    她略略沉吟,很快抿嘴一笑,原來道醫修煉還有如此途徑,入身、入心、入神三者合一才是道醫修煉的本源。

  第 252章 即將遠行的愛人

    姚平湘修煉結束之後,整整泡了一個小時的澡,才感覺自己徹底被洗幹淨。

    寫了份她自認感覺良好的總結報告。至於小結什麽的,她準備明天到五樓找衛主任幫她操刀。

    她早已睡意頓生,寫完之後,她收拾好明天需要準備的材料,拉上被子秒睡。

    不知過了多久,隱約間窗戶外傳來咚咚的敲擊聲。

    她猛地睜開眼睛,直到聞出熟悉的鬆木香味,才鬆了口氣。

    姚平湘拉開燈,看著手表上時針指示的位置,淩晨五點,這麽早?

    她起身穿了件衣服打開臥室的門,盛京城初春的淩晨溫度仍然在零下。

    外間仍然冷風蕭瑟。

    龍慎背對著站在走廊上,聽到開門聲迅速轉身。

    “湘湘!”他低沉沙啞的聲音繾綣而禁欲。

    姚平湘退後一步:“快點進來,怎麽這個點過來。”

    龍慎想上前又擔心自己身體沾了霧水,隻能隱忍著繞過湘湘走了進去。

    他步入室內之後,運轉元氣循環全身,很快身體暖意漸生。

    看著拿著茶杯走進來的湘湘,龍慎上前摟住低頭抵住秀發,喟歎不已。

    “湘湘,你整個人終於鮮活的被我摟在懷裏。”

    “什麽叫鮮活的人?”姚平湘向後讓了讓,嗔怒道。

    “隻要我停止忙碌,你的人影無時無刻不在我的腦海。”

    “那些終究是臆想中的人,而現在你才算是真實的在我懷裏。”

    龍慎雙手捧著湘湘嬌嫩的臉頰,手指輕輕的碰觸著,劃過眉梢、眼瞼直至雙唇,他的眸底帶著眷戀、疼惜和不舍。

    “湘湘,我可能要出發到北州和北歐了。”他輕輕的吻了吻湘湘的額頭。

    “這一趟代表團出訪,需要在北州和北歐各國考察各大財團在央國的投資計劃,前後估計需要半年之久。”

    “今天下午就要進入代表團,進入之後所有的私人電話都不允許對外打。”

    聽到這話,姚平湘拽著龍慎衣襟的手緊了緊,從沒有過的慌亂襲上心頭。

    她低頭,聲音有些輕柔而委屈:“北州和北歐就那麽幾個國家,怎麽需要這麽長的考察時間?”

    龍慎收了收手臂,下頜貼揉著湘湘的濃密的頭發,嗅著發中的芬香。

    “這次除了政治訪問,更多的是商業上的考察,我們央國的商務部已經和北州和北州幾大財團達成初步協議,具體的事項還需要這次訪問團到訪時詳細商談,目前看來每一家都不好談。”

    “因為去年的事,漂亮國現在對我們開始了更多的出口管製,限製了各種高新技術對我國的出口,我們目前隻能繞開漂亮國,在北州和北歐尋求新的機會,獲得對口技術。”

    “我們最大的籌碼就是可勞動人口比例正在逐年增加,這種龐大的人口紅利市場,對於任何一個財團都會趨之若鶩。”

    “所以,此行任務艱巨而耗費時間,半年都是比較順利的情況。如果遇到突發事件,可能還需要往後延期。”

    姚平湘聽的有些悵然若失,她手指無意識的繞著龍慎的衣襟,直到繞不動。

    她低頭看見龍慎的衣襟已經褶皺一團,連忙放下,嚐試著抹平。

    “好像平不了了!”她抬頭說著,表情有些可憐兮兮。

    龍慎揚唇輕笑,拿起她細白的小手輕吻著。

    聲音低啞:“你想怎麽樣都行,衣服撕了更好。”

    姚平湘臉頰微燙,手指抽了抽,龍慎手心緊握,沒舍得放手。

    “總那麽害羞怎麽辦?”

    “湘湘,等我這次出訪回來,今年過年我去拜訪姚家村的爺爺和奶奶好不好?”

    “我想請求爺爺奶奶把你的未來交給我,暫時無法結婚,我希望可以先訂婚。”

    龍慎知道湘湘與父母之間的關係淡淡,所以隻提了爺爺奶奶。

    “這麽快?合適嗎?”姚平湘的表情微怔,她今年才十八歲,這麽早就訂婚?

    龍慎眼眸微眯,帶著危險的信號:“怎麽?你還有其他想法?”

    姚平湘推了推他越發靠近棱角分明的臉:“我們宿舍沒有一個人訂婚的,我現在就訂婚,感覺怪怪的。”

    “別人是別人,我是我,你是不想與我訂婚嗎?”

    龍慎語氣越發的漫不經心,手臂卻越箍越緊。

    “想,想,快點放我下來,都快呼吸不上了。”姚平湘撅著嘴向後仰著。

    得到想要的回複,龍慎眼底帶笑,緊繃的麵部線條終於柔和。

    看的姚平湘恨恨的揪著他的腰側扭了一圈。

    “再使點力氣,湘湘,你的手勁還是太小了。”龍慎嘴角微勾,緩緩起身扶了一把湘湘。

    “我們這次先去北州,等到了北州之後,訪問團成員就可以聯係國內,隻要有時間,晚上我都會打家裏電話,到時候你注意接電話。”

    龍慎貼心細致的叮囑著,他突然想起。

    “湘湘,山田的弟弟村下已經到了盛京城,我們的人從內部傳來消息,山田已經把你的消息透露給村下。”

    這點讓龍慎意想不到,可能村下的手段已經讓山田不得不放手一搏了。

    “村下出來乍到,他暫時還不會有那麽大的膽子做些什麽。不過我已經安排J?備司在三元裏附近經常巡視。”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日常一定要多加小心。如果碰見村下這個人,更要多加注意。”

    姚平湘覺得自己的腦子被龍慎嘮叨的快要亂成一團,她雙手舉起:“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龍慎,你怎麽就那麽嘮叨啊!”

    “嫌我嘮叨是嗎?”龍慎眼尾微挑,雙手猛然收緊……

  第253 章 國協瑣事

    哪怕彼此如何不舍,七點一到,兩人還是需要各自告別。

    姚平湘在國協醫院還有病人在等她,而龍慎則需要到另外一個領域裏征戰四方。

    姚平湘剛出五樓電梯,就碰到正在開會訓斥兩個小護士的錢護士長。

    正好與錢護士長對視,她尷尬的笑了笑,快速走過。

    “昨天晚上我怎麽交代的,讓你們倆離領導病房遠點,那邊交給鄭小燕就行了,幹嘛?就顯得你們倆能耐了是吧。”

    “現在領導這邊過來投訴你們了,開心了吧。”

    姚平湘都快走到辦公室,耳邊還能聽見錢護士長怒斥的聲音。

    看到坐在辦公室正吃著煎餅果子的衛主任。

    “衛主任,錢護士長大早上的怎麽生這麽大氣?”

    “她啊!”衛陽嘟囔著咽下口中的食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才說。

    “昨天晚上,劉老家的老大夫妻和老二前後腳的到了病房,兩撥人都怒氣衝衝,緊接著劉老的病房就吵成一鍋粥了。”

    “我們國協有規定,不允許隨意打探病人的隱私,張雲和孔桂竟然跑到附近瞎溜達,正好被劉老的警衛發現,今天早上狀就告到章主任那了。”

    “劉青峰和劉忠一的爸爸媽媽都來了?”姚平湘的眼眸微張。

    “他們把莫紅葉的事都告訴劉老了?”從莫紅葉出事之後,考慮到劉老的身體狀況,劉忠一一直主張隱瞞他。

    這個時候在病房爭執,難道不怕刺激到劉老?

    “誰知道呢?我也是剛到,就聽章主任說了幾句。”

    衛陽聳聳肩:“我們章主任又被叫到劉老病房去了,估計劉老那還是有些危險。”

    “小姚,如果章主任讓你接手劉老的病,你一定要注意點。”

    衛陽難得正色,他低聲說道:“劉老家的大兒媳婦也跟著回來了。”

    他指指劉老病房的位置:“現在就在那裏,昨天我可見識到了,功力絕對不比那個莫紅葉差。”

    “不能吧?”姚平湘麵帶詫異,劉老家就兩個兒子,也不帶這麽坑兒子的,二個兒媳婦都這麽精挑細選?

    衛陽:“很能,據老章透露了點,聽說也是劉老家的那位老太太做主的,那位老太太真的是個狠人,差不多算是毀了劉家,她跟老劉家到底有多大的仇恨!”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姚平湘聽過也就放下,她揚起笑臉。

    “衛主任,請您幫個忙。”

    “什麽事?你說!”難得小姚請求幫助,衛陽笑眯了眼。

    “昨天的介入治療小結麻煩您幫著寫寫。”

    小姚話音一落,衛陽的臉頰跟著抽動了幾下,他咽了口水艱難的說:“可,可以。”

    他自己的手術記錄和小結都是讓鄭小燕她們幫著整理的,現在竟然要幫著小姚整理小結。

    姚平湘暗中忍笑,把手裏的治療總結遞給衛主任。

    “辛苦您了,衛主任,我先去顧菊的病房檢查治療數據,看她的恢複狀況如何。”

    “去吧,去吧。”衛陽皺著眉頭盯著小姚遞過來的治療總結。

    這……都是啥東東,為啥他一個都看不懂?

    姚平湘出了辦公室就忍不住開始偷笑,怪不得昨天章主任讓她找衛主任呢,看衛主任的表情就知道,這樣的事估計也沒少找其他人操刀。

    章主任這是無時無刻都想著給自己的徒弟增加負擔。

    被錢護士長訓斥後的五樓護理台,從未有過的安靜,小護士們連走路都靜悄悄的。

    看到姚平湘走過,大多都抿嘴一笑,然後埋頭幹事,再也沒有往常的輕鬆。

    姚平湘走進顧菊的病房,病房裏隻有顧菊一個人躺在病床上。

    看見小姚醫師從外間走進來,顧菊掙紮著起身。

    “小姚醫師,您這麽早就過來了。”

    “嗯!早上起來頭部感覺怎麽樣?還暈嗎?”姚平湘坐到床頭的椅子上,扶起顧菊的手腕檢查。

    眼前的影像顯示顧菊的顱底,還有少量的元氣規律有序的圍繞著毛細血管,皮脂層比昨天介入治療後又稍微回去一點,這也在她的估算之中。

    她放下顧菊的手腕,笑著說:“還不錯,比預期效果要好。”

    “早飯吃過了嗎?”

    顧菊眼皮微垂,輕聲說道:“孩子爸爸還沒有過來,等他來了再去食堂給我打飯。”

    “他還沒有來嗎?”姚平湘手緊了緊,抬手看了看手表。

    禁不住冷哼一聲:“你先休息,我到辦公室看看。”

    姚平湘覺得做醫師太難,顧菊夫妻算是最普通的那一群體,兩人也算是老實本分。

    顧菊丈夫這樣的所謂老實人,簡直讓她心生無力。

    好像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永遠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可永遠都是你說你的,他做他的,沒有絲毫擔當。

    衛陽正趴在桌上,苦思冥想的謅著小姚的小結,剛下筆出來個開端。

    抬頭看見小姚氣呼呼的走了進來。

    他揚起眉梢:“小姚,怎麽了,是不是顧菊的病情?”

    “顧菊的丈夫到現在都沒到醫院,我昨天交代過他,讓他早上七點前到食堂打飯,顧菊早飯必須在七點之前進食,我煉製的丹藥需要在八點左右服用。可他老先生到現在連人影子都沒有,這態度簡直是不可理喻!”

    她氣呼呼的低頭從辦公桌下拿出自己的背包,從包裏掏出一袋糕點:“暫時隻能讓顧菊吃這些了。”

    這還是龍慎臨走前放進包裏的,讓她餓了再吃,有些不舍,她掏出兩塊放進手帕,其他的又放了回去。

    “衛主任,兩塊夠顧菊吃了吧。”

    “夠了,我這裏還有一瓶鮮奶,你拿去給顧菊喝。”

    衛陽從抽屜裏拿出一瓶奶放到桌麵推了過去。

    “謝謝了!”姚平湘臉色終於緩和。

    衛陽摸著鼻頭:“謝什麽?顧菊還是我接的病人,如果不是小姚你接下,還不知什麽情況。”

    姚平湘嘴角微翹,拿起桌子上的鮮奶,轉身出了辦公室。

    走到顧菊病房剛好與顧菊丈夫碰了個麵對麵。

    姚平湘看著他兩手空空,忍不住微微皺眉:“顧菊的早飯呢?”

    “我來晚了,我這就去買。”顧菊丈夫低頭局促的小聲說話。

    “不用了,我這邊已經拿了。”姚平湘見他永遠都是這副模樣也懶得多說,直接進了病房。

  第254 章 獨立完成

    顧菊服用丹藥後的半個小時,姚平湘能從影像中看到,顧菊顱底的皮質層又恢複到昨天治療後的位置。

    從毛細血管可以看出脆弱的部分也有明顯改善。

    姚平湘放下顧菊的手腕,眸底帶著笑意:“看來顧姐今天的心情很不錯。”

    脈通心,主神明,從脈象可以看出顧菊現在的心情很好。

    “小姚醫師,我現在想開了,你說的對,我有那麽出色的兒女,我還怕什麽?”

    從姚平湘第一次見到顧菊,她在人前總是一副愁苦的臉。

    此時顧菊的臉上竟然難得揚起輕鬆的笑容。

    難得的是,姚平湘進門到現在,她竟然看都沒看坐在身邊低頭不語的丈夫。

    希望這是想開了,有的時候女人開竅也就那麽一瞬間的事。

    姚平湘起身:“一周之後我們進行第二個階段的治療。除了按時服藥,最關鍵的是,這段時間一定要保持愉悅的心情。就像你剛才說的,你有那麽出色的兒女,其他的又算什麽?”

    她走出顧菊的病房,顧菊的丈夫起身送到病房門外,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話。

    這到底啥毛病,姚平湘有些憤然。

    回到辦公室,章主任正好查房回來。

    “小姚,顧菊早上的病情如何?”

    “基本恢複穩定了,第一階段的介入治療還算比較成功。”

    姚平湘雖然笑得淡然,可內心還是湧出更多的喜悅,這是她在國協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病人。

    單就顧菊一個人前期發生了那麽多瑣事,波折過後結果還算滿意,第一階段的成功於她而言非常重要。

    “小姚,上次我和你提起過劉老的病情,你有沒有其他看法?”

    章延慶剛才去了劉老的病房,看著劉老麵色潮紅依然還在努力維持自己的情緒,調解家庭矛盾。如果不是他過去怒斥了一嗓子,估計兩個人沒有一個會閉嘴。

    “我在劉老的病房看了他各項數據,表現不是特別好,情誌傷神。”

    “小姚,我剛才請示過劉老,劉老知道昨天顧菊的介入手術比較成功。”

    “所以,小姚,有沒有信心接過劉老這個病人。”

    因為劉老的病情,昨天從盛京醫院來了兩位腦外專家與他們國協共同會診,得出的結論都不是特別理想。

    劉老的腦部在持續惡化,如果照這個速度發展下去,估計很快就要趕上顧菊的病狀。

    昨天盛京腦外程明主任,看了小姚治療顧菊前後的腦部數據,極力讚成劉老也可以通過這種方式治療。

    現在章延慶不遺餘力的勸說著。

    “我看了你的計劃,顧菊的病症你做了五個階段不同的治療方案,前後大概需要兩個半月的時間。”

    “小姚,按照你的計劃,劉老估計等不了這麽長時間。”

    劉老的腦部影像,她前一段時間也近距離的觀察過,按照當時的影像應該僅是屬於初步階段,怎麽會突然間惡化的這麽嚴重。

    “章主任,您也知道我第一次接觸這種病例,過程中我也無法預測會發生些什麽?如果劉老和他的家人都同意,那我確實可以接手。”

    姚平湘被顧菊的家人鬧得有些心涼。所以這次一定要事先獲得劉老家屬的同意,她才會同意接手。

    “沒問題,我這就去和劉老溝通。”

    章延慶當然喜聞樂見,他也煩了家屬在其中的無理取鬧。

    “我過去和劉老說一說。”他轉身出了辦公室門。

    “嘖嘖嘖,可把老章忙壞了!”

    衛陽探頭看了眼門外:“小姚,我剛才跟你說的你記住沒有?”

    姚平湘眼眸微挑:“記住什麽?”

    “劉老家的那個大兒媳婦,就是差點把萬琪琪逼瘋的那個惡婆婆。”

    衛陽沒好氣的說,難道剛才他說了一個寂寞嗎!

    姚平湘:“衛主任,您老是不是咱們國協情報站的首席,竟然啥都知曉。”

    “您放心,我一定會離劉老家那些兒媳婦遠點”

    她笑著從從辦公桌抽出顧菊的資料逐個填寫著。

    “你,好你個小丫頭,好心當成驢肝肺,我有那麽老嗎?”

    衛陽手指隔空點了點。

    兩人正說笑間,章延慶帶著劉青峰走了進來。

    “湘湘,這是劉處長。”

    姚平湘起身:“劉處長,您好!”真是難得一見啊!

    姚平湘眼裏,劉青峰麵相算是一個比較嚴肅堅毅的男人,從外貌看算是保養的比較好的那一波。

    怪不得這麽多年還能讓紀薔那樣的女人戀戀不忘。

    “姚醫師,章主任向我父親極力推薦你,我想過來聽聽你的意見。”

    劉青峰的語氣有幾分不善,眼神帶著質疑。

    姚平湘當然聽出了對方語氣中的不虞,她笑了笑:“意見確實有一點,那就是你們家屬讓劉老少生氣少操心,病情自然而然的就能好轉。”

    怪不得薔薇說她醫術有些門道可也牙尖嘴利,劉青峰暗自腹誹。

    “姚醫師說的是,這是我們做家屬該做的事,作為醫師難道你就沒有其他意見?”

    章延慶感覺到氣氛有些尷尬,連忙接過話題:“劉處長,劉老剛才已經看過小姚病人顧女士的病案,他老人家非常滿意。”

    這貨來幹什麽?難道是來阻止的?

    劉青峰聞言漫不經心的扯了扯嘴角,在病房不方便,背著父親,他還是想看看龍慎選的女朋友到底如何。

    如果沒有姚醫師這個導火索,他估計到現在都不知道龍柏是他和薔薇的孩子。

    所以,在麵對姚平湘時,他一時真不知道該以哪種態度麵對她。

    既然既然話語試探過,這個時候一切就以父親的身體為主。

    “我對姚醫師的醫術早有耳聞,琪琪多虧了姚醫師,要不然我的罪孽就更大了。”

    他此時的表情才算有幾分真誠:“姚醫師,我父親的病就要麻煩你了。”

    “不用,劉老是病人,我是醫師,隻要是我的病人我都會全力以赴。”

    姚平湘的表情淡淡,她對劉青峰沒什麽好感,對方客氣她也跟著客氣。

    她看向章延慶:“章主任,現在需要去劉老病房問診嗎?”

    章延慶連忙點頭:“我們現在就去。”

    他看向劉青峰:“劉處,我們一起嗎?”

    “一起!”

  第 255章電話

    姚平湘跟著章主任來到劉老病房,並沒有看見琪琪的公公和婆婆。

    病房內隻有韓警衛,這讓她頓時覺得省心了不少,她不喜歡應酬那些陌生的人和事。

    “劉老!”

    劉老半躺在床上看書,看到姚平湘進來放下書,拿下鼻梁上的老花鏡,笑得有些疲倦。

    “看來還是要麻煩我們的小姚醫師!”

    “劉老,這是我的職責。”姚平湘笑著走了過去。

    韓警衛從窗戶邊拿了一張椅子放在劉老床頭附近。

    姚平湘揚起笑臉:“謝謝韓警衛!”

    韓警衛點點頭,仍然站回窗邊。

    姚平湘坐下後,劉老的影像讓她吃了一驚,怪不得章主任說等不及呢。

    這才短短兩周的時間,劉老顱底的頸內動脈越發狹窄,甚至已經波及到大腦中動脈,毛細血管有明顯增多的跡象。

    “小姚,怎麽樣?”劉老眼神最是犀利,當然看出來小姚的驚訝。

    姚平湘放下劉老的手腕,笑著說:“看來劉老最近發了不少脾氣,情誌不暢,如果治療的話,估計這藥不能少吃了!”

    她並不想引起老人家過多的憂思,僅是似是而非的說了些基本病症。

    “劉老,您放心,琪琪姐她們還需要您的嗬護呢!”

    劉老笑著指了指:“你跟琪琪一樣的喜歡說好聽話”

    “我說的實話,實話好聽還不行麽。”

    她起身看向章延慶。

    “章主任,我檢查的差不多了,我們回辦公室商量下一步的治療方案吧。”

    關於劉老的治療肯定不能像顧菊那般一切由自己做主,每一個方案的製定可能都需要一級一級的審批。

    “我跟你們一起去。”劉青峰見兩人要走,不放心的跟了過去。

    ……

    劉老的病情還沒有顧菊的嚴重。可是製定的難度卻比顧菊更加艱難,方案遞交上去後,第二天就被打了下來,要求詳實的解釋每一個步驟,包括每一個銀針的作用。

    姚平湘拿著部門的指導意見,有些木然,最後隻能冷笑兩聲。

    “章主任,這種意見我沒有辦法照章行事。要不然您跟劉老說一聲,還是請其他人作為劉老的主治醫師吧!”

    章延慶苦笑著搖頭,不說小姚生氣了,早上他剛拿到這份文件的時候也是如此,差點跟衛陽那小子對拍桌子。

    “小姚,你別生氣,我把這份指導意見拿給劉老,讓劉老他們解決吧。”

    也隻能如此,她這種小醫師哪能解決這麽上層的問題。

    “章主任,我已經有好幾天沒回學校了,劉老的事看來今天是無法解決,我先回學校上半天課。”

    章延慶接過意見書:“一起出去,正好我也要到劉老病房去說明原因。”

    姚平湘看過課程表,今天下午在階梯教室有江教授的大課。

    她直接回了宿舍,宿舍阿姨看到姚平湘,連忙招呼著:“姚平湘同學,你等一會兒,前幾天一直有人打電話找你,我沒說你在外麵住,隻說你到醫院實習了,最近幾天一直沒時間回來。”

    “謝謝阿姨!”

    姚平湘笑著接過宿舍阿姨手裏記著電話的紙條,低頭打開一看,竟然是江城的電話。

    “阿姨,我進去打個電話。”

    宿管阿姨連忙讓開:“看來是急事,連著打了幾天電話。”

    姚平湘沉默的點頭,連著打幾天電話,看來確實有急事,她快速撥通紙條上的號碼。

    “喂,哪位!”

    姚平湘沉默了一會兒,一時不知該怎麽介紹自己。

    “前幾天一直有一個阿姨打盛京國協的電話,請問您還有印象嗎?”

    話筒另一端靜止了一秒,大聲驚呼道:“是湘湘吧,我是子晴的大嫂王雪啊!”

    對麵話筒報了姓名後,姚平湘也想起那份熟悉感。

    “王雪嫂子好,這是您家裏的電話?”

    “對,我家過年後才裝的電話。對了,差點忘了,湘湘,是丁嬸找你,他家老大出事了,你等一會兒,我去叫丁嬸來接電話。”

    “好,麻煩你了。”姚平湘笑著應聲,竟然是隔壁的丁嬸,老大出事?難得是浩榮哥哥?

    大概就一分鍾的時間,話筒另一端響起了丁嬸熟悉的聲音。

    “湘湘,是不是湘湘?”

    聽到話筒一端丁嬸帶著哭腔的聲音,姚平湘連忙問道:“是我,丁嬸,家裏出了什麽事嗎?”

    “湘湘,是你浩榮哥哥出事了,上一周在抓捕嫌疑犯的時候被車撞斷了腿,江城這邊的醫生說要截肢。”

    話筒一端的丁萍痛哭出聲:“湘湘,你浩榮哥哥才三十歲,怎麽就能截肢呢?”

    她抽噎著問:“湘湘,你在國協醫學院上學,你認不認識國協的主任醫師?你幫嬸嬸打聽打聽,你浩榮哥哥的腿能不能不截肢。”

    聽著話筒一端丁嬸語無倫次的說,姚平湘皺起了眉頭。

    “丁嬸,您先別著急,這樣吧,你把浩榮哥哥拍的所有的腿部片子放到家裏,明天我讓人過去拿,我會拿著浩榮哥哥的片子,給我們國協骨科的主任醫師看,讓他們給出最佳意見好嗎?”

    “好好好!湘湘,太好了,謝謝你了,我現在就去醫院拿片子。”

    丁萍掛下電話,擦著臉上的淚水,最近一周哭的太多,不要說眼睛腫,整個臉都浮腫。

    “丁嬸,湘湘怎麽說?”王雪站在一旁試探的問道。

    “湘湘說她認識國協的主任醫師,她讓我把浩榮的片子收著,明天她找人過來拿。”

    “那就太好了,沒想到,湘湘連國協的主任醫師都認識,那她以後是不是能留在盛京城了。”

    丁萍胡亂的點頭:“應該會吧,王雪,謝謝你了,我現在就到醫院去拿片子。”

    王雪若有所思,自從湘湘隨便看看,就指出子晴懷孩子不穩,她就意識到,姚叔家的小女兒絕對是個能耐人。

    過年期間她還跟子晴聊過,姚叔家的小女兒以後肯定是家裏最出色的一個,沒想到才到盛京上學一年,竟然已經認識了國協的主任醫師了。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想到印象中那個安靜的小姑娘,真是人不可貌相!

  第256 章 張浩榮的車禍

    丁萍匆匆忙忙的趕到了江城第一人民醫院,推開病房門,老張正在幫兒子方便,兒媳婦抱著小孫女坐在一邊看著。

    看的丁萍惡氣頓生:“聞淑,嬌嬌都這麽大了,你整天的抱在懷裏幹什麽?是不是顯得你力氣大,有這一身的力氣不會幫你丈夫擦擦身子嗎?”

    “媽,你這一天天的就知道挑我的刺,有完沒完?再說了,我以前在隊伍裏就是這麽帶著嬌嬌的,怎麽回家了反而事兒多了?”

    聞淑憋不住氣頂了一句,自從浩榮住院之後,她這個婆婆對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在婆婆的眼裏,自己沒有哪一處是好的。

    “你還好意思說在隊伍裏,現在是什麽情況,是浩榮在住院,是他正在受罪,你當人家老婆不知道過去幫幫忙,整天抱著個兩三歲的孩子,嬌嬌不會走路嗎?需要你整天捧著。”

    丁萍好不容易找著了湘湘,心裏剛輕鬆點,誰知到醫院又被這個懶貨給氣著了。

    “好了好了,別吵了!”浩榮空洞的眼神看著頭頂上泛著黃漬的屋頂,耳邊傳來的吵鬧聲讓他止不住的煩躁。

    “我,算了。”丁萍忍住氣瞪了眼兒媳婦:懶貨。

    她走到病床邊:“浩榮,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打電話找到湘湘了,湘湘讓我把醫院給你拍的片子全部拿回去,明天她讓人到家裏取走帶到國協,她說她能找到國協的主任醫師。”

    “什麽?湘湘妹子真的這麽說?”張浩榮剛才還空洞的眼神現在閃著驚喜。

    他腦海裏閃過那個高大威嚴的領導,如果是湘湘說的就應該沒問題。

    丁萍看到兒子一臉的期望和驚喜,眼眶發紅。

    “你湘湘妹子說了,她一定會找到國協的主任醫師給你一個最佳治療方案,她不會讓你被。”

    她後麵的話說不出口。

    一直沉默的張潮生低聲問道:“湘湘,怎麽會認識國協的醫生?”

    丁萍擦了擦眼淚,笑著說:“我前幾天打電話到湘湘的宿舍,聽宿舍的管理員說,湘湘現在已經到國協實習了。所以我一直找不到她,我本來是抱著有當無的問問,誰知道竟然真讓我問著了。”

    “媽,隔壁那個妹子如果在國協認識人,我們醫療費讓那個妹子給我們便宜點,我和浩榮都快沒有存款了。”聞淑聽到這種關係,理所當然的說著。

    “沒存款,我的工資不是都在你身上嗎?錢呢?”張浩榮皺著眉頭看過去。

    聞淑抱著孩子擋了擋丈夫犀利的眼神,低聲說著:“養嬌嬌不用花費嗎?”

    “嬌嬌能花多少錢?”張浩榮終於意識到不對,連忙追問。

    “反正我們存款隻剩下六百多塊,你還要到盛京,家裏哪有那麽多錢,要我說還不如……”

    “閉嘴!”張潮生怒斥道。

    “如果你在醫院沒事可做,現在就可以帶著嬌嬌回去,最近幾天也別來了。”

    張潮生一般很少發脾氣,看到不滿的事大多都放在心底,今天確實被這個大兒媳婦惹怒了。

    “你回去!”躺在床上的浩榮冷著一雙眼睛看向她,聞淑心頭一涼,她抱著女兒的手緊了緊,呐呐的說道。

    “這不是家裏實在沒錢嘛?我難道說說還不行。”

    “滾出去!”丁萍恨不得縫了這女人的嘴巴。

    “走就走。”聞淑嘴巴嘟囔著,快步走出了病房。

    “呸!”她對著門邊唾了一口,她還不想來呢,在家待著多好,省得看兩個老不死的臉。

    “看到沒有,這就是你在外麵找的女人?”丁萍氣的也顧不上兒子受傷躺在床上了。

    張浩榮閉了閉眼,他何嚐不後悔。可這是他上級的妻妹,他當初沒好意思拒絕,現在就要嚐嚐軟弱的苦果,怨誰呢?怨自己懦弱無能。

    “媽,您就全當沒她這個人好嗎,有時間多帶帶嬌嬌,我害怕嬌嬌被她帶的像她就麻煩了。”

    “丁萍,別再說老大了,現在說這些有意思嗎?”張潮生收拾著床頭櫃裏拍的ct片,最近一段時間,前前後後的拍了有七八張。

    丁萍張嘴噎了噎,她轉頭看向張榮浩:“老大,你也別擔心,我和你爸手裏有錢,夠你去治病的,還有啊,從現在開始你工資不能讓嬌嬌她媽拿著了,看這種狀況,讓她拿著,以後嬌嬌上學的費用估計都不夠,現在孩子花費大,隔壁老程家的孫子,還要上什麽少年宮,一學期都好幾百塊。”

    “媽,知道了。”張浩榮低聲說道。

    “都在這裏了,湘湘有沒有說什麽時候去取。”張潮生把ct片整理好放在袋子裏遞給老婆。

    丁萍一拍大腿:“完了,我忘了問。”

    “沒事,你明天別來醫院,在家等著湘湘派的人,醫院有我就行了。”大兒的傷病,讓張潮生心力交瘁,此時突然有人伸出橄欖枝,頓覺輕鬆不少。

    “對了,湘湘的事你跟老姚說說就好,薑西梅那邊你別多說。”

    丁萍:“……”

    她看著有那麽蠢嗎,現在紡織巷誰不知道薑西梅和她小女兒不合,她犯得著往這種事上撞嗎。

    第二天,丁萍早早的起床,家裏最近因為老大的事,也顧不上收拾,看著亂糟糟一片,她拿起笤帚開始清掃。

    正做著家務,外間傳來說話聲。

    “請問是丁萍家嗎?”

    丁萍一邊擦拭著客廳的大桌一邊提心吊膽的胡思亂想,突然聽到外麵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激動的把手裏的抹布隨便一扔,大聲招呼著。

    “在在,我在家。”

    她拉開紗門,看到的是兩個穿著隊伍服的人,不禁疑惑的問:“我是丁萍,請問你們是?”

    “丁同誌您好!我們是來拿姚平湘同誌要的資料。”

    丁萍愣了愣,猛然反應過來:“我這就去拿,同誌你們稍等片刻。”

    真沒想到湘湘竟然讓隊伍的同誌過來拿。

    她從桌子上拿起包好的ct片,遞到隊伍同誌手中,眼眶泛紅。

    “同誌,這資料什麽時候能交到湘湘手裏。”看到隊伍同誌的表情微怔,連忙改口。

    “我說的是什麽時候交到姚平湘手裏?”

    隊伍的同誌神色平靜:“我們今天晚上出差到盛京。如果可能,明天一早我們就送到國協,姚同誌在國協等我們。”

    “謝謝,謝謝同誌們!”丁萍聞言立刻連連道謝,激動到手足無措。

    徐子晴捧著肚子站在過道上,看著丁嬸急匆匆的鎖門準備出去。

    “丁嬸,隊伍的人是湘湘找來的?”

    丁萍扭頭看見隔壁的子晴站在走道邊,疲倦的笑了笑:“是的,湘湘讓我把浩榮的片子拿給她,她幫著找人看。”

    “子晴,你什麽時候回來的,你大嫂說你去住院了,怎麽又回來了。”

    “一直不生,我在醫院待的煩,回來住一天。”

    徐子晴提到醫院就頭痛,她扶著腰:“丁嬸,湘湘既然要了你家浩榮的片子,一定會找到解決辦法,湘湘你還不相信嗎?”

    自從徐子晴被湘湘一眼就看出懷有身孕之後,要說她現在最信服的人,除了姚平湘不做她想。

  第257 章 骨科許嵇

    姚平湘第二天一早就拿到了張浩榮的ct片子,這是拜托江城隊伍的嚴領導派人去取的。

    江城隊伍醫院是第一個使用姚氏丹藥。所以,江城隊伍醫院比其他隊伍醫院要多一份配額。

    嚴領導家住盛京城,因為工作需要,經常往返於盛京和江城之間。

    最近又加上姚氏丹藥的往來,嚴領導往返盛京和江城之間就更勤了。

    丁嬸說的問題,她立刻想到了嚴領導,她準備好對方需要的丹藥,讓嚴領導提前過來取,正好方便拿到浩榮哥的ct片。

    姚平湘拿著浩榮哥的ct片子,一張張的仔細翻看著,能夠明顯看出右腿膝蓋處粉碎性骨折,還伴有大量的神經、血管創傷。

    從醫師的記錄可以看出,浩榮哥的右腿膝蓋處因為供血不足已經嚴重黑腫。

    她歎息一聲,從她最近攻讀的骨科資料裏可以看出,江城第一人民醫院骨科給出的意見,是大部分醫師都會給的建議。

    國協骨科的賀宜修賀主任,被新來的女實習生嚇的落跑去了外地調研,成了國協最近最大的笑話。

    現在坐鎮國協骨科的是副主任醫師許嵇,他也是國協臨床醫學研究生院的副教授。

    姚平湘對許副主任不熟,曾經遠遠看過,昨天想了一圈還是準備求助衛主任。

    衛主任在國協絕對是八麵玲瓏的存在。

    現在是早上八點半,今天正好是衛主任查房,姚平湘拿著浩榮哥的骨科ct坐在辦公室等他。

    沒等一會兒,衛主任的聲音在走廊響起,由遠而近,伴著小聲而又嘈雜的討論聲。

    應該是衛主任帶著實習生回來了,想到那位宋姓女實習生的眼神,姚平湘秀眉輕擰。

    “小姚,來的這麽早?”衛陽帶著六七個實習生走進辦公室,本就不大的辦公室被擠的滿滿當當的。

    他看到小姚坐在辦公桌旁翻看著幾張ct片。

    “這是誰的ct片子?”衛陽把手上的資料放在桌麵上,端起桌麵的茶杯喝了幾大口。

    “衛主任,你和骨科的許副主任熟悉嗎?”姚平湘把手裏的片子遞了過去。

    衛陽接過ct片,拿到陽光處仔細看了一會兒。

    “腿部怎麽碾壓的這麽嚴重,什麽情況?”

    他收起片子:“我跟許嵇許主任關係還算不錯,你想讓他接收病人嗎?”

    “我主要想讓他幫我看看這幾張片子,地方醫院說需要截肢。可我剛才看了看,黑紫腫脹的部分還是可以疏通的,想問問許主任。如果傷口附近能夠疏通血管和神經部位,治愈性有多大?”

    宋黛尓靠著牆邊站著,聽到靠窗坐的那個大一新生滿嘴的胡扯一通,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如果不是她爸警告過她,她哪用得著這麽憋屈。

    “黛尓,也不知道這個學妹哪來那麽多事兒,衛老師竟然還由著她東扯西扯。”

    耳邊傳來國協醫學院同級女生的悄悄話。

    宋黛尓嘴角一勾,小聲的說:“誰說不是呢,不過你可別讓衛老師聽見了,你沒看到我上次就那麽隨便問了問,章主任就要攆我走。”

    “誰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麽勾當。”

    聽到這句話,姚平湘眼神淩厲的看了過來。

    “最後麵穿煙灰色大衣的這位學姐,你剛才說什麽?”

    宋黛尓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左右看了看,見前排的男生轉身看向自己,她才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你說我嗎?”

    “對,我說的就是你,請你把剛才和旁邊這位穿黃色上衣學姐說的話再重複一遍。”

    姚平湘耳聰目明,經常聽到一些不喜的話,她更多時候都是全當沒聽見,畢竟誰人背後不說誰。

    可眼前這位就過分了,總共就見了兩次麵,沒有一次不在背後胡扯造謠。

    “小姚,怎麽回事?”衛陽放下手裏的片子緊緊盯著宋黛尓,怪不得老章說她是是非多呢。

    宋黛尓臉色爆紅,她強著嘴:“衛主任,我沒說什麽啊,我剛才隻是和國協醫學院的同學討論了一些今天查房的事。”

    “姚師妹,你是不是癔症了。”

    “是嗎?看來還是需要我重複一下你倆剛才說的內容。”

    姚平湘繞過站在桌旁的師兄,站到兩人麵前,看著宋黛尓身邊那位國協的師姐。

    “你說不知道我哪來那麽多事兒,衛主任竟然還由著我東扯西扯。”

    “我占用了衛主任的時間,所以,師姐說這句話,我並不在意。”

    “可是你呢?”姚平湘的聲調轉冷。

    “這位宋師姐,你需要我重複一下你剛才說的那句話嗎?到時候就不僅僅是侮辱我了,而是在造謠侮辱你的師長!”

    “你到底說了什麽?”衛陽神態難得的嚴肅。

    宋黛尓心驚肉跳,她們那麽小聲,對方怎麽聽到的。

    想到爸爸對她的警告,她眼圈微微一紅,低著頭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姚師妹,對不起,我就是上次被吵後對你有些意見,今天口無遮攔了,我發誓下次絕對不會了。”

    她抬頭看向衛陽,小聲的說。“衛老師!我下次再也不亂說話了。”

    姚平湘冷哼一聲:“這是最後一次,如果再有一次讓我知道你在背後造謠生事,相信我,哪怕是宋院長出麵都不行。”

    眾目睽睽之下,她不會重複說出那些讓人難以啟齒的言論。

    如果不是因為宋黛尓話語間涉及到衛主任他們,內容又實在是過於齷齪,她根本懶得搭理這種隻會背後暗戳戳挑事的人。

    事不過三,再有一次,她有的是手段讓宋黛尓有苦難言。

    衛陽臉色鐵青,不要說也知道宋黛尓剛才說的絕對是無法當麵言說的內容,看到小姚的臉色就知道。

    小姚這次肯定是氣狠了,他決定等老章回來,一定要把宋院長家的這位千金請出他們腦外,愛誰誰去。

    “行了,都出去,看你們這樣的也沒有什麽心思跟著學,一門心思都在造謠生事上了,今天回去每個人都給我寫一份檢查,明天早上交到我這。”

    衛陽一句話徹底把宋黛尓樹立為公敵,本來還對宋黛尓有幾分好感的師兄們,眼神都帶著埋怨和反感,怎麽就那麽會惹事。

    實習生一個個都各有心事的走出辦公室,從眾人的麵色可以看出,最近一段時間,宋黛尓絕對要夾著尾巴做人。

    衛陽:“小姚,別理她們,走,我帶你去骨科找許主任。”

    “好!”警告過後,看著對方驚慌失措的落敗而逃,姚平湘氣也跟著順了起來。

    許嵇是國協難得一見的老好人,按照他的說法,自己已經到了花甲之年,還有什麽好爭好搶的,國協應該給更多的機會給年輕醫師。

    所以,麵對賀宜修空降到國協骨科當主任醫師,他依然悠然自在,沒有絲毫不滿。

    在骨科辦公室門外見到姚平湘時,他笑得暢快。

    “姚平湘同學,難得在骨科一見!”

  第 258章 骨科許嵇1

    “許主任!您好!”

    對麵的長者麵容清淡,眼眸中的笑意和暖意交織出智者的溫潤。

    從麵相和情誌看,姚平湘眼裏的許主任是一個真正能做到安之若素的人。

    許嵇招招手:“你們倆快點進來,衛主任,今天怎麽有時間帶著姚平湘同學來骨科看望我這個老人家?”

    “許主任,我和小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小姚今天是來找你求助的,我執行著陪同以及監察的任務。”

    衛陽大刺刺的坐到許嵇對麵,指著右手邊的椅子。

    “小姚,坐下再說,你許主任個子不高,昂著頭他不舒服。”

    姚平湘正準備坐下,被衛主任最後一句話刺激的不知該站著還是坐下。

    “哈哈哈!坐下!快點坐下!”

    “小姚好聽,那我也叫小姚好了,別理你們衛主任。”

    許嵇當然看出姚平湘那一瞬間的停頓,笑著搖頭歎息著。

    “衛陽啊!你說你這張嘴多少年了,還是這麽欠揍,你師傅沒給你折磨瘋,也是他意誌力強悍,要是我早就把你踢出師門。”

    話畢,他笑著看向姚平湘。

    “小姚,衛主任說你有事找我?說說,看我能不能幫的上忙。”

    姚平湘有些不好意思,坐下後靦腆的笑了笑:“我想讓許主任幫忙看看幾張ct片子,患者是我江城鄰居家的哥哥,是一名民警,在追擊犯人的時候被對方車撞了,右腿被碾壓造成了粉碎性骨折,局部開始有壞死現象。”

    她邊說邊把手上的資料遞了過去。

    “哦!讓我看看再說。”

    許嵇起身接過姚平湘遞過來的資料,拿起桌上的眼鏡戴上,迎著光眯著眼睛仔細的一張張的對比著。

    他邊看邊點頭,嘴上說著一些專業術語,過了大概有二三分鍾左右。

    許嵇轉身看向姚平湘,歎息一聲:“地方醫院的同事水平很高啊,給出的意見非常中肯。”

    他指著兩張片子上同一個位置的幾處:“小姚,你有沒有看到這兩張片子的對比。兩天的時間,血管基本已經堵死,壞死率很高,速度也在加快,按照常規而言治愈的可能性不大。”

    “小姚,現在對方是怎麽想的?”

    聽到許主任的結論,姚平湘心情一落,麵色有些沉重:“對方去年剛從隊伍退下來,直接進了江城公安係統,現在是一名警務人員,他肯定希望能保留完好的右腿功能,繼續在公安係統發光發熱,讓一個在隊伍裏摸爬打滾了一輩子的退伍J?人,缺失一條腿……”

    許嵇眉頭微皺,他拿下鼻梁上的眼鏡,手指敲擊著桌麵,皺著眉頭思索著,過了好一會兒才說。

    “小姚,聽賀主任說過你的針灸術在中醫界是頂尖的存在。如果你能解決脛骨神經斷裂的問題,我倒是可以一試。”

    “真的?”姚平湘驚喜的問道。

    如果僅是解決脛骨神經斷裂問題,在她這裏絕對不是問題。

    “許主任,我可以保證讓患者的脛骨神經對端完全吻合,並且還能保證血管通順,不會造成組織大麵積的缺血性壞死。”

    她眼神帶著光看向許主任。

    “如果如小姚你所說的,那我這邊也沒什麽問題。”

    許嵇愉快的笑了起來,突然他眉心微皺。

    “江城到盛京路途遙遠,小姚你打算讓他們怎麽過來,按照他目前的傷勢,這一路的顛簸絕對會加重他的傷勢,運輸會是個問題。”

    姚平湘早就意識到這個問題,也有解決方案。

    “我準備求助隊伍領導,這周我有一批丹藥需要用直升機運送至南城。到時候可以請求他們從江城繞一圈,多餘的費用我會出。”

    “直升機那倒是可以,運輸問題解決了,那就是病人多病曆如何調到國協了。”

    “小姚,如果你那邊不方便調病案,我可以打電話給江城第一人民醫院,我和他們副院長劉峰認識。”

    許嵇看到小姚能夠解決最大的運輸問題,也給出了他的人情。

    “那就太好了,謝謝許主任!”姚平湘喜出望外她剛才還在想,從骨科出去後,順便問問衛主任有沒有熟人在江城醫療係統。

    沒想到許主任直接把忙幫到底了。

    “我現在就打電話。”許嵇也沒耽誤,直接撥通了江城第一人民醫院副院長辦公室。

  第 259章 準備轉院

    劉峰接到許嵇電話時,還有些發蒙,他這位老同學向來喜歡安逸,神出鬼沒的很少出來應酬,今天竟然接到許嵇的電話,真是難得。

    不過這個張浩榮是誰,他撥通了骨科的電話。

    “我是劉峰,讓楊周接電話。”

    電話那一端很快響起楊周的聲音。

    “劉院,您找我。”

    劉峰:“你們科室上周是不是收了一個叫張浩榮的民警,右腿可能要截肢的那個患者。”

    楊周揚了揚眉梢,這個患者都找上副院長了,找上也沒用,該截肢還是得截肢。

    “是的劉院,患者不想截肢,一直就這麽拖著,我和秦主任跟著後麵也在替他們發愁。”

    不過劉副院長接著說的話卻讓他有些詫異。

    “劉院,您是說,張浩榮家裏找了人準備轉到盛京國協去手術治療。”

    “難道他們可以保住張浩榮的右腿?”

    聽到話筒另一端的肯定,楊周掛下劉院的電話,臉上帶著幾分驚詫和疑惑,右腿這種損傷程度難道國協可以做到不截肢?

    “怎麽了?楊主任。”

    對麵的副主任醫師秦長征看到楊主任接了劉院的電話之後,就一副神思恍惚的模樣,忍不住關心的問道。

    “沒事,剛才劉院說盛京國協準備接收江城局那個民警,國協骨科的許嵇主任準備給張浩榮做手術治療。”

    楊周起身收拾好桌麵上的文件,到病房通知患者,讓他們做好轉院到盛京國協的準備。

    不過這運輸工具該怎麽辦,他有些頭痛,他們最多做到派急救人員帶上急救藥材全程護理,以防在路程中可能遇到的危險。

    他看向辦公桌對麵:“長征,你通知科室給216房10病床的患者辦理轉院手續。”

    “什麽?張浩榮現在要轉院,轉到哪家醫院?江城還有哪家醫院比我們一院強嗎?”

    秦長征皺起眉頭不滿的說。

    楊周撇撇嘴:“轉到盛京國協骨科去,許嵇主任親自給患者動手術,你說強不強?”

    “去盛京城?那運輸工具怎麽辦?”秦長征第一個反應就是運輸工具的問題。

    楊周剛才也在想這個問題。

    “劉院電話中沒有提起,應該是患者他們自行準備,我們不管,如果需要。到時候我們出一個醫護人員全程跟隨,以防在過程中出現事故。”

    “國協的許嵇主任能保證不會截肢嗎?”秦長征問出了自己比較關心的問題。

    楊周默然的點點頭:“聽劉院說,國協的許嵇主任要接收這個患者,目的就是為了保住患者的右腿。”

    “還是大醫院好啊,哪像我們地方醫院,軟硬件各方麵都比不上。”

    秦長征感慨道,他看到楊主任準備到病房通知患者,想了想起身跟了過去。

    “我過去問問,國協那邊是怎麽跟患者溝通的。”

    “你說什麽?讓我們轉院到盛京國協?”

    張潮生聽到浩榮的主任醫師通知他們做好轉院的準備,眼睛睜大,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大兒子:“是不是湘湘在國協給你辦好手續了。”

    張浩榮從昨天開始心底一直惴惴不安,既害怕又擔心,現在聽到楊主任讓他轉院的通知,腿部的疼痛都沒有那麽明顯了。

    他爸問起,連忙興奮的點頭:“肯定是湘湘,我媽不是說了嘛,她今天上午就能拿到我的ct片子,現在肯定是有結果了。”

    秦長征看患者父親一臉的不可置信,有些遲疑的問:“國協那邊沒有通知你們嗎?”

    “說了,說了,昨天說今天早上就可以拿到我兒子的片子,我們隻是沒想到竟然會那麽快?”

    張潮生看到兒子激動的語無倫次,跟著興奮起來。

    “楊主任,對方有沒有說我們什麽時候轉院?”

    楊周和秦長征對視一眼,心想,我們還準備問你們呢!誰知道你們比我們還要糊塗。

    “等通知吧,應該快了,國協骨科的許嵇主任特意打電話給我們劉副院長,讓我們院長提前做安排。”

    張潮生微微一愣,竟然讓湘湘麻煩了這麽多人,他心底劃過幾分感慨,湘湘這孩子有情有義。

    秦長征跟著問出了他的疑惑。

    “你們既然能找到國協的許主任,怎麽不早聯係,拖到現在。”

    患者每拖一天腿部狀況就越差。如果早找到許主任轉到國協,腿部組織壞死肯定比現在要好,手術成功率也會更高。

    張潮生苦笑不已:“我們是病急亂投醫,找的是鄰家的小姑娘,她正好在國協醫學院上學,本來是想問問國協專家的意見,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不截肢,誰知道小丫頭不僅把醫院找好了,還幫我們把轉院的手續都辦妥了。”

    想到湘湘那雙明媚單純的眼睛,張潮生心頭湧出酸澀和寬慰,誰知到最後竟然是湘湘那個小丫頭出了大力。

    在國協醫學院上學,楊周腦海有什麽一閃而過,他愣了愣又始終想不起那份熟悉感。

    “你們放心吧,既然許主任肯接收,你這條腿有很大概率能保住。”

    “真的!”張榮浩忍不住大聲問道。

    張潮生剛準備問清楚,病房門被用力從外打開。

    “浩榮,湘湘剛才打電話了,今天晚上南城隊伍有直升機到盛京去,他們會順便帶我們一起去盛京城。”

    “到時候直升機會停靠在醫院頂樓,我們今天晚上就可以到國協了。”

    湘湘打電話的時候,她正在洗頭,聽到消息後穿上衣服急匆匆的就來到病房,現在頭發還是濕漉漉的。

    說完話,她才看到病房內還有兩位骨科大主任,連忙揚起笑臉,最近一周她心力交瘁,今天終於有個好消息了。

    “楊主任,秦主任,我們找到國協的醫生了,國協的醫生跟你們診斷的不一樣,他們說我家老大不需要截肢。”

    我可謝謝你了,需要你這麽大聲炫耀嗎?楊周忍不住暗自腹誹。

    他擠著笑臉說:“那恭喜你們了,你剛才說什麽,今天晚上南城隊伍的直升機到我們頂樓來接你們?”

    “對對,說是晚上十一點左右就到,讓我們先做好準備。”

    “楊主任,我們賬戶上還有兩千多塊錢,今天下午能不能取出來。”

    丁萍帶著希望的眼神看向兩位主任。

    他能說不行嗎?連手續都要幫著辦理,還會克扣這兩千多塊?

    楊周胸口有些發堵。

    “我一會兒回辦公室給你們寫張紙條,你們夫妻倆誰到我辦公室拿一下,到樓下繳費處把我的條子和轉院手續遞給她們就行了,她們會直接把錢退給你們。”

  第 260章 江城第一人民醫院

    秦長征跟在楊主任身後從病房走出來,有些想法在腦中形成的蠢蠢欲動。

    “楊主任,張浩榮轉院,我們醫院肯定需要有專業醫師護送到國協,你看我去如何?”

    “什麽?”楊周驚訝到嗓音有些尖銳。

    “你腦子沒發燒吧?你去起什麽哄,這幾天我們科室還不夠忙的?”

    他橫了一眼秦長征,轉身徑自朝著辦公室走去。

    “我警告你啊,別想著躲麻煩。”

    “楊主任!”秦長征連忙跟了過去,挨近了小聲說道。

    “你難道不想知道國協的許嵇主任如何主刀這場手術嗎?咱倆去年也去國協學習了一周,按照目前的醫學手段,國協除了儀器比咱們江城一院強,論手術水平咱們倆也差不了多少。”

    秦長征不動聲色的給自己加籌碼。

    “像張浩榮這種碾壓式粉碎性骨折造成嚴重的神經損傷,最起碼我知道什麽儀器都解決不了這種病症,唯一可能的就是介入的方式。”

    “楊主任,我知道你忙,我幫著你過去全程參與,仔細揣摩,也算是為了我們一院找到新的手術方向出把力。”

    楊周冷笑兩聲,差不多要唾秦長征一臉,厚臉皮竟然能說的這麽義正言辭。

    不過有人過去全程觀摩手術,確實有這必要。

    他皺著眉頭想了想才沒好氣的說:“你等我向劉院長申請看看,最起碼也得劉院同意才行,要不然你哪都別去。”

    “沒問題,哎!楊主任,你順便讓劉院跟國協的許主任溝通一下,就說我們一院關於張浩榮這場手術要求跟台學習。”

    秦長征得到楊主任的同意,立刻有些放飛,他這個提議絕對是說到楊主任的心裏了。至於能有機會觀摩這種專業的手術,劉院那邊肯定也會同意。

    所以他跟在身後又提出更多的請求。

    楊周腳步一頓深呼吸,隨即加快步伐遠離身後這個得寸進尺的貨。

    丁萍見兩位大主任醫師都走後,跟張潮生交代了幾句,出了病房到辦公室拿轉院手續。

    拿到轉院手續的文件之後,她到樓下把賬結了,等於在江城一院所有的手續辦理結束。

    丁萍轉身回了紡織巷,她必須收拾些換洗的衣物帶到盛京城,聽湘湘說,四月份的盛京城天氣還是比較寒冷。

    想了想她又把冬天的衣服翻了兩件出來。

    “丁嫂,家裏有人嗎?”姚景澤回來拿資料,見丁嫂家的客廳門大開著,站在門外叫了一句。

    “我在,景澤。”丁萍放下手裏的衣服,連忙走了出來。

    她拉開紗門笑著說:“景澤,今天中午怎麽有時間回來了?”

    “我回來拿點東西。”姚景澤心不在焉問的有些局促。

    “丁嫂,你昨天回來說湘湘找到國協的人幫浩榮看片子,今天湘湘那邊有沒有回話。”

    “湘湘上午就打電話了,景澤,這次可真的要謝謝你家湘湘了,小丫頭太能幹,她不僅找人幫浩澤看了片子。

    而且還找到國協的骨科主任同意給浩澤做手術,國協那邊說手術效果好的話,浩澤可能就不用截肢了。”

    最近兩天算是熬了過來,丁萍興奮的聲音都拔高。

    剛走進院子的薑西梅聽到小女兒的名字,腳步不禁放緩。

    “景澤,我和老張今天晚上就帶著浩澤到盛京城去。”

    “今天晚上就去,你們坐什麽車去,浩澤的腿能受得了嗎?”

    姚景澤聽說湘湘真的幫到浩澤,禁不住鬆了口氣,最近一周他看到老張兩口子也是煎熬,老張明顯的見老。

    聽到老張幾口子今天晚上就要去盛京城,忍不住又開始擔憂。

    “景澤,我和老張都不知道怎麽謝謝你們家湘湘了,湘湘幫我們找到一架今天晚上飛盛京城的直升機,正好可以捎帶著我們。”

    “老姚,你以後可要享湘湘的福了!”

    聽著丁嫂不要命的讚譽,姚景澤尷尬了。

    “湘湘哪裏是我養的,完全是她爺爺奶奶的功勞。”

    丁萍笑著說:“都有,都有,你們都有功勞。”

    “就是啊,丁嫂說的對,我們怎麽就沒有功勞了?”

    薑西梅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丁萍被薑西梅的聲音差點嚇到,她拍著胸口說道。

    “西梅,你怎麽走路一點聲音都沒有?”

    “丁嫂,我腳步聲這麽大,肯定是你們隻顧著說話了,沒在意。”

    徐子晴捧著肚子正趴在窗戶邊聽,聞言撇了撇嘴,薑嬸子這睜眼說瞎話的功夫越來越深。

    明明是聽到姚叔說話聲,就開始踮著腳走路,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就差把鞋子脫了光腳走。

    “你怎麽回來了?”姚景澤皺著眉頭問道。

    “我怎麽就不能回來。”薑西梅白了眼姚景澤,笑著看向丁萍。

    “丁嫂,你們帶浩榮到盛京城去做手術,正好把湘湘她姥姥姥爺也帶上,她姥姥姥爺最近身體有些不適,湘湘小舅前幾天還在想辦法,看能不能找到專家做個全身檢查,這也太湊巧,正好讓湘湘帶著去檢查,你們大家都有個照應,來回還方便。”

    “薑西梅你跟著添什麽亂啊!嶽父他們在江城不能做體檢嗎?哪有跟著到盛京城去體檢的,你這是讓他倆跟著受罪的。”

    姚景澤板著臉訓斥著,怎麽哪都有她。

    “景澤,又沒有讓你跟著去。再說了,我爸媽他們這次去盛京城,正好讓湘湘帶著二老到處逛逛,我爸去年就說了想去盛京城爬城牆,這次不去以後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去呢。”

    薑西梅不以為意的說:“再說了,有張工和丁嫂一起,有什麽好擔心的。”

    丁萍臉苦心裏更苦,她還能說不行嗎?

    隻能擠著笑臉說道:“我和老張這裏肯定沒有問題,就是不知湘湘那邊。”

    她看向姚景澤:“景澤,要不然你到程主席家裏給湘湘去個電話。如果湘湘姥爺姥姥今晚去,得讓湘湘提前在那邊接著。要不然兩位老人家跟著我們在醫院肯定要受罪的。”

    姚景澤臉漲的通紅,胡亂的點點頭。

    “不著急,我回辦公室給湘湘打電話來得及。”

    他側臉看向薑西梅的眼神冷淡,語氣帶著不耐。

    “還不走,丁嫂待會兒還要到醫院去,你站在這幹什麽?回去。”

    姚景澤朝丁萍點點頭,轉身朝自家小院走去。

    “把門關上!”

    姚景澤坐在小院的石桌邊,看著隨後進來的薑西梅小聲斥責著。

    “你這時候搗什麽亂?人家老張兩口子帶著浩榮去做手術刀,湘湘還要忙著幫浩榮跑關係,你現在把嶽父和嶽母都塞過去,讓湘湘一個人怎麽忙的了,你到底打什麽主意?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我能打什麽主意?我就是覺得方便,她有熟人多好,正好幫她姥爺姥姥的身體檢查一遍,省得我們還到處找人!”

    薑西梅說的不以為然,既然還有這點用處,她幹嘛不用,幫別人可以,幫自己的姥爺姥姥怎麽就不行了。

    “再說了,我爸一直想到盛京城參觀瞻仰,差不多想了一輩子了,這次正好,算是了了老人家的心願。”

  第270 章 無語

    姚平湘在五樓辦公室接到姚爸的電話很是吃驚:“爸,你怎麽有辦公室的電話,家裏有事嗎?”

    “你也不想想爸爸以前是幹什麽的?”

    姚景澤語氣中帶著驕傲,沒退伍之前,他分在隊伍的偵察連,反偵察能力還是比較強的。

    知道湘湘在國協的腦外實習,問了國協總機號碼,讓國協總機直接轉到五樓腦外辦公室,也是想著試試,誰知道湘湘竟然就在五樓。

    “湘湘,今天我和你丁嬸說話的時候被你媽媽聽見了,她說讓你姥爺和姥姥跟著直升機一起到盛京。”

    姚景澤的表情帶著懊惱,他本來還想著勸勸嶽父嶽母,誰知道,他電話剛打過去,嶽父就開始感謝他。

    他從來不知道,嶽父竟然會有那麽多話,句句都不離到了盛京城之後的各種計劃。

    他隻能咽下到嘴的勸說之詞。

    “想讓你幫忙在國協找人給二老做個全身檢查,我當時嚐試著製止了,回家後又說了你媽,你媽她什麽都不聽,執意如此。”

    聽到姚爸的訴苦,姚平湘有一瞬間的無語,檢查身體需要到盛京城來檢查?姚媽這人簡直是。

    “爸,沒事的,算是是我孝敬姥爺和姥姥了。到時候你跟著送送吧,你可要看住我媽,別讓她跟過來。”

    讓她親眼見到姚媽的指手畫腳,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製住情緒。

    小姚掛上電話後,歎息一聲滿臉的無奈,衛陽詫異的問道。

    “怎麽了?是不是家裏有事?”

    姚平湘瑤瑤頭:“沒有,隻不過晚上我姥爺和姥姥也會跟著一起過來。”

    “跟過來幹嘛?”衛陽揚起眉梢,大晚上的遛彎嗎?

    “檢查身體,順便帶著暢遊下盛京城。”

    小姚情緒恢複的很快,衛陽甚至聽出語氣中的苦中作樂。

    他嘴角微彎:“你可要悠著點,劉老那邊明天可就要正式開始治療了。”

    “小姚,如果你沒時間,到時候讓錢護士長安排小鄭帶你姥爺姥姥做個全身檢查。”

    “沒事,劉老那邊明天中午之前就可以結束,我姥爺他們都退休了,往後推一兩天沒事。”

    姚平湘對於姥爺他倆的到來。除了有一種被姚媽逼迫的感覺,其他倒沒有什麽直觀的感受,僅僅是心裏不適。

    既然已是既定事實,她也就不再糾結了。

    昨天約好了,今天下午萬琪琪要過來複查,看時間也差不多了。

    “衛主任,我到三樓去一下。”

    衛陽低頭看著報紙,頭也不抬的揮揮手:“去吧去吧!我晚上有一台手術,晚上不回去了,你明天淩晨過來接病人,如果有事,你到五樓值班室找我。”

    “謝了!衛主任。”姚平湘嘴角微揚,離開辦公室從樓梯間來到三樓。

    “小姚醫師,我正準備去五樓找你。”安護士長看到小姚醫師從樓梯間出來,連忙從護理台走了過去。

    “萬琪琪在最裏間的那間病房,她剛從門診過來,嶽主任剛才看了她的檢查報告,說是恢複的很不錯,就等著你過去確認了。”

    “謝謝安護士長,我現在就過去。”姚平湘謝過後,轉身朝著病房走去,離得老遠就聽見病房裏麵傳來爭吵聲。

    有劉忠一的聲音,還有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難道是琪琪的婆婆?

    聽出語氣的不善,姚平湘快速走過去,直接推門而入。

    “你是誰啊?誰讓你進來的?”魏紅正在訓斥兒媳婦,病房門突然被打開,忍不住質問。

    “不好意思,我剛才敲了門,應該是你們說話聲音太大,沒有聽見。”

    姚平湘客氣的對著站在窗戶邊的中年女人笑了笑,徑直朝萬琪琪的病床走去。

    “琪琪姐,最近身體怎麽樣,聽安護士長說,你的檢查報告數據很不錯!”

    萬琪琪眼眶微紅,擠了擠臉部,露出一絲苦笑。

    “湘湘,你過來了,沒打擾你吧!”

    “當然沒有。”姚平湘坐到劉忠一剛拿過來的椅子上,萬琪琪的腹部影像在眼前浮現。

    腹部手術傷口基本已經長好,現在就差子宮外側粘連處還有幾處沒有完全恢複。

    她放下萬琪琪的手腕。

    “挺好的,恢複的差不多了,琪琪姐,以後就不用那麽勤的過來了,下一次複查在半個月之後。到時候我會根據你的身體狀況重新調整你服用的丹藥。”

    “真的啊!”萬琪琪眼神帶著光亮,聲音都暈染著幾分驚喜。

    姚平湘點點頭,附耳小聲說道:“別總是生氣,下個月你過來,我幫你調整你的雌激素,到時候你就可以備孕了。”

    “真的?”萬琪琪喜悅的差點忘乎所以,感受到婆婆射向自己的眼神,連忙壓低聲音。

    “那我今年是不是有可能有寶寶。”如果今年有寶寶,她和忠一哥就不用繼續看婆婆拉著那張難看的臉。

    忠一哥也不用總是為了自己頂撞婆婆了。

    “嗯!”姚平湘笑著點點頭。

    “琪琪你和這位姑娘嘀嘀咕咕的說什麽?有沒有一點禮貌?”

    中年女人終於忍不住的揚聲斥責。

    “這位姑娘,你還沒有說你到底是哪位,到別人的病房怎麽一點禮貌都沒有?”

    “媽!這是姚平湘醫師,琪琪能治好多虧了她。”

    劉忠一連忙走了過去,拉著魏紅走到一邊小聲的說。

    “媽,你能不能別在醫院鬧了,不讓你來,你非要來,來了之後又是各種挑刺,你到底想幹什麽?”

  第 271章 無語1

    魏紅拍開兒子拽著自己的手臂。

    “幹嘛?有你這麽硬拽著你媽嗎?什麽救了琪琪的,給琪琪做手術的難道不是章主任和衛主任嗎?”

    她手指點了點劉忠一的腦門,揚聲道:“就你蠢,被人幾句話一忽悠,連誰是琪琪的主治醫師都搞不清楚。”

    “媽!”劉忠一被他媽一番話說的滿臉赤紅。

    “你不懂就別說,你能不能現在就回去,求你了,別在這添亂了好嗎?”

    “你——”魏紅看著兒子一臉的不耐煩,忍不住氣結。

    “行,你長大了,我也管不著了,我走好了吧。”

    魏紅見她說了半天,也落不著兒子的一句好話,反而當著外人的麵指責她。

    她臨走前瞪了眼姚平湘,拿起桌上的包氣呼呼的掉頭就走。

    病房門被關的震耳欲聾,劉忠一嘴角隨之抽了抽,看向姚平湘忍不住苦笑。

    “小姚,不好意思!我媽對你不了解,有些口無遮攔,請你見諒!”

    “沒事!”

    姚平湘曾經以為自己這輩子會過的歲月靜好。可誰知自從來了盛京城之後,什麽妖魔鬼怪性格的人她都有見過。

    劉忠一媽媽從麵相和情誌上看,有一個淺顯性子,易怒、自尊心強到需要指責別人來抬高自己,總之就是自卑又自傲的矛盾體。

    這種人最起碼比那些心思深沉的人要好多了。

    萬琪琪見她婆婆終於走了,愁苦的臉終於平和,心情愉悅不少。

    她開心的說:“忠一,剛剛湘湘說了,我不用經常過來檢查了,以後半個月檢查一次就好了,而且。”

    她眼角微紅,說話有些抽噎:“湘湘說我下個月就可以備孕。”

    劉忠一沒說話,而是看向姚平湘,眼神帶著期盼。直到看到姚平湘點點頭,他臉上揚起自然和煦的笑意,語氣真誠。

    “謝謝你!小姚。”

    “不客氣,應該的。”

    看著兩人的眼神又黏糊在一起,姚平湘連忙起身。

    “琪琪姐,你這邊沒什麽事了,我先回辦公室。如果還有其他不懂的,你們到辦公室找我。”

    “好!”萬琪琪終於能放下心中的負擔,頓覺輕鬆,笑得異常的甜蜜。

    “謝謝你!湘湘。”

    姚平湘抿嘴笑著走出病房,回到三樓辦公室,嶽主任和王主任都在辦公室。

    “去看過萬琪琪了。”嶽主任問道。

    “看見萬琪琪的婆婆沒有?”

    姚平湘會心一笑:“看到了,也領教了!”

    “哈哈哈!”王月琴被小姚的這句領教逗笑了。

    “怎麽,她也朝你擺譜了。”

    “什麽擺譜,她是當麵訓斥我,說我沒禮貌!還說我招搖撞騙。”

    姚平湘搖搖頭,她現在真是看不懂,劉老家那位過世的老太太到底是什麽人,怎麽選的這兩個兒媳婦都這麽具有特色。

    “劉老太太的眼光有違世人的審美。”

    王月琴「噗嗤」笑出聲。

    她搖頭歎息:“我倒是聽我媽說過一次,劉家的這兩個兒媳婦都是劉老太太為了報恩才娶進門的。”

    “什麽?為了報恩?”這是什麽奇葩的想法,姚平湘聽到這個理由有些匪夷所思。

    “劉老知道劉老太太的想法嗎?”

    “能不知道嘛,據說劉老剛開始是堅決反對的。劉老太太當眾指責他忘恩負義,劉老被她說的啞口無言。

    畢竟那個年代講究的就是樹立各種模範,犧牲小我的精神,劉老太太這樹立的形象據說被某些高層都讚譽過,到最後劉老也隻能捏著鼻子忍氣吐聲的默認。”

    王月琴曾經在大毛留過學,思想認知肯定無法接受這種觀點。更何況這種拿別人報恩的做法,更讓她嗤之以鼻。

    要報恩自己報去,拿孩子還什麽人情,簡直不可理喻。

    “幸好,劉老家的幾個孫子都隨了劉家男人,沒長歪,要不然劉老估計早就把劉老太太休了不可。”

    “如果不是劉家基因強悍,劉老太太這般仇人的行事絕對是毀老劉家的根基。”

    姚平湘腦海裏自然對比了一下兩位劉家兒媳婦的形象,點點頭:“劉家好懸啊!”

    嶽洪手裏寫著手術總結,耳邊聽著兩個女人的家長裏短,嘴角帶著笑意,有女人的地方永遠少不了各種小道消息,不論這個女人是長是幼。

    “小姚,聽說劉老那邊的病案也要交給你?”嶽洪突然想起中午在食堂,五樓的章主任無意中透露的消息。

    姚平湘:“嗯!明天就要開始第一次治療。”

    “聽說前兩天還有爭議?被劉老一頓發火,一個個的才老實下來。”王月琴嘴巴一撇,嫌棄的看向嶽洪。

    “你那個領頭人衛桐在裏麵就沒幹好事,被劉老指著鼻子罵,被罵的隻能龜縮在辦公室,這兩天我們國協整個環境都清淨不少。”

    “什麽我的領頭人,王主任你不要隨便編排我。”嶽洪尷尬的抬頭看了眼對麵的小姚。

    “我以前隻是對衛副院長關於醫院改革方案上投讚同票,其他的我什麽時候推崇衛副院長了。”

    “切!你就嘴硬吧,不過還好,你最起碼迷途知返了。”王月琴眼底帶著笑意,不無欣慰的看著嶽洪尷尬的表情。

    早就警告過他,讓他別跟在嶽桐身後,一直不聽,沒想到出現小姚這個意外,讓嶽洪徹底改變了想法。

    兩人說著閑話,卻讓姚平湘聽的有些糊塗。

    “劉老的治療方案,跟衛副院長有什麽關係嗎?”

    “你不知道?”王月琴抬眸驚訝的問道。

    姚平湘一臉的迷茫:“我知道什麽?”

    看小姚的表情,確實是不知道,王月琴忍不住笑了。

    “上次劉老的手術方案,衛生部要求寫的治療步驟和總結,你不是拒絕了嗎?”

    “我們的衛副院長就是從衛生部調來的。”

    姚平湘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那份文件其實是衛副院長提議的?”

    “對,劉老一個電話過去,就問出了前因後果,差點沒把劉老氣著,一通電話把衛桐叫到病房一頓痛罵。據說劉老難得的聲音洪亮,五樓小護士們聽的都快笑瘋了。”

    王月琴忍住笑接著說:“五樓小護士到食堂吃飯的時候學話,劉老指著衛桐的鼻子說他想謀害無產階級鬥士。”

    “嚇得衛桐直呼冤枉,從前天到今天,一直縮在頂樓的辦公室,也不見他到處溜達的身影了,國協沒有他的一天真是痛快。”

    “你們女人啊,真是眥睚必報!”嶽洪忍不住批判了一句。

    “怎麽,嶽主任,你難道還同情衛桐?”王月琴眯著眼睛麵無表情的說著。

    “打住打住,我錯了!”嶽洪見狀連忙舉起雙手做投降狀。

  第272 章 等候

    王主任和嶽主任話語間的逗趣,讓姚平湘整個下午的心情都格外愉悅。

    直到下班,她才獨自回到三元裏小巷,今天還要收拾兩間客房。不論是姥姥、姥爺,還是張叔、丁嬸留在盛京的時間都不會短。

    她沒想過讓姥爺他們一行人到外麵租房子住。如果有質疑問她,這院子就是租的,為了方便煉製丹藥才租了這套院子,誰也說不上什麽。

    十一點從江城出發,到盛京城估計要三個小時,淩晨三點左右,睡也睡不了多久,姚平湘晚飯後休息一會兒,直接打坐修煉。

    元氣運轉了幾個大周天,不知修煉了多久,姚平湘漸漸停下,拿起身邊的手表看了眼,差不多快到時間了。

    她起身收拾了一些必需品,打開院門朝著國協走去。

    淩晨一點的盛京城,除了昏黃的街燈,一路上都不見人影,也是姚平湘藝高人膽大,要不然換個人都不敢走這種夜路。

    偶爾會有自行車從身邊騎過,應該是下夜班的工人,看到獨自行走在街道上的小姑娘,大多都會回頭看兩眼。

    國協離三元裏,按照正常速度大概需要十幾分鍾,姚平湘的速度比正常速度快了一倍,沒走幾分鍾就到了國協大門。

    國協大樓燈火通明,大廳不停有人來回走動,一般人避之不及的場景,姚平湘的眼裏處處都透著親切感。

    自從龍慎出國後,自己竟然生出幾分孤寂,喜歡溫暖的燈光,看到國協熟悉的燈火讓她心生暖意。

    下午走的時候,知道她淩晨要過來接病人,王主任把三樓辦公室的鑰匙給了她一把。

    看時間還早,姚平湘坐上電梯來到了三樓。

    今天江媛值夜班,她坐在護理台後麵,手杵著桌麵支著臉頰有些昏昏欲睡,聽到電梯開門聲,她勉強睜開眼,恍惚間好像看到小姚醫師從電梯間走了出來。

    她眨眨眼立刻清醒不少,定睛一看竟然真的是小姚醫師,連忙從椅子上站起,踮著腳尖探頭看著:“小姚醫師,你怎麽這個點過來了。”

    從來沒有在國協夜班看見過小姚,真是稀罕。

    見是江媛,姚平湘眸底帶著笑意走向護理台:“媛姐,今天我有一個親戚從江城過來找許嵇主任做手術,我提前過來等他們。”

    “你家親戚啊,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直呼一聲,別客氣。”江媛拍拍胸前。

    姚平湘眼尾上揚:“好的!謝謝媛姐。”

    看到江媛在,她也不想獨自去辦公室待著了,站在護理台和江媛隨意聊著。

    “小姚,你昨天是不是吵那個小烏雞了。”江媛傾身湊近神秘兮兮的問道。

    “小烏雞是誰?”姚平湘被這烏雞的綽號弄的一頭霧水。

    “哎呀,小烏雞就是那個宋黛尓。”江媛嗔怪的笑著說。

    “噗嗤!”姚平湘慶幸自己剛才沒喝水,要不然也得噴一地。

    “媛姐,怎麽想起來給宋黛尓起了這麽一個綽號?”

    “這綽號多貼切啊!她以為自己是孔雀呢,整天的昂著頭,用眼尾瞄我們,想當孔雀到盛京醫院去,在我們國協她就是個小烏雞。”

    “哈哈哈——”

    眥睚必報的護士小姐姐們,看來宋黛尓肯定是惹到了這幫小姐姐。

    姚平湘忍住笑意說道:“也不知道我哪兒惹到那位大小姐,總共就見過我兩次,隻要看到我,就在背後偷偷的誹謗,昨天還是如此,我也沒慣著她,直接當麵斥責。”

    “本來我是不想搭理她的,可對方總是如此,怎麽也得讓她長長記性。要不然總以為我們國協和她們盛京醫院一樣,可以讓她為所欲為。”

    “如果昨天我不製止她,下一次還不知道在外麵怎麽造謠生事。”

    “想知道為什麽嘛?如果想知道,小姚醫師你就得賄賂賄賂我了。”江媛昂著頭一臉的傲嬌。

    姚平湘瞪大了眼睛:“你們連宋黛尓的事都知道?”

    雖說號稱國協情報人員,可這副業發展的太過於敬業了。

    江媛:“那當然,小烏雞這點事算什麽?告訴你,隻要在國協發生的事,就沒有我們不知道的。”

    “厲害了!”

    “快點說吧,下個月我抽點時間,給你調製一款適合你的潤膚霜,絕對讓你臉上頑固的小痘痘消失的幹幹淨淨,讓你的皮膚白裏透紅。”

    “真的,不說謊?”江媛不要太驚喜了。

    青春期後,最讓她困擾的就是臉頰附近那一排排的小紅痘痘,一茬茬的跟韭菜似的,擠了它接著冒。

    看到小姚醫師肯定的點頭,江媛頓時笑顏如花。

    “宋黛尓之所以討厭你,是因為賀主任曾經在一次晨會上讚譽過你,說你是名副其實的才貌雙全,一句話讓宋大小姐醋壇子徹底翻了。”

    “從那以後她就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江媛莫名感慨,小姚醫師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就這點事?”姚平湘瞪圓了眼,眼神盡是不可思議。

    “就這點事!奇葩不。”江媛被小姚醫師的表情逗的,忍不住撲哧一聲。

    “這個理由強大到讓人無語!”姚平湘眸底帶著嘲諷。

    “能考上盛京醫學院的腦子應該都不差,怎麽到她這會懸殊這麽多。”

    “賀教授喜不喜歡她,難道不應該是賀主任的主觀思想?僅僅因為讚賞一句其他異性,就想方設法針對對方。如果我是賀教授,肯定也會對她敬而遠之,完全是心性有問題。”

    江媛:“小姚醫師,你可要注意宋黛尓,從盛京醫學院傳來的消息,宋黛尓在盛京醫學院的時候就喜歡拉幫結派,背地裏做些小動作。”

    “聽說曾經有一個學妹就因為和她爭一篇論文的二作被她逼的退學,她才作罷。”

    “可惜,這裏是國協醫學院,宋院長難道還能插手我們國協的事務?”

    姚平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如果宋黛尓的性格如傳言那般眥睚必報,那她還真的有幾分期待。

    “那倒也是,不過你還是小心點。萬一她像上次那個誰一樣在你的丹藥上做點手腳,你稍一疏忽怎麽辦?”

    江媛自打聽到這件事之後,就想著怎麽和小姚醫師傳遞下消息,今天終於等到這個機會了,要不然她心裏總是藏著事。

    “謝謝未來膚白貌美的江媛護士小姐姐,我一定把你的話放在心上。”

    江媛臉上流露的擔憂之情,看的姚平湘莞爾一笑,在國協雖然也有些不盡如人意的人和事。

    可更多的體會還是像江媛這般溫暖的人性。

    說話間,她抬手看了眼手表,快到時間了。

    “媛姐,我等的病人快要到了,我和骨科約好在頂樓等病人,先過去了。”

    “你快點去吧!骨科那幫人也是臭脾氣一個,你去晚了估計又得叨叨。”

    “我還要熬五個小時。”江媛打了個哈欠,小姚一走,她困意頓生。

  第273 章 人至

    姚平湘到達頂樓的時候,頂樓平台上還空無一人,看來骨科的人還沒有到。

    剛才江媛說骨科的人一個個都是臭脾氣。哪怕她覺得許主任脾氣溫和,還是鬆了口氣。

    不過也沒讓她等多久,頂樓的鐵門從裏麵被推開。

    “小姚,來很久了嗎?”

    許嵇跨進頂樓就看到站在平台上的姚平湘。

    見許主任帶著助理和推車,姚平湘連忙迎了過去。

    “許主任,我也是剛來沒多久,今天辛苦您了!”

    “沒什麽,國協哪天不接收病人,隻要來我們國協,就是我們的病人,作為醫師我隻是對病人負責任。”

    許嵇邊和姚平湘說話,邊指揮助理醫生和護士把推車抬到平台上。

    “約好三點左右嗎?”

    姚平湘抬頭看向漆黑的天幕,遠處有幾顆星星忽明忽暗。

    “江城那邊說是十一點準時出發,正常情況下會在三點之前到這邊。”

    “那也快了!”許嵇抬手看了看手表。

    從國協頂樓往外看,淩晨時分的盛京城,溫度極低。

    許主任的助理和護士小姐姐縮著身子,朝護欄處躲著許嵇小聲的說著病人住院時需要辦理的手續,以及明天上班後該檢查的項目。

    兩人說話間,時間過得很快,遠處的天際由遠而近傳來直升機的轟鳴聲。

    許嵇抬頭看向遠處一閃一閃的信號燈。

    “直升機到了!”

    “黃岐,你們把推車推到一邊去,留點空間給直升機停靠。”

    許嵇仰著頭看著直升機盤旋在上空。

    直升機巨大的螺旋槳掀起陣陣強風,吹得他們不停的往後靠。

    機艙門打開,秦長征從直升機跳了下來。

    他揮揮手,頂著螺旋槳的轟鳴聲大聲喊著:“來兩個國協的同事,幫我把病人抬下來。”

    許嵇轉身朝後喊著:“黃岐,曲微微,你們倆上去幫忙抬病人。”

    張浩榮被抬下直升機的時候,臉色慘白,三個小時的顛簸讓他精神極差,腿部痛到冷汗直流。

    他扯著嘴角,虛弱的笑著:“湘湘!麻煩你了!”

    姚平湘上前一步,扶著他的手腕,眼前的影像讓她看的皺起眉頭,右腿膝蓋處的神經有一部分已經壞死,情況不是很樂觀。

    她彎腰輕觸張浩榮腿部幾處穴位,留下一絲元氣暫時護住傷情不再惡化。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張浩榮覺得湘湘手指輕觸的地方,好像有暖流拂過,連疼痛感都減輕不少。

    他神色微動:“湘湘!”

    姚平湘起身眼底帶著笑意:“浩榮哥,閉上眼睡一會兒,明天檢查結束後,許主任就會給你製定手術方案。”

    湘湘妹子的聲音好似有魔力般,張浩榮感覺他的眼皮開始下垂,睡意很快襲來。

    姚平湘轉身看向許嵇。

    “許主任,他腿部又開始惡化了。”

    許嵇點點頭:“這是正常現象,軟組織供血不足的後果就是腿部環境不停的惡化。”

    “黃岐,你帶江城一院的同事們到骨科去辦理手續。”

    他轉身看向姚平湘:“小姚,你把這邊安頓好後,也到骨科去,我們溝通下患者的病情和手術計劃。”

    “謝謝許主任!我一會兒就過去。”姚平湘眉眼彎彎,神情舒緩,今天多虧了許主任。

    丁萍從直升機下來,一眼看到暮色中亭亭玉立的身影,忍不住鼻酸。

    “湘湘,辛苦你了!”

    “沒事的,丁嬸,正好能幫上,浩榮哥是個英雄,能幫上英雄是我的榮幸。”

    姚平湘輕輕抱了抱丁嬸,看向丁嬸身後。

    “張叔!”

    張潮生第二個下來,見到湘湘心情也跟著好轉不少。

    “湘湘,麻煩你了!”

    “不麻煩!”

    “我姥爺姥姥他倆人呢?”姚平湘探頭看向機艙內。

    張潮生:“老人家坐直升機身體有些不適,說要緩緩勁。”

    姚平湘噎了噎,人家這是執行任務順帶送他們過來的隊伍直升機,還要在上麵緩緩。

    她走到艙門處,朝裏大聲喊道:“姥爺、姥姥,快點下來,我在下麵接著你們。”

    聽到外麵湘湘的催促聲,薑姥爺看向老伴:“怎麽樣,有沒有舒服點?”

    薑姥姥巍巍顫顫的起身,勉力咽了咽嗓子,虛弱的說:“先下去再說。”

    剛才在機艙內,如果不是她使勁控製,差點就要吐在隊伍的直升機上了,真要吐了肯定對孩子影響不好。

    “走吧!”

    薑姥爺看老伴神色比剛才好了不少,跟著起身扶起她朝著艙門走去。

    第一眼看到姥姥,姚平湘就發現姥姥的臉色極差,她眼神向下,姥姥翻滾的喉嚨,強忍的表情,這是不適應直升機的顛簸引起的胃酸向上湧。

    “姥姥胃不舒服?”

    看到姥姥緩緩坐下準備自己滑下直升機,連忙上前抱了下來。

    “哎!湘湘,你這孩子,別閃著自己了。”順便別摔著她了,薑姥姥被外孫女這一抱差點嚇著了。

    張潮生還沒反應過來,湘湘已經把她姥姥抱了下來,他連忙上前把湘湘的姥爺抱了下來。

    “叔,你慢點。”

    姚平湘見所有人都下來了,朝著直升機駕駛室揮了揮手。

    她帶著姥爺他們向後退了退,直升機很快升空漸漸遠去。

    “姥爺、姥姥,你們到三樓辦公室去坐一會兒,我先帶張叔丁嬸把浩榮哥的手續辦好,再送你們回去休息。”

    “聽你的。”薑姥爺回答的有氣無力,這一路上他自己也不舒服,還要分心照顧老伴,到了地點精神一鬆懈,這才發現自己渾身酸疼。

  第274 章 瑣事

    姚平湘把姥姥姥爺帶到三樓交給了江媛。

    “姥爺,你和姥姥跟著江護士到辦公室坐一會兒,我到樓上把浩榮哥的手續辦好就回來。”

    “媛姐,麻煩你了,這是辦公室的鑰匙,麻煩你倒杯茶水給我姥爺和姥姥暖和腸胃。”

    “我辦公桌上麵有茶葉和杯子。”

    江媛揮揮手:“你趕緊過去吧,二位老人家就交給我了。”

    薑姥爺還好,畢竟擔任了這麽多年的區政領導工作,什麽場合都能適應。

    薑姥姥就不行了,從上直升機到站在國協三樓整個路程一直都不適應。不僅僅是身體不適應,心理更不適應。

    她有些埋怨薑姥爺,跟在護士身後,低頭小聲的說:“你說你這個老頭子,怎麽想起聽老三的話,來盛京體檢遭這個罪。”

    “我目的是體檢嗎?我怕我再不來盛京城,就沒時間了。”

    薑姥爺心裏一直有個願望,想在有生之年來盛京城走走,看看領導,看看城牆。

    好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他當然不願錯失。

    他知道老伴一路上都不舒服,說話的時候也軟著嗓子哄著。

    “我看你臉色比剛才好多了。”

    薑姥姥神色一怔,皺著眉頭才反應過來,好像是湘湘在自己手臂處捏捏揉揉後,胃部就舒服多了,也不惡心想吐了,整個人都精神不少。

    江媛打開辦公室的門,側身讓二位老人家進去坐。

    “姚姥爺、姚姥姥,你們先進去坐一會兒,我去給你們打壺熱水。”

    “唉,謝謝你姑娘。”薑姥姥回過神,連連道謝。

    姚平湘把姥爺、姥姥交給江媛後,直接上樓到骨科的辦公室。

    辦公室除了許嵇主任,還有護送浩榮哥來自江城一院的兩位醫護人員。

    “小姚,快點過來,給你介紹下,這是江城一院骨科副主任醫師秦長征。”

    “這次秦主任專門過來,是為了觀摩學習張浩榮手術方案。”

    “秦主任您辛苦了!”姚平湘沒想到竟然是一院的副主任醫師親自護送浩榮哥過來。

    秦長征含笑點頭,這位張家的熟人跟許主任關係沒想到會這麽好,許主任竟然還特意的正式介紹自己。

    許嵇看向秦長征:“秦主任,我們國協的這位小姚醫師。可是你們江城人,她道醫的水平在國內都是首屈一指。”

    “特別是一手的針灸術簡直是一絕,這次手術能否成功關鍵在於小姚的針灸。”

    秦長征被許主任這一番介紹給驚住了,手術成功靠針灸,他怎麽聽的雲裏霧裏的。

    國協什麽時候手術方案轉玄幻了,他不知如何應答,笑得有些尷尬。

    “我很榮幸能夠參觀學習小姚醫師的針灸手術。”

    秦主任尷尬,姚平湘比他更尷尬。

    “許主任,您這樣介紹我會無地自容的,我僅是起到輔助作用,主要還是您的手術刀。”

    小姚的局促,許嵇當然感受到了,他連忙笑著解圍:“都需要,手術成功需要我們相輔相成,互相成就。”

    介紹結束,他正色道:“小姚,我剛才和秦主任交換了手術意見,秦主任的意思是,手術最遲不能超過後天,再拖下去病人那條右腿可能就無力回天了。”

    江城一院的意見,與姚平湘的想法不謀而合,從剛下直升機浩榮哥的影像可以看出,壞死麵積比前天醫院出的醫囑又增加了20%,按照這個速度發展,腿部狀況確實很不樂觀。

    “我也是這麽認為,許主任,今天上午,我有一個介入治療,上午肯定是沒有時間的,我叔嬸對國協的環境不是特別熟悉,您方便的話。到時候安排個護士姐姐幫忙帶著點,您看呢?”

    劉老的介入治療估計需要一上午的時間,浩榮哥的手術最好在明天做,姚平湘突然覺得自己的時間特別的趕。

    “如果檢查沒有其他問題,我建議明天上午進行手術。”

    “沒問題,我讓剛才一起去接病人的曲微微曲護士,今天上午負責帶他們辦理各項檢查。”

    許嵇知道小姚今天上午的病人是五樓的劉老,當然不會讓他們科室病人跟著拖後腿。

    “檢查結果出來,如果沒有其他意外,我們就把手術暫定在明天上午。”

    “可以,我會按照您的手術方案調整。”

    姚平湘和許主任交換了手術意見,大致約下了手術時間,話說的差不多,她抬頭看了看牆上的掛鍾,時間差不多了。

    她麵帶歉意,起身說道:“許主任,秦主任,我先過去看看病人有沒有住上病床。”

    “許主任,今天真的太麻煩您了。如果沒有其他事,待會兒我還要帶著叔嬸幫他們安排住宿。”

    許嵇跟著看了眼牆上的掛鍾,時間確實不早了:“小姚,你待會兒直接回去吧,回去抓緊時間休息一會兒。”

    “上午這台介入治療很重要,很多人都在盯著。不僅是國協,上麵也很關心劉老的介入治療,千萬不要疏忽大意。”

    關於劉老的治療方案一直有很多人質疑。如果不是劉老堅持,連他們國協都不會通過這種方案。

    所以,他又跟著叮囑一番。

    “謝謝許主任,我記住了,我現在就過去看看。”

    姚平湘嘴角微翹,朝著起身的秦主任點頭示意,轉身出了辦公室。

    小姚的眼神寧靜而幽深,有一種讓人不自覺的信服感,好像胸有成竹般。

    能吃苦、膽大心細,是個學醫的好苗子,許嵇暗自點頭。

    “許主任,這位小姚醫師是你們醫院的醫生嗎?”秦長征憋了半天終於問出心中的疑惑。

    病人父母不是說,剛才那女孩是國協醫學院的學生嗎?怎麽還能在國協參加大主任級別的手術,聽語氣還是作為主治醫師參加。

    “小姚你不認識很正常,她最近半年才開始加入我們國協手術團隊。”

    許嵇起身給秦長征加了點茶水,接著說道:“我剛才說了小姚是道醫傳人,她的針灸術在國內絕對是一絕,連我們中醫科室的袁老都讚不絕口。”

    “秦主任,小姚是你們江城人,針灸術你比較陌生,那你應該聽說過江城的姚氏丹藥,姚氏丹藥就是出自她手。”

    “什麽?姚氏丹藥就是她煉製的?”秦長征驚訝過後頓時了然,姚氏丹藥現在在江城算是一丹難求。

    除了江城隊伍醫院的病人可以預訂,然後就是聞家鋪子可以預訂,一般都要提起一個月預訂,才可能買到姚氏丹藥。

  第275 章 瑣事1

    姚平湘到護理台問了值班護士今天病房的安排,問到了張浩榮的病床號。

    “小姚醫師,黃醫生現在也在病房。”

    護士小姐姐在姚平湘轉身之際,強調著加了句。

    “我知道了,謝謝陳護士。”

    知道黃醫生也在病房,她心情輕鬆了不少。

    “黃醫生!麻煩您了!”

    走進病房,姚平湘看到黃醫生正在給張叔夫妻倆交代病房的注意事項。

    “小姚醫師!許主任在找你,他現在在辦公室。”聽到聲音,黃岐轉身看到小姚醫師,連忙跟著提醒。

    “謝謝黃醫生,我剛從辦公室過來,和許主任已經溝通過了。”

    姚平湘眉眼帶著笑意,朝著張潮生夫妻倆打過招呼後,走到病床一側俯身看著躺在床上的張浩榮:“浩榮哥,現在感覺好點沒有?”

    “比在直升機上好多了!”

    張浩榮笑得虛弱,臉色還是慘白。

    姚平湘雖然在他腿部留了一絲元氣,可也不掩長途跋涉對身體的損傷。

    今天的時間有些緊,她聞言也不多語,從背包裏抽出五根銀針。

    “這個時間點什麽檢查都做不了,浩榮哥,我先幫你疏通腿部經脈,舒緩血管的堵塞,讓你待會兒盡量保持一個有效的睡眠時間。”

    今天上午還要做各項檢查,健康的人都受不了這種強度的檢查。

    何況還是張浩榮這種腿部受到重創的病人。

    看到小姚醫師拿出了銀針,黃岐連忙走到病床另一側,俯身仔細的觀摩著。

    畢竟小姚醫師的針灸術,連賀主任那個吹毛求疵處處龜毛的人都讚不絕口,他當然不放過這個機會。

    與手術室小護士們描述的一致,和中醫的針灸的緩、慢不同,小姚醫師手拂之處,銀針已經穩穩的插入患者傷腿大腿、小腿外側,銀針無風而動,肉眼可見的加快速度。

    “浩榮哥,暫時不要亂動,過個五分鍾就好。”

    姚平湘囑咐好張浩榮後,起身看向張潮生夫妻倆。

    “張叔你們不要著急,浩榮哥的住院手續辦好後,我帶你們到我住的地方休息,我那邊住的比較寬敞。”

    “不用,湘湘不用麻煩你了,浩榮在醫院離不開人,我和你丁嬸在醫院將就幾晚。”

    已經讓湘湘跟著跑來跑去的到處找關係,張潮生哪能連住宿的地方都要麻煩湘湘,態度堅決的拒絕。

    “張叔,我姥爺姥姥他們也過來了,最近幾天我都比較忙,你們住在一起,互相有個照應,我還能放心點。”

    “再說了,在病房一天兩天沒事,時間久了肯定不行,浩榮哥也不能經常吃醫院的病號餐。”

    既然手術的事都攬了過來,住宿這種小事姚平湘當然不介意再幫一把。

    “就這麽說好了,張叔你也別再推辭了,我今天上午還有其他事脫不開身,上午八點,你們在病房等剛才那位曲護士,她會帶你們到其他樓層給浩榮哥做各項檢查。”

    “檢查結果出來後,可能的話,明天浩榮哥就要動腿部手術。所以,張叔丁嬸,這兩天你們可要休息好了,浩榮哥術後的護理也很關鍵。”

    張潮生張嘴還想著拒絕,丁萍連忙推了他一把,接過話題:“湘湘,那我們就不客氣了,這段時間真的是要多麻煩你了。”

    老張不知道,她還能不清楚,老大的傷勢這麽嚴重,術後恢複肯定要在醫院住很久,他們這種情況也不能在醫院常住,在外麵租房子又是一筆大的開銷,他們手裏的積蓄有限,還不知道老大手術費用到底多少,目前能少花點就少花點。

    更何況老大術後日常三餐的營養問題也需要地方解決,湘湘剛才說的對,隻有她們夫妻倆精神好了體力才會好,才能照顧好老大的身體。

    等老大身體恢複後,到時候可以通過其他方式感謝湘湘,他們有恩必報。

    “湘湘,丁嬸在這就厚著臉皮接受你的好意了,等你浩榮哥腿好後,丁嬸絕對要好好感謝你!”

    “丁嬸你客氣了,浩榮哥是為了一方安危才受了這麽大的罪,能幫上忙我肯定要幫的。”

    姚平湘神態坦然,她固然不是什麽狠人,可也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人,單單是為了浩榮哥的職業,她都會出一己之力。

    “小姚醫師,病人的入住手續都辦齊了,病人家屬隻需要安排一個陪床,其他人現在就可以回去了。”

    姚平湘剛把銀針收好,曲護士從外麵拿著入住手續走了進來。

    “曲護士麻煩你了,許主任有沒有跟你說,明天上午還需要你領著患者做各項檢查,我叔嬸對這些都不熟悉。”

    “許主任剛才已經跟我說過了,這些事你就交給我吧,小姚醫師你放心,我會幫你安排妥妥的。”

    曲微微毫不在意的說,許主任剛才可是許了她明天一天的休假,今天半上午的時間換明天一天的休息,這種買賣她當然願意。

    看到所有的住院手續全部辦齊,留下張叔陪床,姚平息帶著丁嬸到三樓把姥姥和姥爺一起帶上。

    又從門衛大叔那借了一輛三輪車,騎著三輪車載著三人回了三元裏的小院。

    薑姥爺坐在三輪車上,進了三元裏胡同就感覺到了不同,等湘湘帶著他們走進小院,看著眼前精致又帶著古韻的四合院,他小聲的問著外孫女。

    “湘湘,這院子是你租的嗎?”

    姚平湘聞言點點頭,她早就想好說法。

    “我幾乎每天都要煉製丹藥,沒有一個院子什麽事都做不了,更別說煉丹了,就找了熟人幫我租了這套四合院。”

    薑姥爺心裏莫名的有些失落,想也不是外孫女自己買的,他有幾個戰友在盛京城,還是知道點行情,盛京城的四合院可不是一般人能買到的。除了價位還有就是人脈關係,缺一不可。

    他放下心思,跟著湘湘走進已經收拾好的客房。

    “真不錯!”薑姥姥坐在床上摸著床單,感受著身下的舒適。

    她四處打量著屋內的布置:“老頭子,看看老三那個蠢貨都幹了什麽?就這麽硬生生的把自己最有出息的孩子推了出去,她這樣能落個什麽好?”

    薑姥爺扶著床幫坐下,伸了伸腿腳:“誰知道她那個蠢腦子到底被老大灌了什麽迷湯了,說什麽就是什麽。”

    薑姥爺說到這裏就來氣,想罵人吧,一個二個的都是自己的女兒,罵誰,罵自己教育無方嗎?

    “算了,別提她了,兒孫自有兒孫福,咱倆老了,操不了那麽多的心了。”

  第 章 劉老的治療

    姚平湘安頓好姥爺、姥姥,又叮囑了幾句丁嬸,簡單的洗漱之後,繼續打坐修煉,有的時候短時間的睡眠,還不如打坐修煉精神恢複的快速。

    晨曦初起,很快照亮小院。

    她結束修煉,起身檢查今天介入治療需要的銀針和丹藥,所有的都已準備妥當沒有其他遺漏。

    她背上包騎上三輪車回到國協。

    “小姚,你什麽時候換了交通工具。如果手頭緊我借給你,你怎麽也算是個無敵美少女,怎麽能這麽落魄的騎個破舊的三輪車。”

    昨天晚上一夜沒休息的衛陽,站在國協大門一側正在打包煎餅果,轉身就看到小姚騎著三輪車往國協這邊停靠。

    姚平湘冷哼一聲,停好車轉身看向衛主任那張失去光澤憔悴了不少的臉,歎息道:“衛主任,我感覺你今天比昨天蒼老了不少,而且。”

    她踮起腳尖惋惜道:“怎麽感覺頭發又少了不少。”

    衛陽順著小姚的話摸了摸頭頂,感覺發量確實又少了,臉上帶著一絲懊惱。

    “小姚,你可不能亂說話,國協目前也就我的發量還能拿的出手,能挽回些我們腦外頭頂的尊嚴,你看看其他科室,一個個的都比著鋥亮。”

    衛陽正說著話,破舊三輪車車主門衛大叔,站在身後拍了拍衛陽的肩膀:“衛主任,麻煩你讓讓,你擋住路了。”

    衛陽側身看到門衛老廖那張緊挨著的老臉,嚇的瞬間朝後仰。

    他轉身推開老廖的臉,向後退了一步嫌棄著:“我說老廖你湊那麽近幹嘛?”

    “你說我湊那麽近幹嘛,那輛老破舊的三輪車是我的,我需要接管我的三輪車可以嗎?”

    門衛老廖斜眼看著衛陽,把衛陽擠到一邊,手指插過頭頂的發量,不停的向後順著。

    “唉,老廖我說你是不是故意的,在我麵前顯擺你頭發多是嗎?”衛陽看著老廖那刻意的動作,沒好氣的指責著。

    “你這樣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姚平湘看兩人之間的逗趣,鎖好車後把三輪車鑰匙扔給門衛大叔。

    “廖大叔,謝謝了!”

    老廖伸手接過鑰匙:“客氣什麽,鑰匙我就放在門衛室桌子下的抽屜裏,如果還需要,你自己去拿。”

    “唉,我會的。”

    姚平湘笑著朝門衛大叔揮揮手,繞過衛陽,朝著國協大廳走去。

    “唉,小姚你怎麽也不等等我自己走了。”

    “顯擺啥!”

    衛陽橫了一眼門衛老廖,加快步伐趕上小姚。

    姚平湘看著並肩而行的衛主任。

    “衛主任,你昨天晚上不是有手術嗎,怎麽今天沒安排休息?”

    “休息什麽?淩晨又加了個急症,剛做完手術。”

    衛陽看了眼小姚:“老章說了,今天劉老的介入治療,我和老章都要到場,你知道的。”

    姚平湘聞言點點頭,劉老那邊確實疏忽不起,今天上午的治療可能不僅是腦外科大主任醫師在場,盛京醫院那邊估計也要派人過來。

    兩人從電梯出來,章主任已經站在走廊等著他倆。

    “小姚,你這邊沒問題吧?”

    “沒問題,我已經做好準備了。”她連顧菊的手術都成功了,難道還怕劉老的手術。

    章主任他們的擔心,源於上級領導的施壓,她又沒有這種直麵的壓力,她的心態一直很平和,心情也比較放鬆。

    小姚的不以為然,讓章延慶有些頭疼,年紀還是太小,根本不懂得利弊,剛才上級還派來了一個監察組跟進劉老的治療過程,這是什麽意思,直白的意思是,稍有疏忽就立刻更換手術團隊。

    “小姚,今天劉老的治療室人比較多,早上又來了一隊監察組,全程跟進劉老的治療。”

    “啊!”這麽誇張嗎?

    這麽大仗勢,姚平湘自己都有些不確定了。

    “章主任,你們難道沒有告訴上級,劉老的病症並沒有比顧菊的嚴重,顧菊的病情我們國協有全程跟進的數據,數據顯示治療方案是有效的,效果還很不錯,何況劉老那邊?”

    “小姚,你想的太簡單了,劉老的安危涉及到了太多利益關係,所以你明白的。”

    章延慶隱晦的指點了一二,就不再多言。

    章主任兩句話一說,姚平湘也明白過來,她若有所悟的點點頭。

    “放心吧,章主任,我會注意的。”

    他們一行三人討論間已經走到頂層醫院安排好的治療室。

    這間治療室明顯比顧菊那間要大了不少。

    她抬頭看,二樓已經坐滿了人,一排排的,感覺烏壓壓的。

    “這麽多人嗎?”她靠近衛主任小聲的說著。

    衛陽看了眼樓上,悄聲說:“都是各司其職,各有各的使命。”

    姚平湘聞言低頭收拾著自己的治療工具,其實也沒啥工具,也就幾排銀針,以及配製好的丹藥。

    很快錢護士長帶著人推著劉老進了治療室。

    劉老躺在治療台上,看著姚平湘淡然的笑著。

    “小姚,我的安危就交給你了,拜托讓我多活幾年。”

    劉老暗自歎息,自己倒不是有多留戀。而是公事私事都沒有解決好,他還不敢也不能就這麽的去了。

    看著老人藏在眼神中的悲涼,姚平湘有些觸動和感慨。

    她俯身握住劉老的手:“這世間還有那麽多美好的事物等著您親自去發現,您老就放寬心吧,等會兒你就當睡一覺,睡醒後您的身體就會慢慢的恢複健康,再過一年,您可能就要抱到忠一哥和琪琪姐的孩子了。”

    “真的?”劉老的眼底閃過光亮,神色帶著極致的驚喜。

    姚平湘感受到劉老手中的力量,肯定的點點頭。

    “真的!”

  第 277章 治療室

    姚平湘明顯感受到劉老情緒上的恢複,瞬間爆發的生命力,讓老人家的臉泛著光澤,比剛才精神上的頹喪好了太多。

    “錢護士長,檢測儀器打開!”

    錢護士明顯的比往常要緊張,緊繃的臉一絲不苟的點點頭。

    “檢測儀器打開,已經監控到病人的各項指標。”

    “開始病人第一階段的介入治療。”

    二樓最前排坐的兩個人,神色明顯比其他人要肅穆。

    其中一個年紀大約在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靠向左側小聲的跟穿著隊伍服的小個子男人說。

    “上級怎麽會同意,讓這麽小姑娘小姑娘給劉老做這麽重要的治療?你們也不勸阻?”

    小個子男人皺著眉頭死死的盯著樓下幾人的動作,話語間有幾分不耐。

    “該勸的都勸過,沒用,再說了,你們也看過之前接受治療那個女患者的數據對比,確實每一天都在改善。”

    “你們部門哪怕能找到個比較靠譜的治療方案,我們今天就不用坐在這。既然都沒什麽好的治療手段,總要試試吧,何況國協這邊還有病人可以借鑒。”

    中年男人被指責的有些訕然,他擠著笑臉坐回原位,看著樓下那個看不清麵目的女孩,神色漸漸變冷。

    不管樓上有多少心思,姚平湘繼續做治療前的準備工作。

    她拿起煉製好的丹藥,準備讓劉老服用。雖然劉老的病症比顧菊輕。可畢竟歲數在這,各種基礎病症還是需要預防。

    “劉老,這是護心丹,對您的身體隻有益處沒有任何後遺症。”

    她煉製的丹藥,提煉的都是藥材的精髓,其他有害的雜質在煉製過程中已經全部分解篩落。

    姚平湘正在介紹丹藥的效果,劉老接過丹藥二話不說的張口吞咽了進去。

    她頓了頓眸底帶著笑意轉身看向錢護士長。

    “錢護士長,我們開始。”

    今天的錢護士長全程沉默,姚平湘接過銀針碰觸到她的手,手指冰冷還有些輕微的顫意。

    她疑惑的抬眸看了眼,錢護士長和她對視一眼,抽抽嘴角點點頭。

    “我準備好了!”

    姚平湘鬆口氣,畢竟是劉老的介入治療,她又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萌新,錢護士長緊張擔憂也是正常。

    不再多想,姚平湘揚起銀針,首先封住劉老的末梢神經,這樣可以達到全麻的效果而且還沒有任何副作用。

    觀察著病人的神色,漸漸露出疲倦之意,眼皮開始慢慢微搭。

    看情況病人已經進入深度睡眠。

    姚平湘拿起銀針輕輕的戳了幾處,抬頭看向章主任。

    “劉老已經處於全麻狀態,可以進行第一階段的介入治療了。”

    章主任深吸口氣,朝著姚平湘點點頭。

    “可以開始!”

    劉老的病症比顧菊的輕,可他的基礎病卻比顧菊的複雜不少,從一旁的監控儀器可以看出,心率跳動比正常人要慢了不少,而且有明顯的心肌缺血症狀。

    章延慶見小姚並沒有像上次治療顧菊那般直接在後腦以及連接肩頸處銀針治療。反而在劉老的雙手前手臂處用銀針撚入不同的位置。

    他連忙問道:“小姚,這次銀針的位置怎麽和顧菊的位置不同?”

    姚平湘手指拂過銀針,元氣通過穴位匯入穴位周邊的經脈。

    直到眼前的影像出現細微的元氣湧動才回答章主任的提問。

    “劉老和顧菊不同,顧菊還算年輕,身體基礎條件都不錯,從劉老的體檢報告可以看出,他心律不齊並且伴有心肌缺血的症狀。所以在介入治療之前,需要提前治療劉老心率和心肌缺血的症狀。”

    “我在內關穴和通裏穴引入元氣,通過經脈輸入。可以有效的緩解劉老的這些症狀。等這些數據達到標準之後,才能正式開始劉老腦部的介入治療。”

    姚平湘的聲音通過話筒傳入樓上,第一排那個穿著隊伍服的小個子男人向後靠了靠,小聲的問後排的賀院長。

    “老賀,你知道我們領導的這些基礎病症嗎?”

    賀院長身體向前傾小聲的說:“劉老的體檢報告,你們隊伍每年都可以看到,這些你們都應該知道的?”

    小個子男人噎了噎,他能說那些數據他一個都看不懂嗎?所以他隻能默默的點點頭,坐回原處,嘴裏喃喃自語:看來還是有兩把刷子。

    他身邊的中年男人卻是撇了撇嘴角,漫不經心的朝樓下看著。

    姚平湘這次並不像之前那般,僅是輸入一次元氣就停下。而是不停的佛過銀針輸入元氣,銀針晃動的頻率讓樓上的小個子男人好似看到一圈光暈,他忍不住探身仔細的看著。

    確實是光暈,他回頭招了招手:“老賀,你過來和閆主任換個位置。”

    坐在一側的閆主任,嘴巴張了張還是放棄,這幫隊伍人脾氣最是古怪,兩句話不說隨時都能翻臉,算了吧,這種情況他還是不想惹麻煩。

    他笑著起身讓了讓,與賀院長互換了位置。

    “老賀,你仔細看劉老手臂上的銀針是不是有光?”賀院長剛坐下,小個子男人附耳小聲的說,手點著樓下。

    “發光?”賀院長聞言身體前傾向下探頭,仔細看手術台上,劉老手臂方向確實有一圈圈的細微的光暈產生。

    “確實有,真是奇怪!這是什麽原理?”賀院長也算是見多識廣,可也沒見過這樣的針灸術,他感興趣的朝前挪了挪位置。

    姚平湘並不知道樓上的心思各異,她時時關注著監控上的數值。直到數值達到了標準水平,才停止輸入元氣,她看向章主任。

    “章主任,劉老的心率和心肌缺血的數值暫時恢複正常,我現在要進行第一階段性的介入治療。”

    章延慶盯著監控設備上的數據,緩緩點點頭。

    “小姚,你開始吧!”

    章延慶讓身後的助理醫生,幫著韓警衛一起小心的避開劉老後頸處用於麻醉的銀針。

    劉老翻過身後,章主任的助理醫生退開,站到章主任的身後遠遠看著。

    與顧菊的不同,劉老的病症目前隻發展到頸動脈處,堵塞症狀不是特別明顯,可又因為劉老的基礎病症,再加上最近一段時間情緒波動過大。

    劉老的病症爆發的速度明顯加快。

    姚平湘從眼前的影像可以看出,皮質層的萎縮已經達到大腦中動脈前端,並且伴有輕微的堵塞。如果任其發展,估計很快就會發展到顧菊那個階段。

    為了控製劉老身體基礎病症突發狀況,她沿著劉老脊椎處的穴位一直到後腦呈外擴狀紮入銀針,銀針的密集度比顧菊的有過之而不及。

  第278 章 治療室1

    姚平湘在劉老身上第一次使用完整的一套千穴引針術。

    上次在顧菊身上元氣差點枯竭,讓她找到了靈感。

    如果利用千穴和元氣之間的互振,完全可以避免元氣的枯竭,也可以預防突發事件。

    她手指微動,元氣通過銀針依次打入穴位,元氣隨著銀針的互通互震,如一條銀絲般融入穴位連接經脈。

    銀針一根根的打入,很快打通後背上千穴位,一一貫通。

    銀針震動著,元氣的牽引之力形成了一個互振的光圈,一層又一層的向外擴張。

    “這,這是什麽?”前排的小個子男人,以為自己眼花,他一眼不錯的盯著樓下的奇景,左手無意識的拍打著賀院長。

    賀院長抓住前排的護欄,第一次沒有控製表情,瞪大了眼睛,表情有些呆傻。

    怪不得跟過手術的各科室大主任醫師,術後沒有一個不對小姚醫師心服口服。

    哪怕之前有過意見,隨後再也不見表態。

    見到前排失控的神態,後麵幾排也耐不住性子,堆擠著走向前看著樓下。

    姚平湘麵前的影像,劉老的背後已形成千穴共振。雖然不是三千穴位,可也達到了千穴引針治療的基礎。

    元氣融入骨血,經脈穴位的牽引之力融入病人的五髒內府,元氣生生不息循環於五髒,在五髒內府形成保護,留下生機。

    她控製元氣的牽引之力直達顱底,元氣緩緩融入顱底刺激著畸形的皮質層,細如銀絲的元氣分出數縷,纏繞住顱底的毛細血管,一一覆蓋。

    樓上的震撼遠遠不如樓下來的直觀,章延慶和衛陽還好,震驚過後表情很快恢複正常。

    錢護士長詫異到差點忘了基本的醫護守則,伸手想要感受眼前這幕是否真實。

    眼看著手指就要觸上去,還是衛陽拉了一把,惹得章延慶皺著眉頭警告了她一眼。

    姚平湘利用千穴引針術循環往複的疏通著劉老枯竭的經脈,直至元氣走了三個循環才結束第一次介入治療。

    她手指微動拂過後背的銀針,手指所到之處,銀針如活物般一根根回到姚平湘的手掌。

    “錢護士長,幫我把這些銀針全部消毒兩遍。”

    錢護士長還沒有反應過來,小姚醫師的右手已在推車上掠過,剛才還在劉老後背的銀針已經整整齊齊的擺放在推車上的器皿盒中。

    她看的有些呆滯,過了好一會兒,說話有些艱難:“好的,小姚醫師。”

    前幾次她隻是吃驚和佩服。畢竟銀針的數量少,小姚醫師隻是作為輔助醫生配合主刀醫師進行手術,起到的作用不是特別明顯。

    可這次不是,這次絕對稱得上視覺上的震撼,大範圍的銀針如活物般的受小姚醫師的控製。

    剛才那層光圈好像還在自己腦海中閃爍,一層一層的向外擴散。

    “怎麽樣,小姚,是不是結束治療了?”章延慶見狀,上前一步走到手術台前,看著依然趴在手術台上紋絲不動的劉老,有些擔憂。

    “劉老這是還處於麻醉過程中?”

    這次介入治療雖然比上次的治療狀態好。可畢竟是姚平湘第一次使用千穴引針術,全神貫注之下耗費的精力也不少。

    章主任問話,她緊繃的情緒才算放下,深深的吐口氣。

    “劉老現在還屬於深度麻醉中,一次介入治療結束,這次治療的效果比上次介入治療效果要好很多。”

    “那太好了!”可能是剛才一幕給章延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無形中對小姚的信服力又上升了一個層麵。

    “十分鍾之後,可以安排人把劉老推回病房,估計一個小時左右,劉老就會蘇醒。”

    姚平湘重新檢查了劉老的影像之後,見身體基本數據都在標準之內。

    “章主任,衛主任,我先出去準備劉老醒後需要服用的丹藥,等會兒我直接去病房。”

    跟兩位主任醫師打過招呼之後,她先行走出了治療室。

    “哎!這個小姚醫師真是由著性子!”樓上的賀院長見主治醫師沒等病人推出治療室,自己就直接走人,在樓上笑著抱怨了兩句。

    “還別說,人家這姑娘真的是有些能耐,怪不得劉老力薦她做自己的主治醫師呢!”

    小個子男人站在賀院長身後感慨著。

    “老賀,劉老這次治療之後,你可得要小心維護了,我們全國各地的隊伍醫院對這種專精型人才可是求賢如渴!”

    賀院長本來勾起的嘴角垂下,低頭看了眼身邊這個矮個子男人,暗自腹誹:個子不高心倒是挺大的。

    姚平湘之所以要術後調製丹藥,源於章主任三番五次的叮囑和交代。

    考慮到劉老所處位置的敏感程度,她煉製了三份半成品,治療結束後可以根據病人的身體狀況,用元氣融合提煉丹藥的純度。

    這種丹藥的提煉限於在少量的丹藥上應用。至於大批量的丹藥還是需要爐火在藥爐上煉製。

    丹藥提煉成型,她直接來到五樓劉老的病房,看到走廊上圍坐的幾人,連賀院長都是陪坐,可見這幾人肯定是位高權重。

    不過姚平湘又不認識,所以她視而不見,僅是向賀院長打招呼。

    “賀院長!”

    “小姚你這是送丹藥過來給劉老服用?”賀院長看了眼小姚醫師手裏的瓷瓶,關心的問道。

    “送丹藥,賀院長,我現在就送進去讓劉老服用。”

    這種場合姚平湘絕對不會耽誤時間,打過招呼之後直接推門而入。

    病房裏除了章主任和衛主任,還有劉忠一夫妻以及拉著臉的劉青鬆夫妻倆。

    “小姚,劉老服用的丹藥煉製好了嗎?”章延慶見到小姚如釋重負,連忙迎了過來。

    從劉家這個大兒媳婦出現在病房,就不停的在他耳邊反複絮叨著,連他這種平和的心境差點都被嘮叨出裂痕,可見對方的功力如何。

    他忍不住瞄了一眼坐在病床一側默不吭聲的劉家老大,暗中敬佩,此人絕對不是一般人。

    “煉製好了!”

    章主任這樣的表情實屬難得一見,姚平湘的眼尾微挑,隱晦的看了眼章主任身後的魏紅,這是受了刺激?

    “劉老有沒有蘇醒?”

    章延慶隨著小姚轉身站到病床的另一側,盡量遠離劉家大媳婦。

    “剛才眼皮有掀動。”萬琪琪小聲的回答。

    劉忠一見小姚走過來,默默的讓開了一個位置。

    姚平湘俯身扶著劉老的手腕,脈象平和,影像顯示各項數據指標都在正常數值之間。

    “劉老的身體狀況良好,估計在十分鍾左右就能醒過來。”

    哪怕不到醒來的時間,可能也會被吵醒,因為對麵的魏紅又開始發功了。

  第 279章 治療室2

    “哎!你這個小醫師給我公公就這麽喂藥的,你這是在給人喂藥嗎,你當你喂狗是嗎?”

    魏紅自從上次在病房內,看到這個小醫師和自家大兒媳婦同出一氣後,下意識的對她心生反感。

    公公要求對方作為主治醫師的決策她動搖不了,可不妨礙她指責對方是否用心。

    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麽辱罵長輩而不自知,衛陽低著頭隱忍住笑意,這麽別具一格的人物,也是。

    “你自己看看,我家老爺子現在還在昏迷中,你就這麽拖著腮硬是把這麽大顆的丹藥塞進去,萬一卡住嗓子眼怎麽辦?”

    “你是醫師還是我是醫師?”姚平湘見劉老已經下意識的吞咽之後,起身皺起眉頭看了過去。

    “你,你說什麽?你剛才是在指責我嗎?”

    魏紅瞪大眼睛,手指著姚平湘有些不敢置信,對麵這個小醫師竟然敢指責她,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我能知道你是誰?”

    姚平湘冷眼看著對方,壓著嗓子小聲說著。

    “把你手指放下,另外請你不要繼續在病房大聲喧嘩。難道你不知道這樣對病人的身體和情緒都有影響嗎?”

    “你這個臭丫頭簡直膽大妄為到極點!”魏紅第一次被人當眾下麵子,惱羞成怒的嚷嚷著。

    見狀姚平湘對她不再多做理會,而是轉向韓警衛。

    “韓警衛,麻煩你請這位女士從病房出去,她這樣很容易影響到病人的病情。”

    “是!”

    韓警衛所有的榮辱都在劉老這邊。對於這種命令他欣然同意,正準備走過去請魏紅出去。

    “閉嘴,現在跟姚醫師道歉!”

    劉青鬆起身看向魏紅。

    “你說什麽?青鬆,是這個臭丫頭對我出言不遜在先。”

    姚平湘可以明顯看出魏紅還是有幾分懼怕劉青鬆的,見劉青鬆一句話不說僅是這麽冷眼怒視,人就慫了。

    “快去!”

    魏紅漲紅了臉看向她,低頭小聲的說:“對不起,姚醫師,我剛才著急說話有些冒犯到你,請你原諒!”

    姚平湘見有人能管住琪琪的婆婆,當然不會得寸進尺,板著的小臉稍微和緩。

    “下次說話注意點!我們醫師對於病人如何服藥肯定比你專業。”

    “小姚,別生氣!”

    病床上劉老緩緩睜開雙眼,嘴角勾起,無力的笑著。

    “她是粗人,別跟她一般見識。”

    “爺爺,你醒了!”一直站在一邊苦於無法插嘴的劉忠一驚喜的上前。

    “爸!”魏紅見公公雖然醒來,可他竟然在這麽多人麵前這麽埋汰她,驚慌失措的大聲製止。

    “魏紅閉嘴,警告你別再說話了。”

    劉青鬆瞪了一眼魏紅,俯身看著父親日漸蒼老的麵孔。

    “爸爸,你現在什麽感受,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自從父親住院查出身體的不適之後,他的日子就開始難熬,除了工作上的壓力。

    更多的是來自於對家勢力的施壓,這些人一直對自己屁股下的位置虎視眈眈。

    如果父親稍有疏忽,絕對會如鬣狗般隨時撲來蠶食。

    此時見到父親清醒,一直揪著的心終於稍稍放下。

    “爸,現在頭還痛嗎?”

    “好太多了!”

    劉老搖搖頭,看向姚平湘有些迫不及待。

    “小姚,我剛才隱約有感受,好像有股暖流從我的脊椎到頭部,一直溫和的擠壓我的腦部。”

    姚平湘詫異的眼眸微瞪,深度睡眠中,竟然有這麽明顯的感受。

    “劉老,您感受的沒錯,治療時確實是這樣的步驟。”

    劉老這些老一輩的隊伍人,常年生活在時刻警惕的環境中,腦意識已經養成了。

    哪怕進入深度睡眠,也會保持著常態的警惕心,這種植入腦海深處的警惕真是令人佩服。

    她小聲的問道:“剛才又給您服了藥,現在感受如何?”

    “除了渾身無力,我感覺腦部從來沒有過的清明。”

    劉老沒想到第一次介入治療的效果會這麽明顯,他忍不住期盼下一次的治療時間。

    “小姚,下次的治療時間定在哪一天?”

    這麽迫不及待,姚平湘粲然一笑,她掖了掖劉老的被角,起身說道。

    “下一次治療時間暫定在兩周之後。如果沒有其他突發事件,應該是五月十二號。”

    “那就定在五月十二號。”劉老一錘定音。

    什麽突發事件,到他這裏都得滾的遠遠的。

    ……

    一個上午的治療,連姚平湘都覺得疲倦不已,檢查完畢,跟劉老他們告辭之後,她轉身走出了劉老的病房。

    站在在病房外的賀院長見小姚醫師獨自走出了病房,連忙上前詢問。

    “劉老醒了嗎?”

    “醒了,不過還是不要有太多人過去打擾病人,病人目前很虛弱。”

    姚平湘看了看四周的人,她不認為這麽多人擁進去,對劉老有什麽好處,直接當著眾人麵說出病人忌諱。

    “如果大家想看望病人,建議領導們過兩天再來探視,到時劉老的精神應該能恢複的差不多。”

    話畢,她也不在意領導們表情如何,有什麽其他想法,她頷首示意笑著走了過去。

    “嗨,這小丫頭片子!”

    矮個子男人,指著遠去的姚平湘笑罵著,不過倒也不再執著必須進去探望,他們隻要知道劉老的介入治療很成功,回去能交任務就好。

  第280 章 治療結束

    姚平湘從頂樓的治療室出來,回到五樓腦外辦公室,簡單的整理休息了一會,起身到了樓上的骨科辦公室。

    辦公室內許主任和黃岐都在,桌麵上擺放著一些紙質的資料。

    許嵇聞聲抬頭看到小姚走了進來,眉梢微揚,竟然來的這麽快。

    “小姚,聽說劉老的介入治療很成功!”

    做了一上午的介入治療,雖說他不知道治療強度如何。可怎麽也是在治療室忙碌了一上午。

    這瘦瘦小小的個子,竟然不想著多休息,就這麽速度的到了骨科,怪不得老章說小姚絕對是個學醫的好苗子,有醫學工作者的素養。

    “許主任,算是達到預期效果,感謝章主任和衛主任的通力相助,要不然也沒這麽通順。”

    從今天治療室樓上的人員可以看出,劉老的介入治療牽動了不少人的心神。

    之前她一直是以醫師的角度考慮,沒有過多考慮劉老背後那些勢力的蠢蠢欲動。

    如果不是章主任和衛主任再三叮囑,有顧菊成功的例子,估計她可能會有懈怠。

    輕鬆的情緒,根本不會爆發靈感,也不會考慮運用千穴引針術的基礎版治療劉老。

    “劉老的第一階段介入治療算是成功了。”

    “許主任,張浩榮的檢查數據都出來了?”

    她已經看到桌麵上患者姓名和各項指標數據。

    “剛出來,還有一項血常規可能要到下午才能拿到,其他的都在這裏了。”

    “你看看數據,明天上午我們能不能動手術。”

    許嵇拿起桌麵上的檢查報告整理了下,遞給了姚平湘。

    “黃岐,把你那邊的椅子搬過來給小姚醫師坐。”

    “唉!”黃岐連忙起身,搬起身邊的椅子放到姚平湘身側。

    “小姚醫師,坐下休息一會兒!”

    姚平湘謝過之後,淡然的坐下,她現在的心神都在這十幾張的檢查報告上。

    昨天晚上她已經看出浩榮哥體內環境紊亂,膝蓋附近部分肌肉、神經組織壞死,並且開始釋放出鉀這些有毒物質,已經造成腎功能和肝功能的衰竭。

    按照常規意義上,浩榮哥目前這種狀況隻有截肢一條路可選。

    “許主任,如果下午患者的血常規出結果,他今天晚上可不可以直接動手術?”

    “今天晚上做手術?”許嵇表情有些驚詫,沒想到小姚竟然想把手術時間提前到今晚。

    “小姚,你身體可以承受嗎?”

    據他們科室的小護士從治療室得來的消息,小姚可是不間斷治療了三個多小時。

    “我可以承受,許主任,如果您今天晚上沒有其他手術安排,我身體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報告上的各項數據顯示,浩榮哥的腿部環境每天都在持續惡化。

    昨天她留下的一絲元氣,並沒有多少有效阻止。如果等到明天早上,她害怕可能會出現無法預測的結果,手術宜早不宜遲。

    “患者目前的狀況必須盡早做手術。”

    許嵇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他沉吟了一會兒。

    “我晚上沒有手術安排,張浩榮的手術時間可不短,目前他腿部的狀況,可能需要六至七個小時的手術時間,小姚,如果你身體狀況可以堅持七個小時,手術時間安排在晚上十點左右應該是沒問題。”

    手術早一天晚一天對於許嵇來說,沒有多大關係。

    “我沒問題!”

    許嵇見小姚再三強調自己沒問題,也就放下勸說,他看向黃岐。

    “黃岐,你去病房通知患者和患者家屬,手術安排到今天晚上十點,讓患者家屬做好準備。”

    “另外,你通知護理站,調整下患者的用藥。”

    “我現在就過去通知。”黃岐應聲起身,拿著資料走出辦公室。

    姚平湘見黃醫生出去,和許主任該溝通的都已經溝通結束,也跟著起身。

    “許主任,如果沒有其他安排,我到病房看看。”

    許嵇:“你去吧,正好做做患者術前工作,你們醫學院這學期應該上過這節大課。”

    姚平湘的表情微滯,這節大課她好像沒有上,她尷尬的笑了笑,轉身出了辦公室。

    走進病房,張叔和丁嬸都在。

    張潮生看到姚平湘過來,起身問道。

    “湘湘,黃醫生說浩榮晚上就要做手術?”

    “是的,浩榮哥的手術早做早好,對他術後恢複也有益處。”

    姚平湘看到曲微微竟然還在病房。

    “曲護士,上午麻煩你了,現在沒什麽事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不客氣,小姚醫師!”

    曲微微笑著看向黃岐。

    “黃醫生,我可以走了嗎?”

    黃岐正低頭寫著臨時醫囑,在備注上添加了二十四小時需要注意的事項。

    他頭也沒抬的交代。

    “你和護理台的鄒鳳交接一下,七號病床張浩榮患者今天晚上十點做手術,讓她和手術室溝通一下,給我們骨科空一個手術間出來。”

    曲微微應聲推著推車準備出去。

    又被黃岐叫下叮囑了一番。

    “讓鄒鳳到頂樓時,跟靳護士長強調,這間手術室是我們許主任要的,讓靳護士長一定要安排好,別遺漏了。”

    “好的!”

    姚平湘見黃醫生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妥當,沒有多問,站到病床前俯身托起浩榮哥的手腕。

    “浩榮哥,現在感覺如何?”

    張浩榮搖搖頭,慘白的臉上笑得有氣無力。

    “頭痛欲裂,感覺哪兒都疼。”

    姚平湘點點頭,不再說話,看著眼前右腿膝蓋周圍的影像,還是老問題,血液循環放緩,腿部血管堵塞嚴重,局部組織呈現壞死。

    她拿起背包裏的銀針,邊消毒邊說。

    “浩榮哥,我先幫你針灸半個小時,讓你暫時緩解疼痛,等晚上手術後,你就會慢慢好轉的。”

    “好!麻煩你了湘湘!”

    張浩榮一直就有些低燒,今天上午測體溫的時候,身體溫度有逐漸上升的趨勢,這預示著隨時都可能轉向高燒狀態。

    如果病患持續高燒,手術時可能麵臨的問題會更複雜。所以姚平湘希望通過針灸治療,緩解他身體內部因為腿疾造成的共生病灶。

    她在張浩榮的腎俞穴和三陰交穴分別插入銀針,手指元氣觸動銀針。

    元氣交織著疏通經脈、穴位,緩解腎髒和肝髒因為腿部壞死造成的有毒物質的侵蝕。

    暫時改變身體內部環境大概需要半個小時的針灸。

    姚平湘在針灸的同時,又用元氣在腿部幾處穴位增加刺激度,通過刺激盡量改善局部血管堵塞現狀。

    其他三人見姚平湘開始針灸治療,都不再說話,而是站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隻有張榮浩的感官最直接,很快他麵露驚喜。

    “湘湘,我腿部好像沒有那麽痛了。”

    姚平湘收起銀針,點點頭。

    “今天的藥水有止痛消炎的作用,剛才我又在穴位上幫助你緩和了疼痛,再忍忍,等手術結束後就好了。”

    張浩榮針灸治療結束後,姚平湘在病房也沒有多待,跟張叔丁嬸告別後,回了三元裏小巷,小院還有兩位老人家在家等著她。

    此時,姚平湘哪怕不疲倦,身心都湧出幾分倦意。

  第 281章 偶然

    姚平湘回到三元裏小院的時候,姥姥正在廚房做飯。而姥爺卻在她的書房津津有味的看著掛在牆壁上的一幅幅字畫。

    聽到推門聲,薑姥爺轉身看到是外孫女,眼底帶著笑意。

    “湘湘,這些字畫都是誰的筆墨?”

    姚平湘瞄了一眼:“這些啊,都是我平日裏閑著無聊書畫的。”

    “你的?”薑姥爺的聲音高昂而尖細,可見內心到底有多少驚詫。

    “嗯,這些都是最近一段時間書畫的,筆墨間還是有些生疏了。”

    姥爺不知道也很正常,姚爸對這些向來不在意。

    所以在姚媽詭異的情感下,姚平湘從來沒有機會在薑家展示任何才藝。

    在薑家眾人印象裏,老二家的小女兒除了外貌出眾,性格內向,一直都是個沉靜乖巧的女子,其他就沒有過多的印象了。

    說白了就是在刻意引導下沒有存在感。

    薑姥爺以前有想過,姚家村姚老頭怎麽把自己最喜歡的孫女教導的這麽木訥。

    除了讀書強些,書香門第的那些筆墨書香,也就剩下書了,這是藏而不露?

    薑姥爺若有所思的瞥了眼外孫女,沒再多想,上前一步,眯著眼仔細的欣賞著。

    剛才不知牆上都是誰的墨寶,他都不敢上前碰觸,現在知道是外孫女的筆墨,也放心上手了。

    邊看嘴上還喃喃自語著:清風出袖,明月入懷;素練風霜起,蒼鷹畫作殊啊!佳作佳作!

    “好一幅佳作!”

    薑姥爺眼珠轉動,轉身看向外孫女。

    “湘湘,你看你姥爺書房上空空蕩蕩的,還缺幾幅字畫,你牆上這些能不能送我兩幅?”

    薑姥爺孫輩的孩子十幾個,老二家這個外孫女除了逢年過節有過接觸,平常很少想起。

    去年這丫頭在家裏整治老大,那咄咄逼人的態度,他現在還心有餘悸。所以在討要的時候,有幾分擔憂,語氣帶著些商討。

    “沒問題,姥爺喜歡哪兩副你告訴我,你和姥姥臨走之前,我給您摘下讓您帶回去。”

    姚平湘當然不會在這幾幅字畫上吝嗇小氣。畢竟她還需要兩位老人家繼續震懾家裏的那兩個妖魔鬼怪。

    畢竟央國這種人情社會作為子女天然帶著弱勢。

    “隻要您不嫌棄!”

    “不嫌棄,當然不嫌棄!”

    外孫女毫不遲疑的答應,惹得薑姥爺喜笑顏開,也沒心思搭理姚平湘了,喜滋滋的開始挑選自己喜歡的字畫。

    姚平湘見狀笑了笑,悄聲走出了書房,到廚房看看姥姥需不需要幫忙。

    薑姥姥雖然多年沒有下廚,可手藝還在,做的一頓午餐,頗具江城美食特色,算是讓姚平湘解了饞。

    “湘湘,小張家老大有沒有安排好什麽時候做手術?”

    薑姥姥吃完飯突然想起,擔心的看向外孫女。

    “今天晚上就要動手術。”姚平湘收拾著桌子,淡淡的說道。

    薑姥爺:“這麽快?”

    “時間不會太倉促吧?”薑姥姥發出質疑。

    “這萬一出現問題,他家不會找你麻煩吧?”

    姚平湘抬眸:“不會的,張叔和丁嬸的為人還是能保證的。”

    “另外,浩榮哥的腿也不能等下去了,手術宜早不宜遲。”

    她對於今晚的手術還是有幾分把握,神態間還算比較放鬆。

    薑姥姥見狀也不再多說。

    “我和你姥爺下午跟你一起到醫院去看望孩子,一起來的不去也不合適。”

    江城的風俗確實如此,聞言姚平湘不做阻攔。

    “嗯,下午我走的時候帶著姥爺和姥姥一起去。”

    下午出門的時候,因為沒有交通工具,祖孫三人全當散步走去國協。

    他們淩晨到的時候,四周都是黑乎乎一片,什麽都看不清楚。

    現在終於可以看到薑姥爺念想中盛京城的街景。

    一路上,薑姥爺看的眼花繚亂。

    “破敗成這樣,有什麽好看的?”薑姥姥嫌棄的看著老頭子趴在一處四合院圍牆上,手指還搓動著。

    “你懂什麽?”薑姥爺起身嫌棄的瞥了眼。

    “據說當年八國聯軍火燒圓明園的時候,那些圍牆都被老盛京城有名有姓的人扒了,搬回來蓋了圍牆,有可能這些都是當年圓明園的牆磚!”

    “我現在摸得可能就是幾百年的曆史。”

    姥爺難得的侃侃而談,姚平湘眉梢微揚。

    “姥姥,我姥爺看的這一套至少要十幾萬才能買到。”

    “什麽玩意?”

    聽外孫女說這邊四合院一套都要十幾萬,薑姥姥瞪大了眼睛,咋舌道:“湘湘,就這破房子要十幾萬?”

    “嗯,十幾萬還是在有人介紹的情況下才能買到,沒有熟人,有錢都不一定能買到。”

    “這牆裏都是啥,鑲金還是鑲銀了?”按照薑姥佬的想法,就這些破破爛爛的院子在江城能賣個四五千就算不錯了。

    “一套破平房要十幾萬,換做我,誰都別想從我手裏騙錢。”

    “姥姥,您的意思,您手裏有十幾萬咯?”姚平湘揚了揚眉梢。

    “沒有,我就是這麽打比方。”

    薑姥姥表情明顯有異,真是沒有想到,老太太手裏竟然存在了十幾萬。

    按照姚平湘家裏那些舅舅目前的狀況,老太太竟然攢了十幾萬,可見日常藏的夠深。

    薑姥姥抬頭看著外孫女這副要笑不笑的表情,知道瞞不過眼前這個人精,幹脆頭一撇,裝作感興趣的跟著老伴看著街邊的四合院。

    反正她不承認誰也別想套她話。

    姚平湘抿嘴笑了笑,繼續給他倆介紹周邊的環境和建築。

    路途很短,他們很快到了國協。

    昨天是薑姥爺第一次坐電梯。所以在上電梯的時候,他異常謹慎。

    等到所有的人全部下來,他才小心翼翼的走進去。

    “咦!”

    他若有所思的盯著最後一個出去的中等身材男人。

    他緊皺著眉頭一臉的肅然:怎麽和老姚家那個於江長的那麽像啊?

    “姥爺,你說誰像我家人?”哪怕薑姥爺聲音再輕微,姚平湘還是聽到了個大概。

    “是最後那個老人嗎?”

    薑姥爺側臉看了眼外孫女,這是什麽耳朵,他說話有那麽大聲嗎?

    “我看到剛才那個男人,長的有些像我以前認識的一個人。”

    “哦!”姚平湘瞳色瞬間冷了下來,她眼尾上挑,如果沒有看錯,最後兩個從電梯出去的男人,其中一個可是盛京姚家的司機。

    她抬頭看了眼雙眉擰起,表情若有所思的姥爺,心底閃過各種猜測,考慮到她們現在還在醫院,暫時打消了疑問,明天有時間再問個清楚吧。

    老徐出了國協大門,腳步莫名加快,表情有些倉皇,扔下司機毫無目的的走了好久,待情緒好轉才聽到身後司機的驚呼聲,他漸漸放緩步伐。

    “徐管家,你怎麽了?我在後麵叫了你半天,你都沒有聽見?”

    盛京姚家的司機氣喘籲籲的跑到他的身側,埋怨的看著徐管家。

  第 282章 疑惑

    薑姥爺和薑姥姥知道張浩榮晚上要做手術。在病房簡單的安慰之後,沒有多做逗留,就提出要回去。

    正好張潮生也要回去換洗衣服,姚平湘把姥爺和姥姥交給了張叔,讓他帶二老回三元裏小院休息。

    出了浩榮哥的病房,她帶著滿腹的疑思來到五樓,腦海中不停的想著最後那個男人的麵相。

    餘江到底是誰?他和她們姚家到底有沒有關係?她下定決心明天一定要從姥爺那裏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如果真是她想到那般,她必然要查個水落石出。

    走到劉老的病房門前,她深吸口氣,嘴角揚起敲了敲門。

    “進來!”

    姚平湘推門而入,病房內除了上午四個人,劉家二叔也到場了。

    “湘湘,你怎麽才過來?”萬琪琪跟婆婆待了一上午,待到快要窒息,看到湘湘推門而入,眼神一亮,她決定了,等會兒湘湘走,她也要跟著出去散散心,在待下去她就要瘋魔了。

    “我過來看看劉老。”姚平湘有些好笑的看著琪琪姐宛如得到解脫般的挽住自己的手臂,她餘光掃過對麵冷眼看著她的魏紅。

    這樣的婆婆確實煎熬。

    “劉領導,劉處!”

    劉忠一的父親一臉嚴肅的點點頭,而劉家二叔神色倒是帶著笑意。

    “小姚醫師,以後我父親這邊可是要多辛苦你了。”

    “應該的!”

    姚平湘嘴角微翹笑了笑,俯身仔細看著劉老的麵色,手指搭上脈搏,看了一會兒影像,起身問道。

    “劉老睡了有多久?”

    劉忠一抬手看了看手表:“睡了有一個多小時了。”

    “小姚,沒有問題吧?”

    他問的有些小心翼翼。

    “沒事!三點鍾劉老還要服用一顆丹藥,睡眠時間應該夠了。如果他提前自然醒了,你到辦公室叫我一聲。”

    劉忠一還沒有說話,魏紅陰陽怪調的又開始說話。

    “姚醫師是吧,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上班時間竟然到處跑,你做這個醫生也太不負責任了!”

    姚平湘眼神淡漠,抿嘴一笑。

    “不好意思,魏女士,我目前還不是國協的在編人員,暫時還屬於編外。所以國協的規章製度暫時還無法約束我。”

    說完她刻意的不再理會魏紅,而是看向萬琪琪。

    “琪琪姐,我有事找你,你跟我出去一趟。”

    “哎!好的。”萬琪琪回答的清亮而幹脆,上前幾步,迫不及待的拉著姚平湘的手走出了病房。

    病房門剛關上,她就拍著自己的胸前,小聲說道。

    “湘湘,我可算是出來了。”

    “再待下去,我就要被我婆婆埋怨死了。”

    姚平湘被她這副逃出生天的表情給逗笑了。

    “有這麽誇張嗎?你婆婆很難對付嗎?”可以為難人的,隻有感情,所以琪琪姐對她婆婆感情很深嗎。

    “唉,你是不知道。”萬琪琪挽著湘湘的手,喪喪的小聲說道。

    “我如果不理她,她就不停的折磨忠一哥,反正我們倆總會有個人被折磨。”

    “忠一哥的父親不管她?”

    姚平湘側身好奇的問道。

    “管什麽啊!我公公巴不得看不見她,每次回來都避她避遠遠的。”

    姚平湘聽到這些神態有些木然,為了維護自己心裏的那點所謂的美好,還真是坑子孫啊。

    她把萬琪琪帶出來轉悠了一會兒,各自分開。隨即又去顧菊的病房檢查了最近兩天的數據。

    “小姚醫師,我感覺我現在哪哪都挺好的,頭也不痛,身體也輕快,沒有什麽異狀。”

    她小心翼翼的看向姚平湘:“我是不是可以出院了,我的意思是說,下次治療我再過來可不可以,家裏還有兩個孩子上學,我實在是不放心他倆。”

    姚平湘放下床頭卡,看向顧菊。

    “顧姐,等會兒我去問問章主任。如果章主任同意,你就可以出院。如果章主任不同意,那我也沒有辦法。”

    顧菊聽到姚平湘願意去問章主任,連連點頭。

    “謝謝小姚醫師,麻煩你了,章主任那表情太嚴肅我實在是不敢問他。”

    顧菊笑得有些怯怯。

    旁邊病床上病人家屬,看到姚平湘出去後,連忙追問。

    “顧大姐,你說的神醫不會就是剛才出去的那個小姑娘?”

    顧菊點頭:“剛才出去的就是小姚醫師,你別看她年紀小,人家可是身懷絕技,你剛來不知道。”

    顧菊說到自己犯下的蠢事,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她撿著說了些她當時跳樓時的情節。

    “我那時候也是想不開,就覺得自己給家裏添麻煩了,隻想著一死了之,最起碼不給家裏添麻煩了。要不是小姚醫師跳下去救了我,你今天哪還能見到我。”

    隔壁病床的家屬指著窗外看看顧菊,張口結舌了半天。

    “你是不是虎?這麽高都敢跳下?”

    不過聽顧菊這麽一說,心裏有了其他打算。

  第283 章 張榮浩的手術

    晚上張浩榮的手術有驚無險,患者神經和肌肉受損狀況並沒有如許嵇預想那般嚴重。

    姚平湘中午銀針導入治療起到效果,元氣幹預製止了伴生性毒素繼續產生。

    早期產生的微量毒素對腎髒及肝髒的影響微乎其微。

    以至於手術過程中最讓許嵇擔心的腎髒和肝髒病毒感染率,也沒有如他想象中那麽嚴重。

    他抬頭看了眼小姚,垂眸間表情柔和,鎮定自若,揮手間銀針飛舞。

    看似隨意,但每一針都恰到好處的達到預期效果。

    他聽黃岐說了,患者住院這一天,小姚總共給患者進行了兩次針灸治療。

    治療效果從患者基礎數據可以看出,看來這就是對方的底氣所在。

    姚平湘對患者兩次的銀針介入,目地就是讓元氣在患者體內創造一個健康的環境,隻有身體內循環係統沒有遭到嚴重損壞,五髒內府才會源源不斷的產生生機,人體病灶才會緩解。

    整個手術過程,兩人分工明確。

    許主任在切除患者腿部部分壞死組織之後,姚平湘開始用銀針轉移了一部分完好的神經組織,保證了神經組織的再生功能。

    受損神經的供血功能得到解決,右腿粉碎性骨折對於許主任而言自然是遊刃有餘。

    姚平湘敷上最後一層藥膏,眼神示意靳護士長包紮患者的傷腿。

    “小姚,這種藥膏是你自己提煉的?”許嵇放下手中縫合用的器皿,見小姚正在給患者塗抹一層厚厚的藥膏,這種藥膏與國協自己的藥膏有明顯的區別。

    一個紅黑柔亮,一個漆黑烏沉,對比明顯。

    “是的。”

    姚平湘低頭指揮靳護士長調整包紮傷腿的力度,貼合的包紮可以讓藥膏盡可能的融入傷口釋放藥效。

    “這種秘製的藥膏對神經再生有奇效,患者這次切割了太多受損神經。如果短期內不能恢複神經的再生功能,他這條腿可能會喪失痛覺,肌肉也會跟著萎縮,那這次的手術就是失敗的手術。”

    許嵇一直擔心的就是小姚說的這些問題,聽見小姚解釋了敷在患者傷腿上的藥膏的特殊性,心思異動。

    比國協自製的藥膏多了神經再生功能。如果效果真如小姚所言,那麽小姚的這副藥膏絕對加入他們骨科的采購中。

    想到這裏,他對手術台上的患者又多了幾分上心。

    “小姚,患者切除的神經和肌肉部分,是我們國協遇到患者中麵積最大的,為了預防出現你說的那些症狀,我建議他接受骨科的跟蹤檢查。”

    姚平湘等的就是許主任的這句話,誘餌都下了還怕他沒有想法。

    而一直在手術室全程參觀學習的秦長征,從許主任給患者縫合完畢後,眼裏隻有各項檢測數據。

    數據除了最開始浮動比較大,在手術中段一直保持著一個正常的跳動區間。

    耳邊聽到小姚醫師說到藥膏的效果,連忙轉身上前問道。

    “小姚醫師,你說的藥膏是你自己調配的?”

    “嗯,隻要是我的患者,不論丹藥還是膏藥都是我自己煉製和調配的。”

    秦長征身上有姚平湘欣賞的特質,踏實、好學、嚴謹。所以對他的提問,她沒有絲毫隱瞞。

    “這種促進神經再生的藥膏是我應隊伍醫院要求調製的,已經應用到臨床上,隊伍醫院反饋過來的信息,效果極佳,再生周期一般在一周之內就可以看見效果。”

    “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好了!”

    秦長征拿起敷料推車上的藥膏認真的嗅了嗅。

    他決定了,手術室出去就給江城一院打電話,要求延長再學習的期限,一周左右應該夠了。

    許嵇也是第一次聽到姚平湘說起這種神經再生的藥膏。既然應用到隊伍醫院,那這種藥膏絕對是好東西,本以為平平無奇的一罐木盒瞬間高大起來。

    “黃岐,把小姚醫師這罐藥膏收起來。”

    回去可以嚐試破解,神經再生這種藥理值得他們研究挖掘。

    “好的!”黃岐上前看著秦長征。

    “秦主任,我要收拾手術室,您看是不是把我們骨科的藥膏先放下。”

    秦長征:“……”

    還骨科膏藥,是你們的嗎,可把你們能壞了。

    ……

    姚平湘走出手術間,張潮生和丁萍二人以最快的速度小跑到她麵前。

    “湘湘,手術成功嗎?你浩榮哥怎麽樣?”

    姚平湘扯下口罩,笑著說:“手術很成功,不過最近一周的術後恢複很關鍵,我先回辦公室寫一些注意事項,張叔,你和丁嬸到時候一定要嚴格按照注意事項去護理。”

    “沒問題,沒問題!”丁萍聽到湘湘說老大手術成功,捂住嘴喜極而泣。

    這一周以來,她和老張兩人的日子說不出的煎熬,老大媳婦又是個萬事不操心的主。如果不是她和老張還能操持,老大還不知道什麽狀況。

    “湘湘,丁嬸這次真的是太謝謝你了!”

    “沒事的,丁嬸,按照我們許主任的說法,浩榮哥來了國協,就是我們國協的病人,治病救人是每一個醫生該有的責任和義務。”

    姚平湘麵色平和,浩榮哥手術成功於她而言也是了了一樁心事。

    最近幾天,她精神一直處於高速運轉中。從今天開始,她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張叔你們在這等著浩榮哥,等會兒他就會被推出來,我先到辦公室寫注意事項,寫完後再到病房找你們。”

    “好好,乖孩子,你去忙你的。”丁萍情緒放緩,怎麽看湘湘都順眼,語氣帶著不自覺的寵溺。

    張潮生看了眼丁萍,乖孩子都出來了,替她莫名羞恥。

    姚平湘告別張叔丁嬸之後,回到辦公室寫了一些禁忌事項。

    沒過一會兒許主任和黃醫生回到辦公室。

    姚平湘眼神一亮。

    “許主任,你幫我看看我寫的這些注意事項有沒有其他補充。”

    “哦,拿來我看看。”

    許嵇坐下接過小姚遞過來的注意事項,點點頭:“算是很完整了。”

    他拿起筆添補了幾項,遞了過去。

    “可以了,很全麵。”

    “許主任,我現在就送去病房!”

    姚平湘接過完整的注意事項起身朝外走去。

    “看到沒有,黃岐,今天看到差距沒有?”

    許嵇見小姚走出辦公室,麵向黃岐語重心長地說著。

    “小姚小小年紀能走到今天這樣的高度,不是你口中的幸運吧!你還有沒有其他不服?”

    黃岐撓撓頭,笑得有些尷尬:“我也沒有不服,就是覺得傳言總是會誇大,誰知道竟然……”

    誰知道傳言竟然還隱瞞了一部分。

    “老師,您說這樣的膏藥真的有小姚醫師說的那麽奇效嗎?”

    說是已經被隊伍醫院應用在臨床上。可他們醫生講究的是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沒有親眼目睹患者病愈,他保留意見。

    “拭目以待吧!”

    許主任打開筆記記錄今天的手術紀要,感覺有些口幹舌燥。

    “黃芪,你怎麽一點眼色都沒有!趕緊的給我泡杯茶。”

  第 284章 手術結束

    姚平湘走到浩榮哥的病房,把注意事項交給了丁嬸。

    “丁嬸,最近幾天浩榮哥的術後清潔也很關鍵,隔天早上我會過來幫浩榮哥換藥,除我之外其他任何人要幫著換藥,你都要拒絕。”

    她之所以這麽謹慎,源於萬琪琪丹藥被調換驚著了,顧菊有衛主任監管,劉老有專人警戒,浩榮哥是最容易讓人下手。

    所以,她再三囑咐。

    “湘湘,你放心,吃的丹藥和敷的藥我和你丁嬸都會按照你的醫囑為準。”

    張潮生從湘湘的語氣裏聽出了幾分警惕,連忙跟著強調。

    “那就好,張叔,我剛才檢查了浩榮哥的各項數據,六個小時之內可能還會有些低燒。如果有突發事件,你給我家裏打電話,我會立刻過來。”

    “好!一定會的。”丁萍聽著湘湘的醫囑,心裏又生出幾分緊張。

    雖然不明原因,還是暗下決定直到老大醒過來,她都會在一旁看守不睡覺。

    姚平湘交待好注意事項之後,和許主任告假,回了三元裏小院。

    回到家時已經接近六點,天色早已擦亮。

    她心中一直藏著事,也無心安睡,打坐修煉了兩個小時,聽到院裏傳來姥爺姥姥說話聲,才結束修煉。

    她推開房門笑顏如花:“姥爺、姥姥早啊!”

    “哎呦!湘湘啊,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

    薑姥姥白天睡得時間長,換了床晚上睡不著,一直折騰到淩晨一點左右才算睡著,看到湘湘在家,她也是吃驚。

    “湘湘,浩榮那孩子的手術做了嗎?”薑姥爺還是比較關心手術的事。

    “手術結束了,很成功!”姚平湘踏下階梯走向院子中央,迎著晨曦拉伸著脛骨。

    “估計,今天下午就能清醒。”

    “那太好了,我從昨天晚上就在擔心,還好手術成功了。”薑姥爺聽到手術成功,終於放下一樁心事。

    “湘湘,我今天想到我老領導那去拜訪,你看你這邊有沒有時間?”

    “我當然沒問題啊!”

    姚平湘早有打算,既然兩位老人家來了盛京城,她當然要做好地主之誼。

    這幾天休息,正好陪著姥爺和姥姥好好的逛逛盛京城,順便打探下昨天姥爺口中的熟人。

    “那就太好了!”薑姥爺搓著手,表情外露,難得一見的興奮。

    “我有快二十年沒有見到我上級領導,他老人家也有八十歲了,這次見麵可能就是最後一麵了。”

    薑姥爺感慨的回憶著,上次見還是在老領導下放的地方,他偷偷的過去送了一些生活物資,去年通了電話,老領導的聲音還是洪亮精神。

    想起過往,他嘴角勾起,頓時精神十足。

    “老伴,快點過來幫我收拾收拾準備給老領導帶來的土特產。”

    他突然想起,行李中還有一盒湘湘去年送的小花,他喝了幾次後,一直沒有舍得喝,這次也帶了過來。

    想到茶的主人,他揚起笑臉。

    “湘湘啊,你上次給姥爺的茶葉有沒有今年的新茶!”

    “姥爺喜歡喝小花?”

    姚平湘看著姥爺眼神中的殷切,有些納悶,鳳鳴山的小花仔細尋覓,本地人還是能買到,怎麽姥爺像是沒有似的。

    “喜歡,可惜買不著,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最近兩年外地人到咱們江城就奔著鳳鳴山上的小花,現在小花的價位炒的我都買不起。”

    姚平湘明顯感受到薑姥爺的委屈,她抿抿嘴。

    “開春後,我表弟給我寄來兩罐小花,是我爺爺自己炒製的,如果姥爺你想要,我勻一罐給你。”

    “我要!”

    薑姥爺連忙應聲,老姚那個家夥炒茶的手藝還是不錯的,也不知怎麽回事,以前每到春茶采摘季節,偶爾還會送個一罐二罐給他,也不知道犯了什麽毛病,從三年前開始犯小氣,一兩都不給他了。

    “湘湘,你現在就拿給我,等會兒帶去給我領導喝。”

    說話間他突然想到外孫女好像一晚上都沒有睡,遲疑了。

    “湘湘,要不你上午還是在家休息吧,我們下午再去。”

    “不用,我們姚家打坐修煉本來就是一種精神修煉,三四天不休息,對我沒有多少影響。”

    “哦!”薑姥爺已經木然,這語態怎麽跟姚老頭那個老貨一模一樣,行叭,既然你堅持,我當然不勉強。

    “走,湘湘,現在就到你書房去拿茶葉。”

    他轉身看向薑姥姥。

    “老伴,你快點去做早飯,吃完早飯我們就出發。”

    看著自家老頭那副迫不及待的表情,薑姥姥揮揮手。

    “知道了,你趕緊去拿茶葉吧。”

    薑姥爺跟著外孫女走進書房,抬眼看到牆上掛著的一幅幅字畫,腆著臉笑著問。

    “湘湘,你看我能不能再選一幅字畫,送給我老領導?”

    “送人?”姚平湘書寫字畫向來都是修心養性。除了上次江教授要了兩幅字,從來沒有想過送外人。

    “這合適嗎?”

    “合適,當然合適,送自家小輩的字畫,老領導隻會高興。”

    老領導是個儒將,除了當兵打仗,閑暇之餘就喜歡寫寫畫畫。

    薑姥爺意識到讓湘湘跟著去絕對是先見之明。

    既然堅持,送兩幅也是送,再加一副也無傷大雅。

    不過眼看著牆上要空了大片留白太多,怎麽看都不順眼,看來最近幾天她還是要練練心性,再畫幾副填補上去。

    直到看到地址,姚平湘才發現薑姥爺的老領導竟然和劉老他們住在一個院子,距離還挺近。

    看著湘湘跟警衛打招呼、登記,熟練的帶著他和老伴往大院進。

    薑姥爺語帶疑慮。

    “湘湘,你怎麽對大院這麽熟悉,你以前來過?”

    “來過幾次,我有兩個病人住在大院,離著不遠。”姚平湘回答的很坦然。

    “你現在竟然有這麽高規格的病人?”薑姥爺當然清楚大院裏都住著什麽人。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他才感到驚疑。

    老領導的級別可是副簿級,能住在大院都是非富即貴,湘湘的病人如果已經發展到這個程度?

    薑姥爺感覺有些不真實!

  第285 章 薑姥爺的老領導

    薑姥爺看到老領導的瞬間,眼淚就破防了。

    “範領導!”

    “嗚嗚嗚——”

    他抱著範領導,像個孩子般哭的愴然。

    “朝陽啊,好了好了,都多大年紀了,還在我麵前哭鼻子。”

    範領導滿頭白發,麵部帶著歲月的滄桑。

    被薑姥爺抱得措手不及,表情有些僵硬,眼神卻越發柔和。

    他輕拍著薑姥爺的後背,笑容溫和的看向姚平湘。

    “這是你孫女吧,你看你孫女都在笑你!”

    “範爺爺好!”

    姚平湘見姥爺哭的鼻涕眼淚都是,有些同情姥爺的範領導。

    薑姥爺情緒過後,被指導員說的有些澀然。

    他接過老伴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臉,指著老伴。

    “老領導,這是我老伴,秦淑芬,你叫她小秦就好。”

    “老領導好!”薑姥姥表情越發局促不安,手指相互搓揉著。

    “這是我外孫女,湘湘,去年考進國協醫學院臨床醫學專業。”

    範領導眼底帶笑朝薑姥姥頷首示意。

    對著姚平湘笑著說:“能考上我們盛京城的國協醫學院,朝陽啊,說明你外孫女很優秀啊!”

    他拍打著薑姥爺的肩膀:“走,我們到客廳坐下再聊。”

    薑姥爺眼眶泛紅,回頭示意薑姥姥和姚平湘兩人跟上,他跟在範領導身後進了客廳。

    範領導邊走邊笑嗬嗬的說:“朝陽啊,今天家裏剛好還來了幾位貴客,你進去也認識認識。”

    走過玄關,範領導嗓音洪亮。

    “老曾,這就是我那個半島行軍的小班長張朝陽。”

    “朝陽這是曾老。”

    他讓了讓,指著坐在沙發上的曾老。

    “這老小子前段時間差點過去了。如果不是國協搶救及時,今天咱們可就看不見他了。”

    曾老笑得怡然自得:“說明我過了人生中的一道大坎,這之後啊我就會否極泰來,你懂什麽?”

    客廳裏坐了五六個陌生人,薑姥爺被看的有些緊張,說話聲音帶著輕顫。

    “曾老,您好!”

    早知道老領導家裏今天有這麽多的客人到訪,他就不過來添亂了。

    他轉身示意湘湘過來打招呼,關鍵時刻讓孫女頂上。

    姚平湘跟著姥爺來到客廳,發現了沙發上坐著的兩個熟人,曾老和嚴少華兩人。

    “曾老!”

    “嚴領導!”

    “小姚醫師?”曾老和嚴少華異口同聲喊道。

    “小姚醫師,你今天怎麽會來範老家?”

    曾老自從身體康複後就沒見過小姚醫師,此時在老範家裏見到,頓感詫異。

    “曾老,我跟我外公過來拜訪範領導的。”姚平湘嫣然巧笑,神態乖巧。

    “老曾,你怎麽會認識朝陽的孫女?”

    範領導左右看看,眼神帶著打探,朝陽的外孫女怎麽會認識老曾。

    “哈哈哈——”

    “怎麽能不認識,我這條老命可多虧了小姚醫師那一手銀針絕技了。”

    曾老起身伸手壓了壓:“都坐下,坐下我們說會兒話。”

    “小姚,你坐過來。”他朝著姚平湘招招手,拍拍身旁的座位。

    薑姥爺和薑姥姥相互對視一眼,眼前的場麵有些茫然,啥情況,外孫女在大院竟然真有患者。

    小姚坐到身側,曾老笑著說。

    “你們忘了嗎?上次在宴會上我被抬出去後,國協、盛京醫院沒有一個醫師敢給我動刀子,都怕一刀子下去把我送走了,誰也不敢擔這個責任,還是龍慎安排,讓少華到江城接了這丫頭過來。”

    曾老此時的表情有些唏噓,蘇醒過來後,從身邊人口中得知,他當時到底有多危險。

    可以想象手術風險肯定很大,也不怪主治醫師們不敢動刀子。

    “如果不是小姚醫師的銀針和丹藥,估計我早就先你們一步去見領導了。”

    “原來小姚就是你說的那個小神醫。”

    範領導此時才知道,朝陽外孫女就是老曾口中的那個小神醫,他轉身看向薑姥爺。

    “朝陽,你瞞的挺深啊,外孫女這麽出色,竟然也不知會一聲。”

    薑姥爺一臉的懵圈,他能說他也是剛知道嗎?

    他張張嘴,呐呐了半天,尷尬的一句話概括。

    “孩子不喜歡說這些。”

    “朝陽,你好福氣!”曾老知道些龍慎和小姚醫師是男女朋友的關係。

    他聲音溫和:“小姚,最近有沒有跟龍慎聯係?”

    “沒有!”

    姚平湘臉上一紅,神態有些羞澀,這個話題在這種場合說合適嗎?

    “小姚也認識龍慎嗎?”範老聽到老曾問起龍慎揚了揚眉梢,龍慎那孩子他是知道的,性格霸道,一般人很難接近。

    “龍慎不是跟團去了北州嗎?”

    姚平湘笑容有些拘謹。

    “去年跟龍司一起出過任務。”

    “小姚,你說的是你和龍慎出過任務?就你這個小身板?”

    範老眼神驚奇上下打量。

    “作為隊醫參加任務嗎?”

    “老範,這你就小看小姚了,去年火車劫匪案件,你還記得嗎?當時你還說巾幗英雄。”

    曾老指指身邊的姚平湘。

    “巾幗英雄就坐在這。”

    範老瞪大眼,深吸了口冷氣,他看向薑姥爺。

    “朝陽,你這外孫女到底是誰教養出來的,文武雙全啊!這麽優秀。”

    薑姥爺笑得有些訕然,他該怎麽回答,說是姚老頭的功勞。雖說是事實,可說起來還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

    “湘湘小時候跟她爺爺長大,她爺爺早年也在盛京城求學,後來家中出了事休學回了江城。”

    薑姥爺說起姚老頭的私事,忍不住也有些戚戚然,想他一生過於途多舛。

    “後來他際遇一直不好,歇了求學的心,這輩子最引以為傲的就是教出湘湘了。”

  第286 章 做客範家

    聽出姥爺語氣中的糾結,姚平湘眼神斜睨掃過。

    她爺爺這輩子治病救人無數,對名利向來看淡。如果不是心中藏著家事,怎麽會一輩子如此碌碌而為。

    想到她們姚家在江城曾經遭受的苦難,她眼眸黯然。

    薑姥爺見眾人的注意力都轉到外孫女這邊,心情徒然放鬆。

    他拿起手中的包裹一臉的笑意。

    “老領導,我還給你帶來了我們江城的特產,鳳鳴山小花,是我那親家親手炒製的,口感絕對不比外麵那些價格昂貴的茶葉差,待會兒您嚐嚐看。”

    “是嗎?那我現在就要嚐嚐。”

    範領導接過薑朝陽手中的木罐,雕刻精美,古意盎然。

    “這茶罐很有意境啊!”

    能看得出是人工雕刻,他抬頭看向薑朝陽。

    “朝陽,這也是你親家雕刻的?”

    薑姥爺有些茫然,他看向坐在對麵的外孫女。

    “湘湘,這個茶罐是你爺爺雕刻的嗎?”

    “這是前幾年我跟爺爺學雕刻的時候,學徒製作水平,雕刻的有些粗糙。”

    姚平湘笑得羞澀,清亮的眸底帶著靈動。

    “我爺爺不僅精通琴棋書畫,還精於四藝,有一顆變廢為寶善於發現美的心,從他身上我學到了很多。”

    朝陽外孫女對她爺爺語氣中的孺慕,聽的範領導沒好氣的看了眼曾經手下的兵。

    以前還覺得朝陽有幾分文人氣質,原來是沒有對比,比較之下粗糙至極。

    “朝陽,你跟你這親家可真是不能比啊。”

    薑姥爺被老領導意有所指的刺激著,他早有預料,僵著臉憨厚的笑了笑。

    “湘湘的爺爺年少時在我們江城是有名的才子,我們江城老人隻要認識的都稱他江城三少。”

    “是嗎?那後來怎麽就……”曾老突然想起剛才薑朝陽說過的那句際遇不好,話到嘴邊戛然而止。

    “不說了,不說那些煩心事了。”

    他看向姚平湘。

    “小姚醫師,今天能碰到你,也是巧合,給曾爺爺把個脈,看看我最近身體恢複的怎麽樣。”

    “好啊!”姚平湘欣然同意,她扶起曾老的手腕,搭著脈象。

    從脈象上看曾老最近半年都休養,身體狀態恢複的很不錯。

    從眼前的影像看,相比上次複查,腦部中度萎縮的中樞腦幹神經已經恢複到正常人的八成左右,顱骨內的皮質保護層已經全部長出。

    “曾老您最近一定是心情愉悅!身體狀態很好,腦部創傷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再過一個月您到國協複診,章主任他們就會告知您病症痊愈。”

    “那就太好了。”曾老笑得越發開懷。

    “小姚,過來範爺爺這,你也給我把個脈,看看我身體狀態如何。”

    範領導見狀,當然不能落後於人。

    姚平湘放下曾老的手腕,起身走了過去。

    “小姚醫師,您坐這。”曾老的警衛員齊東從另一邊搬來一張椅子放下。

    “謝謝齊警衛。”

    姚平湘頷首笑著坐下,範領導身體影像明顯要比曾老強,可能一個是文將一個是武將的原因。

    不過範領導慢性支氣管炎伴生了輕微的肺部感染,目前看還不明顯。可老人的身體器官隨時都會因為某一項感染而造成器官衰竭,等到那時發現,再治療就困難了。

    “範爺爺,您的支氣管炎去年冬天犯了,最近是不是又開始有抬頭的預兆。”

    “咦!”範領導看了看曾老。

    “這都能看出來,丫頭的醫術真是了得。”

    “最近確實有些輕咳,我還以為是春寒乍暖換衣服造成的。”

    聽湘湘說老領導有支氣管炎,薑姥爺坐不住了,他起身走到老領導身邊。

    “湘湘,過年時你姥姥咳嗦,你煉製的春寒丹,你姥姥吃了幾顆後就不咳了,春寒丹老領導能不能吃?”

    姚平湘搖搖頭。

    “丹藥不對症,範爺爺您最好明天到國協去檢查肺部,拍個ct,您的支氣管炎症去年冬天並沒有完全治好。而是隱於體內,現在已經感染到了肺部。”

    “等檢查報告出來後,如果您相信我,我給您煉製一瓶清寶丹,吃一個周期基本就會痊愈。”

    小姚醫師讓他到國協去檢查肺部,範領導還以為感染的很嚴重。

    又聽到小姚說吃她的丹藥一個周期就能起效果,放下剛才懸著的心。

    “你這丫頭說話起伏那麽大,我還以為很嚴重呢。”

    姚平湘正色道:“拖下去是很嚴重。”

    “小姚醫師,有沒有哪種吃了可以增強體質延年益壽的丹藥?”

    問話的是坐在左側沙發上,一直不語的陌生中年男子。

    姚平湘看了他一眼,笑著說。

    “我爺爺今年六十二歲,從麵相看大概隻有五十歲左右,源於他熱愛生活,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陶冶情操上。”

    “早上必然會打坐練功,閑時沒事爬爬鳳鳴山,挖草藥煉製丹藥,有時候提著茶罐拿著畫架能在溪邊待上一整天。”

    姚平湘說著說著自己都有些向往了,她到底有多久沒有跟著爺爺漫山遍野的跑了。

    “所以,他無病無痛,身體各項指標比三十歲的壯年男子還要強。”

    “諸位領導,強身健體,保持心情愉悅比吃任何補藥都強。”

    “聽說你是道醫,那曆史上道家為何總是想要煉製一些延年益壽長生不老的丹藥。”

    中年男人問這句話時,語氣平和,可眼神卻是咄咄逼人。

    “宋靜安,你怎麽說話的?”

    曾老板著臉看向說話的中年男人。

    宋靜安瞳孔一縮,連忙道歉。

    “曾老,我就是好奇才問的,沒有其他意思。”

    他看向姚平湘:“小姚,你別介意,我就是隨便問問。”

    曾老見宋靜安道歉,一臉歉意的看向小姚。

    “小姚醫師,他說話有些冒失。但沒有什麽壞心思,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姚平湘嘴角勾起,眸底劃過冷意。

    “這個問題也沒有什麽回避的必要,自古是有那麽一部分道士給帝王煉製所謂的長生不老的丹藥,可究其原因還是帝王心中的貪念。”

    “道家的丹藥最初僅是以治病救人強身健體為目的,道家修煉讓道士比常人活的更具有活力,壽命也更長,可能就是這些直觀的感受,被某些人賦予了更多的神幻色彩,才衍生到長生不老上。”

    “畢竟道士又不是聖人,在利益驅使之下,在皇權壓迫之下,一部分群體改變初衷不難。”

    “害群之馬映射的是各個行業。”

  第287 章 送上門的機會

    宋靜安明顯從對麵那個丫頭片子身上感受到了精神上的不屑,想反駁又無從說起,隻能皮笑肉不笑的勾起嘴角。

    “看的出小姚是真的熱愛道教,就是不知有沒有在盛京城的天長觀掛單。如果沒有,我和謝遲道長認識,可以在他麵前幫你引薦。”

    齊東從範老警衛手裏的托盤上端起茶杯給姚平湘送了過去。

    “小姚醫師,先喝杯茶水再接著說話。”

    “謝謝,齊警衛!”姚平湘起身接過茶杯,上次在曾老的病房,簡單接觸過,沒想到齊警衛竟然是一個這麽細致的人。

    她坐下喝了一口茶水,手半托著茶底接著說道。

    “不用麻煩了,我們道家不僅僅有對外的教門,還有傳承簡單的師承關係。”

    難得有這個機會,姚平湘當然要合理利用。

    “我們江城姚家傳承自北派道家張氏的醫道,奉行的是師承關係,行的是道醫之路,不會公開弘法。”

    “北派道家張氏?”

    宋靜安好似抓到把柄似的,嘴角掛起冷笑。

    “我們盛京城的姚氏才是正統的北派道家張氏傳承,就是不知小姚你這個張氏傳承是從哪裏得來的?和盛京城的姚氏有什麽關係?”

    “盛京城的姚氏?”姚平湘眼神帶著戾氣,冷哼出聲。

    “不過是欺世盜名之徒!”

    “什麽?你說什麽?”宋靜安瞠目結舌,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小丫頭竟然敢在這種場合口出狂言,罵盛京姚氏是欺世盜名!

    “小丫頭,不要以為你會些道家醫術,就在這信口雌黃造謠生事。”

    “你在外這麽抹黑盛京姚家,被姚承嗣姚國醫知道了,肯定會對你追究責任的。”

    “到時哪怕是你的師長都無法護住你,你在國協的求學之路可能都會斷於你這番言論上。”

    “小小年紀口氣還是不要太大!”

    這丫頭真夠張狂的,他算是出了剛才被壓製的那口惡氣。

    “小姚,怎麽回事?”範老沒有想到,他們三個也就低聲說了幾句話,這邊的話題就上升到這種程度。

    “什麽情況?”曾老看向身邊的警衛齊東。

    齊東俯身小聲的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曾老抬頭看向宋靜安的眼神隱晦莫名。

    “靜安,我帶你來範老這不是讓你惹是生非的!”

    “曾老,您別誤會,我真的沒什麽意思,剛才和小姚醫師就是簡單的聊了幾句,誰知道她竟然說自己是北派道家張氏之後。”

    “盛京城有頭有臉的誰能不知道,姚承嗣姚老先生才是北派道家張氏嫡傳子嗣。”

    哪怕是曾老的眼神帶著隱晦的指責,宋靜安也要硬著頭皮說下去,要不然他侄女的虧就這麽忍下了?

    其實姚平湘也覺得有幾分詫異。自從上次和姚平玥不歡而散之後,她以為盛京城知根知底的人家,或多或少都會知道點消息,可誰知對麵這位竟然毫無所知。

    姚平湘不知道的是,盛京城目前是新舊兩大勢力,舊勢力就是以劉老為首的老派勢力。

    而新勢力則是最近幾年以吳家為首的新興發展勢力。

    上次姚平玥攪局過後,關於盛京姚家是不是北派張氏之後,倒是在老牌世家圈子小範圍的說笑了一段時間。

    不過這種無關個人利益的紛爭很快就被新的新聞給覆蓋,僅是給人留下些茶餘飯後的談資,並沒有對盛京姚氏帶來多少影響。畢竟盛京姚氏在盛京城經營多年,還是有些人脈。

    而對於宋靜安這種盛京城新興勢力,新舊兩派來往不多,圈子不同,他們知之甚少。

    見到眾人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狀態,姚平湘笑了笑。

    “曾老,沒事的,這件事也不是什麽不能說的。”

    姚平湘看到曾老還要阻止,連忙出聲製止,好不容易能有這個機會,她當然要借著話題說下去。

    “盛京城姚家的姚承嗣,如果他今天敢來這裏,我當著他麵也要說他是欺世盜名之徒!”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竟然冒充北派道家張氏之後,這是欺負我們江城姚氏與盛京城離得遠,消息無法互通,竟然招搖撞騙的這麽多年。”

    “我們江城姚家祠堂族譜傳承都是有跡可循,就是不知他盛京姚氏經不經得起推敲。”

    “不過,宋先生你不知道也實屬正常,北派道家張氏不是僅有名聲可繼承,還有傳承技藝,盛京姚氏!”

    如果不是在座的都是長輩,姚平湘差不多就要冷哼一聲。

    “盛京姚氏學了我們北派張氏道醫的一點皮毛,竟然敢妄稱北派道家張氏子弟,真是好大的一張臉!”

    這口氣!在場其他人不知什麽想法。可薑姥爺和薑姥姥老兩口可被湘湘這個外孫女給嚇著了。

    薑姥爺:“……”

    跟姚老頭的脾氣簡直一模一樣!

    薑姥姥小聲的嘀咕:這丫頭膽子怎麽這麽大。

    “前一段時間我倒是聽家裏小輩說起這件事。”

    範老若有所思的看著姚平湘。

    孫子嘴裏說的可是龍慎的小女友,當眾直言盛京姚氏移花接木,姚承嗣欺世盜名之徒。

    如果小姚所言屬實,那麽小姚就是龍慎的小女友?

    怪不得剛才老曾怎麽會在小姚麵前問及龍慎呢!

    “應該是小姚當著姚家那個在國協醫學院上學的曾孫女麵前,指責姚承嗣弄虛作假。”

    範老有些擔心的問道:“小姚,後來姚國醫有沒有去找你麻煩?”

    姚平湘眸中閃現幾分神采,範老能如此問話,說明對方相信自己的言論。

    “沒有,我想姚國醫應該是不敢與我當麵對質的。畢竟謊言就是謊言,經不起推敲的。”

    範老點點頭,理確實是這麽說,不過盛京城可不止姚氏一家如此,改開之後,還是有些家族為了些虛偽的名聲,移花接木的認祖歸宗。

    這種事又不是什麽犯法的事,道義上的譴責無法做到讓對方傷筋動骨。如果沒有強大的背景和手段,苦主很難達成訴求。

    “朝陽,你那位親家一點都不知道盛京姚氏的事?”

    薑姥爺:“……”

    被老領導問的有些呆滯。

    他斟酌了一番才說道:“湘湘的爺爺自從江城老宅被大火燒的一幹二淨之後,也不知道什麽原因就回了姚家村的祖宅,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踏出過江城。”

    “湘湘爺爺肯定是不知道!”就他那狗脾氣,如果知道這事早就殺到盛京姚家去了。

    “不過我們江城老人,對於江城姚氏還是知根知底的,我們章家和姚氏相交了幾代,都能追溯到清末,彼此都知根知底,湘湘的女老祖確實是北派張氏最後一個嫡女!”

    在場的幾位大佬哪位不是久經沙場,能活到今天,智商和情商都要高人一等,孰真孰假還能不知道。

    這種事畢竟與他們沒有多少關係,也隻能唏噓不已。

    宋靜安感覺自己今天是吃雞不成反蝕米,話都嗆到這份上了,他也不敢再接。

    他訕笑幾聲:“沒想到今天在範老這還聽到了這個趣聞。”

    曾老餘光掃了他一眼,今天才發現宋靜安如此會挑事。

    從這件事可以看出,宋靜安這人能力不足心氣不小,做事顧頭不顧尾,不是個能用的人。

    本來想給熟人幾分情麵,照顧提拔一二的心思跟著也淡了。

  第 288章 追根

    宋靜安的挑事,姚平湘的反駁,還是讓兩位大佬心情連帶著不順暢。

    連帶著午飯吃的都有些各懷心事。

    飯後,曾老也沒有心思在老範這繼續替宋靜安說項,跟姚平湘幾人招呼幾聲,起身就要離開。

    宋靜安見狀有些不明所以,曾老帶著他來到範老這裏,什麽事都沒提起,就在這麽走了?

    他跟在曾老身後出了範老的大門。

    “曾老,剛才在範老那邊,我調動的事情您老好像忘了提起。”

    “嗯!機會不適合,下次吧。”曾老說的漫不經心。

    聽這語氣,宋靜安哪還能不知道,今天之後,他的事在曾老這裏算是徹底黃了,鬱氣頓生,他對姚平湘又升起一份遷怒。

    “宋靜安先生和盛京醫院的宋朝陽院長什麽關係?”

    姚平湘側身問了問站在一旁的齊警衛。

    “宋靜安是宋朝陽的親弟弟。”齊警衛低頭小聲的說著。

    “小姚醫師,你認識盛京醫院的宋院長?”

    姚平湘冷聲嗤笑,原來如此,想也是,世界上哪有什麽莫名其妙的敵意。

    “我認識宋院長的女兒宋黛尓。”

    齊警衛是個聰明人,小姚醫師語氣中的不屑已經溢於言表,看來又是女兒家的小事引發了大人的注意。

    飯後,薑姥爺跟著老領導走進了書房。

    範領導指著靠窗的紅木圈椅。

    “朝陽,坐下喝杯茶聊一會兒。”

    “唉!”薑姥爺應聲坐下,他抬頭看了一圈,看著老領導牆上掛著的幾幅的字畫,好像還沒有湘湘畫的好。

    這才想起,他帶的禮物還有一幅字畫放在包裏沒有拿出來。

    “老領導,我今天還帶了一幅字畫沒拿出來,我到樓下給您拿過來看看喜不喜歡。”

    “咦!”

    聽到還有字畫,範領導莫名心動,他催促著:“朝陽快點下樓把字畫拿上來,讓我鑒賞一二。”

    薑姥爺在老領導家裏,也沒有在家那副老先生範,上下樓非常速度,拿著字畫很快就走回到書房。

    “老領導你打開看看,這幅字畫如何,如果你看的好,我回去再給您拿一副過來。”

    範領導正準備攤開字畫的手一頓,疑惑的抬頭看著薑姥爺。

    “朝陽,這幅字畫不會是你自己的筆墨吧。”如果是朝陽的字畫,那可就一言難盡了。

    “哪能呢!”薑姥爺摸了摸鼻頭,自己有幾斤幾兩還能不自知,拿著自己的字畫送給老領導,絕對會被老領導直接打出去,想當年……

    看著老領導一副不敢打開的模樣,薑姥爺嘿嘿笑著。

    “您老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範老木著臉,手指隔空點了點薑姥爺,把字畫放到書桌上慢慢打開。

    入眼的是一幅牧童放牛圖的山水畫,留白不多,有青山的墨黛,流水的透徹,牧童的肆意悠閑,還有寥寥幾筆的柳枝曼曼。

    也隻有水墨國畫才能勾勒出如此的寫意。

    範老趴在畫上一眼不錯的看著,手指隔空輕輕的臨摹著,搖搖頭驚歎道。

    “朝陽,這幅畫難道也是你親家的筆墨!生機而靈動,真是難得的佳作!”

    “朝陽啊,有時間我一定要去趟江城,去鳳鳴山下拜訪你親家,爬爬鳳鳴山,喝一杯山泉泡製的茶水。”

    親家又是親家,姚老頭不在,他自己倒是把姚老頭宣傳個夠。

    不過是湘湘還是親家好像也沒多大區別,薑姥爺的表情頓時有些憂鬱。

    他直言道:“是我孫女湘湘的筆墨。”

    “哦!那就更難得了。”範領導揚起花白的眉梢,拿起桌邊的放大鏡仔細的觀摩著。

    大概有幾分鍾,範領導才伸直了身體,捶捶僵硬的腰肩。

    “真是老了,就看了這麽一會兒,腰酸背痛。”

    “我們到窗邊坐一會兒,聊一會兒。”

    範領導繞過書桌走到窗戶邊坐下。

    “朝陽,你這外孫女才貌雙全,才華洋溢,未來發展絕對不可估量,我看她與你們夫妻倆不怎麽親近。”

    聽到老領導的疑問,薑姥爺歎息一聲把家裏的一些是是非非挑揀著說了說。

    “湘湘她媽被我大女兒調教的是非不分,對女兒隻剩下恨毒。”

    薑姥爺說著說著自己都有些委屈。

    “老領導,你是不知道……”

    “你活該,我有什麽不知道,你就是重男輕女,一輩子就是為了兒子,你以為我不知道。”

    “你夫妻倆但凡留點心神在三個女兒身上,也過不成今天這樣。”

    範領導橫了眼頭發已經斑白的老屬下。

    被老領導斥責的薑姥爺張口支吾了半天,說不出半分辯解之詞。

    自己確實如此,也容不得他辯解。

    薑姥爺被老領導訓斥的滿腹心事,回到了湘湘的院子還在暗自嘀咕,自己做的真的有那麽差嗎?

    “姥爺,你今天在範領導家,說我們江城姚家老宅著火到底是怎麽回事?”

    回到小院,姚平湘終於找到機會問起江城姚家老宅的事。

  第 289章 問底

    “江城姚家老宅的大火?”薑姥爺麵色一沉,聲音有些僵硬。

    “你問這件事幹什麽?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你一個女孩子知道這事幹嘛。”

    姚平湘有預料姥爺不會輕易說出這段往事,可沒想到他竟然連提都不想提。

    “姥爺!”

    姚平湘漆黑的眼眸漸漸深沉。

    “剛才在範領導家裏你應該聽我說起盛京姚家的事。”

    “對,你還沒有告訴我盛京城從哪兒冒出來這麽個姚家。”

    外孫女提到盛京姚家,薑姥爺猛然記起還有這件事。

    “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怎麽跟他們對上了?”

    姚平湘:“姥爺,這就是我為什麽問起您,姚家老宅大火的根源。”

    “不知你有沒有記起昨天在國協醫院電梯中,你遇見那個長的很像於江的男人。”

    見湘湘又提起這個男人,薑姥爺瞳孔微縮,神態甚至有些悵然。

    “跟他有什麽關係?”

    “你說的長的很像於江的男人,現在就在幫盛京姚家做事,你剛才聽到了姚家在盛京城的地位,而那個姚承嗣現在可是國醫!”

    姚平湘輕聲說著,語氣中有隱忍的陰鬱。

    “什麽?”薑姥爺猛然起身,左右踱步,看向湘湘的眼神帶著一絲驚懼。

    “湘湘,你沒有騙我?他真的是盛京姚家的人?他跟那個姚承嗣什麽關係?”

    姚平湘緩緩點頭:“姥爺,關於這件事上,我不會騙你一分。”

    “當時和他走在一起的是盛京姚家的司機,我跟他打過幾次交道,所以我不會看錯。”

    “姥爺,我之所以問起姚家老宅大火,是因為那場大火可能就與盛京姚家有關係。”

    “跟湘湘說說吧!”一直站在走廊的薑姥姥聲音響起。

    “她的性子,你不告訴她,她總會折騰出事。”

    薑姥爺回頭看了眼薑姥姥,眼神裏還帶著驚懼和怒火。

    “唉!”

    他歎息一聲,跟著緩緩坐下。

    “其實這件事,是你海市的大爺爺再三要求,不許我們這些知情人在你爺爺麵前說起,包括你們這些小輩。”

    “既然你想知道,我就撿著我知道的說起,其中有一部分還是聽你太姥爺說起。”

    “想必你也知道,你們江城姚家從你祖奶奶娘家習得的張氏道醫一脈到底有多神奇!聽你太姥爺說,當年你祖奶奶嫁進來之後,和你祖爺爺也過了幾年好日子,可惜沒多久。”

    薑姥爺撩著眼皮看了眼湘湘,總覺得自己在外孫女麵前說起這樣的男女是非有些尷尬,他輕咳一聲,揉了揉臉皮接著說道。

    “不知什麽時候,你祖爺爺在外麵認識了一個不知底細的女人,在外還生了個兒子,比你太爺爺小了有十幾歲,私生子七八歲的時候,那個女人背著你祖爺爺直接鬧到了你祖奶奶麵前。”

    “這事你祖奶奶到底怎麽想的,你太姥爺也不知道,結果就是留下了私生子,把那個女人送走了,那個女人後來就卻不知所蹤。”

    “私生子接回來時已經記事。據說總是哭鬧不休,你祖爺爺就求到你祖奶奶麵前,把於江找了回來照顧私生子,於江跟私生子同齡,聽你祖爺爺的意思,他是那個女人給私生子找的玩伴。”

    “你祖爺爺估計是想讓子孫和睦,總是背著你祖奶奶,帶著你爺爺和那個私生子玩。一來二去的,你爺爺跟那個私生子關係就越來越好,偶爾還會替那個私生子說話。”

    “後來你祖爺爺不知在哪結交了一個小日子的醫生,最後還搬到姚家祖宅對麵開了個診所,你祖奶奶一直覺得小日子居心叵測,可當年江城已經落入小日子手裏,她隻能私下裏嚴令你祖爺爺不要和對方交往過甚……”

    “你爺爺天生是個學醫的苗子,你祖爺爺帶著他去過幾次小日子開的診所,看了幾遍就能給家裏的小動物動手術,後來你祖爺爺背著你祖奶奶讓那個小日子醫師寫了一封推薦信。”

    “你爺爺拿著推薦信到盛京城學醫,跟你學的一樣,學的也是臨床醫學專業。”

    “直到你爺爺上了大半年醫學院,你祖奶奶從那個私生子口中,知道醫學院是對麵小日子寫的推薦信。”

    “她老人家寫信讓你爺爺回來,堅決反對你爺爺到盛京城繼續求學,最後是你祖爺爺背著她偷偷放了你爺爺。據說還沒走出江城,姚家老宅就燃起了大火。”

    說到這裏,薑姥爺唏噓不已,偶爾在夢中他還經常夢起當年那場大火。

    那場大火發生在夜裏,從裏到外燒起,外麵一圈還被澆上了煤油。等到街坊鄰居發現的時候,大火早就燒到外圍,根本無法撲滅,街坊四鄰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姚家老宅就這麽燒了一整夜。

    等到天亮的時候,姚家老宅一切都化為廢墟。

    “你爺爺跑回老宅時,火勢已經無法撲滅,你太爺爺還是你祖奶奶最後扔出來的,可惜他老人家也沒堅持多久。”

    “那個小日子醫生呢?”姚平湘的臉色慘白如雪,眸色如深潭般的沉寂。

    薑姥爺搖搖頭:“那個小日子醫生在大火之前就不知所蹤。”

    “那個私生子和於江呢?”

    “這就很奇怪了,我們當年都以為私生子和於江也葬身在那場大火中。”

    薑姥爺擰起眉頭:“如果昨天國協的那個男人是於江,而那個姚承嗣是那個私生子……”

    簡直是細思極恐,薑姥爺感覺自己手臂起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湘湘,你說會不會是……”後麵的話他都不敢再提。

    那可是連主子帶傭人加在一起上百口人命。

    “最好不是,如果是,我必將與姚承嗣不死不休!”

    湘湘眼底湧動的幽冷,讓薑姥爺瞬間冷汗直冒,連忙出聲。

    “湘湘,你可不能幹違法犯紀的事,你擔不起,我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還有你也別在你爺爺麵前說起這件事,當年你爺爺受到刺激,昏迷了七八天,好不容易才救回來,你大爺爺當麵都打過招呼,不允許再說起這事,就怕你爺爺再受刺激,直接過去了。”

    “我不會的。”姚平湘清冷的聲音帶著隱忍。

    “現在種種證據都指向那個私生子。如果讓我查出姚承嗣是那個私生子,大火與他有關……”

    後麵的話姚平湘不願再說下去,太過於沉痛,多說無益!

    姚氏中醫院是嗎?隻要是從江城姚家獲得的。不論是直接還是間接,她都將連本帶利的一一收回。

  第 290章 孽緣

    姚平湘從姥爺那裏獲得了自己想要了解的信息之後,整個下午都坐在書房,梳理著當年那場變故中可能有關聯的人物。

    首當其衝的當然是私生子和於江,其次就是小日子醫生,總覺得他提前失蹤的過於離奇。

    而圍著老宅澆了一圈的柴油又讓人深思。

    她對祖奶奶的功夫不是特別了解,可按照常規推測,不應該一點反抗都沒有就這麽坐以待斃?

    可見縱火殺人的絕對是對老宅眾人知之甚深,而且老宅眾人對他根本不設防。

    如果私生子就是姚承嗣,他們要麽就是大火的主使者,要麽就知道隱情,總之都逃不掉幹係。

    姚平湘坐在圈椅上看著已經降下夜幕的窗外,心思浮動。

    她知道龍慎的J?備司一直在監控盛京姚家幾個主要成員,想要調查於江,目前隻有J?備司掌握的信息最全麵。

    想到這裏,她撥通了應風流的電話。

    “應隊,我是姚平湘,現在方便說話嗎?”

    應風流接到姚平湘的電話有些詫異。

    龍司臨走前還叮囑過,可能小姚會打電話過來。

    沒想到都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現在才接到小姚的電話。

    “小姚,今天終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話筒一端的聲音敞亮而輕鬆,姚平湘的壓抑的情緒莫名得到緩解。

    “應隊長,今天打這個電話是想麻煩一件事。”

    “小姚,你稍等,我進屋再說。”

    應風流推開湊過來的妹妹,走進臥室快速把房門關上。

    應風采湊著耳朵趴在門邊聽了一會兒,實在是聽不清楚才作罷。

    “哼!德性。”

    應風流走到窗戶邊接著說:“小姚,你說,龍司臨走前可交代過,你的事就是他的事,必須按照他的事去辦。”

    聽到龍司的這番交代,姚平湘嘴角微微翹起。

    她斟酌了一番說道:“應隊你們應該知道,我與盛京姚家的恩怨是非。”

    “嗯!當然知道。”應風流第一次看見小姚火力全開的懟人,而且他妹妹還是那個倒黴蛋,嗯!就是記憶深刻。

    “我想讓你幫我查查姚家的人,跟在姚承嗣身邊的一個老人,年齡與姚承嗣相仿,原名叫於江,就是不知現在有沒有改名。”

    “於江是嗎,你等我十分鍾,我打個電話問問。”

    “好!”姚平湘握緊了話筒,直到話筒裏嘟嘟聲響起,她才慢慢的放下手中的話筒,靠坐在圈椅上,一眼不錯的盯著電話。

    她隱隱有些感覺,等一會兒應風流一定會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

    因為龍司的J?備司從來就不打無把握的仗。

    “叮鈴鈴……”

    電話鈴聲響起,姚平湘以最快的速度接起。

    “喂!應隊是我。”

    應風流從小姚迫切的語氣中聽出對方的焦灼。

    他也不耽誤時間,快速的說道:“姚承嗣的身邊確實有一個叫於江的,不知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他就是。”姚平湘聽到想要的答案,胸口有一種窒息的疼痛。

    “謝謝應隊,有機會我請你吃飯。”

    她木然的說著客套的話。

    應風流感受到話筒一端小姚的魂不守舍,他決定等會兒給龍司去個電話,說說小姚打探於江的事。

    姚平湘靠在圈椅上,呆呆地看著頭頂上的電燈,現在已經確定於江就是那個私生子身邊的仆人,那麽姚承嗣的身份呼之欲出。

    她胸口堵著,起身走出書房,看著走廊下坐著的老夫妻倆人。

    “姥爺姥姥,我帶你們出去吃地道的老盛京本地菜。”

    “你——”

    薑姥爺跟薑姥姥對視一眼。

    “你現在還有心情出去?”

    “怎麽沒有心情出去。”姚平湘笑著說。

    “剛才是我想岔了,現在是法治社會,我自然會拿起法律的武器來維護自己的合法權利。”

    如果仇人是姚承嗣,我想讓他失去所有,在絕望和孤獨中死去。

    薑姥姥撐著大腿,緩緩起身,埋怨道:“小丫頭家家的,那些事都過去多少年了,就是想管,也有你爺爺和父母,你在這瞎操什麽心。”

    “湘湘,我告訴你,你一個女孩子出門在外,一定不要惹事。萬一出事,你後悔都來不及,曉得吧。”

    姚平湘點點頭:“姥姥我知道的。”

    “姥爺姥姥,你們進屋收拾收拾,我現在就帶你們出去。”

    ……

    姚平湘帶老夫妻倆去的地方,是上次龍慎帶她去的文昌私廚。

    環境和菜品都比較適合姥爺姥姥,古樸素雅極具老盛京特色她們到的時候,正是店裏的用餐高峰。

    “不好意思,我們私廚已經沒有多餘的包間。如果您有時間可以在走廊邊坐等一會兒。如果預定的客人沒有來,我可以優先給三位安排。”

    聽到沒有預訂,迎賓小姐姐語帶歉意。

    “湘湘,我們走吧,隨便找一個地方吃點。”薑姥爺沒有想到一個胡同裏的小飯店,竟然還需要預訂。

    姚平湘今天晚上因為情緒影響,並沒有多少食欲,與其到處找,不如就在這邊坐著等一會兒。

    “姥爺,這個點正好是吃飯的高峰,到哪兒人都多,我們就在這稍微等一會兒。”

    湘湘表情淡然語氣隨意,薑姥爺勸阻的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考慮今天下午這丫頭情緒一直起伏不定。

    算了,誰讓現在他們都在這丫頭的地盤呢。

    “好吧!”

    見姥爺姥姥相繼坐下後,姚平湘笑了笑,仰頭靠在木柱上,看著夜幕下的月朗星疏。

    宋黛尓踏出包間看到的就是姚平湘這副淡然疏離的姿態。

    她昂著頭嘴角微勾走到跟前:“小姚醫師,沒想到這麽巧,竟然在這裏都能遇到。”

    “走開!”

    冷淡到極致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宋黛尓一時神情有些呆滯。

    “你說什麽?”

    姚平湘斜睨了眼:“我讓你走開,別擋著我看月亮。”

    真是孽緣,上午碰見她叔叔,晚上又遇到她本人。

    “你,張狂什麽?這裏又不是國協,你一個外地人在這種地方給我狂什麽?”

    宋黛尓也裝不下去了,氣急敗壞的嚷嚷著。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老板攆你出去?”

    “不信!”姚平湘歪頭看著眼前怒視自己的女孩。

    “腦子是個好東西,我有,別人有,可惜你沒有!所以,我不信你能攆我走。”

    “好了,別讓我再重複一遍,你擋著我看月亮了。”

    “好,姚平湘,你等著,我現在就讓人攆你滾蛋。”

    宋黛尓轉身衝進剛才那間包間。

    薑姥爺和薑姥姥目瞪口呆的看著,根本來不及反應,前後也就一分鍾的時間,湘湘已經把人給罵跑了。

    這丫頭怎麽越來越厲害了,薑姥爺感覺自己有些承受不住這種衝擊。

    “湘湘,要不我們先走吧,看小姑娘語氣很衝,可能真的認識這裏的老板。”

    要是真被人攆出去,他這張老臉跟著也很難看。

  第291 章 懲罰

    宋黛尓怒氣衝衝的衝進包間,幾個發小詫異的站了起來。

    “黛尓,怎麽了,誰惹你了?”

    “還能有誰,國協那個姓姚的。”宋黛尓怒火中燒,隻想著報複,她眼珠轉動。

    “王海,你不是認識文昌的老板嗎?你找人幫我把坐在右手回廊的那三個人攆出去。”

    “嘿,我這暴脾氣,竟然在哥們地盤上欺負我妹子,走,帶我會會她們去。”

    王海騰的起身,轉身就朝外走去。

    “哎!王海你小心點,事兒別惹太大,國協裏有一幫子大主任都挺她,鬧大了收不了場,到時候我就難看了。”

    宋黛尓突然想起父親的話,連忙叫住已經走到門邊的王海。

    “放心,我有分寸,我先嚇唬嚇唬她們,讓服務員攆她們滾蛋就好了。”

    王海朝後揮揮手帶著兩個跟班走了出去。

    “黛尓,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一個身材微胖的女孩踮著腳尖朝外看了眼,看戲的欲望讓她有些躍躍欲試。

    “是啊,黛尓,走吧,一起去看看,看王海怎麽教訓那個小賤人。”

    其他人也跟著慫恿著。

    宋黛尓現在畢竟還在國協實習,對方在國協人氣讓她有些退卻,想到她爸的警告,有些遲疑,她隱晦的看了眼坐在主位的女孩。

    “我現在還在國協實習,不好惹事,萬一出事……”

    另外一個小夥伴打斷她的話說道:“萬一出什麽事?你幾次三番的被她打壓,今天好不容易逮到機會,你還有什麽猶豫的,她敢回國協告狀,難道我們不會告狀嗎?”

    “到時候,我讓我爸直接給賀院長打電話,我給你作證!”坐在主位上一直沒有吭聲的女孩,扔下手裏的筷子,緩緩起身。

    “走吧,我們去會會,竟然讓宋黛尓都卻步的女人到底長什麽模樣?有三頭六臂嗎?”

    “汪晴晴,說好了,到時候別把我給坑了!”宋黛尓就等著汪晴晴這句話,剛才的猶豫不決也是做給她看的,汪晴晴果然還是如此看不慣別人懦弱。

    她忍住竊喜起身帶著她們出去。

    她們一行人剛走出包間,王海就像被人隔空打了一拳般,整個人淩空撞在走廊的立柱上,另外兩個小夥伴也躺在地上。

    “什麽情況?”走在最前麵那個微胖的女生朝後退了退。

    聽到聲音,姚平湘側臉掃了眼宋黛尓幾人。

    她的聲音清冷:“宋黛尓,地上這三個人都是你的同伴?”

    “莫名其妙的自己朝牆上撞,也是滑稽。”

    從立柱上滑下來的男人,蜷縮著身體,痛苦的呻吟著。

    “黛尓,是這個女人搞得鬼,你們快給我揍她。”

    “廢物!”汪晴晴若有所思的擠過前麵的女生,走了過去,踢了踢腳下的男人。

    “連個女生都打不過,口裏嚷嚷著讓我們替你報仇。”

    她轉身看向仍然悠然自得的坐在走廊椅子上,身邊兩位老人一臉防範的看著自己。

    她嘴角一扯,輕笑著:“我也沒看你有多強啊,你告訴我,你是怎麽把他們三個打的這麽狼狽?”

    姚平湘右手撐著臉頰,聳了聳肩:“誰知道呢,莫名其妙跑我麵前一陣犬叫。然後你們三個小夥伴就這麽碰瓷我,倒地的倒地,撞牆的撞牆。”

    “挺滑稽的!”

    她今天下午的心情一直不好,沒想到還能碰到主動讓她解氣的人,她當然不客氣的一一接受了。

    “你很有意思,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幾斤幾兩!”汪晴晴冷哼一聲,二話不說上前一步直接上手。

    宋黛尓見汪晴晴出手,眼裏寫滿幸災樂禍看好戲的興奮,她雙手緊緊握著,恨不得自己能有汪晴晴的身手,直接上手打爛那張招搖的臉。

    “咦!”對方揮拳竟然能打出爆音,姚平湘挑了挑眼尾。

    不過在她麵前還不夠看,她右腳側踢,直接踢在對方手腕內側。

    “嘶!”汪晴晴蓄力的手臂徒然一軟,她吃驚的看著對方漫不經心收起右腿。

    她收起剛才的輕慢,知道自己可能遇到硬茬子了。

    她腳下用力蹬起,身體騰躍,手臂蓄力掄起,直擊對方的頸部。

    本來還漫不經心的姚平湘臉色一沉,瞳孔微縮,沒想到對方竟然對一個初次見麵的陌生人,出手這麽狠厲。

    她輕拍石椅,身形如電,右掌揮出,汪晴晴還在半空中的身形不自覺的向後撞擊。

    “砰!”

    看著圈子裏一直以武力值稱霸的汪晴晴,撞擊在同樣一根立柱上,微胖女孩摸了摸後背,感覺自己的後背跟著莫名疼痛。

    她又朝後躲了躲,碰上跟她有同樣動作的女孩,她倆相互對視一眼,都是一臉的驚懼。

    姚平湘見對方半躺在地上還想著掙紮著爬起來。

    “別折騰了,你不是我的對手,剛才我僅是用了一分力不到。如果我再加一分,你現在絕對沒有體力還想著起身。”

    “不過我想問問,我與你們素不相識,到底是誰挑著你們過來找我茬,受這般罪!”

    “是你嗎?宋黛尓同學?”

    姚平湘看向宋黛尓的眼神冰冷刺骨。

    “我好像警告過你,讓你不要招惹我,要知道事不過三,宋黛尓同學,你惹到我了。”

    她手指一揚,宋黛尓隻覺得有什麽冰涼的東西刺入自己的皮膚,然後就沒有什麽感覺了。

    她驚慌失措的看向姚平湘。

    “我什麽都沒做,你剛才對我做了什麽?”

  第292 章幹戈

    姚平湘緩緩起身,冷眼看著用力搓揉著手臂的宋黛尓。

    “宋黛尓,我上次警告過你,別再惹我,這次哪怕是你父親宋院長的麵子都不好使!”

    “你喜歡什麽男人那是你的事情。僅僅是因為喜歡的人提到別人的名字,你就喪心病狂的見人就咬,你肩膀上頂的不是腦子。而是個裝飾物,與其如此,還不如靜靜心,清空腦部垃圾。”

    她以前總認為法治社會,能不用武力就不用武力,可惜總是有人蹦出來提醒自己,有時間武力可以用來清理垃圾。

    “既然你把我的話不放在心上,我想你應該是想安靜一段時間吧。”

    她的懲戒並不是那種讓對方傷筋動骨的傷害。而是利用元氣產生冰氣射入對方的經脈。

    元氣產生的冰氣,會隨著情緒的波動朝著心髒方向緩慢前行,這種感受日益加深,隨著冰氣的逼近,心髒會越來越冰冷,直接影響到大腦意識。

    大腦如臨冬日,相信最近半個月宋黛尓的大腦會很冷靜!

    當然自己並不是什麽審判者,警告對方而已,半個月過後冰氣自然會消散。

    因為鬧得有些大,而且聽語氣個個都是不能惹的人物,服務員小姐姐悄悄的跑去後廚找老板。

    侯東魁正在後廚指點著新來的紅案,被服務員小姐姐的消息給嚇著了,拔腿朝著前院走去。

    邊走邊問:“有沒有人傷著?”

    “不知道。”小姐姐緊緊的跟在老板身後,她當時都被嚇著了,哪還有心神去關心其他事。

    “不過有幾個人還躺在地上。”

    侯東魁拐個彎就看到站在走廊上和躺在地上的幾人,恨不得全當沒看見轉身就跑,怎麽就是這幾個姑奶奶們。

    衛生部兩位大佬家的閨女,還有地上躺著的區域負責人,自己兄弟的兒子,簡直是一團亂麻。

    他小跑著過去:“不好意思,諸位諸位,什麽情況,給我個麵子暫時先停下。”

    宋黛尓看到老板過來,慌亂的心神終於穩住。

    “姚平湘,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行為是故意傷害,隻要我告你,你就要坐牢。到時候別說國協不會要你,連國協醫學院都會開除你。”

    她越說越興奮,好像已經看到姚平湘被開除的慘狀。

    “你最好趕緊把我身上的東西拿走,要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姚平湘嗤笑出聲。

    “什麽東西?我放了什麽東西在你身上?你怕不是嚇破膽,腦子不清醒開始胡言亂語。”

    本來還懸著心的薑姥爺、薑姥姥稍稍鬆了口氣,還以為湘湘這死丫頭就這麽剛下去。

    “沒有?”宋黛尓疑惑的看著已經被自己搓紅了的手臂,難道是自己心理作用?

    侯東魁上前扶起汪晴晴,輕聲問道。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他抬頭看向剛才一直背對著自己的女孩,這麽一看又被嚇著。

    龍司的小女友小姚醫師。

    “小姚醫師,我說背影這麽熟悉,原來是您啊!”

    他剛準備起身,突然想起手裏的這位大小姐,連忙看向身後的小服務員。

    “小慧,快點過來把汪小姐扶起來。”

    “東叔,還有我!”

    王海見東叔看都沒看自己,舉起手艱難的喊著。

    侯東魁擠著笑臉看過去。

    “原來是小海啊!”

    他看向陸陸續續圍過來的幾個男服務員。

    “快點把王海扶起來。”

    汪晴晴的臉算是丟盡了,她有幾分鍾的不知所措。直到老板的聲音傳來,她才算是恢複幾分心神。

    看著老板伸過來的手。

    “不用,我自己起來。”她扶著立柱緩緩的起身,此時她才正眼看向對麵女孩。

    臉上脂粉未施,燈光映照之下,顏色朝霞映雪,怪不得宋黛尓見著就咬,不是咬,是見著了就想找事。

    宋黛尓畢竟還是自己從小到大的小夥伴,還是要給對方在自己心裏留點麵子。

    “你這身武學在哪裏學的?”

    這種語氣?姚平湘眉梢微動,嘴角翹起。

    “家傳武學!”

    “是嗎?那你學武幾年了?”汪晴晴聞言立刻忘乎所以的上前準備細問。

    “汪晴晴!你是不是瘋了?”宋黛尓站在一旁,見汪晴晴竟然就這麽旁若無人的聊了下去,氣急敗壞的大聲質問。

    “汪晴晴你到底是哪頭的?你是不是被她踢的腦袋進水了!”

    “我!”

    汪晴晴想說什麽又不知說啥,確實有些尷尬。可誰讓對方武力值高呢,她做人的原則就是,誰強她就服誰,何況還高出她這麽一大截!

    “你們繼續,我在一邊看著。”

    她往後退了一步,朝著姚平湘眨眨眼。

    本來還躺在地上大呼小叫的三人,見汪晴晴都退卻了,知道對方不好惹,終於閉上嘴巴,順著服務員的手勁站了起來,腳步下意識的走到汪晴晴身邊。

    女孩釋放的善意,姚平湘可以直觀的感受到,她嘴角微翹,轉向宋黛尓的眼神帶著冷意。

    “你想怎麽解決?”

    “你剛才說我惹到你了,然後……”宋黛尓終於發現對方說話的陷阱。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如果你不說的話我就報警了。”

    她看了眼汪晴晴和王海他們三人。

    “你把他們打成這樣,隻要我們告你,你就得被拘留,國協醫學院最起碼要給你記個大過。”

    姚平湘指著王海三人:“這三人橫衝直撞的差點撞著我姥爺、姥姥。如果不阻止他們撞上來,我姥爺、姥姥受傷怎麽辦?”

    王海下意識的想點頭附和,看到對麵瞪著自己的宋黛尓,低頭摸了摸鼻頭。

    從侯叔的態度可以看出,對方絕對不是自己能夠招惹的,雖然慫可安全。

    “至於這位嗎?”

    姚平湘笑著看向對麵:“你剛才怎麽說的?”

    汪晴晴揉了揉手腕,一本正經的說:“我剛才和對麵這位姐妹過了幾招,相互指點指點。”

    姚平湘轉臉看向宋黛尓:“你聽到沒有,隻有你一直在那兒喊打喊殺的,其他人都是相對比較友善。”

    看著宋黛尓青紅交加的臉色,她嘴角微翹。

    “還有什麽事要問嗎?如果不問,我就要過去吃飯了。”

    姚平湘轉身看向侯東魁。

    “侯老板,請問現在還有包間嗎?”

    “有有,龍司他們一直在這邊有一間預留包間,我現在就帶小姚醫師您過去。”

    侯東魁上前一步示意小姚醫師跟他過去。

    “姥爺姥姥,我們過去吧!”姚平湘扶起姥爺和姥姥的手臂。

    “哎!”汪晴晴手舉著,本來她還想說到她們包間一起吃個便飯,可人就這麽被領走了。

    “晴晴,剛才這家店的老板說什麽?說龍司的包間,她認識的是哪個龍司?”

    微胖女孩見對方走後連忙湊到汪晴晴跟前問道。

    “你管是……”對啊,哪個龍司?汪晴晴後知後覺的看向宋黛尓。

    “黛尓,我們回包間聊聊。”

    宋黛尓今天算是辦了一件好事。雖然自己被踢了兩腳,也算變相的認識了一個武學大家。

    不打不相識,以後自己過去請教對方應該不會拒絕吧。

    薑姥爺夫妻倆神情恍惚的被帶到包間內坐下,才漸漸恢複心神,看著眼前丫頭神態自若的點菜,好似沒事人一般,忍不住氣結,怎麽就那麽能惹事呢!

  第 293章 心涼

    薑姥姥坐下後,耷拉著眼皮:“湘湘,你一個人在外地還是要少惹事,這次是對方比你弱。萬一碰見個比你強的,你該怎麽辦?”

    姚平湘態度誠懇:“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會注意。”

    本想著繼續說教的薑姥姥,被外孫女這副立刻認錯的態度噎住。畢竟不是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外孫女,過多說教反而不好,她歎口氣。

    “你自己知道就好。”

    薑姥爺倒是無所謂,早年間他就知道姚老頭身手了得,在江城一帶七八個人都難近他身。

    湘湘跟在姚老頭身邊這麽多年身手肯定也不差,他比較關心的是明天他們能不能去看城牆。

    “湘湘,我們明天到哪兒去,你怎麽安排的?”

    “明天早上我們早點起,帶你和姥姥去看升旗,看完後到國協轉一趟,檢查浩榮哥腿部恢複情況,後天帶你們去爬城牆。”

    看著姥爺笑得一臉褶子,姚平湘接著說道:“姥爺,你們回江城後,暫時別告訴我爺爺在盛京城遇到於江的事。”

    薑姥爺眉頭一挑:“不告訴他,你自己還想幹什麽嗎?”

    “我有一個朋友在J?備司,下午他幫我查到了,於江就是江城那個於江。”

    “那盛京城姚家就是那個私生子的家?”薑姥爺哪怕早有心理準備,還是被這個消息驚到了。

    “湘湘,你沒有查錯吧?”

    “盛京城姚家的姚承嗣就是我祖爺爺的私生子,他一直對我們姚家的道醫傳承虎視眈眈,我怕我爺爺知道了會做出過激的事,畢竟姚承嗣現在已經是姚國醫了。”

    姚平湘語氣冷淡,神態肅然,一個下午的時間,她早已平複心情。

    “就是不知,他這個國醫位置還能坐多久?”

    ……

    宋黛尓剛進包間,立刻甩掉汪晴晴的手。

    她轉身看向幾個夥伴:“你們還是不是我的朋友,就這麽站那看著我被羞辱?”

    “你還被羞辱?你難道眼瞎嗎?沒看到我和王海都趴那兒趴著嗎?”

    “你要搞清楚,我們為了替你出頭,我現在胸口還疼,還要怎麽當你朋友?像個傻子似的你指東我們就不能往西?”

    汪晴晴嗤之以鼻。

    “省省吧,宋黛尓,咱們都是一個大院長大的,誰不知道誰?你現在就是為了賀宜修瘋魔了!”

    她走到座位隨意的坐下,抬頭看到眾人的神色都有些不自然,擺擺手。

    “都坐下,打架打輸了罷了,我汪晴晴打架這麽多年第一次打輸了,我都無所謂,你們擔心什麽?”

    宋黛尓被汪晴晴一番指責說的有些下不了台,她板著臉站在一邊不動。

    微胖女孩伸手拽了拽。

    “黛尓,你先坐下再說。”

    宋黛尓順著微胖女孩的手勁順勢坐下。

    “你們知道什麽?我難道僅僅是因為賀宜修嗎?那個女人幾次三番的在我師長麵前給我難堪,我差點就……”

    “差點什麽?”汪晴晴拿著酒杯擋著臉,嘴角抽動著,不用想,肯定是差點被攆了。

    “我告訴你汪晴晴,你少在那幸災樂禍,你自己剛才也被她踢趴下,最起碼我還沒趴在地下。”

    宋黛尓本來還高昂的嗓門隨著汪晴晴的眼神越說越小。

    “我看你也想趴在地上好好想想該怎麽說話。”

    汪晴晴冷哼一聲。

    “別墨跡,說說剛才那個小姚醫師到底是什麽來路。”

    “宋黛尓,別給我瞎扯啊,我今天可是因為你吃了虧。”

    吃了虧?宋黛尓眼神一亮,汪晴晴難道想知己知彼?

    “晴晴,我跟你說啊,這個姚平湘到底有多邪乎。”

    聽著宋黛尓口中的描述,汪晴晴越發肯定小姚醫師絕對能稱得上武學奇才。

    “哎!趙小曼,你剛才說什麽?這邊老板怎麽說的?”

    她不想再聽宋黛尓在那絮絮叨叨的沒完,下巴微抬。

    微胖女孩趙小曼下意識的看了眼宋黛尓。

    不過此時的宋黛尓也被汪晴晴的話吸引住。

    “看我幹嘛?剛才老板說什麽?快點說啊。”

    趙小曼鬆了口氣:“剛才侯老板好像跟那個姓姚的女孩說,龍司在這邊有預留的包間。”

    “王海,你過去找個服務員問問,是哪個龍司在這邊預留的包間。”

    “好嘞!”王海起身出了包間。

    “我好像有聽我爸說過這個小姚醫師。”

    其中一個瘦高的女孩若有所思的說道。

    “陳惠,你爸怎麽說的?”汪晴晴現在對這個小姚醫師特別感興趣,好奇的問。

    “最近她好像在醫療係統挺出風頭,曾老,王老還有前一段時間出事的劉老,她都有參加治療。”

    她側臉看向宋黛尓:“黛尓在國協實習,應該比我們了解。”

    宋黛尓努努嘴,小聲的嘀咕著:“就那樣吧!”

    “切,你這丫頭能說誰好。”汪晴晴翻了個白眼。

    “王海呢?怎麽還不來?”

    而此時的王海正被侯東魁訓斥著,侯東魁一巴掌拍在王海的後腦勺。

    “怎麽哪都有你啊,你爸要是知道你在外麵就是這德行,回去肯定要扒了你的褲子拿皮鞭抽你。”

    王海耷拉著肩膀捂著後腦勺閃躲著。

    “叔,侯叔別打了,本來我就不聰明,再打就找不著老婆了。”

    侯東魁的手揚了揚又放下,被這小子氣笑了。

    “我告訴你啊,你別跟宋院長家的姑娘瞎胡鬧,你這小身子板夠不夠人家小姚醫師一腳踢的。”

    王海縮著腦袋:“知道了,知道了,叔,你還沒告訴我,龍司是哪個龍司。”

    “J?備司的龍司,還能有哪個龍司。”

    “小子,趕緊給我回去,別在外麵惹是生非,小心我讓你爸抽你。”

    侯東魁看著自家兄弟這糟心兒子亂竄的背影,忍不住歎息。

    “老王真是被討債的命!”

    “大家夥兒,我打探到一個絕密消息,你們知道龍司是誰嗎?”

    王海推開門大聲嚷嚷著。

    “不會是大院那個龍司吧!”趙小曼試探的問道。

    “妹子,你猜對了,就是他。”王海氣喘籲籲的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仰頭喝了一大口。

    他擦了擦嘴角。

    “為了打探點消息,哥們剛才差點被我叔湊的回不來了。”

    “看來還真是。”汪晴晴斜睨一眼宋黛尓。

    “黛尓,你夠強悍的,龍司那個強人的女朋友都敢惹。”

    她起身端起酒杯:“佩服佩服,黛尓,我敬你是個女漢子,我先幹為敬。”

    誰能知道姚平湘竟然還跟龍司扯上關係。

    宋黛尓被懟的胸口堵著說不出的難受,她摸了摸胸口,怎麽感覺冰冰的冷颼颼的難受。

  第294 章 姚家中醫院的秘密

    吃完晚飯後,時間已經很晚,姚平湘站在路邊叫了一輛出租車,帶著姥爺和姥姥回三元裏。

    巧合的是,竟然路過姚家的中醫院。

    “姥爺,這家中醫院就是盛京姚家開的。”

    薑姥爺看著一眼看不到邊際的中醫院,不禁咋舌:“規模竟然建設這麽大?”

    司機師傅從後視鏡看了眼,笑著說。

    “老先生,你們是從外地來的吧,你們可能不知道,我們盛京城姚氏中醫院已經開了幾十年,口碑極好,盛京城大部分的老人隻認姚家的中醫院,根本不去西醫院。”

    “姚家的醫術這麽高超嗎?”湘湘清冷的聲音從前排響起,薑姥爺心底一顫。

    “哈哈哈!你們外地人不清楚也正常,姚家的醫術可是祖上傳下來的。”

    司機師傅直視前方樂嗬嗬的說著。

    “姚家老爺子可是咱們央國的國醫,他現在隻給上麵的人看病,以前還經常來門診坐診,現在年紀大了,一個月來中醫院隻坐半天門診,想掛他的號,一般都要提前半年預約。”

    薑姥爺和薑姥姥麵麵相覷,沒想到那個私生子竟然還有這等本事。

    湘湘坐在前排,薑姥爺也看不清她的神態,不過心情肯定不會好的,他隻能笑著打岔,問司機師傅沿街的景物。

    姚平湘麵無表情的聽著,嗅著空氣中彌漫的藥材味,餘光掃過燈火通明的姚家中醫院,突然心思微動。

    她冷哼一聲,看來今晚很適合夜探!與其等待不如主動出擊。

    既然是醫院,總會讓她找到姚家違法違紀的東西。不論大小,隻要找到,她就能讓盛京姚家上上下下不得安寧。

    害的別人家破人亡,現在竟然還能躺在死人身上享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她怎麽能忍?

    回到小院,等姥爺和姥姥休息之後,姚平湘穿上一件貼身的深色衣服,帶上自己平常研製的小東西,悄悄的打開院門,整個人迅速融入夜幕中。

    她快速的朝著姚氏的中醫院跑去。

    她並沒有走大路,而是一個助跑,雙足一頓,整個身體騰空飛躍,腳尖輕觸屋簷,在屋簷上飛速的奔跑著。

    在路過的每一個小巷躲閃騰躍,每一個騰躍都讓她發泄一份心中不鬱。

    路程太短,到達姚家的中醫院,前後不過十分鍾的時間。

    姚平湘並沒有興趣進入醫院內部,而是翻過院牆,從後門處往裏走。

    可以看出,姚承嗣在修建姚氏中醫院的用心,整個中醫院肯定請了風水先生做了規劃。

    處處都有風水的痕跡。

    從位置上,整個中醫院都是按照負陰抱陽的格局,主樓坐北朝南,一部分副樓坐西向東,在中心位置做了三座假山,融合周邊氣場,讓整個中醫院都以養陽為主。

    可是越往裏走越是讓姚平湘詫異,按照風水要求,醫院屬陰需要盡量避免綠化過度。

    姚氏中醫院在後院辦公室西側接近人工湖的位置種植了大量的綠色植物。

    看著眼前高大遮蔽的樹木,連綿不絕的灌木,從她的角度看,一眼看不到邊,怎麽也有個七八畝的麵積。

    姚平湘心思微動帶著不解,閃身朝密林深處走去。

    漆黑一片的密林在姚平湘眼裏雖然不如白天,可也看的清清楚楚。

    很快她就發現一條被人經常走動的小路,一直通往一處鐵門。

    她後退一步看著眼前的大樓。

    這裏應該是員工宿舍,一層是停車場二樓以上才是員工宿舍。

    看著鎖的嚴實的鐵門,她閉上雙眼,元氣注入眼周穴位,視線穿過牆壁。

    下沉式的建築,竟然是按照地下防空洞標準修建的地下空間。

    可是好像又不對,隱蔽的牆角還安裝了一處密碼門?有秘密!

    姚平湘的視線迫不及待的穿過密碼門,看著眼前的室內規劃,病房、手術室一一俱全,竟然是個小型的醫院。

    可惜,所有的房間都已空無一人,手術室的地麵上有推拉重物的劃痕。

    姚平湘失望之餘,放開心神,盡量捕捉著空氣中曾經的異動。

    封閉的環境中,嘈雜的氣息,微薄的血腥味,這裏曾經做過無數次的手術。

    她知道姚家這所中醫院目前由姚景玉在負責。

    姚景玉到底出於什麽目的,在這種隱蔽的環境下做手術,為何現在又被姚氏遺棄?

    姚平湘大腦飛速的轉動。

    耳邊傳來嬉笑聲,走道上響起來來回回的走動聲,應該是上下班的醫護人員。

    姚平湘退開一步,看著眼前的建築物,她心中隱隱觸動。如果能找到這個棄用手術室的秘密,應該就是她推翻盛京姚氏的第一步。

  第 295章 病發

    姚平湘從姚家的中醫院回來。雖說是無功而返,但也不算是全無收獲。

    畢竟還是讓她找到一條隱藏的線索,哪怕這個線索現在全無頭緒。

    可以肯定,這層微型小醫院,絕對是姚家曾經違法犯紀的場所。要不然也不會安排的這麽隱蔽,具體是什麽類型的黑醫院,她總會查到。

    姚氏中醫院的姚景玉絕對會是她最近的追查目標人物。

    解了心頭的煩瑣,之後的幾天,姚平湘用心的帶著姥爺和姥姥在盛京城各處景區遊玩,直到姥爺和姥姥自己喊著受不了。

    “不行了,明天我絕對不出去了,我要在家裏休養兩天。”

    薑姥姥錘著兩條酸麻無力的雙腿,擰著眉頭看向老伴。

    “老頭子,明天我哪都不出去,就在家裏待著,你想去你自己去,別拉著我和湘湘。”

    一個老頭子怎麽精力就這麽大,跑了兩天也不嫌累。

    “行行行,聽你的。”

    薑姥爺擺擺手,其實他早就受不了。不過是一直硬撐著,聽到老太婆終於喊累,心中也是鬆了口氣。

    他艱難的走向院內的椅子旁,緩緩坐下。

    “嘶!”腳一離開地麵,隱忍的酸痛感襲來,兩條腿好像已經不是自己似的。

    薑姥爺齜牙咧嘴的搓揉著腿,老了老了,想的倒是簡單,真的到處跑,才發現自己早就沒有曾經的體力了。

    姚平湘看著兩位老人家身心俱疲的模樣,暗自感歎,老人家終於跑累了。

    她也可以到學院去亮亮相。要不然謝老師又要在背後埋怨她了。

    “姥爺,姥姥,你們坐這歇息會兒,我去給你們調配兩包中草藥泡泡腳。可以解決腿部酸疼,緩解精神疲憊,晚上可以睡個好覺。”

    要不然等晚上睡覺時,對於姥爺姥姥兩人絕對是個難忘的夜晚。

    薑姥爺知道姚家丹藥有奇效,湘湘的提議,他當然不會拒絕,連忙跟著催促。

    “湘湘,那你快去吧,看你姥姥的臉色蠟黃蠟黃的。”

    “嗤!”

    “你以為你的臉色好看!”薑姥姥見薑姥爺硬撐著死要麵子,直接拆穿他。

    姚平湘笑看兩人互相拆台,轉身走向前院的藥爐。

    真是奇怪,論夫妻感情,反而是那些老一輩,由親朋好友介紹認識的感情更深厚更持久,白頭偕老的比例也更高。

    “哎,還別說啊,我現在的腿腳舒服多了!”薑姥姥閉著眼一臉享受的靠在椅背。

    薑姥爺搭著眼皮若有所思,他感受著浸泡在湯藥中腿腳的舒適感,神色微動:

    “湘湘,這個泡腳的藥方能不能外傳。如果可以能不能給我寫一份,我送給老領導,他老人家年齡大了,日常泡泡腳會舒坦點。”

    “姥爺,每個人身體的內循環係統各有不同,寒濕淤堵有多種表象。可能是肝氣鬱結所致的氣滯血瘀,也可能是肺脾氣虛所致的氣虛血瘀,都必須對症下藥。”

    姚平湘示意姥爺把腳抬起,她又往盆裏添了半壺熱水。

    “前幾天在範老家,我幫他老人家把過脈。除了支氣管炎症造成的輕微肺部感染,老人家身體素質還是很不錯的。”

    “姥爺,您忘了,他老人家可是配有專門的醫師負責。”

    “哦,對啊!”薑姥爺發現自己是關心則亂,這麽多年沒見老領導,總是想把自己認為最好的東西給對方,忘了老領導根本不需要這些,他嘿嘿笑了兩聲。

    “忘了忘了,你範爺爺身邊有專門的醫師調養身體。”

    ……

    而此時,被薑姥爺惦記的範領導卻半躺在盛京醫院的老幹部病房。

    他皺著眉頭看向宋朝陽:“宋院長,我說過了我不需要住院,家裏小輩說過,讓我回去吃一周的丹藥就好,你非給我吊什麽水。”

    宋朝陽眉眼笑得溫和。

    “範老,您的主治醫師一直是我,上級領導交給我的任務。如果您在外麵吃一些不知名頭的藥材,身體出了問題我可是要擔責任的。”

    “什麽不知名頭的丹藥,那是……”範老張張嘴還是沒說出口,他想到了那天宋靜安對小姚的態度。

    “總之,我就吊今天這瓶水。”

    “好,範老,您今天就吊這一瓶水。”宋朝陽哄著範老。

    他們盛京醫院對範老這種老領導有專門的醫療小組,正常情況下會一個月檢查一次身體,可範老嫌棄麻煩,總是推脫差不多半年之久才會安排一次檢查。

    這次沒有招呼,過來就說他去年感冒沒好透造成了肺部感染,讓醫院安排他重新做個檢查。

    看著範老言之鑿鑿的,本來他們還半信半疑。可誰知等檢查結果一出來,跟範老來時描述的一模一樣。

    “範老,我想問問您,您在哪檢查得出您肺部有感染。”

    範老得意的斜睨一眼宋院長。

    “我剛才不是說了嘛,是家裏小輩把脈得出的。”

    “您方便說是誰嗎?”宋朝陽調整了速度,含笑問道。

    “不能!”範老警惕的看了眼宋院長,誰知道你兄弟是怎麽回事,萬一跑去找小姚麻煩怎麽辦?

    “好的好的,知道了。”

    宋朝陽邊安撫邊拿起筆記錄著注意事項,正準備說話,門外傳來敲門聲。

    範老的警衛走過去把門打開,門外站的是宋朝陽的助理黃長珩。

    “宋院長,樓下找你有點急事。”

    黃長珩語氣急迫表情急躁,看的出問題有些嚴重,宋朝陽皺了皺眉頭。

    “其他人處理不了嗎?”

    “宋院長,你有急事你先過去,我這邊還有其他醫師護士,別耽誤了醫院的事。”

    範老在一旁發話了,自己吊水哪需要那麽多人在邊上看著。

    宋朝陽見範老發話了,也就順勢而為,餘下的事交待給其他人,跟著黃長珩出了病房。

    “到底怎麽回事?不知道我在接診範老嗎?”

    “黛尓出事了,現在正在樓下急診。”

    黃長珩連忙回話。

    “什麽?怎麽回事?”宋朝陽連忙加快步伐朝著電梯間跑去。

    黃長珩緊隨其後:“黛尓說她身體冰冷冰冷的,我們剛開始以為是病毒性感染,各項指標都做了,都沒有問題,血壓,脈搏,皮膚都正常,現在查不到任何問題。”

    宋朝陽聽到這裏,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下了電梯,以最快的速度朝著急診室跑去。

  第 296章 症狀

    宋朝陽跑進去急診室的時候,宋黛尓蜷縮在病床上,麵色如紙。

    “黛尓,你怎麽了?昨天還好好的,為什麽今天就成這樣了?”

    他握住女兒的雙手,感受到體溫隻是比正常體溫稍微低點,並沒有預想到的那種冰冷。

    他抬頭看向急診室主任馮辰。

    “馮主任,血細胞有沒有分析?”

    “已經送到實驗室了,估計下午能夠出來結果。”

    馮辰麵色嚴肅,擰著眉頭眼神帶著幾分疑惑,這還是他從醫以來,第一次碰見這種體溫正常,病人卻莫名說冰冷的病例。

    “黛尓的病症屬於間歇性的,每隔三個小時會發作一次,每次十五分鍾。”

    他從黛尓的表情和神態可以看出她沒有作假。而是真的畏寒,病因查不出,這就奇怪了。

    “宋院長,是不是黛尓的心理因素造成的畏寒。”

    “爸爸!”十五分鍾應該是到了,宋黛尓身上的寒證漸漸褪去,她終於恢複點精神。

    她一臉的驚懼:“爸爸,是國協的那個姚平湘,肯定是她在我身上做了手腳。”

    “黛尓,你現在好點了嗎?”見黛尓恢複說話的精神,宋朝陽暫時沒有理會黛尓口中的人名,而是蹲下身子摸著她的額頭。

    額頭汗津津的,可以看出剛才那十五分鍾的煎熬。

    “爸爸,你幫我去找國協的姚平湘,我受不了了。從昨天晚上開始,整整一夜,每隔三個小時,我就要煎熬十五分鍾的極寒。”

    “如果不是小曼今天正好過去找我,我可能現在還在家裏躺著。”

    感受到女兒心裏的恐懼,宋朝陽心底一窒,昨天晚上他正好值班,老婆周一出差去了,家裏隻有黛尓一個人,如果黛尓出了什麽事?他根本不敢想象那種後果。

    他看向趙小曼的眼神不由帶著感激之情。

    “小曼,叔叔感謝你!等你阿姨回來,一定請你到家裏來吃飯,讓叔叔阿姨好好的宴請你。”

    宋院長這麽客氣,反而讓趙小曼越發慌亂,她連忙擺手:“不用,不用叔叔,這是應該的。”

    宋黛尓失神的看著爸爸跟小曼說話,她到現在還能記得昨天晚上身體那種詭異的冰寒。

    從心髒開始朝著身體各個方向擴散,那種置身於冰寒之地的感受,持續了十幾分鍾。

    剛開始她還以為自己是病毒性感冒,誰知道隔了二三個小時之後,身體又開始有規律的發冷,就這樣持續了一整夜。

    今天早上,她身體虛弱無力,甚至都無法起床。直到趙小曼過來找她,從窗戶外發現自己的不對勁。

    “爸爸,是姚平湘,周二晚上,她說過了,要讓我腦子清醒清醒,長長記性。”

    看爸爸一臉的不以為然,她指著趙小曼:“爸爸,你問問小曼,那天晚上姚平湘是不是那樣說的。”

    宋朝陽知道黛尓最近一段時間,有些過於針對國協的那個女道醫。

    背後也做了一些莽撞的事,他警告了黛尓,周二怎麽又惹上了。

    宋朝陽朝著趙小曼看過去,溫和的問道。

    “小曼,對方真這樣說了嗎?”

    “嗯!那個姓姚的確實是這麽說的。”這點趙小曼還是可以肯定的說出,對方確實是這麽恐嚇了黛尓。

    “她當時還恐嚇了黛尓,說是讓黛尓安靜一段時間,讓她長長記性。”

    “爸爸,我沒有騙你,當時我就發現,我的胳膊也不知道是哪一處,好像是被冰塊刺了一下,就那麽一瞬間,然後就沒什麽感覺了。”

    宋黛尓麵色惶恐的看向爸爸。

    “她還說了,爸爸你去了都沒用。”

    聽到這話宋朝陽麵色開始越來越凝重,看來那個女道醫確實可疑。而且道家手段有時候確實是有些神技。

    “你怎麽又和她起衝突了?”看著女兒懼怕的神情,他冷著臉說道。

    “一句話不許隱瞞,爸爸需要正常分析,這樣才知道下一步如何走。”

    宋黛尓知道自己躲不過,她隱晦的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馮辰和黃長珩。

    見黛尓的表情,馮辰和黃長珩很有眼色的轉身走出了急診室。

    宋黛尓手拽著被角,不敢看爸爸的臉色,以最快的速度把事情的緣由老老實實的說了個清楚。

    “我當時隻是想嚇唬嚇唬她,誰知道她武力值這麽高,連汪晴晴都不是她對手。”

    知道又是因黛尓的主動招惹,才可能她自己受了罪。

    宋朝陽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向黛尓。

    “你這腦子是不是除了賀宜修,其他都裝不下來嗎?你是一個臨床醫學生,你學醫的目的難道就是為了一個對你不喜的男人?”

    如果賀宜修喜歡黛尓倒還好,他們兩家也算是強強聯手,可對方畏黛尓如虎一般,總是躲得遠遠的,這次更甚,竟然跑出盛京城了。

    他苦口婆心的不知道在宋黛尓麵前交代過多少次,一點用處都沒有,這下碰到鐵板了吧!

    他起身走向窗戶,失神的看著遠處的街景,腦子卻在飛速的運轉著,考慮到底找誰去和姚平湘說項說項。

    考慮到女兒目前的身體狀態,他知道現在不是硬碰硬的時候。

    哪怕知道黛尓這次肯定是吃了虧,也隻能暫時咽下。

    他轉身問道:“黛尓,你在國協這麽長時間,姚平湘對哪個科室的主任最尊敬?”

    聽爸爸這麽一說,宋黛尓鬆了口氣,她想了想才說。

    “我們腦外的章主任,還有門診的江教授,姚平湘對這兩人好像都比較尊重。”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到辦公室打電話給章主任和江主任。”

    宋朝陽也不耽誤時間了,直接走出病房門,看到站在走廊上的馮辰,抱歉的說。

    “馮主任,黛尓還需要麻煩你看顧點,我現在去想其他辦法。”

    馮辰麵色沉靜的點點頭,隻要人送到急診就是他的病人,他就會負責。

    宋朝陽回到辦公室,找到了章主任和江教授的電話,挨個打了過去。

    ……

    姚平湘今天好不容易跟著室友上了一節大課,正在商量著中午到食堂點什麽好吃的,江教授從走廊走進大階梯教室,朝著姚平湘招了招手。

    “姚平湘,過來一下。”

    “哦!”姚平湘無奈的朝著幾人笑了笑。

    “我過去看看再說。”

    正在說笑的張會幾人麵麵相視,暗忖看來今天中午的聚餐估計又懸了。

    姚平湘起身收拾好書本,朝著江教授走去。

    “江教授,您找我?”

    江佩蘭點點頭:“我們邊走邊說。”她轉身朝外走去。

    姚平湘見狀隻能朝後揮了揮手,暗示自己有事先走了。

    “看吧,又泡湯了吧!”方靜歎息一聲,朝後靠了靠。

    “看來又是我們幾張熟透了的老臉相伴去食堂了。”

  第297 章 出診費用

    姚平湘跟著江教授走到走廊,跟著到了走廊的拐角處。

    “盛京醫院的宋院長剛才打來電話,說他家姑娘住院了,想問問你有沒有解決辦法。”

    江佩蘭意味深長的看向小姚,沒想到這丫頭這次一出手,就來了個狠的。

    “我知道宋院長家裏那個丫頭幾次三番的找你麻煩,你出手讓她小懲戒大誡以儆效尤也屬正常。”

    “不過宋院長沒有明說,隻是隱晦的指出,希望你能夠出手解決。”

    姚平湘沒有想到宋黛尓連一天都沒有堅持住,這就住院了,就這體質竟然還敢在外招搖。

    “江教授,宋黛尓身體的疾病我也不知道什麽原因,不過我倒是可以幫著去看看。”

    她眼波微閃,帶著狡黠:“不過,我出診費用可是不低的。不論能不能治愈,出診一次二千元,具體的費用要根據病人病症的疑難程度來定,就是不知宋院長能不能出的起,到時候會不會心疼,”

    江佩蘭忍住笑意,點點頭:“出診當然要收費的,至於治療費,你放心,宋院長家資殷實,你可以考慮一個合理的價位,適當的抬高一點都沒有問題,畢竟宋黛尓她得的是疑難雜症。”

    聽江教授話裏的意思,姚平湘明白了,她若有所悟的點點頭。

    “江教授,我一定會核算個合理價位,絕對是宋院長能承受的範圍。”

    “不過,江教授,您也看到了,宋黛尓自從來了我們國協之後,是非不斷。您啊,回去後一定要向宋院長建議一下。”

    “宋黛尓身體恢複之後,還是讓她回盛京醫院實習吧,咱們國協與她好像有些相衝,不吉利。”

    “萬一哪一天,她又碰上啥了,身體又不舒服了,可又得傷身又傷財了。”

    江佩蘭被小姚這番說辭逗笑了,手指點了點姚平湘的額頭。

    “你這個鬼機靈。”

    “如果不是一個醫療係統的,我根本都不願跑這一趟,等會兒,我打電話跟宋院長說一聲,事情結束後,讓他趕緊把他那個寶貝閨女帶走。”

    聽出江教授語氣中對自己明顯的偏袒,姚平湘眉眼帶笑。

    “江教授,您中午吃飯了嗎?我請你到我們學生食堂吃飯。”

    “不用,我還等著回國協,那邊還有個病人等著我。”

    江教授直接拒絕,她突然想起章主任的交代。

    “宋院長好像還找了章主任,打電話的時候,章主任正好有一台手術,他沒時間過來,讓我跟你說一聲,小懲就好,過猶不及。”

    姚平湘點點頭:“我知道的。”

    這種冰寒之症,第一天間隔三小時,第二天間隔五小時。以此類推,本來還想著讓宋黛尓受個半個月的罪,誰知竟然那麽慫,一天都受不了。

    不過有冤大頭讓她宰,她又何樂而不為呢!

    送走江教授之後,姚平湘沒有去食堂與舍友們享受午餐時光,而是直接回了三元裏小院。

    冰寒之症如果提前結束,需要配製服用去寒濕的丹藥,要不然容易在身體裏留下後遺症。

    既然要收取巨額費用,那她還是需要用點心。

    姚平湘走出國協醫學院的時候,餘光掃過馬路對麵的黑色小日子轎車。

    凝視的眼神,陌生的氣息,元氣迅速注入眼周。

    她透過深色玻璃,視線看到駕駛室坐著一個瘦高的男人,臉上陰柔的長相,是一張很有特色的小日子臉。

    眼神中充斥著不懷好意,她眉心微微一蹙,手指輕輕一揚,銀針飛出,身後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

    “八嘎!”

    聽到玻璃破碎的聲音,村下迅速躲閃。即使如此,他的臉上還是被玻璃碎片濺到,幾處紅痕清晰可見。

    他心驚的左右看著兩扇玻璃窗,怎麽回事?竟然會同時破裂。

    姚平湘聽到汽車上的咒罵聲,心情愉悅的哼著歌,朝著三元裏小院走去。

    薑姥姥聽到前院開門聲音,起身朝外走去,半路上遇到湘湘。

    “姥姥!”

    薑姥姥抬手看了看手表,快十二點了,她轉身跟在湘湘身後。

    “早上走的時候,不是說今天有課不回來吃午飯嗎?”

    “湘湘,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正好我和你姥爺也沒有吃。”

    老兩口早上吃的晚,到中午了也不覺得餓,本來想著隨便下袋麵條,將就著吃點,看到湘湘回來了,腦海裏已經閃過到廚房該準備哪些吃食。

    “剛才接了一個急診,回來煉製些丹藥,晚上出去看看。”

    “姥姥,您隨便燒點,我什麽都可以。”

    姥爺、姥姥在這唯二的好處就是衛生有人打掃,院子有人收拾,吃飯有人管,比想象中強了不少。

    姚平湘回屋放好自己的書包,回轉到前院的藥爐收拾著剩下的藥材,挑揀著待會兒需要的藥材。

    “湘湘,你等會兒要煉製丹藥嗎?”

    聽說湘湘要煉製丹藥,薑姥爺棋譜也不看了,走到藥爐外麵看著湘湘挑揀著藥材。

    他從來沒有見過湘湘煉製丹藥,見湘湘難得一見起爐煉製丹藥,興趣盎然的在外圍觀著。

    “今天要起幾爐啊!”

    “嗯,今天暫時煉製一爐丹藥。”

    突然想到自己煉製一爐僅僅為了宋黛尓一個人,姚平湘決定在原有的基礎上把起爐的費用也算上。

  第 298章 煉製丹藥

    姚平湘開爐煉製丹藥的時候,薑姥姥在廚房煮飯。而薑姥爺則搬一個小凳子坐在藥爐的外側看著。

    最近一段時間的相處,終於讓薑姥爺意識到自家外孫女在醫學上的天賦。

    以前還懷疑,姚老頭可能是老糊塗了,姚氏的傳承不傳孫子傳什麽孫女,現在他懂了,湘湘天生就是吃這行飯的。

    姚氏丹藥最近一年在江城風頭強勁,他一直以為,是姚家的丹方才有的這種效果。

    可最近幾天的觀察,他才認識到,絕不僅僅是丹方的問題,而是煉製丹藥的這個人。

    他看的仔細也有些繚亂,從藥材的清洗到泡製每一道程序都似有韻律般。

    木桶內升起熱氣,湘湘的臉被熱氣熏的模糊,手底的動作卻看的清晰。

    湘湘的雙手在木桶內以一種及其富有韻律的手勢,一遍一遍的撈起、浸入,眼神的肅穆,神態的凝重,每一個動作都讓他感受到湘湘對煉製丹藥的虔誠。

    姚平湘煉製丹藥的專注度,並沒有在意姥爺在外的視線,煉製丹藥已經融入骨髓般,手底順勢起舞。

    宋黛尓這爐丹藥的煉製,從選藥材上,不需要傳統意義上的九蒸九曬,隻需要三蒸提煉就好。

    需要大火保持五百度半個小時的高溫提煉,前後大概需要兩個小時。

    她開爐時才想起這是單獨開爐。要不然就虧大了,宋黛尓這爐開爐費可不能便宜了。

    單單這瓶丹藥從程序和時間上,宋黛尓的一瓶抵得上她平日裏煉製的十瓶。

    所以,這瓶丹藥還是以平常煉製丹藥的二十倍定價,加上治療費,出診費用算個總數,勉勉強強總價三萬。

    姚平湘感覺自己怎麽算都有些吃虧。

    她從藥箱中找了一個白瓷藥瓶,這是她手上最普通的藥瓶,可惜沒有更差的。

    “湘湘,這爐丹藥煉製結束了?”薑姥爺看到藥爐中的火勢隨著湘湘的離開瞬間變小,起身湊近了看著。

    他算是看出來了,湘湘這丫頭是真有本事,從她煉製丹藥就可以看出,氣勢十足,藥材在她手裏好像有靈性一般,絕對不是那種唬人的噱頭。

    “湘湘,你這次煉製的丹藥是針對什麽病症的?”

    “這爐丹藥是針對女性寒症的。”

    姚平湘轉頭看了眼一直保持著興趣盎然的姥爺,有些詫異,她煉製了差不多二個多小時,姥爺竟然能一動不動的坐到現在!

    “哦!”

    薑姥爺遺憾的回了一個字,從湘湘煉製的整個過程可以看出,這爐丹藥提煉的絕對是精華中的精華,可惜了不適合他。

    如果適合像他這種老人家服用的多好,那他就可以留下一兩顆自用。

    姚平湘見姥爺不再追問,沒有在意,她怎麽也不會猜到,薑姥爺會有這麽奇葩的想法,竟然還真有人會囤丹藥。

    不論如何薑姥爺已經打好主意,他還在盛京城這幾天,隻要湘湘煉製丹藥,能用上的他都會要上兩顆回去以備不時之需。

    薑姥姥做好飯後,前前後後已經出來看了三四次,見到湘湘終於煉製好丹藥,從藥爐走出來,她鬆了口氣,招呼著。

    “都過來吃飯吧,菜都來回熱了三遍了,菜都給我煮爛了,你們就湊乎著吃吧。”

    這頓飯說是午飯,其實也可以算上晚飯,吃完飯後已經下午四點多。

    姚平湘也不急著到國協去,應薑姥爺的請求,趁著藥爐的爐火又煉製了兩瓶清寶丹。

    “姥爺,您可要收好了,這兩瓶丹藥光藥材的成本就將近一千塊,還不算其他的……”

    薑姥爺如獲至寶的捧著手裏的兩瓶丹藥,越聽越驚詫,按照湘湘的說法。如果是其他人,這兩瓶丹藥怎麽也要五千塊。

    唬的薑姥爺和薑姥姥連連咂舌,他倆對視一眼,突然意識到湘湘煉製的丹藥那是要收費的,而且很巨額。

    薑姥爺尷尬的笑著。

    “湘湘,你今天下午煉製的這一瓶丹藥,多少錢一瓶?”

    “不算治療費,一萬五千塊。”煉製丹藥對於現在的姚平湘來說,可以按照心情核算價格波動。

    可以一分不要,可以半賣半送,也可以高價出售,端看她的心情如何。

    不過這個價位卻是驚到了老夫妻倆。

    “什麽?多少?”

    “一萬五千塊?”

    薑姥爺和薑姥姥異口同聲的發出驚呼聲。

    “湘湘,你沒說錯吧?一千五還是一萬五?”薑姥爺瞪大眼睛緊盯著外孫女。

    “當然是一萬五千塊!”姚平湘之所以坦然說起價格,也是讓薑姥爺警醒點,別把丹藥當糖豆,看到就想著送人做人情。

    “一萬五!”薑姥爺喃喃自語,他突然覺得手裏的兩瓶丹藥有些炙熱燙手。

    “湘湘啊,你範爺爺這兩瓶丹藥大概需要多少錢?”

    他話說的心虛又艱難。

    話說明白還是有效果,姚平湘笑著說:“範爺爺這兩瓶是我一早答應過的,怎麽能算錢呢!算是我作為小輩的愛心,送給範爺爺的,其他的以後再說。”

    “哦!那就好!那就好!”薑姥爺聲音說的極小,他手掌緊了緊。

    “我現在就回屋放好,過兩天我和你姥姥回江城之前,再去一趟老領導家,把這兩瓶給老領導送過去。”

    五千塊啊!送的薑姥爺都有些替湘湘心疼。

    “好啊,姥爺你們準備好哪一天去拜訪,到時和我說一聲,我陪你們一起去,順便說一下服用禁忌。”

    跟姥爺姥姥交待幾句之後,姚平湘轉身出了家門,天色已經擦黑,她並沒有急於趕路。

    而是按照正常人的速度朝著國協走去。

    剛走到大廳,迎麵就碰上神態焦灼的宋副院長,還有在一旁陪同的衛副院長。

    宋朝陽眼神精準的捕捉到從大門外走進來的姚平湘,對方神態坦然,眼神漠然,沒有絲毫愧疚之意。

    他哪怕再氣結也隻能隱忍,“宋院長,您好!衛副院長!”

    姚平湘走近兩人身側輕聲打著招呼。

    “小姚醫師啊!你可真是大忙人,我和宋院長在這等了你足足有三個多小時,終於等到你了。”

    衛桐麵露不鬱,語氣帶著嘲諷。

    幾次找茬都沒有落好,讓他知道對麵的女孩不是好惹。

    最近連連的犯錯,他隻能暫時蟄伏,等待合適的時機,到時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對方。

    宋朝陽不知道衛桐和對麵的女道醫有什麽過節,他不滿的是對方的態度。

    既然已經答應治療,為何遲遲不來,讓黛尓又經曆了幾次折磨。

    心思如何煩躁,麵上仍然溫和淡然:“小姚醫師,久仰大名!”

    姚平湘聞言笑了笑:“宋院長,病人在哪?我們是現在就去?還是?”

    在這繼續聊天,反正她無所謂。

    “我們現在就上五樓!”宋朝陽也意識到多想無益,轉身進了電梯間。

  第299 章 治療

    宋朝陽雖然心生不滿可也不敢在麵上顯露,從她毫無遮掩的出手就可以看出,對方無懼。

    “小姚醫師學醫多少年了?”

    “應該是從識字就開始學醫。”姚平湘含笑說道。

    “十五六年的時間,那也算是個老醫師了。”

    宋朝陽揚了揚眉梢,這是代代相傳,央國民間總有一些家傳的經驗學術偽裝成偽醫術,就是不知眼前這位道醫醫師到底有幾分真材學識。

    對方語氣中的隨意,讓姚平湘笑得越發坦然,看來三萬有些少了。

    “相比較一般人而言,確實算是老醫師了。”

    “我比較擅長疑難雜症,比如現在。”

    “叮——”

    電梯門打開,姚平湘看了眼站立不動的宋院長。

    “宋院長?”

    看著笑得淡定的姚平湘,宋朝陽點點頭,嘴角有些抽動,真是伶牙俐嘴。

    他率先走出電梯朝著病房走去,姚平湘緊隨其後跟著進了病房。

    此時的宋黛尓剛剛經曆來了一場寒症的爆發。如果剛開始她還想著放狠話,早在寒症的一次次爆發,早已磨平了往日的心性,隻想著趕緊把身體病症治好,離姚平湘這個瘋子遠一點。

    抬眼看到緊隨爸爸身後進來的姚平湘,她甚至有些激動,情緒複雜的讓她糾結。

    “姚平湘,你快點把你放在我身上的東西拿走,我以後都會離你遠遠的。”

    “宋學姐說笑了,你身上沒有我放的東西,宋院長聽說我比較擅長疑難雜症,特意拜托我的老師,我才會出現在這裏。”

    姚平湘笑得恬淡,有一種完全置身事外的超脫感。

    “爸爸?”

    姚平湘的一句話讓宋黛尓差點破防,眼眶微紅的看著爸爸。

    “沒事的,黛尓,小姚醫師剛才不是說了,她比較擅長疑難雜症!”

    宋朝陽俯身輕拍,安慰著自家這個蠢閨女。

    他起身看向姚平湘:“小姚醫師,麻煩你過來幫黛尓看看,從昨天開始就有些不適,醫院也查不出緣由。”

    感受到宋院長心境的起伏,姚平湘也不願在嘴皮子上浪費時間。

    她走近病床坐下,扶起宋黛尓的手腕,眼前影像顯示,冰寒離心髒部位距離還遠,可宋黛尓的表現好像要嚇破了膽。

    她低眸嫌棄的看了眼宋黛尓,真是一點苦都吃不了。

    “黛尓的寒症可不可以解決?”宋朝陽見姚平湘放下黛尓的手腕,忍不住焦急的問道。

    姚平湘笑了笑,點點頭。

    “宋院長,不知江教授有沒有告訴你我出診的要求?”

    此話一出,宋朝陽意識到,今天肯定是要破財免災的。

    “江教授簡單的說了出診的費用,還說了小姚醫師的治療費用比較昂貴。”

    看著對方的淡定,宋朝陽說道:“小姚醫師,你放心,不論多少錢,隻要能治療好黛尓的病,我們都可以接受。”

    能接受就好,姚平湘笑著說:“其實治療費用倒是不高,加上出診費也就一萬五千元。”

    “什麽?多少?”宋朝陽沒有說話,衛桐炸了。

    “怎麽?衛副院長要承擔費用?”姚平湘看了一眼。

    衛桐:“你怎麽……”

    “衛副院長,我女兒正急著治病,麻煩您有話以後再說。”

    宋朝陽打斷衛桐的話,看向姚平湘。

    “小姚醫師,你繼續說。”

    宋院長目前的態度,姚平湘還算滿意。

    她接著說道:“我剛才檢查了宋學姐的身體症狀,寒症過後,對病人的身體留下了些隱患,這就需要搭配相宜的丹藥服用。”

    “丹藥費用多少?”宋朝陽迫切的問道。

    “二萬——”

    “二萬!”宋朝陽氣笑了,他知道自己這是上杆子買賣,不做還不行,可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會這麽要價。

    “總共三萬五,不二價。”姚平湘體貼的加了一句。

    “如果覺得價位高了,可以隻選治療,不加丹藥也行。”

    宋朝陽深吸口氣,閉了閉眼,隱忍著扯扯嘴角。

    “不需要,小姚醫師你盡管治療,三萬五就三萬五。”

    “宋院長,三萬五可不是小數目。”見宋院長竟然一口答應,衛桐連忙出聲勸阻。

    宋朝陽笑著看過去:“難道衛副院長有治療的辦法?”

    衛桐:“暫時是沒有,可我們總能找到最佳治療方案。”

    “不用,我不願我的女兒承受任何痛苦。”宋朝陽一口拒絕。

    他看向姚平湘:“小姚醫師,現在就可以開始嗎?”

    “當然可以。”姚平湘看了眼病房眾人。

    “不好意思,麻煩您幾位先出去,病人需要脫衣治療。”

    “哦!我們這就出去。”宋朝陽立刻帶著其他人走出了病房。

    宋黛尓身上的冰氣其實根本不需要如此繁瑣,可麵對三萬五的治療費和丹藥費,姚平湘認為有必要把程序搞複雜點。

    所有人都出去後,宋院長還貼心的把病房門關上,姚平湘看向宋黛尓。

    “起來把上衣脫了,盤腿坐好。”

    被折騰的沒了精神勁兒的宋黛尓異常的聽話,姚平湘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就把上衣脫了個精光,連bra都脫下了。

    看著對方豐滿的事業線,姚平湘低頭看了看自己,差距好像有些大!

    感受到姚平湘的視線,宋黛尓用胳膊擋了擋。

    她臉色蒼白小聲的問道:“可以了嗎?”

    姚平湘歎息一聲,擺擺手:“轉過身去,把後背留給我。”眼不見心為淨。

    打開針灸包,一字排開的銀針,她單手拂過銀針飛入宋黛尓後背的幾處穴位。

    雖說是簡單的通經脈的穴位,可也比普通的針灸推拿強。

    幾乎是瞬間,宋黛尓的後背就感受到了不同,最直觀的感受就是肩頸的舒暢,好像有氣體貫通著自己後背的經脈,蜷縮了一天的肩頸感受到久違的鬆弛。

    “嗯——”舒服的她都發出呻吟聲。

    聽到自己發出的聲音,宋黛尓連忙堵住嘴。

    “別亂動!”姚平湘看到宋黛尓拉扯的肩膀,皺著眉頭訓斥。

    “哦!”宋黛尓有些訕訕,她輕輕的放下手臂。

    為了讓治療程序複雜化,姚平湘足足在病房裏打坐了一個小時,才結束治療。

    她打開病房門看向宋院長。

    “宋院長,麻煩你進來,我交代幾句服丹藥禁忌。”

    “結束治療了?”宋朝陽快速的走了進來。

    看著已經坐起的閨女。

    “黛尓,你現在感覺如何?”

    極致的冰寒好像從沒有過,宋黛尓感受到久違的暖意,她說話間帶著鼻音。

    “爸爸,我不冷了,全身暖洋洋的。”

    臉色明顯開始紅潤的閨女,宋朝陽沒好氣的說:“以後少在外麵瞎胡鬧!”

    胡鬧的結果就是三萬五的買單,差不多是他一年多的工資和福利了。

    “嗯!我會的。”宋黛尓朝被子裏縮了縮,她還要遠離姚平湘這個惡魔。

    宋黛尓的態度,讓姚平湘異常滿意。

    根據寒症發作的規律,宋黛尓應該體驗了六個循環的冰寒之症,有了這樣一次徹骨的冰寒體驗,希望她下次腦子發熱的時候能夠多想想,盡量起到迅速降溫的效果。

  第300 章 衝突

    “這是丹藥。”姚平湘把白瓷瓶放在床頭櫃上,她也不怕宋院長賴賬。既然能治好,當然可能會複發,萬事隨心。

    “每日臨睡前溫水服用一顆,連服十天。”

    宋黛尓得知自己已經痊愈。頓時神清氣爽,她拿起床頭櫃上的丹藥瓶,打開嗅了嗅,沒有往日的苦澀味,而是一股藥材的清香味襲來。

    “黛尓,拿給爸爸看看。”宋朝陽朝著閨女招招手,上前一步接過她遞過來的瓷瓶。

    晃動了幾下,瓷瓶裏麵大概有十幾顆的量,還能勻出兩顆做個化檢。

    他想看看裏麵到底有什麽靈丹妙藥的成分,竟然價值兩萬塊。

    不過見到閨女終於恢複精神,宋朝陽也算放下心來。

    “小姚醫師,我現在就回去取錢,你在這稍等我一會兒。”

    “沒關係,我不著急,我正好回辦公室要向章主任請教些問題。”

    姚平湘看人的時候眸光清澈,靈動又無辜。

    宋朝陽點點頭,笑得越發艱難,小小年紀就已經這麽狡猾,黛尓怎麽可能是對方的對手。

    姚平湘從宋黛尓的病房出來後,直接來到辦公室。

    巧合的是兩位大主任醫師都在。

    “咦!小姚,宋黛尓那邊結束了?”衛陽抬眼就看見小姚走進來,笑容恣意。

    他滿臉的戲謔:“看這小表情,錢包絕對又鼓了。”

    “哪有那麽誇張,就是掙了點辛苦費。”姚平湘繞過衛主任,坐下。

    “章主任,我明天捐一部分錢到國協的救助基金賬戶裏。”

    正在寫著手術記錄的章主任抬起頭笑得熱情。

    “那太歡迎了,感謝小姚大戶給我們救助基金添磚加瓦。”

    “三萬五準備捐多少啊!”衛陽感慨道。

    “是不是衛副院長來辦公室嚷嚷了。”具體數字都知道了,不用猜,姚平湘都能想象衛副院長那張氣急敗壞的嘴臉。

    “你猜對了!小姚可以啊,你一次就抵我兩年的工資和獎金了。”

    “你還好意思說?”章主任停下手裏的筆,橫了眼衛陽。

    “章主任,您老也不比我多多少!”衛陽不甘示弱的揭短。

    “你——”

    章主任看著眼前越來越糟心的學生,沒好氣的說。

    “所以我說了嗎?”

    訓斥衛陽結束,章主任轉頭看向姚平湘。

    姚平湘立刻正襟危坐,乖乖的看著章主任。

    “你——”

    對著小姚,章延慶想了半天,最終歎息出聲。

    “小姚,你還是稍微收斂點,要知道醫院有異議的人很多。特別是衛副院長,他剛才回辦公室接電話了,估計等一會兒還要來。”

    “到時候,他說他的,你別搭理他就好。”

    “要不,我交點床位費?”姚平湘試探著說,自己剛才好像是用到床位了,交點床位費總可以吧。

    “撲哧!”衛陽口中的茶水差點噴出。

    “這話你可千萬別在衛副院長麵前說,要不然他估計真的會氣瘋。”

    章延慶也有些頭疼小姚目前這種狀況,又不是國協的正式醫師,也不拿國協的基本工資,可又在國協主持一些特殊的手術任務,歸屬不好界定。

    看來確實需要找賀院長談談,把小姚定下來。

    果然三人還沒有聊兩句,衛桐就怒氣衝衝的衝了進來。

    他看到姚平湘竟然沒有絲毫反省,反而笑得肆意,忍不住氣結。

    “姚平湘,誰給你的權利讓你隨意要價?”

    “你當我們國協是哪裏,黑市嗎?虛高抬價,簡直肆意妄為。”

    “你這樣是違法犯紀的行為!”

    姚平湘見他喋喋不休說個不停,而且還涉及到人身攻擊上,忍不住開口。

    “衛副院長,我不是以國協的醫師身份出診。而是宋院長私自聯係我,我們隻是占用了國協的床鋪,等會兒我會通知宋院長把住院費用到一樓結一下。”

    衛陽在心裏默念,一二三。

    “你放肆!”

    果然怒了。

    衛桐氣的手指發抖:“你還有點尊師重道嗎?國協哪一個不是你的老師,別人捧的你不知天高地厚,我不管,可你竟然敢這麽對我說話。”

    “那我該怎麽說?”姚平湘不耐的打斷衛副院長繼續發飆。

    “你,你就不該這麽收費。”衛桐突然想起,根源在收費問題。

    “你這樣收費,讓我們整個國協的醫師如何自處。”

    姚平湘冷笑一聲:“衛副院長,我剛才說了這是我私人行醫行為,與國協無關,我行醫的證件都是按照傳承文化的渠道申請,與國協無關。”

    “按照國協的規章製度,我連治病救人的資格都沒有。”

    身為國協的副院長,連基本的醫學常識都沒有,甚至連國協的規章製度都背不明白,隻知道隨著私欲行事。

    姚平湘半點麵子都不想給他。

  第301 章 無法得逞

    衛桐氣的頭暈腦脹,他感覺自己翻個眼就能過去了。

    “簡直是狂妄,猖狂,囂張,放肆到極點。”

    “好好好!”連著幾聲好,衛桐聲音都打著顫。

    “你不是說你行醫與國協無關嗎?你現在就可以從國協滾蛋了。”

    “衛副院長,你說的過分了。”

    章延慶見衛桐竟然連滾蛋都用上了,不禁怒了。

    “衛副院長,你隻是分管基礎建設和采購的副院長,人事任免這塊好像不是由你負責,你這樣是不是越權了。”

    “這裏是國協,不是您家裏,說幾句話就能讓人滾蛋。”

    他才不會慣著衛桐把自己看好的苗子給攆走,伸手都伸到他們科室來了。

    “章主任,我看你們都是一丘之貉,今天都是來故意擠兌我是吧。可以啊,我現在就去賀院長那裏問問,我到底有沒有這個權利。”

    衛桐臉色鐵青,怒瞪著雙眼掃視了辦公室內的幾人,見三人都若無其事。

    好,可以,他衛桐都記下了。

    看著衛副院長氣急敗壞的轉身就走,姚平湘也很無奈,她眸光清亮,眼神無辜的看著章延慶。

    “章主任,他故意找茬,我是萬不得已才跟他懟上的。”

    “你啊!”章延慶拿著筆隔空點了點。

    雖說衛副院長立身不正,可也不能一點麵子都不給。

    “下次說話委婉點。”

    姚平湘:“章主任,下次我一定注意。”

    衛陽看著兩人的互動,歎息一聲:“唉!我什麽時候才能有小姚的底氣。”

    剛才他可是看明白了,小姚這丫頭現在大有一種此地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的霸道勁。

    而自己呢?年齡都有小姚的兩倍了,頭上還有幾層大山,搬都搬不走。

    他萬般感慨:“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眼神掃過對麵的老章臉色開始漸漸變冷,他話音一轉。

    “不過。”

    “衛副院長到樓上找賀院長,就是不知賀院長怎麽表態?”

    章延慶抬頭看了一眼。

    “你又不是不知道,賀院長有多討厭這個空降過來的副院長,還用想嗎?肯定不會同意的。”

    “我不同意!”

    賀遠洋拿下鼻梁上的眼鏡,捏了捏眼角。

    “我說衛副院長,你怎麽老是針對小姚醫師,自己數數都幾次了,你總是盯著她幹嘛?

    你這年齡都能算是小姚醫師的爺爺輩了,不想著如何扶持年青有潛力的年青醫師,怎麽還能針鋒相對呢!”

    衛桐沒想到賀遠洋竟然這麽直白,一點麵子都不給自己,胸口堵著口氣。

    “賀院長,你不能因為她年齡小就偏袒她,你不看看她都幹了什麽?”

    “小姚醫師幹了什麽?”賀院長好奇的問。

    “她竟然收宋副院長三萬五千元的治療費用,這是敲詐,另外我聽宋副院長的語氣,宋黛尓的病症可能還是姚平湘做的手腳。”

    賀遠洋不以為然。

    “小姚醫師又不是我們國協的住院醫師,兩廂情願的事情,你管那麽多事幹嘛?”

    看到衛桐吃癟,他表示心情不錯。

    “還有你說的,聽宋副院長的語氣,是小姚醫師做的手腳,宋副院長那麽傻嗎?明知是小姚動的手腳,他還搶著送錢過去?”

    他語重心長地說道:“衛副院長,我們集資建房的申請到現在還被住建部壓下,有時間你跑跑住建部,爭取把我們國協的審批手續趕緊辦下來,這才是你現在最主要的正事。”

    沒告狀成功,反而被隱晦的說成辦事不力。

    衛桐眼底劃過一絲狠厲,看來需要想辦法,盡快把賀遠洋從國協攆滾蛋。

    要不然他什麽事都幹不了!

    而賀院長口中搶著給小姚醫師送錢的宋朝陽,此時笑得有些心不甘情不願。

    他把手裏的紙包放到桌麵上,推給了姚平湘。

    “正好三萬五,小姚醫師,你點點看。”

    “不用,我相信宋院長。”姚平湘接過宋院長遞過來的紙包,笑著說道。

    “宋院長,剛才我們衛副院長還在這邊強調我治療宋黛尓學姐占用了國協的資源。如果宋黛尓學姐準備出院,可能需要您到樓下辦理出院手續,交下床位費用。”

    宋朝陽現在能體諒黛尓的心情了,他一個大男人現在被氣的胸口都堵的慌,何況黛尓。

    他冷著一張臉道:“放心,我們走的時候,一定會把住院費用結清。”

    說完他也不再多話,朝著章延慶和衛陽兩人點點頭轉身就走。

    小姚這波操作,衛陽就差捂臉了,眼見著盛京醫院的宋副院長被小姚幾句話氣的差點變臉,他豎起大拇指。

    “小姚,你厲害!”

    章延慶卻跟著唉聲歎氣,雖說盛京醫院管不著他們國協的事,可能坐上副院長這個位置的,上麵怎麽可能沒有人呢?

    這丫頭跟在衛陽身邊時間長了,怎麽就沾了衛陽幾分腹黑和張揚了。

    “小姚,你以後盡量少和衛主任接觸。”

    衛陽愕然道:“哎!章主任您老這話我可不愛聽了,什麽叫少跟我接觸,我怎麽了?我有小姚這膽量嗎?”

    “幸虧你沒有小姚的底氣,要不然你非得捅破國協的天才會罷手。”

    章主任沒好氣的說道,他抬眼看了看鬧鍾。

    “你晚上十點不是還有一台手術嗎?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還在這磨嘰什麽?”

    “那也是被你氣的!”衛陽看了眼鬧鍾,起身回了一句,轉身出了辦公室。

    章延慶覺得自己頭頂最近幾年之所以禿的更快,跟這小子絕對有大關係。

    這小子什麽時候能穩重點,他今年都六十多歲了,還能護著這位置幾年!

    衛主任和章主任這種每日一逗,姚平湘早已習慣。

    她見時間有些晚了,看向對麵的章主任。

    “章主任,如果您這邊沒什麽事,我先回去了。”

    “小姚,我這沒事,你趕緊回去吧。”章延慶最近有個縱向課題需要自己主導,回去他嫌兒子一家整天沒事鬧騰的慌,不如在辦公室安靜。

    姚平湘起身看到章主任斑白額,見禿的頭頂,很是感慨,以點見麵,從國協這些醫師身上可以看出,醫師這個行業,想要出人頭地聲名遠揚,就要耗盡心血才有可能實現。

  第 302章 監控

    章主任鋥亮澤亮的頭頂,姚平湘靈光一現,她好像可以調配一種防脫丹,或者是增發丹,受眾群體就以醫師為主。

    將欲取之,必先與之!

    姚平湘從紙包中抽出兩萬塊遞給正埋頭查資料的章主任。

    “章主任,這是我捐給國協救助基金的錢。”

    章延慶抬頭就看見厚厚的兩摞。

    “小姚,你不要在意衛桐的說法,捐個三五千就好了,哪需要你拿出這麽多。”

    “章主任,您是知道這筆治療費到底是什麽情況下發生的。除了丹藥費,我本來就打算把治療費全部捐出的,跟衛副院長可沒有什麽關係。”

    姚平湘眨眨眼淺笑吟吟,看著章主任的眼眸清澈見底。

    “不是因為衛副院長?”

    章延慶看了眼桌麵上的兩摞,有些心動又有些遲疑,這筆錢最少可以救助兩至三人。

    看出章主任的糾結,姚平湘眼眸含笑,小聲的說道:“您看我像是擔心衛副院長的樣子嗎?”

    “哪怕捐了兩萬,我還賺一萬五呢!”

    “那行吧,小姚,這兩萬我先代收了,明天我直接存入小賬戶中,讓江教授記下你捐款的金額。”

    既然小姚說不在意,章延慶毫不客氣的把錢放到抽屜裏鎖好,他把鑰匙塞到錢包貼身放好。

    見章主任把錢收好,姚平湘拿著背包,跟章主任道別後轉身出了辦公室。

    看著夜幕中的月明星稀,三三兩兩的行人,溫和的夜風,吹得她心情跟著愉悅起來。

    這是她迄今為止收取最高的個人治療費。雖然全捐了,那也不影響她的好心情。

    好像還有一個人的治療費用也挺高的,婦科的嶽主任。

    和嶽主任相處時間長了,才發現嶽主任隻是有些古板,並不是冥頑不靈。

    相處融洽,姚平湘反而不好意思收這麽高額的治療費用。

    嶽主任最近一直在吃她煉製的丹藥,等他胃部環境各項數值調整平衡後,到時候再說。

    姚平湘走到三元裏小院,剛準備敲門,空氣中一股熟悉的氣味,讓她眸底升起冷意,她輕輕的嗅了嗅。

    是於江的氣味。

    她朝後退了一步,仔細觀察院牆上方的幾處細微的擦痕。

    上次小井被抓捕後,沒過多久,她就撤了院牆上麵的幾處陷阱。

    三元巷周邊總有一些熊孩子,喜歡到處攀爬。如果不是考慮到這些熊孩子的安全,她早就重新安裝幾個。

    可惜了這次這麽好的機會,倒是便宜了於江。

    她敲響了院門,沒過一會兒,院內傳來薑姥爺小跑的腳步聲。

    院門打開,薑姥爺看是到湘湘,鬆了口氣。

    “終於回來了,你走的時候說很快,怎麽到現在。”

    “我們主任都在辦公室,耽誤了點時間。”

    姚平湘踏進院子四處看了看,於江的痕跡止步於院牆上麵,院內沒敢進來。

    “姥爺,剛才我走的這段時間,有沒有外人過來。”

    “沒有啊,有人要來找你嗎?沒有人敲門。”

    薑姥爺一臉的茫然。

    “沒事,我就是問問。”姚平湘轉身插上門栓。

    自家小院現在是個人都想過來看一眼,當她是個擺設嗎。

    盛京姚家老宅她還沒有做過客,看來今晚也比較適合夜探,她喜歡講究個禮尚往來。

    ……

    餘江從三元裏出來,打開停靠在路邊車的車門,上車後他閉眼靠在駕駛室的椅背上。

    閉目養神了大概有十分鍾左右,才緩緩把車開走。

    一路上他開的飛快,直到開到姚家的中醫院後門,才猛踩刹車。

    餘江搖下車窗,看到夜燈下,鏡麵映照著自己花白的頭發,滿臉的皺紋。

    哪怕身體表象如何健壯,可歲月不饒人,身體明顯不如前幾年。

    他不禁苦笑出聲,猛然見到薑朝陽讓他有些措手不及。這幾天,隻要入睡,他反複做著同樣的噩夢。

    大火衝天的姚家老宅,躺在地上身體一動不動姚家的兩個主子,他們眼裏的憤恨和不解,直到現在都那麽清晰。

    反複的夢境中,他倆透過火光好像要爬過來吃了他一般憤恨,最近一段時間總是時時閃現。

    他真想丟下一切就這麽消失,可想到……他不敢也不能。

    自己不會有好下場的!活了這麽久,他早已做好打算。

    餘江在車裏待了一會兒,收拾好心情才打開車門朝著中醫院走去。

    坐在辦公室的姚景玉,抬眼看到餘江走了進來,連忙追問。

    “三元裏那邊查清楚了嗎?”

    餘江懊惱的搖搖頭。

    “我去的時候,她家裏隻有薑家老兩口在,姚平湘身手不凡,我不敢接近她周邊百米範圍。”

    上一次在二門巷口,距離最起碼有百米,他現在還記得,當時姚家那個丫頭掃過來的眼神,犀利而精準,當時他以為是巧合,後期才發現絕對不是。

    如果不是當初姚家丫頭對自己不設防,自己可能當時就栽了。

    “餘伯,看來還是爺爺說的對,薑家那個老頭認出你了。要不然姚家那個丫頭前幾天也不會夜探中醫院。”

    姚景玉看到監控錄像時,當時真的是驚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前幾個月自己警醒,提前轉移了所有的設備和人員,盛京姚家可能就要栽在自己手裏了。

    不僅整個姚家要背負罵名,還會一敗塗地。

    “餘伯,姚平湘身手到底如何,難道你也不是對手?”

    餘江苦笑不已搖搖頭:“我看不到她的底,隻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

    “有可能我和你爺爺加在一起都不一定是她的對手。”

    從戰前到今天,餘江經曆了不知多少人和事,年輕時期和少爺幾經磨難。曾經單打獨鬥過,也曾經意氣風發。

    除了J?備司的龍慎,也隻有姚家這個女孩讓他感到深不可測,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危機觸動。

    “孫少爺,從監控錄像可以看出,她對我們姚家中醫院已經產生懷疑,隻是不知為何沒有深入進入,暫時也不得而知,您最近的行蹤還是謹慎點,最好哪都不要去。”

    明明已經走到密道的鐵門。僅僅是在那站了幾分鍾就撤離,行蹤詭異的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姚景玉不用餘叔提醒,他暫時都不會輕舉妄動。畢竟他做的那些事,被查到就是萬劫不複,還會連累子女和整個家族。

    他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會走到那條路上,不過現在已經不是後悔的時候,他手裏還有幾批排隊做手術的人,他們中的每一個人自己都得罪不起。

    從今年年初開始,姚景玉的心情就沒有平靜過,他早有打算,等佳楠的腎源找到,他就收手再也不做這種黑市生意。

  第 303章 知底

    姚平湘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夜探姚家中醫院的行蹤早已暴露在姚家的監控之下。

    她怎麽會想到,一個小小的姚家中醫院竟然安裝上剛剛開始在西方國家興起的監控設備。

    僅是這個失誤,就讓她在追查姚景玉身上浪費了不少時間。

    夜深人靜,薑姥爺和姥姥熟睡之後,她依然穿上上次的衣服,背上自己的小挎包,打開遠門呢,縱身一躍,獨自夜行在盛京城的屋脊上。

    遠處拿著望眼鏡的J?備司成員,看著屋頂上嬌小的身影,忍不住歎息一聲。

    龍司的女朋友到底有什麽習慣,為什麽總喜歡晚上出來,而且還喜歡在屋頂上奔跑。

    不過這疾馳的速度,也隻有龍司可以比擬。

    考慮到自己瘦弱的身軀,知道自己追不上,掏出身上的對講機。

    “黑瞳,小姚醫師朝著你的方向過去,最多不超過三分鍾就要到達,請注意行蹤。”

    上次是姚氏的中醫院,今天是哪裏,不會是姚家主宅院吧。

    姚平湘一直都知道,這一路上有幾處監控。不過她的感觀告訴自己,監控人員的眼神和情緒波動都沒有任何惡意。

    他們應該是龍慎臨走前安排的J?備司監控人員。

    想到今天於江在三元裏的打探,她準備明天打電話問問應隊,於江在周邊還有沒有其他活動軌跡,有沒有什麽明顯的目的。

    與她想象中的一樣,盛京姚家的宅院同樣占地麵積很廣,大概有七八畝地左右。

    在盛京城三環以內能夠擁有這麽大的庭院。可以想象姚承嗣肯定是花費了不少心血維護。

    種種跡象看出,姚承嗣對土地有很深的情懷。

    姚平湘緊貼著院牆周邊行走,走到西側悄無聲息的翻牆過去。

    整個姚家宅院隻有二樓的一間有燈光,裏麵隱隱有說話聲音。

    她腳尖一點,騰躍到二樓的護欄上,悄悄的靠近。

    室內傳來兩個男人的聲音。

    “可以確定對方已經懷疑你了。”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而蒼老。

    “可以肯定了。”

    另一個聲音應該是於江的,聲音有些低沉陰柔。

    “少爺,我建議景銓那邊暫時別讓他摻合進來,現在的風聲有些緊。”

    “我在周邊幾次感覺到有人在跟蹤我們。可惜,對方過於狡猾,每次都讓他們逃脫了,我懷疑是龍慎的J?備司。”

    “暫時還是讓景銓跟在謝遲道長身邊修道吧。”

    蒼老的聲音似乎有些無奈,他歎息一聲。

    “暫時隻能如此了。”

    “餘江,你明天到天長觀去一趟,讓景銓最近不要回來了,讓他專心修道。”

    “你告訴他,他想要的我都知道。如果有機會,我會想辦法替他拿到的。”

    後麵的話並沒有太多有效信息。反而是沒過多久,室內放起了小日子歌曲。

    兩人竟然開始跟著唱起小日子歌曲,聽的姚平湘恨得牙癢癢。

    想到對方可能從戰前就跟小日子溝通在一起。如果不是意誌力控製,她早已進去痛打一番老狗。

    意識到自己心境的紊亂,姚平湘調整氣息,情緒很快平息,她翻過護欄進入到姚家主樓內。

    在姚家的主樓內找了一番,並沒有找到什麽有效的信息。

    除了確定姚家這個老狗和於江肯定與小日子有聯係,其他都沒有什麽收獲。

    晚上到家的時候心境有些不穩,姚平湘也不打算臥床休息了,而是在內院的八卦陣上打坐修煉。

    直到一縷晨曦透過枝丫散落在她的眉心,感受到暖陽的溫度,她才收起吞吐的元氣,睜開雙眼。

    她進屋簡單的洗漱,收拾好才走出。

    正好姥姥也打開了房門。

    “姥姥,你和我姥爺今天出門嗎?”

    “我也不知道,聽你姥爺的。”

    “湘湘,你有事你去辦你的事去,這兩天我和你姥爺對周邊已經熟悉了,出門也能找回來。”

    薑姥姥跟著外孫女時間越長,心裏越是有些難以釋懷。

    沒想到自己這麽多的孫子女和外孫子女,最先享受到的。反而是這個平日裏最不顯也不關心的外孫女的福氣。

    看的出湘湘的為難,薑姥姥連忙開口。

    “我和你姥爺才六十出頭,張嘴還怕找不到回家的路。”

    姚平湘見姥姥神色認真,也不再糾結。

    今天確實是沒有時間,早上要去國協給浩榮哥換藥,上午還要給顧菊做第二次複診。

    時間緊張她也不推脫。

    “姥姥,今天你別做早飯了,我去給你和姥爺買盛京城的特色早點。要不然來了這麽長時間,連盛京城的早點都沒有吃過,回去別人問起,也不合適。”

    “好啊!那我今天早上就圖個清閑,嚐嚐盛京城的早點。”

    早上就那些東西,翻來覆去的,薑姥姥也做夠了,換個吃法,她也嚐嚐鮮。

    姚平湘回來的很快,她買了老盛京城最具特色的豆汁,搭配了黍子麵煮成的麵茶,還有黃金搭檔的炒肝和包子。

    其他還好,獨獨喝到這豆汁,差點沒把薑姥爺憋過去,起身小跑著到了水池邊才張口吐了出去。

    他漱了漱口:“湘湘,你買的是什麽玩意,已經餿了。”

    薑姥姥端起剛準備喝,見老伴這個表情,連忙推到一邊。

    姚平湘忍著笑,自己喝了一口才說道。

    “姥爺,這就是盛京城有名的豆汁,就是這個味道,許多外地人都不習慣,喝多了就習慣了。”

    薑姥爺擺擺手:“你自己喝吧,我不想習慣。”

    薑姥姥聞了聞味道,表示自己也不太想習慣。

    姚平湘倒也不會強求。

    “那姥爺和姥姥你們倆吃點其他的。”

    吃過早餐之後,姚平湘走之前又把五樓辦公室的電話留給了姥爺他倆。

    “如果找不著回家的路,打這個電話,到時候我會去接你們。”

    薑姥爺連忙擺擺手。

    “放心,我和你姥姥這兩天看地圖把周邊看的差不多了,包括公交車路線都記了筆記,丟不掉。”

  第 304章 窘迫

    薑姥爺和薑姥姥兩人自從可以自由旅行後,好像放飛的風箏,不夜不歸。

    而姚平湘也樂的輕鬆,除了國協和國協醫學院,其餘的時間都在盯梢姚景玉。

    直到有一天,應風流打來電話,她才知道最近自己一直在做無用功。

    “小姚,你最近是不是都在盯梢姚景玉?”

    “對,我發現姚家中醫院有很多可疑的地方。作為中醫院的院長,姚景玉最可疑。”

    姚平湘麵對應隊的提問,沒有隱瞞直言道。

    坐在J?備司辦公室的應風流看著手裏的監控器材,捏了捏眉心。

    “你的行蹤姚家人早就知道了。”

    “不可能!”姚平湘自認對自己的追蹤術有幾分信心,隻要她想跟蹤,對方絕對不會發現。

    “姚家中醫院後院安裝了監視器,從後門到密林一直到鐵門處連裝了三個監控器,你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掌握中。”

    話筒裏應風流傳達的信息,讓姚平湘呆滯了半天。

    “你是說姚氏的中醫院安裝了監控設備?”

    誰能想到一個小小的中醫院竟然裝了監控器,真是晴天霹靂了,監控器沒有任何氣味,又安裝在露天,所以她被涮了。

    姚平湘簡直要被自己蠢哭了。

    不要說小姚沒想到,應風流他們J?備司都意想不到。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的雷陣雨,雷擊到了涼亭上的監控器,產生的火花讓J?備司的成員發現異狀,他們怎麽都不會想到姚家竟然裝了這種高科技。

    “我們也是在巧合下發現的,監控設備最近一年剛在國外流行,國內在這塊暫時還是短板,按照正常思維,我們都沒想到。”

    話筒一端異樣的沉默,應風流出言安慰。

    “小姚,既然姚家已經知道你一直在盯梢他們,我建議你暫時還是放下追查,你也別擔心,他們不可能總是時刻警惕,總會有放下提防的時候。”

    姚平湘明白應隊的意思,目前這種狀況也沒有其他解決辦法,隻能憋屈的暫時放下。

    “應隊,我知道該怎麽做了,謝謝你的提醒。”

    掛好電話之後,姚平湘越想越羞憤難當,她滿心以為,隻要緊盯著姚景玉就能找出姚家犯罪的證據,誰知姚家竟然連監控器都裝好了。

    她還是下意識的以人體的氣味和溫度觀察周邊的環境,疏忽了電子器材的隱藏功用,自己犯的錯,她認了。

    ……

    應風流掛了小姚的電話之後,考慮再三,還是打了J?備司的內部電話給龍司。

    龍慎正在檢查會館,下午有一場高級會談在這裏舉行。

    看到來電號碼直接掛斷,走出會館後才打了回去。

    “我是龍慎,發生什麽事?”

    應風流把J?備司最近發現的事挨個告訴龍司。

    “從各方顯示,姚家與小日子關係密切,連我們這次發現的監控設備都是小日子去年才研發出的新款,看設備的新舊程度,安裝的時間不少於半年時間。”

    “你們取走監控設備,對方有沒有發現?”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姚家,竟然真讓他們偵查到線索。

    應風流:“沒有!”

    “當時,司裏沒有匹配的監控器材可以調換,我們安排了一個拾荒的老人撿走了地上的監控器材,正好趕上早上的垃圾車出城。”

    他們J?備司做事隻會安排的天衣無縫,任他姚家怎麽查都查不到線索。

    “龍司,綜合線索,姚家與小日子這背後的關係可能更複雜,我建議對姚家以及姚氏中醫院提高監控等級。”

    提高監控等級就意味著,隻要是姚家成員都將納入監控範圍。

    關於這點龍慎同樣讚成,他心中隱隱有所猜測,與小日子關係密切,盛京,醫院,曾經斷掉的線索迅速連上。

    “應隊長,除了提高監控等級,額外要對姚景玉提高警戒標準,他接觸過的所有人和事都必須查清楚來龍去脈。”

    “是!”應風流興奮莫名,他也有預感,姚家絕對是條大魚。

    “另外,龍司,姚家監控器材之所以被我們察覺,源於小姚。”

    聽到湘湘的名字,龍慎的心頭猛然一悸。

    “湘湘怎麽了?”

    應風流還是決定把小姚的尷尬與龍司分享。

    “我們在三元裏布置的J?備司成員,發現小姚在姚氏中醫院後院待的時間比較長,後麵幾天都增加了巡視時間,巧合的是第三天正好發生雷擊事件,經過排查,才讓我們發現姚氏中醫院後院竟然安裝了三枚監控器。”

    “不過小姚似乎很懊惱!”

    龍慎眸底帶著笑意,他能想象湘湘表情的驚詫。

    他歎息一聲,隻要想起湘湘,內心的浮躁就會升起,想見一麵的衝突越來越強烈。

    “應隊長,三元裏周邊繼續做好監控。”

    他控製住自己的情緒,還是加了一句。

    “如果湘湘遇到什麽事,一定要幫我護著她。”

    “龍司您放心,我會的。”

    應風流放下電話,按下內部通話鍵。

    “雄鷹小隊立刻到六樓會議室開會。”

    而此時的姚景玉卻是暴跳如雷,昨天晚上監控設備被雷擊,畫麵黑屏了這麽久,這群蠢貨竟然直到上午才報備給他。

    他強忍著怒火:“設備呢?”

    站在對麵的中年男人,垂著頭小聲說道:“被附近拾破爛的老頭撿走了。”

    “什麽?”姚景玉怒火中燒,看著對麵男人赤紅的臉,上前一步提起他的衣領。

    “那你還愣在這幹什麽?還不趕緊給我拿回來。”

    中年男人臉上閃過一絲懼怕,閉著眼說著。

    “上午七點我們發現監控不見後,通過另外兩枚監控追查找到了拾破爛的老頭。據他說,他不認識監控器,心裏害怕,半路上把監控器就給扔了。”

    “後來呢?”姚景玉扔下中年男人,拿起桌上的手帕,擦了擦手指。

    中年男人鬆了口氣:“當時正好是垃圾車出城的時候,所有的垃圾都被傾瀉在城外的垃圾場,監控器混在一起,我們實在是找不到。”

    姚景玉死死盯著中年男人:“朱成剛,你最好說的都是真話。如果讓我知道你吃裏扒外,相信我,你和你的家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朱成剛聞言連忙表態:“姚院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會背叛您的,我老婆和孩子還在小日子等我去團聚呢?”

    姚景玉冷眼看了他一眼:“最好是!”

  第305 章 姚景玉的擔憂

    看著朱成剛小心翼翼的把門關上。

    “砰——”姚景玉雙手朝著桌麵狠狠的捶擊著,他低頭喘息著。

    最近半年諸事不順,好像所有的黴運都纏上他,醫院、家事、愛人沒有一件是順暢的。

    姚景玉閉上眼睛,雙手抵著額頭,他知道這是不祥之兆。

    道家修煉上,他雖然不是很精通,耳濡目染之下,在運勢上,自己還是有幾分心得。

    他現在的運勢屬於水逆,諸事不順,運勢走低,會直接影響到記憶、行事、判斷力。

    照此下去,自己絕對會出事。

    他腦海中閃過過往,眼底劃過陰霾,心中暗自發狠,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他拿起桌上的電話,按下號碼。

    “佳楠,是我,你下午有時間把你和玥玥所有的個人資料準備齊全,我要用。”

    “有什麽用?”

    姚景玉的眼底帶著笑意:“放心,肯定是好事,你難道還不相信我?”

    聽到話筒一端嬌蠻的斥責聲,他笑意更深。

    “遵命!夫人吩咐的事,我一定謹遵。”

    直到掛上電話,他嘴角的笑意都不曾減少,他失神的看著窗外形形色色的路人,有愁眉苦臉,也有笑容燦爛,有相濡以沫,也有陌路人生。

    他早就暗下決心,絕對不能讓佳楠落到無依無靠。無論事情走到什麽樣的絕路,他都會讓佳楠有退路。

    正失神之際,桌上的電話又響起。

    “我是姚景玉。”

    “餘伯?你不是去海市了嗎?”

    “好的,我在辦公室等你。”

    姚景玉緩緩放下手裏的電話,最近餘伯的行事與以往不同。

    以前總是教導他做事不要急功近利,眼光要看長遠。可最近他自己說話、行事總有些急迫。

    “孫少爺!”

    餘江推門而入,神色黯淡,向來一絲不苟的白發有些淩亂。

    “餘伯,您昨天不是去了海市嗎?”姚景玉若有所思的看著臉色極差的餘江。

    “淩晨趕回來的。”餘江倒是沒有隱瞞。

    “聽小朱說,我們的監控設備遭雷擊後,被拾荒的老頭撿走了?”

    姚景玉雙眼微眯:“嗯!”

    沒想到朱成剛第一個匯報對象竟然是餘伯!他還是剛才才知道的詳情。

    從知道到回來最起碼要五個小時。也就是說,餘伯比自己早了最起碼五個小時知道這件事。

    “監控儀器找回來了嗎?”餘江問的有些迫不及待。

    “朱成剛沒有向你匯報嗎?”

    姚景玉眼神冷漠,語氣中的漫不經心,終於讓餘江警醒。

    “孫少爺,您別誤會,我是考慮到中醫院最近有些是非不斷,臨走前特意囑咐小朱,讓他發生任何事第一時間告訴我。”

    “我主要是怕你一個人應付不了,想以備無患。”

    “孫少爺,老餘不會欺騙你的。”

    餘江的坦誠讓姚景玉收了幾分疑心,臉色緩和一些。

    “餘伯,你就是為了這件事專門回來的?”

    “不是,還有其他事,最近大日子那邊接了一個北美的配型申請,對方家族背景在北美非常深厚,大日子那邊希望我們能夠接下這個配型申請。”

    餘伯話裏的意思,讓姚景玉冷哼出聲。

    “餘伯,對方不知道我們目前麵對什麽樣的局勢,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現在甚至都不知道,我身邊有沒有J?備司的人,你現在想讓我接下這樣的單子,是嫌我活的太長了嗎?”

    餘江從接到這個命令之後,就慮到自己即將麵對的質疑。

    “孫少爺,我當然知道您的顧慮,我也考慮過事情的輕重緩急,目前對方隻是希望我們篩選出適合的人選,從大日子那邊傳來的信息,對方麵向的是全球篩選,不僅僅是在央國境內。”

    孫少爺看向自己的眼神很冷淡,餘江硬著頭皮繼續說道。

    “對方的語氣很慎重,我害怕直接拒絕可能會對以後的生意有影響,當時沒有直接拒絕,所以才回來征求您的意見。”

    “以後的生意?”姚景玉嗤笑出聲。

    “以後什麽生意,姚平湘的背後有龍慎,我現在都不敢肯定,我們是不是被J?備司盯上,你這個時候還跟我談什麽以後的生意。”

    “不接!”

    “什麽破生意,我不在乎!”

    餘江眼神愕然,他沒有想到孫少爺的反應竟然會這麽大。

    他低垂著頭輕聲說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推了對方的單子。”

    對一個人產生懷疑之後,姚景玉怎麽看餘江的表情都不對。

    他強忍著不耐,揮揮手。

    “就這樣,你先出去吧。”

    餘江從姚景玉辦公室退出之後,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找到朱成剛問起監控設備的事。

    “你是說被拾荒的老人扔了?”

    朱成剛點點頭,不知為什麽,此時餘伯的表情,比剛才姚院長帶給他的懼意更深。

    “那個拾荒老人一直在這附近拾破爛嗎?”

    “是,我們早上在周邊走訪過,這個老頭在附近至少有五個年頭以上的時間。”

    聽到五年以上的時間,餘江暫時放下質問。

    “行了,你忙你的去吧。”

    他站在過道上,無視身邊來往的人員,停留了許久才轉身出了中醫院。

    途中他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

    “對,我是餘江,近期安排一次盛京高校免費體檢,體檢地點,到時候安排在姚氏的中醫院進行。”

  第 306章 江媛的想法

    薑姥爺和薑姥姥曆時二十二天,終於把盛京城所有的景點全部遊玩了一遍。

    他倆結束了早出晚歸的日子,定下回江城的時間。

    “湘湘,明天我們去大院和老領導告別,後天就回江城。”想到要回江城,歸鄉之情反而越來越迫切,以前看到就煩的兒孫,現在竟然有些想念。

    薑姥爺看向薑姥姥:“老伴,我們下午去東街口買一些盛京城的特產帶回去給幾個孩子分分。”

    薑姥姥有些遲疑:“買幾份?”

    “你算算,六家肯定要買六份。”薑姥爺不以為意的說道。

    “自己買去吧,我不去,六份?你也不想想,你最近到底買了多少紀念品,我拿的過來嗎?”

    薑姥姥都想唾他一臉,死老頭說的倒是輕鬆。

    被老伴提醒,薑姥爺終於想起自己最近在景區確實買了不少東西,頓時一臉愁緒。

    “姥爺,如果你們不著急,我倒是可以幫你們捎回去一部分。”周一會有江城隊伍醫院的負責人過來取丹藥。到時候可以隨他們的貨運帶回江城。

    薑姥爺眼神一亮,隻要湘湘說的,她必然會有辦法,剛才的愁緒一掃而空:“湘湘,你怎麽捎回去,麻不麻煩?”

    “下周一,有一趟列車從盛京站出發到江城站,您到時可以讓我大舅去取。”

    這批貨裏還有聞十一的丹藥,正好隨著隊伍需品一起發貨,順便解決了安全隱患問題。

    “那就太好了,就這麽說定了。”

    薑姥爺聽到可以跟著托運,想起自己還有一些看中沒敢買的物件,決定今明兩天把所有能帶走的東西,全部置辦齊全。

    “嗯,到時候我來安排。”

    明天上午是劉老第三次介入治療,姚平湘和姥爺約好明天下午到範領導家裏告別,順便把自己上次煉製的丹藥帶過去。至於對方服用不服用,那就不關自己的事了,她情義做到就好。

    第二天一早,姚平湘帶上針灸包以及重新調整煉製的丹藥,來到國協五樓。

    她以為自己來的很早,誰知道她到辦公室的時候。除了兩個主任醫師,劉老的兩個兒子竟然也在。

    “小姚,今天這麽早。”衛陽擠著眼睛,暗中朝姚平湘使著眼色。

    都已經到了第三次治療階段,難道還能有什麽幺蛾子出現嗎?姚平湘一臉的鬱悶,朝著劉家兄弟打招呼。

    “劉領導,劉司,早!”

    “章主任,今天的治療室還是上次那間嗎?”

    “還是那間。”章延慶看到小姚難得的躲避,嘴角一勾,帶著笑意說道。

    “今天上午我有一台手術,術前安排需要錢護士長,你的介入治療用錢護士長有些大材小用,我讓江媛負責你的治療室。”

    “我完全服從安排。”姚平湘對誰加入自己的治療室沒有太多意見,自己的介入治療,輔助人員可有可無,不過是按照國協的規章製度去做。

    “小姚醫師,打斷一下可好。”劉青峰見兩人說個沒完,忍不住發聲。

    姚平湘的眼神平淡無波:“劉司,當然可以,請說。”

    “待會兒,如果我父親向你問起紅葉的事情。到時候麻煩你裝作什麽都不知,可以嗎?”

    老爺子自從知道莫紅葉想加害侄媳婦後,心情一直鬱鬱不得解。可恨的是前天大嫂竟然當著老爺子的麵直接說出,三年前侄媳婦的流產也是莫紅葉下的手。

    如果不是家庭醫生在場,老爺子當時差點就暈厥過去。

    幸虧侄媳婦幫著圓了謊,老爺子雖然半信半疑,不過還是下意識的不希望人性會這麽惡毒。

    誰知道今天早上老爺子又問起,小姚醫師當時在不在。

    他和大哥實在是害怕老爺子當著小姚醫師麵問起,到時候說漏了就麻煩了。

    畢竟老爺子的身體好不容易恢複的差不多。可不能因為他們小輩的事讓老爺子的病情又惡化了。

    “放心,我肯定什麽都不知道。”

    姚平湘一口答應,自己的病人當然自己要護著,治療階段,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她一點都不想劉老沾惹。

    果然,在治療室內,劉老竟然真的問起莫紅葉下藥的事,並且跟著道歉。

    “小姚,我最近才知道,琪琪二嬸竟然在你的丹藥裏下藥,我對不起你,差點給你惹出大麻煩了。”

    “劉老,你不需要跟我道歉。您啊,放寬心跟著我把這次介入治療做完,才是對我的支持,其他的以後再說。”

    姚平湘低頭寬慰道。

    通過幾次的介入治療,她的千穴引針術已經找到規律,用的越發得心應手。

    她表現的很是忙碌,不過是不想跟著劉老的話題深入。

    江媛是個細致的性子,早已從錢護士長那兒問到,小姚醫師在介入治療時需要的注意事項。

    她早早把銀針消毒,擺放整齊,所有的監控儀器全部打開。

    按照她的說法,如果不是當年她豬油蒙了心,可能今天國協會多一位江醫師,而不是多一位江護士。

    眾人問她為什麽的時候,她又咬死不說,最多的一句解釋:這都是恥辱,說起來都是眼淚。

    低頭看到劉老眼巴巴的盯著小姚醫師,江媛直接打斷劉老的欲言又止。

    “小姚醫師,前期準備工作結束,可以進入到治療階段。”

    哪有病人在治療前問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也不知打的什麽主意,江媛看著劉老躺在治療床上,還能瞎折騰,隻能暗中佩服。

    “嗯!”姚平湘忍著笑意看向江護士,看著她朝自己眨了眨眼,真是名副其實的貼心江。

    劉老有顧菊第三次介入治療的借鑒。無論是從個人情緒還是治療方案上,都有了充足的準備。

    銀針範圍從整個後背縮至脖頸四周,運用到的穴位也縮小到幾十個。

    哪怕是幾十個穴位,江媛還是被小姚醫師精準的銀針術震撼住,銀針末端隱隱的光暈,一圈一圈的向外擴散著,看的她垂涎不已,差點恍了心神,如果不是擁有強大的職業素養。

    江媛:“……”

    她可能當場就要行拜師禮!

    她一邊給銀針消毒,一邊偷瞄小姚醫師。

    “幹嘛?”姚平湘被江護士盯得有些莫名,忍不住發問。

    江媛糾結了一會兒,擠著笑臉問道:“小姚醫師,如果我現在就跪下給你磕三個響頭,你會不會收我為徒?”

    “什麽?”

    “哈哈哈——”

    姚平湘笑得差點岔氣。

    “你整天在瞎想什麽?”

    “你突然跪下,我隻會認為你精神錯亂,直接讓錢護士長來接你到神經科進入治療階段。”

    “小姚醫師,你怎麽能這麽想我呢?我現在心特別真誠。”江媛苦著臉說道。

    “好了真誠的江媛護士,您能先把我們的劉老推出去嗎?”

    姚平湘無奈的說道。

    “我來推。”一直站在一側當背景牆的韓警衛突然說道。

    “小江護士,你可以跪下試試看!”

  第 307章 姚平湘的立場

    韓警衛忍著笑意說道:“嘴上說的沒用,要有實際行動。”

    最近一段時間往來國協醫院,韓警衛跟國協的醫護人員也有幾分熟悉,看到江護士跳脫的性子,忍不住說笑。

    “站一邊去!別耽誤我的工作。”

    江媛橫了一眼韓警衛,以前還覺得這個白淨的隊伍人是個好人,可聽聽,剛才他用心多壞,竟然想看她笑話。

    “哎!快點,幫忙推車。”傻大個一個,江媛暗中唾棄。

    看到韓警衛的心神都在江媛身上,姚平湘怔然,這是?

    她笑著低頭收起自己的針灸包和藥材。

    “韓警衛,你們先推劉老回病房,再過半個小時左右,劉老就會醒過來,我等會兒過去,到時候再交代一些注意事項。”

    這次的介入治療,治療為輔,丹藥服用為主,隻有鞏固了顱底的皮質層,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源。

    目前劉老皮質層已經恢複到原有的位置,一部分毛細血管脫落後,已經形成自體吸收。

    後續治療以丹藥蘊養為主。除了顱底,還有一些身體的基本病症都需要丹藥調整。

    姚平湘等江護士和韓警衛推著劉老出去後,也跟著回了五樓的辦公室。

    辦公室內空無一人,章主任有台手術,衛主任不知所蹤,她剛坐下,不知所蹤的衛主任從外麵進來。

    “小姚,這麽快就結束了?”衛陽拿著檔案袋走了進來。

    姚平湘埋頭寫著治療記錄,輕聲說道。

    “已經進入第三次介入治療了,時間如果還那麽長,隻能說明,治療效果不好。”

    “小丫頭,厲害壞了。”衛陽笑著坐了下來。

    “小姚,我提醒你啊,等一會兒你到劉老病房注意點,今天早上劉家兄弟有些話沒有說完,可能也是顧慮你給劉老手術時分心。”

    “什麽話?”姚平湘放下手裏的筆,抬頭問道。

    “還能說什麽話,當然是關於莫紅葉的事了。”衛陽撇了撇嘴,嫌棄的說道。

    “我感覺他們可能會希望你不要追究莫紅葉調換丹藥的刑事責任。”

    姚平湘:“……”

    她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怪不得剛才在治療室,劉老總是欲言又止呢。

    “他們不說我就全當不知道,如果他們說了,哼——”

    想的倒是挺美!

    這是自己幸運,修煉有道,有異於常人的感官。如果換一個人,怎麽被坑死的都不知道。

    莫紅葉身後還有一個神秘人,至今沒有找到實際的線索。

    這麽惡毒的人,想讓她放下懲戒,怎麽可能!

    本來還算明媚的心情,隨著衛主任透露的消息變的黯淡。

    “砰砰砰——”

    “小姚醫師,劉老清醒了,你是不是……”

    室內的低氣壓,讓江媛揚起的唇角抿起。

    她看著正低頭寫著總結的小姚醫師。

    看向衛主任,張嘴無聲的問道:怎麽了?

    衛陽聳聳肩,表示很無奈。

    姚平湘蓋上手裏的筆記,拿上桌麵上的藥瓶放入口袋,起身朝外走。

    “江護士,我們走吧!”

    見小姚醫師心情不好,江媛難得沒有追問。

    還沒有靠近劉老病房,就聽見病房內男男女女噪雜的吵鬧聲,看來劉家來了不少人。

    兒女多了到底是福還是禍,姚平湘在國協待了半年深有體會,跟是否位高權重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走進劉老病房,無視病房內其他人的視線,走近病床,看向朝自己苦笑不已的劉老。

    “劉老,現在感覺如何?”她扶起劉老手腕,看著展現在自己麵前顱底的影像。

    顱底整體情況還算良好,可身體其他症狀就明顯不好,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血壓升高。

    姚平湘輕蹙著秀眉,雙手按壓了劉老身體幾處穴位,才抬頭看向正在小聲爭執的幾人。

    “都閉嘴!”

    她音量並不大,可聲音卻能穿透每一個人的耳膜,在腦海中產生回音。

    病房內的聲音戛然而止,大多訝然的看了過來。

    萬琪琪背著眾人,朝著她豎了個大拇指。

    姚平湘看了一圈,盯著剛才一直吵鬧不休的兩個女人:“你們知不知道這是病房?你們是不是來看望病人的?”

    “我好不容易才治好的病人,被你們幾句話氣的又要臥床,我找誰要理去。”

    姚平湘沒好氣的看向韓警衛。

    “韓警衛,你的職責呢?有人在這吵鬧影響劉老的身體,你就應該把她們都扔出去!”

    “小丫頭,口氣倒是挺大的。”剛才吵成一團,其中一個中年女人小聲嘟囔著,她身後的男人拽了拽他。

    姚平湘聽見他小聲的說著:不要惹事。

    能夠製止就好,姚平湘對於病人家裏的家務事絲毫不想沾惹。

    她俯身看向劉老:“您老目前正處於修心養性階段,萬事都不要放在心上,操心過多了,對您的身體沒有好處。”

    劉老看向姚平湘的眼神莫測,張張嘴又閉上,長歎一聲,最終還是閉上雙眼。

    姚平湘隻管病人的病症,其他家事於她何關。

    她掏出口袋裏的藥瓶,遞給韓警衛。

    “韓警衛,這是劉老一個月的丹藥,早晚飯後各一顆,一個月後過來複診,到時我會重新調整丹方。”

    “這次可要保管好了,千萬不能被人鑽了漏洞。”

    她似是而非的說完起身朝外走去。

    “小姚醫師!”

    劉青峰站在身後小聲喊道。

    姚平湘停住腳步,轉身問道:“劉司你還有事?”

    劉青峰看著對麵年輕稚嫩的小姑娘,有些難以啟齒。可是考慮到嶽家的態度,隻能硬著頭皮說道。

    “小姚醫師,方不方便跟你單獨聊聊?”

    “可以!”

    姚平湘不想跟他們有過多的牽扯,隻想快刀斬亂麻,盡快說清楚最好。

    “到走廊說。”她轉身朝外走去。

    劉青峰見對方轉身朝外走,隨即大步跟上。

    姚平湘走到走廊盡頭,看向跟過來的劉青峰。

    “劉司,您說!”

    “我妻子莫紅葉案件的材料已經移交到檢察院了。”

    姚平湘點點頭,派出所那邊給過消息。

    既然已經開口,劉青峰索性就不再遮掩。

    “我家老爺子已經說服了琪琪不再對莫紅葉追究刑事責任。”

    如果不是考慮到兒子太小,就莫紅葉曾經犯下的罪惡,他根本不會站在這裏替她求半分情。

    “小姚醫師,什麽條件下,你考慮不對莫紅葉追究刑事責任。”

    如果兩人都不追究刑事責任,最起碼可以緩刑,這是他看在孩子的份上,對莫紅葉最後的一點仁慈。

    聽到對方話裏的輕淡,姚平湘眸底帶著冷意,一字一句的說道。

    “任何條件下,我都會對她追究刑事責任。”

    劉青峰瞳孔微縮,沒想到小姚醫師態度這麽硬。

    “小姚醫師,畢竟她沒有得逞……”

    “打住。”姚平湘出聲製止他接下的話。

    “第一次她就得逞了,萬琪琪差點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這一次如果她繼續得逞,萬琪琪別說有孩子了,連命都不一定能保住。”

    “而我呢,我會被趕出國協,趕出醫學院,甚至一輩子都不能繼續行醫。”

    “得逞?什麽叫得逞?如果不是我幸運,對自己煉製的丹藥有絕對的掌握和了解,我和萬琪琪沒有一人會有好下場。”

    “就莫紅葉這種惡毒的心性,出來後還是會繼續作惡,你們竟然還能為虎作倀,劉司,您的位置怎麽能坐穩的!”

    話畢,姚平湘也不等劉青峰有什麽反應,繞過他直接走人。

  第308 章 舍棄

    劉青峰推開病房門,室內眾人看向他的眼神帶著探究。

    “小姚醫師怎麽說?”

    劉青鬆追問,整件事他是最置身度外的人。如果不是考慮到老爺子的心情,他連過問都不想過問。

    劉青峰扯了扯嘴角:“直接拒絕了,不接受任何和解條件。”

    不僅拒絕了,自己還被嘲諷了一通。

    “二哥,還是你手段不夠,你就應該跟國協的領導溝通溝通,從他們那施壓,我就不相信了,那個小丫頭不想在國協待了。”

    剛才發聲被丈夫扯下的中年女人撇嘴說道。

    “青雲,閉嘴!”一直緊閉雙眼的劉老睜開雙眼怒瞪著小女兒。

    他環視四周:“你們都給我對小姚醫師客氣點,她可是救了你老子的命。”

    劉青雲被老父親說了一句,胸口有些堵得慌,這件事跟自己有關嗎?還不是顧慮到父親的情緒,她才多嘴說了一句。

    既然父親都不在意,她還管這閑事,真是晦氣。

    劉青峰眼神安撫了氣惱的小妹,低頭看向老父親:“爸,剛才小姚醫師說的對,您現在最主要的是休養身體,護好自己,其他的事您就別再操心了。”

    看小姚醫師的表情,從她那走肯定是行不通的。

    他家老太太都不在了,沒人會繼續給莫紅葉撐腰。對於莫紅葉,他隻能盡人事聽天命!

    劉老歎息一聲,頷首道:“暫時隻能這樣了,我們對莫家已經是仁至義盡,你媽她太偏執了!”

    老伴人都走了,此時再責怪也是於事無補。

    不過背後那個遞刀子的男人必須找到。

    “老二,你督促J?備司那邊,盡快找到莫紅葉背後的那個男人,我就不相信了,他難道沒有留下一點線索。”

    劉老閉著眼,咬緊牙關,聲音透著狠勁,攪的他們劉家一團亂麻,竟然還想置身事外,怎麽可能!哪怕是藏在老鼠洞,都得給我捅出來。

    聽到老爺子話中的意思,劉青峰長久承受的壓力終於得到釋放。

    “爸,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那個幕後之人。”

    他轉身看向萬琪琪,眼底帶著愧疚:“琪琪,二叔對不起你,你放心,二叔會補償你的。”

    “老二,說什麽補償琪琪,你把前兩天說好的補償交給我就行了,她一個小孩子知道什麽?花錢大手大腳的,還不夠她造的。”

    魏紅聽老二的語氣,好像是要把說好的份額直接交給大媳婦,連忙出言製止。

    “大嫂,我交給你算是怎麽回事?是你身體受損了,還是你受到什麽傷害了?”

    劉青峰因為莫紅葉的原因。對於她媽做主給大哥娶的這個大嫂一點好感都沒有。

    見她連這種好處都要討要,忍不住懟了過去。

    “哎!老二,你怎麽這麽說話,琪琪是不是我大兒媳婦?三年前流的是不是我親孫子,你說的好像跟我無關似的。”

    “老二我告訴你,要不是看在爸的麵子,你以為我不找你麻煩?”

    魏紅沒想到老二都到這份上了,態度還這麽惡劣。

    “你準備找老二什麽麻煩?”

    劉老撩開眼皮,冷眼看了過去。

    老伴挑的兩個兒媳婦真是讓人一言難盡,一個蠢一個毒,一個不落的都挑他老劉家了。

    他現在隻要看到老大媳婦蹦噠,頭皮都發麻,老劉家已經進去一個了。如果再發生什麽,那就是盛京城裏天大的笑話。

    “魏紅,我告訴你,莫紅葉的例子擺在那。如果你覺得日子過得太舒服,攪和著小輩沒法過日子,我就讓老大直接跟你離婚。”

    魏紅被劉老的幾句話震驚的瞠目結舌。

    “爸,我什麽都沒做,你怎麽這麽說我?”

    “等你做了就晚了。”劉老一眼都懶得看她,如果不是她跟著攪和,琪琪也不會讓莫紅葉鑽了空子。

    “你如果還在背後攪和忠一和琪琪離婚,我先讓青鬆跟你離婚。”

    “老大,聽到沒有?看好你媳婦!”

    “嗯!”劉青鬆慢條斯理的哼了一聲。

    魏紅還想爭辯,被劉青鬆一眼瞪了過去,她氣的頭昏腦脹,又不敢違背丈夫,隻能憋著口氣暗生悶氣。

    心裏卻還在嘀咕,一定要找個機會敲打敲打兒媳婦,別什麽好處都往自己身上撈,忠一下麵還有弟弟和妹妹。

    萬琪琪看到婆婆被爺爺和公公聯手壓製,跟著鬆了口氣。

    她放在衣側的右手被握緊,抬頭看了眼劉忠一擔憂的眼神,搖搖頭笑了笑。

    相比從前的日子而言,她前方的路已經越來越平坦。

    ……

    姚平湘回到辦公室,收拾好自己的背包來到護理台:“江護士,我到樓上骨科去看病人。如果章主任他們問起我,就說我先走了。”

    江媛起身四處看了看,擔憂的問道:“劉老那邊沒為難你吧?”

    姚平湘笑了:“劉老怎麽可能為難我啊!”

    “劉家二叔倒是想跟我商量,不過我拒絕了。”

    “拒絕的對,都什麽人,身邊躺著個毒蛇竟然還跟著求情!”江媛咋舌不已。

    她看到小姚醫師臉色確實如常,嬉笑的湊近了說。

    “小姚醫師,你看看我,適不適合當你的徒弟,我不在乎你比我小,絕對的誠意滿滿!”

    姚平湘笑了:“我在乎你比我大!”

    “先別拒絕啊,可以考察考察的,小姚醫師,你收我為徒,絕對是親弟子,親身伺候老佛爺那種的親弟子。”

    江媛豎起蘭花指聲音婉轉的哼唱著。

    “噗嗤——”看著江媛唱念做打都齊全了,姚平湘沒忍住被逗樂了。

    “好了,好了,趕緊停止,別把樓層病人給嚇著了。”

    “哎!小姚醫師,倒是給個準話啊——”江媛看到小姚醫師轉身朝著樓梯間走去,側著上身看向走遠的小姚醫師眨眨眼。

    “先考察考察再說!”姚平湘揮了揮手,上了樓梯。

    “好勒!小姚醫師,你就看我的表現吧!”

    江媛聽到小姚醫師的答複,興奮莫名。

    其實江媛除了年齡大點,筋骨條件差點,在學醫上還是很有靈性的。

    道醫正統傳人條件不夠,倒是可以作為普通傳承對象,考察一段時間。

  第 309章 恢複

    姚平湘走進樓梯間,迎麵碰到從樓上下來的高佳楠母女倆。

    她麵無表情的擦身而過,看來姚家對高佳楠還挺重視。

    從影像看,婦科已經調養的差不多,雙腎也沒有繼續惡化的跡象,不過臉色倒是蠟黃不少,沒有了第一次見麵時的嫩白紅潤。

    “姚平湘,你真的不接收我媽媽這個病人?”姚平玥看著誌得意滿的姚平湘,忍不住發問。

    “玥玥,你胡說什麽?”高佳楠出言製止,抬頭看向姚平湘滿臉的不鬱。

    “我不稀罕她治療你不知道嗎?下次別說這種話了!”

    她從老公那裏已經知道了姚平湘和自家的關係,怎麽可能會低頭求對方。

    “媽媽,姚平湘是國協的醫師,你是病人,醫師給病人看病天經地義,怎麽就不行了。”

    姚平玥忍不住發急,她幾次從爺爺和爸爸的交談中聽出。

    目前在央國,可能治愈她媽媽身體的隻有姚平湘,哪怕她再不想承認都沒用。

    “姚平湘,我說的對不對?”看著姚平湘已經快要走出樓梯間,姚平玥放開聲量大聲問道。

    姚平湘本不想搭理對方,又不願讓她有意的引導話題,停下腳步。

    她低頭看向姚平玥:“你爺爺難道沒有跟你說?我從來不會拒絕任何病人。”

    看著麵露喜色的姚平玥,她緊接著說道:“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太爺爺姚承嗣當著眾人的麵求我,並且要當麵道歉,承認他這麽多年一直是鳩占鵲巢。”

    “你混蛋,你是故意的。”

    姚平玥氣的滿臉通紅,姚平湘這個要求根本就是故意挑釁,明知道她們做不到,還提出這種要求。

    姚平湘嗤笑一聲:“我提出了要求,你們不同意那也沒辦法。”

    說完她無視母女二人的臉色,推開應急門走了出去。

    想什麽好事呢,如果是其他人求到她這裏,她早就醫治了,可盛京城姚家不行。

    ……

    姚平湘滿腹心事的敲了敲病房門,丁萍正扶著張浩榮起身坐下。

    看到湘湘走進來,丁萍揚起笑臉。

    “湘湘啊,今天不忙?快點過來坐一會兒。”

    張浩榮聽到聲音也跟著轉頭,眼底帶著笑意:“湘湘,你前天跟我說過,如果膝蓋處無明顯疼痛就可以進行適當的鍛煉,我今天早上感覺我膝蓋處比前兩天又好了不少,應該可以適當鍛煉了。”

    他在隊伍裏待了十年,身邊也發生過幾次訓練過程,或者執行任務的時候,有兩個戰友的腿斷了。

    因為後期缺乏鍛煉,導致膝蓋周圍的肌肉萎縮,無法繼續待在隊伍。

    最終隻能黯然轉業,回到地方上隻能做些內勤工作,他一點都不想過那種一成不變的生活。

    “好啊!我捏捏看。”姚平湘走到跟前,彎腰捏了捏浩榮哥受傷的腿部。

    前天的影像已經看出,浩榮哥的膝蓋處段端對的很整齊,骨痂也長出。

    除了膝蓋處恢複迅速,從今天的影像看的出,肌肉附近的神經組織再生能力,已經恢複正常工作。

    她小心的抬起浩榮哥右腿:“輕輕抬起,不要用力,對,就是這樣。”

    看著浩榮哥抬起的幾個動作,她點點頭。

    “每天可以簡單的做幾組抬腿的動作,適當的鍛煉股四頭肌收縮和抬高,小幅度的做一些膝關節屈伸活動。”

    丁萍平息著看著大兒子在湘湘的引導下,右腿正常的做著一些簡單的動作,眼底瞬間泛起淚花。

    隻要大兒的腿不瘸能正常走路,不強求他能跑能跳。

    她擦了擦眼淚,笑著看向姚平湘。

    “湘湘,昨天你姥爺姥姥說,他們明天就要回江城了?”

    姚平湘緩緩放下浩榮哥的右腿,起身說道。

    “嗯,說是盛京城的景點該逛的都逛完了,想看的也看過了,再不回家,我幾個舅舅就要翻天了。”

    想到那天姥爺掛好電話之後,氣急敗壞的表情她就想笑。

    姥爺一輩子嘴裏都嚷嚷著要養兒防老,誰知道,他和姥姥在盛京還沒待一個月,家裏幾個舅舅就背著老兩口,商量著老家拆遷如何分配,愣是一套房子沒想給姥爺姥姥留。

    “我姥爺老家的房子好像要拆遷了,老房裏現在隻有我大舅媽幾口人的戶口,另外兩個舅媽正在家裏鬧呢。”

    “姥爺不回去主持工作,可能家裏真的要翻天了。”

    “井崗要拆遷了?什麽時候的事?”丁萍老家離井崗不遠,來盛京城之前也沒有聽說這事。

    “聽說那邊要建一個工業園,整個村都要拆遷。要不然我舅媽她們也不能鬧得這麽厲害。”

    “老人家確實是需要回去敲打敲打。”丁萍若有所思的想著,她老家離井崗也不遠。如果建一個工業園,有沒有可能也會拆遷到那邊。

    姚平湘和浩榮哥交待了幾句,起身告辭,出了國協之後就朝著三元裏走去。

    當年也是如此,兩個舅媽直接住到區大院,成天的吵鬧要房子,氣的姥爺直接中風。

    這次因為自己無形中的插手,姥爺和姥姥的身體,被自己調理的不是一般的硬朗,應該能改變曾經的命運。

  第310 章 直接帶走

    中午賀遠洋接到海市的一通緊急電話,讓剛結束手術的章主任和衛主任直接跟車走了。

    姚平湘剛踏進三元裏巷口,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出示了證件。

    “小姚醫師,我是海市隊伍區的管正,請你隨我們到機場坐飛機參加一項緊急任務。”

    對方身上情緒平和,沒有惡意,這也僅是讓姚平湘沒有對他出手。

    她神色淡然:“說清楚!”

    管正見對方並沒有立刻跟著他們走,直接撥打了賀院長的電話,通了之後,遞給了對方。

    “你們賀院長的電話。”

    “喂!嗯,是我……”話筒一端傳來賀院長的吩咐,姚平湘點點頭,掛上後把手提電話還給了對方。

    她看了看四周,如果這人身份有假,J?備司隊員肯定會出現,沒有出現,說明他們身份可靠。

    四周一片平靜,遠處的J?備司成員沒有任何異動。

    姚平湘暫時放下疑慮跟著上了車,汽車飛速行駛開往飛機場。

    一路上,副駕那位管正除了一句坐下午二點的飛機飛往海市,整個過程都閉口不言。

    惹得姚平湘滿腹疑惑的跟著到了機場。

    這才發現除了自己,候機廳中央還站著章主任和衛主任。

    她疾步走過去,小聲問道:“章主任,衛主任,到底怎麽回事?一聲不吭的就讓我跟他們一起走!”

    如果他們不是撥通了賀院長的電話,又身穿隊伍裝,她可能就要出手。

    更可氣的是,車內幾人全程沒有一個笑臉,不知道還以為自己是嫌疑犯。

    “我家裏還有姥爺和姥姥,本來約好下午去見一個長輩,明天他倆就要回江城,我就這麽突然不見了,他倆還不知道我什麽情況呢!”

    章延慶看小姚臉色有些差,也跟著有些著急,他轉臉看了看,朝著一個年輕的隊伍人招了招手。

    “小同誌,你過來一下。”

    年輕隊伍人麵無表情的走了過來,一臉的嚴肅:“什麽事?”

    “把你們負責人找過來,我們需要打電話交待一下家裏。”

    章延慶板著臉嚴肅的說。

    “等一會兒。”年輕隊伍人倒是沒有拒絕,直接走到正跟機場負責人交涉的中年男人跟前,邊看向她們邊說著。

    中年男人轉頭看了她們一眼,朝著年輕的隊伍人點點頭。

    年輕隊伍人麵向他敬了禮,轉身大步走了回來。

    “你們跟我走,給你們五分鍾的時間,跟家裏把事情交待清楚,我們三十分鍾後就要登機。”

    說完後他帶著姚平湘他們三人,走到了一間機場辦公室。

    他抬手看了看手腕:“抓緊時間,給你們五分鍾時間。”

    這態度?姚平湘憋著口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們做了什麽壞事呢!

    她打了個電話給姥爺,簡單說了自己目前的狀況。

    “姥爺,我跟丁嬸說一聲,讓她明天送你們到火車站,那些不急著帶回去的行李,都別帶走,周一我幫你們托運回去。”

    掛上姥爺的電話,姚平湘又給骨科辦公室打電話,跟丁嬸交待了幾句。

    衛陽至今未婚,父母都在外地,他常年紮在國協,沒什麽好打的。

    章延慶打電話到科室交待了幾句就掛上電話。

    “走吧,出去吧。”

    姚平湘眼眸微張:“打完了?”

    家裏也不交待?就結束了。

    章延慶揮揮手:“家裏都習慣了,沒什麽好打的。”

    主任家屬脾氣真好!就這還能過一輩子。

    他們一行人上的是一架隊伍飛機,整個機艙除了他們三人,其他都是隊伍人。

    衛陽數了數,大概有十幾個,陣仗這麽足,他往前湊了湊,趴著座椅悄聲問道:“小姚,你知不知道,他們是哪個隊伍區的?”

    “不知道!”姚平湘一個人坐在前麵一排,聽到衛陽問起,轉身看向章主任。

    “章主任,您知道嗎?”

    章延慶也是一頭霧水:“去海市的,是不是海市隊伍區?”

    三人互相看了看,都是一腦門子問號。

    “算了,到時候自然就知道了,還有三個小時才到,睡覺!”衛陽往後一靠,閉目養神。

    姚平湘見兩位主任都不再追問,也不多想,直接在座位上打坐修煉。

    飛機到達海市的時候,天上下著霧蒙蒙的細雨,他們三人被接到一輛隊伍車上,前排副駕上的人轉身看向他們三人。

    “章主任,衛主任,小姚醫師,你們好!我是海市隊伍的侯煒,特殊情況,讓我們以這種方式見麵。”

    精瘦、幹練,是姚平湘對此人的第一眼印象,他一說話,又給他貼了一個圓滑的標簽。

    她朝著對方點了點頭。

    衛陽問道:“侯領導,一句話不說就這麽把我們帶到海市,現在我們都到地方了,是不是可以說原因了?”

    “衛主任,我正準備給你們介紹一下,你們此行的任務。”

    侯煒神色淡然,眼波不起。

    “我們海市隊伍的聞老昨天早上起床時無意中摔倒,導致顱腦受損嚴重,一直處於昏迷不醒狀態,從ct片上顯示顱內環境很嚴重。”

    姚平湘可以明顯的感受到。從說到聞老之後,副駕上的男人情緒才開始低落。

    “我們看了王老的手術錄像,你們三人表現的異常優秀。所以才特意把你們從盛京城請過來,參加晚上海市醫院秦粟主任團隊的會診。”

    “就這事?”衛陽瞪大了眼睛,一臉的惱意。

    “會診罷了,你們搞得就像我們要參加什麽秘密基地項目,對待我們跟敵對份子差不多。”

    別說衛陽生氣,章延慶也是不滿。

    “這麽簡單的事,為什麽不提前說明情況?”

    侯煒轉頭看到他們三人都是一臉的憤懣,明顯一愣。

    “去國協接你們的同誌沒有和你們說明情況?”

    “說明什麽情況?連個電話都不讓打,還是到機場,在我們請求下,才給我們三人總共五分鍾的時間,十幾個隊伍人圍著我們監視。”

    三個小時的擔心和困擾,讓衛陽越說越生氣。

    “我們還以為是什麽突發保密事件,原來就是參加會診,就這種大陣勢,你們真是夠可以的!都想幹什麽?”

    侯煒也意識到過程中肯定是出了簍子了,不知是誰的手,竟然在這種時刻還敢伸出來攪和。

    他咬緊下頜骨,一字一句道:“放心三位,這件事我一定會追查到底,給你三位一個交代。”

    “最好如此,要不然我們回去也會向上反應。”章主任冷冷的看了侯煒一眼。

    這事一說出,車內幾人心情都不好,車內靜悄悄的,司機掃了後座幾眼,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一點麵子都沒給侯領導留,直接翻臉。

  第311 章 海市醫院

    後座三人一路冷到底的臉色,讓侯正心底火氣直冒。

    到底是誰敢這麽陽奉陰違,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這麽做?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他們一行人到達海市醫院的時候,昏黃的暮色,下著連綿的細雨,沉悶的街景讓姚平湘心情越發鬱結。

    海市醫院於她而言算是比較熟悉。可這種帶著惡意的挑釁下,再一次到訪,她說不出的憋屈。

    “我們到了。”侯正率先打開車門,站在車外等著三人下車,他嚐試著擠著笑臉。

    “章主任,我們先進大廳,剛才我已經和腦外的秦粟主任通了電話。”

    他話音未落,從敞開的大門走出了一群人,領頭的應該是侯正口中的秦粟秦主任。

    “章主任,衛主任,還有這位久仰大名的小姚醫師,終於等到你們了。”

    秦粟接到侯領導的電話,連電梯都沒等,直接帶著團隊從樓梯間小跑著下來。

    他熱情的上前挨個握了握手。

    “我們上樓,到樓上坐下再細說。”

    這麽熱情?章延慶和衛陽相互對視一眼,眼神示意姚平湘跟著上去。

    一群人在會議室坐下之後,秦粟笑著說道:“久仰國協腦外三劍客的大名,今天終於能見上麵。”

    三劍客?什麽鬼?不要說姚平湘,連章延慶和衛陽都一臉的懵圈。

    “這三劍客指的是我們三?誰取的外號,我們三個怎麽都不知道?”

    衛陽在國協說話都是百無禁忌,何況來到海市醫院。

    就這一路的冷漠對待,他沒有掉頭就走,還是考慮到患者畢竟是為國為民的好領導。

    “啊!”秦粟微怔,隨即放聲大笑。

    “我們竟然比當事人還早一步知道,看來還是你們國協的紀律嚴苛啊!”

    最近兩天為了聞老的病情,他們收集各方資料,其中就有國協腦外這三人神乎其乎的傳聞,外界還給他們起了一個三劍客的綽號。

    三人如出一轍的詫異,想到這個消息的來源,他大笑著讚譽國協。

    “我們海市醫院的同事每次去部裏學習,回來後對國協的同事們都是讚譽有加!”

    國協醫院和海市醫院在學術和醫術上彼此從來就沒承讓過,從來都是暗戳戳的相互較量。

    這次對方千裏迢迢來到海市,幫助他們解決疑難雜症,這個時候當然是笑著奉承。

    “我們聽國協醫院,盛京醫院的同行們說起,隻要三位出手,就沒有救不回來的患者。”

    秦粟知道說這話肯定有水分在其中,可也算是非常高的讚譽。更何況三人裏還有一個小姑娘,據聞一手針灸術出手不凡。

    秦粟這番讚譽和解釋,並沒有讓三人心底起多少波瀾。

    章主任淡笑著:“這是同行的謬讚,當不得真。”

    “秦主任,我們言歸正傳吧,患者目前身體是什麽情況?”

    聽到對方直入主題,秦主任收起笑容,神色沉重。

    “聞老目前的病況很嚴重,腦組織已經開始水腫,顱內持續高壓,我們使用藥物治療,可惜作用不大。”

    章主任眉頭緊蹙:“可以讓我們看看ct和各項檢查數據嗎?”

    “當然沒問題!”秦粟看向下首。

    “張超,你去辦公室把聞老資料全部拿過來。”

    “好!”

    張超來去很快,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把手裏的資料交到秦粟手中才坐下。

    “章主任,衛主任,小姚醫師你們先看看。”

    秦粟接過資料直接發給了坐在另一側的國協三人。

    姚平湘起身接過資料翻看著,從數據和拍的片子看,損傷到腦幹位置,怪不得物理治療效果不明顯。

    她探頭看著章主任和衛主任,無聲的問著:看到患者再說。

    章主任點點頭,蓋上患者的資料。

    “我們先到病房看看患者目前的身體症狀,資料畢竟是死的,還是需要對患者做一些基礎檢查,我們才能確診。”

    “那當然!”

    秦粟直接起身:“我現在就帶三位到聞老的病房。”

    從聞老病房和周邊的警戒規格看,聞老的級別應該跟曾老差不多。

    病房內除了醫護人員和警衛員,還坐了兩個中年男女,看神態應該是聞老的家人。

    “程總,聞處,這是從盛京國協腦外請來的三位專家。”

    神態明顯比較疲憊的中年女性,臉上揚起驚喜,上前幾步。

    “我是聞穗,辛苦三位從盛京過來,我父親勞您三位多費心。”

    神態真誠,說話客套而誠懇,能看得出對患者的關切之情。

    她身後的男人跟了過來,嘴角微勾:“我是程曲,幸會!”

    章延慶麵無表情的點點頭。

    “讓我們先看看患者情況再說。”

    “唉,好!”聞穗聞言連忙側身讓開。

    姚平湘跟在衛主任身後,站到病床的另一側,元氣注入眼周附近,患者腦部的影像在自己麵前展開。

    與剛才在會議室內秦主任描述的差不多,患者因為腦部缺氧、缺血,出現明顯的顱底高壓,組織水腫的問題。

    她眼神掃過患者的腿部,不知是疏忽還是沒有說明,患者的下肢已經出現明顯的靜脈血栓。

    章延慶做了一些基本檢查,根據自己的經驗,和剛才海市醫院秦主任闡述的差不多。

    他抬頭看向姚平湘。

    “小姚,你過來做一下診斷。”

    在急診方麵,小姚的診脈比機器還要準確,這種情況下,章延慶更願意讓小姚做預判。

    衛陽聞言立刻和姚平湘換了一個位置。

    姚平湘走到聞老的床頭前,扶起聞老的手腕,順勢給他做了一個全身檢查。

    她走到患者的腿部,撩起褲腿,患者下肢已經有輕淺的毛細血管顯現。

    “患者下肢靜脈血栓有沒有查?”

    “什麽?”

    “怎麽可能?”

    海市醫院的醫師詫異極了,包括秦粟。

    “小姚醫師,你沒有診斷失誤吧?”

    姚平湘緩緩起身,抬頭看向秦主任。

    “本著對患者負責任的態度,如果有疑問,可以去做一個檢查。”

    “另外,患者的症狀已經可以從表層看出。”

    她輕輕捏住腿部一端,毛細血管突出。

    “在治療上要寫明靜脈血栓的階段,在用藥上要避開禁忌。”

    聞穗看著侃侃而談的小姑娘,看了眼仍然在低頭檢查的兩位國協男士,心底湧出幾分希望。

    她有預感從盛京國協來的這三人肯定能治愈父親的病症。

  第312 章 緣由

    看到聞老腿部在小姚醫師手指擠壓下,出現明顯的靜脈血栓症狀,秦粟一行海市醫院的主治醫師臉色都有些難堪。

    姚平湘嘴角微勾:“患者下肢表層症狀,血栓形成的時間應該沒有多久。”

    秦粟當然知道形成血栓的時間不長,可也需要國協的人聲明一下,患者家屬還在這,不明原因的可能會對他們海市醫院產生不好的看法。

    他已經感受到患者家屬不時看向自己的眼神。

    “小姚醫師說的對,不過,還是我們科室的疏忽。”

    他轉身看了眼身邊。

    “張超,聞老這邊,每隔兩個小時就要做一次診斷小結。”

    “記下了。”

    章延慶和衛陽對患者的病因已經有了基本診斷,看著秦主任安排好工作之後,頷首示意。

    “我們先出去,還是到剛才的會議室商討下患者的治療方案。”

    秦粟笑著說:“好!”

    章延慶和衛陽刻意走在最後,小聲的溝通著,走到半途,突然想起小姚在身後怎麽一聲不吭。

    他回頭看向姚平湘沉思的表情,停下腳步輕聲問道。

    “小姚,怎麽了,想到什麽優質的治療方案?”

    “我剛才看了患者的用藥配比,在劑量上還是輕了,這種程度的劑量對於顱內高壓和水腫效果不大。”

    姚平湘輕蹙著眉頭:“可惜,走的時候太倉促了,除了銀針什麽都沒有帶。”

    “你是想煉製丹藥?”章延慶揚起眉梢。

    “嗯,患者的年齡偏大,前期沒有丹藥蘊養,手術治療的風險太大。如果有我需要的藥材,倒是可以嚐試著煉製丹藥,先消除顱內水腫和持續高壓的症狀,這兩者解決,在考慮腦幹的修護。”

    前麵帶路的秦粟一行人,走了一段才發現國協的三人都停下腳步,麵色凝重,好像在商討什麽。

    見狀秦粟也跟著停下。

    衛陽抬頭看到海市醫院的幾人都駐足,站在前麵等著他們,輕咳一聲。

    “都在前麵等我們,我們還是邊走邊談吧。”

    “嗯!”

    姚平湘繼續跟在兩位主任身後,按照她的想法,患者目前的症狀根源是腦幹受損造成神經核團的損傷。

    隻要改變腦部環境,維持血壓在正常範圍之內,對顱內的高壓和水腫持續治療,患者的病症自然而然就會好轉。

    唯一不好的就是這個治療過程比較長。

    在會議室內,她談了自己對患者病症的看法,說明了用丹藥治療的優勢。

    可海市醫院畢竟是西式醫院,奉行的還是西方醫學手段,他們對於姚平湘的道醫手段還是抱有懷疑的態度,態度有些模棱兩可。

    對於他們的疑慮,姚平湘倒是不在意。如果海市醫院這邊有更好的治療方案,她當然樂見其成。

    會議室內正在緊張的商討著聞老的各種治療方案。

    而侯正卻在調查章主任一行,從盛京醫院到海市這一路莫名遭受的冷遇。

    “讓程前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剛才他已經側麵調查了幾個人,口供一致,全部指向程前。

    程前做為這次負責護送國協腦外三位專家的負責人,這麽做的目的和意義何在?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砰砰砰!”

    “報告!”

    “進來!”

    看到程前推門而入,侯正把手裏的筆扔下,冷眼看著對麵神色肅穆的隊伍人。

    “知道我為什麽叫你過來嗎?”

    程前搖搖頭:“報告領導,不知道!”

    “不知道?程前,你膽子很大啊!”

    侯正嘴角含著冷笑。

    “上午讓你去盛京國協接三位專家時,我當時是怎麽跟你交待的?”

    “他們向你告狀了?”程前瞬間拉下臉,沒想到那三個醫師竟然這麽陰險,來的路上一點都不顯,到海市竟然在領導麵前直接告狀。

    “告狀?這就是你的理解,看來你還是知道自己做的不對啊!”

    侯正冷眼看著眼前冥頑不靈的隊伍人:“程前!”

    “到!”

    “告訴我,護送是什麽意思?為什麽陽奉陰違,如果回答不讓我滿意,直接關禁閉。什麽時候想清楚了,什麽時候從禁閉室出來。”

    在隊伍裏竟然敢奉行個人主義,簡直不能饒恕。如果不是考慮到他與聞老有親戚關係,可能有什麽難言之隱,根本都不給他解釋的機會。

    關禁閉寫檢討,如果態度不好,直接讓他滾蛋。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你有一分鍾的時間考慮,一分鍾之內如果沒有給我答案……”

    看到侯領導神態肅穆,大有如果不好好交待就可以直接滾蛋的態勢。

    程前還是懼了,他垂下頭輕聲說道。

    “報告領導,是我哥哥讓我全程冷處理對方,不要給對方好臉色,我哥說國協醫院的醫師大多都自視甚高。

    如果我們過度抬高對方,隻會讓對方產生傲慢的情緒,對治療聞老的病情上不是件好事。”

    “所以,你就聽你哥的屁話,從頭到尾的對待犯人一樣的對待他們三個專家?”

    侯正聽到這種奇葩的言論,簡直不敢相信這是自己的手下。

    “你腦子呢?”就這樣的覺悟,侯正怎麽敢把他放到自己底下。

    “自己回去寫一份一千字的檢討,把前因後果都寫清楚,今天晚上我要在辦公桌上看到檢討。”

    看著程前頹喪的樣子,他揮揮手:“立刻給我滾蛋!”

    特麽的,什麽腦子,聞老這事一結束,他就把這傻冒調離自己身邊,誰知道接下去還會不會給自己招惹什麽麻煩。

  第313 章 調查

    程前從侯正辦公室出來後,很想置之不理直接走人。可他知道如果他敢如此,侯正就能讓他立刻從隊伍裏滾蛋。

    他陰沉著臉回到宿舍,絞盡腦汁拚湊著把一千字的檢討寫完,趁著辦公室沒人的時候放到侯正的辦公桌上。

    想到今天遭受的罪,都是來自國協那三個醫師,他控製不住心中的怨氣,開車朝著海市醫院去。

    把車停靠在路邊,他情緒又稍微緩和,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穿著的隊伍裝,雙手用力砸向方向盤。

    國協的那三個醫師也不知道背景如何,貿然的找麻煩反而會落了下風。

    大哥現在應該還在聞老的病房,不如去大哥那討個對策。

    他推開病房的門,發現病房外間除了一個護士正在監控各項數據,病房內隻剩下他哥哥躺在靠椅上看著報紙。

    “大哥,怎麽就你一個人,黃警衛呢?”

    “大嫂怎麽也不在!”

    程曲看著閃身進來的弟弟,冷臉問道:“怎麽這個時候過來?”

    “還能應為什麽?還不是為了為難那批國協的醫師,下午侯正讓我寫檢討。”

    “他讓你寫你就寫?”程曲看著報紙一臉的不以為然。

    “大哥,你以為我們隊伍是你們企業,不如意了轉身就可以走人!”

    程前不明白大哥說話怎麽就那麽隨意,不過也是,人家畢竟是大領導的女婿,確實可以不給別人麵子。

    “大哥,你交代我辦的事,我給你辦了,現在對方直接告到侯正那邊,我看侯正的態度,事後可能會給我穿小鞋。”

    “大哥,我可是給你辦事才造成的,先說好了。如果侯正到時讓我難堪,你可得替我做主。”

    聽到這話,程曲終於放下手裏的報紙看向自己的弟弟。

    “你不會直接承認了吧?”

    “那你讓我怎麽辦?國協那三個王八蛋直接到侯正那邊告狀,我還能不承認,不承認侯正就要給我關禁閉,什麽時候承認什麽時候出來。”

    程前一臉的晦氣:“大哥,你上次不是說了,想辦法把侯正弄下去,給我提一提嗎?”

    看著弟弟喜怒形於色,程曲恨不得把手裏的報紙扔到他臉上。

    “你還說,讓你辦這麽簡單的事,你都能搞砸了,讓侯正逮了個正著,抓住話柄,你還好意思讓我給你提提位置,你坐的住嗎?”

    程曲沒想到就讓弟弟就辦這麽點小事,還能搞砸了,他腦中飛速運轉著,侯正如果把這事捅到上級,到時自己該怎麽圓。

    “你是不是蠢啊,你不會咬死你沒有嗎?他們告他們的,我知道了,難道還能不去把你要出來?”

    “說了又能怎樣?國協來的這三個人,就知道背後捅刀子,你擔心的就是有道理。”

    程前不明所以的看著大哥。

    “真不明白你在擔心什麽?我還覺得這下馬威輕了,他們壓根就沒怕!”

    他小聲嘀咕著:“大哥,我不管啊,如果侯正私下裏給我穿小鞋,你到時候一定要幫我,你不幫我,我就找大嫂幫忙。”

    “滾滾滾,滾遠點,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玩意。”

    程曲氣的腦門疼,自己怎麽就想不開,讓自家這個蠢貨來辦這件事。

    本想著他是一根筋,告訴他利弊,讓他辦事他肯定會按照他吩咐的辦好,卻忘了他還是個認死理的人。

    隻要想到侯正把這事往上匯報,他太陽穴就開始抽動。

    他還是大意了,沒想到對方竟然一點都不顧忌,在海市就把事情捅開了。

    雖說他不怕對質,可想到老婆最近因為老爺子的病情越發偏激。到時候又要自己哄半天,他已經隱隱有些頭疼。

    ……

    侯正從桌上拿起程前的檢討書,看著千字中有大半內容,都在言明自己的無辜,忍不住氣笑了。

    如果不是顧忌聞老,他早就想把程前踢出自己的隊伍,自由散漫還不知悔改,這次正好是個時機。

    既然準備徹底清除程前,他也懶得繼續教訓他,浪費時間不說還沾惹是非。

    他沒再耽誤,直接把材料上報了上級部門。

    這個問題可大可小,關鍵在於國協來的三人追不追究此事。

    國協三人當然要追究責任。

    第二天早上,章延慶在宿舍接待了從隊伍來的調查員,調查昨天發生的事。

    三人把遭遇到的冷暴力闡述了一遍。

    “這件事一定要給我們個合理的說法。不然回盛京城之後,我們也會上報上級。”

    章主任直言正色,雖說經過一晚上的情緒沉澱,情緒稍微緩和,可隻要想到昨天一路上經曆的擔驚受怕,火氣就跟著冒出。

    “我們是醫生,不是犯人,像對待犯人一樣對待我們,簡直不可理喻。”

    隊伍調查員神色雖然嚴謹,說話還算溫和。

    “三位專家放心,我們一定會調查清楚緣由,給三位一個交待。”

    他拿起手裏的筆錄,遞給章延慶。

    “你們三位看看內容有沒有其他出入,如果沒有遺漏請在上麵簽字確認。”

    章延慶直接拿給姚平湘:“小姚,你仔細檢查,有沒有遺漏的,沒有我們就簽字。”

    姚平湘接過文件迅速掃過,內容基本一致,點點頭:“可以簽字。”

    “真是鬼扯。”

    隊伍來的調查員從他們的宿舍出去,衛陽忍不住抱怨。

    “給我們下馬威?是怕我們傲慢無禮,目的是讓我們態度謙虛謹慎?這種鬼話誰信?”

    “可能這人隻是個出頭椽子。”姚平湘直接想到昨天在聞老病房裏的那個男人,散發的情緒陰冷、厭惡。

    當時她還有些不明所以,現在想想,這一連串的事情都隱隱有所指。

    “昨天的負責人姓程,聞老的女婿好像也姓程。”

    衛陽怒瞪了雙眼:“什麽意思,難道這是家屬的用意?”

    姚平湘搖搖頭:“如果是,應該隻是聞老女婿單方麵的原因,就是不知他真正的意圖!”

    那位聞處長對他們的情緒隻有激動和喜悅。

    “不談這些了,讓隊伍自己調查去。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們會盛京城在去申訴。”

    章延慶屬於學術派,最厭煩這種勾心鬥角的俗事。

    他看向姚平湘:“小姚,昨天晚上我分析了你保守治療的方案,還是比較認可你的理論推論,今天上午我們去海市醫院做最後一次會診。如果秦主任不接受我們的方案,我們就打道回府。”

  第 314章 海院會診

    海市醫院的會議上,腦外的會診爭論的異常激烈。除了國協章延慶三人,今天從南市又來了兩位腦外專家。

    不論爭辯的如何激烈,會議上所有的人都無法輕易下結論是否給聞老做開顱手術。

    畢竟聞老的歲數在這,開顱手術的風險太大,誰也不願承擔這個責任。

    章延慶三人早上已經商量好治療方案,半保守微創手術,看情況海院腦外並沒有看上他們的治療方案。

    既然如此,他們三人就沒有加入辯論的必要。而是等著會診結束後,讓對方幫他們訂回盛京的飛機票,總不能讓他們自掏腰包買回去的飛機票吧。

    秦粟也察覺到國協三人的異樣,強顏歡笑道:“章主任、衛主任,小姚醫師你們三人有沒有其他意見和想法?”

    章延慶頷首微笑:“我們國協的治療方案早上已經提交到秦主任那邊,其他的治療方案我們就不再發表意見。”

    會議室有短暫的安靜,南市來的方遠蹙著眉頭。

    “秦主任,可以讓我們看看國協腦外同事提出的治療方案嗎?”

    “方主任,當然沒有問題。”國協腦外提出的方案,他們在昨天下午的會診上已經討論過。

    昨天晚上他們海院腦外幾個主任碰頭,基本就否決了國協的治療方案,秦粟也就沒想在今天上午繼續討論。

    不過南院的方主任既然提出,他當然不吝嗇於拿出。

    方遠翻看著國協腦外提出的方案,緊蹙著眉頭翻到最後,他把手裏的資料交給身邊的副主任醫師常靜。

    “章主任,我對國協的微創手術有些疑慮,不知章主任能不能幫我理清思路?”

    “當然沒有問題。”章延慶沒想到方主任竟然會有興趣,眼底帶著笑意看向對方。

    “知無不言。”

    方遠在腦海中組織了語言才問道:“微創手術的目的是清除血腫,阻斷繼續出血並迅速減輕患者的顱內高壓,問題是你們如何能夠準確找到受損腦幹的位置?”

    畢竟受損腦幹的範圍,以目前國內的ct檢查設備並不能清晰成像,按道理國協腦外在國內的地位屬於首屈一指,不應該會忽視這個淺顯的問題。

    方主任的問題讓秦粟精神為之一振,這也是他從早上拿到國協的治療方案之後,一直在心底糾結的問題。

    他們海院已經打算棄用國協提出的半保守微創手術,沒打算在會上對國協的方案進行討論。這個問題,他當然不好意思單獨問出。

    討論疑點,治療方案又不用,到時海院和國協的麵子都難看,不如不問。

    沒想到方主任也注意到國協的這個疑點。

    章延慶從坐到會議室就看出,海院不會用到他們的微創治療方案。所以也樂的輕鬆,專注的聽著海院和南院對於手術治療的各種爭議。

    在爭辯中也算是了解到各派係的手術精髓,沒想爭辯一圈,南院竟然對他們的手術方案有興趣。

    他勾勾嘴角:“方主任的疑慮我相信也是大家的疑問,既然提出來,我就解釋一下。”

    他探頭看了眼姚平湘:“相信在坐的對我們國協的小姚醫師,還不算特別了解,她是我們國協首位在校生特聘到國協的道醫傳人,在疑難雜症上有著獨特的見解。”

    “方主任說的受損腦幹的識別區域,小姚醫師可以利用針灸穴位共振的方式排除。”

    見眾人都是一臉茫然的看向自己,姚平湘朝著眾人莞爾一笑。

    “是嗎?那倒是第一次聽說。”這個結果在方遠的意料之外,他一個西醫對於道醫一派確實不感興趣。

    他朝著章延慶尷尬一笑,不再繼續追問。

    倒是他身邊的副主任醫師常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江城的姚氏丹藥是不是出自小姚醫師手?”

    姚平湘眼眸微張:“是!”

    “竟然是你!”方遠一臉的驚詫。

    南市離江市很近,江市最近一年在市場上賣的脫銷的姚氏丹藥,他們南院當然聽說過。

    特別是他們腦外經常接觸的病人大部分都是中老年患者,最近一年從江市過來做手術的老幹部,人手一顆姚氏丹藥,嚴重幹擾到他們科室的其他中老年病患。

    這些病患了解之後,特意觀察,服用的和沒有服用的患者術後一對比,服用姚氏丹藥的患者術後明顯比沒有服用的恢複要快,連精神都要好。

    這一發現,這些病患立刻鬧騰起來,要求南院腦外術前必須提供姚氏丹藥。

    能在南院腦外長期住院的大多都是一些退休的老幹部,這麽一鬧騰,他們醫院也受不起,無奈之下他們科室隻能到江市訂購了一批丹藥,腦外病人才算停止鬧騰。

    不過幾次手術之後,他們也發現姚氏丹藥的藥效確實好,而且沒有任何副作用,他們也做過化檢,得到的結論就是藥材提煉的純度高達98%,丹藥中沒有任何有害雜質殘留。

    看著眼前稚嫩又漂亮的臉,方遠有些遲疑了。

    “小姚醫師,姚氏丹藥是你家族煉製的還是你自己煉製的?”

    “咳咳——”身邊的常靜輕咳幾聲。

    “小姚醫師,待會兒會議結束後,有沒有時間,我想請教一個問題。”

    姚平湘:“當然沒有問題。”

    南院提到的姚氏丹藥,秦粟也聽說過,包括他們海院現在也是針對客戶的需要,從隊伍醫院購置了一批姚氏丹藥,這批客戶群體大多都是經濟條件比較不錯的中老年群體。

    特別是他們海院心外的蔣涵更是對姚氏丹藥推崇至極,幾次聽他揚言要到盛京去拜師學藝。

    想到蔣涵的瘋勁,秦粟隱晦的看了眼姚平湘,心中祈禱千萬不要讓蔣涵知道他欲拜師的師傅已經在他們海院了。

    看著低頭竊竊私語的南院兩位主任,秦粟歎息一聲,看來今天上午的會診還是沒有什麽進展。

    聞老顱內環境正在持續惡化,他們海院不可能一直不給出治療方案,開顱手術沒有一個醫師敢做,保守治療又沒什麽效果。

    目前唯一給出明確治療方案的隻有國協的半保守微創治療,難道隻能用上國協的方案?

  第315 章治療方案

    會議結束後,章延慶叫住了站在走廊聽助理匯報工作的秦粟。

    “秦主任,打擾片刻。”

    秦粟連忙上前握了握章延慶的手:“不好意思,章主任,您說。”

    “秦主任,我們給出的治療方案你們海院應該已經討論過。既然對手術方案有異議,我們三人可不能在海院繼續待下去,我們想下午回盛京,國協腦外現在隻有兩位副主任醫師。如果遇到突發事件,他們可頂不上去。”

    看到秦主任一臉的為難,章延慶拉下臉:“秦主任,盛京國協的任務隻比你們海院的重,你們不打一聲招呼差不多搬了半個國協腦外到你們海院,提交給你們的治療方案又不發表意見,怎麽?你們是不是還想著等確定好方案在決定我們是走是留?”

    “章主任,我們哪裏敢有這種想法,你誤會我們了。”

    被章主任一番斥責,秦粟大驚失色,他最近所有的心神都放在聞老的手術方案上,沒有在意其他。

    現在聽章主任的口氣,他們從盛京來海院難道還有什麽隱情嗎?

    不論什麽內情,他都要說清楚自己的立場。

    “章主任,我剛才遲疑是因為我一直比較讚成國協的半保守微創手術。可科室裏其他幾位副主任醫師一直持反對意見,您別生氣,我剛才已經聯係上聞老的家屬反映情況……”

    不論他如何解釋,章主任臉色依然不鬱。

    “這樣吧,中午之前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準確的答複。如果用國協的微創手術,我們爭取在今天晚上做。如果不用,我親自給您三位訂今天下午的飛機,章主任您看呢?”

    聽到秦粟這番說辭,還算有誠意,章延慶點點頭。

    “今天中午必須確定手術方案!”

    “可以!”秦粟連忙答應。

    “我剛才已經給聞處打過電話,她應該已經在路上了,現在程局就在聞老的病房,章主任,要不然我們先去跟程局溝通溝通。”

    “不用,秦主任,我建議您對程局的意見還是保留。畢竟隻是聞老的女婿,手術意見還是要以聞處的意見為主,畢竟人家才是親生。”

    章主任說的堅定,秦粟聽的有些茫然,章主任的不滿難道跟程局有關?

    秦粟在辦公室滿懷心事的等到了聞穗。

    “秦主任,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聞穗風塵仆仆的走進秦主任的辦公室。

    “沒關係,聞處,打電話給你,主要還是征求你的意見。”

    秦粟從桌麵上拿起兩份手術方案,遞給聞穗。

    “聞處,這是兩種手術方案,一種是我們海院腦外提出的手術治療方案。”

    “一種是國協腦外提出的半保守微創治療方案。”

    “秦主任,術業有專攻,你給我看這些我也看不明白,你直接給我解釋,哪種方案比較安全。”

    事到臨頭,秦粟肯定不能有半分遮掩,他斟酌再三的說道:“論安全應該是國協腦外提出的半保守微創治療方案,我們……”

    “我選國協提出的半微創手術。”聞穗直接打斷秦粟下麵的話。

    “按照我父親目前的狀態,開顱手術治療對他的危險係數太高。”

    秦粟本有此意,見患者家屬直接選用國協的微創手術,也不再多言。

    “聞處,我現在就去院辦爭取,盡量安排在今天晚上給聞老做手術。”

    “手術意見出來後,需要聞處你簽字,今天下午聞處你就別去上班了,術前很多準備文件都需要你簽字確認。”

    “沒問題,秦主任,你現在就去申請,越快越好,我不希望我父親繼續這麽遭罪下去。”

    聞穗跟秦主任約定好手術方案,從腦外的辦公室出來直接到父親的病房。

    開門看到丈夫正拿著棉簽給父親浸濕嘴唇,眼底帶著笑意,心頭柔軟一片。

    她小聲說道:“大曲,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夫妻之間,你還跟我這麽客套。”程曲放下手裏的水杯,看向聞穗。

    “秦主任打電話給你是不是定下手術方案了?”

    “嗯!”

    聞穗上前俯身看著父親慘白瘦弱的臉頰,眼眶微紅,她伸手握住父親放在被子外麵的手。

    “定下哪一套治療方案?”

    聽到已經訂下手術方案,程曲眼神閃爍。

    這兩天他一直似有若無的在幾位主任醫師麵前說起聞穗和自己的擔憂,話裏話外都是對手術治療的擔憂。

    可現在是什麽情況?難道他們真的敢在聞一堂腦袋上劃幾刀?

    “我接受國協的微創手術治療。”

    “什麽?國協的微創手術?”程曲聽到是國協的微創手術治療,他的聲音一下拔高了幾度。

    “你聲音那麽大幹什麽?嚇到我爸了。”聞穗連忙小聲斥責。

    程曲意識到自己反應太大,連忙道歉:“對不起,聞穗,我是太吃驚了。”

    “我以為我們之前溝通好的,接受保守治療,你怎麽突然改變主意了?”

    聞穗起身坐到一邊的躺椅上,緩緩的躺下。

    “保守治療預示著我父親在遭罪,手術治療風險太大,隻有微創治療我可以接受。而且我從海市隊伍醫院打聽到一些內部消息。”

    “國協團隊中那位小姑娘可是正統道醫傳人,國協腦外的這個團隊,在盛京城治療過幾位比我父親還要嚴重的病人,其中還有一位是我認識的伯伯,上午我特意打電話谘詢過,對方極力推薦我用國協的小姚醫師。”

    “是嗎?一個小姑娘有那麽厲害?”

    程曲背著聞穗的臉部表情有些扭曲。

    “我還是希望父親接受保守治療,最起碼安全,微創手術也是手術,萬一出現點意外怎麽辦?”

    “大曲,你怎麽說話的,保守治療意味著什麽,你難道不知道嗎?我已經定下了,你別在這跟我說這些喪氣話了。”

    聞穗不滿的看著背對著自己的丈夫,不明白他在擔憂什麽?

  第 316章 鐵鍋煉丹

    程曲握了握拳,轉身笑得淺淡:“我實在是太擔心爸爸了,有的時候人躺在那兒,最起碼我知道他還活著,如果,唉——”

    聞穗從躺椅上起身,握住程曲的右手:“大曲,我知道你對我爸的感情,我有預感,總覺得晚上的微創治療對我父親有效果。”

    不知為何,聽到晚上父親的手術方案海院已經達成共識,她腦海中自然閃過國協三人,隨即而來的竟然是放鬆。

    程曲抽出右手,摸摸聞穗的頭頂:“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當然會支持你。”

    “謝謝你,大曲!”聞穗嘴角含笑,看著程曲眼神溫情脈脈。

    “大曲,等我父親的病好,我們要個孩子吧!”

    程曲的表情一怔,嘴角抽了抽,笑得有些僵硬:“穗穗,怎麽突然想要孩子了?不是說好了嗎?我們不要孩子。”

    “看到爸爸這樣,我突然意識到,我們還是應該有個孩子。”聞穗轉身看著父親,神色有些哀傷。

    “如果你老了之後,連個孩子都不在身邊,我不敢想象那種場景。”

    “大曲,我對不起你!”

    “等爸爸身體恢複再說!”程曲低垂的眼神閃躲。

    “穗穗,我出去一下,你在這邊看著爸爸沒問題吧。”

    “沒事,你去吧。”

    程曲從病房出來後,直接走到頂樓,四處打探了一圈,撥通手提電話。

    “喂!是我,聞一堂可能今天晚上就要動手術了。如果是這樣,我們的計劃就要調整一下。”

    不知話筒裏說了什麽,程曲的眉眼變的柔和,聲音輕柔:“實在不行,你帶兒子先到大日子那邊,我爭取從聞穗這邊把東西盡量變現。”

    “我會盡快過去和你們團聚。”

    “呼——”程曲掛好電話之後,抬頭看著遠處的八街九陌、車水馬龍,神態落寞帶著惆悵:我也是不得已,聞穗,你自找的。

    ……

    章延慶回去的時候,並沒有把秦主任的意圖告訴衛陽和姚平湘,誰知道海院最終的手術方案到底是什麽,中途會不會有其他變動。

    姚平湘以為她們下午就要回盛京,從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一直在會議室,還沒來的及去看大嫂。

    正好利用中午時間,到婦產科找大嫂,可惜科室的人告訴她,大嫂這周到下麵縣城現場教學了。

    她帶著遺憾回到客房,正準備收拾背包,章主任敲門進來。

    “小姚,別收拾了,剛才海院的秦主任找過來,聞老的女兒選擇我們的微創方案,晚上八點準時手術。”

    其實按照章延慶的心態,他一分鍾都不想在海市待。

    回國協之後,他第一個就要找賀遠洋的麻煩,打包行李一樣的一句話不說,就讓他們跟著隊伍人走。

    他從來沒有經曆過這兩天這種憋屈,這種手術任務哪怕受氣都不能隨意發脾氣。

    要不然有心之人隨便找一個理由,都能讓他們處於被動,可能還會受到其他打壓。

    此時,他隻能隱忍著,等回去再討個說法。

    “小姚,你看看需要什麽藥材,你抓緊時間寫,讓海院的人去準備。”

    “嗯!我現在就去寫。”

    姚平湘看章主任的神色還是帶著不鬱,想到他畢竟是國協科室大主任醫師,被人這麽慢待,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章主任,您和衛主任到機場是誰通知的?”

    她是被隊伍人直接帶到機場,當時雖然氣憤,可也能理解,隊伍出任務有時候就是需要保密,誰能知道竟然是這種狀況。

    “賀院長通知的。”章延慶說起賀遠洋還有幾分咬牙切齒。

    “回國協後,咱們三再找賀院長好好探討這次海院之行。”

    章主任走後,姚平湘提筆寫了幾份微創手術治療需要的丹藥和敷藥,交給了輔助他們工作的張超。

    “兩個小時之內必須把這些藥材全部準備齊全,要不然煉製丹藥的時間不夠。”

    她現在手上沒有藥爐,隻能用普通的火爐煉製丹藥,工序上肯定會比藥爐費時費力。

    所以當衛陽聽說小姚要在海院食堂煉製丹藥時,差點沒有笑瘋了。

    “哈哈哈——”

    “小姚,我陪你一起,順便替你阻擋一下圍觀群眾。”畢竟這種在食堂大灶煉製丹藥的事還屬於稀罕事。

    章延慶橫了眼衛陽:“注意點影響,你是我們國協腦外副主任醫師,在外你給我悠著點,在海院給我丟人了,回去我直接讓你到門診待一年。”

    衛陽速度的閉上嘴巴,手做拉鎖狀,一拉到底。

    而海院另外一位丹藥癡迷者蔣涵,聽到國協的小姚醫師正在海院食堂煉製丹藥。

    驚喜過度到差點噎著,劇烈咳嗽之後,瞪大眼睛憋著漲紅的臉龐問著。

    “你們幾個小子沒有故意忽悠我吧。”

    “忽悠你有什麽好處?快點去吧,再不去就要結束了!”

    蔣涵拔腿快速朝著食堂跑,揮舞著手留下一句:“如果是真的,等發工資,哥一定請你們幾個吃頓大餐。”

    他一路飛奔,等到海院食堂時,食堂大門從裏鎖住。

    他迅速轉身從後門進入。

    身後傳來氣喘籲籲的聲音,秦粟轉身看到是蔣涵,打趣道。

    “蔣醫師終於聽到消息過來了。”

    “秦主任,先讓我過去看一眼。”顧不得搭理秦主任,蔣涵朝前擠著。

    眾人見到是蔣涵,大多善意的讓了讓。

    蔣涵擠到最前麵,傻愣愣的看著在鐵鍋上雙手抄製藥材的小姑娘。

    玉指晶瑩與各色藥材混在一起有一種奇妙的韻律,藥材好似活了一般,隨著女孩的手指上下飛揚,卻又不離手掌範圍。

    他呆滯的看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對方是徒手在鐵鍋裏炒製藥材。

    說是炒製藥材還不準確,新鮮的藥材隨著大火的烘炒,提煉出的水分夾裹著藥材逐漸濃縮成型。

    蔣涵的眼神緊盯著女孩煉製藥材的手勢,他雙手比劃著,眼眸微張喃喃自語:

    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三才,三才生四象,四象生五行,五行生六合,六合生七星,七星生八卦,八卦生九宮,一切歸十方。

    直到多年之後,蔣涵腦海深處仍然能記得丹藥成型那一瞬間,靈魂深處極致的震撼感。

    姚平湘在煉製藥材時,向來是心無旁騖。所以不論多少人圍觀,於她而言都是仿若無人。

    丹藥全部裝入瓷瓶之後,她轉身準備離開。

    “小姚醫師,我是將涵!”

    姚平湘知道這個人,從大嫂口中聽說過他,海院的幾個科室主任都曾經描述過他對姚氏丹藥的癡迷。

    “小姚醫師,您好!我是心外的蔣涵,久仰大名,今天終於見到真人了!”

    蔣涵看到小姚醫師疑惑的眼神,連忙自我介紹。

    “小姚醫師,我能不能看看您剛才煉製的丹藥?”

    他伸手指指姚平湘手上剛煉製的丹藥。

    “可以!”姚平湘從手裏的藥瓶倒出兩顆丹藥遞了過去。

    “送你了,不過不能隨便服用。”

    從大嫂口中聽說過蔣涵對姚氏丹藥的癡迷。對於醉心於研究的人,她向來敬佩,也樂於指點。

  第317 章 意外?

    蔣涵如獲至寶的接過小姚醫師遞過來的丹藥,雙眼有神炯炯發亮。

    “謝謝!小姚醫師!”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等會兒國協的醫師還要做術前準備,都別耽誤小姚醫師的時間。”

    秦粟見小姚醫師的丹藥已經煉製結束,連忙上前趕人。

    “蔣涵,有什麽話等小姚醫師手術結束後再說,現在給我讓讓,讓小姚醫師出來。”

    蔣涵手裏攥著丹藥遺憾的側身讓開。

    小姚醫師在鐵鍋中丹藥成型的那一刻起,秦粟對於國協推崇小姚醫師的言行有了深刻的體會。

    他邊走邊笑嗬嗬的問著:“小姚醫師,你煉製丹藥的手法真是獨特,富有禪意,畢業後可以考慮到我們海院,你也看到了,我們海院的醫師對你可是崇拜的很。”

    姚平湘聞言莞爾一笑:“秦主任,我哪有您說的那般優秀,熟練罷了。”

    “另外,禪意是佛教術語,秦主任,我是道醫傳人!”

    “啊——”

    什麽佛教術語?秦粟略一愣神,連忙道歉:“不好意思!口誤!口誤!”

    他一理科生,哪裏懂得什麽佛教道家術語。

    “小姚醫師,章主任和衛主任已經去樓上手術間做術前準備了,我們直接去手術室還是需要做其他準備?”

    “直接去手術室吧,我的銀針在衛主任那邊。”

    宿舍沒有什麽可拿的,姚平湘轉身跟著秦主任上電梯去手術室。

    出了電梯間迎麵碰到從樓梯間上來的衛主任和章主任。

    “小姚,可惜了我沒能看到你在鐵鍋裏炒製丹藥!”

    衛陽見到姚平湘就擺出一臉的遺憾狀。

    他有一個老同學正好在海院腦外,小姚到食堂煉製丹藥的時候,老同學正好過來找他。

    衛陽沒好意思攆老同學走,隻能留下陪著他。

    老同學半途中出去一趟,回來就跟他開玩笑說著小姚鐵鍋煉丹的奇景。

    據說把海院心內一把刀都看傻眼了,追著小姚後麵想拜師,可惜了自己不在現場。

    “衛主任,您老不是說了嗎,要為我保駕護航,怎麽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人沒了!”

    姚平湘早已習慣衛主任性格中的跳脫,所以挖苦對方絲毫不手軟。

    “什麽叫人沒了,小丫頭家家的亂說話,你衛主任我不是朋友同學遍及全國麽,不慎被耽誤了。”

    “哼!”

    姚平湘繞過他走到章主任身邊。

    張超和秦主任走在三人前麵帶路,聽著身後三人的互動,張超隱晦的看了眼秦主任。

    搖搖頭,真是人比人得扔!

    他們到達手術室時,聞穗和程曲已經在手術室外間等候。

    她看到聞穗緊拽著程曲的手臂,而程曲的臉上卻閃過不耐。

    一個激動擔憂,一個故作鎮靜,兩人的情緒在姚平湘眼裏一覽無遺。

    “家屬放心吧,我們既然提交了手術方案,肯定對手術有把握!”

    章延慶看到女同誌緊張到大喘息,出言安慰了幾句。

    晚上八點的微創手術對於章延慶三人而言,算是小手術,聞老腦幹中的受損創傷微不可見,可誰讓他們有小姚這個開了掛的。

    秦粟給他們手術室配了兩名醫師,三名護士,手術室裏除了聞老的警衛,總共八人,算是給他們配齊了。

    別人的手術室,姚平湘帶著謹慎的態度挨個檢查。

    她轉頭看了眼跟在她身後護士的名牌:“王護士,請問海院有自備發電嗎?”

    “我們後院地下室有自備發電機組。”

    王護士笑吟吟的跟著小姚醫師一起檢查。

    “小姚醫師,你放心吧,我們海院的發電機組有預警裝置。不論是市政突發事件還是其他突然原因造成的停電,院內發電機組會立即發電。”

    “手術室內有照明設備嗎?”

    王護士走到備用櫃,打開備用櫃,裏麵一排的常規照明設備。

    “早上剛檢查過,全部滿電狀態。”

    姚平湘暗自點頭,不愧是海院,自有一套嚴苛的管理模式。

    衛陽調侃的問道:“小管家,檢查完畢沒有,我們可以手術了嗎?”

    自從出現過萬琪琪丹藥掉包事件之後,小姚對於身邊的物件以及周邊環境都抱有嚴謹的態度。不論什麽情況,在手術前都會重新做一番檢查。

    “你還好意思說,如果你有小姚一分嚴謹,我早就可以退休了。”

    章延慶見衛陽不以為恥反而調侃小姚,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唉,世上最悲苦的事,身邊有一個既是老師又是領導的人,隨時在身邊揮舞著鞭子,讓我砥礪前行。”

    衛陽唉聲歎氣的走到手術台前。

    “噗嗤——”旁邊的小護士沒有忍住,轉身捂著嘴偷笑。

    姚平湘先喂了一顆萬生丹給聞老,維持患者心髒供血功能。

    她盯著眼前的影像,直到藥效已經開始對心髒形成保護。

    “八毫米的銀針拿六枚給我。”

    王護士迅速拿起銀針遞給小姚醫師。

    小姚接過銀針,手指微動,王護士的眼前銀光一閃,還沒反應過來,小姚醫師手裏的銀針已經插入聞老的頭頂穴位。

    她微張著嘴,瞪大眼睛一眼不錯的看著小姚醫師手指拂過銀針上端,銀針無風自動。

    手中元氣注入銀針,銀針顫動,直到元氣在腦幹位置形成保護膜。

    姚平湘抬頭:“章主任,衛主任可以了。”

    章延慶走到手術台前。

    “開始手術。”

    衛陽神態肉眼可見的變的嚴謹。

    腦幹受損位置確定後,微創下的血腫清除非常快速。

    章主任抬頭看了眼患者身體數據,各項指標都在控製範圍,他嘴角一勾,正準備說話之際,眼前突然一黑。

    “停電了!”衛陽首先發聲。

    “應急電力係統呢?”

    王護士看著漆黑一片的手術室,著急的走動著。

    “應急電力怎麽還不開啟啊!”

    “先別管它了,王護士把備用照明拿過來。”

    “哦,我現在就去拿。”

    王護士連忙轉身打開櫃子拿備用照明,另外兩個助理醫師連忙跟著過去拿。

    姚平湘在他們拿備用照明設施的時候,以防不測,又輸送了一絲元氣注入心髒位置。

    “怎麽沒有電啊,我早上剛檢查的。”王護士帶著哭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唉,還是出現了這種狀況。

    麵對這種突發狀況,章延慶有些心慌,手術台上躺的這個老人如果出現任何意外,手術室內的所有人都難逃幹係。

    哪怕是海院造成的原因,作為主刀,他們國協三人也要承擔連帶責任。如果家屬追究,他們三人可能一輩子都無法繼續行醫。

    “媽的!海院到底在幹什麽?老子懷疑他們故意想陷害我們!”

    衛陽氣的暴跳如雷。

    “我來!”到這種危急時刻,姚平湘不願再耽誤時間。

    “我們道家修煉的時候,元氣注入眼周穴位,可以夜視。”

    “章主任,衛主任,後麵的手術你們說我來做。”

  第318 章 當機立斷

    章延慶當機立斷,不問緣由的相信小姚。

    “我說你做。”

    “刀口兩厘米處,切除最後一塊血腫。”

    章延慶看不見小姚如何切除,隻能聽見手術刀摩擦的聲音,手掌心都開始冒汗,從未有過的緊張。

    “章主任,血腫切除完畢。”黑暗中傳來小姚清冷自持的聲音。

    章延慶用盡全身力氣控製自己不要慌亂,他繼續說著下一個步驟。

    “開始修補受創的顱骨,小姚,推車上有顱骨的修補片,看到了嗎?”

    他緊張的問著。

    “我拿到了。”姚平湘平和的聲音讓章延慶恢複幾分鎮定。

    “小姚,一定要按照顱骨缺損形狀調整複位後再進行固定。”

    衛陽情緒此時也恢複正常,他跟著小聲的講解。

    姚平湘:“完成顱骨複位。”

    “縫合頭皮……最後開始縫合。”

    姚平湘在章延慶和衛陽的指導下,在海院黑暗的手術室內,獨立完成了臨床手術。

    手術室內的幾人緊張慌亂,手術室外的秦粟感受到的是天崩地裂。

    “怎麽回事?備用發電機組呢?老賈呢?打電話給老賈,問他到底在幹什麽?”

    “秦主任,手術室內有備用的照明設備,短時間還可以維持……”

    跟在秦粟身後的王濤附耳小聲的說道。

    走廊上警戒的警衛,一隊跟著去了地下室檢查備用電機,一隊打開手術室外門。

    “暫時別進來!聞老還在進行手術。”聞老的警衛員還在裏麵,聽到外間的動作比較大,連忙揚聲製止。

    手術轉交給小姚醫師手裏後,一切正常。

    “海院的備用電為什麽不亮?”聞穗起身轉了幾圈,手術室內竟然一點光都沒有透出。

    “秦主任,你們海院到底在幹什麽?難道不知道我爸今天要做手術?”

    聞穗從未有過的驚慌失措,手術過程中停電,簡直是在開人命玩笑。

    “我爸爸在裏麵手術,秦主任!我現在要求你們趕緊送電,聽到沒有?”

    聞穗聲音撕裂般的尖銳。

    “我知道,我知道,聞處您別著急,剛才聞老的警衛發聲了,說裏麵的手術還在進行中。”

    六月天,秦粟已經滿頭大汗。哪怕從警衛那裏得知手術室內手術還在進行中,也無法讓他的驚懼有絲毫緩解。

    聞穗從停電開始已經六神無主了,此時聽到手術室內還在進行手術。

    “怎麽可能,裏麵什麽光都沒有,怎麽進行手術?”

    想到父親孤獨無助的躺在手術台上,聞穗痛苦的自責。

    “聞老的警衛員在裏麵,要不然您再問一次。”

    秦粟帶著一絲不確定看向手術室。

    手術室內漆黑一片,聽不出有什麽動靜,他迅速走到手術室的外門:“張超,裏麵什麽情況?手術到什麽程度?”

    “秦主任,顱骨修補已經結束,正在給患者進行頭皮縫合。”

    張超的聲音從手術室內傳來,清晰可見。

    秦粟愣了一會兒,看向身邊的王濤:“王主任,我沒有聽錯吧?”

    “沒有聽錯!”王濤失神的看著手術室,有些想象不出,在沒有電,沒有燈光下,手術室內到底如何做的手術。

    程曲扶著聞粟的腰側走到手術室外門,斥責道:“秦主任,現在難道不應該進去看看我嶽父目前到底什麽狀況嗎?我們都堵在門外,誰知道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程局,聞老的警衛不允許我們進去,說手術還在進行中。”

    “手術還在進行?開什麽玩笑?”程曲手臂一緊,箍的聞粟呼吸困難。

    “大曲,你剛才去哪了?”聞穗掙脫程曲的手臂,喘口氣轉身看向他。

    “我剛才去洗手間了,在裏麵抽了一根煙。”

    程曲擰著眉心看向聞粟:“現在不是爭論我剛才在哪的問題。而是應該進手術室,現在沒有人知道手術室內到底發生了什麽?萬一嶽父……”

    “不會,我爸不會出任何問題,我相信錢警衛,他會一直守在我父親跟前。”

    “聞穗!你……”聞穗堅定傷痛的眼神,讓程曲不自覺的閉上嘴。

    “手術室門開了!”聞穗耳邊傳來王主任驚喜的聲音。

    她拽開程曲擋著的身影,眼巴巴的看著走出來的人。

    章延慶走出手術室把口罩拽下往地上狠狠的一扔。

    “秦粟,人呢?你們海院到底想幹什麽?一幫神經病吧?有這麽折騰人嗎?”

    章延慶氣的眼底發紅,今天差點成了他人生中的至暗時刻。幾分鍾的時間,心情從高到低,從低到高,過山車都沒有這般起伏。

  第319 章 謀殺?

    “章主任,都是我的錯,等會兒我再給三位賠罪,現在麻煩您告訴我,手術室現在什麽情況,聞老手術是否成功?”

    哪怕章主任把口罩扔他臉上,秦粟都沒有任何怨言。

    手術過程中停電,備用機電無效。如果是他,他都能拿把手術刀出來。

    “章主任您千萬別生氣,患者家屬還在這。”

    秦粟摸著腦門上的汗水焦躁不安的看著章延慶。

    “秦粟,我要告你,我要在海市告你,我還要到盛京城告你。”

    章延慶年過半百之後情緒就很少有起伏的時候,他現在還能感受到剛才那幾分鍾手腳發麻的暈厥感。

    兩位主任差點打起來,聞穗不管,她現在隻關心還躺在手術室的父親。

    她上前拽著章主任的手臂,眼神急切。

    “秦主任,我爸爸現在到底什麽情況?”

    “你——”看見是患者的家屬,章延慶降了聲調。

    “患者手術很成功!”

    可笑的是,手術都快結束了,王護士才從備用櫃後麵找到一個手電筒。

    從顱骨嵌入形狀和頭皮縫合看,按照他的標準都能打到高分,小姚真的是天生吃這行飯的人。

    “手術成功了!”

    聽到手術成剛那一瞬間,聞穗張嘴無聲的哭著,她蜷縮著蹲下,頭埋在雙臂之間,隱約能聽見抽泣聲。

    程曲沒有安慰妻子,反而站在一邊,神色莫名不知在想什麽。

    章延慶繞過夫妻兩人,一把拽過秦粟的衣領:“秦粟你他媽的到底在幹什麽?你們海院想死,別拖著我們國協,那裏麵還有一個前途似錦的醫學生,你們想坑誰?”

    不要說這是突發事件,突發事件根本不可能連備用照明設備都被人為的損害。

    “秦粟,我現在就要報警,你們海院逃不掉幹係!”

    “裏麵躺的是誰?你們自己不知道嗎?這是謀殺!”

    “謀殺?怎麽回事?”

    聞穗抬頭看向父親的主治醫師,起身疾步走過去,她眼底帶著血絲緊盯著章主任,說話都發顫:“章主任,你為什麽會說是謀殺?”

    “章主任,您千萬別開這種玩笑!”可章延慶看向自己的表情肅然而譏諷。

    秦粟哪怕再後知後覺,他也意識到了不對:“章主任,手術室裏麵還有什麽狀況發生?”

    “嗬!”

    “秦粟,你們海院可真行啊,你睜開眼睛看看窗外。除了你們海院這條街,其他地方有沒有停電?備用機電組不能用,手術室內所有的照明設備全部無電狀態,你認為這是意外嗎?”

    “謀殺!我要報警!”聞穗臉色鐵青的聽完章主任的話,轉身看向身後的警衛組。

    “你們都聽到了嗎?立刻匯報給你們上級,有人謀害我爸爸。”

    警衛組負責人站了出來,負責人高大魁梧,表情嚴肅。

    “聞處長,第一組已經到地下室調查備用電機組無法啟動的原因,第二組正在封鎖整個樓層。除了在手術室做手術的國協三位專家,現在所有人不得離開這一層。”

    聽到有人負責調查,章延慶憤恨的看了秦粟一眼,轉身走進手術室。

    “小姚,我們把患者推出去吧!”

    手術間黑漆漆一片,隻有一支手電筒發出微弱的光,章延慶有一種極致的壓抑感。

    “等一會兒吧,章主任,外麵警戒負責人說了正在封鎖整個樓層,等他們布置好任務我們再出去。”

    錢警衛出言提醒,外麵有沒有危險,他現在無法保證。

    他不明白為何有人想害聞老,在沒有確定外間是否安全,他不建議把領導推出去。

    聞老已經退居二線了,也礙不著別人的路,怎麽會出現這種狀況?

    衛陽手術期間難得的沉默,現在終於緩過勁來。

    “小姚,幸虧有你,要不然我和師傅估計要栽在海院了。”

    聞言手術室內其他五位海院的醫生護士,都有些難堪,剛才整個手術過程,他們全程參與,到底有多危險,他們心裏有數。

    雖然達不到同仇敵愾,也是氣憤不已。

    幾人正在尷尬之際,手術室突然大亮。

    “來電了!”張超驚喜的轉了一圈。

    “有屁用!”

    如果不是小姚救場,現在來電等於就是打臉。

    衛陽憤恨的抬頭看了眼手術室的大燈。

    錢警衛剛才一直護在聞老身側,手術一結束,他俯身就感受到聞老的呼吸綿長,體溫也正常。

    黑暗中能清晰的感受到聞老這些體征,冰冷的心瞬間火熱。

    等到頭頂燈光一亮,他迅速蹲下觀察著聞老頭頂顱骨破損處,縫合嚴密。

    錢警衛起身揚起笑臉看向國協的三人。

    “謝謝國協三位專家,這件事我會如實的上報到上級,以及在手術過程中三位專家表現的專業能力。”

    他看了眼正低頭消毒銀針的小姚醫師,特別是這位小姚醫師。

    章延慶點點頭,沒做多言,他看向王護士:“重新調整監控數據,檢測患者術後各項指標數值。”

    “好的!章主任。”王護士快速重新啟動各項檢測儀器,調整數據。

    章延慶和衛陽緊盯著儀器檢測中的數值,持續了五分鍾數值都沒有變化,他倆終於鬆了口氣。

    “小姚,可以啊!你們道醫連夜視都可以做到?”衛陽終於有心情開玩笑了。

    他不無羨慕的問道:“小姚,你這夜視能力可以外傳嗎?”

    “衛主任,可以外傳你也學不會,太老了!”姚平湘連頭都沒有抬,直接打擊。

    “說過了,這是童子功,沒有十幾年的勤學苦練,投機取巧怎麽可能!”

    “聽到沒有?”

    章主任跟著嫌棄道:“自己手上那點技術還沒有學會,就想著一蹴而成!”

    “不是,我就是問問,怎麽就變成投機取巧一蹴而成了?”

    衛陽大聲喊冤。

    三人聊的隨意,讓手術室的氣壓消散不少,海院幾人終於有種劫後餘生的體會!

    從手術室出來,除了國協的三人被警衛負責人放行,其他全部待在樓層等待審查。

    王護士跟在身後把聞老推入電梯間。

    “小姚醫師,樓下有樓層護士長,應該已經在電梯口等候,她會帶你們回病房。”

    “謝謝你,王護士,如果需要我替你作證,到時候你讓人通知我。”

    姚平湘對王護士的感官很好,周身都洋溢著平和寧靜的氣質。

    電梯門關上後,衛陽問道:“小姚,你為什麽這麽相信王護士。”

    畢竟手術間還有其他人,小姚獨獨對王護士許諾。

    “感覺!”

    “早上手術室的照明設備畢竟是她檢查的,她肯定會受到牽連。”

    更關鍵的是,哪怕知道自己在其中的責任最大。自始至終王護士的心態都溫和而鎮定,這才是讓姚平湘願意替她作證的緣由。

  第320 章 協同調查

    電梯門打開,站在電梯口迎接他們的是海院的院長傅博文。

    “章主任,衛主任,小姚醫師,辛苦你們了,讓你們受驚嚇了!”

    傅博文揮揮手讓樓層護士長接過聞老的推車,他低頭看了看聞老的麵色,見呼吸綿長,氣色也在正常範圍之內,半提的心終於放下一半。

    他笑容越發燦爛:“秦主任從樓上打電話,說幸虧國協的三位同事,要不然後續的麻煩就大了。

    章延慶看著眼前的人笑得牽強。

    真是難得,他們來了海院有兩天了,終於見到這位海院的院長了。”

    “讓支援的三位專家受到這麽大的驚嚇,三位請放心,我們海院已經責令成立獨立調查組,針對此次惡劣事件進行徹底的調查。”

    “傅院長,這次可不是惡劣事件了,而是犯罪行為!”

    章延慶停下腳步眼見著傅院長臉色突變。

    “什麽情況?怎麽定性為犯罪行為?”

    傅博文連忙追問,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傳給他,樓上的秦粟到底在幹什麽?

    衛陽冷笑出聲:“手術過程突然停電,應急電機組沒有反應,手術室的照明設備全部沒有電,這些線索還夠不上犯罪,那你們海院的心可真夠大的。”

    “手術室的照明設備全部沒有電?手術室的護士呢?”

    傅博文找了一圈,這才發現從上麵下來的沒有一個是海院的。

    “別找了,你們海院所有參加手術的醫護人員全部隔離審查。”

    衛陽冷眼看著傅博文,臉上終於沒有剛才的談笑風生,臉色也黯淡了不少。

    “是嗎?”

    此時的傅博文也意識到了海院可能正在經曆一場前所未有的危機,一著不慎,興許自己都要栽進去。

    “蘇琴,蘇主任,你過來帶國協的幾位主任醫師先去洗漱,我剛才已經吩咐大食堂在包間準備了一桌飯菜,一會兒你帶著章主任他們去吃晚飯。”

    從人群中走出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女性,個子不高,皮膚白皙,笑容清淡。

    “章主任,衛主任,我是海院的辦公室主任,蘇琴。”

    “章主任,你們三位跟蘇主任去休息,我到樓上看看情況。”

    傅博文哪裏還有剛才的輕鬆,表情有些焦躁,打過招呼之後,轉身朝著電梯間走去。

    姚平湘三人相視一笑,跟著蘇主任去洗漱吃飯,飯後蘇主任把她們送到宿舍。

    “章主任,衛主任,小姚醫師,很抱歉,今天海院發生了太多突然事件,我就不陪著幾位了,我現在還要回院裏陪同處理一些雜事。”

    “蘇主任,辛苦你了,我們自己可以。”

    衛陽目送蘇主任遠去的身影,若有所思的問道:“你們覺得聞老這件事,詭異不詭異,誰會挖空心思的謀殺一個老幹部?”

    “仇殺?”

    姚平湘腦海裏閃過程曲陰鬱的眼神:“有一個人倒是有動機!”

    “誰?小姚你說的是誰?”

    衛陽激動的站到姚平湘身側。

    “回宿舍再說。”章延慶四處看了看,誰知道他們身邊有沒有什麽人在監視。

    姚平湘跟著章主任和衛主任到了他們的宿舍,剛坐下就被衛陽催促著。

    “快點,小姚,趕緊說啊,到底是誰?”

    姚平湘:“程曲,聞處的丈夫。”

    “程曲?怎麽可能?聞老出事對他有什麽好處?”

    不論聞老有沒有退下,聞老隻要活著,他的人脈對於程曲的仕途都是有益。

    衛陽的眼神帶著疑惑:“你怎麽會懷疑他?”

    “他的眼神!”姚平湘能夠明顯感受到程曲眼神中的陰鷙和急躁,看向聞穗的眼神沒有絲毫愛意,表情中偶爾帶著掩飾不住的憤恨。

    “他的眼神有迫不及待想擺脫一切的急躁。”

    “在病房和手術室,這種急躁感更加明顯,沒有擔憂,好像有一種奇異的釋懷。”

    姚平湘此時才有精力回憶程曲帶給自己矛盾所在。

    “小姚,你這樣形容也太抽象了吧!”衛陽以為小姚會有幾分有力證據,可誰知全部都是小姚的推理。

    “小姚這麽一說,我也感覺到程曲有些奇怪!”

    章延慶這時候也想起,他衝出手術室時好像聽到那個程曲不停的嚷嚷著要打開手術室。

    按照常理來說,女婿不可能有這麽大的情緒反應。

    “你倆對程曲都有懷疑?”衛陽收起臉上的嬉笑,認真的回憶著腦海中,關於程曲不深的印象。

    “我還是想不明白,算了,我們也不是專業人士,犯罪嫌疑人還是留給專業人士破案吧。”

    “老章,發生這樣的事,我們明天還能走嗎?”

    這才是他最關心的事,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晦氣!

    “走,上哪走,沒給我們留在手術間。就算是對我們救治聞老的信任了,後天能走就算不錯了。”

    章延慶沒好氣的說著。

    “小姚,你回去早點休息吧,可能明天還要隨時接受調查。”

    警衛隊的調查程序,姚平湘還是有幾分了解,她知道章主任說的是事實,明天估計是走不了了。

    她起身告別:“章主任,衛主任,我回去休息了,明天再說吧。”

    回到宿舍,姚平湘沒有急著休息。而是嚐試著回憶今天在食堂鐵鍋中煉製丹藥的手感,第一次沒有藥爐的情況下煉製丹藥,她最大限度的把元氣附在藥材上,沒想到提煉的精純度反而更快。

    雖然消耗了大量的元氣,可也意味著如果再次遇到這種突發事件,她完全可以擺脫藥爐的限製。

    這算糟心了一天最大的收獲了。

    第二天一早,蘇主任身後隨行著兩位警衛,三人一起出現在宿舍,並且帶來了一個不好又預料之中的消息。

    “章主任,非常抱歉,可能三位今天走不了了。因為聞老案件的特殊性,上級有硬性規定,要求所有參與手術的人員全部等待調查。所以短期內您三位也需要接受調查。”

    “我靠!我們這次來海院就沒有一天省心的!”衛陽第一個發脾氣,從頭到尾的諸事不順。

    章延慶看了衛陽一眼,眼神中的深意,讓衛陽立刻停下抱怨。

    “蘇主任,作為主刀大夫我想問清楚,聞老連二十四小時的危險期都沒有過,現在負責聞老的主治醫師是誰?”

    “是我們海院腦外的秦主任!”

    這話說出去,蘇琴自己都感覺到臉熱辣辣的燙。

    “哦!原來如此!”

    章延慶差點被氣笑了,還有這麽操作的。等事情結束之後,他會一筆一筆和海院算清楚。

    “蘇主任,我們知道了,那我們現在是留在宿舍還是到海院協同調查?”

    “調查組現在已經進駐了海院,章主任,我們還是去院裏,來回也方便。”

    在章主任三人異樣的眼神中,蘇琴說不出的憋的慌,她們海院這次可是要在全國醫院揚名了,估計能被國協的這幾個同事背地裏罵死。

    幸虧聞老沒事,要不然海院從上到下不知道要捋多少人下來,到底是哪個狠毒的人能幹出這麽缺德的事。

  第 321章 患者家屬

    蘇琴說的客氣,可章延慶三人昨天晚上已經分析得出。

    作為第一接觸人他們必然會被列入審查對象。

    既然無法改變,他們也不願糾纏,姚平湘直接回屋收拾行李。

    三人來的倉促,除了當天晚上在商場買的兩件換洗衣服,基本就沒什麽行李。

    姚平湘還背了個包,章延慶和衛陽兩人湊合著提了兩個塑料袋。

    蘇琴看著三人簡易的行李,心中暗自歎息,這次事件之後,海院和國協兩家國內頂級的醫院估計要有一段時間處於冷靜期了。

    蘇琴把國協三人帶到了一棟三層小樓。據她解釋,這裏是海院的活動中心和會議中心。

    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調查組成員連夜審查所有現場醫護人員,他們國協是最晚的一批。

    章延慶嘲笑道:“看來調查組還給我們留了三分情麵!”

    蘇琴沒有進去,姚平湘和章主任他們被三位警衛分開調查。

    姚平湘推開小房間門,看見前天帶她們到海院的隊伍負責人時,她轉身直接走了出去。

    “怎麽回事?誰讓你出來的?”站在門外的警衛員側身擋住,神態嚴肅。

    “我拒絕接受裏麵的那位領導做我的調查員。”

    姚平湘說的坦然:“我懷疑那位領導對我們有惡意,前天我和國協的兩位主任已經反映到了隊伍負責人侯領導那邊,今天為什麽他還會出現在這?”

    “你先進去,我到領導那邊去反應。”

    可能是打過招呼,警衛員並沒有對她的話置之不理。

    “不用,我就在外麵等著,我怕他迫害我。”

    警衛員見小姑娘態度堅決,不在堅持,轉身小跑著找領導反應這邊的情況。

    程前看著被關上的門,撇著嘴看向身邊的隊友:“蔣濤,看到了吧,也不知道誰給他們的膽子,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耍大小姐脾氣,我就不相信了,我還審不了一個小丫頭片子。”

    他怒拍著桌麵,起身大步朝外走去,打開房門:“人呢?”

    轉頭看到靠在牆邊的姚平湘:“誰讓你出來的?你現在是犯罪嫌疑人,竟然還敢這麽自由散漫,趕緊給我進去接受調查。”

    姚平湘側頭看了眼,眼神冷淡:“請問你是公安嗎?這麽武斷的下定論?我不接受你的調查,我正在等領導過來。”

    “我看你是反了天了!”

    “我現在命令你立刻進去接受調查。”

    程前伸手就要拽起姚平湘的手臂。

    姚平湘單手微抬,程前的手落了空。

    “你竟然敢抗命,膽子不小啊!”

    他迅速伸手一個擒拿,單腳踢向姚平湘的膝窩,想迫使她跪下。

    “住手!”侯正剛轉過來,一眼看見程前這個混蛋竟然用這種手段對付一個小同誌,怒瞪著雙眼迅速跑過來。

    姚平湘手指已經揚起銀針,看到侯領導的到來,暗道一聲可惜了。

    “程前你在幹什麽?”

    侯正大聲怒斥:“你還有點隊伍人的樣子嗎?你就是這麽對待人民群眾的?”

    程前眼神抗拒:“侯領導,她抗命,我想壓著她進去。”

    “我看不是她抗命,是你抗命,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誰讓你過來的,你難道不知道你現在還處於被調查中?”

    “說,到底誰讓你過來參與調查的?”

    侯正鐵青著臉看著眼前毫無組織紀律性的隊員。

    “老侯,是我讓程前過來參加調查。”

    從大門走進兩個隊伍人,領頭的也是說話的人,四十上下的年紀,麵容白淨帶著黑框眼鏡,說話帶著笑意。

    “畢竟國協的人也是程前負責帶過來的,他比較熟悉。”

    侯正不耐煩的打斷:“熟悉什麽?慕容,你也是搞政治工作的,做事怎麽這麽隨便,你難道沒看我給你那份程前的檢討書嗎?”

    “從程前去接國協的專家開始,一直在犯錯誤,現在你把一個差點被關緊閉的人,安排審查投訴他的專家,你認為合適嗎?”

    “他們這個組不是兩個人嗎?蔣濤是他的搭檔,我相信程前不會亂來的。”

    慕容的語調平緩,眼神帶著不以為然,他轉身看向姚平湘。

    “我們隊伍的同誌絕對不會徇私,小同誌,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不對,我不認可!”姚平湘眼神撇過,看向侯正。

    “侯領導,我懷疑程領導對我有打擊報複的心態,在調查過程中做不到公平公正,我要求更換我的調查員。”

    “同意!”

    侯正忍著笑意,看到笑麵虎第一次維持不住自己的表情。

    “張啟明!”

    “到!”侯正身後的警衛側身站出。

    “你和蔣濤搭檔給小姚醫師做一個簡單的筆錄。”

    “簡單的筆錄,老侯,你這樣不合適吧。”

    慕容的聲音有些陰柔:“患者家屬要求國協的三位主刀醫師和海院一起接受調查,老侯,你這樣可是違背了患者家屬的意願!”

  第 322章 投訴

    “患者家屬要求?”

    姚平湘眼尾微挑:“患者的哪位家屬,是聞處還是程局?”

    “有區別嗎?”

    姚平湘看不清慕容的眼神,她的視線被映射在鏡片上的散光幹擾,不過從語氣中能聽出對方的不以為然。

    “當然有區別,一個是女兒一個是女婿,位置決定立場,區別很大!”

    她語氣中的嘲諷之意溢於言表。

    既然對方帶著對立的態度,自己當然也不會繼續謙和。

    侯正若有所悟,緊跟著反問:“慕容,你還沒說到底是誰吩咐的?”

    “是程局,所以我才安排程前過來參加審查,畢竟也算是程前半個家事。”

    隨便查都能查到的事,慕容玨沒想到隱瞞。

    “與我想的一樣,這種要求隻會是那位程局,而不會是聞處。”

    “畢竟誰會把自己親生父親的主治醫師帶走審查,不是有病就是有仇。”

    姚平湘笑得越發淡然,海院做的這些事,不要說章主任會追究,她也不會憋著這口氣。

    “我想,哪怕到現在,聞處應該都不知道,我們被帶走調查的事。”

    “你少在那指桑罵槐,說國協那兩個男人是主刀醫師,說你是,誰信!你想摻和一腳回去讓履曆好看,在我這就過不去,這事一結束,我就寫檢舉信到你們國協,問問國協的院長,是不是國協沒人了,讓你出來丟人現眼。”

    程前憋了一肚子火,聽到對方竟然敢詆毀自己的大哥,還自稱是聞老的主治醫師,簡直是厚顏無恥。

    “程前,我看你才是腦子有問題,你沒有任何證據在這胡言亂語什麽?”

    侯正發現自從慕容來了之後,程前像是找到主心骨似的,說話越發張狂。

    “沒關係,侯領導,他現在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著,聞老事情結束後,我會到海市隊伍管理局投訴他,到時候麻煩侯領導給我做個證。”

    姚平湘眼底泛著冷意,如果不是對方身上穿著隊服,她早就出手整治。

    看對方品行,對方根本沒有必要繼續待在隊伍裏做隊伍的害群之馬。

    慕容玨收起臉上的淺笑推了推眼鏡:“小同誌脾氣挺大的,我是海市隊伍分管風紀的慕容玨,我現在就可以接你的投訴意見。”

    “海市隊伍區域的領導換人了?我記得劉青鬆劉領導好像剛從盛京回來!”

    姚平湘雖然對劉青鬆感觀不好,可眼前這兩人既然是他的隊員,他就要承擔訓導的職責。

    “你認識劉領導?”慕容玨瞳孔微縮,眼神慎重的打量。

    姚平湘:“第一次聽說到隊伍投訴還需要認識人!”

    “不需要!”慕容玨心底雖是半信半疑,可也不再像剛才那般出言打壓。

    穩妥起見,隻能想讓程前退出。

    “程前,既然對方對你不信任,這次審查你就別參加了,你先回隊伍。”

    “慕容領導!”

    在他一直看不上的小丫頭麵前丟了麵子,程前有些惱羞成怒:“你不能聽這丫頭胡言亂語一通,就放棄原則。”

    “你說誰放棄原則?”慕容玨雙眼微眯,鏡片反射之下,竟然有些森冷。

    程前心頭一驚,惶恐道:“慕容領導,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就服從命令,立刻歸隊!”

    慕容玨冷眼掃過對麵幾人,轉身朝著大門外走去。

    走出海院,慕容玨看向隨行的隊員:“小龔,你說剛才那個小同誌到底認不認識劉領導?”

    “一半一半!”隨行隊員絞盡腦汁的想了想,謹慎的說了一句。

    有說跟沒說一樣,慕容玨看了一眼小龔:“去把車開過來,我們回隊伍。”

    慕容玨走後,姚平湘跟著侯正安排的兩人進去做了一份詳細的筆錄。

    他們三人確實沒有什麽值得懷疑的地方,再三審查三人的筆錄,相互印證之後,下午終於對他們放行。

    “我發誓,這是我最後一次來海院,簡直是藏汙納垢!”

    衛陽唾棄海院的辦事方式,此時也越發感念國協的人性化。

    “回宿舍,我打電話給賀遠洋,讓他給我們訂飛機票,訂最早的航班。”

    章延慶畢竟上了歲數,差不多折騰了一天時間,來自精神上的壓力讓他臉色慘白,聲音有些疲倦。

    “老章,就等你這句話了。”

    衛陽恨不得現在就動身回盛京城。

    姚平湘從早上進去審查到出來,情緒一直不好,遇到莫名打壓時,她再一次感受到個人力量的薄弱。

    “我想在臨走之前,到劉忠一父親那投訴海市隊伍某些個人的違紀行為。”

    “劉老家老大在海市隊伍?”章延慶揚起眉梢。

    “嗯!聽萬琪琪說過,是海市隊伍的一把手。”

    姚平湘對這次海市行感官很差,莫名的壓抑感讓她覺得有必要做一些事。

    “這些人行事肆無忌憚,有些無法無天了。”

    “按照這種調查方式,我懷疑他們會敷衍了事,最終也調查不出什麽結果,哪怕是聞老這種級別的領導。”

    “我和衛陽陪你一起去見見劉領導。”

    “好,我先給忠一哥打電話,讓他問問劉領導今天在不在辦公室。”

    姚平湘出了海院大門找了一個公用電話亭,撥通劉忠一的電話。

    “小姚,你現在在海市?”

    “對!”

    “你在海院大門等一會兒,我讓我爸去接你。”

    劉忠一做事向來幹淨利落,掛好電話之後,直接給他父親打了個電話。

    “姚平湘,小姚醫師是嗎?”

    真是巧合了,劉青鬆剛掛下J?備司應風流的電話。

    “我知道了,我現在派人去接小姚醫師他們三人。”

    劉青鬆的專車來的很快,接上姚平湘三人直接駛往隊伍大院。

    進了隊伍大院,劉青鬆親自站在樓下等他們。

    看的出來,離開盛京城,他整個人的氣勢都變得淩厲,說話底氣十足,也沒有在盛京城的陰鬱。

    “小姚醫師,兩位專家,今天下午,我接了兩個電話,具體什麽情況,到我辦公室把你們遭遇的不公好好說清楚。”

    姚平湘跟著劉青鬆到了辦公室,在劉青鬆麵前介紹國協二位主任。

    “劉領導,這是國協腦外的章延慶主任,衛陽主任。”

    “坐下,都坐下再說。”

    劉青鬆的心情不錯,說話間隱隱有笑意,他起身吩咐警衛給姚平湘三人沏茶。

    “這是今年的新茶,據說是清明前采摘的,我覺得口感不錯,你們嚐嚐。”

    姚平湘接過茶杯,茶葉卷曲呈螺,茶色如凝脂,她小口喝著,茶水鮮醇而甘洌,竟然是明前的碧螺春。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抬頭看向劉青鬆:“謝謝劉領導,這一杯明前的碧螺春,讓我心情好了不少。”

    “哈哈哈——”

    劉青鬆難得的大笑,他感歎道:“沒想到小姚醫師對茶葉也有研究。”

    “耳濡目染吧,我爺爺比較喜歡。”

    姚平湘笑得矜持:“劉領導,我今天過來的目地是告狀和投訴。”

    “哦!說說,隻要有理我一定會支持,並且會懲戒。”

    劉青鬆揚起眉梢,眼底帶著若隱若現的笑意。

  第323 章解決

    姚平湘看向章主任。

    “小姚,你說。”

    這種場合當然是小姚說合適,章延慶直接點頭示意。

    姚平湘不再推讓,她邏輯清晰,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個清清楚楚。

    “我不明白這中途出了什麽事,隊伍來人邀請我們去海院給聞老治病,我們對有貢獻的老同誌,從來都不會有任何怨言,可為何隊伍負責人用這種態度對我們,那不是邀請了,完全是押送的態度,包括昨天晚上手術室發生的事,到今天早上,海院都沒有給我們一個明確的答複,隊伍負責人甚至把我稱為犯罪嫌疑人,簡直是可笑至極。”

    程前的那句犯罪嫌疑人徹底把姚平湘惹怒了,蠻橫無禮,行事毫無章法,這種人根本就沒有資格穿著那身衣服留在隊伍。

    劉青鬆沒想到問題竟然這麽嚴重,他眉頭緊蹙:“聞老現在什麽情況?”

    姚平湘抬頭看了一眼:“手術很成功。”

    這……事件都醞釀一天了,海市隊伍的一把手對這件事竟然毫不知曉?

    章延慶也是詫異,他見小姚回答的過於簡單,跟著補充道。

    “如果沒有小姚在,昨天晚上的手術就是場災難!聞老可能就要永遠躺在那張手術台上了。”

    “手術中途停電,備用電機組不啟動,手術室內的臨時照明也被人為的損壞,這麽明顯的預謀,竟然把我們三個聞老的主治醫師當做犯罪嫌疑人來審問。”

    聽小姚剛才的敘說,章延慶這才知道,小姚又碰上帶他們來海市的隊伍負責人。

    對方竟然還稱呼小姚為犯罪嫌疑人!肆意妄為到何種程度!

    劉青鬆低垂著眼皮傾聽,他握緊茶杯手背青筋畢露,心底怒火中燒,這種事如果傳出去,他們海市隊伍還有什麽名聲。

    不僅僅是小姚醫師本人的能力,她身後還站著龍家的那位。如果被那個閻王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麽折騰他們海市隊伍。

    他拿起桌麵的電話,撥通內線:“叫慕容玨和侯正立刻到我辦公室。”

    話筒一端好像在解釋什麽,可劉青峰根本沒有理會。

    “我不管他倆現在到底在哪,命令他們立刻給我趕回來!”

    劉領導掛好電話,姚平湘替侯正說了句公道話。

    “劉領導,如果沒有侯領導在一邊幹預,我們可能現在還被審查中。”

    剛才小姚醫師話裏的意有所指,劉青鬆早已意識到其中另有案情。

    “這件事不是明麵上看到的那麽簡單,也不僅僅是你們三人的原因,幕後之人張了一張大網,不知道想網下誰。”

    劉青鬆能坐到這個位置,智商肯定在線,聞老手術出現這麽嚴重的事故,他竟然絲毫不知情,傳出去,他就是個笑話。

    他立刻意識到幕後之人的險惡用心,連自己都被他們謀算在內。

    侯正接到通知就從海院出發,在隊伍大院迎麵碰到從外麵趕回來的慕容玨。

    “老侯,你怎麽回來了?”

    “你不也是回來了嗎?”侯正沒有停下腳步,大步朝著領導辦公室走去,聽徐主任的意思,領導現在很生氣。

    “哎!老侯等等我。”

    看來劉領導也叫了侯正回來,慕容玨皺起眉頭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報告!”

    “進來!”

    領導的聲音隱忍而火藥味十足,慕容玨心頭一緊,緊跟著侯正的腳步走了進去。

    目光一轉,看到領導沙發上坐的三人,慕容玨終於知道自己一直隱隱不安的原因所在。

    “你們兩人很厲害啊!海院發生這麽大的醫療事故,聞老差點被人謀害,你們竟然敢聯手瞞住我,簡直膽大妄為,你們的組織紀律性呢?”

    聽著劉領導怒斥慕容玨和侯正,姚平湘三人坦然的看著眼前一幕。

    “你們一個個來,都給我說說,你們打著什麽樣的理由和借口,還是說謀害聞老的幕後凶手與你們有關?”

    慕容玨頓時驚慌失措,如果被貼上幕後主使,他一輩子都完蛋了!

    “絕對沒有!劉領導,我們真的是按照規章製度進行,也是應著患者家屬的要求。”

    自從坐上這個位置之後,劉青鬆已經很難有機會暴怒,他臉色有些赤紅,盯著一直想解釋的慕容玨。

    “規章製度?什麽樣的規章製度?”

    慕容玨臉色蒼白,屏著氣息迅速說著理由。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上午聯係您沒有聯係到,我和侯正都在徐主任那兒報備過了。”

    “怎麽報備?”劉青鬆譏笑道。

    “你的報備就是一紙申請,說海院出現醫療事故,聞老家屬申請特別調查組現場調查。”

    “慕容玨,你在我麵前耍心機是嗎?這是隊伍,不是外麵那些亂七八糟的社會!”

    “你呢?侯正,你說說你又是怎麽回事?”

    劉青鬆轉頭看向一直低頭不語的侯正。

    侯正迅速抬頭挺胸:“報告領導,這類涉及到紀律和內部調查事件,向來都是慕容玨負責。”

    “是嗎?你是說整件事情與你侯正無關了?”劉青鬆氣笑了。

    “你們兩個把隊伍當成什麽了?一個膽大妄為,一個自掃門前雪。”

    “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倆相處的這麽融洽呢!”

    當他不知道嗎?他們向來不和,互相之間恨不得拽住對方的小尾巴,侯正這個時候倒是一問三不知。

    “我們內部的事,我會單獨處理,現在你們誰給我解釋解釋,為何從國協請來的專家組到了你們手裏,就變成了犯罪嫌疑人了?”

    慕容玨餘光隱晦的掃了眼端坐在沙發上的小同誌,怪不得她在海院的底氣那麽足。

    他輕聲說道:“領導,這件事始作俑者是程曲的弟弟程前,聽他的語氣,好像是程曲擔心國協的專家不用心治療聞老,所以在態度上有些偏差。”

    “偏差?確實夠偏差的。”

    劉青鬆冷眼看著慕容玨的欲蓋彌彰。

    “慕容玨你現在把手裏所有的工作,包括聞老的特別調查組都交給侯正。”

    “你的問題,在聞老事件結束後,我會親自調查清楚。”

    這麽嚴苛的處理打的慕容玨措手不及,他心底透著涼意,怎麽也沒有料想到對方竟然真的認識領導。

    “領導,您聽我解釋。”

    自己真的隻是想打個時間差!

    “現在我最不想聽到的就是你的解釋。”

    劉青鬆冷眼看了過去:“出去!”

    慕容玨看著劉領導一臉的怒意,隻能黯然的從辦公室走出去。

    “侯正!”

    “到!”侯正的聲音簡潔而洪亮,劉青鬆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如果不是看他還算謹守職責,這次也逃不掉。

    “你現在就去海院,順便把那個程前看管住,他身邊所有的社會關係全部給我調查清楚。”

    小姚醫師簡單幾句就讓他意識到程前的行為帶著無法解釋的詭異,從他身上調查,應該會有預想不到的效果,最可疑的就是聞老的女婿程曲。

  第324 章處置

    姚平湘雖然沒有明說,可是話語中的指向算是明了。

    她見劉領導和侯正都有意識的考慮從程前周邊去找線索,也算是放下一件心事。

    侯正走後,劉青鬆又恢複姚平湘她們來時的態度,剛才的一番發作好像沒有發生過。

    “小姚醫師,一直沒有單獨感謝你對我父親和兒媳婦的救助,趁著今天晚上大家都有時間,我請你們吃個便飯,以表我的感激之情。”

    “不用的,劉領導。”

    姚平湘笑著拒絕:“我們隻是秉持著治病救人的職業操守,做了一件正確的事罷了,您這樣說就太客氣了。”

    她看了眼章主任。

    “今天在外熬了一天,章主任身體有些不適,我們都想回去洗漱好好休息。”

    劉青鬆抬眼看到對麵章主任的臉色確實有些蒼白難看,考慮到對方年齡在那,隻得作罷。

    “那行,我就不強人所難了!讓司機送你們回賓館。”

    既然已經達到來時的目的,她們也不再耽誤對方的時間。

    看情況,應該有很多事情等待劉領導去處理。

    姚平湘三人起身告辭,再一次表示感謝:“非常感謝劉領導為我們排憂解難。”

    “劉領導,我們想明天回盛京,您看方不方便讓海院給我們訂回程的機票?”

    “當然沒有問題,我一會兒就讓人打電話給傅博文,讓他盡量給你們安排明天上午的飛機。”

    劉青鬆語帶遺憾:“本來打算請三位吃個便飯,可惜了。”

    不管對方是不是客套,姚平湘三人還是誠懇的表示感謝,由來時接他們的司機送她們回宿舍。

    “在國協見過幾次劉領導,與今天的他真是兩副麵孔!”

    衛陽下車後,邊走邊感慨萬千。

    “就是不知哪一副是真哪一副是假?這樣難道不累?”

    姚平湘:“海市的劉領導應該才是真實的他。”

    章延慶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表情有些擔憂。

    “也不知道聞老術後什麽狀態,腦幹損傷恢複如何?”

    個人安危解決之後,心情好了不少,章延慶又開始擔心患者。

    “蘇主任不是說了嗎,秦主任看護著,海院大主任醫師看護患者的術後,會出什麽岔子!”

    衛陽語氣嘲諷之意十足。

    “老章,回盛京城,不論你反對不反對,我一定要到部裏反映海院這種情況,吃相太難看了!”

    “我反對幹嘛?我們三個聯名到部裏反映,我就不相信了,海院在海市可以當他的地頭蛇,可到部裏,傅博文如果不給個合理的解釋說法,部裏不處置,我就一直跟部裏耗下去。”

    章延慶在國協腦外這麽多年還沒有經曆過海院這般行事,他就不相信了,沒個說理的地方。

    還有賀遠洋,這件事如果不解決好,他直接申請調到盛京醫院,哪怕當個副主任醫師也願意。

    海院這邊不用到部裏找麻煩,傅博文已經開始頭大了。

    “傅院長,我父親昨天的手術多虧了國協三位醫師,現在你們告訴我,救了我父親性命的主刀醫師被帶走調查。反而你們海院瀆職的醫護做為我父親的主治醫師在這看護,好像沒事發生一樣,我沒有理解錯吧?”

    聞穗從早上就開始催促,要求見到昨天晚上國協的三位主刀醫師,一是表示感謝,二是希望對方繼續治愈父親,畢竟二十四小時危險期沒過。

    誰知道竟然得到這樣的結果!

    “聞處,這不是我們都決定,是您家屬程局要求的!”

    傅博文看了眼站在聞處身後的程曲,是他疏忽大意了,以為這是夫妻倆商量的結果。

    不擔責任,他當然樂見其成。

    “程局昨天晚上找到我們,要求對國協的三位主治醫師進行調查。”

    意料之外的答案讓聞穗猛地回頭,滿臉的不可置信。

    “程曲,是你要求調查組調查我爸的主刀大夫?”

    程曲神態自若:“在手術間每一個人都是嫌疑對象,穗穗,我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人。”

    “那我爸爸呢,爸爸好不容易救過來,萬一出現變故怎麽辦?”

    聞穗想不通程曲為何要這般行事,這與他往常的為人處世嚴重違和。

    “我問過秦主任他們,爸爸手術還算成功,術後護理哪怕普通的醫護都可以。”

    程曲笑得越發清淡。

    “穗穗,我怎麽可能無視爸爸的病情呢?”

  第 325章 渾水

    父親的病情讓聞穗思緒混亂,程曲的所作所為更是讓她不解。

    “程曲,我不知道你這些正義凜然的理由從哪兒得來,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麽這麽做,我隻知道你這是在故意刁難別人。”

    “所以,你現在什麽都不要再說了!”

    她閉上眼長歎口氣,手指按壓著太陽穴,轉身看向傅博文:“傅院長,麻煩您現在就去調查組說明情況,實事求是的說。如果沒有國協腦外三位專家的救助,我父親肯定是凶多吉少。”

    聞穗盯著海院這位院長,她當然明白對方的心態,掩人耳目罷了,心裏嗤笑不已!

    傅博文之所以想按照程曲的意思去做,就是抱著僥幸的心理順水推舟,現在正主要求說明,於他而言不過是推遲了時間去調查組還原事件的真實性。

    畢竟聞老的病情正在好轉,隨時可能蘇醒,沒有家屬的支持,事後調查可不是他們海院想模棱兩可就能推搪過去的。

    “我現在就去調查組說明緣由,一定給國協的同事們一個說法。”

    他朝著聞穗欠了欠身,轉身朝著電梯間走去。

    巧合的是電梯門正好打開,侯正從電梯裏走了出來。

    “侯領導,我正準備找慕容領導去說明一些情況,不知慕容領導現在有沒有時間。”

    如果是往常,侯正這種級別的,根本不會入傅博文的眼底,可現在不行。因為聞老的事情,整個海院都處在人心惶惶中,各種猜測都有。

    所以此時,他在對待這些隊伍調查組的態度上,比往日端正警醒了不少,他滿臉堆笑。

    “傅院長,慕容現在因為一些個人的原因調離這次調查組,海院調查組現在暫時由我接管,”

    侯正神情肅穆,越過傅院長的頭頂看向程曲。

    “程局,麻煩你跟我走一趟,有些問題需要你單獨說明一下。”

    程前那小子根本不需要他特意威懾,問什麽說什麽,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態度。

    莽的讓他深感意外,就是挺好的,不浪費時間和精力。

    “找我?找我說明什麽問題?”

    哪怕程曲的心理防禦機製如何建設,猛然看到侯正看向自己眼神中的深意,心頭還是跟著一緊。

    侯正:“當然是關於聞老手術期間發生的事。”

    程曲知道自己推脫不掉,故作鎮定的點點頭:“可以,我回病房拿一下我的公文包。”

    他轉身進了病房,麵色一緊,慕容到底出了什麽事?

    為了打通慕容這條線,自己付出了不小的代價,看來事情並沒有朝著自己有利的方向發展。

    既然這樣所有的事情都必須提前了。

    就是可惜了聞穗那些價值不菲的陪嫁。

    從架子裏拿上自己的文件包,程曲轉身看到跟著進了病房的聞穗。

    “穗穗,沒事,我跟著侯領導說明一下情況就回來。”

    聞穗緊蹙著眉心,臉上帶著擔憂。

    “程曲,你,快去快回!”

    被關上的病房門,不知為何,她胸口泛著酸澀,心跳加速,渾身無力感漸生。

    聞穗蹲在父親的床頭,緊握住父親的手掌,輕聲訴說著。

    “爸爸你快點醒過來吧,我怕我堅持不下去了!”

    坐在窗戶下的錢警衛,下頜線收緊,雙手緊握著。

    侯正坐在臨時調查辦公室,看著辦公桌對麵鎮定自若的男人。

    表現的如何溫文爾雅,眉眼間轉瞬的冷意還是讓他捕捉到。

    程曲笑得坦然,可他越是如此,反而越發引起侯正的懷疑。

    對方心理素質這麽強,要麽真的無辜,要麽就是一個心思縝密的犯罪分子。

    真無辜的老實人也做不到程曲現在的位置。所以小姚醫師影射的沒錯,程曲有重大嫌疑。

    “侯領導,該說的我都說了,請問還有什麽需要說明的嗎。如果沒有,我可不可以先回去。畢竟我妻子一個人在醫院照顧嶽父,我不是特別放心。”

    程曲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表情很是無奈。

    侯正扯著嘴角笑了笑:“暫時沒事了,今天就這樣吧。”

    “不過,程局,如果我們在調查中還有疑問,可能還需要程局配合調查。所以近期,程局您哪兒都不要去,特別是不能出市區。”

    程曲緩緩起身,俯身看著:“當然沒問題,我隨叫隨到。”

    “請問,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侯正朝後一靠,伸手示意:“請便!”

    冷眼看著程曲走出辦公室,侯正側身看向副官:“派人給我二十四小時盯住程曲。”

    程曲走出特別調查組之後,意識到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侯正他們對自己已經產生了懷疑。

    還是操之過急了,特別是在對待國協三人身上表現的太過急切。如果不是上麵要求,自己應該不會這麽快就暴露在人麵前。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他必須立刻回去,盡快做好撤離的準備。

    程曲神態自若的推開了病房門,躺在躺椅上的聞穗被推門聲驚醒。

    “誰!”

    “穗穗,是我。”程曲連忙輕掩房門。

    “吵醒到你倆!”

    “怎麽搞到現在,侯正他們要你說明什麽問題,能問到現在?”

    聞穗有幾分不悅,自己父親今天正是關鍵的時候,什麽說明不能等到明天去做調查。

    程曲走到病床前俯身壓了壓聞老的被子:“沒事,主要還是關於國協三位專家的事,要我說明情況。”

    聞穗聽到這事,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這件事你做的確實不對。”

    程曲:“我現在也意識到,等有時間我親自向他們三人賠禮道歉。”

    聞穗眼底帶著笑意,嘴角勾起:“你知道就好,到時候我陪你一起去,這樣會更有誠意。”

    “穗穗,你繼續睡覺,晚上有我和錢警衛看護。”

    程曲臉上閃過反感,拿著臉盆朝著衛生間走去:“明天早上我回去拿些換洗的衣服。到時候在家裏休息半天,下午我來換你。”

    聞穗聞言也不再相勸,她轉身看向錢警衛:“錢警衛,今天晚上又要辛苦你了。”

    錢警衛:“應該的,領導的安全是我的責任。”

    他坐在聞老的床頭,姿態堅硬而筆挺,餘光掃過衛生間緊閉的門。

    剛才有一瞬間,程局的神態讓他從心底突生警惕。

    常年練就的警覺性,錢警衛對於危險有著本來的警惕。

    他心中藏著不安,今天晚上對於聞老的病情正處於關鍵時期,為了心安,他決定今晚繼續堅守崗位,一眼不合。

  第326 章 逃離

    程曲有想過在臨走之前給聞一堂製造些麻煩。可惜,他隱晦的看了眼整晚都正襟危坐的錢警衛。

    這個傻大個竟然徹夜未眠,就這麽守在聞一堂的病床前。

    考慮到自己等一會兒還要做的事,孰重孰輕他還是知曉的,隻能放棄心底的惡意。

    畢竟自己主要目的是遠離這裏,現在還是盡量少招惹麻煩。

    真是便宜了聞一堂,命真大,這麽折騰都沒給他折騰走。

    躺在躺椅上的聞穗眼皮掀動了一下,緩緩睜開雙眼,看著坐在身側的丈夫,嘴角翹起:“大曲,辛苦你了!”

    “穗穗,醒了嗎?”程曲俯身問道。

    “嗯!”

    聞穗起身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道:“大曲,你回去休息半天,上午有我在,你下午過來換我。”

    “好,那我先回去了。”

    程曲笑意吟吟,他看向錢警衛:“錢警衛,昨天晚上辛苦你了。”

    “不辛苦!”錢警衛木然著臉。

    程曲嘴角一勾,看著聞穗的眼神帶著莫名的惆悵:“穗穗,我走了!”

    聞穗回頭看了一眼:“嗯,回去吧!”

    程曲開著車從海院出來,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嘴角一撇冷笑出聲。

    他油門一踩,汽車飛快的朝著水利局宿舍行駛。

    他把汽車停靠在樓道處,駐足冷冷的看了一眼跟著開進來的黑色轎車,轉身走進樓道。

    打開房門,程曲把鑰匙隨意一扔,這把鑰匙自己以後再也用不上了。

    他推開臥室的門,看著床頭櫃上他和聞穗兩人的照片,照片中聞穗笑得燦爛,他有片刻的恍神。

    程曲咬著牙搖搖頭,一切已經成定局,多想無益,要怨就怨聞一堂那個不近人情的老貨。

    他推開大衣櫥門,蹲下從最下麵的抽屜抽出用報紙緊裹著的紙包,打開看了眼一遝遝漂亮國的紙幣,表情一送,全部放進行李箱。

    掏出鑰匙打開上麵一層抽屜,這裏有聞穗的陪嫁,大小首飾盒擺放整齊。

    他遲疑了片刻,動作迅速的把首飾盒朝著行李箱裏放。

    聞家還有那麽多的古玩瓷器,這點首飾就算是他和聞穗分開的補償吧。

    蓋上行李,程曲最後一次看著生活了十年之久的家,心裏有不舍又有解脫,他毅然的朝著廚房走去。

    感謝當年聞一堂的壓製,讓自己選擇了一樓。不然他今天還不知道怎麽擺脫外麵的調查員。

    他要的車就在院子外邊的巷口,佩兒帶著孩子在機場等著他,他們一家三口將從海市飛往大日子國。

    從此以後天高任鳥飛,再也不用看聞一堂的臉色過日子了。

    ……

    姚平湘正在洗漱,蘇琴敲響了房門,送來了三張飛往盛京城的飛機票。

    她看向姚平湘三人臉上帶著歉意:“這是傅院長特意給三位專家定的飛機票,上午九點半的飛機。”

    姚平湘抬起手腕看了眼,早上七點十分,傅博文這是多想把他們以最快的速度送走,還有兩個小時飛機就要起飛了。

    “我看時間快到了,就替你們叫了一輛出租車,現在在宿舍院外等著。”

    蘇琴異常艱難的把這句話說完。作為海院辦公室主任,她在外麵為人處世也算是端莊得體,在三人的眼神下,她覺得自己有些狼狽不堪。

    最近兩天,她算是跟著海院一起把臉都丟盡了。

    對麵三人似笑非笑的眼神,讓她羞愧難當,傅院長這次做事簡直是一言難盡。

    “蘇主任,替我謝謝傅博文,就說章延慶記住他的款待了,此次海院行我們沒齒難忘!希望他薄博文坐穩了屁股下的位置。”

    章延慶算是撕破臉,嘲諷意味十足。

    “衛陽,小姚,拿好自己的東西我們現在就去飛機場,省的傅博文坐立不安。”

    他轉身進了宿舍,從衛生間提上裝著換洗衣服的塑料袋,朝外走去。

    蘇琴目送載著章主任三人的出租車駛出海院招待所的小院,胸口氣的發疼。

    她怒氣衝衝的朝著海院走去,傅博文難道是發豬瘟了嗎?在同行麵前做這種當麵打臉的事?

    “蘇主任這怎麽了?”看著蘇琴怒氣衝衝的朝著院長辦公室走去,被當做隱形人的副院長董浩明轉身疑惑的問助理。

    “這是要跟傅博文捋袖子打架的架勢啊!”

    他輕笑著轉身下樓,傅博文到底做了什麽把自己的得力幹將惹怒到不顧風度了。

    蘇琴連門都沒有敲,直接推門而入。

    “傅院,你能告訴我,為什麽要對國協的同仁這麽做?這算什麽?過河拆橋?”

    “國協其他同仁知道了,我們海院在外還有什麽名聲?以後還有人敢到我們海院來會診嗎?”

    傅薄文正翻看著資料,聽到推門的聲音板著臉。

    “把門關上!”

    “你!”

    蘇琴忍著氣轉身把門關上。

    “傅院,為什麽要這樣做?”

    “為什麽這樣做?他章延慶告狀都告到劉領導那邊了,我難道還要給他們麵子嗎?”

    傅博文把手裏的文件往桌麵一扔。

    “他們不是急著要走嗎?我訂了今天上午最早的班機,態度難道還不夠真誠?”

    “怎麽?章延慶在你麵前抱怨了,他不會還奢想我親自送他們到機場吧?他們在我麵前還沒有那麽大的臉!”

    連招呼都不打,就跑到劉領導那邊告狀,他能給他們好臉色看!

    “好了,這事已經結束了,也不歸你管,蘇主任你出去吧!”

    傅博文揮揮手,上午局裏還要過來看望聞老,聞老的事到現在還沒有個結果,哪有那麽多閑工夫照顧他們的情緒。

    姚平湘三人不知道,傅博文會因為劉領導一通電話對他們心生怨言。

    不過哪怕知道,他們也不會在乎,畢竟大家都準備翻臉。

    “老章,傅博文是有恃無恐啊,看來背後有人,根本不怕我們到部裏去告他。”

    衛陽嫌棄的看著手裏的塑料袋。

    “我拿著這破爛玩意幹什麽?我就應該直接扔到垃圾桶。”

    “有人又怎麽樣,賀遠洋沒有人嗎?拚背景是嗎?我沒人嗎?”

    章延慶靠在前排的椅背上,閉目養神。

    姚平湘卻在考慮,昨天劉領導知道聞老事件之後勃然大怒的表情。

    “聞老這件事,劉領導既然已經插手,傅博文想全身而退根本不可能,我們隻要到部裏反應這件事,並針對這件事推波助瀾一番,傅博文就是秋後的螞蚱!蹦噠不久。”

    “對啊,還是小姚想的遠,聞老可不是一般人,傅博文在這件事上弄虛作假,隊伍難道不會向上反應。”

    衛陽心情突然好轉,笑得開懷:“傅博文這是自找死路啊!”

  第 327章 命中注定

    姚平湘她們三人從海市醫院宿舍到飛機場總共用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

    他們沒有大件行李不需要托運,直接去換了登機牌,準備安檢進入候機廳。

    “小姚,你眼神好使,看看大屏幕,我們到底在哪個入口安檢。”

    章延慶跟在小姚身後囑咐著,衛陽百無聊賴的到處看著。

    “咦,那個人的背影好熟悉,好像在哪見過。”

    衛陽一臉疑惑的盯著前麵正在辦理托運行李的男人,他帶著墨鏡正彎腰跟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說話。

    “衛陽,你在看什麽?”章延慶轉過身看見衛陽盯著前麵不知在嘮叨什麽?

    “我剛才看錯人了。”

    估計是看錯了,他在海市沒幾個朋友。

    章延慶順著衛陽的眼神看了過去,正好是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正在換登機牌。

    “看到別人家的媳婦帶著孩子是不是羨慕了,我看你早就應該找個媳婦過踏實日子了,整天的不著調。”

    他橫了一眼轉身跟著小姚往前走。

    “不是,老章,你在說什麽?你別給我牛頭不對馬嘴的瞎扯一通。”

    衛陽加快步伐攆了過去,聽見章延慶正在小姚麵前敗壞他的名譽。

    “三十多歲的人了,也老大不小了,也不知道找一個人,現在看到一家三口抱著孩子就眼饞。”

    衛陽氣的差點仰倒。

    “小姚,你別聽老章在那亂說話,我剛才隻是看到一個男人有些眼熟,誰知道老章硬安在女人頭上了。”

    他四處找了找,正好看見那個戴墨鏡的男人牽著女人的手站在他們前麵不遠處。

    “喏,小姚,看到沒有,就是那個戴墨鏡的男人,我隻是瞅著眼熟,老章非得說我看人家女人孩子。”

    姚平湘笑著轉頭順著衛陽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戴墨鏡的男人正好側臉對著他們。

    一股說不出的熟悉感,姚平湘微眯著眼睛,仔細盯著看。

    “是程曲!”

    “你說誰?”衛陽猛地轉身看向姚平湘。

    “小姚,你剛才說誰?”

    姚平湘拉著衛陽和章延慶迅速轉身:“別看,那是程曲。”

    “程曲,你說的是聞老家的那個女婿?”

    章延慶被驚著了,他下意識的想轉身看仔細了,被姚平湘拽住。

    “別轉身,程曲正在看我們這邊。”

    衛陽剛才那句聲音太大,程曲轉頭掃了他們這邊一眼。

    姚平湘拽著衛主任和章主任走向一處死角。

    此時的程曲對著女人和孩子笑得溫柔。

    “程曲這個時候在機場幹什麽?他身邊的女人和孩子是誰?不會是他的吧?”

    衛陽感覺自己真相了,他伸長脖子看了一眼:“不對勁,他們正在過安檢,程曲不會想跑吧!難道聞老那天手術的事故真的跟他有關?”

    章延慶感到棘手了,他也意識到程曲在機場出現絕對有問題。

    “小姚,你現在立刻給劉領導打個電話,問問那邊關於程曲的調查情況。”

    “我去前麵打電話,章主任、衛主任你們在這等我,千萬別輕舉妄動。”

    姚平湘轉身朝著公共電話亭走去。

    “你說什麽?小姚醫師在機場看到程曲?”

    劉青鬆正在開會,警衛推門走進來附耳小聲的說著。

    他抬頭看向坐在左手邊的侯正。

    “程曲那邊你沒有派人監視嗎?”

    剛才劉領導那句拔高的聲音,侯正聽的一清二楚,此時聽到領導質疑的聲音,他開始坐不住了,有些驚慌。

    “我昨天已經安排人二十四小時跟著程曲,他怎麽會出現在機場。”

    “小姚醫師沒有看錯吧!”他帶著幾分僥幸的心裏。

    劉青鬆冷著臉:“你問我是嗎?一個大活人竟然被你們監控到機場了,你們竟然毫無察覺。”

    他怒瞪著侯正:“你的問題,等事情結束後我再跟你一起算。”

    二十四小時監控都能被一個普通人跑了,間接反映出什麽問題,看來隊伍是時候整治一番了。

    “把程曲給我帶回來,給我好好的審,我倒想看看他一個沾了聞老這麽多便利的女婿,竟然敢幹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侯正迅速起身:“我現在致電機場公安,讓他們暫時控製住程曲,絕對不能讓他上飛機。”

    劉青鬆氣的咬牙切齒,他已經認定程曲就是幕後害聞老的凶手。

    聞老雖然不是他的直屬領導,與他父親卻是相熟,兩家偶爾也有來往。

    老人現在還躺在病床上,害了他的人竟然想跑。

    “通知機場公安,讓他們配合隊伍抓捕程曲,罪行是程曲泄露隊伍機密!”

    “是!”

    侯正戴上帽子,小跑出會議室,心裏懊惱不已,怎麽會讓程曲跑了,二組到底怎麽監視的?

    姚平湘給劉領導打完電話之後,三人沒著急進候機廳。而是站在外麵等著劉領導派人過來。

    看著身邊一個個的都已經過了安檢,衛陽有些急躁。

    “小姚,隊伍怎麽還不派人來,他們再不來人可就要上飛機了,我剛才去看了,這可是飛往小日子國的候機廳。”

    他想親眼看見程曲被抓現場,他們此行經曆了那麽多磨難,程曲功不可沒,沒有什麽比親眼看著程曲被抓解氣。

  第 328章 求仁

    程曲不知道因為自己的高估和插手,從而造就了與國協三人之間的孽緣,萬分之一的機會都能讓他們相遇。

    進入候機廳,看著身邊的愛人和兒子,他心中誌得意滿。

    聽著機場廣播讓他們有序排隊準備登機時,他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這段陳舊腐敗的工作和婚姻終於從他的生活中剝離開。

    他起身看向愛人:“佩兒,抱著孩子我們開始登機。”

    可坐在椅子上的江佩卻一臉驚悚的看著程曲的身後。

    她張著嘴無聲的說著:程曲,後麵……

    程曲轉身看見站在身後穿著製服的機場公安,臉上瞬間染上驚恐。

    機場公安對照了手裏的照片資料:“程曲,我們現在懷疑你和一起隊伍機密泄露有關,請跟我們回去調查!”

    衛陽看到機場公安走進候機廳的時候,可算是鬆了口氣。

    他擦了擦鬢角處的汗水:“可算是進去了,機場公安再不來,我就要衝進去抓人了。”

    章延慶這次意外的沒有嘲諷衛陽,而是十分罕見的表揚了他。

    “這次多虧了衛主任,如果不是他喜歡到處亂看,也看不到程曲,程曲被抓衛主任當立首功!”

    衛陽聽到第一句話,嘴角已經上揚,可後麵的話他就不愛聽了,他翻了個白眼轉頭繼續盯著候機廳的動靜。

    “出來了!”

    姚平湘聽見候機廳內一陣嘩然,緊接著就看見三個公安押送著程曲走了出去,身後跟著一個哭哭啼啼的抱著孩子的女人。

    衛陽終於不用遮掩自己,大大方方的朝著程曲的方向喊了一聲。

    “程局!”

    他朝著轉頭看過來的程曲揮揮手。

    “我剛才還以為認錯了呢!所以特意打了電話給隊伍領導,沒想到程局竟然是畏罪潛逃,現在這麽狼狽。”

    “是你們!”

    本來喪氣到無力的程曲聽到衛陽這麽得意洋洋的顯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他掙紮著向前衝,恨不得掙脫手裏的手銬。

    他看著衛陽的方向,憤怒的目眥欲裂。如果不是三個公安壓製,他就要衝過來跟衛陽拚個你死我活。

    程曲這副活吞了的模樣有些嚇到衛陽,他抖了抖肩膀朝後靠了靠。

    “抓緊了抓緊了,公安同誌!”

    機場公安壓著程曲:“老實點!”

    他抬頭瞪了衛陽一眼:“少說兩句。”

    章延期伸手拍了衛陽後背:“能不能少說兩句,現在還不知道什麽情況,就嚷嚷個什麽?”

    “還不知道什麽情況,我懷疑程曲就是間諜。”

    衛陽直接反駁,拽著章延期開始分析。

    “老章,不是我陰謀論,你看看程曲做的事,一步一步的,都有預謀,而且沒有人幫他,他能做這麽多事嗎?”

    “唯一不明白的就是為什麽要坑害我們,這麽做對他有什麽好處。如果程曲不是刻意針對我們,我還真對他沒有太多印象,可能就真的在機場擦肩而過了。”

    “老章,如果是這樣,程曲可就竄逃到小日子了!”

    衛陽這句不得解的分析卻讓姚平湘若有所悟。

    程曲飛行的終點是小日子,他背後的人基本可以斷定就是小日子的人。

    那麽他這麽針對他們三人,目標會不會是自己?

    這個問題困擾著姚平湘,不放心的她,還是給應風流打了個電話。畢竟涉及到這種間諜案件,特別還與小日子有關的,交給專業人士審問追查最合適。

    程曲則被趕來的侯正帶回了隊伍裏的審訊室,這次不再是臨時調查室,也不是侯正客氣有禮的審訊方式,而是肅穆森嚴。

    侯正大步走了進來,大馬金刀的坐在程曲的對麵,冷笑出聲。

    “程曲,沒想到吧,我們這麽快又見麵了!”

    “真沒想到,你小子竟然藏的這麽深,差點就讓你跑了,你這個出賣央國的敗類!”

    差點就在這小子身上栽了大跟頭,想到從程曲行李中查到的那些隊伍中隱秘文件和照片,侯正現在想想都冷汗直冒。

    如果不是小姚醫師他們在機場碰到,此時追悔莫及的就是他侯正了。

    “程曲,你的案子我們一件一件審。”

    “老實交代,你在3105隊伍中獲得的文件和照片接頭的是誰?你的上線又是誰?”

    侯正一句句問的審問,讓程曲麵如土色,哪還有平日裏的溫文爾雅,他如驚弓之鳥般的縮著肩膀垂頭不語。

    直到此時,程曲還是想不明白,事情怎麽就發展到這個程度了。

    “程曲,你當了聞老十年的女婿,應該知道隊伍對間諜的手段,為了你自己的小身板著想。”

    他停頓了一下,小聲的說道:“你最好盡快坦白,如果聞老醒來之後,他的手段你應該清楚的很,相信你絕對不願意承受。”

    “再說了,外麵還有你的小情人和兒子,你坦白的越多,她們跟著你受的罪過就越少。”

    聞老的手段,哼!程曲這麽多年怎麽能不知道聞一堂的手段。

    他閉上眼,彎腰大笑,笑得淚流滿麵。

    真是貪欲迷人眼,如果早知道沾染了國協那三人會讓自己功虧一簣,他怎麽可能會為了那一點錢財做這件讓他懊悔終身的事。

    真是時也命也!

    ……

    “程曲被抓了?”

    站在二樓陽台上澆花的男人,扔下手中的水壺轉身看著來人。

    “什麽時候被抓得,不是已經讓他盡快離開海市嗎?到底怎麽回事?”

    “具體原因還不知道,從內部傳來的消息,是在候機廳直接抓捕的。”

    “井助先生,怎麽辦,劉青峰親自接管了這個案件,說是要一查到底。”

    站在會客廳的年輕男人弓著腰,抬頭小心翼翼的看著對方,臉上帶著討好。

    “一直是我跟程曲接觸的,井助先生您看是不是安排我早點離境。”

    井助繞過年輕男人,拿起桌麵上的手帕擦了擦手。

    “當然,你先回去準備,我會讓人安排今晚的航班讓你盡快離開海市。”

    “算了,你先別回去了,你的住處現在已經不安全了,你到江邊那套別墅待著,晚上我會安排人帶你走。”

    “謝謝,謝謝井助先生!”

    年輕男人再三鞠躬喜極而泣:“謝謝井助先生。”

    他直起腰轉身離開了會客廳。

    井助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小田!”

    “社長!”一個黑衣人從內室走了出來。

    井助麵無表情:“安排好,要做的幹淨利落!別給我留下任何痕跡!”

    “是!”黑衣人閃身不見人影。

  第 329章 得仁

    程曲從被帶進隊伍審查室之後,一直沉默不語。除了關於自己背棄婚姻這條,其他一律不承認。

    他接受自己所處的現狀之後,剛才的慌亂迷茫稍微減輕,漸漸恢複了幾分清明,他知道此時隻要一著不慎絕對會萬劫不複,不到最後時刻,他不會放棄。

    程曲心底還藏著一絲僥幸的心態,可能小日子那邊會來營救他。畢竟財團在央國與各方關係都很融洽,在小日子也有政府背景。

    那些資料和照片都是些關於地理位置的詳細敘述。而那些河流數據,除了他自己,相信沒有一個人能看懂。

    對於這些照片和文字,他咬死說是自己對於故土的最後一絲留念,帶去小日子有個念想。

    所以,不論侯正如何審問,他始終咬緊牙關,堅持最後底線。

    “你小子嘴挺嚴實的是吧,放心,我們是隊伍,不會對你嚴刑逼供,可現在你涉及到了倒賣泄露國家機密。如果你還抱著有人撈你出去的念頭,我勸你是別想了。”

    既然已經抓捕到案,侯正也不著急,他遇到過太多這種嘴硬的犯罪分子,最後還不是痛哭流涕什麽都招了。

    “砰砰砰——”

    侯正放下手裏的茶杯:“進來!”

    敲門進來的是劉領導身邊的王警衛,他抬頭看了眼程曲,俯身在侯正耳旁說道:“侯領導,領導讓你到他辦公室去一趟。”

    “嗯!我跟你一起去。”

    “洪遲你繼續審問。”侯正起身整理好衣服,跟著王警衛出了審訊室。

    侯正去的路上,劉青鬆正跟從盛京城趕來的應風流談笑風生,聊著過往。

    “小應啊!我有兩年沒見你,沒想到你竟然也去了J?備司,看來還是龍慎那小子會籠絡人心,把你們這幫大院裏最優秀有為的都聚到他身邊了。”

    “劉叔,你說笑了!我們都是緊跟著長輩們的步伐向前走,你們走在前,我們緊跟其後,都是為了央國的發展而努力。”

    上午小姚打電話告訴他海市出現的問題,包括她自己心底的疑慮。

    幾次出任務,他相信小姚的直覺,掛上小姚的電話之後,他調派了一架直升機親自到海市。

    來到海市隊伍直接找到劉領導,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指出了J?備司最近調查的案件與程曲背後的勢力可能有關係。

    “劉叔,最近小日子和對麵合作的越來越頻繁,我們不防不行啊!”

    “小姚醫師是我們J?備司的特聘醫師,參與過幾次J?備司的任務,她對於案件的敏銳度不比我們差。”

    “她既然提到這個程曲,說明程曲背後的問題很嚴重,正好與我們最近調查的方向有重疊。”

    應風流下直升機,程曲所有的資料已經匯集到他的手裏,看著對方的生平以及活動軌跡,動機在哪,通過排除,已經了解的差不多。

    “既然與J?備司的案件有關,那我就把程曲交給你們帶走審問,不過關於聞老手術發生的事,小應,希望你盡快審案。畢竟聞老的脾氣不是特別好,我怕他養好傷之後,直接帶人打到J?備司去。”

    J?備司能過來接管這個案件,劉青鬆當然樂見其成。畢竟他們是隊伍,對於審案還是欠缺了點經驗和技術。

    所以,侯正來到領導辦公室的時候,手裏的活已經被移交了。

    “侯正,這是J?備司的應風流,應隊。”

    劉青鬆替應風流介紹。

    “這位是侯正,程曲抓捕歸案之後,一直是他在審訊。”

    他笑著看向侯正:“審問我們不專業,現在由J?備司接管程曲案件,侯正你帶著應隊去做一下交接。”

    把程曲案件獨立移交出去,他就有時間全心審查隊伍中出現的問題。

    特別是慕容玨的問題,從程曲案件映射之下,看得出隊伍中類似於慕容玨這樣的事件應該不少發生。

    到底有多少,正好趁這個機會一一給他揪出來。

    “應隊長,我帶您去審訊室。”

    侯正迫不及待的想把手裏的燙手山芋丟出去,現在見J?備司過來帶人,簡直是喜出望外。

    “應隊長,對方心理素質很強,到現還嘴硬的很。”

    應風流:“沒關係,我們J?備司專治嘴硬的人!”

    他和侯正做好交接之後,沒在海市耽誤,拒絕了劉青鬆的挽留,直接做著直升機回了J?備司。

    等到井助得到消息之後,程曲已經被帶到了盛京城。

    “一群廢物!”

    他憤恨的把桌麵上的瓷器全部掃落在地。

    他低頭喘息了一會兒,抬起頭時,麵色已經恢複正常。

    “程曲知道的信息太多,立刻聯係盛京城那邊,讓他們想辦法,看能不能把程曲在J?備司裏直接清理掉。如果能清理幹淨,對於J?備司也是一種威懾。”

    “是!”

    “你先出去!”

    “是!”小田弓腰退了出去,臨走前把推拉門拉上。

    井助彎腰從地上撿起電話,聽到話筒裏的聲音,挑了挑眉頭,竟然沒有摔壞。

    他搓揉著額頭,還是撥通了國內的電話。

    “我找老社長。”

    老山田聽到消息並沒有多少暴怒,他已經活了太久了,經曆的事情太多,很難再有什麽事情能夠影響到他的情緒。

    “有意思!”

    他轉身看向站在身後的男人:“遠藤,看到沒有,我們安排的這麽縝密還是被姚家那個小丫頭化解了!”

    “本來是想以這件事為導火索,讓小丫頭在央國再也無法行醫救人,按照小丫頭的性格,肯定會出國開辟另外一條路,隻要出了央國……”

    老山田絮絮叨叨的走到陽台,躺在躺椅上看著遠處的海岸線:“怎麽辦,小丫頭比她祖奶奶還要厲害,我越來越感興趣了!”

    “如果老主人想,我現在就去央國把她抓來大日子。”

    遠藤聲音沒有任何起伏,眼神卻帶著認真。

    “那不行,我可不能隨便冒險,我身邊已經沒有什麽人了,隻剩下你這麽一個老人了。萬一出了什麽事,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老山田眼皮耷拉,歎息道:“通過我們幾十年的追蹤調查,看來還真是血統問題。要不然江城姚家不會隻出了這麽一個。”

    “張家的血脈真是神奇!

    他嘴角突然勾起,帶著莫名的喜悅:“遠藤,你說我讓村下娶她如何?這樣我就會有一個張家血統的子孫。”

    “我們山田家族是不是變相的擁有張氏的傳承?”

    “老主人,可是我們山田家族的血統會不會……”遠藤從小就被山田家族培養。

    對於山田家族正統血脈有一種莫名的信仰,想到央國血統會出現在山田家族後代身上,他內心湧現抗拒感。

    “遠藤,你的思想停滯不前了,你要適應這個新興的時代。”

    老山田笑得諷刺:“你看看我們大日子的皇室,對血統有多苛求,可是現在呢?皇室成員凋零,都快要絕嗣了,還抱著以前的傳統,遲早有一天皇室將不在存在!”

    “家族都不存在了,還講究那些正統血脈,那就是迂腐!”

    他側臉看過去:“遠藤,你到現在都沒有看出,張氏傳承的神奇之處嗎?我們幾次設置障礙,都被姚家那個小丫頭躲過。如果能用一場婚姻栓住對方,當然是既省心又省力的事!”

    遠藤低垂著頭:“可是,這會不會委屈了村下君?”

    “……”委屈?

    老山田大笑不已:“遠藤,你太看得起村下了!”

  第 330章 質問

    姚平湘他們三人回到盛京城之後,並沒有直接回國協,而是各回各家洗漱休息。

    按照姚平湘的意思,討說法和抗爭怎麽也得幹淨整潔,不能從氣勢上輸給別人。

    他們三人目前這種狀態不適合出現在國協。特別是章主任,整個人都顯得虛弱憔悴。

    姚平湘回到三元裏小巷,姥姥和姥爺已經回了江城,院子裏被丁嬸收拾的幹幹淨淨。

    踏進小院的那一瞬間,心裏下意識的感覺是到了家了。

    她頓時覺得身心俱疲,回到臥室徹底洗漱幹淨之後,直接倒床大睡。

    這一覺難得睡的安穩踏實,從下午五點一直睡到淩晨五點,睡了個對時。

    她起床洗漱之後打開房門,遠處的晨曦已現,六月的盛京城,連早上都帶著悶熱。

    她騰躍上內院的修煉樁,盤腿打坐。

    久違的元氣自然融入體內,入丹田,行走於三千穴位,枯竭的經脈如入甘甜般,瑩潤而流暢。

    修煉了一個大周天,不論是精神還是肉體上的疲倦感頓時消失,血液中龐大的力量充斥著奔向五髒內腑。

    新生血液中的力量不知疲倦的衝擊著五髒內腑,循環往複,直至周邊元氣漸漸散去。

    行走於修煉樁上,姚平湘越發覺得自己身體輕盈如風,出拳的速度越來快,每一拳都裹挾著勁氣,風刃擊碎空氣中飄散的點點浮灰。

    直至自己力竭她才從容收手。

    “湘湘,我做好早飯了,你要不要到廚房吃點。”

    見湘湘跳下修煉樁,一直屏息站在一側的丁萍才敢上前說話。

    “湘湘,昨天晚上我回來的晚,也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早上我熬了點玉米粥,煎了幾個牛肉餅,病房其他人說,你浩榮哥的身體要大補……”

    丁萍絮絮叨叨的跟著湘湘身後說著話,她見到湘湘回來,像是找著主心骨一般鬆口氣。

    “湘湘,你姥爺臨走前放了兩千塊錢在我這,讓我等你回來交給你。”

    這兩千塊錢在她身上放的如坐針氈,就怕丟了,現在看到湘湘回來了,她連忙跑回屋裏把錢拿出來遞了過去。

    “趕緊收著,放在我身上就怕給丟了,終於等到你回來了,我算是能鬆了口氣。”

    姚平湘笑著接了過去,沒想到姥爺他們臨走之前竟然會留錢給她,真是意想不到的意外。

    吃完早飯,姚平湘和丁嬸一起去國協,昨天和章主任他倆約好的,今天先去賀院長辦公室討個說法。

    她下了電梯,錢護士長正在跟樓層護士們開會,江媛見到小姚醫師下了電梯,興奮的直揮手。

    “江媛,端正點態度!”

    錢護士扭頭看了眼,見是小姚醫師,點頭示意,轉身又開始訓斥江媛。

    姚平湘走進辦公室,看到章主任和衛主任兩人還在吃著早飯。

    衛陽看見小姚進來,連忙吞咽口裏的食物,拿起杯子喝了口熱水咽下。

    “老章,小姚來了,我們現在就去找賀遠洋,再晚了我怕他又到哪裏去開會。”

    章延慶點點頭,掏出口袋裏的手帕擦擦嘴,起身帶著兩人直奔院長辦公室。

    三人去的巧,賀院長正準備出去。

    “賀院長,先別走,我們三個有事找你。”

    不見還好,看到賀遠洋,章延慶的心頭火就直冒,他毫不客氣的拉著準備出去的賀遠洋進了院長辦公室。

    “唉唉唉,鬆開!”

    賀遠洋被章延慶拽的差點摔倒。

    “有話等我回來再說,我現在要到部裏去辦點事!”

    “往後推,老賀,我告訴你,今天你不給我們個說法,你哪裏都別想去!”

    章延慶直接拍桌子朝著賀遠洋怒喝,他們在外麵受罪,賀遠洋竟然還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賀遠洋被章延慶的態度驚住了,章主任從來沒有過這樣啊!

    他看向衛陽和小姚:“這是怎麽了,你們章主任怎麽那麽大的怒火?”

    “怎麽了?我難道在電話裏沒有跟你說清楚嗎?”

    章延慶見賀遠洋竟然還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氣笑了。

    “老賀,我們在海市都被人冠上犯罪嫌疑人了,你竟然還在問我們怎麽了?”

    “衛桐不是說傅博文那邊全部解決了嗎?”

    看著三人麵色凝重,賀遠洋知道又是衛桐在其中不知做了什麽?

    他板著臉走到辦公桌後麵,拿起電話撥通內線:“衛桐,你現在到我辦公室來,有急事找,立刻過來。”

    賀遠洋掛上電話,他擠著笑臉看向章延慶三人:“先坐下,等衛桐過來我問清楚,一定會給你們三人討個說法。”

  第 331章 心慌

    衛陽拽著姚平湘往後坐,他小聲的說道:“老賀讓老章對付,等衛桐過來,咱倆再找衛桐算賬。”

    “嗯!”

    姚平湘怡然自得的坐到沙發上,看著章主任數落賀院長。

    表麵不顯,心裏卻在暗道活該,明知道衛桐與他們科室不合,竟然把海院的事交給衛桐處理,這番操作讓她對賀院生出不滿。

    “賀院,你找我!”

    衛桐敲了敲門走了進來,一眼看到站在賀遠洋辦公桌前怒瞪著他的章延慶。

    轉頭又看見坐在沙發上似笑非笑的兩人,頭皮一麻,知道這是找麻煩來了。

    他擠著笑臉:“章主任什麽時候從海院回來的,聽說這次你們幫了海院的大忙,昨天上午傅院長還給我打電話,說是要向部裏提出嘉獎申請。”

    衛桐絞盡腦汁的把腦中能想到的話一股腦的說了出來,才喘口氣。

    “看來衛副院長是知道我們在海院發生的事了!”衛陽起身走向衛桐,拉了拉衛桐的衣領。

    “那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小姚身負絕技,我們三人差點全栽了,我和老章不僅會吊銷醫師資格,小姚也可能再也不能踏入醫師這個行業。”

    “怎麽回事?”

    賀遠洋一臉的震驚,海院的事是通過部裏牽線的,部裏的事基本都是衛桐在聯係處理,所以他很少插手。

    “衛桐,你到底瞞了什麽事?你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衛桐上身被拽的向前傾,他臉皮漲紅:“賀院長,你讓衛主任先放手,他這樣我怎麽說話?”

    衛主任性格向來張揚,可從來沒有當麵上手過,賀遠洋心裏清楚這次在海院,三人應該受了不少委屈。

    “衛主任,你先放手,讓衛副院長把事情說清楚。”

    “哼!”

    衛陽把衛桐往外一推,轉身準備坐下,看到章延慶還站在辦公桌旁,走過去扶著他。

    “老章,你站在那不累嗎?擔驚受怕了幾天了,你身體恢複過來了嗎?”

    章延慶看了眼擠眉弄眼的衛陽,順著他的攙扶走到沙發旁坐下。

    賀遠洋聽師徒二人說話,也不知是真是假,暫時也不多想,他催促著衛桐。

    “衛副院長,到底怎麽回事,你趕緊給我當麵說清楚!”

    衛桐拉了拉被衛陽扯的淩亂的衣服,走到辦公桌前椅子坐下。

    “傅博文也是簡單的跟我說了一些,說我們國協腦外三人臨危不懼,手術期間發生了突發事件,危機時刻救了聞一堂老領導,為了統一排查,章主任他們三人都參與到調查審核。”

    “就這些。”

    衛桐攤攤手,一副無可奈何狀。

    “你們怎麽說?”賀遠洋看著腦外三人。

    “我們怎麽說?我們差點在海院當了槍靶子,我們差點惹上了官司,衛副院長,聞一堂手術期間,發生了什麽,傅博文難道沒跟你說?”

    章延慶聽衛桐說的倒是輕巧,別以為他不知道,衛桐在部裏的時候,跟傅博文就有往來,現在想一推三二五,想的美。

    “衛副院長,這件事你到底知不知道?”

    賀遠洋緊皺眉心看著衛桐,難怪腦外三人這麽氣憤!

    衛桐直接承認:“這事我知道!手術期間發生意外很正常,我們也沒必要上綱上線!”

    “停電,備用機電組停用,備用電池沒電,這是起嚴重的醫療事故,而且還可能預謀殺人,傅博文這些沒說嗎?”

    “如果沒有小姚在身後力挽狂瀾,我們三個都得完蛋,國協也要擔負名聲,這難道不重要,難道不需要向部裏反映?”

    “衛副院長,你竟然連問都沒問,就這麽不了了之?”衛陽看著衛副院長的眼神冷意十足。

    辦公室幾個人的眼神都帶著質疑和指責,衛桐的老臉有些燥熱。

    “這些傅院長倒是說了,他說海市隊伍已經接手這個案件,他們海院也插不了手。”

    他掏出兜裏的手帕,擦了擦額頭。

    “插手不了就把我們推出去擋槍,傅博文很厲害啊!”

    章延慶:“不追究海院的責任,把我們三個人生地不熟的主刀大夫拉過去突擊審查了一天,這叫插手不了?”

    他看向賀遠洋的表情肅穆:“賀院長,如果國協不替我們出頭,我們三個就自己到部裏去反饋。”

    “老章,章主任,我到現在什麽話都沒說,你怎麽火氣這麽大?”

    賀遠洋笑吟吟的看向坐一排的腦外三人組。

    “你們兩位老同誌還不如人家小姚淡定!”

    姚平湘嘴角微勾:“賀院長,我們是分工,還沒有到我說的時候!”

    “你們!”

    賀遠洋手指點了點:“你們啊,你們這是老中青三代齊心找我麻煩啊!”

    暫時安撫住腦外三人,賀遠洋拉下臉看著衛桐。

    “衛副院長不解釋解釋,你這麽做的緣由嗎?”

    衛桐哂笑:“我也是考慮到咱們國協和海院之間的關係,何必為了這點小事就上綱上線呢,何況隊伍已經介入調查了。”

    他轉身看向章延慶三人:“章主任你們三人也毫發無損,何必咄咄逼人呢?”

    “傅博文也說了,會向部裏申請對你們的嘉獎,包括聞老的手術費用他們也以最高檔劃到國協的賬戶。”

    “你們想的美!”

    “我稀罕那幾個錢?我稀罕他到部裏給我們上報?”

    章延慶被衛桐雲淡風輕的態度激怒了。

    “我告訴你衛桐,我知道你跟傅博文關係好,你告訴傅博文,就憑他的品德,他就不配擔任海院院長這個職位!”

    “老賀你說,是國協幫我們到部裏申訴,還是我們自己去?”

    “當然是國協替你們出頭,你們在外受了委屈,國協不替你們出頭誰能替?”

    賀遠洋笑容淡淡,看向衛桐的眼神帶著譏笑。

    “衛副院長,傅博文那邊你暫時別聯係了,海院和我們國協腦外這次醫療事件,我會督促部裏責成調查小組。無論如何總要給我們國協腦外一個說法!”

    他端起茶杯,吹了吹茶葉末,抬頭看向衛桐:“他們海院在我賀遠洋心裏什麽都不是,把我們國協的麵子踩在地上,我還要給他們什麽麵子?”

    “賀院長,海院畢竟是我們的兄弟醫院,責成調查小組調查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衛桐聽到賀遠洋的決定,心底一驚,連忙出言製止。

    “衛副院長,我說了,海院這件事你不需要過多顧問,如何處理是我和腦外三位專家的事!”

    “章主任他們要到部裏申訴,不要說你了,就是我也不能阻止!”

    賀遠洋看著衛桐有些慌亂的表情,海院的醫療事故難道跟衛桐也有關係?

  第 332章 意亂

    姚平湘他們三人從賀院長辦公室走出來,章延慶不禁感慨道。

    “賀遠洋真是個老狐狸啊,如果他真的促成部裏組成調查組。不僅傅博文要接受調查,衛桐跟著也會被牽扯進去!”

    他唏噓不已:“見縫插針,兵不血刃的可能就要把衛桐摁下去了,真是個笑麵虎。”

    衛陽不以為然的說:“賀院長如果能把衛副院長摁下去。對於國協也是件好事,衛副院長是個隻顧眼前利益,沒有大局觀的人!成天想的都是些排除異己的事兒。”

    姚平湘對於衛桐一點好感都沒有,衛桐給他的感覺更像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精明、市儈,絲毫沒有醫學工作者的嚴謹、仁慈!

    “章主任,衛副院長在這件事上的隱瞞謊報,他承擔的責任重嗎?”

    “可重可輕吧,畢竟我們三人聯名投訴,隻要傅博文受到處分,衛桐肯定也要跟著受罰,最輕的懲戒應該是取消衛桐年內所有優秀申報和評比。”

    章延慶眼底隱有笑意,剛才賀院一係列動作讓他立刻反應過來,衛桐之後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

    “最讓衛桐介意的應該是他明年院長的選舉,大概率會因為這件事受影響,可能會與院長這個位置擦肩而過。”

    “明年如果選不上,衛桐估計會抱憾終身了。”

    衛副院長的年紀也到了,姚平湘暗付。對於一個喜歡權謀的人,升遷無望才是對他最大的打擊。

    “章主任,衛主任,我到樓上骨科去看看。”

    “小姚,你去吧!”章延慶頷首示意,小姚家的鄰居還沒有出院,也不知道腿部恢複的如何!

    ……

    他們三人都意識到賀院長開始動衛副院長,衛桐當然也意識到自己目前的處境有多艱難。

    “瑪德!”回到辦公室,他憤怒的砸了桌麵上的物件。

    “傅博文這王八蛋,連善後都不會善後,這麽好的機會竟然被他浪費。”

    本來可以利用這個機會,拉姚平湘他們三人下水,早就計劃好的,誰知道傅博文這個蠢貨竟然在最後時刻畏手畏腳,導致他們所有的計劃都功虧一簣。

    他仰躺在沙發上,反複思索著在這件事件中,自己可能受到的牽連。

    想了半天,最終還是要給姚老打個電話確認,要不然他心底不安。

    他從沙發上爬起走到辦公桌前,撥通了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起。

    “喂!餘叔,嗯,我找姚老。”

    沒過一會兒,話筒一端響起蒼老的男聲。

    “我是姚承嗣!”

    “姚老,海市計劃失敗了!”衛桐表情有些緊張,他在姚老麵前打過包票,這次肯定能成功,誰知在傅博文那出了茬子!

    “昨天發生的事,你到現在才給我打電話說明,衛桐,你膽子很大啊,還是說你已經有穩妥的退路了?”

    姚承嗣的聲音隱忍中帶著冷意。

    姚老冷淡的語氣讓衛桐跟著有些慌亂。

    “姚老,我沒有想隱瞞您,而是想等姚平湘她們回來收好尾再跟您聯係。”

    可惜那三個人軟硬不吃,賀遠洋更是找到機會般的想落井下石,想到可能的後果,衛桐現在真心覺得棘手了。

    “那你處理好了嗎?解決了嗎?”姚承嗣冷哼一聲。

    “知道程曲在哪嗎?”

    衛桐一驚,有不好的預感:“程曲?傅博文說程曲被海市隊伍控製住了。”

    “被海市隊伍控製住了?衛桐,應風流昨天下午親自到海市把程曲帶回了J?備司,現在誰也不知道程曲到底被關壓在盛京城裏還是在城外。”

    “你竟然到現在還不知道外麵到底什麽情況,還自作聰明的隱瞞,衛桐,幸虧我沒有多指望你,要不然我們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接二連三的挫敗,讓姚承嗣越發覺得自己有心無力,所有的事情像是脫了軌的火車般,危險而致命。

    “衛桐,我告訴你,你現在什麽都不要做,多做多錯,在這件事上,與你沒有太大關係,最多就是明年的院長評選上與你無緣。”

    “院長之位與我無緣?”衛桐恨恨的盯著被掛斷的話筒,他謀算了這麽多年。難道就是一句與院長無緣,就這麽簡單的放過?

    姚承嗣掛上電話,後靠著椅背,手指捏揉著眉心,垂目看向站在一側垂目不語的餘江。

    “老餘,海市那邊跟程曲有關知道詳情的人,現在什麽情況?”

    “昨天晚上遠藤君打過電話,海市那邊已經把尾巴都解決了,所有的痕跡全部清理幹淨,就是可惜了程曲那邊遲了J?備司一步。要不然海市不會緊急撤離這麽多人。”

    “老餘,你有沒有和遠藤說清楚,政?治上的事,我們姚家不想參與,我們之間隻有在張氏傳承上可以合作!”

    姚承嗣心中總有隱隱不安。如果不是老餘牽線,他根本不會和大日子的人再次合作。

    餘江低垂著頭,語態堅定:“老爺,您放心,萬事有我,最差的也隻會是我在前麵擋住,絕對不會與您牽扯上關係。”

    “你在我身邊多年,你和我之間又有什麽區別?老餘,近期內不要再和遠藤聯係了。”

    姚承嗣長歎一聲,越發覺得身心俱疲。

    “是,老爺!”餘江表麵雖然平靜,可心底卻是火燎般的焦慮,緊握的手背青筋畢露。

    程曲並沒有經過專業特訓。而是半途加入,J?備司的審訊根本不是程曲能夠承受的,招供是遲早的事。

    他們謀劃了半年之久,最終還是功虧一簣。

    他以為海市會是一個轉折,誰知轉折的方向相反。難道他這一輩子都不會逃離央國,連死都要死在央國,回不到故土,回不到妻兒身邊!

    餘江抬頭看了眼窗外,陽光明媚的天氣與他的心情相反。

    程曲被抓,海市這次事件最終的後果可能比他們前期預想的還要糟糕。

    就是不知這次風波遠藤能不能扛的住,會不會波及到盛京這邊!

    應風流坐在辦公室翻看著從海市帶回來的筆錄,趙靖走了進來。

    “怎麽樣?”應風流沒有抬頭,自從龍司出國之後,他身上的壓力徒增。

    趙靖拉開椅子坐下:“暫時還看不出什麽情況,不過程曲的嘴巴挺硬,什麽都不承認。”

    應風流放下手裏的文件,嘴角一勾。

    “先別管他,把他關進二號,讓他在裏麵待三天!三天後在提審程前。”

    “我這就去安排。”

    趙靖從椅子上起身,轉身出了辦公室。

    看來應隊很生氣,竟然讓程曲待在二號待三天時間,就是不知出來後,需不需要心裏幹預。

  第 333章 馮三

    三天之後,程曲渾身癱軟的被趙靖從二號房帶出來,渾身虛脫般的整個人趴在審訊室的座椅上。

    應風流好整以暇的看著如喪家之犬般的程曲。

    他聲音冷淡:“程曲,想好怎麽說了嗎?”

    程曲艱難的轉身看向對麵一臉肅穆的男人。

    “我不說是不是還要進去。”

    應風流嘴角一勾:“你可以試試!”

    “我能不說嗎?”程曲慘然一笑。

    “先給我杯水,你們想問什麽再問。”

    “趙靖給程局倒杯水。”應風流下巴微抬示意。

    看著程曲大口喝完兩大杯的水,應風流冷淡的說道。

    “把你做的事都說說吧。”

    程曲看向應風流:“應隊,我隻有一個要求,隻要你答應了,我什麽都會說出。”

    “說說看。”

    “無論什麽情況下,我都不願再見聞穗一麵!”

    程曲表情冷漠,帶著一絲厭倦。

    “可以!”應風流點點頭。

    這點主他還是能做到,看來積怨很深啊!

    程曲抹了一把嘴巴,帶著一絲解脫開始敘述。

    “我一個旦大畢業的高材生,被壓製在水利局十年不得升遷,他聞一堂濫用職權又有誰管?”

    他恨聞一堂恨的咬牙切齒。

    “就是因為聞穗說不要孩子。而我不同意,他怕我有二心,把我壓製在水利局,想讓我在那個清水衙門待一輩子。”

    “聞穗呢,一個女人說不要孩子就不要孩子,而聞一堂竟然還縱容她。”

    “他以為這樣我就不會有外心了,可笑至極!”

    想到仍然懵懂無知的兒子,程曲心裏絞痛不已。

    “我一個大男人竟然連個後都沒有,不能表現出來,還要違心的附和他們父女倆,這種憋屈的日子我過了十年。”

    程曲情緒好像得到釋放一般,他冷笑著。

    “所以,別人找到我,給我承諾等價交換,我認為很公平,我既能報複聞一堂,又能擺脫聞穗,何樂而不為呢?”

    “聞老手術室事故,還有誰給你提供幫助?”應風流抬頭問道。

    既然答應過,程曲說的異常爽快:“配電房的老賈,賈功名,還有一個叫馮三的人,馮三我不知道是不是化名,他一直用這個名跟我聯係。”

    “把馮三的特征仔細說清楚,包括工作單位、年齡,隻要你知道的都說清楚。”

    “趙靖你先記錄,把信息先發給海市公安,讓他們立刻抓捕此人。”

    應風流掃了一眼程曲說的筆錄,把資料扔給趙靖:“立刻通知海市公安,包括他周邊熟悉的人,都要一一查問。”

    “可能這個人已經不在了。”

    應風流有些惋惜,這麽明顯的目標人物,程曲背後的人不會給他們留下活口。

    應隊長的語氣,讓程曲心頭莫名一緊。

    “行李箱中的那些水文資料和照片呢?”

    應風流敲敲桌子,提醒著失神的程曲。

    “馮三說大日子會有人要,我們到了大日子會有人接待我們,到時候給他們就好。”

    “……”

    ……

    程曲的提審,整整審問了一天的時間。直到程曲差點虛脫過去,才算結束。

    “應隊,剛才海市公安打來電話,在江邊發現了馮三的屍體。”

    趙靖推門而入,拿著手裏的資料看向正在沉思的應風流。

    “海市公安那邊查到馮三是呈下財團的員工。”

    “又是他們!”

    應風流冷笑出聲,點頭示意:“坐下說,不出所料,這種出頭鳥肯定會被滅口。”

    “程曲說看見馮三和一個中等身材的老人接觸過,聽口音是盛京口音。”

    “可惜隻看到背後!”

    應風流眯著眼敲擊著桌麵:“盛京口音的中等身材老人。”

    他腦海中有思緒劃過,感覺有種莫名的熟悉感,突然他想起來。

    “趙靖,上個月姚家的餘江是不是到海市去了。”

    “對,是去了,好像第二天淩晨專門為了監控器回來的。”趙靖的眼神一亮,興奮的擊掌。

    “當時何隊還跟丟了他。”

    應風流迅速起身:“走,接著審問程曲到底是哪一天遇見那個老人。”

    正在輸液的程曲又被帶到審訊室。

    他虛弱的半躺在椅背上:“應隊,我知道的,該說的我都說了,沒有什麽隱瞞了。”

    “我知道。”

    應風流打斷他說話:“程曲,你仔細想想,那天碰見馮三和那個老人見麵是幾號,你有沒有聽到他們談論什麽?”

    “幾號?”

    程曲突然想起嘲笑道:“好像是上個月第二個星期三。”

    “那天聞穗出差回來,想吃臨江大街的生煎包,我下班從那邊路過正好看見馮三坐在裏麵。”

    “你聽到他們說了什麽嗎?”

    程曲閉上眼睛,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

    “說到什麽貨物要從海市走。”

    應風流眼神有些迫切:“什麽貨物?”

    程曲搖搖頭:“其他的我沒有聽清楚,周邊環境聲音太吵。”

    “哦,對了,馮三提到一個詞。”

    程曲突然想起:“馮三說什麽都要五星的貨物!”

  第334 章 五星

    “五星貨物?”

    應風流幾乎是瞬間想到他們一直追查的五星拐賣人口案。

    “應隊長,吳昌熊案件中的五星失蹤人口。”

    趙靖此時也想起年初他們在江城抓捕歸案的高祖盛,口供中的失蹤人口案件。

    “應該沒錯了!”

    應風流沒想到五星失蹤案件竟然會在程曲這裏找到缺口。

    “趙靖,你把他帶回去,我去跟龍司匯報這件事。”

    龍慎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處理一個潛逃的隨行人員。哪怕他們此行人員經過多方篩選,背景如何幹淨,還是有漏網之魚。

    “確定對方提到的是五星貨物?”

    “我對著程曲再三確認過,而且他們之間很多軌跡都吻合,包括高橋口供中的北歐需要的貨源。”

    應風流剛才又核查了高祖盛和高橋案件的筆錄,時間線索都能找到吻合的軌跡。

    “就是不知姚家以什麽樣的方式摻乎在其中?”

    龍慎沉思片刻之後說道:“姚家的中醫院。”

    “龍司,你的意思是姚家的中醫院參與了器官手術?”

    應風流驚訝過後又覺得合理,姚家這種平台很容易接觸到主刀大夫,利益熏心之下,道德沒有底線。

    “龍司,那我們是不是要突擊審查姚氏的中醫院?”

    “暫時不用打草驚蛇,你可以讓湘湘在外圍給你一定的支援。不過,按照目前的形勢看,姚氏的中醫院應該不再是第一手術現場了。”

    龍慎剛才還在困惑的思路終於理清,貨船!

    “他們應該通過貨船在公海中操作這些手術!”

    “幹淨利落而毫無後顧之憂!”

    應風流瞬間感到森冷:“龍司,你的意思是,這些人手術過後都被……”

    “隻希望我分析錯誤!”龍慎捏捏眉心。

    “我們當初提審高祖盛的時候,應該就已經引起對方的警惕,最近半年都沒有傳出失蹤人口。而且姚家一直在我們的監控之中,所以,對方現在肯定是在蟄伏。”

    “對餘江提升監控等級,二十四小時全天候的監控,隨時保持在三人以上的人數。”

    “應隊長,我暫時回不去,這種黑市器官販賣盛京姚家獨自完成不了,姚家身後肯定還有更龐大的背景在其後保駕護航。”

    線索清晰明了之後,龍慎意識到這個案件背後肯定牽連了複雜的錢權交易。

    這就意味著有更多的人在其後分割利益,這絕對是一個龐大的犯罪網!

    “你們暫時不要輕舉妄動,監督為主!除了對姚家幾位主要人員的監控力度,在海市幾條出海口都加大封鎖監控。”

    “是!”

    掛上應風流的電話之後,龍慎坐在沙發上沉思,這個餘江從當年江城姚家老宅的大火事件,到盛京姚家的中醫院,處處都有他的身影,這種人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老仆!

    “龍司,蔣培元領隊找您!”

    會議室門打開,從外走進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輕快的步伐,麵容秀麗,烏亮的黑發垂落到腰側,曼妙而搖曳生姿。

    “嗯!”

    龍司起身走出小會議廳。

    羅蔓緊隨其後,抬頭看著前方男人高大寬厚的背影,心中的悸動如春日的楊柳般撩起水麵,掀起陣陣波瀾。

    第一次在機場她就驚訝於男人的器宇軒昂,冷峻自持。

    此時跟在他身後,近乎癡迷的看著近在眼前寬闊健碩的後背,雙臂有力,舉手投足間充滿力量,看的她血脈沸騰,她臉頰暈紅。

    “龍司,請坐!”

    蔣培元看到龍慎走進來,連忙起身讓座,看到緊隨其後的羅蔓,笑言道。

    “麻煩羅蔓同誌給我和龍司倒杯茶水!”

    “我喝咖啡就好,龍司的喜好,羅蔓同誌應該比我清楚。”

    看著蔣領隊眼神中的打趣,羅蔓麵色羞紅轉身進了茶水間。

    看著羅蔓走出去,蔣培元收起笑意,眼神帶著焦慮詢問道:“龍司,張薇那邊有消息嗎?”

    “暫時還沒有,我們正在徹查張薇離隊前的活動軌跡以及接觸的人。”

    龍慎沒想到訪問剛過一半,竟然會出現這種變故,這件事如果被西方媒體知道,絕對是他們訪問團的醜聞。

    “蔣領隊,張薇之所以能進出訪團,當時是由王峰成副隊做的擔保,正常情況下,她是不具備進團的條件,現在出現這種問題,王副領隊需要承擔他的責任。”

    蔣培元打著哈哈:“龍司,這就是我找您過來,需要商量的事。”

    “王副隊畢竟是掛在出訪名單上前二號人物。如果現在就對他進行控製,會不會影響不好!”

    “我們出訪團出現個別幾個身體不適,不適合公開活動的成員,我想應該沒有大問題,隻要我們內部不泄露消息,西方媒體能知道什麽?”

    龍慎段然拒絕,他的麵色嚴峻,眼神有不容置疑的慎重。

    “張薇至今沒有找到行蹤,從我們查找到的資料上看,她從來沒有來過北歐。如果沒有人在其身後出謀劃策,她絕對走不出訪問團範圍。”

    他的嘴角勾起譏諷:“蔣領隊,王副領隊首當其衝作為第一懷疑對象接受調查,沒有任何質疑的必要。”

    “況且,我們查到了在張薇失蹤的前兩個小時,王副領隊出去過一次,這次外出他至今都沒有給出合理的解釋,我想蔣領隊應該知道出訪團的規章製度,沒有經過我批準,任何人不得無故外出,王副領隊明知故犯的到底占了多少條,蔣領隊還要替他說情嗎?”

    蔣培元被龍慎直言的有些抹不開麵子,正好羅蔓端著茶托進來。

    他連忙打岔:“龍司,先喝口茶水我們再說。”

    蔣培元笑眯眯的看向羅蔓,打趣道:“羅蔓,快點給我們龍司斟茶。”

    他轉臉看向龍慎:“龍司,你可能還不知道,羅蔓是我們這次特聘的特殊人才,精通五國語言,其中酒花國和不落國的語言都達到同聲傳遞的水平。”

    “這次出訪還有幾個月的時間,你們年輕人之間正好可以好好相處,互相多了解彼此,回國後可能還會是個美談!”

    龍慎神色淡然:“蔣領隊,我有未婚妻,你這樣說會造成誤會,我未婚妻如果知道了,我該如何自處?”

    “砰——”

    羅蔓手裏的杯子摔落在地,濺起的碎片割傷了她小腿,絲襪上浸出點點血色。

    她麵如土色,眼神無光:“我,我手滑了,我這就重新收拾。”

    羅蔓落荒而逃跑出了會客室,躲到衛生間打開水龍頭,眼眶泛紅,怎麽會,龍司怎麽會有女朋友了?

  第 335章 名草有主

    蔣培元表情有些失措:“龍司,去年見麵還沒有聽說你有女朋友,怎麽這麽快就有未婚妻了。”

    他笑得有些尷尬:“不會是你害怕麻煩,隨便推出的擋箭牌吧。”

    這可麻煩了,他還在老同學那誇下海口,這次回去一定給他領一個優秀的女婿回去,誰知道會出現這種狗血事件。

    想到剛才羅蔓淩亂的腳步,明顯看的出,小丫頭有些陷進去,蔣培元感覺自己腦袋都大了。

    “蔣領隊,你也知道是去年,都過了一年的時間了。如果不是我未婚妻沒到法定年齡,可能都要請你喝喜酒了!”

    想到湘湘,龍慎嘴角不自禁的勾起,連剛才惹他反感的蔣培元都能看的下去。

    “所以,蔣領隊以後千萬別跟我開這種玩笑,我未婚妻會不高興的。”

    蔣培元胡亂的點點頭,龍司都有未婚妻了,他當然不能再做這種做媒的事了。

    “那關於王峰成的事,龍司準備處如何理?”

    “按照出訪團團規處置,暫時停止他一切出訪團權利,接受調查,至於處罰結果,回國後自有定論。”

    “蔣領隊,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還要回去處理張薇的事。”龍慎起身冷峻的臉上帶著客套。

    “好,你先去處理張薇的事,有其他發現我們再碰頭!”

    此時的蔣培元沒有剛才談笑風生的心情了,起身送龍慎出了小會客廳。

    羅蔓在衛生間緩了很長時間才恢複精神,才打開門走了出去,她低垂著頭緩緩走到蔣培元的麵前。

    “蔣叔叔——”

    話語未完,眼淚先流了下來。

    她對龍司的感情是在這次北歐行慢慢積累下來的,第一眼僅僅是入心,其後傾心於對方的運籌帷幄,到蔣叔叔開玩笑的說要介紹對方給她。

    那一瞬間,她徹底的淪陷進去。

    可現在她該怎麽辦,心好痛!

    “蔓蔓,蔣叔叔對不起你,沒打聽清楚就胡亂給你牽線!”

    蔣培元麵對羅蔓脆弱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蔓蔓,你放心,我們團隊還有這麽多優秀的年輕小夥子,他不行,我們換一個,我們蔓蔓這麽優秀還怕找不到同樣優秀的小夥子!”

    羅蔓低垂著頭搖搖頭,抬起頭看著蔣培元露出可憐兮兮的笑容。

    “蔣叔,沒事,你讓我先緩緩勁,我過一會兒就會好的。”

    “蔣叔,我先回去了,有事您再找我。”

    蔣培元看著蔓蔓低落的背影,暗付,這下糟了,老羅知道自己幹的烏龍事件,惹得他家寶貝傷心落淚,非得把自己橫劈了不可!

    兩件事都被他搞砸了,想到回國後即將要麵對的人和事,蔣培元有些窒息,王老還有老羅都得找他算賬。

    “蔓蔓,看到龍司了沒有?”同屋的團隊成員黃璐看見羅蔓推門進來,連忙湊到跟前笑嘻嘻的問道。

    羅蔓情緒低落,渾身乏力,她繞過黃璐,緩緩躺在床上,雙眼無神的看著頭頂。

    “蔓蔓,你這是怎麽了?”黃璐終於意識到不對勁,走過去小聲的問道。

    “你剛才沒有遇見龍司?”

    羅蔓眼珠微轉,側臉看向黃璐苦兮兮的說:“小璐,龍司已經有未婚妻了。”

    她的鼻息帶著哭腔,眼神流露出委屈。

    “什麽?龍司有未婚妻了?誰說的?”

    黃璐的聲音拔高,表情帶著驚詫,看著羅蔓頹廢的模樣。

    “不是,我的意思是不是別人誤傳,剛進團的時候,蔣領隊說龍司是單身。”

    羅蔓輕輕搖頭,眼皮低垂:“龍司剛才當著蔣領隊的麵自己說的,他有未婚妻了。”

    龍司向來冷峻的臉上,她第一次看到了笑意,表情說不出的柔和。

    羅蔓感覺那一瞬間,她心髒如漏風般的冰冷。

    羅蔓脆弱的表情,讓黃璐有些局促,她絞盡腦汁的想著說辭。

    “蔓蔓,最近幾年你一直在漂亮國留學,你不知道,龍司他們那種家庭一般都喜歡聯姻,雙方都沒有愛意,彼此都是責任!”

    話畢她還堅定的點點頭。

    “他們那種家庭需要的是賢內助,蔓蔓你那麽優秀怎麽可能甘於平淡呢!”

    我願意放下一切,羅蔓腦海中曾經幻想過她與龍慎生活的情景,如果是龍慎她甘於平淡。

    她話語間有些窘迫:“小璐,你說如果龍司沒有未婚妻,他會不會選擇我?”

    “那還用說,你年輕貌美,學識豐富,要顏有顏,要才有才,誰會不喜歡你呢,連我這個女人都稀罕你!”

    黃璐笑嘻嘻的哄著,她見對方終於露出笑臉,才算是喘口氣。

    她們這次出訪,就這兩個出色的男女,知道對方都單身,不敢在龍司麵前開玩笑,在蔓蔓麵前經常開這種湊對的玩笑,誰知道蔣領隊到底是怎麽打聽的消息,竟然這麽狗血!

    黃璐看著蔓蔓帶著嬌羞的表情,暗歎一聲,難道是她哪句話說錯了嗎?怎麽還放不下了。

    ……

    龍慎在蔣培元那邊說明個人情況之後,就把這事拋在腦後,專心於審查張薇的出逃。

    他回到臨時辦公室,何樹立正好拿著文件夾走進來。

    “龍司,王峰成那貨太張揚了,我們說什麽他都愛搭不理,揚言我們沒有資格審查他!”

    龍慎冷笑一聲:“走,我去會會他!”

    龍司的表情不對,何樹立緊隨其後跟上前:“龍司,王峰成仗著他老子是王老,言行一直很猖狂,你可得悠著點,別隨便動手,回國後可能會有麻煩!”

    龍慎側臉撇了他一眼,臉色冷硬,轉身推開王峰成的客房門。

    “呦!龍司長終於有時間大駕光臨了!真是萬分榮幸!我這小屋立刻蓬蓽生輝了!”

    王峰成看到龍慎進來,表情誇張的嘲諷著。

    “龍司,商量好對我懲處了嗎?”

    “王峰成,你給我嚴肅點,這裏不是國內,把你那一套給我收起來,別讓我對你動手。”

    龍慎拉過椅子坐在王峰成的對麵,渾身散發著冷意。

    他們此行有一個團長,三個副團長,王峰成完全是硬塞進來的,大家考慮到王老的麵子,都沒有吭聲,可誰知竟然惹出這麽大的麻煩。

    他最恨的就是這種毫無紀律性的人,行事無度給整個訪問團惹麻煩。

    “你——”

    王峰成語塞,他了解龍慎,當然知道他言出必行,他可以對其他人耍橫,在龍慎麵前不行。

    “說清楚,你昨天下午所有的行程,王峰成,你不要試圖抱著僥幸的想法,也別想著王老給你收拾爛攤子,在我手裏犯事,誰說都沒用!王老也不行!”

    龍慎表情不耐,如果當初沒有顧忌王老的麵子,看到名單直接給他踢出訪問團,現在哪有這些事。

    “別耽誤我的時間,說清楚昨天的時間線。”

    龍慎的態度,讓王峰成胸口堵的慌,他知道自己在龍慎這邊沒有麵子,隻能忍著脾氣一一說起。

  第 336章 彌補方案

    王峰成現在想想都覺得嘔氣,沒想到自己竟然看走了眼,以為是個小白兔,誰知道竟然是個野狐狸。

    “我跟張薇就是普通的關係,她一個女孩子跑到我麵前,想跟團來北歐,希望自己的履曆好看,對自己的事業有好處,誰知道知人知麵不知心,她竟然會幹這種事?”

    “我也沒有預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王峰成,你會有這麽好心,什麽女孩子跑到你麵前說說你就心軟了?”

    龍慎對於王峰成的說法嗤之以鼻,表情明顯的嫌棄。

    “你最好老老實實的說明白,不要浪費我們彼此的時間!”

    “就是我們私底下關係還不錯,以前是她故意靠近我,她出逃可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王峰成知道自己搪塞不過,但是還要強調一番。

    “我是她的擔保人,她出逃倒黴的是我,我怎麽可能幫她,我有那麽傻嗎?”

    “哼!”

    “你不傻,你現在能坐在我麵前接受審查,等回國你的問題還要重新接受調查!”

    隻要不是你龍慎調查,我都無所謂,王峰成心中暗付。

    龍慎懶得看著對方自作聰明的強加辯解。

    “那兩個小時的行程,給我仔細的說清楚!”

    “我,我就是在四周逛了逛。”王峰成也知道自己此行出了茬子。如果是其他人還好,可誰讓他遇到了龍慎了,他止不住的暗罵晦氣。

    “從哪出去的?”

    龍慎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對方如何閃躲都難逃他的眼神。

    “後廚那邊有一個小道。”

    既然躲不過去,王峰成幹脆吐露個幹淨。

    “我花了點錢,給後廚做飯的那個華人,她帶我出去的。”

    “你把這個小道告訴張薇了?”龍慎立刻意識到其中的問題。

    “嗯!”王峰成第一次垂下頭,他懊惱的說:“我隻是開玩笑的說下次帶她出去玩,她問我的時候,我哪知道她別有用心啊!”

    本來想著此次北歐行有個雙人行,誰知道便宜沒占上,反而惹了一身騷。

    “龍司!”

    這時候何樹立走進客房附耳說道:“少了幾份資料,一份共同開發發電機係統的計劃書,還有幾份關於我們開放市場,以市場換取技術的議定書。”

    “蔣領隊他們都在小會議室等您!”

    王峰成側耳傾聽龍慎手下那個精瘦男人的說話,越聽心越驚。如果隻是簡單的人走失,他回國他家老父親還能袒護他,幫他走走關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現在是他們這次北歐行的商業機密泄露的問題。如果出了亂子,他老子都不會保他。

    他臉色瞬間慘白:“龍司,保險櫃的密碼是多少,我可是什麽都不知道,張薇的本事有那麽大?”

    龍慎看向王峰成:“如果是普通人,她的本事肯定不會有那麽大,現在看到的證據,張薇她是個普通人嗎,這是一起有預謀的案件!”

    他起身看向何樹立:“何隊長,從現在開始,一步都不允王峰成離開客房。”

    “王峰成,如果你膽敢踏出房門半步,我會讓你真的一步都不能走!”

    “我絕對不會出去了,龍司你放心!”王峰成舉著雙手討饒。

    龍慎冷漠的看了他一眼,直接打開房門走人。

    “特麽的,真是晦氣!”等他們走後,王峰成泄憤的掀了茶水桌。

    龍慎走進小會議室,蔣培元和另外兩名副團長都已經在座。

    “龍司,這幾份文件屬於絕密,也是我們此行北歐和北美的重中之重。如果信息被披露出去,我們這幾個月算是白忙乎了!”

    副團長邢曉萍發著脾氣埋怨著,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二代。

    “王峰成到底和張薇的出逃有沒有關係?”

    “咳!”

    蔣培元輕咳一聲。

    “邢副,以王峰成的背景他不需要出逃,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到任何地方去。”

    “那也跟他有關係,回國我就要申訴!”

    “當時我就反對他入團……”

    龍慎敲了敲桌麵,神色凝重。

    “邢副,王峰成的事,等回國後我們自然會上報,到時會給大家一個說法。”

    “現在我們的重點在張薇帶走的那些文件,以及有沒有什麽補救措施。”

    “是啊!邢副,現在最關鍵的是如何補救!”

    副團程琴跟著附和。

    “怎麽補救,這個方案我們已經談了兩個多月了,現在文件丟失,我們後續到底該怎麽談?難道還能換方案?”

    邢曉萍氣的手指輕抖,她們團隊好不容易進入二輪談判,現在資料被盜,預示著他們前期所有的工作都可能白付。

    “唯一的可能是把張薇連人帶文件全部帶回來,我們才可能進入下一輪談判。要不然,我們隨時都能被人從背後捅刀子!”

    小會議室在坐的都知道邢副說的是事實,可現實已經如此,連帶著大家心情鬱結,一時情緒都跟著低落。

    龍慎坐姿挺拔,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

    “我這裏倒是有一個彌補方案,不過要耗費些時間!”

  第337 章遠行

    “什麽彌補方案,龍司,別耽誤時間,你快點給我們說說!”

    蔣培元聽到有彌補方案,那句比較耗費時間,直接略過。

    “我未婚妻——”

    龍慎剛張開嘴,就被蔣培元打斷。

    “龍司,我們都知道你有未婚妻了,我們現在能不能言歸正傳,先不說你未婚妻的事。”

    龍慎黑了臉,語氣有些不善。

    “蔣領隊,麻煩你先停止你過度揣測的思維,讓我把話說完!”

    他一眼都不想看蔣培元,轉臉看向其他兩位副領隊。

    “我未婚妻是國協醫學院的學生,張氏道醫傳人,現在被國協破格聘用,她們道家修煉針對人體突破極限上有心得,正常情況下隻要被她記住的人和事物,隻要在合理範圍,她都能找到位置。”

    “那個,龍司,我們不帶開玩笑的,別給我們希望最後又破滅。”

    邢曉萍總覺得龍慎說的有些玄幻,可對方的表情又是異常的肅穆。

    “邢副隊,我絕對不會開這種沒有分寸的玩笑。”

    邢副隊為人內斂,問的謹慎小心,龍慎當然能夠理解。

    “蔣領隊,你和王老之間肯定有聯係,你可以問問王老,我未婚妻能力如何!”

    “龍司,王老也知道你未婚妻?”

    蔣培元語氣中滿是愕然。

    “龍司,你未婚妻是盛京城哪家的姑娘?”

    竟然王老都知道她,可見在盛京城應該小有聲譽。

    “蔣領隊,我未婚妻出生在一個普普通通家庭,別把你們那些想法安在我女朋友頭上。”

    蔣培元的打探又一次讓龍慎感受到對方市儈,也觸動了他的底線。

    “我們現在首要任務是如何找到張薇和她帶走的資料,而不是我未婚妻的背景!”

    程琴也有些不喜蔣培元的態度,她橫了一眼對方。

    “龍司,如果您說的屬實,我們當然願意一試!”

    死馬當作活馬醫,目前沒有其他辦法,隻能如此。

    另外,她比較相信龍司的為人,絕對不會在這種事上作假來滿足自己的私欲。

    “蔣領隊,邢副隊,您二位呢?如果沒有異議,我就要致電國內提出申請了。””

    程副隊沒有意見,龍慎看向其他兩人。

    “我沒有意見!”

    邢曉萍已經六神無主了,她們團隊從製定方案到市場調研到項目文案的完成,整整耗費了一年之久。

    好不容易談到第二輪,突然出現這種重大事故。

    這個時候有人提供解決方案,她能有什麽意見。

    “我也沒意見!”

    看著龍司的冷臉,蔣培元連忙附和。

    “那暫時先這樣,我先給王老致電。如果王老沒有問題,湘湘最快應該明天晚上到。”

    既然大家都沒有問題,龍慎也不再耽誤時間,起身回客房打電話提出申請。

    王易仁第一時間就知道自己兒子幹的蠢事,感覺老臉被那個混蛋丟了個幹淨,自己怎麽就昏了頭,答應老伴的瞎胡鬧!

    半上午心思就不在辦公室,總惦記著北歐那邊的進展,此時聽到龍慎提出的申請,當然是一千個同意。

    “龍慎啊,這件事情你全權做主,王峰成那邊你多費心了,等他回到國內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我知道了!”

    聽到話筒另一端冷靜自持的男聲,王易仁再一次感慨,自家在教育上沒什麽偏差行為,不說別的,總比龍行坤那個傻子要強吧,怎麽兩個人的差距就那麽大!

    還是說他當初也應該散養,直接把那個混蛋扔到隊伍裏?

    “這位老師,我找姚平湘!”

    應風流大刺刺的站在階梯教室朝著姚平湘揮手。

    正在上課的姚平湘看到教室門外的應風流,有些意外,表情帶著些茫然!

    “姚平湘,去吧!”

    今天的公共課是藥理學,教授是國協藥劑室的扈仲主任,看過應風流出示的證件,轉身示意姚平湘出去。

    姚平湘收拾好自己的書包,跟著應風流走到走廊上。

    聽到應風流給自己帶來的信息,姚平湘表情驚訝且疑惑。

    “讓我去北歐,龍司知道嗎?”

    應風流靠在護欄上,感受微風習習,享受著難得的清閑。

    “龍司怎麽能不知道,申請人就是龍司。可惜他找不著你,隻能委托我來找你。”

    姚平湘轉身朝樓梯間走去:“龍司有沒有說讓我去北歐具體的事情?”

    “應該是出訪團遇到些麻煩事了,事關機密,龍司不會輕易透露,不過龍司說了,是你的強項。”

    應風流單手隨意的插著褲兜,不緊不慢的跟在姚平湘身後。

    事關機密,問題肯定是比較嚴重了。要不然龍慎不會那麽費勁的讓她去那麽遙遠的北歐。

    “應副隊,我要回三元裏收拾些衣物。”

    “沒關係,晚上九點十分的飛機,時間還早來的及。”應風流今天的任務就是護送小姚登上飛機。

    九點多的飛機,時間還算充裕,姚平湘回到三元裏收拾了幾件換洗衣物,帶上自己常備的針灸包和一些常備的丹藥,坐上應風流的車往飛機場行駛。

    他們到機場的時間還算早,考慮到還有十幾個小時的旅程,她請應風流在機場餐廳隨便吃點,表達自己對他一路護送的感謝!

    應風流沒有推讓,想著吃完後他付款,誰知小姚的武力又用在這上麵了。

    他一個大男人竟然被小小個子的小姚一個食指抵住進退兩難。

    “小姚,你這樣顯得我太沒麵子了!”

    “機場誰認識應大隊長!”姚平湘接過服務員的找零,轉身看到應隊一臉的懊惱,笑意隱隱。

    “應隊,忘了問你,程曲那邊什麽情況?”

    “小姚,你這次幫上大忙了。”

    應風流發現小姚在識人方麵的敏銳度和龍司有的一拚。

    “你還記得你們江城那起拐賣人口案件嗎?”

    “難道程曲跟這案件也有關聯?”

    這麽巧合?姚平湘瞪圓了眼睛。

    “與程曲關聯不大,算是間接關係吧,上次姚家監控的事你還記得吧。”

    應風流見小姚表情微訕,笑著說:“那天姚承嗣身邊的餘江去了海市,與程曲見到的一個人有高度吻合的時間線。”

    “我們一直追查的五星販賣人口案件,可能與姚家的中醫院有關。”

    “真的?”

    姚平湘嘴角抿起,眼底劃過陰霾,如果真是如此,盛京姚家怎麽配用這個姚字,他們玷汙了這個姓氏。

    “如果盛京姚家真的摻合到了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也不知道他們骨血裏到底流著哪一方的血脈。”

    姚平湘的聲音帶著隱忍的厭惡。

    “現在查到的線索隱隱指向姚承嗣身邊的餘江。不過,盛京姚家到底有多少人參與,我們現在還不得知。”

    應風流見小姚眼底的鬱結,特意在姚家前麵贅了盛京。

  第338 章 旅程

    姚平湘上了飛機,這股鬱氣都沒有消散。哪怕是過了幾十年,自家老祖給他們留下的後患還是如芒在背。

    男人發的誓言難道就是為了被自己打破?莫名的仇恨讓他們江城姚家差點被清洗。

    姚平湘忍不住對男女感情產生疑惑,不知龍慎對自己到底有幾分真情實意,保鮮期又有幾時?

    情緒幹擾讓她有幾分壓抑,她不想讓情緒帶動,考慮到還有十幾個小時才能到達目的地,她直接盤腿打坐。

    這架航班乘客不多,這一排除了她,還有另一側臨窗坐著一個小姐姐。

    見到她打坐,小姐姐也隻是好奇的看了一眼,隨即拿起手裏的書繼續翻看。

    在飛機,空姐來回比較頻繁,姚平湘入定不深,隻用元氣梳理經脈穴位。

    她默念口訣,元氣迅速注入上下丹田,完成九宮八卦之像,細如銀絲的元氣遍布全身漸漸融入三千穴位。

    共頻震動之下,曾經遙如星空的星辰之力似有引力般,圍繞著姚平湘的四周,漸漸隱入她的皮膚,隨著穴位共振融入穴位,隨著經脈匯入血液,洗滌著五髒內府直達骨髓、端粒。

    正在翻看書籍的臨窗小姐姐,突然覺得自己周邊空氣莫名清新不少,忍不住長吸一口氣。

    應風流送小姚上了飛機,回到J?備司之後才打通龍司的電話。

    “龍司,小姚已經坐上飛機,盛京時間明天上午十一點左右應該能到,你們那邊大概是早上五點左右。”

    “龍司,你記得到時候去機場接啊,小姚可是人生地不熟的。”

    應風流跟著囑咐著,畢竟人是他送上飛機的。

    龍慎嘴角微勾:“這次出訪團回國後,我和湘湘一起宴請J?備司所有成員,以表謝意!”

    聽著應風流隔著話筒的打趣,他眼底的喜悅快要溢出。

    龍慎拿下耳邊夾著的話筒,筆上不停的記錄著,眼神示意何樹立繼續匯報工作。

    “此行J?備司隨行成員總共二十人,留下八名堅守出訪團,其他十二名成員分成兩組,昨天下午每組六人,一直巡回監控港口以及城市幾條重要的交通要道。”

    龍慎停止記錄,沉思了一會兒。

    “每組六人太少,出訪團留下兩名成員,其他分成兩組,每組九人,在其後的二十四小時必須保證嚴加排查,不能放鬆一刻。”

    “記住,注意我們現在在北歐的地盤上,行動時要記得隱蔽行蹤,盡量避免暴露!”

    “是!”

    何樹立轉身之際,忍不住問道:“龍司,小姚大概什麽時間能到這邊?”

    他跟小姚合作過幾次,小姚的能力非常適合這次排查任務。

    “湘湘的航班大概是明天早上五點左右到達機場。到時候你留守在出訪團,我去機場接她。”

    “好的!”

    強大外援即將到達,何樹立興奮莫名,帶著激動轉身走出了會客廳。

    蔣培元看見何隊長走出龍司的會客廳,連忙敲門進去。

    “龍司,小餐廳午餐已經開始了,我們一起過去,正好有些事還想與你探討一下。”

    龍慎非常不喜眼前這位出訪團的領隊,圓滑而市儈,這次事件的根本原因也在他的任意放縱。

    可惜目前隻能與他通力配合,才能盡快解決事端。

    “好,一起走吧!”

    他收起會議桌上的文件,轉身鎖進保險櫃中。

    龍慎他們到了小餐廳,出訪團成員基本都在場。

    “龍司,蔣領隊,到這裏。”

    窗戶下,邢曉萍朝著他們招手示意。

    龍慎掃了幾眼餐廳四處,隻有邢副隊那邊餐桌還空著幾張椅子。

    北歐的食物實在沒有什麽胃口,他隨便拿了點食物,大步朝著邢副隊她們餐桌方向走去。

    蔣培元見狀胡亂夾了些蔬菜,緊隨其後跟著走過去。

    邢曉萍見龍司坐下,忍不住發問:“龍司,國內現在什麽情況,王老有沒有同意你未婚妻過來。”

    “湘湘,明天早上五點到機場,到時候我會去接她。”

    “她來後,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就應該會有結果了。”

    龍慎眼眸帶著笑意,硬朗的線條難得柔和。

    “你確定她沒有問題?”

    自從暴了張薇帶走機密文件之後,邢曉萍心情一直七上八下的,始終靜不下心。

    “邢副隊,我未婚妻跟我出過幾次任務。如果沒有她的專業性,任務可能很難完成的那麽完美,也不可能做到零傷亡,所以不需要質疑她。”

    “如果連她都找不著張薇,我們在坐的就可以放棄了。”

    “看的出,龍司和未婚妻感情很好啊!”

    龍司語氣中的驕傲掩飾不住,程翠跟著打趣道。

    “能被龍司相中的應該是一個很優秀的姑娘。”

    龍慎嘴角勾起:“湘湘確實是一個各方麵都很出色的女孩。”

    “她性格有些內斂,諸位前輩,我未婚妻明天過來,請大家都照顧點,她容易害羞。”

    龍慎話語中不自覺的寵溺,讓幾個領隊忍不住看了幾眼。

    真是意想不到,龍司竟然是個兒女情長的人。

    蔣培元笑嗬嗬的問道:“龍司,隻是聽你說未婚妻未婚妻的,姑娘叫什麽名字?”

    “她叫姚平湘!”龍慎嘴角不自禁的勾起。

    坐在龍慎他們餐桌周邊的其他成員,第一次聽到龍司說起未婚妻,忍不住麵麵相覷,底下開始議論紛紛。

    她們忍不住的抬頭打探羅蔓的表情。畢竟前幾天,大家還在羅蔓麵前打趣她和龍司之間的關係,誰知道今天就聽到了龍司有未婚妻。

    四周打探的各路眼神,讓羅蔓下意識的挺直了脊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吃的什麽,終於體會了什麽叫味同嚼蠟。

    “蔓蔓!”

    黃璐耳邊聽著眾人的議論,有些擔憂的看著羅蔓。

    “我沒事!”

    羅蔓笑得有些苦澀:“小璐,你剛才聽到龍司說了嗎?龍司的未婚妻要來北歐。”

    “什麽?什麽時候說的?”聽到這個消息,黃璐差點驚呼出聲,她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剛才你沒注意,是邢副領隊問的龍司,龍司說那個女人明天的飛機。”

    龍司未婚妻這三個字她還是無法從自己嘴裏說出。

    自從來到北歐之後,每次用餐她都刻意的坐在幾位領隊附近,這樣她能大概率的坐在龍司的身邊。

    曾經聽到聲音都讓她感到甜蜜,此時聽到他不吝嗇的讚譽另外一個女生時,她心底抽痛。

    “正好,讓我們看看龍司的未婚妻到底長什麽模樣,看她能不能配得上龍司!”

    黃璐雖然好奇可也顧忌著蔓蔓的心情。

    “蔓蔓,你明天記得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知道吧!”

    她朝著羅曼擠擠眼,眼神意味深長。

    被黃璐這麽一提醒,羅蔓終於反應過來,鬥誌瞬間飛揚,最起碼可以近距離觀察龍司的女朋友到底如何,能不能配得上龍司。

    如果……

  第 339章 相聚

    羅蔓整個下午的工作效率極低。作為隨行翻譯,下午她跟著邢副領隊團隊來到北歐商會,談判中幾次翻譯她都走神,意思表達的十分不到位,中途差點出了岔子。

    還是黃璐一旁追加了翻譯,才算蒙混過關。

    剛走出北歐商會,邢曉萍冷著臉看向羅蔓。

    “羅蔓同誌,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不希望你帶著個人情緒加入我的團隊。如果下次還出現今天這種狀態,請你離開我的團隊!”

    接二連三出現各種突發狀況,邢曉萍毫不客氣的指責。

    本來她還覺得羅蔓是個不錯的女同誌,等這次回國,還想著把她留在部裏,誰知就那麽點事,打擊成這般模樣,竟然還犯最低級的錯誤。

    她們是半商業出訪團,帶著政治任務的,一個個的心底都在想什麽?

    難道都抱著旅遊談戀愛的嗎?真是瞎胡鬧!

    邢曉萍懶得看對方一副委屈的表情,掉頭直接上車。

    “蔓蔓,你今天是怎麽回事?”

    黃璐見邢副領隊上了前麵那輛車,拉著羅蔓朝著第二輛車走去。

    “小璐,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心裏憋的慌。”

    羅蔓也意識到自己失誤可能造成的後果,有些驚慌,這可是自己引以為傲的專業領域。

    如果下次再出現問題,被邢副領隊趕出去,那她還怎麽在龍司麵前出現。

    “我下次絕對不會這樣了!”

    邢曉萍回到駐地,衝到小會議,無視龍慎他們都在開會,直接對著蔣培元發了一通火。

    “蔣領隊,你帶著這些男男女女的關係戶跟團來幹什麽的?我們是個旅行團嗎?一個個的都給我出岔子,都想不幹了嗎?”

    “怎麽了?邢副領隊,你也得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麽事?要不然你這一通火發的我也莫名其妙的。”

    蔣培元理解邢曉萍最近肝火直冒,可也不能無緣無故的衝他亂發脾氣。

    考慮到女方的名聲,邢曉萍湊近了小聲的怒斥著。

    “怎麽了?你好意思說怎麽了?還不是你亂牽紅線,惹得羅蔓失魂落魄,今天在現場竟然把數字都翻譯反了。如果再出現錯誤,蔣培元我告訴你,老娘不陪你們玩了,我直接打道回府!”

    看著邢曉萍怒氣衝衝的轉身出了會議室,蔣培元尷尬的看了眼會議室眾人,特別是龍司那邊多看了兩眼。

    見對方麵無表情,心中暗自鬆了口氣。

    “既然沒有其他事要討論,我先告退,晚上還有其他安排。”

    龍慎起身朝著眾人欠了欠身,轉身出了小會議室。

    何樹立緊隨其後跟了過去。

    他隱忍著笑意:“龍司,您這到哪都是桃花啊!”

    “嘴巴控製點,如果讓湘湘知道了,有的你好受。”

    龍慎的眼神微眯,帶著威脅。

    羅蔓的愛慕對於龍慎來說並沒有帶來實質性的影響,也沒放在心底。

    自從他成年之後,向他表達愛意的異性太多,他早就麻木,甚至有些厭惡。

    他現在的心神除了出逃的張薇帶走的資料上,就惦記著即將到達北歐的湘湘身上。

    哪有心神想其他的,最多也是不堪其擾。

    龍慎一晚上差不多夜不成寐,兩個多月沒有見湘湘,如果不是他定力十足,早就失態。

    淩晨三點不到他就起床獨自開車到機場。

    這個時間點的北歐機場,候機室的人零零散散。

    龍慎站在出口位置,希望湘湘出來第一眼就能看見他。

    ……

    十幾個小時的旅程並沒有姚平湘想象的那麽難熬,她難得有時間,什麽事都不做隻是修煉。

    這一路除了被空姐送餐叫過一次,其他時間她都沒有浪費。

    她甚至感覺到在半空中修煉比在地麵修煉多了一些元氣因子。

    融入經脈的瞬間,她感知到這些飄散在太空中,其他小行星留下的本源之力。

    如果不是在公共環境下的機艙,她甚至想透過機艙讓感知融入更多的星空之力。

    可惜了,她看了一眼隔壁的小姐姐,昨天還在另一側臨窗的位置,不知什麽時候挪到了她的身邊。

    “嗨!”

    記憶力都提高了不少。

    對方打招呼,姚平湘笑著應了聲。

    還有一個多小時就要降落了,她起身到衛生間簡單的洗漱。

    姚平息走出通道,第一眼就看見站在出口處的龍慎。

    休閑的黑色西裝讓他穿的肩寬腰窄,高大挺拔的身姿線條流暢,表情冷峻而肅穆。

    路過他的人群,無論男女都會注視幾眼。

    隨著姚平湘出來的小姐姐輕呼一聲:“好帥啊!”

    “湘湘!”

    龍慎終於看到湘湘走了出來,他忍不住上前,眼眸中的冷意消散,眸底染上笑意,嘴角飛揚。

  第 340章 到達

    龍慎近乎著魔般的看著嫋嫋婷婷朝著自己走來的姑娘。

    黑如緞及腰長發如海藻般散落到臀部,顯得素白的小臉越發瑩潤,她嘴角微揚,明媚的雙眼看著自己藏著懵懂的喜悅。

    “湘湘!”

    龍慎加快腳步迎上前,俯身摟住朝思暮想的姑娘。

    整個臉埋在湘湘的耳側,閉眼嗅著懷裏幽蘭般的香甜。

    姚平湘整個人被龍慎半托著摟在懷裏,溫暖的烏沉香混著淡淡的煙草味籠罩著她的感官。

    “龍慎!先放我下來。”

    她有些羞怯,本來龍慎站在那就已經引人注目,現在相擁的兩人更是奪人眼球。

    “嗯!”

    龍慎俯身在她的額頭吻了吻才放下。

    他拉著湘湘的手朝外走去:“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難受嗎?”

    姚平湘抬頭看著龍慎的眼神帶著分享的欲望。

    “十幾個小時我基本都在修煉中,龍慎,我發現在空中修煉有一種不一樣的體驗!”

    “看來收獲不小!”龍慎感受到她的喜悅,唇邊的笑意漸盛,連眼角眉梢都流露出笑意。

    “現在餓不餓?”

    姚平湘搖頭,一路上她都忙於修煉,根本感受不到饑餓。

    龍慎抬頭看了眼出口處的電子鍾:“我們這個點回駐地,正好是早餐的時間。”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帶把湘湘介紹給大家,讓更多的人知道自己是有主的人。

    坐上龍慎打開的車門,姚平湘轉身看向坐進駕駛座的龍慎,剛準備開口眼前一黑,腰身被用力摟了過去,唇舌之間炙熱而濃鬱。

    龍慎感受著鼻息間的香甜柔軟,手掌下不盈一握的腰身纖細而脆弱。

    龍慎由淺入深的吻著,像是要把她融入身體深處般,在她耳邊廝磨著聲音低啞:“湘湘,你知不知道我到底有多想你……”

    直到姚平湘呼吸困難,她才吃力的推開龍慎的癡纏。

    她耳尖微紅,麵頰滾燙:“你收斂點,你不是說有重要的事嘛。”

    龍慎仰頭靠向椅背,低聲輕笑喉嚨有些發幹:“怎麽辦?湘湘,每次碰見你,我所有的自律好像都會失控。”

    他側臉看向嬌羞的姑娘,手指輕撫著她柔嫩的臉頰。

    “湘湘,我告訴所有人,你是我的未婚妻,等回去後我們就訂婚吧!”

    姚平湘被他熱辣的眼神盯得臉頰滾燙,她側臉看向窗外輕輕頷首,“嗯”了一聲。

    這一聲嗯,讓龍慎唇角飛揚,喉底發出沙啞的笑聲。

    他手掌攬過俯身深深吻住:“湘湘,我愛你!很深很深!”

    直到龍慎啟動車,姚平湘臉頰的熱度還沒有退卻。

    情緒漸漸穩定她才問起:“到底出了什麽問題,竟然需要我過來”

    龍慎笑意漸漸斂去,目視前方的神色肅穆,側臉看著她的眼神帶著歉意:

    “出訪團有一個女團員出了問題,她叛變潛逃,這次出行談判的一些機密文件被她帶出了會館,湘湘,可能回到駐地,你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吃完早飯我們就要進入任務排查。”

    “是需要我找到那個人嗎?”姚平湘立刻意識到龍慎讓她飛行十幾個小時的目的。

    “嗯!”

    龍慎單手握著方向盤,下頜線緊繃:“我們在北歐環境複雜,客場作戰到處都是監視我們的特工,這種機密事件稍有不慎暴露出去,就是一件嚴重的外交失誤,目前隻能隱而不發,現在所有的排查都在秘密進行。”

    “湘湘,按照現在我們所處的大環境,隻有你的能力適合處理這項任務。”

    姚平湘笑容綻開:“你們J?備司這次的背調做的不充分啊!龍慎同誌。”

    龍慎側過臉,晨光下湘湘微昂的小臉瑩潤而剔透,輕笑出聲:“接受組織的批評教訓!”

    他語態悅然:“能看到你在這,這個時候我也不知道發生這件事於我而言是好是壞!”

    他伸手握住湘湘放在身側的右手,感受著手心中的細膩和溫熱。

    姚平湘手指抽了抽,龍慎握的更緊。

    “小心開車!”

    姚平湘嬌喝道,從飛機場到駐地,有一段高速公路,他們兩側不停的有極速的車輛駛過,她可不希望第一天到達北歐就出現意外。

    機場到訪問團駐地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路途中,龍慎把最近一天他們J?備司收集的基本情況分析給湘湘。

    “兩個碼頭和各路交通要道,我們在第一時間監控,不出意外的話,張薇應該還在這座城市。所以我才在第一時間提出申請,讓你盡快的趕過來。”

    “張薇出逃的時候什麽都沒帶,她手上沒有任何聯係設備,跟張薇接頭的人估計還沒有聯係上她。所以,湘湘,我們現在是在跟對方拚時間。”

    姚平湘默然的點頭,稍有差池,訪問團所有的努力全部白費,這種背叛絕對不能容忍。

    “我會盡我最大的能量找出張薇和她帶走的資料。”

    他們到達訪問團駐地的時候,正好趕上早餐時間。

    大家三三兩兩的下樓吃早餐,看到龍司摟著一個小姑娘走進來,俱都一臉的驚訝。

    蔣培元第一個反應過來,看著對方過於年輕的外貌,他遲疑的問道:“龍司,這是你未婚妻?”

    龍慎頷首淺笑:“湘湘,這是訪問團的領隊蔣培元,蔣領隊。”

    他摟著姚平湘的手緊了緊:“蔣領隊,這是我未婚妻姚平湘,你叫她小姚就可以了。”

    就是很詫異,蔣培元第一次感受到常年冷硬的男人溫柔的時候是什麽表情了,就是眼前龍慎這樣。

    “小姚,你可算來了,我們大家都在等待你的到來。”

    蔣培元滿臉堆著笑容,上前想握住對方的手,被龍慎擋住。

    看著龍慎一臉的不喜,蔣培元這才反應過來,大笑出聲。

    “龍司啊,沒想到你還是這樣的人!”

    “蔣領隊,我先帶著湘湘去放行李,等會兒再下來吃早飯,早飯過後我和湘湘會直接出任務。”

    龍慎摟著姚平湘繞過他,直接進了電梯間。

    “這!”

    蔣培元搖頭歎息,還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姑娘長成這樣,龍司緊張的握個手都不讓。

    他走到餐廳,剛坐下吃飯沒多久,程琴和邢曉萍端著盤子走過來坐下。

    “蔣領隊,聽說你剛才碰到龍司和他的未婚妻了?”

    “他未婚妻如何?”

    蔣培元喝了口咖啡,慢條斯理的說道:“論外貌的話。”

    他看著對麵不錯眼盯著自己的兩人,不禁笑道:“沒想到,二位部長也這麽八卦。”

    看到對方眼神一眯,連忙笑著說:“論外貌,咱們訪問團幾個年輕的姑娘沒有一個能拿的出手。”

    “唉,你們是沒看到,龍司那個護食的勁兒,我上前握個手都不讓。”

    程翠和邢曉萍麵麵相覷,有這麽誇張嗎?龍慎哎!

  第 341章 介紹

    龍慎帶著湘湘剛進小餐廳,小餐廳有兩秒的靜止,迎來了眾人熱烈而好奇的視線。隨即像按下開關一樣,沸騰的議論著。

    龍慎握著湘湘的手心一緊,他側臉看低頭看過去,眼神帶著安撫著:“沒事的,我在!”

    他拉著湘湘的手走向三個領隊那桌。

    “蔣領隊,邢副領隊,程副領隊,這是我未婚妻姚平湘!”

    蔣培元幾人紛紛站起,就憑剛才龍慎的態度,這點麵子他們必須要給。

    “你好,小姚!快點坐下先吃點早飯,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是不是很疲憊!”

    蔣培元伸手示意對麵的姑娘趕緊坐下,她身旁杵著的那個男人不坐下,他們也落不了座。

    “蔣領隊……”

    姚平湘和大家打過招呼之後含笑坐進龍慎拉開的椅子。

    龍慎:“蔣領隊,我們大家一起坐下吧!”

    眾人各有心思的一一落座。

    從龍司帶著他小未婚妻走進小餐廳後,羅蔓的臉色就慘白一片,以前引以為傲的外貌在對方的映襯下慘敗。

    她低頭緊握著刀叉,大口吃著,她害怕自己一停下,眼淚就會止不住的往下流。

    “蔓蔓,你沒事吧!”黃璐擔憂的看著低頭不語的羅蔓。

    她暗自歎息,自己也是有男朋友的人,有沒有感情看眼神就知道。

    單從龍司眼底的溫柔就能看出,他對未婚妻的看重,根本不是她們之前想象的那種家族聯姻。

    何況對方又長成這副芳菲嫵媚、姿色天然的模樣,閉著眼都說不出口以前那樣的瞎話。

    所以,以前拿出來勸慰的話,現在一句都不能再提。

    “蔓蔓,既然龍司已經有未婚妻了,咱們也沒必要執著的在他身上,抬頭看看優秀的人到處都是。”

    羅蔓抬頭看向黃璐的眼神意外而迷茫,眼眶微紅:“小璐,你不是說龍司他們那樣的都是家族聯姻嗎,他們之間都沒有感情,現在怎麽又讓我……”

    黃璐微微一愣,耐心解釋道:“那不是沒見過嗎?你也看到了龍司對他未婚妻的重視了,他倆應該是有感情的。再說了,那樣的長相沒有感情也說不過去啊。”

    妹子,那是沒有看到龍司未婚妻的長相,就那樣的,哪怕是聯姻也能聯出感情啊!能不能清醒點。

    羅蔓低頭無言的戳著盤中的牛肉。

    蔣培元笑眯眯的看著對麵的小姑娘,怪不得龍司看不上羅蔓那丫頭。

    “聽龍司說,小姚現在是國協醫學院的學生,已經被國協特聘了是嗎?”

    姚平湘眼底微微含笑,柔聲道:“是的,受國協導師們的諄諄教誨,現在暫時在腦外章主任那邊擔任助理醫師。”

    除了腦外章主任的助理醫師之外,她在國協還擔任著特別顧問一職,這樣有利於區分西醫和道醫之間的職責。

    “真的是年輕有為啊,龍司,你這是從哪遇見的小姚醫師,跟我分享一些經驗,我替我兒子也找一個小姚這樣的做兒媳婦。”

    蔣培元明顯的奉承,讓龍慎嘴角不自禁的翹起,他輕咳一聲:“可遇不可求!”

    “哪有那麽隨便的就能遇見!”

    龍慎眼神中洋溢的喜悅,讓對麵的三人止不住的驚嚇,這真是鐵樹開花?

    邢曉萍很快收拾好心底的驚詫,看向對麵的小姑娘臉上帶著慎重。

    “小姚同誌,龍司來時有沒有跟你說過,你來北歐的主要任務?”

    眼前花容嬌媚的容顏,讓她心生焦慮,怎麽看也不像身懷絕技的模樣啊!龍司真的不是私欲作祟?

    姚平湘最能感受情緒的波動,她笑得淡然。

    “在來的路上,他和我簡單的說了些信息,吃完早飯我和他回去調取一些證物,正常情況下,今天晚上應該會有一個準確的答案。”

    “龍慎說了,如果我都不可以,那麽在座的誰也解決不了這個問題,為了讓龍慎在諸位麵前言之有信,這件事我肯定會全力以赴。”

    邢曉萍還想接著問話,程琴拽了拽她的衣角,她笑著頷首點頭。

    “那今天就要辛苦小姚醫師和龍司!”

    姚平湘吃飯雖然小口,可速度很快,她放下手中的刀叉,緩緩起身:“諸位慢用!”

    龍慎見湘湘吃完,跟著放下手裏的餐具,起身看向三人。

    “三位領隊,我和湘湘現在先去處理張薇的事!先告退!”

    “你們快去忙吧!”

    邢曉萍跟著催促,見兩人離開自己的視線,她看向程琴。

    “你說龍司會不會誇大其詞,小姑娘長相怎麽看也不像是有絕技在身!”

    程琴轉身看向邢曉萍和蔣培元。

    “之前龍司一直再提小姚,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剛才蔣領隊一說小姚醫師,我這才想起小姚醫師這個人。”

    “你聽說過龍司未婚妻?”蔣培元反應最快。

    程琴點點頭:“我不知道她是龍司的未婚妻。可我聽說過小姚醫師這個人,跟王老一個級別的劉老,前一段時間患了腦疾,包括國協和盛京醫院在內的國內幾所醫療機構都束手無策,你們都聽說過了吧?”

    “聽王老說過,據說劉老當時都做好提前退的準備了,後來還是國協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醫師治好的。”

    蔣培元在這方麵的消息向來比較靈通。

    “那個名不見經傳的醫師就是龍司的未婚妻小姚醫師。”

    程琴這句話,如重磅炸彈般的震驚了蔣培元。

    “程領隊,你不會聽錯吧!”

    “我堂哥就在國協,你說我有沒有聽錯?”

    程琴橫了眼蔣培元,看向眉眼都寫著焦躁的邢曉萍:“曉萍,你是知道我堂哥有多龜毛,我們家族兩次聚會,他話不離口的跟著說了幾次小姚醫師的能耐。”

    “據說她一手銀針出神入化,連、中醫科室的袁老也是自愧不如。所以人家肯定是有比常人莫測的方法能夠找到張薇。”

    “真有那麽神奇?”

    邢曉萍揚起眉頭看到程琴點頭,情緒才稍有緩和。

    “希望有奇跡發生吧,要不然我這心情真是七上八下的,跟對方談判都沒有多少底氣,生怕對方已經拿到我們的文件,知道我們的談判底線。”

    想到這,邢曉萍忍不住瞪了眼蔣培元。就是他整天的鑽營,團裏到處都是關係戶。

    “蔣領隊,下次如果你還是一意孤行帶那麽多沒有真才學識的關係戶,我絕對不會和你一起帶隊!”

    蔣培元自知理虧,摸摸鼻子埋頭繼續吃飯。

  第342 章 街頭巷尾

    龍慎帶著姚平湘上樓後,直接來到張薇當時住的客房。

    “從張薇出逃那天開始,這間房間就沒有收拾,我讓人一直保持原樣,就是為了方便你過來。”

    姚平湘眼尾微揚,沒有吭聲的走進客房中央,四處感受著客房無處不在的氣息。

    “這裏之前住的是兩個人?”

    “對,張薇出逃之後,我安排她的舍友到另外一間客房住了。”

    “需要讓她過來嗎?”

    龍慎看著湘湘沉思的表情,探尋問道。

    姚平湘點頭:“嗯!需要她過來,這樣可以分辨的更清晰。”

    “黑鯉,跟青狐先換個班。”

    龍慎打開對講機,直接安排。

    “現在回樓上帶張薇之前的室友到張薇的客房來一趟。”

    龍慎口中的黑鯉來的很快,這是一個姚平湘從來沒有見過的新麵孔。

    黑鯉領著一個帶著厚重眼鏡的中年女性很快到了客房。

    “龍司,這是董淼!”

    姚平湘看了眼局促不安的董淼:“你不需要擔心,隻是讓你過來看一看。”

    董淼身上的氣息很幹淨,有一股淡淡的泥土清新,和室內另外一股氣息區別很大。

    張薇的身上帶著淡淡的梔子花香,摻雜著身體的麝香,額!就是氣息很雜,姚平湘想的有些羞怯。

    她抬頭看向龍慎:“可以了!”

    “麻煩你了!”她帶著歉意看向董淼,她能感受到對方壓抑的情緒,可能隨時都會爆發。

    聞言董淼輕噓口氣,她看向站立在一旁,身材高大的龍司。

    龍慎朝著黑鯉頷首示意:“帶董淼回去吧!”

    “是!”

    黑鯉敬禮過後,側身請董淼出了客房。

    “我們現在就可以出發了?”

    龍慎問的有些小心謹慎:“要不要再繼續看看?”

    “不需要,我們現在就走吧!”姚平湘斷然拒絕。

    客房內張薇的氣息已經很淡,再拖延下去,外麵馬路上行人那麽多,氣味這麽雜亂,她就不一定能夠分辨的出了。

    湘湘的臉色沒有勉強,龍慎也不再耽誤,拉著她轉身朝外走去。

    他打開對講機:“何樹立,你現在開車到後院那處小道出口處等我和湘湘。”

    龍慎帶著姚平湘從駐地後門那處小道穿插著往外走。

    “張薇就是從這條小道跑出去的?”

    姚平湘看著眼前薔薇花做的花牆,隱蔽的林蔭小道蜿蜒曲折。如果不熟悉,一般人很難找到隱藏在花牆後麵的小道。

    “是啊,團裏另外一位男隊員從廚娘那打探到的消息,對方告訴了張薇。”

    龍慎擎著眉頭,拉著湘湘的手從薔薇花牆穿過,很快走出後院小門。

    “小姚,很高興在北歐見到你!”

    坐在駕駛室的何樹立揮著手愉快的跟姚平湘打招呼。

    “何隊!”異國他鄉看到熟人,姚平湘笑意晏晏,眼角彎成了月牙。

    “好久不見了!”

    龍慎看著何樹立的笑容有些刺眼,眼底的笑意變淡,冷眼掃過何樹立。

    何樹立正跟小姚說著話,莫名感覺身體一冷,他搓了搓手臂。

    “還不開車,愣什麽神!”龍慎冷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得,這是不高興了!

    何樹立識趣的閉嘴不言,安心的啟動車開出了後院小路。

    張薇身體的那股淡淡的梔子花香的體味。在融入車水馬龍之後,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姚平湘也沒想到能夠通過這麽簡單的方式找到對方。而是讓何樹立帶著他們繞著北歐這座城的主幹道行駛。

    她閉上眼,元氣注入全身穴位,精神融入路過的每一處,不停的試探著找出與梔子花香相同的契合粒子。

    在姚平湘的感官中,北歐這座城市散發的氣息炙熱而濃鬱,元氣粒子五彩斑斕,大街上各種氣息都有,獨獨缺少梔子花香的粒子。

    何樹立的車在城市的街頭巷尾行駛著,這兩天的尋找,他早已對這座不大的城市交通有了深入的了解。

    他開著車從內環一環環的向外繞著。

    龍慎緊握著湘湘的手,神色肅然的盯著前方的道路。

    兩人都沒有出聲打擾姚平湘。

    小姚沒有叫停,何樹立就這麽不知疲倦的繞著城市主幹道一圈圈的行駛。

    姚平湘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在經過一處港口,海風送來了淡淡的氣息,與她標注的張薇的氣味略有相同。

    “停車!”

    “吱——”何樹立猛地踩了急刹車。

    “感受到了嗎?”龍慎順著湘湘的視線看過去,那是一處帶著院子的民宅。

    “很像!”

    姚平湘元氣注入眼周幾處穴位,透過民宅的圍牆,穿過屋內的牆壁,清晰的看到西側的小屋內,有一個年輕的女性,半靠在床上。

    “找到了!”

    她指著民宅院內:“應該是張薇,她在西側屋內。”

    她的精神體隻能感受到人體大致的輪廓和形象,並不能清楚的看到具體相貌如何。

    “確認?”

    何樹立驚喜的回頭問道。

    龍慎上前摟住湘湘,喃喃低語道:“湘湘,辛苦了!”

    總共五個多小時不知疲倦的排查,湘湘臉色明顯失了血色,他心頭有些抽痛。

    姚平湘的臉埋在龍慎的胸前,找到之後,她緊繃的精神終於可以鬆懈,頓時感到身心俱疲。

  第343 章 甕中捉鱉1

    龍慎看向何樹立:“通知黑鯉、銀狐他們一隊迅速封鎖這處小院所有的通道。”

    “我們在這邊的目標群太大,現在行動動靜太大,可能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何隊,你們目前的任務就是看住張薇,決不能讓她走失一步,通知一隊和二隊晚上七點準等我通知,我會安排行動方向。”

    他對湘湘的話沒有絲毫疑惑,直接對何樹立下達目標任務。

    何樹立得到指示,迅速對一隊和二隊下達最新任務。

    見所有命令已下達,龍慎抬手看了眼腕表,低頭帶著些擔憂:“湘湘,我帶你到附近隨便吃點好不好。”

    姚平湘虛弱的搖搖頭,在整個感知過程中,她所有的精神力都關注在感知相同粒子上,現在平靜下來,她才發現自己元氣耗損過度,不僅疲倦還有惡心想吐的感覺。

    “我不想吃飯,讓我先休息會兒!”

    她閉著眼,斜靠在龍慎的胸前,她一步都不想動,連修煉都不想,隻想這麽靜靜的靠一會兒。

    龍慎把湘湘摟在懷裏,看著她素白的小臉,蹙起的眉心,曾經粉紅的唇瓣現在失了水分。

    他抬起手輕輕的撫平眉心,他低頭輕吻著,喟歎一聲,愛憐湧上心頭。

    何樹立視線掃過後視鏡看到這一幕,嘴角剛翹起,就被龍司的冰冷的眼神盯住,速度的轉頭看向窗外。

    姚平湘靠在龍慎的懷裏緩了一會兒,終於恢複精神,她推開龍慎的胸膛,仰頭看著:“我先打坐恢複元氣。”

    她現在感覺整個身體的經脈都有些枯竭酸澀。

    “嗯!”看著近在咫尺的女孩,脆弱又嬌態,龍慎忍不住雙手捧起,輕輕的吻住,唇齒間糾纏了一會兒,歎息的退出。

    “湘湘,我在你身邊幫你看護著,你放心修煉——”

    姚平湘被龍慎當著前排的何樹立麵吻的羞紅了臉頰,她鼻息哼了哼,盤腿打坐。

    元氣迅速充盈著每一處經脈穴位,如注入甘霖般舒緩著幹涸的經脈,姚平湘從上下丹田調動著元氣,一遍一遍的衝刷著經脈,直至一個大周期。

    畢竟在車裏,姚平湘收斂著修煉,感受到經脈的澀感消失,經脈恢複,她睜開雙眼,轉頭看向神色緊張的龍慎。

    笑意在唇角綻開:“我沒事了!”

    “沒事就好!”禁錮心頭的情緒稍微放下,龍慎剛才看到湘湘毫無血色的小臉,心頭針刺般的疼痛。

    “這邊安排好了嗎?”

    姚平湘抬頭四處看了幾眼,J?備司隊員幾處隱蔽的藏匿處,很快被她發現。

    她靠向龍慎,附耳道:“他們藏的一點都不隱蔽。”

    龍慎嘴角一勾,麵色一整:“說說看有幾處,現在不許用你的感官,隻允許觀察。”

    “嗯!”姚平湘從車窗環顧了四周,仔細觀察著周邊的環境。

    應該是,九點方向背靠在立柱旁的也是,還有……”

    姚平湘總共發現了六處J?備司成員藏匿處,惹得何樹立轉頭一臉的感歎。

    “小姚,你沒有加入我們J?備司,就是我們的損失!”

    汽車的視線有阻擋,除了阻擋的幾處,隻要在小姚視線範圍之內的,全部被說的清清楚楚。

    “小姚,你真是太厲害了,跟龍司有的一拚。”

    “你也知道你們的專業能力有問題了,回國後,我會重新安排特訓任務!”

    能被發現就說明問題所在,龍慎毫不手軟的計劃加大特訓強度。

    “龍司——”

    何樹立差點就要哀嚎出聲:“龍司,咱不帶這麽算的,小姚和你是不能以常人看待,能不被你們倆發現的,那都不是一般人,這種標準太高了!”

    “閉嘴!”

    龍慎丟了個冷眼過去,何樹立連忙閉嘴。

    姚平湘嘴角揚起,眼底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何隊長向龍慎討饒。

    左手撐著車窗,看著遠處的街景,這座城市到處都帶著哥德式的建築風格。

    看到何隊長被龍慎訓斥的委屈,她連忙打岔。

    “我看看張薇現在在做什麽!”

    她閉上眼睛,元氣迅速注入眼周穴位。

    視線穿過牆壁,此時西屋的人影沒有躺在床上。而是來回不停的在屋內走動,呼吸急促,能感覺出對方情緒的急躁。

    她睜開眼看向龍慎:“感覺對方有些急躁了!”

    她蹙著眉歪頭想了想:“她為什麽這麽狂躁?已經快兩天的時間了,她為什麽不在第一時間就走?”

    龍慎的眼神迅速冷冽:“如果是這種情緒,唯一的可能就是與她約定好的人目前還沒有出現,這說明張薇接頭的人可能就在這一兩天出現。”

    “何樹立,立刻通知二組加強對港口的監控。”

    他看向姚平湘,眼底帶著笑意:“湘湘,你提醒了我,張薇可能真的在等待接線的人,既然如此我們就來個甕中捉鱉。”

    如果能抓住和張薇接頭的人,最起碼可以最大限度的追查對方在部裏到底留了多少暗手。

    雖說張薇走了後門,可對方背景還是值得推敲的,這類人在部裏普普通通,沒有什麽特色也沒有背景,往往會被境外份子關注,引其上鉤,做為對方的馬前卒盜取一切可能用上的信息。

    當然也是對方隨時能丟棄的廢棋。

    “何樹立,晚上的任務直接取消,暫時不要打草驚蛇,我們二十四小時監控張薇!”

    “是!”

    憋了兩天的鬱氣,此時聽到龍司的吩咐,何樹立頓感自己精神氣十足。

    龍慎的大腦縝密的轉動著,不停的吩咐何樹立做好各種追堵準備,預防可能造成的漏洞。

    該做的準備全部做完,龍慎轉頭看向姚平湘。

    “湘湘,我先送你回駐地休息。”

    “不用!”姚平湘搖頭,她從來沒有來過北歐這座城市,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暢遊,當然不能放過。

    “我自己走回去,正好可以四處看看。”

    看到龍慎有些遲疑,姚平湘嘟起嘴:“你難道還怕我走失嗎?”

    “那倒不是,就是本能的擔心!”龍慎的眼神不自覺的帶著寵溺,他抬起手揉了揉湘湘的發頂。

    “湘湘,你來這邊是以訪問團的名義,團規還是需要謹守住!”

    姚平湘連連點頭:“放心!”

    “不要逛太久,就按照這個方向一路逛一路走回去,別繞路了。”

    “知道了,大叔!”

    姚平湘暗中翻了個白眼,真是囉嗦,明明知道自己的武力值。

    “噗嗤——”

    聽到這聲大叔,何樹立沒有控製住,噴笑出聲。

    “咳,咳——”

    感受到龍司冷意十足的眼神,他捂著嘴嘟囔著:“嗓子有些啞了!咳,咳”

    姚平湘仰頭訕訕的看著龍慎,眼神帶著祈求。

    龍慎歎息一聲:“去吧,早點回去!”

    “嗯!”

    姚平湘歡快的打開車門,下車朝著市中心方向步行。

  第 344章 甕中捉鱉2

    北歐這座城市是座千年古城,地處大陸交通要塞,文化氛圍濃鬱,據聞整個大陸要建立新的聯盟,選址也在這座城市。

    姚平湘沿著環道緩緩向上,古樸的石階,沿街到處都是精美的古建築。

    南北相容的文化給這座城市帶來了獨特的建築風格。

    百年以上的建築處處可見,古樸而滄桑,處處都筆寫著曆史的痕跡。

    街邊到處彌漫著咖啡的濃香,巧克力的香甜,以及五彩斑斕的鮮花隨處可見。

    亞洲人的麵孔在這座城市不多見。何況姚平湘這種清雅秀麗烏發雪膚的漂亮麵孔更是難得一見。

    所到之處,大家的眼神好奇而熱切。

    哪怕她容貌稚嫩,還是被接二連三的追逐著!

    “對不起,我已經有未婚夫了。”姚平湘嘴角含笑用簡單的法語客氣的拒絕。

    這已經不知是姚平湘打發的第幾個熱情的北歐男人。

    她現在位於下城的商業街,這裏的街道融入了曆史和新文化概念,新穎的商店裏賣著古韻盎然的小商品,每一個物件都帶著曆史的底蘊和厚重。

    “漂亮的小姑娘,你手裏的這件手鐲可能是來自利奧皇宮的一件珍品。如果你喜歡,老威廉可以讓給你一個便宜的價格。”

    坐在玻璃橫櫃後麵的威廉,看到眼前這位漂亮可愛的女孩,從進來後就不停的翻看著手裏的這個手鐲,他起身上前熱情的介紹。

    姚平湘看向手鐲的眼神帶著喜愛,她唇角微揚:“請問這個手鐲多少錢?”

    這個手鐲她不知道是不是眼前這位北歐大叔介紹的那般來自於利奧皇宮。可在姚平湘的眼裏它絕對是個珍品。

    她來的匆匆,包裏有出訪團發的一千美金,還有剛才龍慎塞給自己的兩千美金,總共就三千美金。

    看到這樣工藝精湛的手鐲,她甚至都不敢問價,這位北歐大叔主動介紹,她連忙收起心怯問起價格。

    “八百元,這是我這麽多年來報價最低的一次,漂亮的小姑娘如果喜歡,老威廉就幫你包起來。”

    難得北歐城見到這麽漂亮的東方麵孔,老威廉人生第一次有良心的沒有抬高價位。

    “哦!那就太好了!”

    聽到價位,姚平湘瞬間綻開笑顏,差點晃花了老威廉的老眼。

    她打開背包,拿出包裏的錢夾,掏出八百美元遞給了老威廉。

    “威廉大叔,麻煩您幫我包起來,謝謝!”

    在老威廉包裝的時候,姚平湘看到了一款百達翡麗Ref1518不鏽鋼的二手手表。

    她腦海裏閃過龍慎帶著這塊手表的模樣,嘴角微翹。

    “威廉大叔,請問這款手表價位多少?”

    “哦!親愛的姑娘,老威廉可能需要勸你不要購進這塊腕表!”

    威廉放下手裏的盒子,走到姚平湘身前,接過腕表,演示了一通:“它是一個有殘缺的腕表,老威廉放到這裏隻是為了展示而已。”

    有殘缺?姚平湘元氣迅速注入眼周穴位附近,透過表盤看到手表內部齒輪之間的脫落,這點損壞,她好像還是可以修複的。

    “我不介意,我買它隻是為了紀念,威廉大叔您看多少錢可以給我?隻要價格合適!”

    姚平湘想把它買回去,修理好後送給龍慎,這種厚重精美的手表第一眼看到,她就想到了龍慎。如果價位合適,她非常願意把它帶走。

    老威廉看了眼小姑娘,自己手裏的百達翡麗腕表他找過不下於十位修表匠,結果一致都表示無法讓它再次運轉。

    他覺得丟下又覺得可惜,所以才有它在展示區的位置。

    “三百美金,你就可以把它帶走!”老威廉看在賞心悅目的東方麵孔上,還是報了一個不高的心理價位。

    聽到這個價位,姚平湘知道這絕對的是良心價位,立刻從包裏掏出三百美金遞給了老威廉。

    “謝謝威廉大叔!幫我一起包好。”

    這絕對是真心的感謝,在老威廉的店裏,她買到了兩件心儀的物件。

    姚平湘踏出老威廉的店,後背立時有種被被盯上的感覺,剛才她在店裏,關注力都在手裏的物件上,沒有太在意外部的環境,稍有不慎竟然被宵小盯上。

    她雙眸微抬,毫不在意的四處看著。

    餘光掃過身後兩人,年齡大概在二十左右,衣著邋遢,眼神遊離不定,按照盛京城的老話,這就是兩個街溜子。

    知道是什麽人之後,姚平湘絲毫不在意的繼續逛街。

    她一路走走停停,遇到喜歡的價格合適的基本不還價就買下,她這個舉動可能刺激到身後的兩個年輕男人。

    她站在街上的一處流動攤位上,又看中一塊紅寶石掛件,據攤主說這塊紅寶石掛件曾經屬於瑪麗王後。

    姚平湘不置可否的拿起,迎著陽光仔細看著紅寶石裏的流光溢彩。

    沒等到她放下,身後傳來幾串飛快的腳步聲,帶著疾風朝著自己衝過來。

    她單手一撐,雙足一頓,身體騰空躍起,快速的避開了故意衝撞過來的兩人。

    她輕飄飄地穩穩落在原地,兩個衝撞過去的男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衝出幾米的距離。

    他倆茫然的回頭看過去,剛才那個位置仍然站著一個年輕的東方姑娘,朝著他倆嘴角微勾,手指做扣機狀。

    姚平湘手指輕扣,張嘴無聲的:砰,了一聲,兩個年青男人嚇得連滾帶爬的爭先跑了。

    見兩個小偷已經逃竄,姚平湘也不在理會,轉頭看向老板。

    “多少錢?”

    流動攤販的北歐男子震驚的目瞪口呆,他張著嘴手指著姚平湘。

    “央國功夫——”

    “是的,央國功夫!”姚平湘微微點頭。

    “老板,讓你免費的看了一場央國功夫,給我一個最低價!”

    “兩百!”老板比劃著。

    兩百塊瑪麗王後戴過的掛件!瑪麗王後知道了也是有口難言,姚平湘眼底帶笑,速度的掏出兩百塊遞給了老板。

    “謝謝啦!”

    她揮揮手告別了流動攤販老板,朝著上城走去。

    流動攤販老板握著手裏的兩百塊還在那回憶著剛才那一瞬間的情景,他抬頭往空中測算了距離。

    再一次發出驚歎聲:哦!天呐!

    姚平湘一路逛一路朝著訪問團駐地走去,從下城到上城走走停停的總共耗費了三個多小時的時間。

    她身後的背包裝滿了一路采購的小物件。

    訪問團在上城區市政府一側,她到達駐地時,已經快到晚餐時間,樓下零零散散的坐了一些使團工作人員。

    邢曉萍一直坐在一樓,下午二點左右,她接到龍司的電話,告訴她張薇已經找到,讓她暫時保密。

    並囑托麻煩她照顧一下他的未婚妻,他的未婚妻已經在回去的路上。

    可誰知呢!從接到龍司的電話開始,到看到小姑娘進來,她整整在一樓坐了將近三個小時。

  第 345章 甕中捉鱉3

    “姚平湘!”

    看到龍司的未婚妻,邢曉萍迅速起身,大步走了過去。

    她語氣帶著一些情緒:“你怎麽到現在才回來?”

    “邢副領隊,您在等我嗎?”姚平湘看著她的表情有些詫異。

    “我在外麵逛了一會兒。”

    想到龍司的囑咐,邢曉萍咽了口氣。

    “龍司讓我在團裏等你回來,他害怕你走丟了。”

    看著姚平湘還是一副笑意吟吟的模樣,邢曉萍忍不住說了兩句:“你對北歐這邊人生地不熟的,語言又不通,萬一走丟了怎麽辦?”

    龍司的心到底有多大,竟然放任這麽漂亮的未婚妻獨自一個人回來!

    “謝謝邢副領隊!”對於邢副領隊的好意姚平湘能夠感受到。

    “我會英語和法語,北歐的路就是一環又一環的環山路,所有的巷陌都可以通到上城,直接往上走就好了!”

    “我們駐地離市政府不遠,市政府大樓這麽明顯的標誌,很好找的。要不然龍慎怎麽敢放我一個人回來。”

    看到邢副領隊神色漸緩,姚平湘拿起身後的背包。

    “我還買了很多好東西!”

    今天收獲很豐盛,姚平湘忍不住帶著點炫耀的表情訴說著。

    “是嗎?”

    聽到有好東西,邢曉萍心頭癢癢的。如果不是出了張薇出逃這件事,她和程琴早就約好了去上下城逛逛。

    此時,她眼巴巴的看著小姚手提的背包:“都有哪些好東西。”

    分享好物好像是每個女人都無法控製的情緒。

    “邢副領隊,我們到小餐廳去,我讓你看看我買的這些帶著北歐特色的飾品,到底有多精美。”

    “走走,我們到小餐廳看看去,正好也要開飯了。”

    邢曉萍拉著小姚的手朝著小餐廳走去。

    迎麵碰到程琴從樓上下來。

    “程琴過來看看,小姚下午去采購了。據說買了不少的好東西,我們一起看看。”

    邢曉萍從知道龍司發現張薇行蹤之後,心情好了不少,也有心思看小姚帶回來的戰利品。

    與團裏的和樂融融不同,龍慎他們卻打著精神盯著來往的每一個可疑的路人。

    下午六點左右,何樹立手中的電話響起“何隊,告訴龍司,西北港口出現了幾個阿三國人,來接他們的汽車今天下午曾經出現在張薇住的小院附近。”

    何樹立的手提電話中傳來一隊銀狐的聲音。

    “龍司,銀狐說阿三的車正朝著這邊行駛。”

    “還有多久能到張薇住處?”龍慎拿起手中的望遠鏡,看向張薇住的院子。

    何樹立:“銀狐說大概在三十分鍾之內可以到。”

    龍慎從望遠鏡中看到張薇走出西屋,躲躲藏藏的來到小院中央,快速的從桌子下方抽出一個紙袋。

    “這是什麽時候放進去的?”他側臉看向駕駛室的何樹立。

    “從我們監控開始,沒有看見張薇出現在院子裏,這份文件應該就是她叛逃帶出的資料。”

    何樹立拿著望遠鏡看著張薇鬼祟的又進了西屋。

    “應該是她剛到時特意藏在院子中央,估計也是擔心對方不好對付吧,心眼還挺多的。”

    龍慎放下手中的望遠鏡,眼底帶著嘲諷。

    “通知銀狐繼續堅守崗位,二隊做好抓捕行動。”

    何樹立有些躊躇:“龍司,那幾個阿三我們以什麽樣的方式抓捕?”

    國內現在正在加快外交進程,對以往那些不友好國家,現在都以最寬容的外交方式伸出橄欖枝,包括曾經的小日子國。

    “這樣會不會出現外交照會?”

    他還是有些擔憂龍司,龍司之所以從隊伍裏退出,其中有一個對立指控,就是指責龍司不遵從製度,私自處置了需要外交照會的國外軍方人物。

    “不用擔心,這次的北歐任務我們J?備司擁有最高處置自由,一切以談判成功為主,我們可以隨時啟動應急機製。”

    龍慎當然知道何樹立擔心的是什麽?早在成立J?備司之前,他同意接手J?備司的條件之一:一切以任務為準,隻要危及到任務的人和事他都可以全權處置。

    “那就好!”

    何樹立聽到這個答案,心情輕鬆不少,盯著小院方向有些躍躍欲試。

    阿三幾人來的很快,轎車停靠在小院外側,其中一人謹慎的四處看了看,上前敲響了小院的木門。

    龍慎拿起手中的望遠鏡,看見屋內的張薇以最快的速度打開了房門,躲在院門後問了幾句,隨即打開院門。

    龍慎看到阿三他們跟著張薇進了小院,看向何樹立。

    “通知黑鯉立刻實施抓捕張薇,院內所有的涉案人員全部抓捕到位。”

    “是!”

  第 346章 甕中捉鱉4

    張薇縮在床上,頭枕在膝蓋無神的抬頭看著窗外,從前天晚上到今天,兩天的擔驚受怕讓她精神處於一個隨時爆發的臨界點。

    昨天約好的人在並沒有在約定的時間出現,這讓她如驚弓之鳥般,院外一點風吹草動都驚嚇莫名。

    她六神無主的在這間小院又等了一天,終於在兩個小時之前,聽到院外響起約定的汽車喇叭聲。

    三短兩長,是他們,她緊繃的情緒終於緩解,緊箍的心髒好像也重新跳動起來。

    “噓——”

    她呼出胸口的廢氣,起身到院外拿出自己曆經千辛萬苦才偷來的資料,回到屋裏小心翼翼的藏到自己腰側。

    她輕輕拍了拍,這些可是自己能不能在漂亮國生存的根本。

    “砰砰砰——”

    院門外響起三重二輕的敲門聲,張薇知道這是接頭信號,接她的人終於到了。

    她迅速起身走到小院打開院門,看到院外與照片中相似的人,側身讓了一個通道:“快點進來!”

    “你們昨天怎麽沒來?”

    張薇壓抑了一天的情緒朝著來人發泄。

    領頭的阿三並沒有回答她的質問。而是冷眼看了她一眼,率先走到屋內。

    他坐到椅子上,傲慢的問道:“文件呢?”

    張薇異常的憤恨,她被對方傲慢的態度刺激到。可她知道自己現在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隻能隱忍著漲紅著臉問道。

    “錢呢?我必須看到錢才會給你們。”

    領頭的阿三朝著右手的隨從抬了抬下巴。

    “打開給她看。”

    隨從上前一步把手裏的手提箱放到桌麵上啪啪兩聲打開,裏麵一摞摞的美金。

    張薇看的有些眼花繚亂,吞咽了著口水,剛才的憤怒在金錢麵前消失無蹤。

    “我的護照呢?”

    隨從從手提箱上麵的袋子,掏出一本護照扔了過去。

    “自己看看!”

    張薇如獲至寶的接過護照,翻看著,上麵有自己的照片,漂亮國的鋼印完整。

    她所處的部門經常接觸外事人員,看的出這本護照確實真實無偽。

    “你們等一會兒,我進屋去拿。”

    說完她朝著裏屋走,走到一步,突然房門和窗戶同時從外被破開。

    “混蛋,我們被騙了!”

    隨從從身上掏出槍,還沒有打開保險栓,破窗進來的何樹立開槍正好打在他的右手,槍應聲掉在地上。

    另外兩個也被緊跟進來的其他J?備司成員抓獲。

    張薇站在裏屋的門邊,緩緩轉身,眼睜睜看著幾個阿三,在眨眼間被突破進來的J?備司成員逮了個正著。

    她從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這麽近距離的跟J?備司的龍司麵對麵,她驚恐的渾身發抖。

    “張薇,眼前的一切讓你想到後果了嗎?你背棄自己的祖國,所圖謀的一切最終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看著渾身散發著森森寒意的龍司,她渾身無力癱軟在地。完了,她徹底的完了,所有的夢想都被打破了!

    “資料呢?”

    何樹立冷眼看著張薇。

    “別再作繭自縛,不過是浪費時間,沒有任何意義!”

    張薇坐在地上虛弱的點點頭,知道自己是徹底栽了,她無聲的哭泣,從腰側掏出文件放在地上。

    何樹立彎腰撿起,翻看了幾頁,丟失的資料都在,他遞給龍司。

    “龍司,資料都在這了。”

    龍慎接過文件,略看了幾眼,頷首示意:“都帶走!”

    領頭的阿三被壓在椅子上動彈不得,他艱難的回頭,故作鎮定的看向龍慎:“我是阿三國人,這裏是北歐,你們央國人沒有任何權利抓我。”

    “哦!是嗎?”

    龍慎嘴角微勾,眼底帶著譏笑:“你們非法盜取我國訪團的商業資料,攻擊出訪團成員,危害到了出訪團成員的生命安全,我們當然可以合法的抓捕你!”

    “具體如何判決等我們審訊結束後,自然會照會你們阿三國的使館。”

    他看了眼何樹立:“捆好,把他們嘴巴全部塞住,蒙上頭全部帶回駐地。”

    “是!老大。”

    何樹立轉頭吩咐著隊員,把所有人全部捆了個結實帶回車上。

    他們一行人回到出訪團的時候,大概是北歐時間九點多,出訪團的人大部分人還沒有睡。

    邢曉萍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不得入睡,想著龍司的抓捕行動也不知道現在什麽情況,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床頭櫃上的電話響起。

    她爬起拿起電話:“喂,什麽?抓回來了,資料呢?都在……”

    聽到消息,失而複得讓邢曉萍捂著嘴喜極而泣。

    程琴放下手中的書:“張薇抓回來了?”

    “嗯!龍司把他們都抓回來了。”邢曉萍捂著臉低聲笑著。

    審查阿三異常順利,阿三與小日子的間諜的毅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阿三是個見風使舵的性子,被帶到出訪團之後,何樹立他們幾個來回,就讓阿三們知道如果不說實話,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直接把自己知道的吐露的幹幹淨淨。

    何樹立拿著口供還有些恍惚,他看向龍司:“就這麽結束了?”

    “怎麽?你還想把所有的手段都用一遍再說?”

    龍慎斜睨了一眼,轉身朝著樓上走去。

    “打電話通知應風流,把對方說的名單報給他,讓他立刻對名單中的人實行抓捕。”

    “是!”

    何樹立應聲去了會議室,致電國內,把正在做著美夢的應風流支棱起來。

    姚平湘吃完晚飯之後,住進了龍慎安排的單間,下午修煉隻是簡單的恢複了經脈的幹涸。

    晚上回屋之後,她精神力徹底的沉浸入修煉中,元氣一遍一遍的修複著經脈中微不可見的受損之處。

    不知道修煉了多久,直到外間傳來敲門聲,她才停止打坐,起身朝外走去。

    “哪位?”

    “湘湘,是我!”

    門外傳來龍慎低沉的聲音。

    姚平湘微微一愣,連忙打開房門:“張……”張薇抓住了嗎?

    她身體瞬間被扣進龍慎的懷裏,未盡的聲音淹沒在他炙熱的深吻裏。

    龍慎側身關上房門,右手托起她的臀部,她整個人被抵在門後。

    兩人的身體契合的貼在一起,姚平湘感受到胸前擠壓的刺痛,挪出右手推了推。

    “嗯——”

    “湘湘——”

    龍慎低喃著,左手輕按她的後腦,俯身深吻,唇舌之間彼此糾纏著。

    姚平湘感受到唇舌中混著木香的清淡煙草味,一瞬間的悸動,讓她忘乎所以,沉浸在彼此的感官中。

    “呼——”

    龍慎埋在湘湘的脖頸處,喉底發出沙啞低沉的笑聲。

    他閉著眼控製著身體的躁動。待躁動平息之後,他才抱著女孩往裏走。

    他坐到沙發上緊緊摟著懷中的女孩,臉側埋在她的烏發中,鼻翼間盡是芬芳怡人,他聲音低啞:“湘湘,我夢裏想了無數次,今天終於真實的抱在懷裏了!”

  第 347章 前路

    龍慎低頭輕吻著她的發頂,懷裏的柔軟讓他整個人都喟歎不已:“湘湘,你也想我嗎?”

    姚平湘半趴在龍慎的懷裏,手指插過他粗硬的黑發,感受手上的觸感。

    她挪了挪身體,換了個舒適的位置,頭微側整個人依偎在他的懷裏。

    “想——”

    怎麽能不想呢,隻不過她一直比較內斂,控製自己的心神,每一天都安排的滿滿當當的,讓自己容不下心神去想其他。

    龍慎很喜歡此時的安逸,讓他身心都跟著鬆弛,閉上眼,享受著難得的靜怡時光,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問起。

    “湘湘,聽邢副領隊說,你下午回來的很晚,一個人也能逛這麽久?”

    湘湘這樣長在東西方審美點上的女孩,在北歐最引人注目。

    隻要想到湘湘一個走在北歐的街道,四周都是窺視的眼神,他心底止不住的泛酸。

    “嗯!我買了很多古北歐的珍藏品。”

    “哦!對了。”

    姚平湘突然想起自己準備送給他的禮物,她微仰著頭:“我還給你買了一件禮物,非常精美特別適合你,就是有些零件缺損,等我回國之後修好了送你,好不好。”

    竟然還有自己的禮物,龍慎眉眼間都帶著柔情。

    “我很期待湘湘送的禮物!”

    他不在乎湘湘送他什麽禮物,這件事的意義在於湘湘把他放在心裏,這才是他在意關心的。

    “龍慎,你今天晚上不用審問張薇他們嗎?”

    姚平湘的臉貼在他的胸前,手指無意識的劃動著。

    “張薇今天不用審她,她的問題很清楚沒有什麽可審的,先關她一晚上,明天讓何樹立去審。”

    “這一晚上她不會安心的,整個團隊差點因為她前功盡棄!”

    龍慎抓住湘湘的手指,看著瑩白纖細的手指,忍不住細致的吻著。

    “你——”

    姚平湘用力拽了拽沒有抽出,臉頰有些溫熱。

    “跟張薇接頭的人都是什麽人?”

    龍慎握住湘湘的手指放在胸前:“阿三國的人,他們的商業出訪團下周即將到達北歐,從筆錄上可以看出,與我們目標一致,他們這次出訪的商業座談計劃與我們的合作計劃有很多共同的地方。”

    “所以他們通過漂亮國那邊的私人谘情公司找到了張薇,想拿到我們的內部計劃內容。”

    “私人谘情公司?”

    姚平湘疑惑的抬頭問:“他們有這麽大的權利嗎?”

    龍慎點點頭,神色凝重:“漂亮國的體製與我們不同,他們說是國家,其實本質上更像是個資本鑄就的聯合體。除了國家行為的情報機構,還有各種私人谘情公司。”

    “他們對外性質就是販賣各類商業信息。甚至與漂亮國政府達成共識,參與到各類政治信息的販賣和交換。”

    “有些知名的私人谘情公司甚至會高價特聘漂亮國的前總統,前國務卿,還有一些軍政上能夠及時獲得內部信息的政客都是他們的特聘專家。”

    “他們雖然打著私人公司的幌子,可背後還是有漂亮國政府的影子。”

    “原來如此!”

    姚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我們從去年開始與漂亮國關係基本降到冰點,阿三國這次突然橫加插手,這裏麵是不是也有漂亮國政府在背後的故意幹預。”

    龍慎:“可能有,去年漂亮國從內部動搖我們沒有成功,最近開始從外界通過各種方式橫加幹擾我們的改革進程。”

    他緊蹙著眉頭,眼神卻閃著光亮。

    “這次北歐行,漂亮國肯定不希望我們獲得成功。可惜,資本在利益驅使下,各有立場,哪怕漂亮國政府也做不到。”

    “看來我們這場商戰前行的路有些崎嶇,漂亮國一計不成肯定還有下手。”

    姚平湘已經能想象出訪團之後的談判即將麵臨的各種變相的加碼。

    龍慎看著湘湘擔憂的表情,眼底帶笑,捏了捏她的鼻頭。

    “小操心,不用太擔心,資本是趨利的,隻要我們給出的利益符合北歐整體的訴求,漂亮國如何幹預都沒有問題。”

    “我們與北歐的產業互補,又有共同的利益訴求。”

    “而且漂亮國本國的產業也在轉移,他們連本國企業都幹預不了,何況是北歐這邊的本土企業。”

    聽到龍慎一一分析,姚平湘終於放下擔憂。

    “龍慎,既然這邊的事已經解決,那我什麽時候回國?”

    “怎麽?你就這麽想回國嗎?”

    姚平湘有預感如果她回答的不如他意,估計自己又要被他折騰一番。

    她小心翼翼的解釋著:“出訪團來這裏,每一個人都帶著任務,我的任務完成了。如果還在這邊滯留對於你肯定會有不好的影響。”

    龍慎的喉底發出輕笑:“擔心我是發自肺腑的嗎?”

    “是!”姚平湘差點翻了個白眼,這也要強調。

    “等張薇的事處理結束,J?備司肯定會派人押送她回國。到時候你跟他們一起回國,也有個照應,大概也就這幾天的事。”

    在無傷大雅的事上,龍慎還是帶了幾分私心,想讓湘湘多留幾天,以慰他相思之苦。

    ……

    羅蔓掩上房門,急躁的在房間內不停的走動著。

    黃璐看的有些頭暈:“蔓蔓,你到底在幹什麽?”

    “我看見……”

    羅蔓焦躁的停下腳步,她胸口發堵。此時,她想跑出去跟大家說,龍司的未婚妻不要臉,她拉著龍司在房間裏待了一個小時都沒有出來。

    可她又害怕話說出口,她就再也沒有接近龍司的機會了。

    她靠在門邊,抓著門把手:“小璐,我剛才看見龍司被那個姓姚的女人拉進咱們對麵的房間,龍司到現在都沒有出來,你說這個女人是不是道德有問題?”

    怎麽可以這麽糾纏龍司,這種女人根本配不上龍司!

    又是龍司,黃璐歎息一聲:“蔓蔓,人家是未婚夫妻,兩人私下相處是正常的。”

    你到底哪來的道德標準啊!你現在想翹人家的未婚夫,竟然在這說道德?

    黃璐這時候真的有些看不懂羅蔓了,剛開始的大方得體與眼前的人根本不像一個人。

    “蔓蔓,我看的出龍司很喜歡他的未婚妻,你還是放下吧!國內優秀的男人這麽多,何必想著他呢!”

    黃璐決定最後一次勸解羅蔓。如果她執意如此,她不會再多說任何話。畢竟她們之間隻是一個短途的同事關係,還談不上掏心掏肺。

    “我——”

    羅蔓被黃璐的眼神看的臉頰赤紅,好似被羞辱般的難堪。

    “小璐,我知道的,我隻是短期內還有些放不下,會過去的。”

    她低著頭小聲的說著,她知道此時自己說什麽都不好,暫時隻能先放下。

    “你想開就好!”黃璐嘴角含笑,她起身關了床頭燈。

    “蔓蔓,我先休息了,明天還有任務,你也早點睡吧!”

    “嗯——”

    羅蔓緩緩的走到自己床前,掀開被子躺了上去,傾身關了床頭燈。

    黑暗中,她睜著雙眼側臉看著安睡的黃璐,沒想到連她也開始反對自己了。

    不過黃璐的反對倒是讓她清醒不少,不再盲目的心焦不安。

    羅蔓緊咬著牙關,告訴自己要心平氣和的麵對這樣的事,未婚夫妻而已,沒有成婚之前誰又能說準呢!

  第348 章 小餐廳

    龍慎從湘湘房間出來的時候,正好碰見來樓層巡視的蔣培元。

    “龍司,這麽晚還沒有休息?”

    蔣培元看著他嘿嘿直笑,在龍慎的眼裏,他表情和眼神都帶著些猥瑣。

    龍慎點點頭,轉身朝著自己客房走去,決定了下次如果還是蔣培元帶隊,絕對拒絕加入他的團隊。

    蔣培元還不知道,他的團隊已經被龍慎單方麵拉黑,他哼著歌繼續悠哉哉的巡視著樓層,這是自從出了張薇事件之後,團隊製定的巡查任務。

    第二天一早,在小餐廳吃早餐的人都知道了張薇已經被抓了回來。

    王峰成終於放了出來,整整兩天他都被監控著,一步都沒離開過客房,差點被憋死。

    “我就是那個好心沒有好報的人,想著小姑娘家裏條件不好,能有個機會出國讓履曆好看,有助於她未來的前程,誰知道這玩意就是個蛇啊!反咬一口,瑪德,真是晦氣!”

    “王主任,什麽蛇啊,美女蛇吧!”

    坐在王峰成身後的張成扭頭取笑道。

    指望他們不知道是嗎?還不是這孫子想占便宜,誰知道便宜沒沾上,差點被這美女蛇牽連上官司。

    “邊去,瞎說什麽話?”

    王峰成笑罵著,幾天沒見到這幾個礙眼的,驟然間見到說著話,感覺倍兒親切,這心態,怎麽都覺得自己賤兮兮的。

    “我瞎說的都是大實話!”張成用刀叉插起牛肉,一口咬住。

    “哈哈哈——”圍坐一起的其他幾人頓時大笑出聲。

    王峰成回頭之際,一眼看見龍慎那個閻王臉竟然護著一個女孩進來,還是貼身伺候!

    他用力拽著張成的手臂。

    “靠!張成,什麽情況?龍司是不是被附身了?這還是換臉了!”

    “起開!”

    張成刀叉上的牛排被王峰成這麽一拽,整片掀到了餐桌上。

    他也不含糊,直接拾起轉身扔到王峰成的盤裏。

    “這是啥玩意,你扔給我!”

    王峰成夾起牛排扔到一邊。

    “張成,我問你話呢?龍閻王護著的那個女孩是誰啊?”

    “長的真帶勁!”

    “你千萬別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想法,要不然你老子都救不了你!”

    “那是龍司的未婚妻!”

    張成還是好心的警告了王峰成這小子,就怕他心思一活,做了蠢事,讓他們跟著受罪。

    “啥玩意?就那閻王臉竟然都有未婚妻了?不是開玩笑吧!”

    王峰成直愣愣的盯著龍閻王身邊的女孩,離得越近越覺得好看,他也不知道用什麽詞形容,就是兩個字漂亮!

    姚平湘感覺到左前方的眼神過於熱辣,她看了一眼龍慎:“你身後的那個傻子是誰?”

    “怎麽了?”龍慎轉身就看見王峰成直愣愣的眼神盯著湘湘看,表情立刻變冷。

    王峰成立時感受到龍閻王陰惻惻的眼神,頓時頭皮一緊,訕笑的埋頭吃飯。

    “龍司,小姚,你們這麽早就過來了!”

    邢曉萍神采奕奕的走進餐廳,老遠就看見龍司正在伺候小姚吃早飯。

    “程琴,我們過去讓龍司添個堵,哈哈哈。”

    “你這是什麽惡趣味!”程琴沒好氣的拍了她胳膊一下。

    “我高興啊!”

    邢曉萍今天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秀色可餐,我過去吃早餐都能多吃幾塊!”

    她端著盤子走到龍慎對麵,一臉的笑意。

    “小姚,今天上午還出去嗎?”

    “去!”

    姚平湘早就規劃好了,如果今天不走,上午她就在上城活動,把上城所有的古跡都逛逛。

    “我準備圍著中央大街走,先去看看北歐的博物館,然後逛逛皇家廣場……”

    聽小姚的介紹,邢曉萍跟著心癢難耐,她看向龍慎。

    “龍司,我們談判結束了,團裏可不可以放我們一天假,我們也來個一日暢遊!”

    “本來是可以的,發生張薇這件事之後,邢副領隊你還有這種想法?”

    龍慎喝了一口牛奶,嘴角噙著一絲笑意。

    “張薇這個害人精!”

    怎麽把她給忘了,邢曉萍忍不住咒罵一聲。

    “龍司,昨天晚上審問她了嗎?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心底的欲望作祟!”

    龍慎傾身把湘湘放在一旁吃了一半的土豆泥拿到自己麵前,拿起勺子挖著吃。

    “龍司,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麽貼心的一麵!”程琴一臉的驚歎!

    姚平湘吃不慣這種口味的土豆泥,本想著悄悄的放到一邊,誰知被龍慎拿了過去,被程副領隊這麽一說,她尷尬的直想躲到他的身後。

  第349 章 風雲

    程琴搖頭歎息:“一個男人願不願意為你付出,看來不是性格的問題,而是喜歡不喜歡的事。”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說她都不會相信龍慎談個戀愛竟然會這麽上頭。

    這麽高大冷漠的男人當眾竟然毫不避諱的吃著未婚妻吃剩的食物。

    程琴此時想到家裏的那個男人,完犢子,那玩意完全可以扔了!

    “小姚,你可得看好了龍司,就我們團裏未婚的女性中,好幾個窺視龍司的。”

    邢曉萍看到坐在遠處羅蔓表情流露出的嫉妒,半真半假的開著玩笑。說實話,她還真的挺喜歡對麵這個小丫頭。

    龍司表現的另一麵,大家當然也看在眼裏,知道這種男人的難能可貴,自然也會被更多人窺視,她跟著稍加提醒也是合了眼緣。

    “邢副領隊,你勸的對,我家湘湘就是太大度了,心神從來都不放在我身上!”

    龍慎意有所指的看著湘湘,好不容易來北歐,沒想著陪他,心已經撒歡的跑了,一天的時間安排的滿滿的。

    邢領隊她們開玩笑,龍慎竟然也跟著附和,姚平湘沒好氣的斜睨了一眼他。

    “噗嗤——”

    邢曉萍被龍慎語氣中的幽怨逗的笑出聲:“龍司,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啊!”

    她看著小姚略有些窘迫的表情,揮揮手:“算了算了,我再說下去小姚就得埋到龍司的懷裏了!”

    龍慎低頭看著縮在他身旁的湘湘,嘴角翹起,眼底柔情肆溢。

    “邢領隊!程領隊!”

    姚平湘連忙往邊上坐了坐,慌亂的打著岔:“你們有沒有說什麽需要買的,我可以給你們帶回來。”

    昨天晚上龍慎又給她補了五千美金,手上有錢她就想著把錢全花出去。

    “有有,小姚,我就喜歡你昨天買的那個紅寶石的手鐲,你今天出去如果看到有相同款式的,一定幫我買下。”

    “我等會兒回房間給你拿錢!”

    邢曉萍連忙說道,聽龍司的口氣,她們團隊這次是別想單獨出去了,讓小姚幫忙帶一兩個算是全了北歐行。

    “小姚,我喜歡你昨天買的那款胸針。如果碰見差不多款式的,也給我帶一個。”

    程琴見狀,連忙跟著提出自己的喜好!

    “好!”看來自己今天還要去趟下城區了,上城區估計沒有那麽多的商品可以挑選。

    早餐之後,姚平湘回房間收拾好貼身用的東西,打開房門準備出去,被龍慎攔下了。

    “湘湘,先等等。”

    龍慎站在走道上拿著手提電話,話筒另一端不知在說什麽,他擰著眉心,眼神示意她暫時不要走。

    姚平湘疑惑的看著站在自己門前的男人,不會是他又想出什麽理由不讓自己出門吧!

    “湘湘,剛才北歐商會那邊臨時通知我們,今天下午進行第二輪談判,替代張薇的法語翻譯今天剛上飛機,團裏另外一位替補翻譯是使館這邊聯係的當地留學生,現在我們也聯係不上對方,可能需要你替上去了!”

    龍慎放下手裏的電話,眼神帶著歉意看著一臉抗拒的湘湘。

    “龍慎,我的法語還沒有精通到讀寫,我隻能聽讀,你別開玩笑了。”

    不帶這麽玩的,這種場合是她這種半吊子可以替補的嗎?

    “你到底怎麽跟團裏說的,怎麽會想到我啊!”

    “湘湘!”

    龍慎當然知道湘湘慌亂的根源,他也了解在自己不擅長的領域裏突然接到這種任務,正常人都會擔心害怕。

    他握住湘湘的肩膀,低頭看著她的眼神:“湘湘,相信我,你可以的,你去隻需要翻譯,書寫由另外一位法語翻譯黃璐兼任。”

    “你要相信自己,我聽過你的法語,發音非常標準!你完全可以勝任!”

    龍慎沒有誇大其詞,湘湘的法語發音在他看來,甚至比一般的同聲翻譯還要標準。

    抬頭看著龍慎安撫信任的眼神,姚平湘頭痛不已:“先說好啊,如果出現任何差池,我不接受批評指責的,也不承擔後果!”

    她一個醫學生因為需要查閱大量的醫學著作,特意去學的法語,現在讓她做這種規模談判團的法語翻譯,簡直不可思議。

    “不會,任何人都不會指責你,有我在,沒有任何人會讓你承擔責任。”

    龍慎上前摟住她,撫摸著她的秀發,輕聲安撫著。

    姚平湘臉埋在他的胸前,嘴角撅起:“如果因為我造成的任何失誤,我可不管!”

    “放心,有我在,誰能讓你承擔責任?”龍慎低頭吻了吻她的頭頂。

    “走吧,我帶你先去熟悉下午談判的資料內容。”

    龍慎領著姚平湘出現在樓下的小會議室的時候,邢曉萍她們團隊笑得就跟哭了一般。

    “小姚,知道你會法語,就是不知你的法語什麽水平?”

    邢曉萍第一次在公眾場合想肆無忌憚的大罵一通,還有比他們訪問團更荒謬的嗎?

    事到臨頭竟然連最關鍵的法語翻譯都沒有,現在找的外援可能還是個半吊子,真是……

    看到邢副領隊她們無可奈何的表情,姚平湘隻能強打著精神笑著說:“口語應該沒有問題,書寫不行,另外就是你們談判的一些專業商業術語,我需要抓緊時間學習記憶。”

    醫學專業術語她沒有問題,可現在是商業專業術語,兩個領域跨度很大,這一部分不搞懂,其他的都是白瞎。

    姚平湘這麽一說,邢曉萍更想罵人了,她往後一靠:“蔣培元,你說你幹的都是什麽事?小姚再如何聰明也不能用一上午的時間把所有的商業用語運用熟練,你就說吧,咱們該怎麽辦?”

    蔣培元急得額頭都冒著冷汗,他拿著手帕不停的擦拭著額頭的汗水。

    他強自鎮定點說:“小姚在這邊先學著,我讓外麵使館的同誌們接著找。如果實在是找不著,隻能小姚頂上。”

    看著眼前一幕,姚平湘挨近龍慎問道:“北歐商會那邊怎麽會沒有通知,突然提出今天下午進行第二輪談判?”

    “這背後估計又有漂亮國的黑手!”龍慎緊繃著臉頰回答她的疑問。

    “北歐商會的動作,說明漂亮國對於我們所有的行動了若指掌,我們缺什麽,他們都知道,出手必然是我們欠缺的地方,畢竟這裏是他們的底盤。”

    “北歐商會也有他們的人?”

    姚平湘實在是想象不到,為何漂亮國的手可以伸這麽長。

    龍慎見她關心,用心的跟她分析了目前的國際市場關係。

    “漂亮國的幹預手段向來是五花八門,以各種方式出現不稀奇,西方國家利益更多的是財團利益,財團之間股票互持也是非常常見。”

    “漂亮國也好、北歐也好、西方資本世界彼此之間利益共享,利益糾纏的深而遠。所以,我們如何能夠在已經形成的經濟圈裏做到分割利益,關鍵在於我們身後待開發的市場以及巨大的人口紅利。”

  第 350章 風雲1

    龍慎安慰湘湘的一番話,不僅讓姚平湘緊張的情緒得到緩和,連帶著蔣培元他們都增加了幾分信心。

    是啊,他們背後不僅僅是商業行為,更多的是向西方資本世界打開央國的國門,這裏有龐大的市場和消費能力。對於逐利的資本而言,絕對是一塊巨大的蛋糕。

    龍慎說的意味深長:“不論是哪一方的資本,都是助力國內進一步開放市場,讓實踐和經驗檢驗改開的路線方針。”

    “所以,諸位放心大膽的去談,前提是守住底線,其他的都是細枝末節。”

    “龍司理解上級方針政策的高度與我們就是不一樣!”

    程琴聽完後讚譽道:“看來我們還是過於緊張了,不就是一個商業談判嗎?一次不行就二次!”

    “我們有市場有人口,北歐不行,我們還要去北美!”

    “程副領隊說的對,我們不能被資本引導我們的標準。而是合理利用我們手裏的資源引導資本對抗。”

    在幾個領隊中,龍慎還是比較欣賞程琴副領隊,為人正直,目標明確做事幹淨利落,從他們踏出國門的那一天開始,程副領隊意識轉變最快,對新興事物的接受能力也最強!

    邢曉萍看見幾人一掃剛才的焦躁不安,興致勃勃的討論談判中可能遇到的問題,心境也跟著平靜下來。

    她拿起手裏的文件資料遞給姚平湘:“小姚,這裏是這次商業談判的基本資料,你著重看看。特別是那些專業用詞,有不懂的立刻問我們。”

    “好!”

    姚平湘起身接過邢副領隊遞過來的資料,坐下開始翻看。

    邢曉萍沉下心之後,思維立刻打開:“龍司,小姚看完資料之後,我們臨時模擬一場談判現場,把可能遇到的問題在小姚麵前演示一遍,這樣有助於加深印象。”

    “非常棒的意見!”

    龍慎聽到這個建議,意外的挑了挑眉頭。可以看出邢副領隊走出個人的情緒誤區了。

    姚平湘翻看著資料,她看的很快,主要的精力還是關注在那些生僻的商業用詞上。

    “邢副領隊,這份資料我可以備注嗎?”

    “當然沒有問題,這份資料現在屬於你。”

    邢曉萍發現認真會被傳染,小丫頭認真的態度,她腦海裏升起一絲希望,有可能他們真的會成功。

    她精神為之一振,看向正在做會議紀要的張成。

    “張成,你去把黃璐叫過來!”

    “好!”

    張成放下手裏的筆,起身走出小會議室。

    黃璐跟著張成走進小會議,她以為是使館安排的法語翻譯到了,需要她們進行短暫的磨合。

    “邢領隊,您找我?”

    她快速掃了一眼圍坐在會議桌的眾人,眉心微褶,怎麽會沒有陌生麵孔?

    “黃璐,快點進來!”

    邢曉萍連忙招呼黃璐。

    “黃璐,你坐小姚左邊那個位置。”

    “好!”黃璐依言坐下。

    等聽到邢副領隊的吩咐時,她差點沒有反應過來。

    “邢副領隊,您是說我們等的那位專業的法語翻譯今天來不了了,現在由姚平湘同誌臨時加入團隊?”

    她低頭看了眼正在翻閱文件的姚平湘,忍不住發問:“姚平湘同誌的法語能力如何?”

    姚平湘抬頭輕笑:“隻能聽讀,書寫這塊不行,可能需要由你一個人獨自完成。”

    預料之外的回答,讓黃璐如雷擊頂,她看向邢副領隊。

    “邢傅領隊,你們沒開玩笑吧!”

    這是大型的商業會談,間接關係到央國未來的經濟方向。

    “我們都沒有時間跟你開這個玩笑,黃璐,你快點坐下,小姚還有一些專業術語需要請教你。”

    專業術語還不會?麻抓了!黃璐整個人都木了,她簡直無法想象,下午她們團即將麵臨的慌亂。

    “黃姐,您看市場經濟這個詞法語這麽翻譯可以嗎?”

    姚平湘隨即進入狀態,立刻開始提問。

    “économie de marché”

    “可以。”

    黃璐的專業性讓她迅速回神。既然領導們都認可了,她一個隨行小嘍囉有什麽意見。

    姚平湘加快記憶,不懂的商業術語,她現場就會用法語當場向黃璐請教。

    蔣培元他們三人剛開始隻是覺得小姚的口語確實很不錯,與黃璐溝通看起來暢通無阻。

    隨著姚平湘一個又一個精準的提問,明顯能看出黃璐的態度越發端正。

    蔣培元坐直了身體,他和邢曉萍程琴她倆相互對視一眼。

    他們三人如何感受都沒有黃璐直觀來的震撼。

    短短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姚平湘的問題,已經從商業術語跨度到文件資料中可能遇到的問題。

    真是太不簡單了,她看著姚平湘不停的翻閱資料,隨口提問的問題已經專業到可能的預判。

    黃璐回憶了一下,相同的問題,她從來不會提問兩次,從她口中再次出現一般都是更核心的擴展內容。

    “黃璐,怎麽樣?”

    程琴在黃璐起身喝茶的功夫,走過去小聲的問著。

    “非常優秀!我個人認為下午的會談應該沒有問題。”

    黃璐對姚平湘的記憶能力簡直是歎為觀止。

    “我發現姚平湘同誌好像可以做到過目不忘!所有她看過的資料都可以信手拈來!”

    “龍司,你算是撿到寶了!”

    程琴看向龍慎一臉的驚歎,怪不得龍司會這麽寶貝小姚。

    龍慎眸底帶著笑意:“接觸過後你們會發現,湘湘比你們想象的還要優秀!”

    姚平湘對於龍慎的無腦吹已經麻木,她此時所有的精神都關注在手裏的這些資料上。

    她的性格如此,要麽不做,做就要做到最好!

    整個上午,小會議內所有人都在緊鑼密鼓的安排下午的工作任務。

    直到王峰成敲門進來,他看到會議桌上到處都是文件資料,有些尷尬,他揉了揉鼻頭:“蔣領隊,午餐時間到了!先去吃飯吧,要不然廚師會有意見!”

    蔣培元抬頭看了眼牆上的鬧鍾:“已經十二點多了,時間過得真快。”

    他看向龍慎:“龍司,我們先去吃飯,我看小姚準備的差不多了。”

    “好!大家一起先去用餐,下午我們還要去征戰,不能讓戰士餓著肚子去!”

    龍慎起身站立,看著仍然還在低頭討論的湘湘。

    “湘湘!”

    “知道了。”

    姚平湘笑意吟吟的看向黃璐,對方整個上午都在幫她熟練掌握談判的基本信息。

    “謝謝黃姐,這些資料基本理順了,我們先去吃飯。”

    黃璐含笑點頭,跟著起身。

    “呼——”

    她長舒口氣,可算是結束了,比自己想象的強了太多。

    她看著走在前麵的兩人,龍司真是無處不在的護著,現在想想羅蔓的心思,簡直是沒有一絲勝算的餘地。

  第 351章 風雲2

    吃完午餐後,邢曉萍團隊稍微休整了一會兒,坐上車朝著北歐市政廳行駛。

    在車上,黃璐簡單的跟姚平湘介紹了北歐代表團的幾位關鍵成員。

    “北歐談判團的團長是北歐議會的副議長德?埃蒙,他的家族卡特列克家族在北歐曆史悠久,大部分家族成員都在北歐司法部門擔任要職。”

    “據說現在北歐準備成立的盟約委員會,所有條約的製定基本都是由卡特列克家族成員起草製定的。”

    “蔣領隊說,我們如果能搞定德?埃蒙,這次商務會談基本就算成功了!”

    黃璐笑得有些疲倦:“小姚,你是不知道,出國以後才發現,我們與他們之間的差距。”

    “膚色與信仰決定他們對待客人的態度,他們是一群絕對的種族主義者!而且非常難纏!”

    黃璐來到北歐幾個月,徹底了解了他們的種族偏見,非常厭惡他們自以為是的傲慢,想到又要和這些偏見鬼打交道,她整個人都有些抑鬱。

    “北歐不過是最近一百年才得以超越我們,與我們的文化和曆史相比,每一個橫向對比,他們都不值得一提,超越他們不過是時間問題!”

    姚平湘能夠理解黃璐的糾結,走出國門才發現,自己熱愛的祖國在各個方向都落後於他國,這種無能為力的失落感,是無法言表的。

    “當我們奮起時,盛世隻屬於央國!”

    “希望我有生之年能夠看到這種盛世!”黃璐眼神中帶著向往。

    她們團隊到達北歐市政廳,被接待人員領到了一間中型的會議室。

    “我們上次也是在這間會議室進行的第一輪談判,對方氣勢很強,小姚到時候你要注意,千萬別被他們的語態和氣勢帶偏了!”

    黃璐趁著有限的時間盡可能把自己想到的提醒姚平湘。

    “我會的!”姚平湘神色肅穆,暗中告誡自己一定要注意每一個細節。

    北歐團隊並沒有讓她們團隊在會議室等多久,這點基本禮儀他們還不會缺失。

    大約十分鍾左右,北歐團隊魚貫而行的走進會議室。

    “邢女士,很高興再次見麵!”德?埃蒙上前握手,他身姿挺拔,笑容可掬,花白的頭發也不減舉止的優雅,一身純手工的黑色修身西裝,內裏著雪白的襯衫搭配著寶石藍領帶,衣服平整無痕,每一處細節都做到極致,流暢的剪裁帶著高級定製的立體感。

    “埃蒙先生,我也是!”邢曉萍笑容晏晏伸手握了握。

    打過招呼之後,兩個團隊各自坐好,開始第二輪的談判。

    姚平湘坐下之後,眼神掃過主坐的幾位主要談判對象,簡單的分析出各自的主觀情緒,看的出對方人員相對都比較輕鬆、淡然,並沒有她們團隊的緊張氣氛。

    看來對方底氣很足!

    “邢女士,第一輪談判我們彼此都比較滿意,今天開始我們第二輪談判,這是我們根據第一輪談判內容製定的下一步舉措……”

    德?埃蒙的聲音響起,讓姚平湘放下心中所想,專心於對方的每一句話和情緒表現。

    前期他們談判的內容基本都能達成一致,可到了技術共享這個環節。

    德?埃蒙遺憾的說:“邢女士,您是知道的,我們北歐大部分的高新技術領域都與漂亮國合作,我們彼此之間都有合作協議。如果想共享技術必須每一個合作夥伴同意。可惜,漂亮國方拒絕了我們的請求。”

    姚平湘一邊翻譯一邊看著德?埃蒙的表情,對方的眼神中帶著幾分遊刃有餘,並沒有他表現的那般遺憾。

    可以看出,既有漂亮國在背後的指使也有他們自身的原因。

    她用中文表達了對方的意見,又在邢副領隊耳邊小聲的說著:“對方有些故意刁難,並不完全是漂亮國的意見,應該是有意增加籌碼。”

    “你怎麽知道?”邢曉萍皺著眉頭,帶著一絲疑惑。

    姚平湘沒有接話,而是指指自己的眼睛。

    “你告訴德?埃蒙,這是我們的底線,其他的免談。”邢曉萍他們團隊的底線就是這點。如果這點都被打破了,這場談判就沒有進行的必要了。

    姚平湘笑著點頭,她沒有完全按照邢副領隊的意思表達,而是委婉的說道:

    “尊敬的德?埃蒙先生,我方在談判初始就已經明確了此次會談的主旨,技術和市場,我方在這兩點上堅持,而且是缺一不可……”

    德?埃蒙覺得央國這次來的這位可愛的小翻譯很有意思,他的母語法語被認為是世界上最優美的語言,他一生當中聽過太多美妙的聲音,可還是被對麵的小翻譯說的法語迷倒。

    小翻譯的法語,完全貼合法語的特性,優美、悅耳、生動!

  第 352章 風雲3

    德?埃蒙已經過了那個需要壓抑自己特性的階段,他習慣隨心所欲,突兀的問了句不合時宜的話:

    “姚,你的法語非常完美,舒緩而優美,你是央國來北歐的留學生嗎?”

    小翻譯稚嫩鮮活的麵孔,天真的眼神。可以看出涉世未深,據說央國代表團有時候喜歡找在北歐留學的央國人當臨時翻譯。

    “德?埃蒙先生,我在國內讀大學!”姚平湘回答的客氣而有禮。

    “哦!姚,你的法語是我聽過的最優美的,沒有之一!”

    德?埃蒙毫不吝嗇的讚譽著。特別是聽說小翻譯是在國內學的法語。

    對方似乎忘了他們正在進行商業談判,姚平湘疏離的淺笑:“謝謝德?埃蒙先生的讚譽!”

    “埃蒙在說什麽?”邢曉萍側頭輕聲問黃璐。

    黃璐回答的有些艱澀:“他在誇小姚法語說的優雅!”

    “這個老混蛋!”

    邢曉萍臉色一拉,她側身看向姚平湘:“小姚,告訴他,我們願意開放市場,目地就是為了技術共享,技術和市場是共存關係。如果技術共享達不到,市場根本沒有開放的必要。”

    姚平湘傾聽著邢副領隊表達的意思,點點頭,她抬頭看向對方。

    “德?埃蒙線索,我方代表剛才已經表達了態度和底線,請埃蒙先生考慮我們這次商談的主旨是什麽,我們要再一次強調市場和技術共存!”

    “哦!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們議會在關於技術上麵也有嚴苛的要求,我想我們可能還需要在議會上重新探討這個問題,另外美麗國關於技術出讓的意見,我們也需要與對方進一步商談。”

    北歐團隊新設置的壁壘,對於邢曉萍團隊根本不可能接受,雙方揪著這個議題你來我往的試探了幾個來回,都達不到彼此的心理界限。

    德?埃蒙雖然滿麵笑容,可眼底卻冷靜自持,他側耳挨著助理小聲的說。

    “看來央國這邊態度很明顯了。對於技術共享非常堅持,傑森,你談判結束之後和皮埃羅溝通,把他們公司最近淘汰的小型發動機整理出一條流水線。到時候讓這幫央國的代表團過去參觀……”

    “另外,你安排瑞查德、萊蒙……幾家代表明天上午到商會開會,我準備送給他們一件大禮……”

    聽到對方如此無恥的竟然想把各種淘汰的流水線包裝成新項目給她們訪問團,進一步謀劃央國的整個市場。

    姚平湘氣憤難當,她又一次被資本的貪婪給驚到了。

    她側身把德?愛爾團隊可能的意圖小聲的說給邢副領隊聽。

    邢曉萍驚訝的看著小姚:“你怎麽聽見的?”

    “我耳聰目明!他們這個距離於我而言根本不費事。”姚平湘看向對方,眼底帶著一絲嘲諷。

    知道了對方竟然厚顏無恥到這個程度,邢曉萍冷笑連連,這事不僅沒有回旋的餘地,竟然還想給她們挖一個大坑!

    既然他們不想好好談,她們在這也是浪費時間。

    “看來今天是無法達成彼此共同的意見,就請德?埃蒙在貴議會重新討論,我們在北歐還有一周的時間。一周之內,我們的提議都有效。一周以後,我想我們會有下一個旅程。”

    姚平湘語調輕緩的表達著邢曉萍團隊對於底線的堅持,要麽好好談,不談她們就走人,她們不僅僅隻有北歐一個談判對象。

    甚至北歐內部其他的聯盟國已經跟他們團隊開始接觸。隻不過考慮到多方因素,暫時無法對外公布罷了。

    邢曉萍帶隊起身,眼底帶著冷意:“德?埃蒙先生,我們暫時先告退!”

    北歐團隊見狀陸續跟著起身,由德?埃蒙領隊一路相送到市政廳外。

    “希望下次見麵,我們雙方都會有好消息。要不然德?埃蒙先生,我們可能就要在央國見麵了!”

    邢曉萍勾著嘴角笑得意有所指。

    “哦!我對央國向往已久,有時間真的要去看看不同的文明,不同的世界。”

    德?埃蒙這番話倒是帶著幾分真情實意,他年輕的時候曾經讀過老子的道德經,對古老的東方文明有一種莫名的向往。

    他伸手一一向談判團成員握手告別,輪到姚平湘的時候,德?埃蒙伸手握住她的手:“如果有那麽一天,我希望姚做為我的翻譯和導遊!”

    “我的榮幸!”

    姚平湘伸手輕觸隨即放下。在觸碰的時候,她下意識的影像了德?埃蒙。

    幾乎瞬間捕捉到對方腦部的影像,她克製自己盡量保持微笑。

    坐在回程的汽車上,她一直沉默不語,沒想到德?埃蒙的腦幹上竟然長了一個腫瘤,就是不知他到底知不知曉自己的病症。

    回到駐地,她直接到會議室找到了正在聽取匯報的龍慎。

    “湘湘,你坐這邊等我幾分鍾,我這邊很快就結束!”

    龍慎安排湘湘在會議室坐下後,看向何樹立。

    “讓應風流到部裏直接提交申請,就說我的意思,暫時不能直接放阿三,他們慣來喜歡出爾反爾。

    如果真的在這個時間點放人。反而會給他們憑空生出理由和借口,對我們進行外交攻擊。”

    “告訴部裏,我們必須通過外交照會提出抗議,把他們的罪行在外交辭令上落實。”

    龍慎的態度堅決,對於部裏那些溫和派的建議直接拒絕。

    “嚴明我的態度,就說這件事情非常惡劣,已經影響到這次談判的主旨了,部裏什麽時候落實,我們什麽時候放人!”

    “是!”

    何樹立拿著手裏的文件夾轉身朝外走。

    “小姚,你們和北歐商會談判這麽快就結束?”

    “嗯!”

    看到小姚神色凝重,何樹立歎息道。

    “你的表情告訴我談判結果不理想啊!”

    姚平湘嘴角微翹,有些無奈:“談判不理想,預示著你們在北歐還需要繼續努力!回國遙遙無期。”

    這次談判之後,估計雙方短期內都不會進行下一場談判,她這兩天可以收拾行李回家了。

    “小姚,別說了!太下頭了。”

    何樹立扶著腦袋朝外走。

    “北歐那邊又有變動了?”龍慎拉開椅子,拉著她坐到他的身邊。

    “嗯!”

    “還是技術這塊設置障礙,對方說部分技術共享必須獲得漂亮國的同意,他們也在進行多方溝通。”

    “我聽見德?埃蒙吩咐他的助理,整理一批被北歐淘汰的技術與我們對接。”

    聽到湘湘說起對方的打算,龍慎的表情漸漸凝重,他手指敲打著桌麵。

    “湘湘,你待會兒把你聽到的那幾家公司名稱寫給我,我派人去調查!”

    “嗯!”把這種糟心的事告之了龍慎,姚平湘好像卸下了一個重擔一般。

    談判了一下午,她覺得自己的腦神經都在抽痛,這一行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她仰頭靠向椅背,身心具乏!

    看著湘湘的動作,龍慎眼底笑容漸盛,嘴角發出輕笑聲。

    “別擔心,對方的談判手段罷了,老祖宗的智慧告訴我們以不動應萬變,底線在這,隨便他們怎麽折騰。”

    “而且有你這個外掛在,讓我們提前得知了他們的打算,難道還能讓他們討巧?”

  第 353章 風雲4

    “就是反感他們明目張膽的趁火打劫!”姚平湘鼓著臉頰氣惱的看著龍慎。

    “高高在上的姿態,怪不得黃璐姐說看了他們厭惡的眼花。”

    “放心,既然他們敢給我們挖坑,那麽我們就反過來給他們設個陷阱!”

    送上門來的機會,他怎麽可能放過!

    龍慎起身坐到桌麵上,俯身伸手捏了捏她氣鼓鼓的臉頰,細膩的手感,讓他忍不住俯身輕啄。

    “喂!”

    姚平湘推開他的腦袋,回頭看了眼門外。

    “我在和你說正事,你還要不要在這繼續討論?”

    “不在這繼續討論,我們回客房討論吧!”

    龍慎周邊縈繞著她香甜的氣息,眼神幽深有些蠢蠢欲動。

    “想都別想!”

    姚平湘沒好氣的抬頭白了眼龍慎。

    “你還沒有說如何設置陷阱呢”

    聽到湘湘問的慎重,龍慎收斂起笑意,輕聲說道。

    “西方人最喜歡玩文字遊戲,他們喜歡在合同裏設置各種文字陷阱。”

    “既然如此,我們就在西方人的專長上打敗他們,等我們調查清楚你說的那幾家公司基本情況之後,我會製定一個方案,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聽到龍慎的打算,姚平湘莫名的相信她。

    “如果是這樣,一定要狠狠的讓他們吃個苦頭!”

    “當然,要不然怎麽對的起對方對我們盛情招待!”

    龍慎眼底的冷意十足,他很快想到另外一個問題。

    “湘湘,我在考慮讓不讓你回國,今天的事如果沒有你的提醒,邢副領隊小組的談判結果可能就會讓我們難堪。”

    因為任務關係,他的名字在北歐各國都被掛在前麵,一般情況下,他不會出現在對方的談判桌上。所以現在湘湘的出現,非常難能可貴!

    “你的出現,可以預防一些類似於今天這樣的事發生。”

    “啊!”

    “再繼續待下去,我們謝老師可能就要取消我所有的請假特權了!”

    姚平湘心裏左右拉鋸,她既想留在北歐留在龍慎身邊,又想回去繼續自己的學業。

    本來她就已經擁有很多特權了,現在又長時間在外逗留不歸,有些說不過去。

    龍慎右手拂開湘湘側臉的頭發,托起她的後腦,俯身盯著她的眼睛:“請假你不需要擔心,我會讓部裏出麵,湘湘,我隻想問你,你想不想留在我身邊。”

    姚平湘被龍慎深邃的眼神看的臉頰發燙,她垂眸小聲說道:“再過半個月就要期末考試了,這一次我想把所有年級能考的科目都考完,我都提前申請,到最後沒有參加考試,你覺得合適嗎?”

    她抬起頭越說越大聲,對啊,她快要到考試周了,在這上什麽頭啊!

    難得見到湘湘這般嬌俏的模樣,龍慎揚唇輕笑,他微微用力,俯身上前下巴輕貼在她的頭頂:“放心,不會耽誤你的考試周,可能要耽誤你幾天時間。”

    幾天倒是可以,姚平湘輕輕點頭,她突然想起那個北歐的德?埃蒙腦袋裏的那個腫瘤。

    “龍慎,我告訴你哦!德?埃蒙腦袋裏長了一顆腫瘤,你說他到底知不知道?”

    龍慎身體向後,低頭問道:“湘湘,你確定看清楚了?”

    “當然,我是在握手之際順便看了眼,沒想到竟然真長了顆腫瘤。”

    說到這裏,她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她當時隻是在心裏希望他那啥,誰知道還真的那啥了。

    龍慎輕撫著她的頭發,眼神微眯,嘴角噙著絲笑意。

    “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

    北歐人對身體健康最為重視。如果德?埃蒙知道自己腦子裏長了一個腫瘤,他絕對沒有精力還和他們團隊玩這些花招,早就把手裏的任務交付給他人,躺在醫院了。

    對於這些富人和貴族而言,任何利益都沒有自己的命重要!

    “倒是一個好機會!”他若有所思。

    ……

    “頭昏腦脹!我的靈魂與肉體已經脫鉤!”

    黃璐回到客房,倒頭就躺倒,她閉著眼嚷嚷著。

    每次參加這種針鋒相對的商業談判,她都感覺自己的精神像被碾壓一般。

    “小璐,你們組今天談判結果怎麽樣?”

    羅蔓看到黃璐臉色不好看,話沒說兩句直接就躺床上,再一次慶幸自己在程副領隊小組。

    要不然她估計也會和黃璐一般模樣。

    這次北歐之行,團隊總共分了兩個組。一組由邢曉萍帶隊,一組由程琴帶隊。

    邢曉萍團隊專攻商業技術領域談判,程琴以金融服務為主。

    金融服務的份額和市場開放程度微小。所以程琴組此次僅是探路,沒有背負多少壓力,相對而言組員都比較輕鬆。

    “還能怎麽樣,毫無效果的一場談判!”

    黃璐睜開眼,看見舍友一臉的輕鬆,忍不住呻吟。

    “蔓蔓,我太羨慕你們組了,什麽壓力都沒有,不像我們組出去就是被反複折騰的!”

    “一幫傻叉,整天的自以為是!”

    黃璐一臉的生無可戀,讓羅蔓心底升起竊喜,最起碼那個姓姚的去了並沒有什麽效果?

    “小璐,姚平湘跟著你們團隊沒有犯錯誤吧!”

    她也是在下午的時候才聽蔣領隊說起他的擔憂,擔心姚平湘出亂。

    “畢竟她的專業性在那!”

    蔓蔓語氣中的幸災樂禍,讓黃璐自己都替她尷尬。

    她看著羅蔓輕聲說道:“蔓蔓,姚平湘同學的法語非常優秀。除了不能專業書寫,口語發音連北歐談判團的德?埃蒙都讚譽。”

    “怎麽可能?她不是臨床醫學嗎?”

    羅蔓幹巴巴的反駁,她緊盯著黃璐的表情,希望黃璐給自己否定的答案。

    蔓蔓期盼的眼神,讓黃露的神色漸漸凝重。

    她語重心長地說道:“蔓蔓,姚平湘同學非常優秀,她和龍司兩人真的很般配,你別把心神都放在她和龍司的身上了。”

    “我什麽時候把心神放在她倆身上了?”

    羅蔓被黃璐這麽一說,頓時羞紅了臉,她辯駁道。

    “今天蔣領隊給我們開會的時候提到這件事,他自己在會議中提到,我隻是關心你們組,小璐你怎麽能這麽想我?”

    她眼眶微紅,表情中帶著些許委屈。

    “我錯了,對不起,蔓蔓是我說錯了!”黃璐見羅蔓這般模樣,立刻頭大,連忙從床上爬起來道歉。

    黃璐第一次發現哄人竟然比談判更讓人頭痛,好不容易把羅蔓哄好,她像是打了一場仗般的勞累。

    “蔓蔓,你在客房休息,我出去一會兒。”

    她得出去透透氣,簡直太憋屈了。

  第354 章 風雲5

    看著黃璐逃的出了客房,羅蔓表情逐漸變冷。如果不是團裏對電話限製,她早就打電話回去找姆媽商量對策了。

    姆媽讓自己先忍著,萬事回到國內再說。

    再說了那個姓姚的過幾天也要走了,她就不相信了,以她家的背景實力難道還比不上一個小地方來的土妞。

    如果龍慎選擇自己,她和龍慎就是強強結合,以她外公的地位,讓龍慎重回隊伍都能做到。

    姆媽說了男人都是利益至上,隻要足夠利益他總會選擇適合自己的。

    黃璐從房間出去之後,總算是鬆了口氣,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快要到晚餐時間了,她還是直接去小餐廳吧。

    她路過會議室看見龍司側身坐在會議桌上,垂眸看著趴在他膝蓋的小姚,兩個人小聲的說著話,龍司看向小姚眼神中的愛意好像要溢出似的。

    聽到動靜,龍慎抬眸看了門外一眼,她尷尬的笑了笑,加快步伐朝著電梯間走去。

    “剛才是誰?”姚平湘起身回頭看了一眼。

    龍慎:“黃璐!”

    “現在幾點了,是不是要到晚餐的時間?”

    姚平湘抬頭看了眼鬧鍾,起身準備朝外走去。

    龍慎看著近在咫尺的女孩,右手用力摟住她的腰側,大腿壓了壓,左手扶著她的後腦,俯身含住眼前紅潤的雙唇,炙熱而纏綿。

    “唔,龍——”

    姚平湘的聲音消失在唇舌之間。

    龍慎本想淺嚐即可,可誰知吻上就不想放開,他用盡全身力氣才控製自己離開。

    他摟著湘湘低頭喘息著。

    王峰成路過小會議室,看見龍司那個棺材臉不知道幹了什麽壞事,正摟著他的小未婚妻一臉的潮紅。

    “咳咳——”嗆得他咳出眼淚!

    禽獸!下午他從他老子那裏打聽到,龍慎這個棺材臉早就盯上人家小姑娘了,瞅準機會,毫不含糊的把人騙到手。

    簡直是敗類,龍慎長成這樣都要挖空心思的找老婆,他這個二婚的可怎麽辦,真是一點活路都不給人留。

    王峰成擦了擦眼角,唉聲歎氣的走進一樓餐廳。

    張成聽到聲音轉身看了一眼:“王主任,這是怎麽了?”

    這貨從昨天放出來後,到處亂竄,晚上都不帶睡覺的,怎麽這會兒蔫了。

    王峰成挑了些自己喜歡的肉食,坐到張成身邊,有氣無力的說:“突然被刺激到了!”

    他抬眼正好看到龍慎帶著他小未婚妻進來。

    王峰成下巴微昂:“看到沒有,連龍司找女朋友都連哄帶騙的,我們以後可怎麽辦?”

    “別帶上我,我跟你不一樣,我隻想找一個踏實過日子的女人,你想跟著龍司找仙女嗎?”

    “想吃屁吧!你個二婚男!”

    張成一臉的嫌棄,跟誰比非得跟龍司比,這得有多想不開啊!

    “臥糟!你個二貨嘴巴怎麽這麽惡毒?”

    王峰成氣的差點把盤子裏的肉扣他頭上。

    晚餐過後,龍慎把蔣培元和另外兩個副領隊叫住。

    “蔣領隊,我們幾個到小會議室碰頭商議點事。”

    “怎麽了?龍司,有其他什麽發現嗎?”

    蔣培元跟著龍慎身後上了電梯,邢曉萍和程琴緊隨其後。

    龍慎低頭看了眼蔣培元的頭頂:“發現點問題,我們到小會議室再說。”

    蔣培元三人在小會議室落座之後,龍慎看了眼,輕聲說道:“湘湘今天在談判的時候發現德?埃蒙腦部長了一個腫瘤。”

    “長了一個腫瘤?小姚什麽時候發現的?”邢曉萍茫然的看著龍司。

    她記得小姚好像沒有和她們分開,如何發現的?

    蔣培元沒覺得奇怪,他私下裏已經打聽過龍司未婚妻,從各方得來的消息,在道醫領域對方確實不凡。特別是在疑難雜症上,治愈了不少重症患者。

    其中有幾位連蔣培元私下裏都難得一見的領導。

    他仔細觀察著龍司的表情,得出結論,對方應該是有好的想法。

    “龍司,你是不是有什麽有效的建議?”

    龍慎微微頷首:“湘湘與對方握手的時候,通過脈象把出腫瘤的症狀。所以這件事是我們反客為主的好機會。”

    蔣培元見邢曉萍還想繼續追問,連忙科普。

    “你們別看龍司的未婚妻年幼,在盛京城醫學界可是享有盛名,專攻疑難雜症,我也是聽王老介紹才得知。”

    連王老都讚譽有加的姑娘,可見對方絕對經得起考驗。

    “小姚既然說了,德?埃蒙絕對是有問題。”

    龍慎嘴角微翹:“後天晚上在北歐市政廳舉行一場宴會,對方上午把邀請函已經送達。”

    “按照我們得來的消息,可以看出,德?埃蒙到現在都沒有發現自己腦部長了一個腫瘤,我想利用這個宴會讓湘湘有機會道破這件事。”

    “如何道破,怎麽安排這場戲,我現在有個想法,大家一起商量,看可不可行。”

  第355 章 風雲6

    “北歐市政廳這次舉辦宴會的目地有二個,一是為了歡迎阿三商務團隊的到來,二是故意給我們下馬威。”

    龍慎的眼底帶著冷意:“不外乎向我們傳遞緊迫和焦慮感,明擺的想看我們和阿三相爭,他們好坐收漁翁之利!”

    他看向蔣培元:“蔣領隊,想必你也看到邀請函上麵的文字說明,這是一個關於文化傳承的宴會,畢竟我們三方都代表著千年曆史。”

    蔣培元點點頭,緊蹙著眉頭:“關於這場文化傳承的宴會。如果龍司不邀請我們過來開這個內部會議,我是準備通知所有的隊員參加,集思廣益選拔後天在宴會上的表演節目。”

    他本來還有些焦灼,可看到龍司表情悠然,神態不緊不慢,可見應該是有所準備。

    “龍司,既然你讓我們過來,肯定是有更好的想法,你跟我們說說看你的方案。”

    龍慎瞥了他一眼,頷首道:“宴會的主題是文化傳承,我們需要準備的節目必須貼合千年文化的背景。所以我準備讓湘湘以這個契機參與。”

    “湘湘的針灸可以以表演的形態出現,算是為最後的效果拋磚引玉,我和湘湘另外還準備一套雙人劍武。”

    “最後也是最關鍵的,這就希望有個男隊員配合。作為一個故意挑釁的對象出現在會場,引導德?埃蒙參加最後的環節,這個環節必須有噱頭,也就是有賭注。”

    “好主意!”邢曉萍第一個讚成:“這個計劃非常完美。”

    “龍司,後天晚上宴會,我們明天晚上可以預演。可以讓我們大家先睹為快,飽飽眼福。”

    特別是龍司和小姚的劍舞,龍司的武力值邢曉萍是知道的,就是不知小姚如何配合。

    “龍司的這個想法完全貼合了宴會的主旨,沒有比這兩個節目更合適出現。”

    程琴很早以前就聽說過龍司這個人,知道他思維縝密,武力值強悍,個人能力在隊伍中屬於巔峰頂端。

    這次的出訪,讓她有機會真正了解對方,這才發現對方真的是全方位的人才。哪怕離開隊伍,人家到哪都是頂尖的那一撥。

    “既然大家都同意,我們就按照龍司的提議做準備。不過,龍司,剛才邢副領隊的提議不錯,我們明天晚上是不是可以有個預演。”

    蔣培元巴不得龍司把這個重責攬過去,邀請函拿到時他就在頭疼。

    正在想著如何矮子裏挑個將軍,隨便應付過去,沒想到龍司竟然已經有完足的想法,而且這個想法非常精妙。

    他毫不打頓的把這個責任扔給龍司,開始和大家商量明天的預演問題。

    “我等一會兒和湘湘商量一下,看她的意見!”龍慎謹慎的說道,不經過湘湘的允許,他還是不想輕易答應這種方式的預演。

    “沒問題,明天早餐時間讓小姚給我們準確的答複。”

    “不過,龍司!”蔣培元的話音一轉,半開玩笑的說著。

    “你這樣可不行,現在的行事標準就能看到未來了,家庭地位不保啊!”

    聞言龍慎並沒有氣惱,他嘴角微勾:“難道這不是應該的嗎?”

    “蔣領隊,看不出來你在家裏氣焰還挺囂張的!”邢曉萍似笑非笑的看著。

    打量誰不知道,蔣培元這貨在部裏是出名的怕老婆,一個星期的零花錢連煙錢都付不起。

    “得!我錯了!”看到邢曉萍的表情,蔣培元連連告饒。

    他們意見達成一致,彼此分派好後天晚上各自的任務之後。

    龍慎起身告退:“現在不早了,諸位,我先告退了!”

    蔣培元看著龍司遠去的背影,歎息道:“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是真不小,龍司如果到我們部裏工作,絕對是一個頂尖一流的人才!”

    “你也好意思提龍司!”邢曉萍忍不住翻白眼。

    “如果不是龍司在後麵力挽狂瀾,我們這次北歐行就是個笑話。不僅什麽都辦不成可能還會被人坑死。”

    每次都當老好人,和稀泥,差點和成亂燉了。

    “我的錯,我的錯!”

    蔣培元現在就希望邢曉萍趕緊的饒過他,繼續讓她說下去,他頭頂估計又得禿一塊。

    程琴差點笑出聲,她能夠理解邢曉萍的心理狀態,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抵得上她們幾年發生的總和。

    “這次的突發狀況這麽多,對我們也是一次警醒和教訓!”

    “我們待在一個閉塞舒適的環境太久了,外麵早已日新月異,我們還在固守著自己心中那點清高!”

    她起身看向兩人:“我要去跟小朋友們待一會,跟她們在一起聊一些她們向往的工作和生活,我會忘記自己的年齡,對工作煥發新的熱情。”

    “我跟你一起!”邢曉萍連忙起身跟上。

    蔣培元:“得,就我一人在這還待什麽勁兒!我回客房休息!”

    ……

    龍慎從會議室出來,直接走到湘湘客房外,敲響門。

    “誰!”

    姚平湘剛洗完澡從洗手間出來,她拿著毛巾擦拭著頭發,邊走邊問。

    “是我!”龍慎低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姚平湘有些遲疑,她和龍慎每次獨處都會讓她陷入糾結中。

    腦海中閃過畫麵,她臉頰羞紅:“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

    龍慎低頭輕笑:“乖,我待一會兒就回去。”

    “可是……”

    “湘湘,走廊人來人往的,被人看見,還不知道怎麽編排我們。”

    “待一會兒你就走。”姚平湘心一軟,還是熬不過龍慎,打開門讓他進來。

    “你們會議結束了?”姚平湘放下手上的毛巾,剛洗完澡的臉柔光若膩,粉唇嬌豔若滴。

    “確定好方案了?”

    “嗯!方案確定了!”龍慎走到沙發上坐下,雙腿交疊,半倚在椅背,右手拉下領帶。

    他右手伸向她,眼神深邃聲音慵懶:“湘湘,過來——”

    這種聲音,姚平湘忘了剛才的糾結,依言走了過去,手剛放上,龍慎握住一個用力,她跌落在他的懷裏。

    龍慎右手插入她半濕的頭發,俯身吻住紅唇,懷裏的嬌弱契合的讓他心頭發緊。

    喘息一聲,龍慎控製自己抽離這種癡迷的狀態。

    他雙手摟住,過了一會兒才說:“明天晚上,蔣培元他們想讓我們提前做一個預演,算是對後天宴會做個準備。”

    “你們都計劃好每一個步驟如何進行?”

    姚平湘身體有些發軟,她靠在龍慎的懷裏輕聲問道。

    “嗯!基本定下。”

    “那我明天是不是可以出去?”

    姚平湘猛地抬頭,喜悅中帶著迫切。

    來北歐如果連上城都沒有逛,那絕對是一個大遺憾。

    第一天在下城逛過之後,她才發現,這座曆史悠久的城市中,竟然還有那麽多偶然的驚喜和發現。

    好像在淘寶一般,她喜歡這種旅途過程中偶然出現的小驚喜。

    “你就沒有想過讓我陪你一起嗎?”龍慎有些不悅湘湘對自己的漠視。

    “可以嗎?你可以陪我嗎?”姚平湘側身抬頭看向龍慎,眼神中帶著一絲狡黠。

    “我——”

    龍慎俯身狠狠的吻住,有些無力於未婚妻出行,自己卻不可以陪伴的窘態!

  第 356章 風雲7

    第二天一早,蔣培元在餐廳宣布了第二天晚上參加宴會的事。

    “另外,你們今天晚上要提前飽眼福了,我們龍司將要和小姚同學預演明天宴會的節目!”

    “臥槽,帶勁啊!”王峰成被推選為明天晚宴的紈絝子弟。作為可以擁有角色的成員,他已經提前帶入角色。

    眾人都是一臉的好奇,唯獨羅蔓卻是板著臉。

    昨天下午的時候,蔣叔叔明明找過她,當時還說了可能需要她代表團隊表演節目,怎麽今天早上就變故了。

    想到龍司為了一個女人做了這麽多有違他風格的事,羅蔓的心底像是長了草般的瘋狂。

    所有人都散去之後,她單獨找到蔣培元:“蔣叔叔,您昨天下午不是說過,讓我準備節目嗎?”

    “蔓蔓啊,本來我是有這個想法,可後來我們又研究了對方舉辦會議的主旨,背景是以千年文化傳承為主,你的鋼琴表演反而會落了下乘,畢竟鋼琴是西方文明的產物。”

    蔣培元看到羅蔓的表情,心中暗歎不止,蔓蔓在某一方麵也是個很優秀的女孩,怎麽一碰到男女情愛就變得這麽不理智。

    不過隻是說了一嘴,連介紹都沒有。哪怕是男女朋友都可能分手,這麽一廂情願好嗎?他真的是越發頭痛不已!

    “如果你想表演,今天晚上你也可以表演,全當一個小型的晚宴。”

    “不用了,蔣叔叔!”羅蔓板著臉,動作僵硬的轉身往外走。

    羅蔓有些惱羞成怒,她沒有接著問那個姓姚的女人表演的什麽節目,問了也是自尋其辱。

    那個女人怎麽還不滾蛋!真是沒有見過世麵,出來就不想回國內,哼!可笑至極!

    不想回國?羅蔓想到這裏突然靈機一動,她好像找到一條路可以讓這個女人遠離龍司的身邊。

    姚平湘用完早餐之後,背上背包獨自一個人從駐地出來暢遊上城區。

    上城區是北歐的行政區,這裏到處都是古老的建築,皇宮、中央廣場、議會廳、博物館以及教堂都建立在上城區。

    她用整個上午的時間逛了中央大廣場,這裏的建築風格多樣,每一個建築風格都代表著不同時期的文化元素,哥特式、巴洛克式、路易十四式等等。

    這裏偶爾也能遇見一些精美的飾品和裝飾物,大多都是最近幾十年在北歐暢行的品牌。

    她對這些並沒有多少喜好,在行業會場購買了幾大盒的巧克力後,朝著下城去走去。

    姚平湘還是比較喜歡下城區,比上城區更具有商業氣息。

    今天比上次的時間充足,她有意識的逛著那些深藏在巷子裏的小店。

    在街頭路過一家販賣玻璃製品的小店,看著晶瑩剔透的各類玻璃杯,她推門而入。

    迎接她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奶奶:“哦!親愛的東方客人,歡迎你來到北歐,看上喜歡的請把它們帶回你的國家。”

    老奶奶滿臉笑意的看著嬌小稚嫩的像個瓷娃娃般的女孩。

    “店裏所有的玻璃製品全部都是手工製作,沒有一樣是重樣的。”

    “謝謝!我會的。”姚平湘客氣有禮的笑著,她抬頭看著牆壁上掛滿的各類玻璃燈具以及裝飾品。

    她眼底帶著笑意,欣賞著這間獨具特色的玻璃屋,眼神無意一瞥,發現針織桌麵上放著一個青花瓷瓶。

    老奶奶見姚平湘盯著這個瓷瓶,上前笑容可掬的介紹著:“漂亮的小姑娘,這是我丈夫年輕時候從你們東方帶回來的瓷器,陪伴了我們幾十年,現在他走了,這個瓷瓶對於我而言也沒有什麽意義了,如果你喜歡可以出個價格帶走它。”

    姚平湘剛才已經檢測過這件青花瓷瓶。可以看出瓷器上的珠光寶韻,瓷器形狀十分規整,紋飾經典大方,工藝精湛,每一處細節都處理得當,能夠保持的那麽完整,可見主人是用心了。

    不過她表現的並沒有心裏那麽向往,嘴角含笑:“我隻是詫異於這間玻璃坊中竟然會有東方的瓷瓶!”

    “哦!那真是遺憾,我還以為你會帶它回家。”

    老奶奶表情遺憾,雖然上了年紀,可商人的特性卻是十足十。

    姚平湘按照她的思路考慮了一番:“就是不知您這件瓷瓶多少錢。如果價格合適,那麽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不過,我主要還是為了您這些優美的玻璃杯。”

    她從桌邊拿起兩個造型優美的玻璃杯。

    “請問,這兩個多少錢?”

    “六美金!”老奶奶連忙報價。

    “如果你想把這件瓷器帶走,你隻需要付一百美元就好!”

    老奶奶知道隻有東方人才會喜歡這些青瓷器,今天不賣出,估計又要放置一段時間。

    “五十美金!”姚平湘沉思了一會兒才報價。

    老奶奶無奈的聳聳肩:“好吧,五十六美金,你把它們都帶走吧。”

    姚平湘拿著包裝好的紙袋,走出小店後才小心翼翼的把青花瓷瓶小心翼翼的放進背包。

    她今天除了買了這個青花瓷器,還在一個古玩店裏撿漏了一個小黃茶壺,樣式獨特,造型古樸,她不知道具體名稱。

    但看著瓷器的年限最起碼有兩百年的曆史。

    她繼續一路逛一路看,直到手裏的錢花了七七八八之後,她才往回走。

    剛進訪問團駐地小樓,就被邢副領隊和程副領隊攔住。

    “小姚,跟我們回客房,讓我們看看有沒有買到我們想要的。”

    這是瞅準了時間來攔她的,姚平湘有些啼笑皆非。

    邢曉萍直接攬著姚平湘的肩膀朝著電梯間走。

    她們三人進了客房之後,姚平湘坐到臨窗前的桌子旁,依次拿出今天的收獲。

    “邢副領隊,這是你想要的紅寶石手鐲,這個有些貴,三百美元。”

    “程副領隊,這是您要的胸針,六十美元。”

    姚平湘把她倆想要的首飾遞了過去。

    “好漂亮啊!”邢曉萍接過手鐲,著迷的對著窗外的光線看著照射下的流光溢彩。

    “謝謝,小姚!”程琴跟著接過胸針,這是一款小天鵝造型的水晶飾品,晶瑩剔透,像小天鵝微昂的脖頸般高貴優雅。

    “我很喜歡!”她越看越喜歡,看向小姚真誠的道謝!

    邢曉萍欣賞過後,好奇的看著小姚鼓鼓囊囊的大背包。

    “小姚,你還買了哪些,拿出來讓我和程琴欣賞欣賞。”

    姚平湘微微點頭:“我今天好像撿到大漏了,我能看出年代,不過叫不出名稱。”

    她小心翼翼的掏出青花瓷瓶和小黃茶壺。

    “就是這兩件,您二位幫我長長眼。”

    邢曉萍對這些不懂,把位置讓給程琴:“程副領隊,你過來看看,知道你家裏老父親喜歡收藏這些古物,你肯定有眼力鑒定。”

    “小姚,這兩件你都是多少錢買的?”程琴拿起小黃茶壺看的有些癡迷。

    “您手裏拿的這個小黃茶壺,兩百美金,桌上的青花瓷瓶五十美金。”

    姚平湘看的出程副領隊比自己要懂,從她拿物件的姿勢和眼神就可以看出。

    “小姚,你真是撿了大漏!”

    程琴一臉的驚歎:“這是清乾隆款畫琺琅牡丹紋扇麵式壺,同樣的款式在盛京博物館還有兩件,民間收藏至今沒有聽說過。”

  第357 章 風雲8

    “什麽?乾隆時期的!”邢曉萍瞪大了眼睛,她不懂,可也知道如果是乾隆時期的那絕對是珍品。

    何況程琴剛才可說了同款的現在還有兩件在盛京博物館。

    能收藏在博物館的那絕對是珍品中的珍品!

    “小姚,你賺了!”

    程琴入迷的看著手裏的瓷器。

    “還有這件,這可是同治時期的官窯精品器物。”

    她簡直是歎為觀止了,小姚出去逛了兩次,沒有一次是空手而歸的,前天那些小物件她都沒有仔細看,現在想想估計都是價值不菲的物價。

    從眼光看,小姚家裏絕對不簡單,按照她父親的語態,這絕對是個有大氣運的人。

    “小姚,你這兩件想不想出手。如果想出手,我父親肯定是想要收藏的,價格隨便你出。”

    “程副領隊,不好意思!”姚平湘流露出抱歉的表情。

    “這兩件我準備送給我爺爺,他老人家也喜歡收藏。”

    程琴有些遺憾,但也不會強人所難:“沒關係,如果哪天你爺爺想賣,小姚你一定要先想到我們啊!”

    “可以,當然沒問題!”姚平湘笑著答應。

    邢曉萍卻是拿起自己的手鐲,她看向程琴:“程副領隊,小姚這麽有眼光,是不是說明,我這個手鐲也是物超所值?”

    “當然了,你以為呢,你這個紅寶石手鐲到港城賣最起碼能賣到一萬美金以上。”

    程琴沒好氣的說道,她看著手裏的胸針,現在真是後悔極了,她哪裏想到小姚的眼光竟然這麽毒辣。

    連她手裏的這枚小小的水晶胸針都比正常價位便宜了不少,早知道讓小姚多帶兩件心儀的物件了。

    “小姚,你到底是怎麽挑的,眼光這麽好!”哪怕沉穩如程琴此時也忍不住羨慕起來,簡直是個活脫脫的撿漏王。

    姚平湘含笑不語,她怎麽說,難道說自己可以透過現象看本質?

    不過話題也沒有說下去,因為龍慎敲門進來了。

    他表情嚴肅:“邢副領隊,我們現在要到北歐市政廳去一趟!”

    “龍司,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

    邢曉萍從來沒有見過龍司表情這麽冷硬過,直接聯想到是不是團裏出了什麽事。

    “阿三國今天下午到達了北歐市政廳,直接抗議我們訪問團無故扣押阿三國的公民。”

    龍慎牙關緊咬,臉頰線條冷硬,國內的外交照會和阿三國的抗議前後腳的時間,不過不是我們的外交照會在前,反而是阿三國抗議在前。

    說明什麽?說明有人提前透露出這個信息。

    他沒有想到在這種緊要關頭竟然還有人想搞事情,既然如此,就把事件人為的鬧大。

    “邢副領隊,你和我一起去一趟北歐市政廳,剛才國內的外交照會也發了,我們把文件和口供都帶上,正好問問阿三們為何出現這種間諜行為,目的何在。”

    最近幾年我們國家對外的形象一直比較溫和,可不代表沒有原則,隻是把重心放在經濟發展上,任何阻礙我們經濟發展的行為都不可原諒!

    “好!我收拾收拾跟你一起去,龍司,你出去等我一會兒。”

    邢曉萍臉色如墨,從龍司的臉色就可以看出阿三獲得信息渠道可能不是什麽正規途徑。

    想到埋在她們身邊的這些鬼祟們,她止不住的厭煩。

    龍慎頷首,他看向起身站起的湘湘,臉色稍緩:“湘湘,你跟我一起先出去。”

    “嗯!”姚平湘跟著龍慎走了出去。

    “問題很嚴重嗎?”關上客房的門,她抬頭看向龍慎擔憂的問道。

    “不嚴重,我們早有準備了!”龍慎安慰著,他在獲得阿三幾人的口供後,詳情並沒有傳回國內,就是為了應付今天這種局麵。

    沒想到竟然還真用上了!

    “湘湘,吃完晚餐之後,你別出去了,直接回屋休息,這件事雖然不嚴重,也需要耗費時間和他們斡旋。”

    龍慎伸手輕撫湘湘的秀發,手掌下的順滑讓他的心底升起柔情。

    “今天晚上的預演肯定也舉辦不了,早點休息好嗎?”

    “嗯!”姚平湘點頭。

    看著湘湘乖巧的模樣,龍慎忍不住上前摟住,吻了吻發頂。

    “整個白天都沒有見到你了,湘湘!”

    他感受著懷裏的嬌軟清香,用力的摟了摟才緩緩放下。

    姚平湘在龍慎一行人出去之後,晚上如龍慎的意願,在房間內修煉了一夜,直到天色漸明才收回元氣。

  第358 章 風雲9

    邢曉萍和龍司從北歐市政廳出來的時候,後怕不已:“龍司,幸虧你把所有的審訊過程全部錄製,包括他們之間的現金交易往來都有打印。要不然按照阿三使團的無賴勁兒,還不知道怎麽糾纏不清。”

    “重要的不是阿三想要糾纏不清。而是他們背後的漂亮國想讓他們給我們使絆子!”

    龍慎神色淡然,聲音冷清。

    他打開汽車坐上駕駛室,看到邢曉萍坐上車之後才啟動車輛。

    “邢副領隊,從現在開始我們走的每一步都要謹慎小心,隻有防患於未然才可能沒有後顧之憂,漂亮國不願意北歐團隊同意我們市場與技術共存的方案,目地很明確,技術口子隻要被我們打開,他們占據的優勢就不會存在,漂亮國國內資本早晚會重新找我們談判。畢竟我們的市場對於資本來說絕對是一個長期的紅利。”

    “所以,邢副領隊,我們怕什麽,幾十年我們都堅持過來了,還怕這短短的幾個月?”

    龍司冷靜自持的一番解釋,讓邢曉萍撥開腦海中的迷霧,徹底放下心中的緊迫感,對前方的路途充滿信心。

    汽車到達駐地的時候,龍慎叫住了準備下車的邢曉萍:“邢副領隊,我晚上會傳一份這次事故的文件回國,需要你在文件上麵簽字,我暫時無法回國。可是這次外交事故,我會責令J?備司從頭徹查。”

    “龍司放心,你寫好後我就在上麵署名簽字!”

    邢曉萍對這件外泄事件也是惱怒不已,通過J?備司徹查她當然樂意,她也想知道到底都有哪些人在阻礙這次重要的商業會談。

    龍慎第二天一早,讓邢曉萍簽下聯名投訴之後,把文件直接通報到部裏,並讓應風流主導調查組。

    等忙完這些事之後,已經過了半上午,他敲開湘湘的房間,見湘湘把門打開之後,立刻跑回書桌旁繼續忙碌自己手上的事。

    “湘湘,你這是幹嘛?”

    他走近跟前看到湘湘正在用工具小心翼翼的打開一塊手表的機芯。

    “我在修理手表,龍慎,你看看這塊表的機芯工藝,做的真是完美。”

    姚平湘打開機芯看著裏麵複雜的工藝,心底再一次讚歎北歐諸國在機械製造上麵的精湛工藝。

    “這塊手表是準備送我得那塊嗎?”龍慎俯身低頭仔細的看著。

    “嗯!就是準備送你的那塊,這塊表應該是受到撞擊,導致擺輪軸心斷了,隻要把上麵的擺尖修好,這塊就是一個完美的工藝品。”

    昨天去下城區,她特意去鍾表修理行買了一套修表的工具。

    她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軸心位置,小心翼翼的把細如發絲的擺尖放入寶石眼裏,直到對接上,她才輕噓氣。

    “好了!”

    她把桌麵的零件挨個裝好,調整了時間,仔細聽了一會兒鍾表三針走動的速度和準確度。

    她抬頭揚起笑顏:“我把它修好了,你要不要?”

    看到龍慎表情有些遲疑,她有些不好意思:“龍慎,我送你這塊二手手表,隻是認為這塊手表工藝非常超前,具有代表性,非常具有收藏價值!”

    “想什麽呢?你送我任何東西,我當然會珍惜。”

    龍慎輕彈了湘湘一個鬧蹦子,把手伸過去,眼神深邃:“我隻是希望你幫我戴上。”

    “不行!”

    姚平湘按下他的手腕。

    “這塊手表隻是讓你收藏的,怎麽可能讓你戴上呢?”

    “二手手表你也願意戴上?”

    她嗔怪的看了一眼龍慎:“我這次沒帶夠錢,如果你喜歡,下次我送你塊新表。”

    “其實隻要是你送的,二手的或者新的我都不介意。”

    龍慎坐到湘湘的身側,摟著她的纖細的腰肢輕聲說道。

    “我介意啊,別人用過的給你用,我自己都不舒服。再說了,這些都是你的錢,用你的錢送你禮物。”

    姚平湘皺了皺鼻頭,這次出國太過倉促,身上什麽錢都沒有,有些遺憾。

    “可惜了,如果錢帶夠了,我還可以買的更多!”

    “這麽喜歡嗎?”龍慎低垂眼眸看著懊惱的小表情,嘴角微勾。

    “看到它們被珠玉蒙塵,喜歡它們被我從犄角旮旯掏出來瞬間的驚喜!”

    姚平湘笑得眼角彎成了月牙,以前忙於學業忙於治病救人,忘了九十年代初期正是大批珍品被明珠暗投,北歐行的收獲,讓她決定以後每年暑假都會抽出一周的時間出國走一走。

    特別是漂亮國和小日子這些國家,相信可以尋覓到更多的奇珍異寶。

    “我決定以後每年都要出國一次!”

    龍慎眼底帶著笑意,故作思索狀,片刻後歎息。

    “看來,我要抓緊時間賺錢了,要不然連老婆都養不起!”

    姚平湘臉色微紅:“我自己能養的起自己,才不要你養呢!”

    “湘湘,你答應嫁給我做我老婆了!”龍慎眼底的笑意藏不住的往外溢。

    “你瞎說什麽啊!”姚平湘這才發現自己的口誤,她側臉掩飾道。

    “你快點出去啊,我還有一些東西要修補。”

    她手上還有兩個殘缺的珠寶,上麵丟失幾顆小翡翠。

    在北歐,當地人並不喜歡翡翠,這種翡翠製品在舊貨市場價格並不高。

    他們把翡翠僅僅當做可以治療腰部的物件,九十年代之前,還有部分北歐人把翡翠稱作「佩戴在腰部的石頭」。

    北歐人對翡翠談不上喜愛,最近幾年除了把翡翠當做治病用的石頭,偶爾還會在一些飾品上鑲嵌做顏色的衝擊搭配。

    這就便宜了她,在舊貨商店,她淘了好幾件製作精良的翡翠首飾。

    姚平湘低頭用小切割刀,細致的切割著,打磨著昨天淘來的翡翠。

    “這條翡翠手鏈,等我修補好之後,程副領隊說可以幫我把它送到港城去拍賣,她說港城的富婆們比較喜歡這種法式宮廷感的設計。”

    她抬頭看著龍慎抿嘴偷笑:“程副領隊說,到時候會給這條手鏈編織一段纏綿的愛情故事,肯定會有大批的忠實買家瘋狂叫價!”

    “不知道港城那邊有錢人都有什麽毛病?幹嘛都喜歡這些二手貨?”

    看著湘湘竊笑,龍慎無奈的說:“告訴程副領隊,你修理好的每一個首飾價位,都要比正常拍賣價格高個三五倍才可以!”

    “為什麽?”姚平湘的表情有些呆滯。

    龍慎唇角一勾,含笑輕歎道:“你忘了你在鑲嵌翡翠時運用的都是什麽手法嗎?”

    他拿到手表的瞬間就發現,手表上隱隱流轉的元氣,這款手表上的元氣至少能保持一年之久,隻要貼身佩戴。雖然做不到修複身體疾病,可能夠蘊養身體,比吃什麽補品都強。

    “你苦心修煉的元氣用這麽價格低廉賣出合適嗎?”

    “對哦!我忘了!”姚平湘恍然道。

    她盯著手裏的手鏈,看著上麵隱隱流動的元氣,差點損失大了。

  第359 章 風雲10

    “以後千萬別亂用元氣,修補這些很浪費元氣!”龍慎抱起她坐在自己大腿上,輕點了她的鼻頭。

    他不想湘湘把用心修煉的元氣浪費在這些無謂的東西上,“哦!”

    姚平湘突然有些意興闌珊,剛才的興致勃勃一下降到最低。

    其實也沒有浪費多少元氣,她突然想起,自己好像隻是在運轉元氣時,殘留了一絲元氣在上麵。

    她抬頭看向龍慎擔憂的表情,話到嘴邊還是算了吧!

    “餓了嗎?”

    龍慎拿起桌麵的手表:“湘湘,已經到午餐時間了,我們下樓去!”

    “嗯!”姚平湘想起身,可整個人還在龍慎的懷裏。

    “龍慎!”她抬頭看向他。

    “唔——”

    濃烈而醇香的氣息席卷她,濕潤而誘惑,繾綣溫柔的纏繞著,而後更深入的的探索。

    直到姚平湘覺得胸口發悶,唔——

    她避了避,微微喘口氣,低頭輕言道:“不是說到樓下吃午餐嗎?”

    龍慎低頭看著胸前女孩白皙的臉頰沾染上幾絲紅暈:“嗯!我們現在就下去!”

    他們到達餐廳的時候,蔣培元他們三人已經坐到餐桌,看到龍慎兩人進來,連忙揮手打招呼:“龍司,你們倆過來坐!”

    “我們到那邊坐嗎?”龍慎低頭征詢她的意見。

    姚平湘輕點頭,蔣領隊眼神有些迫切,應該是有事和龍慎商談。

    龍慎端著餐盤拉著她的手走過去坐下。

    “龍司,剛才國內打來電話,說收到我們團的投訴函,這事我怎麽不知道?”

    蔣培元接到部裏的斥責電話,他也是很蒙圈,不說他不知道這件事。

    哪怕知道也不能用這種口氣跟他們說話。

    氣的他當時就懟了回去,龍司這他沒有麵子,不是說在部裏誰都能下他麵子。何況是嚴康,哪怕是上級領導也不行!

    “嚴康打電話把我一頓斥責,說我們沒有經過他的允許,越級投訴!”

    龍慎沒來得及說話,邢曉萍怒了:“怎麽,你蔣培元就這麽慫,誰都可以把你斥責一番?”

    “怎麽可能?我直接把嚴康罵了一通,想在我麵前找存在感,可能嗎?”

    蔣培元義正言辭:“看我像麵團嗎?他嚴康想拿捏我,想的美!”

    他神情愉悅,聽嚴康的語氣就知道,嚴康急了。

    嚴康背後的人最近正在被隔離審查,審查的人嘛,他抬頭看了眼龍司,近在眼前。

    做為J?備司的老大,真的是什麽人的麵子都不給,獨立調查不受任何人管控,除了上麵那位。

    嚴康背後的人可不是一般人,竟然連他都被隔離審查,可見這次是玩大了!

    看來嚴康蹦噠不久了,要不然連這樣的事他都兜不住。

    真是神清氣爽啊!

    他看龍司越發順眼:“龍司,你和小姚的節目都準備好了嗎?”

    可惜了昨天預演沒能開起來,他們也沒能先睹為快。

    “我和湘湘不需要準備!”龍慎慢條斯理的給湘湘剝著蝦。

    他昨天才發現,湘湘不是不喜歡吃蝦。而是嫌棄吃蝦太麻煩,既然如此,他就多剝點蝦讓湘湘多吃點。

    “夠了,我吃不了那麽多。”姚平湘眼看著麵前的盤子上蝦越堆越多,連忙出聲製止。

    “夠吃嗎?”龍慎拿起餐巾擦拭著手指。

    “嗯!夠了。”姚平湘低頭吃著。

    邢曉萍在一旁看的豔羨不已:“年輕真好!”

    “龍司,有沒有其他需要我們幫忙的事?”

    程琴做為訪問團的副領隊,這次做為嘉賓也被邀請在列。自從蔣培元惹出麻煩之後,龍司攬起團裏的事物,她越發輕鬆。

    “沒有,都不是需要費神的事,你們不要操心!”龍慎回答的隨意。

    以他和湘湘的默契,在北歐團隊和阿三團隊麵前表演劍舞,簡直是遊刃有餘,就怕他們用心表演,會嚇著現場的眾人。

    “那我們下午幾點過去?”

    邢曉萍略微有些激動,她現在就想到現場打臉那些臭不要臉的阿三們!

    “宴會七點舉行,我們六點出發吧,隻要不遲到就好!”

    龍慎放下手裏的餐盤,坐直了身體。

    “出發之前,蔣領隊,你還要給隊員們申明一次團規,絕對不允許在會場喝醉酒,也不允許以任何方式走出會場!如果發現,立刻遣送回國,可能還要追究他們的責任。”

    蔣培元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臨出發前,我會再次強調!”

    龍慎點點頭,他餘光看見湘湘放下手裏的刀叉,側臉問道:“吃好了嗎?”

    “嗯!”

    姚平湘拿起餐巾擦拭了嘴角。

    龍慎見湘湘吃好,起身看向對麵三人:“我和湘湘先回去,下午五點半,我們在樓下碰頭。”

    “好,五點半我們在樓下碰麵!”

    蔣培元他們三人早就吃好,主要還是想利用用餐時間跟龍慎確定晚上出行宴會的事項,見已經溝通的差不多,跟著起身朝外走。

    下午北歐華人社團給他們訪問團送來了這次參加宴會的禮服,所有的禮服都來自一個小眾的華人品牌。

    之所以選中她,源於對方設計中內涵的央國文化因素。

    設計師親自送來了幾件禮服:“昨天收到尺寸之後,我連夜進行了修改,諸位穿上試試看,如果不合適我現場進行修改。”

    姚平湘拿到的是一件煙紫色抹胸修身長裙,下擺散開,以散花的設計突顯刺繡中凹凸的亮澤感,走動間,每一個延伸都帶著梅花朵朵。

    姚平湘穿上出現在設計師的那一瞬間,設計師捂著嘴,眼眶含淚:“哦!天呐!與我想象的一般模樣,這就是我夢想中的效果。”

    反應過來後,她圍著姚平湘轉了一圈:“完美極了,就是腰側還是大了三寸。”

    她轉身從箱包中拿出針線:“親愛的姚,耽誤幾分鍾,我稍微調整一下你的腰身。”

    “小姚,你這麽穿出去,龍司能受的了嗎?”

    邢曉萍嘴角笑得都快裂開,等一會兒小姚出去,估計會有好戲看了。

    她和程琴穿的都是改良版的旗袍。

    她身上穿的是一件暗紫色修身旗袍,凹凸有致,把她身上的豐滿輪廓體現的淋漓盡致。

    程琴的是一件湖藍色的修身旗袍,與邢曉萍的豐滿不同,她顯得修長而雅致。

    對於邢曉萍的幸災樂禍,表示讚同,她也非常想看小姚出去那一瞬間,龍司的表情!

    龍慎看到湘湘出現的一瞬間,滿足了邢曉萍和程琴的願望,驚豔過後,臉色一下拉黑。

    他脫下身上的西服,大步向前給湘湘披上,他拉了拉胸口的位置。

    “怎麽這麽緊?”

    他皺著眉頭看向設計師。

    “這緊嗎?”設計師有些茫然,她轉身看向身側的兩人。

    “龍司,你這就不懂了,這叫修身,晚禮服都是這麽穿的。”

    邢曉萍笑得咯咯響,果然如她所想,這是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