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貴嶽山脈
  第70章 貴嶽山脈

    何樹立笑著說:“應副隊,龍司讓你到他辦公室去一趟。”

    「好」應風流說的爽快,丟下何樹立直接朝著龍司的辦公室走去。

    何樹立看著恢複些精神氣的應副隊,也在替他高興,這段時間的應副隊確實有些萎靡不振,現在好了,龍司終於提出最終處罰方案。

    應風流站在龍司的辦公室門前,再一次的整理了衣領,看了看衣服有沒有褶皺,終於敲響了門:“砰砰砰。”

    “進來。”

    龍慎麵無表情的看著進來的應風流:“何樹立有沒有和你說明白?”

    應風流謹慎的點點頭:“何樹立說明白了。”

    “那就好,既然讓你參加這次的行動,就是希望你能通過這次的機會,戴罪立功,最後能功過相抵,也希望你引以為戒。”

    “是,我會的。”

    應風流當然知道龍司的用意,這也是他嫉妒的同時,也心存敬意和佩服。

    龍司自始至終都保持著一顆公正、開明、自律的心,在這樣的上司手下幹活,根本不用擔心功勞被搶。

    他對於自己的隊員,反而是一個極其護短的上司,任何人別想搶他手下隊員的功勞。

    如果有人越界,絕對會迅速出手,最後的結果就是讓對方後悔不已。

    最後一隻靴子落地,應風流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下午二點準時在樓下集合,到七號院我們坐直升機出發。”

    “是”應風流臉上掩不住的笑意,終於度過最煎熬的日子了。

    從龍司辦公室出來,他就難掩興奮的心情,連中午飯都沒有好好吃。

    直到踏上直升機的那一刻,他心裏從未有過的踏實。

    “應副隊,小黑屋終於出來了。”夏洪泉錘了他一拳,開玩笑的說,他在外執行任務,直接到的七號院,聽到應副隊也要參加任務,替他高興。

    “滾你個夏洪泉,回去我就把你那些攢了兩盆的臭襪子,拿到徐潔宿舍讓她欣賞欣賞。”應風流直接插入朋友的兩肋。

    “窩靠,你這孫子夠狠啊,這麽毒。”夏洪泉沒想到應風流出拳這麽重,直逼要害。

    “哈哈哈,夏洪泉你失誤了吧,打趣不成反被威脅。”馬侯超跟著大笑起來。

    何樹立也在一旁搖頭,意味深長:“他兩人住在一起,互相之間都清楚對方的老底,你看吧,等會兒夏洪泉也要爆一爆應副隊的老底。”

    “靠,還有個在背後捅刀的。”夏洪泉直接過去給何樹立一個背摔。

    何樹立梗著脖子直嚷嚷:“唉唉唉,君子動手不動嘴啊,說話就說話,動啥手啊。”

    夏洪泉嫌棄的一把推開:“咱們就是一群兵?痞,你跟我說君子,對麵市?政大廳全是君子類型,你過去吧。”

    “唉,沒勁啊。”何樹立穩住身形,遺憾的看向應風流:“老夏對你是真愛。”

    “哈哈哈。”

    “何狗子,你這麽惡心,這種話都能說的出來。”

    “噓,龍司來了。”

    龍慎上了副駕駛,看了後麵鬧騰的一眼,副駕門一關:“起飛。”

    整個機艙就像摁了靜音鍵,直到螺旋槳轟鳴的聲音響起。

    直升機飛行了大約兩個小時,直接降落在信北基地的停機坪。

    應風流還在猜測他們來信北基地的目地時,機艙門出現了小姚同學的身影。

    看見跳上機艙的姚平湘,那一刹那的心情,他隻用兩個字可以形容:懵逼。

    誰能告訴他,為何轉了一圈到信北基地,就是為了接這個小姑娘,難到是心劫嗎,還是心中有鬼,越不想看到誰,越能看到誰。

    見到小姚同學,他當然不自在,不過看到龍司伸手空等的尷尬樣,他好像也還行。

    額,不過他什麽話也不敢說,因為此行,他是為了戴罪立功。

    姚平湘無視龍慎伸出的手,一個跳躍,很輕鬆的上來。

    龍慎眼眸深沉,有幾分無法察覺的笑意,收回了手,轉身往機艙走去:“跟上,找個位置趕緊坐下。”

    生平第一次坐直升機,姚平湘帶著幾分好奇,打量著機艙內部結構,這個年代的直升機真是簡陋。除了兩排靠機艙的座椅,沒有多餘的設施。

    龍慎坐到副駕駛的位置,指著離他最近一眼就能看見的位置:“坐那兒”。

    姚平湘朝著龍慎手指的方向走去,轉身卻落座在龍慎的背麵,應風流身邊。

    看著姚平湘的操作,機上一眾本來還在有說有笑,突然寂靜無聲,所有人都盯著姚平湘的方向,一時不知突然發生了什麽?

    應風流簡直欲哭無淚,他什麽也沒做啊,怎麽感覺龍司轉身盯著他的眼神帶著撕裂的冷意,他不明所以的四處看看。

    他視線還是回到了剛坐下的姚平湘身上:“姚同學,這個位置等會兒我還要放些行李,麻煩你坐到對麵可以嗎。”

    這個時候,他除了見風使舵,還能怎麽辦。

    明顯感覺到周邊的溫度正從冬天零下上升到春天的位置,副駕那個不苟言笑的上司,竟然帶著讚許的目光看向自己,不會吧,真的是如此簡單。

    應風流有些不確定,看著身邊遲遲不起身的姚平湘,他試探的盯著,直到對方起身為止。

    果然,造孽啊,竟然是真的,龍司這個棺材臉竟然笑了。

    姚平湘忍著氣,在對麵坐下,朝著邊上挪了挪,盡量離他的視線遠點,遠到不能再遠的距離。

    龍慎並不強求,神色依然淡漠,鋒薄的嘴唇抿起,嗓音低沉:“起飛。”

    隨著直升機的起飛,姚平湘的身體跟著震動了一下。不過很快她就適應晃動的頻率,身體紋絲不動,像是楊柳般纖細而筆直。

    把一直暗中觀察她的應風流,看的目瞪口呆,自己坐直升機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哪怕控製力如何的強,都擺脫不了身體本能的晃動,受直升機的顛簸,還是免不了東倒西歪的。

    可眼前這個小姑娘什麽情況,竟然也能紋絲不動的坐著,這是除了龍司之外,他看到的第二個控製力這麽強的人。

    趙靖是直接開口,鑒於氣流聲太大,他直接喊了起來:“姚同學,耳聞已久,終於見到本尊了。”

    姚平湘瞪圓了眼睛,沒明白什麽意思,她下意識的看向龍慎,看到龍慎眼裏深藏的暖意,她才突然反應過來,頭一扭,朝著趙靖點點頭。

    這個反應更是逗樂了龍慎,深邃的眼神沾染了笑意。

    龍慎在這種場合也不會逼著小姑娘說話,隻要她乖巧的坐在自己身後能看見的地方,對於龍慎來說都是一種歲月靜好。

    應風流是徹底蔫了,坐在他倆的……他不想看也看的清清楚楚,龍司簡直是……

    他算是看明白了,自己是捅了馬蜂窩的老巢了,他苦著臉,怎麽就這麽直接撞上去了呢,這以後的日子還能熬嗎?

    這之後,由於直升機的顛簸,氣流聲巨大,大家都沒有大聲說話的欲望,大部分都閉著眼睛養神。

    除了龍慎偶爾會關心身後的小姑娘幾句,其他全程還算是安靜。

    他們此行是關外的貴嶽山村,經過審訊,從T3501劫匪的筆錄裏,知道這夥劫匪都出自這裏。

    從他們了解的情報看,貴嶽山村藏在貴嶽山脈的深山裏,四周都是密林。如果有不知情的外人無意進入,很少有人能夠完好無損的折返。

    據犯罪份子交待,他們貴嶽山村的山民往上數二代,大多都是土匪的後代,山裏的日子不好過,經過整個,年代的貧瘠,生活是越過越窮,到最後連媳婦都娶不上。

    那些年,關外一直比較動蕩,山民骨子裏就有彪悍的血液,又有土匪留下的根基在,一夥人一合計,把地窖裏以前私藏下的槍全部拿了出來,各家清點,竟然有上百杆槍,還有數量驚人的彈?藥。

    此後,這夥人就東南西北的遊蕩,走一處打劫一處,搶到就跑,隻要能出村的山民,手裏基本都沾過血。

    特別是近幾年鐵道線上的幾起重大搶劫殺人案,有三起都出自他們手,手段之殘忍性質之惡劣,簡直是聞所未聞。

    當時審訊這夥劫匪的警察,由於筆錄內容過於殘暴,為了控製情緒可以說是忍到眼睛充血的地步。如果不是紀律約束,幾個年輕氣盛的好幾次都差點動手。

    搜集完所有的證據後,他們用最快的速度朝上遞交,打了幾層報告,終於以最快的速度得到上麵的批複,進行抓捕行動,代號T3501特別行動。

    龍慎他們此行的任務,就是做為先頭隊伍,抄了貴嶽山的老巢,抓捕這批流寇亡命之徒,上麵已經下了死命令,如有遇到頑固抵抗者,直接擊斃。

    他們傍晚從信北基地出發,到達貴嶽山脈時,已經是晚上九點鍾左右。

    因為直升機聲音過於轟鳴,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在離貴嶽山村大約數十公裏外,一個山穀平地降落,剩下的路程就需要他們全員徒步前行了。

  龍司的路道險而路艱

    雖說是幾十公裏之外,可這裏是山地,離目的地還有連綿兩個山頭,視線所及之處,俱都是蒼天古樹,四周一片漆黑。

    “先檢查一下身上的裝備。”

    龍慎低頭拆檢著手裏的槍,啪啪一聲推動套筒,目視彈匣裏的子彈數量,又啪啪的推了回去。

    他抬頭看著小姑娘盯著眾人手裏的槍,眼神寫滿羨慕,本來嚴肅的神情為之一緩:“想不想領用一支槍。”

    “啊。”姚平湘有些茫然,隨後反應過來,欣喜的問:“我可以嗎?”

    “當然,隻要你想。”

    姚平湘用力的點點頭:“我要。”

    龍慎唇角一勾:“張輝,給姚平湘同誌發一支自動槍。”

    “是!”

    張輝帶著笑意走了過來:“小姚,槍法準不準。”

    “嗯,前幾天訓練打靶時,我在五十米和一百米場地全都是十環。”姚平湘有些興奮的接過槍。

    聽得張輝的手一頓,是自己想的那種打靶嗎,他抬頭看了眼龍司,見龍司麵無表情的盯著,手一鬆。

    “需不需要我簡單的教你如何使用。”看著對麵姑娘手裏正翻來覆去的折騰槍,張輝不無艱難的問。

    “不用,不用。”姚平湘已對槍的內部結構了如指掌,她照著剛才龍慎的步驟,啪啪啪幾下,已經完成了卸槍、裝槍的所有步驟。

    張輝直接是看傻眼了,這姑娘難道是從小就摸槍,看這熟練程度。

    “張輝,後三警戒。”龍慎突然對張輝有些不是特別順眼,直接給他支到後麵去。

    “是。”

    「何樹立,前三警戒」、「趙靖,前四警戒」……

    龍慎安排姚平湘走在他的身後,應風流斷後,其他小組成員各有位置。

    夜晚的嶽貴山過於靜謐,森林深處時不時的傳來各種動物的鳴叫聲,所有的隊員都提起警惕心,全神貫注的警戒,還要顧著腳下的路,一時之間,竟然沒有一個人說話,耳邊隻有腳步踩碎樹枝的聲音和彼此的呼吸聲。

    姚平湘卻是樂在其中,有別於其他隊員的警惕,她對山林有著天然的好感。眾所周知,關外的密林裏到處都是天材地寶。

    姚平湘深深的吸了口空氣,她的鼻息之處,彌漫著各類草藥的清香,夜色下,樹林靜謐的讓她有些心癢難耐。

    可惜了,她嘟嘟嘴,自己不是一個人,不能隨便脫離隊伍。

    她隻能眼巴巴的看著一個個離她遠去的藥材,閉了閉眼,忍痛跟著離開。

    趕夜路的麻煩就是有可能會遇到一些可愛的小動物們。

    “我靠,麻煩了。”何樹立死死的的盯著腳下的那團昂頭吐著蛇信的碧綠軟體動物,一動都不敢動。

    不等其他人作何反應,姚平湘手一揚,手中的銀針白光一閃射入碧綠色的七寸。

    她上前用樹枝挑起,看了眼:“這是竹葉青,劇毒,應該是你打擾到它了。”

    龍慎悄悄放下手裏的槍,別好在腰側。

    “我打擾到它了。”何樹立說話有些結巴。

    “對啊,這裏是它的地盤,是我們侵入了它的領地,難道不算打擾。”姚平湘看著何樹立的表情有些奇怪,這不是很淺顯的道理嗎。

    龍慎忍著笑聽完小姑娘的言論,看向何樹立說:“注意點,這裏的小東西比較敏感,別踩著它們了。”

    姚平湘四處看了看,從背包裏拿出幾枚藥包,遞給龍慎:“龍司,這是驅蟲的藥包,你發給大家吧。”

    現在不需要叫領導了,剛才聽趙靖說,龍慎調任到獨立的J?備司去了,以後就得叫龍司了,真是越發位高權重了。

    龍慎看著手裏,這些秀氣的藥包,帶著不舍,分發給隊員:“別弄丟了,等回去了,我要收回去。”

    這話一出,又惹得姚平湘瞪了他一眼,張張嘴,最終什麽也沒說。反正已經送出去了,是丟是收,隨便吧。

    其他隊員手裏拿著藥包也有些茫然,怎麽這還要回收的,這麽小的東西,萬一不小心丟了怎麽辦?

    何樹立手攥的緊,聞言立刻反問:“龍司,萬一丟了怎麽辦。”

    龍慎沒回答,隻是冷冷的撇了一眼,一言不發。

    “嘿,算我沒說。”何樹立有些尷尬的轉過身體,瞪著眼看向其他人:什麽情況啊。

    隻有應風流默默的塞進上衣口袋,默默的收好,以防丟失。

    一隊人分配好後繼續上路,手裏有貨,眾人提著的心終於輕鬆不少,至少不會還要提防著腳底下。

    這種突然出現的什麽碧綠的玩意,那可是致命的玩意,有時候真的是防不勝防。

    “等等。”

    龍慎和姚平湘幾乎同時出聲,龍慎讚許的看了眼身後的小姑娘,打著手勢讓眾人禁聲。

    “把手電全部熄滅。”他看向眾人示意原地不動,提高警戒,自己則朝著前方十點鍾方向悄聲的摸排過去。

    應風流他們早已經熟悉對方的指令,各自找好攻防皆可的有利地形,開始各自警戒。

    姚平湘第一次見他們警戒行動,各司其職,步調一致的讓她有些莫名的激動。

    她跟著也一個助跑,幾騰躍,跳到四周最高的大樹上,站到樹頂,留下眾人吃驚的場麵。

    應風流掩了掩臉,就這武力值,應小二怎麽好意思把她當成對手,是一個層次的嗎,簡直……

    看來回去後,是真的要好好整治、整治應小二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了。

    姚平湘站在樹頂上,看著遠處樹林中忽閃忽現的火光,耳邊傳來風帶回來的雜亂腳步聲。

    大概有五六個人,她在心中默想,就是不知,他們此行抓捕的人在不在其中。

    過了大概有十分鍾左右,龍慎從前麵轉了回來:“是附近的獵戶,正好擋住了我們前行的通道,先原地休整,等他們從這邊離開後,我們在前行。”

    姚平湘聞言有些竊喜,剛才路上有那麽多讓她垂涎三尺的藥材,現在終於有空閑的時間去挖了。

    她帶著試探,看向龍慎:“龍司,我想離隊到前麵去辦點事。”

    龍慎臉色突變,目光中帶著審視:“來之前,阮教員應該告訴過你需要遵守的紀律,我希望你想好了再回答。”

    姚平湘第一次感覺到一瞬間的心窒到底是什麽感覺,她沒有想到龍慎竟然會是這種語氣。

    她羞紅了雙頰,深吸口氣,看向夜色下神情莫測的龍慎,低聲解釋:“剛才在路上看到一些藥材,所以……”

    後麵的話,她有些無力去說了。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在執行任務的行動過程中,我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以任何理由私自離開隊伍,聽懂了嗎。”龍慎低沉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姚平湘卻是覺得難堪,她羞紅了臉,小聲的說:“聽懂了。”

    然後默默的走到何樹立身邊站好。

    本來還在憐惜小姑娘被龍司這麽為難的何樹立,突然之間感覺周邊空氣一冷,龍司那雙冷漠的眼神竟然對上自己了,他四處看了看,自己啥也沒幹啊。

    「咳咳」他清了清嗓音,看向身邊的小姑娘,默默的朝後站了站,估計自己是那條魚吧,被殃及到的那種。

    應風流卻在心裏感慨,龍司真是大公無私到冷酷無情的狀態,怎麽忍心說的下這番話,根據他的分析,龍司這條追逐之路,道險而路艱啊。

    不過,挺好,他幸災樂禍的想著。要不然看著龍慎過於順暢的人生,確實有些嫉妒,設置的障礙越多越好,最好忙的焦頭爛額才是最佳。

    龍慎看了看眾人的麵色,覺得有必要再強調:“應副隊。”

    「到」應風流站了出來。

    “把我們收集的資料再和大家詳細的分析分析。”

    應風流點點頭,看向大家,正色的說:“我們此行去的貴嶽山村,屬於遺留的曆史問題,村裏留下了大量的槍?支?彈?藥,數量驚人,除了婦孺。可以算是全村青壯年都有提槍的經驗。”

    “所以,此行的任務很重要也很危險。從我們踏入密林之後,路上遇到的每一個人都可能存在危險。如果一著不慎,那引起的後續麻煩將是不可預測的。”姚平湘小姑娘聽明白了嗎,我們龍司正在向你解釋呢。

    說完後,他看向龍司:“龍司,你還有補充的嗎?”

    龍慎目光掃過低頭不語的小姑娘:“眾所周知,關外算是法外之地,各種因素造成這裏民風彪悍,槍泛濫,此行,絕對是重中之重,希望與各位共勉。”

    他平淡的話語間,帶著不易察覺的嚴謹。

    眾人鬆散的情緒為之一震,連應風流都收起那絲看熱鬧的心情,嚴陣以待。

    他們原地等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龍慎才揮手繼續前行。

    姚平湘情緒還是沒有好轉,一路蔫蔫的,連呼吸都帶著壓抑。

    而龍慎走在前眉心深鎖,心裏有些隱忍不安。

    他們這支隊伍,紀律向來嚴明,沒有任何人可以打破原則,連他也不行。

    其實,在帶上她遠赴關外出任務,做為隊長,他的做法已經算是出格。

    幸運的是,小姑娘在這件案件中起到的作用非同小可,理由也說的過去,他才能在此行任務中提交申請,上麵也勉強給予批準,各種機緣巧合才得來這次機會,讓小姑娘能有一個立功的機會。

    可惜,小姑娘年紀還太小,對他們隊伍的紀律性缺乏最基本的認知,性情也有些隨心所欲,唉!突然感覺自己走的這條路有些崎嶇不平。

  第72 章 姚平湘的特異功能

    淩晨兩點多,他們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貴嶽山村。

    一行人徒步來到半山腰處,龍慎示意停止前行,此時,天幕漆黑一片。

    他們站在半山腰看著山村的位置。除了龍慎和姚平湘二人,其他人眼裏的村落溶於大山,黑乎乎一片,模糊不清。

    村子裏寂靜無聲,偶爾能聽見幾聲狗叫聲。

    看著站在前麵不發一言的龍司,應風流走上前:“龍司,第二梯隊的隊伍大概什麽時候能到?”

    夜光下,他看的不是特別清晰。可從整個輪廓看,嶽貴山村不好攻,前臨水後靠山。

    他們一行人才二十人,麵對一個二百餘人的,持槍百杆的土匪村落,確實要慎重。

    對於應風流的疑問,龍慎沒有回答。

    此時,他的神色越來越慎重。沒想到,一個山村的建築風格竟然如此講究,建築材料就地取材,全部都用山石搭建,背靠山壁臨水澗而建,每戶都用山石修建了高大堅固的圍牆,整個村落可防可守。

    從他們的位置,根本看不清村落每戶的內貌,都被圍牆遮的嚴嚴實實。

    村前,幾條山溪匯成一片激流,村後,平滑如刀鋒的崖壁,前後都不做他想,他們此行。如果想速戰速決,隻能從東西兩側強攻,南北可以說是天險。

    龍慎站上突出的石塊迎風而立,高大寬厚的背影,此時在姚平湘眼裏竟然有些孤立而行。

    心頭莫名一緊,剛才的不渝似乎也隨風消散,她好像有些了解龍司的出發點:

    天下大小事,無不是,無規矩不成方圓的道理。

    而她方才的行為就是在打破這種平衡和紀律。

    她悄悄的走到他的身邊,若無其事的說:“我耳聰目明,哪怕站在這個位置,也能清晰的看到和聽到下麵山村的動靜。”

    龍慎眸色沉沉,第一次如此慎重的看著眼前的姑娘,看的姚平湘心頭亂跳。

    她故作平靜的說:“從東到西總共三十九戶人家。從東邊第一棟開始,總共有七人,第二棟有十一人,第三棟……”

    男人的眼神隨著她匯報的數字越來越明亮,眼神中的光彩璀璨的快要盛不住。

    姚平湘見男人隻是盯著她不語,以為對方心生懷疑,又加了一句:“你可以試著相信我。”

    “你看什麽,我說的都是真的,要不然你自己也可以去探個究竟。”

    “我相信。”一句話打斷女孩故作鎮定的發言,龍慎的眼神笑意更深。

    “我相信你,你說的我都相信,我隻是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這麽幸運。”

    姚平湘總覺得龍慎的話意有所指,怒瞪著一雙明亮的眼睛,眼尾微挑。

    隻要跟他多說幾句,他就能胡言亂語,瞪了他一眼,姚平湘扭頭就走。

    龍慎看著小丫頭氣鼓鼓的步子,心中柔軟成一片,她好像是自己的幸運兒,遇上她之後,人生好像有了更多的色彩,像是雨後漫天的彩虹。

    龍慎看向各自警戒的隊友。

    “應副隊,做好警戒,其他人開個臨時會議,布置強攻貴嶽山村的計劃。”

    “是”眾人雖有疑慮,但,服從命令聽指揮,已是深入骨子裏的信念。

    龍慎看向姚平湘:“湘湘,你也過來。”

    語氣中的親密讓其他隊員為之側目。

    他絲毫不介意神情各異的隊員,薄唇輕啟:“讓姚平湘同誌,向你們介紹貴嶽山村的基本情況。”

    姚平湘暗中翻了個白眼,也不想繼續無謂的爭辯這種稱呼問題,板著一張素白的小臉:

    “下麵這座山村,其實就是個小型村落,總共有三十九戶,其中第一棟……人數總共有二百二十七人。”

    “提醒一句,他們每一戶都有槍。”她甚至在村民的桌上看到槍被隨意的扔在那兒。

    眾人一時不知如何反應,何樹立直接反應過來:“小姚,你是怎麽知道的,還是你提前來過?”

    一連幾個問題,問的龍慎皺起了眉頭:“何樹立,你怎麽這麽多問題。”

    “不是,這也太奇怪了。”何樹立還是堅持的把話說完。

    姚平湘從不介意展現自己的特殊能力:“我是道醫傳人,以武道入世,耳聰目明是武道修煉的基本,從這個方位為圓點,方圓三公裏之內的聲音,我基本都可以聽見和看清。”

    “特異功能?”夏洪泉脫口而出。

    姚平湘看了對方一眼,點點頭:“也可以這麽說。”

    反正有異曲同工之意。

    其他人抱著半懷疑的態度聽著,他們眼神看向龍慎,意圖很簡單,隻要龍司相信,他們就相信。

    龍慎輕咳一聲:“你們要試著相信姚平湘同誌。”

    他看向隊友的眼神意味深長:“我都沒有試出她的深淺,相信我,你們不是對手。”

    聽到這句話,何樹立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然後夏洪泉直接問出了:“龍司,你沒開玩笑嗎?”

    龍慎的瞳色瞬間冷了下來:“我像是開玩笑的人嗎。”

    “不是。”夏洪泉尷尬的笑著,隨後眼底劃過驚歎。如果龍司說的是真的,那麽眼前這個姑娘的武力值到底有多強悍。

    其他人見夏洪泉該問的都問了。雖然打消了些許疑問,但還是抱著謹慎的心態去執行任務。

    咳咳,男人嘛,有時候容易感情用事,畢竟美色誤人這句話,古今通用。

    龍慎等姚平湘結束你問我答的環節後,開始在小道上排兵布陣。

    “何樹立你和趙靖兩人一組,張輝和孫勇兩人一組,夏洪泉你和……”

    最後,他看向正在警戒的應風流:“應副隊,你和馬候超一組從西側出發。”

    他繼續說:“我們四點準時出發,必須在兩個小時內完成所有的繳械和抓捕任務。”

    “除了老人、婦女和兒童,遇到抵抗的成年人,必須要宣傳到我們的政?策,盡量不要傷害到對方,捆綁住就好。如果遇到手持槍應戰的,直接擊斃。”

    布置完所有隊員的任務之後,他看向姚平湘:“湘湘,你跟我一起行動,從東邊入口進入。”

    姚平湘此時已經木然了,小名什麽的隨便叫吧,全當是麵對一個長輩吧。

    對了,他好像比自己大了十二三歲,她小叔都比他小,完全可以當叔叔了。

    龍慎抬手看了眼手表:“現在的時間是淩晨三點五十二分,所有人都開始檢查裝備,四點準時出發。”

    此時,小組其他隊員已經開始檢查身上的各種裝備,槍、子?彈、照明?彈等等。

    龍慎看向姚平湘:“你……”

    “別說,我知道。”姚平湘立刻打斷他的發言,不論什麽話,她現在都不想聽。

    龍慎有些啼笑皆非,看這丫頭傲嬌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對方的頭頂,手感還是記憶中的柔軟。

    “你”姚平湘驚的朝後一跳,驚慌的朝著四周看了幾眼,見眾人都在忙於手裏的裝備,才輕舒口氣,凶巴巴的小聲說:“說過了,不許摸頭、不許叫我小名、不許……”

    一連提了幾個不許,如果不是任務迫在眉睫,龍慎差點就要放聲大笑,眼前的小姑娘就像小時候,他媽養的那隻小貓一樣,渾身雪白伸著梅花瓣的小腳,正警惕的試探拒絕自己。

    “很有勇氣,繼續努力。”

    姚平湘氣結:“你……”

    何樹立靠向應風流,低聲說道:“副隊,你說他倆什麽情況。”

    應風流故作無辜狀,左右看看:“什麽什麽情況。”

    他現在什麽也不會說,就在一邊觀戲,自己現在還屬於待觀察階段。萬一嘴不嚴實,被穿了小鞋,算怎麽回事,再說了明眼人都能看懂的事兒,還需要點名嗎,堅決不評價。

    何樹立用懷疑的眼神盯了會兒應風流,見應風流神態自若,一時想不通就不想了。

    “時間到,全體都有,準備出發。”龍慎看著手表打斷眾人私底下的各種猜想。

    一行人趁著夜幕的隱藏,悄悄的下山,朝著嶽貴山村方向潛伏前行。

  第73 章 貴嶽山村無小事

    一組人到達離村子大約有千米距離的位置,龍慎朝著身後打著手勢,隊員各自成組,朝著既定目標方向繼續前行。

    龍慎近距離正麵上形如碉堡的民宅後,忍不住再一次歎息,這些人把有限的聰明都用到了邪門歪道上。

    他低頭看向與自己僅有一步之遙的姑娘:“我們一人一戶,你可以嗎?”

    雖然相信她的武力值,可還是掩不住心底的擔憂。

    “沒問題。”姚平湘邊說還邊做了一個肯定的動作,眼神中的光芒看的龍慎有些晃眼。

    “好,東一歸你,東二歸我,一二三,出發。”

    話音未落,兩人如離弦之箭,閃電般的朝著目標物掠去。

    姚平湘直接奔向東一,她從來沒有見過,臨澗修建的屋舍,院子圍牆外麵就是數條溪流,匯集成一片,川流不息的經過。

    她沒有心情欣賞這種美景,直接翻過山石搭成的院牆,到達內院,院內靜悄悄的,沒有絲毫聲響。

    她閉上眼,默默的調動周邊元素,元氣迅速從丹田湧入,通過經脈貫通全身,屋內的一切如透視般的呈現在她的眼底。

    屋內有七個人,東屋兩個成年人,西邊兩間分別住著一、二,三個孩子,西廂房住的是兩個老人。

    她環顧了四周,看看是否有什麽內道和暗室。果然在廚房的邊緣處發現了一個小小的地窖,裏麵擺了幾把槍,她二話不說,直接進去收繳了槍,扔到廚房的草落中藏好。

    從東屋開始,勁氣一震,門應聲而開,在主人沒有反應過來時,已經被她手腳壓製住,很快捆綁好,為了防止驚呼,隨意抽了條毛巾賽到二人嘴巴。

    看著剛從睡夢中驚醒的二人,小聲的說:“別亂動,就不會傷害你們。”

    警告結束,她才有心情打量屋內,二個字:窮和破,如果單從外麵看,山石磨成的石料,有一種古樸大氣的建築風格,可看到裏間後,才發現,現實就是現實。除了床和一張破舊的桌子,屋內什麽也沒有,地麵也是黃泥鋪地。

    掃了幾眼後,確認沒有多餘可以警惕的,她扔下夫婦二人,繼續搜查其他三間房屋,趁著幾人尚在睡眠當中,挨個的捆綁好。

    除了三個孩子,她安撫了一會兒,其他幾人,總共加起來也不過十幾分鍾。

    幾個捆綁好的成年人被她單獨鎖在西廂房,另外三個孩子則被她安置在東屋。

    姚平湘從院裏拔掉門栓,打開院門,走出時,正好與同時出來的龍慎相視一笑。

    “很棒。”龍慎真心的誇讚,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優秀,看著眼前傲嬌的小姑娘,他目光越發深邃,比了比手勢:你三,我四。

    姚平湘點點頭:“嗯”

    她和龍慎這邊進展的異常順利。

    而應風流那邊卻是進程緩慢。從西邊第一間開始,就是個災難,他差點給發現了個正著。

    誰能知道,淩晨四點多鍾的時間,還有人進行晨間床上運動啊,床板吱吱的直響。

    他朝後退了退,本想著從西屋開始。可是,從廚房竟然走出一條獵狗,齜牙咧嘴的朝著自己嗚嗚低鳴:“旺、旺、旺旺。”

    “二黑,別叫了。”東屋男人發出一聲怒喝,估計他沒有想到,狗是因為家裏進了外人。

    誰又能想到,這個深藏在山窩裏的小山村的山民,竟然能犯下如此眾多,罪惡滔天的罪行,而麵對繼續做惡,上麵勢必要掃清一切可能的隱患。

    男人的聲音讓應風流有了喘息的機會,托起槍扳機一扣,獵狗應聲而倒。

    應風流摸了摸額頭,輕噓了口氣,沒再管倒地的獵狗。而是快速潛到西屋,用匕首把門栓一挑,門被悄悄打開。

    直到應風流再次出現在東屋男人的麵前,男人才懊悔無比,二黑不會無緣無故的吼叫。

    而是發現了外人入侵,可惜,他側臉看向後背,被繩索捆的死死的手腕,眼底劃過恨意。

    應風流終於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總算是把手裏的任務完成一戶。

    第一戶,他給自己鼓勁。

    他們一行總共二十人,平均分配到手裏也就一倆戶,從全部製服到消除隱患,每戶差不多必須在四十分鍾左右完成,這需要考驗他們單兵作戰能力和對抗危機的處理能力。

    而此行最大的危機就是隱藏在村民裏的劫匪,據審訊T3501劫匪得來的信息,貴嶽山村每戶都有地窖,地窖裏收藏的槍有上百條。

    當時這個數字報上後,上麵的震驚是可想而知的,這些隱患可能會危及到根本,眾大佬異常重視。

    第二天文件就一路暢通無阻的下發,通篇就體現了兩個詞,最快和盡快,抓捕到案,可見上層對案件的重視程度。

    所以,他們必須快準狠的先發製人,以防止狗急跳牆,引發小規模的槍戰。

    越是擔心什麽,還是會發生什麽,應風流剛走出任務第一間,外麵就傳來槍的聲音。

    “壞了。”他以最快的速度,衝到隔壁,直接一個助跑,翻過圍牆,正好與出來探視情況的高個子男人撞了個正麵。

    “不好,有外人,狗蛋,狗蛋,快點,有外人來家了,快點去地窖。”高個子男人一邊大喊,一邊朝著廚房跑去。

    “別動,再動我開槍了。”應風流隻能手托槍,指著高個子男人。

    高個子男人停下腳步,嚇得腿腳發抖,故作震驚:“別,別亂開槍,你們都是什麽人,到我們村來幹什麽?”

    “站好別動。”應風流怒喝,餘光看向西屋的兩間,裏麵關的死死的,沒有絲毫聲音。

    他知道,這是不好的預兆,剛才對麵的男人高喊的狗蛋估計就在其中一間,那人才可能是這個家裏最危險的人。

    楊狗蛋靜靜的背靠在木格窗戶的西側,從他這個角度,能清楚的看到大哥正被一個高大的迷彩服用槍指著,他心中既震驚又慌亂,地窖裏有槍,可惜被大哥和那個迷彩服把路封的死死的,怎麽辦。

    他餘光掃過,牆角那塊活動的石塊,心思飛轉。如果從那裏鑽出去,正好是西廂房的位置,從西廂房方向襲擊,他不知道有幾成勝算。但是他知道,如果不試,那就是死路一條。

    馬大叔他們這次出去了快有三個月了,一直遲遲未歸,杳無音訊,他估摸著,應該是馬大叔他們都被抓了。

    他的手死死的攥緊,心裏劃過悲涼,早就知道,這是條不歸路,還是要走。

    很快他就收起心裏那點虛弱,湧起更多的是憤恨。既然不給活路,那就魚死網破吧。

    反正踏入這條路的時候,叔他們就說了,大家都是提著腦袋過活。不過是你死我活罷了,那就拚一條活路。

    他迅速的走到牆角,輕輕的挪動著石塊,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耳邊也在不停的注意外麵的動靜,石塊很快就被他搬動到一邊,鑽入西廂房,他慢慢的貓著身子從窗戶邊移動到門邊,探身看了一眼,與大哥正好一個對視。

    楊老大眼神一閃,知道狗蛋會從背後攻擊對方,他必須想辦法吸引對方的注意力。

    “你別過來,我不動,你們到底是哪裏的人,你們想幹什麽,我們村子是遠近聞名的貧困,你在這什麽也得不到。”

    「閉嘴」應風流被吵得頭疼,他上前一步正準備按倒對方,後麵傳來異動,一股壓迫感朝著他後背襲來。

    他暗道不好,一個側翻,隻見襲擊他的那個人已經倒下。

    “狗蛋。”楊老大目眥欲裂,還不等他撲過去,應風流已經一個反撲,雙手一剪,壓得死死的。

    “需不需要幫忙。”牆上傳來清脆的女聲,姚平湘站在牆上手裏捏著銀針,眉眼帶笑的看著狼狽的應風流。

    應風流抬頭看到人,終於鬆了口氣,真是太險了:“小姚,謝了,剛才東邊傳來的槍響是什麽情況,你知不知道?”

    姚平湘眺望著遠處,見其他隊友解決的還算順利,才轉向院內:“是馬候超那邊動靜太大了。不過,龍司過去協助,已經控製好局麵了。”

    應風流心裏壓力徒減:“其他人呢,你需不需要去增援一下。”

    他說的時候有些羞恥感,總覺得有些東西脫軌了。

    姚平湘從牆頭跳了下來,踢了踢剛才倒下的人:“他們進展的都還算順利,現在基本都在做一些後續安撫工作。”

    “他怎麽樣了?”應風流見她踢了對方幾下,也不見醒過來。

    “沒事,昏迷而已。”

    姚平湘看了看東西屋:“裏麵還有三個人沒出來。”

    “你怎麽知道?”應風流脫口而出,突然又想到她的特異功能。

    他順手從院子裏的晾衣繩拽了一塊毛巾,塞到高個子男人嘴裏,轉身朝著大門緊閉的西屋走去。

    “砰、砰、砰,我們是央國J?備司,裏麵的同誌,請你們盡快走出來。”應風流側耳聽著,屋裏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看向姚平湘:“你確定屋裏有人。”

    “確定,需要直接進入嗎?”姚平湘覺得應副隊做事不夠利落,有些拖泥帶水的感覺,所以,剛才他才會差點失誤。

    幸好他不是反派,要不然有句話可以送給他:反派總是死於話多。

    人狠話不多才是鐵律,看看龍司就知道,不廢話直接上手先製服了再說。所以人家才升職升的飛速,而這個人隻能當個副隊。

    「嘭」應風流一腳踹開了西屋的門。

    姚平湘神色一緊,有些心虛,怎麽感覺他好像聽出自己在宣排他,她剛想完,那邊他就下腳了。

    門被踢開,屋裏果然有三個人,兩個老人帶著一個小孩,都怯怯的蜷縮在床上:“裏麵的人趕緊出來。”

    應風流朝著他們喊話,“唉,好。”見實在是躲不掉了,兩個老人才磨磨唧唧的拉著孩子走了出來,可一出來就看見躺在地上生死不知道楊狗蛋。

    兩人立刻崩潰了,哭喊著撲了過去:“狗蛋,狗蛋,你怎麽了。”

    應風流一時不慎沒攔住,被兩個老人衝了過去。

    可就是在此時,情況突變,本來悲傷的快要暈厥的老頭,直接從懷裏掏出把槍,對著姚平湘就要扣動扳機,剛才就是這個女人壞了他兒的事。

    “等著就是你這一刻。”姚平湘眼神閃亮,單手一揚,老頭已經捂著右手開始哀嚎。

    “啊——”

    “砰——”

    “老伴兒,狗蛋,你們怎麽了。”這次是真心的哭了。

  第 74章 雷霆行動進行中

    應風流走上前,看了眼正捂著大腿哀嚎的狗蛋,子彈正中對方大腿。

    還好,及時開槍,沒出什麽差錯,要不然一回去,自己就得吃不了兜著走,隨時可能被清算。

    站在一邊的姚平湘有些羞澀,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槍,自己估算錯誤,沒想到地上的男人,身體恢複能力這麽好,竟然醒的比她預期的還早,疏忽大意了。

    躺在地上哀嚎的狗蛋,看見最開始給他一擊的女人朝他走來,破口大罵:“臭婊子,還不給大爺滾開,瑪德,臭……”

    姚平湘沒有理他,作為一個準醫學新生,她隻做醫學生該做的事,她手指輕點,鬧騰有力的狗蛋突然不能動了。

    無視躺在地上,隻能狠狠瞪著的男人,她調動勁氣,蹲下用手指劃過子?彈的位置,逼出嵌入對方大腿的子?彈,很快看見順著血液從傷口處流出的子彈。

    從背包裏抽出銀針,落針如影,封住了大腿動脈幾處穴位,對方大腿流血的速度肉眼可見的變緩,她想了想,終究還是撒了點藥粉在傷口上。

    “好了,沒事了。”

    看向一旁已經看呆傻的老婦人:“大娘,別哭了,從家裏拿條幹淨的毛巾幫他包紮一下。”

    老婦人聞言抹了把臉,迅速的跑回廚房,從裏麵拿了一條毛巾。

    姚平湘扔下體征恢複正常的嫌疑人,走向站在門框邊嚇得一動都不敢動的女孩,彎腰遮住她的雙眼,低聲安慰著:“沒事,別害怕。”

    應風流隻能用:臥槽一詞,來形容自己親眼所見,超自然力的現象。

    看了幾眼正在安撫孩子的小姑娘,拿起院子裏的一圈晾衣繩,一個個的捆綁好,打了個死結,確認不會被人隨意掙脫,這才作罷“應副隊,我先把孩子,帶到村中間那座院子去,龍司讓你把這邊安排好後去那邊集合。”

    應風流早已收起驚訝,麵無表情的點點頭,心情有些壓抑,這裏已經不是簡單普通的農家,而是真實的劫匪基地。

    他們重大部分人都不簡單,不能用民風彪悍來形容。而是一言不合就動槍的疑似劫匪群體,他不敢有半分疏忽大意。

    “哦,對了,應副隊,龍司已經通知地方和駐紮在荊城地方J?區,他們安排的直升機很快就要到達,據說要進行現場辦案和防控。”

    從荊城到達嶽貴山村,連綿幾十公裏的森林防線,想要突擊便捷,除了直升機不做他想。

    說完後,姚平湘拉著孩子從應風流負責的區域撤離。

    小姑娘剛經曆巨變,眼神有些呆滯,她也不會安慰孩子,隻能把她送去中間那戶民宅。

    那戶宅院是整個村落最大的宅子,前院有五六百平米,龍司要求把可疑的村民都往那裏聚攏,以便於統一管理和監察。

    來之前何樹立說了,經過審訊,宅子的主人正好是嶽貴山村的族長,就是不知,他是不是,那個持續了五六年的火車道劫殺案的主謀。

    “小姚,應副隊那邊解決的怎麽樣?”夏洪泉正好站在屋頂警戒,從他的這個位置,看不清最西邊的情況,見小姚拉個小女孩走過來,連忙問道。

    “已經解決了,應副隊正在做收尾工作。”姚平湘能感覺他們隊員之間彼此的關心,也喜歡這種友愛的溝通方式,簡單明了,沒有那麽多的勾勾繞繞。

    夏洪泉笑著敬了個禮,轉身繼續警戒。畢竟隻是簡單的搜索一遍,也沒有經過複雜的審訊工作,還不清楚有沒有其他人,窩藏在他們不知道的地方。

    如果隻是老百姓倒還好,萬一是那些亡命之徒,隨便一個遺漏。對於隊員們來說,後果都不堪想象。

    姚平湘還沒走進院子,遠處走來幾十個成年男子,身材普遍高大壯碩,大部分人看向她的眼神都帶著陰狠,小部分麵色麻木,押後的是何樹立和馬候超他們幾人。

    一群人魚貫而行的進了院子,朝著院中央指定的位置走去。

    那處零散的站著幾個上了年紀的老年男子,看情形,應該是有過掙紮,所以個個身形都有些淩亂。

    她跟著後麵進了院子,把小女孩送到西廂房,有幾個驚慌失措的老年婦女擠在一起,肯定都相識,她蹲下看著小女孩:“乖,你過去跟著這些奶奶們在一起。”

    小女孩聞言看了她一眼,立刻撒腿就跑,衝著那群老人跑去。

    “小霞,你爺奶呢?”其中一個微胖的老人上前一把抱住小女孩。

    姚平湘不想看到這種場景,轉身就朝著院外走去,心情有些壓抑。

    何樹立是一個比較適合做安撫工作的人,他挨個的講道理,嚴明厲害關係。可,沒有幾人聽他的,大部分人的眼神都帶著恨意。

    他也沒在意,這樣的人他見的多了,該宣傳還要宣傳,該勸解還是要勸解,特別要著重宣傳對待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基本政?策。

    這些木然呆滯的村民,讓何樹立心生感慨。

    他走到二樓平台,看向正四處警戒的龍司:“龍司,這裏的民風還是過於閉塞,大部分人從出生起就沒走出過村子,知道的信息也是那些出門的人傳回來的。

    對外麵的世界也一無所知,還抗拒的很,話裏話外的意思是外麵很亂,出去就有生命危險,很難做工作。”

    停頓了一下,他又接著說:“看來還是需要地方上的同誌,進行長期的心理幹預了。”

    龍慎點點頭:“放心,地方政·,會接手這一地區。到時候會有一村對一村的幫扶工作,隻要山民願意接受,孩子們繼續基礎教育,走出大山,脫貧致富隻是時間長短,相信我,所有的一切都會慢慢好轉。”

    他低頭看著院外的身影,抬起手腕:“還有十分鍾的時間,讓張輝和孫勇去溪流東邊空地,接應荊城方麵的直升機。”

    “收到!”何樹立應聲下樓,四周分散著嚴陣以待的隊友,終於快結束了,最怕的就是和那些一無所知的村民打交道。畢竟她們是無辜的,及惡隻是其中的少數。

    等到J?方的直升機到達後,龍慎他們會完成前期的審訊任務,後期的排爆和搜查工作將由荊城方麵負責。

    這之後,所有罪大惡極的犯罪分子會全部轉送到盛京,等待他們的將是法律的嚴懲。

    姚平湘站在溪流邊,看著數條清澈見底的小溪匯聚在一起,朝著山林外奔流不息,連綿不絕,這裏山清水秀,絕佳的自然美景,可惜被人做惡,反而顯不出它的靜美。

    “想不想自由出去一趟?”龍慎從身後走來。

    “可以嗎?”姚平湘問的有些不確定,昨天才批評過她,今天就可以打破?

    龍慎總是清冷的目光,此時染著暖意,聲音帶著化不開的溫柔:“第二梯次的支援已經快到了。作為編外支援人員,在完成任務的同時,可以申請自由活動時間。”

    姚平湘臉一紅,避開了目光,有些嬌軟委屈:“那你不會在吵我吧?”

    “不會,肯定不會。”龍慎的嗓音劃過笑意,不經意的勾起唇。

    “等荊城方麵接管這裏後,你有六個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不過,必須保證時間一到,立刻返回,另外,不能置自己於危險而不顧……聽到嗎?”

    姚平湘真的想翻個白眼給他看,比姚爸還要囉嗦:“知道了,保證服從命令聽從指揮。”

    “嗯,你要是永遠這麽聽話多好。”龍慎的笑意更甚“做夢呢。”姚平湘低頭小聲的說著。

    遠處的天空由遠而近傳來直升機轟鳴的聲音,她抬頭看過去,竟然有三架,真是大手筆啊。

    在九十年代,直升機對於出勤來說,絕對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昂貴通行工具,這次竟然出動了三架次,可見,上麵對鐵道劫殺案件的深惡痛絕,以及勢必要鏟除到底的決心。

    “去吧,早去早回,注意安全。”龍慎見已經小姑娘已經迫不及待,終於放話讓她自由活動。而他自己則在此,等著荊城地區和J?區來人。

  第 75章 家傳玉佩的機緣

    姚平湘差點歡呼出聲,直接一個縱躍,踏著溪流逆行而上,一路向南,朝著她的小可愛們遁去。

    “小姚,你上哪去。”何樹立朝著遠去的身影大聲的喊,龍司不是說過,不許隨便離隊嗎,怎麽,小姚就這麽跑了。

    遠處的小姚理都沒理他,直接回了個搖手的動作,啥意思?

    “傻看什麽,這還用說,就衝這丫頭的性子,肯定是龍司同意了。”剛從東邊結束任務的應風流,看著何樹立還在那傻傻的看,忍不住提醒。

    “啊——”何樹立看向應風流:“你說,龍司同意了。”

    “你是不是傻?這麽明顯的事,還用懷疑?沒看到龍司剛從這兒走嗎?”應風流懶得再看這傻子一眼,直接進了院子,還是登記資料要緊。

    “哎,應副隊,話還沒說完,怎麽就走了。”

    何樹立放下揚起的手,突然心裏一咯噔,上前一步,看了看眼前奔流而過的溪流,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語:小姚是怎麽過去的,水上飄嗎。

    快要三個月的時間了,這是姚平湘第一次光明正大的登山,她滿腔的熱情好像都要訴說給大山、大河,此一去,簡直就是如魚入水。

    她以最快的速度略過樹林、山丘,很快就來到了昨天晚上隊伍經過的幾個位置,這裏有密集的椴樹林,幽暗的密林,陽光很難直射進來,昏昏暗暗的樹底下到處都是枯枝爛葉,腐爛潮熱的氣味帶著濃酸,可恰恰是這些散發著腐爛氣味的樹葉下,蘊養著關外之寶——人參。

    她順著彌漫在空氣中的淡淡的藥香,找到了裸露在外碧綠的複葉掌,竟然還不止一株,圍著這幾顆椴樹周邊,生長著大大小小的七八株人參苗,她喜悅之情已經無法掩飾了。

    看著椴樹四周到處都飄散著淡黃色光暈,與周圍熒綠色的的光斑交融在一起,形成巨大的光幕。

    看著眼前的勃勃生機,她幹脆席地而坐,閉上眼,手結定印於臍下,穴位自然張合,一入定,身體四周很快就聚集著五顏六色的光斑,洶湧的朝著三千穴位湧入,穴位共振,密林的元素似乎感受到頻率,加快速度,迫不及待的融入她的氣血、筋脈、丹田。

    而此時,姚平湘掛在脖子上的那枚玉佩熒光一閃,似乎像個容器般,整片地區五顏六色的元素疾速運轉,形成五行八卦貼覆著玉佩一層一層又一層的浸入。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玉佩漸漸的溢出純淨光源,溫和的修複著姚平湘的身體,順著血液匯入五髒內府。

    姚平湘很久沒有得到這種充盈的力量,好似連精神體都得到了洗禮,身體從未有過的幹淨通透。

    她的五髒、筋脈、穴位又一次得到澎湃的血液力量,皮膚閃過一層霞光。

    不知過了多久,姚平湘從打坐中清醒,渾身充滿力量,興奮的她一躍而起,騰空站到樹頂,按照八卦五行圖的順序打了一套重拳,直到氣息微喘才收起拳腳。

    站在樹頂上,頭頂著星空,看著星光下灼灼生輝的貴嶽山脈,姚平湘再一次對大自然的能量產生敬畏感。

    突然,遠處高山上低空飛行的直升機,照明燈一閃而過,她猛然反應過來,外出時間好像隻給了六個小時。

    基地訓練不允許帶手表,她習慣性的忘了戴,也不知現在還剩下多少時間,她暗道得糟,連忙從樹頂跳下,抓緊時間找她的那些小可愛。

    順著椴樹的背陰麵,她挖了三株年限比較長的,其他幼小的幾株留下,讓它繼續生長,留給下一個有緣人。

    她一路疾速奔跑,希望在最短的時間內,采挖到她能找到的藥材,難得來一趟關外,她盡可能的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時間。要不然此行,於她個人而言就太可惜了。

    越往密林深處,能夠穿行的空間就越窄小,為了出行速度,她隻能跳躍到樹頂上,在樹枝間穿行。

    她停留在每一處光芒四射的空間,挖掘著價值無法估價的藥材中的聖品:

    鹿茸、雪蛤、靈芝,因為背包空間有限,她甚至要忍痛割舍一些相比較大眾的藥材。

    姚平湘正在幸福的挖掘著她的那些寶貝,而龍慎他們小隊卻在謹慎的排查可疑對象。

    經過突擊審查,目前已經發現二十三處地下窯洞,共發現一百三十五把長短不一的槍,以及一千零九十發彈?藥。

    三十九戶民宅裏,暫時查出十七戶直接或者間接參與過三起鐵道搶?劫?殺?人案,並且從這十七戶搜查出各類金銀珠寶首飾若幹。

    短時間內,目前隻能審查到這個程度,餘下的將交給荊城地區公?安係統負責,筆錄匯總後統一上報。

    姚平湘回到嶽貴山村時,龍慎他們還在連夜審訊,應該算是掐著點到的。

    因為她去找龍慎銷假的時候,那個男人僅是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多說一句話,點了點頭,轉頭繼續和荊城方麵配合審訊其他可疑的村民。

    她悄悄的退了出去,還好、還好,在林子裏到處挖掘,她差點又忘了時間。

    如果不是夜空中來回飛過的直升機,轟鳴的聲音不停的驚擾到她,估計到現在,她還在嶽貴山林深處埋頭苦挖呢。

    “挖到什麽天材地寶了。”趙靖悄悄的湊了過來,他對姚平湘有天然的好感。在沒有見到她本人之前,就已經承了她很多人情。

    姚平湘抿嘴笑了,歪了歪頭,悄聲說:“很多。”

    “那你要發財了,恭喜恭喜。”趙靖也替她高興,看著對方滿臉的笑意就知道,這一趟應該是很值得的。

    “咳咳,同喜,同喜,等我煉好藥之後,一人送你們一小瓷瓶,關鍵時刻保命的。”

    “真的嗎?”趙靖這下是真的驚喜到了,他可是親身體會過,小姚煉製的丹藥到底有多神奇。

    他當時雖然已經沒有意識,可昏昏沉沉的時候,他還是能夠感受到有一絲溫熱,一直在他的胸口處遲遲不散,後來醒來後才知道,原來是姚家那枚丹藥,護住了心肺,給他爭取了最後生存的生機。

    姚平湘見趙靖是真的欣喜,更加樂於贈送,她點點頭,肯定的說:“當然,等我回盛京,就給你們煉製,不過……”

    她突然想到,自己還沒有房子,怎麽煉製:“不過,必須等我在盛京買好房子,才能煉製藥材,你估計要等一段時間。”

    “沒問題,絕對沒有問題。”趙靖笑嗬嗬的說,等多久都願意。不過,買房子,是自己想的那種買房子嗎,現在的孩子都那麽有錢嗎,想想自己存折上的餘額,止不住的心酸。

    “你倆在聊什麽,這麽開心。”何樹立剛完成了交接工作,走出來就看見這兩人聊的正開心。

    特別是趙靖這小子笑得跟個傻子似的。

    “我們再聊小姚準備在盛京買房子的事。”刺不刺激,激不激動,要酸大家一起酸,知道這孫子跟自己一樣窮。

    如趙靖所願,何樹立簡直是驚呆了,大聲的嚷嚷:“小姚,你要在盛京買房子?”

    姚平湘有些懵,不是在聊丹藥的事兒嗎,怎麽一下就跳到房子的事兒了,雖說也提到,可這是重點麽。

    話題接到這,她隻能尷尬的點點頭:“有這想法。”

    “小小年紀就是個有錢人啊。”何樹立驚訝的上下打量,他工作了幾年,生平最大的願望就是在單位分套大房子,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去買房子,看來這就是思想上的差距,人家小姑娘甩了他幾條街的距離,不過想到自己可憐的存折餘額,頓時就不願深想,酸澀。

    “小姚,你如果要買房子,到盛京找我。”應風流在屋頂大聲說,他是真心想交小姚這個朋友的,現在就開始努力打好基礎。

    姚平湘聞言,眼睛一亮,她對盛京一無所知,絕對需要,像應風流這樣的盛京人帶著她四處看看,開口剛想說話。

    身後傳來龍慎低沉中帶著不悅的聲音:“都聚集在這做什麽,工作都完成了,還是說你們聚在一起準備休假。”

    靠,龍司什麽時候走過來的,應風流已經小心又小心了,還是沒防住這個男人的神出鬼沒,暗付自己太不小心,怎麽就沒發現這個醋壇子出沒啊。

    他連忙裝作無知,朝著屋頂另外一側走去。

    趙靖和何樹立對視一眼,朝著小姚訕笑一眼,轉身掉頭就走。

    留下姚平湘四處看看,怎麽就留下她一人,其他人就這麽跑了?兩天的隊友情就這麽不值得一提,看著走近的龍司,抬腿就想走人。

    “等等,見到我就跑,怎麽了,我是洪水猛獸嗎?”

    龍慎冷峻的臉上有些不悅,看著小姑娘和其他人說話時,一副喜笑顏開的模樣,怎麽對著他時,就一副迫不及待的想跑的態度。

    姚平湘有些無奈的轉過身,剛承了龍司的人情,也不想做的過於明顯:“龍司,你有什麽事嗎。”

    龍慎麵無表情的看著:“沒有什麽事,就不能找你麽。”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姚平湘暗自給自己打氣,假模假樣的笑著:“沒有,就是那邊有可能需要我的幫忙,我過去看看。”

    “不需要。”

    龍慎一句話說的姚平湘不知如何應答,她直接麵對溪流,不管了,隨便吧。

    “你要買房子?”最終還是龍慎打破了彼此的僵局。

    “嗯”

    龍慎試探著緩和局麵:“想買哪裏的,有計劃嗎?”

    姚平湘直接搖頭,不想說話。

    龍慎深吸氣,真的是拿她沒轍了,怎麽女孩子這麽難哄。

    “告訴我,我幫你找,絕對比應風流那個家夥找的合適,價格還便宜。”

    姚平湘有些唾棄自己,因為她心動了,她遲疑的說:“真的,你沒騙我吧。”

    龍慎有些無力,正常情況下,他的話應該是代表著一定的權威和信用力,怎麽到這丫頭的眼裏,就變成不信任的名詞。

    “我說話第一次被人質疑,放心,絕對的真實可靠。”

    “回盛京我會聯係你。”一句話斷了姚平湘的拒絕,他也不想聽這丫頭的各種拒絕。

    “湘湘,我向來是言出必行,有生之年,我都不會欺騙你。”龍慎看著姚平湘的眼神異常的認真,像是保證又像是誓言。

    “你——”姚平湘羞得滿臉通紅,她就知道,隻要和龍慎這混蛋多說幾句,他就能跳著節奏說話,丟下一句:“我不想搭理你。”隨之落荒而逃。

  第76 章 回歸信北基地

    龍慎看著小姑娘迫不及待離開的背影,深邃的眼神一黯,高大的身軀挺拔而堅毅,渾身卻散發著淡漠疏離。

    應風流等了半天,才從房頂北邊挪到南邊,看著落寞的男人,試探的朝下喊:

    “龍司,剛才小何聯絡上我們,他會在半個小時左右到達,問我們是不是直接走。”

    為了不打擾龍司的自由時間,他是掐著點過來的,就怕幹擾到龍司,要不然……真是人生艱難,誰讓他現在還背著處分呢,要不然他早就……

    龍慎抬頭看了眼應風流,微抿的嘴唇,透出冷硬的氣息,看的應風流心一緊,老大,不帶這麽嚇人的。

    不過龍慎也僅是看了他一眼,轉身邁開長腿,朝著工作組方向走去。

    龍慎的特別行動組,在全部完成交接工作後,坐上直升機飛過貴嶽山脈,朝著信北基地方向飛去。

    回程的路上比來時鬆快了不少,經過兩天的磨合,大家都已經熟悉。哪怕是扯著嗓子喊,都願意說上幾句。

    “小姚,你回盛京一定要去找我們,地址我已經留給你了。”何樹立就是那個扯著嗓子喊的。

    姚平湘用力的點點頭,她不想說話,想戴上口罩,太難了,都能看到滿機艙的吐沫星子。

    應風流朝著姚平湘指指自己,打了個手勢,意思是到時要找他。

    她臨上直升機的時候才知道,應風流竟然是應風采的哥哥,她說嘛,怎麽名字這麽相像。

    隻不過,剛認識的時候,不好意思問,現在人家主動爆料了,這簡直是太……怎麽感覺世界那麽小。

    問題是,這以後她和應風采怎麽相處,是繼續之前的態度,還是包容,包容?算了吧,沒那個心性了,還是裝作不知道,之前啥樣以後就啥樣。

    直升機到達信北基地的時候,已經快要到熄燈的時間,順著信北基地給出信號燈的方向,停靠在一處訓練場。

    姚平湘和龍慎小隊的隊友一一道別,並約好了到盛京後有約時間吃飯,直接跳下直升機,準備開溜的時候,龍慎從身後叫住了她。

    “湘湘,等等!”龍慎從副駕跳了下去,直升機的螺旋槳掀起的強風,形成一股巨大的氣流。哪怕如此,也影響不到龍慎的步伐。

    他邁向姚平湘方向的步伐堅定而有力,眼神深邃明亮,一步一步的走過去,直到站在姚平湘的麵前。

    看著眼前身材嬌小、性格堅韌的小姑娘,他心中劃過柔情一片,眼眸幽暗而深邃。

    “到盛京找我,知道嗎。”

    龍慎眼神中的慎重,讓姚平湘拒絕的話無法說出,隻能點點頭:“好。”

    “你先走,我看著你。”龍慎忽然歎氣,眼神中的憂傷一閃而過。

    “嗯”

    姚平湘有些莫名,走了幾步,回頭看到他仍然站在原地,周身強風卷過。

    可他依然紋絲不動,黑暗中的身形高大健壯又帶著冷峻昂然的姿態。

    她快速走了幾步,隨後跑了起來,朝著身後大喊:“龍司,你快回去吧。”

    直升機裏何樹立和趙靖木然的對視兩眼。直到此時,他倆才明白,龍司每次的出格到底是因為什麽。

    機艙內一下子靜默無聲,他們好像看到了什麽,又什麽也不敢多說,隻有心中暗付:原來如此。

    姚平湘按照規定,在值班室找到了值班的教員,消了假後才回到宿舍。

    回到宿舍的時候,舍友們早已經入睡,一天的訓練任務,大家睡得都比較沉,她輕手輕腳的洗漱,盡量不打擾大家的睡眠。

    第二天一早,方靜聽著外間的起床號聲,睜開雙眼,頭一歪就看見迎著光走進來的姚平湘。

    “啊!”她發出一聲驚呼,騰的從床上跳起:“姚平湘,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她盯著正在放臉盆掛毛巾的姚平湘,滿臉的哀怨:“姚平湘,你走的時候也不說一聲,還是王教員晚上拉練的時候說起,過分啊……”

    “姚平湘,你為什麽可以獨自外出,基地有明文規定,訓練期間不允許隨意外出。”應風采直接打斷方靜的問話,帶著質疑的口氣,緊緊盯著對方。

    看到應風采就想到應風流,姚平湘試著耐心的解釋:“我私人正好有事,按照程序正常向基地和教員請了假。”

    至於具體原因肯定不能隨意告之對方。

    應風采已經憋了兩天,聽到姚平湘完全不走心的回答,她的表情更是咄咄逼人:

    “大家都是來基地訓練,憑什麽你一句通過正常程序就可以請假,我們就不行。”

    看來還是不能和平相處,應副隊,對不住了:“請注意兩個字,隨意,是不能隨意請假。如果你也有需要緊急處理的事,需要外出,你也可以通過正當途徑申請。至於批複,那不是我能問的事兒,需要你去請教基地裏負責的教員。”

    姚平湘本來就不是一個喜歡解釋的性子。之所以反感應風采,也是應風采動輒就讓她解釋這樣、解釋那樣,並且都是針對她來的,那她肯定不願意繼續慣著。

    “你,好的很,你最好別讓我查到你在背後使了什麽手段。要不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我就不相信了,你這種無法無天的人憑什麽能夠掩人耳目,什麽走正規程序,我一個都不相信,姚平湘,你給我等著。”

    應風采最近兩天的不鬱好像找的了發泄的途徑般,一股腦的朝著姚平湘發泄,說完還瞪了對方一樣,憤然的打開宿舍門揚長而去。

    姚平湘有些哭笑不得,看向瞠目結舌的舍友,問道:“她最近兩天是不是沒有按時吃藥。”

    “噗嗤,哈哈哈,咳,咳”

    張會笑的差點嗆住,手指著姚平湘說道:“你不在的時候,她很正常,隻要一遇到你,就有點瘋癲。”

    姚平湘有些無奈,聳了聳肩:“估計上輩子我們有仇。”

    “還真的有可能。”方靜也被應風采驚到了,若有所思的下了定論。

    “算了算了,別討論了,快要集合了。”程星星從床上坐了起來,連忙催促,剛才驚得她都不敢下床了,再不洗漱就要遲到了。

    “每次都在起床的時候,來這麽一出,起床氣也別發在別人身上啊,真是公主病的不行。”張會拿著毛巾嘟囔著走出了宿舍。

    方靜見應風采衝著姚平湘發飆,也就沒好意思接著追問姚平湘,跟著大家急匆匆的洗漱,收拾內務,掐著點到了樓下的集合點。

    王晰剛到訓練場地,就看到了站在隊伍中間的姚平湘,學員外出必須向教員請假。

    而這位學員的申請卻是阮總教員遞給他的,還特意囑咐了不要外傳的命令。

    雖然他滿腹疑慮,但是也不做多想。畢竟很多事也不是他們能夠追問到的。

    “全體都有,我們今天繼續練習方隊入場。”

    王晰看向中間位置:“姚平湘,出列。”

    “是”姚平湘應聲出列。

    “你現在去主席台下麵的單兵?王訓練方隊,找江教員報到。”

    王晰看到姚平湘的回歸,立刻讓她迅速過去報到,時間拉長容易對十六班造成不好的影響。

    本來昨天就應該讓姚平湘去報到。但是這兩天她正好外出不在,整個單?兵?王方隊,就差他們十六班還沒去報到。

    他看了眼應風采方向,見對方低頭不語,他知道這樣安排肯定會引起某些人的不滿。

    可是,他們隊伍的傳統就是實力為王。如果單拿應風采出來,放在其他方隊,她都算拔尖。可惜,十六班出了個姚平湘,應風采也隻能屈居下首。

    應風采感覺所有的人都盯著,甚至能感受到別人心裏的嘲笑,她低著頭,死死咬著嘴唇。

    從昨天開始,各班相繼選出單?兵?王後,其他班的單?兵?王都已經去了主席台方向報到,隻有她們十六班卻遲遲沒有動作,她就有預感,十六班不會選她,現在看果然如此。

    不論她有再多的不滿,她也不會在公共場合有過激的行為,在基地隊伍裏引起眾人非議,給家人帶來恥辱。

    所以,她一直告誡自己,不急,慢慢的,還有十二天,就要結束這場對於她而言,絕對煎熬的訓練。

    所以,自始至終,她對教員所有的決議都是平靜麵對,神色卻是越來越冷淡。

    冷然相對,默默抗議,讓對方知道自己的不悅,也算是她無聲發泄的一種方式。

    而作為單?兵?王方隊,在最後那天的基地匯演上,姚平湘她們將代表90屆基地訓練方隊第一個出場。

    既然是實力擔當,當然要扛起更多的訓練任務,姚平湘在之後的十二天。

    可以說是早出晚歸,不要說十六班了,連211宿舍都很難見到她的身影。

    所以,哪怕應風采憋了一肚子的怒火,見不到人,時間一長,也隻能暫時熄火。

  第77 章 信北訓練匯報演出

    當學員們適應訓練強度後,時間過的一般都會很快,十幾天的時間也是轉眼即逝,第二天就是基地的訓練匯報演出時間。

    下午結束訓練後,王晰說:“今天晚上,基地不會有其他訓練任務,留下充足的休息時間給你們,不許打鬧、不許溜門,晚上回去就休息,養精蓄銳,務必在明天的訓練匯報演出上,以全新的精神麵貌展現在全體教員麵前。”

    王教員的宣布,讓底下的學員們立刻躁動起來。對於這幫已經集中訓練了三個月的大學新生而言,匯報演出就代表著離開這裏,回歸校園。

    雖說,她們對信北基地已經產生了感情,離開這裏有對教員的依戀和不舍。但,更多的還是回歸校園的興奮和激動。

    方靜甚至長歎口氣:“終於要走了,再不走我就要長眠於此了。”

    張會卻歎了口氣:“說實話,我還有點舍不得了。”

    “我也是。”程星星小聲的說,一想到離別,她的眼眶裏甚至泛起水花。

    “哎,不是吧,小星星,你怎麽哭了。”方靜有些慌亂。

    “哎呀,你可別哭啊,我不會哄人的。”

    方靜話音未落,旁邊又傳來哽咽聲,晏酒情緒更激動,臉上已經掛滿淚水:“我舍不得離開教練,嗚嗚嗚。”

    方靜和張會徹底傻了,這怎麽辦啊,她倆同時看向張雨容,甚至還用眼神示意應風采。

    “你倆快點啊,別都站著,哄哄她倆。”

    “切,好了好了,有什麽好哭的,相信我過了明天就好,等你們到盛大的宿舍後,就不會再有這種傷感了。”

    應風采被哭的頭疼,有些不耐煩的出聲製止。

    “騙人,怎麽可能回去就好的,而且你怎麽知道的。”晏酒抽噎著小聲的說。

    應風采衝天翻了個白眼:“因為我家住在大院,每年都要上演這種哭哭啼啼的場景。”

    晏酒直接瞪眼看著應風采:“你別說話,我不想聽你說話,你巴不得趕緊走,你說的都是假的。”

    “艾瑪,小兔子突然之間爆發了。”方靜簡直大開眼界,湊到張會身邊捂著嘴偷笑。

    “行行行,隨便你,愛哭不哭,誰稀罕哄你。”應風采自認自己好心好意的安撫,沒想到沒落好,現在居然連晏酒都衝著她嚷嚷,氣的直接衝出了宿舍。”

    “好了,人被你氣走了。”方靜一攤手,滿臉的為難。

    晏酒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眨了眨,一時沒反應過來,其他人見狀更覺得好笑。

    ……

    姚平湘在一片星光下,回到宿舍樓,她依然是最後一個回宿舍的。

    自從加入單兵王訓練方隊後,這半個月她早出晚歸。除了睡覺,所有的時間,都被訓練任務安排的滿滿當當的。

    每一天,他們都是重複同樣的動作。同樣的走位,同樣的表情,差點就用尺子量了,目的就是為了最後一天的匯演能走出氣勢;

    走出蒸蒸日上的青年朝氣。

    推門進宿舍,屋裏黑漆漆一片。還好,自己的視力異於常人,宿舍的擺放看的一清二楚,要不然光這洗漱就是個麻煩事。

    看著室友們沉睡入夢香甜的表情,舒適的讓她突發倦意,她以最快的速度洗漱上床休息。

    哪怕她體力驚人,對這種沒有間隔休息時間的訓練安排也承受不起,主要是精神上疲憊。

    現在先不管明天的氣勢如何了,先睡吧,姚平湘躺在床上的那一瞬間秒入睡。

    第二天一早,姚平湘看著還在夢鄉的舍友們,起床洗漱出門,先到食堂找點吃的,墊墊肚子,在六點半之前,到達會場的入口處。

    走到訓練場外圍,老遠就看到入口處已經站了幾個男學員。

    姚平湘自認為已經相當勤奮了。可是與這幾個比,她還是甘拜下風。

    這幾個男學員絕對是標兵級別的人物。如果不是自己有武力加持,麵對他們也是自愧不如。

    “姚平湘,來的挺早啊。”袁成剛笑著揚手示意。

    宋文清一如既往的清冷,用眼神示意。

    “你們比我還早。”姚平湘走到自己的位置,她是三個領隊裏唯一的女生,站最前排的中間位置,兩邊分別站著七班的袁成剛和十班的宋文清。

    “聽說你還參加了最後的混合大比武。”宋文清站在姚平湘的右側,目視前方小聲的問。

    姚平湘點點頭:“不是我主動報的,我們王教員直接把我名字填了上去。”

    等她知道的時候,已經公布名單了。

    宋文清聽出姚平湘的不願意,有些不解,從踏入信北基地的第一天起,他們的言行都將記錄在檔案,每一筆都將決定,他們大學畢業後未來的道路到底通向哪裏。

    正是因為如此,三個月的基地訓練,在所有的訓練項目中,他都拚盡自己全身的力量去完成任務。所以,他才能在今天,站在第一方陣第一排。

    而姚平湘,則是他至今為止,看到的最具天賦的同學,越和她接觸,受到的打擊就越大,到最後,他們整個單兵王訓練方陣,根本就不拿姚平湘當對手,直接爭奪第二的位置。

    “如果我有你的武力值,我肯定會直接主動報名。”站在左側的袁成剛接過話題。

    他雙手握拳,接連幾個踢腿動作:“隻要一想到,我能把我們教員踢翻在地,我的熱血就在沸騰。”

    “想對我們怎麽沸騰啊。”阮鴻斌剛走過來,就聽見這小子說話之霸氣,思想之狂妄,簡直讓他側目。

    “要不然,一會兒我就去找你們教員那兒,把你的名字補到名單上。”

    “額,不了、不了,不勞總教員費心了,我比較喜歡低調。”

    袁成剛硬著頭皮跟著總教員麵前扯,尷尬的隻想遁走。

    “是嗎,如果想上去練練手,直接到主席台去找我,我成全你。”阮洪斌麵無表情的轉身就走,一群兔崽子,還沒怎麽樣,就想著上天了。

    姚平湘全程忍著笑,等阮教員走遠之後,她才背對著袁成剛調整表情。

    “行了行了,知道你們都想笑,笑吧笑吧,能夠逗你們一笑,也是我的榮幸。”

    袁成剛算是苦中作樂,誰能想到,阮總教員竟然躲在身後偷聽呢。

    ……

    信北基地的訓練匯演將在上午八點準時開始。

    還沒到七點的時候,各班的方隊就已經陸陸續續的開始進場。

    主席台上也開始了準備工作。據說今天有幾位大領導將要參加匯報演出。

    所以,阮總教員他們使了十二萬分的力氣,完成此次匯報演出任務。

    目前來看,各個環節都井然有序的按照步驟完成,快到七點半的時候,大佬們終於現身,依次在主席台上落座。

    姚平湘她們作為第一個出場的方隊,備受矚目,當她們出現在訓練跑道上時,台上幾個大佬開始竊竊私語。

    “龍慎,不錯啊,才三個月的時候,能訓練成這種氣勢,很難得了,看看這小身板結實的。”

    王領導拿起眼鏡仔細的觀看:“第一排這三個孩子,無論是姿勢,還是氣勢,就是我們隊裏的材料,想辦法把他們特招進來。”

    謝領導笑著接過話:“他們一個個都是高校的高材生,你讓他們到隊伍裏來摸爬打滾。”

    “怎麽了,不行,我們隊伍不好嗎,龍慎,你發個意見。”

    王領導剛一說完就開始後悔,龍慎剛從隊裏退到J?備司,他現在說這話,絕對是讓人堵心,連忙轉了話題。

    “唉,算了算了,讓他們在其他領域發光發熱,同樣是建設新央國。”

    謝領導看了眼王領導,挨向龍慎說:“聽說最後環節還有一個混合大比武?”

    龍慎點點頭:“是的,聽阮總教員說,是一場混合戰,不分教員和學員,五人一組,共二組,總共十人。”

    “好啊,看來我們此行有眼福了,就是不知我們的學員們,能不能做到反殺他們的教員。”

    “哈、哈、哈。”王領導也是大笑出聲,指著操場上:“看看他們,雄姿英發、神采飛揚,這就是我們隊伍練出來的鋼鐵精神,他們是我們央國的未來,看到他們,我這垂垂老矣的精神都能煥發一整日。”

    謝領導也被說的精神為之一振,越發期待最後的混合大比武。

    龍慎一邊陪著老領導說話,一邊追逐著姚平湘的身影,他在大比武的名單上看到了她的名字。

    僅僅能這麽看著她的身影,他清冷的表情都有一絲暖意。

    時間過得很快,姚平湘沒有想到,短短的一個上午,各班還組織了那麽多訓練項目表演,J?體拳方陣、特戰術方陣,每一個方陣都拳腳生風、氣勢逼人,看的主席台上的領導們爆發出一陣陣的叫好聲,連下麵等待進場的各班學員都激情迸發。

    最後一個混合大比武,是信北教練隊伍特意單獨提出的一個項目。

    目的是,讓隊伍與學員之間有一個相互促進的機會,告誡對方驕慢之心不可有,更多的言外之意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姚平湘跟著其他四個學員走進了主席台,她打從心底認為,這最後一場大比武,估計是拿她當磨刀石,刺激、促進隊伍中個別的所謂驕慢之心。

    尖刀就應該是尖刀,鋒利、光芒、堅韌,而不是留有餘地,散漫度過。

    阮鴻斌有些緊張的看著依次步入主席台正中間的學員和教員們。

    老陳非得弄個混合大比武,背著他偷偷的不知在運作什麽,也不知最後會是個什麽結果。

    “開始了嗎?”王領導看著走向主席台的幾人,抬頭問向站在一邊的阮鴻斌。

    阮鴻斌看看已經站成兩排參加大比武的學員和教員們。

    “王領導,還有五分鍾就開始。”

    按照老陳的說法,人數不需要多,一組五人,兩組十個人,正好,人數貴精不貴多。

    可這名單還加上了個女學員,也不知道老陳是怎麽想的,按照他的想法,就不應該加上姚平湘的名字。萬一他們的教員一不小心,出手重了,把女學員打傷了怎麽辦。

    姚平湘如果知道阮總教員把自己看的那麽輕,估計也就一笑而過。

    她現在所有的注意力就被對麵的基地教員吸引,對麵的五位教員身上隱隱散發著強者的氣勢,眼神堅毅,身體高大精瘦。

    特別是左一,穿著迷彩服的那個高個子教員,她第一次看到有人把勁氣練到皮膚上隱隱都有流光閃過。

    這一瞬間,她的戰意被挑起,躍躍欲試,整個人對外的氣勢也變了,淩厲、鋒芒畢露。

  第 78章 信北基地大比武

    “咦,那邊中間是個姑娘嗎?”謝領導指著主席台中間的的位置,疑惑的問阮洪斌。

    一整排都帶著帽子,個條也是高矮不一,不注意,還真的發現不出是男是女。

    阮鴻斌知道這次大比武名單裏隻有一個女學員,聽領導問起,連忙點頭:

    “是姑娘,這位女學員的綜合素質非常高,超出同期學員不少,大部分的男學員都不如她。”

    “是嗎,那我們可要好好看看,這唯一的女學員綜合能力到底有多強。”王領導在一旁也聽到了,他和謝領導都饒有興致的提了提精神。

    “龍慎啊,你也仔細看看,有沒有好苗子,你那邊不是一直缺人嗎。”

    謝領導突然想到龍慎新組的班子,目前人員還沒有配齊,看向龍慎的眼神帶著關心。

    龍慎從姚平湘上台後就一直沉默不語,隻是這麽靜靜的看著台上,看出老領導的好意,挨近說:“老領導,我會注意看的,如果有特別出色的,手不會軟的。”

    謝領導略略頷首,注意力又回到雙方對戰的場麵上。

    主席台中央,老陳一個手勢:“開始。”

    信北基地第一次教學混合對戰開始了。

    姚平湘對應的是一個瘦高的男教員,對方的身體敏銳,行動迅速,直接一個連環側踢。

    姚平湘雙腳輕點地,身體一個騰空,避開了對方第一輪的試探。

    與她對抗的男教員見狀,連忙收起試探之意,升起十分的戰意,一個頓足淩空,抬腳橫劈了過來。

    姚平湘迅速側身,她已經觀出對方的深淺,右手直接出拳,重重的擊在對方的肩膀上,這還是她手下留情。

    要不然這拳絕對會落在對方的脖子上。

    男教員一個趔趄,驚起一聲冷汗,也顧不得多想,直接淩空躍起,拳腳砸向姚平湘。

    這次姚平湘沒有避讓,而是快速的在半空一個旋身,朝著男教員一個前踢。

    「砰」的一聲,男教員應聲摔落在地。

    “好。”

    王領導猛地站了起來,看的熱血沸騰,他現在所有的目光都被吸引到這個女學員身上,真的是幹淨利落,氣勢淩厲:“這姑娘哪家出來的,拳腳功夫這麽了得。”

    龍慎哪怕知道她的武力值,在觀戰中,還是渾身肌肉緊繃。直到她的對手落地,才緩了口氣,了解自己情緒的起伏,他苦笑不已。

    第一輪,姚平湘以最快的速度解決對手,她朝著剛從地上起身的教員恭敬的鞠了個躬,轉身離了場地,站到一邊觀戰。

    其他四組教員在對抗的同時,場上的動靜也在他們掌握之中,見對方女學員這麽幹淨利落的結束第一輪,心頭全都一緊。

    看來不妙,他們本來還比較隨意的心情,變得慎重起來,用最快的速度結束了與對手的比賽。

    這五組除了姚平湘,不出所料其他學員都落敗了。

    介於對第一個勝出的獎勵,姚平湘將要在最後和其他四人中的勝出者,做最後對抗比賽。

    結果不出所料,正是之前姚平湘注意的那個高大的男教員勝出。

    阮鴻斌湊到龍慎耳邊說:“讓他們休息十分鍾再對決?”

    龍慎點點頭:“最後一個勝出的是什麽來曆?”

    他看出對方的強悍,就衝著對方把元氣練出氣勁於表,也能讓他高看一眼。

    “去年的單?兵?王,就他最刺頭,目中無人,老陳說了,這次大比武的目的就是為了他。”

    “拿姚平湘當他的磨刀石?”龍慎神色一變,看向阮鴻斌的眼神散發著冷意。

    阮鴻斌突然有些瑟瑟發抖,龍司這表情……有什麽不對嗎?

    龍慎扔下這句話後,就沒在理會阮鴻斌,隻是一眼不錯的看著台邊,站的筆挺的小姑娘。

    十分鍾過的很快,與姚平湘對決的男教員率先走進了主席台上的空地,他朝著姚平湘擺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我姓寇,你可以叫我寇教員。”寇教員麵色平靜,內心卻並不平靜,練到他這種境界,對於危機有最敏銳的觸動。

    對麵的女學員,現在正是帶給他這種觸動的人。

    姚平湘朝著對方微傾了身體,以示敬意:“寇教員,我是十六班的學員姚平湘,請多指教。”

    寇教員也不多說,隻是大喊一聲:“好!那就開始吧。”

    他雙足一頓,騰空躍起,身形霎時拔高,拳頭猶如鋼鐵一般自上而下,挾著陣陣勁風朝著姚平湘襲來。

    姚平湘心頭一動,戰意揚起,並沒有如之前那般退讓。而是頓足騰躍起身,直接迎上,拳對拳一記重擊。

    「砰」她重重的落在地麵,而上空的寇教員卻一個翻滾,差點落下主席台。

    寇教員迅速站穩,眼神發亮,大喝一聲:“再來。”

    他看準時機,抬腿橫劈,接連出腿,形成一道道幻影。

    可在姚平湘眼裏,他每一次出腿的軌跡,都落入她的眼中,並沒有形成威脅,她左右側擋,找準時機,身形一個側翻,右腿橫踢,對方的身形被踢的滑落在地。

    “啊,太棒了,姚平湘好樣的。”操場上觀戰的學員們爆出陣陣喝彩。

    特別是十六班的學員們整個都沸騰了,大聲高呼:“姚平湘加油!”

    主席台上的領導們,感觀最深,他們近距離觀看這場對抗,比操場上的學員們看的更清楚,連兩人出拳時的風勢都能感受,淩厲、迅猛,氣勢驚人。

    這種直觀的近距離體驗,連王教員這個老頭子看的都熱血沸騰,他看向龍慎說:“想辦法把這姑娘吸收到隊伍裏來,一定要過來。”

    謝領導直接著阮鴻斌說:“這姑娘什麽來曆,水平這麽高。”

    阮鴻斌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他第一次看到這麽強悍的對抗。

    上一次的比武,他還沒覺得姚平湘武力值有多高,看來上次是藏拙了,怪不得龍司指名道姓的要她參加任務,這水平已經遠遠超出選拔標準。

    領導問的話,他下意識的偷瞄了一眼龍司,正好被謝領導看了個正著。

    “問你話,你小子看龍慎幹嘛,怎麽這裏麵還有龍慎什麽事?”

    龍慎淡淡的撇了眼阮鴻斌,身體微微斜了過去,附耳說:“這位女學員就是在T3501鐵道案件中,立了首功的小姚同誌,姚平湘同學,前段時間,她還參加了我們對嶽貴山的圍剿工作。”

    “啊,是她啊,果然是百聞不如一見啊,我說嘛,怎麽現在的小姑娘,一個個的都這麽厲害,原來是同一個人,看來資料裏還是寫的太簡單了,真是應了一句古話,自古英雄出少年。”

    謝領導話語中滿是讚譽之詞:“龍慎,這麽優秀的人才你怎舍得放手,看看這姑娘的小表情,堅毅、無畏,天生就屬於我們隊伍。”

    龍慎看著已經歸隊的小姑娘,神色淡然:“這估計很難。”

    “怎麽了,你龍慎不是自詡隻要人力允許,天下就沒有不能解決的事嗎,怎麽到這節骨眼出岔子。”

    王領導本來還在聽著他倆說話,見龍慎竟然直接推脫,很是奇怪,語氣帶著調侃。

    聞言龍慎也隻能苦笑,恰恰是眼前這個小姑娘,對於他來說才是最難的事兒。

    “您二老就別在這挖苦我了,對方是盛京國協醫大的新生,今年廬省的理科狀元,您二老認為我有多大的能耐,能把對方勸進隊伍。”

    謝領導和王領導聞言也是長歎氣,想想也是道理,隻是有些遺憾:“那就先等等,等對方學業有成時,組織分配工作的時候,咱們先到學校提檔,招她進我們隊伍醫院,直接掛銜,一步到位。”

    二老聊的盡興,阮鴻斌在一旁聽得咋舌,這姑娘算是得了兩位大佬的眼緣。如果不出差錯,再加上龍司的護短,未來的前途絕對不可限量。

    信北基地的這場匯報比賽,在熱烈的掌聲中結束,為期三個月的基地訓練任務,也劃下了一個圓滿的符號,基地的訓練成果獲得多方的盛讚。

    整個基地在興奮和榮譽的背後又帶著淡淡的離愁。

    當離別真正來臨時,很少有人能夠控製離別的傷感。

    信北基地裏,到處都彌漫著離別的情緒,學員們戀戀不舍的,與她們朝夕相處了三個月的教員們一一道別。

    很多人哭的泣不成聲,特別是晏酒的眼淚,從匯演結束後,就開始紅著眼眶。

    臨別之際,她的眼淚紛紛落下,一直沒有停止過。

    方靜最是誇張,她抱著王教員大哭:“王教,我再也不氣你了,你到盛京一定要來看我們。”

    王晰的臉通紅,他大張著手臂,動都不敢動一下,隻會結結巴巴的安慰:“好、好了,別哭了。”

    方靜如果還繼續抱著他哭,他也要哭了,怎麽說,他也是一個二十大幾的大小夥子,就這麽抱著合適嗎?

    方靜哭夠了,終於放開王教員,她抹了把眼淚,哭笑著說:“王教,我原諒你每次都吵我了,以後再見,你就是我最親愛的王教員了。”

    「好」王晰很是艱難的才能維持麵上的笑容,這還是學員嗎,什麽叫原諒他了,原來一直在背後記他的小賬呢。

    方靜她們也沒想到,在過去三個月的時間,她們無時無刻不想著逃離的地方,此時,竟然是最難割舍下的。

    與來時不一樣的心情,走的時候難分難舍,離別依依。

    當她們最終踏上回歸的路程時,看著連綿起伏的山林,心中感慨萬分,此一去,信北基地於她們而言,永遠是一場珍貴的人生旅程中,最值得記憶的一段,終將徹底的鐫刻在記憶裏。

  第79 章 大學新生活

    火車到達盛京站時,晏酒和程星星又哭的淚如雨下,張會和方靜含著淚水與她們相互擁抱,連姚平湘這種冷清的性子眼眶都泛起淚花。

    三個月的時間,她們211宿舍。雖說有不盡人意的地方,但帶給她們更多的是情感的付出和簡單的快樂。

    她們戀戀不舍,彼此告別,相互珍重。雖說同在一個城市,可她們終將重新擁有各自的圈子和新的旅程,也不會再次擁有,如信北基地那般簡單、無憂、凝聚力的生活。

    此一去,留下的都是美好的回憶,人生階段裏最難能可貴的經驗和記憶。

    “啊,我們可算是回來了。”方靜一進宿舍就扔下背包,朝著自己的床鋪一躺,也不管床上到底有多少灰塵。

    三個月的信北基地訓練生活,教會她們在疲倦時,人會隨時席地而坐,隨時就躺倒,讓她們這些醫學新生,已經不再執著於浮於表麵的講究。

    “唉,她們三個呢。”方靜突然的掙紮起身往外麵看了看。

    “奇怪,就在我們後麵那輛客車,怎麽還沒到呢。”

    張會簡直要服了她:“你不是喊累嗎?這會兒還有精力管其他人在哪。”

    姚平湘直接笑出聲:“可見,她還不累。”

    “唉,姚平湘,你今天很開心啊!”張會語氣驚奇,沒想到回來後,心情反而好了。

    “那是因為,姚平湘再也不需要麵對應風采同誌了。”方靜直接斷言。

    姚平湘點點頭:“確實如此,光這點就足以讓我高興一場。”

    誰也不願意見一個總是百般挑剔的室友,而且還是故意針對自己的那種。

    “對啊,好像以後就不需要再見麵了。”張會心中也是大喜,整天的陰陽怪氣的,人都快抑鬱了。

    “同誌們,我們回來了。”宿舍門從外麵被推開,門外站著笑意盈盈的徐愛華、鄭紅冰和張海燕三人。

    “啊,你們終於到了。”方靜翻轉著身子趴向宿舍門。

    徐愛華第一個進來:“還不是她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能走錯路了,帶著我繞了好大一圈才找回宿舍的路。”

    “噗嗤,不會吧,回自己宿舍還能迷路,也真有你們的。”方靜笑得最誇張。

    鄭紅冰唉聲歎氣:“別說了,我們那輛客車是從西門進來的,誰知道回廊都差不多啊。”

    她們三人雖然和姚平湘她們三不在一個宿舍,可都在一個訓練場地,日常洗漱和食堂吃飯經常能碰到一起,相處起來非常融洽。

    更何況,她們還來自同一個國協宿舍,未來幾年都將朝夕相處,幾個人下意識的心生親近感。

    “你們聊吧,我要去洗漱了。”姚平湘在她們說話的空間,已經收拾好床鋪衛生,她受不了就這麽髒著聊天。

    “唉,等等我們,一起去啊。”張會連忙站起來說。

    “一起,都一起,就讓方靜在這慢慢的躺著吧。”幾人大笑著說,放下手裏的東西,掏出洗漱用品跟著往外走。

    方靜見狀隻能唉聲歎氣,勉強翻身起床,拿起毛巾看向眾人:“都站住,也不知道你們什麽心境,是不是就喜歡打擊我,難道不知道我抗壓能力強嗎。”

    “你個二皮臉,趕緊走。”張會在一邊推了一把。

    “快點,別貧了。”

    眾人經過一番兵荒馬亂的洗漱,終於回到宿舍。

    等她們把床鋪都收拾幹淨後,張會躺倒在床,才歎息:“這才是真正的大學生活,雖然在信北基地也挺難得,可終究少了這點愜意。”

    “唉,就是可惜了我的小吳教員了,再也看不見他了。”方靜平躺在床,遺憾的說。

    “切,你好了吧,小吳教員你就嘴上說說,實際你到底看上誰了,自己說。”

    張會直接戳破她的表象。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也。”方靜故作高深,語境悠深。

    姚平湘靜靜的聽著她們打趣,突然想起:“學校有沒有通知,我們什麽時候正式開課。”

    臨床就她一個人,也沒人通知她。

    張會探頭看了看:“可憐,你們臨床就你一個女生,想知道詳情都必須去男生宿舍去問,你還不如幹脆換係吧。”

    “爛主意。”姚平湘理都沒理。

    “你們護理有沒有說什麽時候,正式開課。”她看向徐愛華三人。

    徐愛華笑了:“我們還真的知道什麽時候開課。”

    “對啊,你們剛才還說我們迷路呢,我們迷路正好碰見了學生會的師姐,師姐說了,我們這批剛回來的新生全部下周一正式開課。” 鄭紅冰跟著後麵補充。

    “啊,真的嗎?”張會喜出望外的看著徐愛華三人。如果是周一開課,她就能回家一趟了。

    看到徐愛華點頭,張會立刻瘋魔般的在床上翻滾:“啊,太好了,我終於可以回家了。”

    方靜撅著嘴看張會高興的勁兒,語帶威脅:“唉唉唉,悠著點好嘛,這兒還有五隻隻能留校呢,在張狂下去,我們五人合力,別說回家了,你連門都出不去。”

    “切,你就嫉妒吧。”

    張會也不跟她計較:“不行,我現在就找輔導員問問。如果可以的話,等會兒我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她也不在床上躺著了,直接換上衣服,出門去打聽消息了。

    “唉,好羨慕啊。”方靜懶散的繼續躺回床上。

    她有氣無力的問:“你們幾個這兩天怎麽打發時間啊。”

    張海燕還是有些害羞:“我準備出去買點日用品,上次帶來的很多都沒有了。”

    “我也是,我們一起去吧。”徐愛華接著說。

    鄭紅冰:“我也是。”

    徐愛華看向方靜和姚平湘:“你倆去不去。”

    方靜沒說話,看了看姚平湘,眼神示意:“姚平湘你有其他安排嗎。”

    姚平湘坐在床邊,正臨窗晾幹頭發,她頭發已經很長了,又比較濃密,很難自然幹。

    聽方靜問話,她想了想:“我明天想去看看房子。”

    “啊”方靜猛地坐了起來:“姚平湘,你想搬出去嗎?你想背棄我們整個宿舍群?”

    這個話題,姚平湘有些無力:“隻是看房子,我有很多藥材都沒地方放,就是想找個倉庫。”

    “唉,姚平湘你家裏是不是正統道家?”方靜下床,挨到窗戶邊坐下問道。

    在信北的時候,因為有個應風采。即使心中好奇,她也不好問的詳細,現在宿舍裏都是自己人,當然要解開她的疑惑了。

    “不是現世意義上的正統,我們是傳承道醫一派,道家修道本來就隨心而為,聞道易、入道難,這世間又有多少人能夠真正的入道。”

    姚平湘說的有些落寞,真正的同道之人幾不可見。

    方靜點點頭,好像是聽懂了,其實她是一腦門的懵圈。

    「砰」門被打開了,張會站在門外朝著宿舍行了個禮:“同誌們,告訴你們一件不幸的消息,姐姐我等會兒就能回家了。”

    她剛才找到係裏辦公室,她們係的輔導員正好在辦公室值班,問清了這兩天的安排,求著輔導員給她開了個離校申請。

    她朝著方靜的方向,挑了挑眉:“咋樣,意外嗎?”

    “去去去,趕緊回去,得瑟,明天我陪姚平湘去看房子。”方靜看著張會傲嬌的說。

    “什麽?”張會視線轉向姚平湘:“姚平湘,你看什麽房子。”

    姚平湘也是茫然,方靜什麽時候說陪著她看房了:“我隻是到附近逛逛,看有沒有合適的房子放我那些藥材。”

    她閉口不提買房,要不然就方靜就能大呼小叫的嚷嚷給所有的人知道,為了避免不可預見的麻煩,還是模棱兩可的說話。

    聽完姚平湘的解釋,張會了解的點了點頭,她知道姚平湘擅長煉藥,為了煉製藥材而特意去租房子,也是猛人。

    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興趣愛好,正好她還可以共同探討一番,畢竟她家也是中醫世家。

    “行了,行了,不說了啊,我要撤了。”

    張會這會兒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歸家了,她簡單的收拾幾件換洗衣服。

    “同誌們,周日晚上見了。”

    看著喜笑顏開的張會揮揮手,提著行李就回家,宿舍其他人心裏也不是特別好受,大家都突然好想家。

    姚平湘也在想著她的姚家村,那裏有她生活中最美好的記憶。無論身在何方,最記掛的就是姚家村的點點滴滴,關於紡織巷,於她而言僅僅是個過客。

    “姚平湘。”方靜突然又興奮起來:“明天我陪你去看房,好不好,正好我也想去逛逛盛京城。”

    姚平湘:“好啊。”

    “我們也去。”徐愛華忍不住的看著姚平湘。

    “姚平湘我們三個跟著你倆一起去逛街。”

    張海燕和鄭紅冰一起眼巴巴的盯著姚平湘和方靜,生怕她倆會拒絕。

    方靜見狀連忙下床上前挽住姚平湘的手臂,搖晃著說:“哎呀,姚平湘,湘湘小妹妹,我們五個一起去吧,等張會回來,必須讓她知道我們集體活動的重要性。”

    “好啦好啦,一起去,別再晃我了。”姚平湘連忙投降,五個人看什麽房啊,算了,下次再說吧。

    207宿舍當天晚上睡得早,她們入睡非常速度,睡得還特別沉,想想也是,這一天就沒有停歇過。

  第 80章 國協醫大的學習氛圍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姚平湘暫時沒有摸清學校周邊的環境,隻能圍著學校外圍跑了幾圈。

    剛在宿舍後麵的小花園打了會拳,就被幾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家圍觀跟練,迫於無奈,她隻能草草收場。

    幾位老人剛開始也沒在意,自顧自的練著自己軟軟的太極拳,可沒一會兒就被吸引住了,小姑娘出拳時虎虎生風,精神氣十足,而且很有章法,大夥兒覺得稀奇,也跟著練了起來。

    誰知,小姑娘沒打一會兒就要走,見狀他們連忙攔住:“哎,小姑娘,你怎麽走了,是打完一套了嗎?明天還來不來。”

    姚平湘見狀隻能停下腳步:“爺爺、奶奶,我這套拳法不適合年長的練,容易傷著筋骨。如果您幾位真的想學,過幾天我教你們一套簡單的道家基礎拳法,養生健體。”

    幾位老人眼神一亮,連連應好:“好,那我們就等著小師傅過來教我們了。”

    “一定會的。”

    姚平湘笑著回應,與幾位老人道別後,朝著宿舍走去。

    回到宿舍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她拿起床頭的手表,已經七點一刻,食堂早就開飯了,照著這幾人睡得香甜勁兒,不叫醒估計得睡到午飯點。

    在信北的時候,經常聽大家說國協的飯菜好吃。

    她們從報道到現在,連食堂門朝哪個方向開的都不知道,更別說口味如何了。

    想到就做:“起床了諸位。”

    姚平湘的聲音帶著清晨的清冷,有一種醒神的作用。

    趙海燕聽到聲音第一個起床,見姚平湘已經洗漱整齊,連忙翻身下床:“不好意思,姚平湘,我們很快就好。”

    她連連抱歉,走到鄭紅冰和徐愛華的床前用力的搖晃著她倆:“快點,姚平湘已經起床了,就等我們了。”

    聽出趙海燕語氣中的著急,姚平湘連忙製止:“不著急,今天是我們正式步入國協的第一天,總覺得需要個儀式。所以,我們是不是一起去嚐嚐國協食堂的各種美食。”

    她嘴角一彎,眼神掃過方靜的床鋪:“據說,不僅美味,口味還獨特,匯集了南北美食眾家之長。”

    “起來了,起來了,聽你這麽一說,我已經餓了。”姚平湘剛進來說話,方靜就已經醒了,她渾身酸麻,一點都不想起床,能拖點時間就拖點,感覺自己能待在床上一整天。

    可光聽姚平湘的描繪,口裏的津液就開始泛起,吃了三個月的稀飯大饅頭、油條,她迫不及待的想換個口味。

    宿舍四人以最快的速度洗漱,收拾好一起出門。

    十一月份的盛京已經很冷,她們走出宿舍樓的時候,大部分師姐們已經穿上了厚夾克或者風衣。

    盛京國協是學霸的領地,來去匆匆的學姐們沒有一個空著手,她們路過幾個地方,都能看見師姐們拿著書本,站在院子裏背英文課本,或者於她們而言異常艱澀的醫學知識。

    濃鬱的學習氛圍,徹底感染到她們五人,方靜連腳步聲都開始控製,腳步放緩,腳尖落地,就差要踮著腳走路。

    “食堂在哪?”方靜小聲的問。

    “我們是不是需要問問國協的師姐。”她看了眼花壇邊戴眼鏡的小個子師姐,看一圈,感覺這個師姐麵色比較友善。

    姚平湘笑著說:“不用了,我已經打聽過了,從我們宿舍院門出去,朝著西邊最後一棟樓左拐就到了。”

    “人美心善啊,真是我的小天使。”方靜終於不用頂著壓力去找人打聽了,好聽話好似不要錢,朝著姚平湘猛灌。

    姚平湘一聽天使一詞,立刻想起龍慎那個混蛋,想到對方說過,讓她回盛京就去找他,要帶她看房?

    這個想法很快就被她從心底略過,龍司的工作那麽繁忙,哪有時間顧得上帶她看房啊。

    她們到達食堂的時候,食堂裏已經差不多快要坐滿,幾個人在每個窗口都看了一遍,各自挑揀了些自己喜歡吃的,找了一張桌子坐下。

    “我怎麽感覺壓力越來越大了。”徐愛華身體前傾小聲的說。

    “你們看看周圍,師兄、師姐們大部分都是手拿書本,邊看書邊吃飯,怎麽辦?”

    方靜嘴裏正咀嚼著食物,她搖搖頭,等到把食物咽下才說:“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一起學唄。”

    徐愛華沒有得到回應,嘟囔著說:“我爸說,隻要我考上大學,算是拿到鐵飯碗了,以後就不用再學習了,我最後這一年等於是卯著勁才幹下來的,誰知道。”

    她苦著臉看了看四周,媽呀,一個比一個拚命。

    “噗嗤。”方靜笑著說:“我爸爸、媽媽當時也是這麽說的,現在我才知道他倆合著夥的騙我,就咱倆相信大人們的鬼話。”

    對於徐愛華的感觸,姚平湘早上就體會到了。

    今天早上因為地形不熟悉,她比以往晚了半個小時起床,五點半左右出門的時候,樓梯道上已經有師姐們拿著書本在小聲誦讀。

    盛京的十一月份,早晨的溫度已經在零下左右徘徊,師姐們好像沒有寒冷感,站在入風口,一遍一遍的朗讀背誦,樓下隻要是有路燈的地方,必然有師兄、師姐們大聲朗讀背書的聲音,氣氛比高三還要緊張。

    她當時的壓力徒增,不過壓力越大反而激起她的好勝心,麵對這樣的學習環境,讓她對未來的學習生活更加期待。

    一頓早飯,吃的幾人長籲短歎。自以為可以任意揮霍的時候,突然被摁住了快速鍵,需要提速出發。

    鄭紅冰:“我有預感,估計也就今天一天的時間可供我們揮霍了,未來在校的每一天,等待我們的,將是來自國協老師的鞭策。”

    眾人相互看了看,一臉的喪氣。

    “別鬱悶了,你們還要不要出去了,再磨嘰下去,就中午了。”姚平湘看著表提醒著。

    一幫學霸學什麽學渣的表情,一個比一個會演。

    ……

    方靜走出國協的大門,看著眼前的車水馬龍,有點不真實。

    “就這麽站在盛京的大街上,突然覺得有些恍惚。”

    “我也是。”

    張海燕心生感慨,她出生的地方是個比較落後的地方,她是當地高考二十年,第一個考到盛京的學生。

    從草原到盛京這一路,越走越繁華,開學剛到盛京,還沒適應,打了一圈就去了信北。

    而信北基地對於她們大草原來說,也沒有好到哪去,就是多了幾棟樓房,所以,她也沒什麽感觸。

    可當她第一次站到了首都的大街上,麵對這麽多的車水馬龍,看著人人都洋溢著笑臉,這一刻她想哭。

    “我想讓我阿爸、阿媽還有小弟都能來盛京看看。”

    “肯定會的,會有這個機會的。”姚平湘感受到張海燕的情緒有些激動,出言安慰。

    “沒事、沒事,我就是突然有些激動。”張海燕用手背擦擦眼淚。

    “就是高興,我終於走出大草原了。有一天,我一定會把我阿爹、阿媽和小弟都接過來。”

    張海燕看著眼前的繁華,笑得燦爛,那張黑紅的圓臉有一種奪目的光彩。

    “對啊,有時間我也要爸媽到盛京旅遊,他們一次都沒來過。”徐愛華若有所思,心生感概。

    方靜跟著小聲的說:“我也是。”

    她轉身看向盛京國協醫大的大門,突然意識到這座大門裏牽引了無數人的夢想。

    姚平湘心有觸動,人生中總會有些突如而至的觸動,讓我們各自反思和感悟。

    “走吧,我們出發。”她笑著看向大家。

    “好”

    盛京國協醫大的地理位置,是盛京所有高校裏最讓人羨慕的,步行十分鍾就是盛京最出名的步行商業街。

    雖然此時還達不到後世那般人頭攢動,可也是絡繹不絕的人流,沿街到處都是店鋪。

    除了國營的百貨大樓,其他都是私營的小商小販,售賣的商品絕大部分來自全國各地。

    不過這裏的價格也是讓207宿舍眾人心虛,感覺自己稍不小心,就能把幾個月的生活費花光。

  第 81章 西街口偶遇

    盛京國協醫大的地理位置,是盛京所有高校裏最讓人羨慕的,步行十分鍾就是盛京最出名的步行商業街。

    雖然此時還達不到後世那般人頭攢動,可也是絡繹不絕的人流,沿街到處都是店鋪。

    除了國營的百貨大樓,其他都是私營的小商小販,售賣的商品絕大部分來自全國各地。

    不過這裏的價格也是讓207宿舍眾人心虛,感覺自己稍不小心就能把幾個月的生活費花光。

    方靜捏捏自己微薄的錢包,再一次忍痛掠過心愛的衣服,有氣無力的朝著其他還在翻看的舍友:“走,快點走吧,再不走,我就要忍不住出手了。”

    徐愛華捂著嘴偷笑,她看向正在討論的張海燕和鄭紅冰:“你倆買不買。”

    這倆是大款嗎?這裏隨便一件衣服都得二三百,這是她們這些窮學生能消費的起的嗎?

    “哦,不買,我們就看看。”鄭紅冰和張海燕也有些依依不舍,可價格確實有些消受不起,跟著也走了出來。

    “姚平湘呢。”徐愛華突然發現姚平湘不知什麽時候不見了。

    “在那兒呢。”方靜指了指馬路的另外一邊,姚平湘正在那蹲著不知在說什麽。

    “你們如果不買,我們就到馬路對麵看看姚平湘在幹嘛,也不知道看到什麽,打個招呼,一溜煙的跑了。”

    姚平湘怎麽也沒想到在西街口竟然能看到法器。

    她逛街逛的無聊,方靜她們覺得好看的衣服,在她眼裏卻是有些土氣,提不起絲毫的興趣,站在店裏看著窗外,對麵街頭一聲聲的吆喝,吸引了她。

    對麵街口,一個中年男人挑著竹筐,上麵散發著各種顏色的瑩瑩之光。

    中年男人挑著的竹筐裏擺放著各種小物件,見人就吆喝,路人看到他都是避之不及,繞著他走路。

    隻有姚平湘清晰的看到他移動的竹筐上,銀色光暈濃鬱而又殺氣凜然。

    她顧不得多說,回頭和方靜交待了一句,轉身就朝著馬路對麵走去。盡管她內心迫切,可也隻能故作鎮定,裝作無意路過中年男人。

    果然,中年男人主動招呼:“小姑娘,隨便看看有沒有喜歡的,這些都是家裏的收藏。”

    姚平湘應聲停下了腳步,低頭看了看:“大叔,這些都是什麽做的,多少錢啊。”

    中年男人見終於有人能停下聽他介紹了,連忙放下竹筐,蹲下挨個介紹給對麵的小姑娘:

    “小姑娘,這些都是以前被革下的破?S?舊的玩意,以前值老大錢了,現在家裏孩子多,個個都要讀書識字,剛好農忙也結束了,叔走了幾十裏路過來,看看能不能賣個讀書的費用。”

    中年男人的話裏半真半假,主要是看著小姑娘長的漂漂亮亮的又書卷氣十足,一看就是一個喜歡讀書的人,所以,他聰明的往孩子讀書上引。

    姚平湘聽了笑笑不語,隻是翻看著竹筐裏其他的物件,法劍、鈴書、法尺,果然都是些有年份的老物件:

    “叔叔,我家裏爺爺是修道的,你這些大概多少錢,我買了送給爺爺。”

    對於這些道家的物件,她不想跟著還價,能在西街口有緣讓她遇見,就是彼此的緣分,對方誠心賣,她誠心買,才不枉修道一場。

    “啊——”中年男人被小姑娘的爽快驚到了,沒想到竟然還真的有人買。

    他有些躊躇,突然不知該說多少錢了,人心就是如此。如果對麵的姑娘不是如此爽快,估計他會急著賣,可現在有人張口要了,反而不知如何要價了。

    “姚平湘,這裏麵能有什麽好東西。”方靜幾人走了過來,見姚平湘正在竹筐裏挑揀著翻看。

    中年男人畢竟也很少出門,這幾個小姑娘,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心裏突然心生膽怯,一橫心,看著姚平湘說:“五百塊,你如果要,連筐子都給你。”

    「好」姚平湘一口答應,道家講究的是機緣、人緣、物緣。既然物有緣,自然是順其自然,不能用世俗中的價格去衡量。

    她二話不說從錢包裏抽出五張一百元的紙幣,遞給中年男人。

    方靜她們在一邊應為不懂也不敢多言,看到姚平湘連還價都不還,就這麽掏錢給對方,忍不住有些著急:“湘湘,你怎麽就這麽給錢了。”

    “都是什麽破破爛爛的,你怎麽喜歡這些東西啊!還要五百塊,五十都嫌多給了。”方靜嫌棄的讓了讓,感覺每一個都是烏漆麻黑的,很髒的。

    中年男人看到小姑娘這麽爽快的掏錢,心思又有些變化,可恰好,方靜的一番話,讓他頓時打消念頭,直接拽過對麵姑娘遞過來的紙幣。

    “唉,你怎麽這樣啊。”方靜看著中年男人這麽不客氣,忍不住急了,她看向姚平湘,神色發急,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姚平湘安慰的笑笑,朝著中年大叔看了過去:“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這兩筐物件現在屬於我了。”

    中年男人已經收好錢,聞言連忙點頭:“對對,這些都是你的了,連筐子也是,你收好,我走了。”

    說完也不理後來的幾個女孩,一路小跑,朝著前麵的小巷跑去,好像後麵有人追。

    走進巷子他才喘口氣,終於賣掉了。

    想到大早上他到聞覺觀,卸下擔子,在觀外還沒等他坐下叫賣,就被一個打掃的小道士發現,還叫來了一幫老道士,差點連人帶物件都給壓觀裏了。幸虧他多了一個心眼,借著上廁所的空閑溜了。

    沒想到村裏的破道觀竟然還有幾個值錢的物件,等他回去後,再去摸摸,看能不能再找點出來。

    他美滋滋的摸了摸腰帶裏的五百塊,今年過年的錢終於不愁了,回家。

    “姚平湘,你看他那樣,就像個騙子,你是不是被他騙了。”方靜急得跳腳。

    其他三人這時候也開始替姚平湘著急了,她們沒想到,交易這麽快,一轉眼,人就跑沒影了。

    “要不要去追啊。”鄭紅冰發愁的看著眼前兩筐的破舊物品。

    “沒事,你們千萬別著急,這些東西都是真的。隻不過是看在誰的手裏,不懂行的就像剛才那個賣貨的大叔一樣,急著脫手,懂行的,就像我,撿了大漏了。”

    姚平湘有些小興奮,她解釋的比較仔細:“這些都是我們道家做法的法器。雖然現在已經沒有什麽實際的作用。可它代表的是道家儀式中的象征意義,價值不能按照現世金錢來估算。”

    方靜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你賺了。”

    “不能說賺了,應該是我的緣分比較深,有緣遇見這些道緣。”

    姚平湘蹲下一個個仔細的看著,越看越開心,這是扒了哪家的收藏,竟然這麽整齊。

    “姚平湘,你準備怎麽帶回去。”張海燕看著兩個竹筐,有些發愁。

    “挑回去啊,又不重。”姚平湘理所當然的說。

    方靜看著竹筐上的扁擔,再看看姚平湘嬌小的體型,她想笑怎麽辦,最終她還是沒忍住:

    “哈哈哈,姚平湘,你要挑著竹筐回國協,你絕對能媲美熊貓小姐,回頭率百分之五百,哈哈哈……”

    姚平湘無語的看著方靜笑得前仰後合的模樣,有些無奈,笑點這麽低嗎?

    “姚平湘,沒關係,我幫你挑。”張海燕貼心的說,她們草原人性情豪邁,根本不注重這些細節上的東西,以為姚平湘會不好意思,想著上前幫忙。

    “我也可以幫忙挑著。”鄭紅冰接著說。

    “我也可以。”

    方靜見熱鬧看不上,忍不住說:“你們三個加一起都不夠姚平湘同學一手提的,她需要你們幫忙挑嗎?”

    “是嗎?我需要幫忙,特別是方靜你的幫忙。”姚平湘看著方靜假假的笑著。

    “哎哎哎,打住,算我輸了。”方靜標準的見風使舵,見局勢對她不利,立刻手搖白旗投降。

    最終這一擔竹筐最後是由著她們宿舍五人輪著挑了回去。

    方靜提出建議,每人十分鍾輪班來,看看到底是誰最後倒黴,進學校裏挑個擔子。

    姚平湘本想拒絕,她並不認為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可方靜的提議卻得到了其他四人的一致讚同。

    她看了看幾個樂在其中的舍友們,好吧,你們高興就好。

    可結果卻讓人啼笑皆非,最後竟然輪到方靜從學校大門挑到宿舍,方靜當時的臉色可以說是晴天霹靂也不為過。

    “張會,你是不知道,當方靜同學挑著擔子進了校區,差點被保衛叔叔攔下,後來還是我們一起證明,她才被放行,哈哈哈……”

    徐愛華捧腹大笑,她擦了擦笑出的眼淚,接著說:“從大門到宿舍這一路,方靜被行了多少注目禮,從頭盯到尾,百分之兩百的回頭率,哈哈哈,樂死我了。”

    徐愛華在張會回宿舍的第一時間,向她從頭闡述了一遍,她們宿舍如何聞名於國協醫大的前因後果。

    方靜看著張會笑得顛倒的模樣,委屈的不行,她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本來按照她的計算,最後一個不是姚平湘就是張海燕。

    可誰能知道,自己漏算了姚平湘那身非人的武力值,最後硬是被她拉短了距離,直接在離校門最後幾步交到她的手裏,此時她心裏都是眼淚。

    張會看著方靜嘖嘖稱奇,上下打量:“靜靜,你可以啊,你出名的方式真另類,怕不是你故意的吧。”

    方靜昂著頭,故作驕傲:“怎麽,你也羨慕,要不然,姚平湘這擔子讓你明天挑一天去,現在全宿舍就差你一個沒有挑起這擔子了,你不能脫離群眾路線啊。”

    “去一邊,你自己玩脫了,後悔了吧,你得感謝海燕同學,還幫你分擔了後半程。”張會嫌棄的都不想看她。

    “我正在考慮,明天到底跟不跟你一起上課,萬一你把我拖累了怎麽辦。”

    鄭紅冰笑得不行:“這好像也是件大事,值得考慮考慮。”

    姚平湘從頭到尾的尷尬,見她們聊的差不多了,才說:“都是我的錯,這樣吧,為了彌補方靜同學的小麵子,這周末,我請你們到學校後門吃地道的盛京老飯館。”

    方靜連忙擺手:“不好吧,姚平湘,我就是開玩笑的,其實我不在乎的。”就是有點小尷尬。

    “沒什麽不好的,咱們已經相識三個多月了,很高興認識大家,如何慶賀,唯有請客一途。”

    姚平湘滿懷期待的著看向大家。

    “好啊,這次姚平湘請,下次我請。”張會第一個附和。

    方靜舉手:“我排第三。”

    “還有我。”

  第 82章 開學第一課

    今天是開學後的第一課,姚平湘提前結束了早上的修煉,收拾好後,找到了她們上課的教室。

    她到的時候還算比較早,教室裏空無一人,找了一個中間的中間位置坐好,她四下看了一眼,這間教室相對於臨床醫學的同學們而言,算是空曠的。

    打開書本,自行先看了起來,感謝修道後的記憶力和理解能力,現在看書隻需要通讀一遍,基本就能全部記住。

    她看的仔細,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不經意間,進教室裏的同學越來越多,喧鬧聲也越來越大,感受到幹擾,她直接蓋上書本,把書整齊的放在桌子左側上方。

    餘光掠過,班裏男生們都在後麵分散著坐著,整個班加上她總共就十個人。

    唯有她一個人獨自坐在前三排,她回頭看了看,莫名有些奇怪,這些男生幹嘛都坐的那麽靠後。

    “嗨,姚同學。”一個眼熟的瘦高個子男生向姚平湘舉手打招呼。

    其他人相繼打著招呼,雖然一直沒在同一間教室上課。可大家都在信北基地訓練,互相之間都有幾分熟悉。

    姚平湘笑著回禮打招呼,然後轉回了身體。

    沒一會兒,教室門從外被打開,一個中等個子的男子走了進來,看長相大概有三十四五歲,麵容清秀,身形偏瘦,從進來起臉上始終帶著笑容。

    “同學們,你們好!我是你們的輔導員。”他轉身麵向黑板,拿起粉筆用力在黑板上寫上:謝嘉華。

    他把粉筆朝著講桌一扔,笑著開始自我介紹:“謝嘉華,就是我的名字,如果不出意外,我們將要朝夕相處八年,人一輩子才能活多少年,我們就要相處八年。對於你們而言我是你們都老師,也是朋友,簡稱良師益友。”

    他眼神像是發光,注視著每一位同學,掃過姚平湘的時候,他眼眸中的笑意加劇:

    “今年我們臨床醫學的男同學們很幸運,你們有了第一個女同學,這也是國協臨床恢複招生後的第一個女同學。”

    謝嘉華看向姚平湘:“姚平湘同學很高興認識你。”

    姚平湘站起身朝著謝老師鞠躬:“很高興認識您,謝老師!”

    謝嘉華欣賞任何一位通過努力、刻苦、勤奮進入國協臨床醫學八年一班的同學,特別是對這位女同學更是如此。

    當時,招生辦挑人的時候,招生辦的老師也是左右為難。

    作為臨床醫學而言並不特別適合女性。

    因為一場大型的手術可能需要八九個小時。而女生的體力很難能夠支撐起這麽巨大的手術時間。

    而隨著現代醫學的進步,十幾個小時的連台手術也越來越頻繁,這些對於女醫生來說更是不利。

    校領導出於愛才心切,還是在最後時刻拍板決定收下這位,按照院裏賀老大的意思,人家姑娘敢報,我們憑什麽不敢收。

    他們當時誰也不知道這位女同學,是因為有倚仗才敢報的臨床醫學。

    學校卻是就憑著一股勁兒進行了雙向選擇。

    所以才會有今天,九零級八年一班出現了唯一的女同學。

    “從開學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個多月,我們今天才算是第一次正式的見麵。可在學校這三個月,我們聽說了不少我們八年一班同學的豐功偉績,你們都知道是誰吧?”

    “姚,平,湘,久聞大名。”大家嘻嘻哈哈的大聲叫著名字。

    “對,就是姚平湘。”

    謝嘉華帶著讚許的目光看了過去:“每一個月,我們係裏的老師都要去信北探訪,每次回來都會帶給我們各種信息,所有的讚譽都源於姚平湘同學的優秀出色,你們男生是不是要對咱班的女單兵王,報以最熱烈的掌聲。”

    “啪,啪,啪……”

    八年一班的男生毫不吝嗇的對著姚平湘熱情鼓掌,其中有男生直接喊著:“姚平湘,作為單兵王,以後我們班的男生就靠你保護了。”

    這句話一出,姚平湘頓感窘迫,這是什麽用詞,武力是用在保護上的嗎,還不待她反應,後排教室發出躁動聲。

    “滾犢子,你需要保護,我們不需要。”後排的座椅發出挪動聲,剛才需要保護的男生很快傳出討饒聲。

    “哎,朱強別打了,都別打了,我就開個玩笑罷了,怎麽還當真了。”

    謝嘉華一直笑吟吟的看著底下的男生作怪。等到鬧騰的差不多的時候,才出言製止。

    他的目光掃過九個男生:“說到身體強度,為期三個月的訓練時間,應該早就讓你們徹底的認識到,你們每個人的身體素質到底如何,你們未來的八年醫學生活到底是煎熬還是堅持,取決於你們是否擁有一個強健的體魄。”

    謝老師說的意味深長,八年一班的男生們也感受到了壓力,突然之間發現,為期三個月的信北基地訓練。

    對於他們這些醫學生而言卻是異常友善。

    十人加上輔導員總共也就十一個人,小班教學,溝通起來基本算是無障礙。

    在謝老師的刻意引導下,姚平湘入學的第一課上的很滿意,感受到來自學校的重視,以及同班同學們的友善,她有感於,未來八年的醫學生活將是豐富而多姿多彩。

    謝嘉年和八年一班友善溝通後,回到了辦公室,一節課說的口幹舌燥,一口水都沒來的及喝,給自己沏了杯茶,坐到座位上,享受著難得的寧靜。

    辦公室的門被從外推開,走進來一個戴眼鏡的女老師,看到謝嘉年就笑著問:“怎麽樣,你們班那位花木蘭同學如何。”

    這三個月,她們學校老師之間,議論最多的就是那位被稱為花木蘭的姚平湘同學,昨天還聽說了,她在大比武中打敗了信北基地的單兵王,這是什麽身體素質,搞得她們都以為那位姚平湘同學是不是報錯了專業。

    “才貌雙全而且還不缺勤奮修養。”謝嘉年一句話概括他的認識。

    女老師推了推眼鏡,有些詫異,這句話評價很高了:“才一節課,謝老師就這麽高看你們班的花木蘭?哎,高老師不是說,你們班的花木蘭長的五大三粗嗎?”

    謝嘉華剛喝了口茶,聽到這話差點噴出:“什麽五大三粗的形容,高老師她又沒有見著,簡直是瞎胡扯。”

    他放下茶杯,拿起桌子上的一本雜誌,指著封麵上的女星說:“這種長相在姚同學麵前隻能當個使喚丫頭。”

    “不會,評價這麽高吧。”女老師很是詫異,謝老師是從不說大話的人,從他嘴裏說出的話,基本上可信度達到95%,想到這裏,她不禁也想見識見識八年一班的這位花木蘭到底是怎樣的才貌雙全。

    “不過,我們國協根本上還是以醫學上的造詣論輸贏,其他的都是錦上添花,姚同學到底有多優秀,還需要在學業上掙個高低。”

    謝嘉華笑了:“姚平湘同學在信北基地就已經利用所學,幾次救助於同批的學員,我相信,她在醫學上的造詣絕對是無法估算。”

    “趙老師,我去教室看看他們的狀態如何。”

    趙老師看著謝嘉華的背影,聳肩搖搖頭,抓起電話筒撥了起:“喂,高老師啊,對,是我,你昨天是不是看錯人了。嗯,謝老師說才貌雙全,對啊,我也覺得評價很高了……”

    第一天上課,姚平湘上午的課,節奏不算特別緊。可老師的一番話卻讓八年一班的同學們腎上腺素直接飆升,沒想到國協要求會這麽高。

    教授們給班裏製定了基本要求,每次大考,隻要一門不及格就要補考,兩門不及格留級,三門不及格直接勸退。

    學習氛圍的緊張氣氛,在第一天直接被拉到滿格。

    結束一上午的課後,姚平湘收拾著桌上的書本。

    “姚平湘,要不要一起到食堂吃飯。”胡晉見前排的姚平湘正收拾書本準備走,連忙問道。

    姚平湘笑著拒絕:“我宿舍的同學在食堂等我呢,下次再約吧。”

    趙鵬飛聞言,眼珠子一轉:“姚平湘你的舍友就是我們臨床一班全體的舍友,有時間我們可以一起到食堂吃飯。”

    “哈……大飛,你這小子夠壞的,姚平湘,別理他。”

    胡晉笑著錘了趙鵬飛一拳,胳膊一把箍住了他的脖子,箍的趙鵬飛嗷嗷叫:“胡晉,你這混蛋,快放開我。”

    姚平湘神態悠然的看著他們之間熟悉的鬧騰,揮揮手拿起書朝著食堂走去。

  第 83章 小院子高房價

    “姚平湘,這裏。”方靜看向食堂大門方向招手,她老遠就看到,姚平湘目不轉睛的朝著正前方走去,嚴重懷疑。如果她不打招呼,估計對方根本看不到她和張會。

    姚平湘確實沒有看到張會她倆,聽到方靜叫她名字的瞬間,有些害羞,頂著周圍人打量的眼神,走了過去。

    她把課本放在餐桌上:“我先去打飯,等會兒再說。”

    方靜揮揮手:“去吧,我們給你看著,要不然再等會兒,你連坐的地方都沒有。”

    國協目前最缺的就是食堂,這才沒到十二點,食堂大廳已經被擠的滿滿當當的。如果不是她和張會來的早,估計現在還拿著飯盒擱一邊排隊等候。

    國協食堂,每一個窗口的菜係都不一樣,姚平湘比較了一下,排到最西邊的窗口,上麵掛著茄盒和清蒸魚兩個菜品,都是她比較喜歡吃的,她打了自己愛吃的飯菜,端著盤子坐到方靜對麵。

    “你們今天上午的課怎麽樣?”姚平湘吃飯前問了一句。

    “憋說了,都是眼淚。”方靜一下子就蔫了,她看向姚平湘:“你們班各科教授有沒有說考試不及格怎麽規定的。”

    姚平湘想笑,就知道方靜是因為這個,她盡量控製自己,點了點頭:“說了,總結學校的意思:就是不允許掛科。”

    “這也就算了,最可氣的是,什麽六十分萬歲,拉倒吧,現在是七十五分才算達到及格線,本以為上了大學就是解放了,誰知道竟然是噩夢開始。”

    方靜邊吃飯邊戳著碗裏的米飯:“也不知道是誰出的餿主意。”

    張會在一邊斜了一眼:“也不知道你怕什麽,咱們平常都是什麽水平,會怕考試?”

    “怎麽不怕考試,我高中拚了三年,就是因為想輕鬆一輩子,可現在,唉,老爸誤我啊!”

    方靜一臉的生無可戀。

    姚平湘看了直想笑,她知道方靜就是那種抱怨的越狠,拚的就越狠那一類人,別看她現在嘴上說著,心裏估計已經規劃好,什麽時候開始死磕。

    “那你之前讓我和張會幫你占自習室,是占著玩兒的啊。”

    方靜立刻斜睨雙眼看了過去:“哎,姚平湘,我現在需要的是安慰,有這麽拆台的嗎。”

    “哎哎哎,快吃飯,飯菜都涼了,我們回宿舍隻有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你繼續嘮叨下去,隻能直接去教室上課了,嘮叨精!”張會敲敲飯盒。

    方靜氣的直接做了個割席的動作。

    惹得姚平湘想笑又不好意思當麵笑下去,隻能掩飾的用手揉了揉臉頰。

    下午上完課後,姚平湘沒有直接回宿舍,她準備到附近的平房去摸摸底,看看附近的房價到底什麽價位,自己手裏的錢夠不夠買套平房。

    上次從嶽貴山中采挖的藥材至今都在龍慎那個混蛋手裏。

    他打著幌子說:“信北基地絕對不會讓你提著這麽多的藥材進入,我先幫你收著,等你到盛京之後,找我去拿。”

    她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好不容易挖到的小可愛們都被龍慎收走。

    所以,她必須盡快在國協醫大周邊找好房子,才能把她的小可愛抓緊時間接回來,三個月的時間沒有煉製藥材了,她想的都有些躍躍欲試了。

    國協醫大在盛京絕對是黃金地段,周邊的胡同四通八達,老盛京有句古話:

    有名胡同三千六,無名胡同賽牛毛,可見盛京城裏的大小胡同到底有多少。

    可以說密密麻麻的稍不留意就能迷路。

    既然是盛京黃金地段,國協醫大周邊的平房就沒有便宜的,姚平湘從居委會那兒打聽了幾戶有意賣房的信息,挨個的找了過去。

    她仔細的對著門牌,她從街道打聽的消息。據說這戶人家可能要舉家搬到外地去,這邊的房子準備賣了。

    「砰砰砰」姚平湘敲響了大門。

    “誰啊。”從裏麵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緊接著大門從裏間打開。

    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太太疑惑的看著姚平湘:“你找誰啊。”

    這是誰家的姑娘,這模樣真俊俏。

    “請問是李奶奶嗎?”姚平湘眉眼帶笑。

    找自己的,老太太很詫異,她不認識這個姑娘啊:“我就是,你是?”

    姚平湘客氣的說:“我剛從居委會過來,居委會的王阿姨說,您這邊有意想賣房,不知是不是。”

    原來是這事,老太太朝邊上讓了讓:“是的,有這個打算,你家裏有人想買?”

    她轉身往裏裏走,邊走邊招呼:“小姑娘,你先進來看看吧。”

    姚平湘聞言,欣然抬腳走了進去,一進的院子並不大,大概也就五六十平的大小,坐北朝南,正房兩間,東西廂房各一間,大小並不符合姚平湘的構想。

    楊老太太指著院子說:“我這一進的院子是獨門獨戶,不是那種雜居的院子,四間房,連著院子總共一百三十平米,院子有五十平米左右,一口價十一萬五。”

    楊老太太很爽快,她喜歡看長的好看的小姑娘,今天這姑娘讓人一眼就歡喜。所以也沒有扯那些有的沒的的,直接報價。

    聽了價位,姚平湘有些傻眼,附近的房價都這麽貴嗎?雖然位置難得,可這房價讓她卻步,自己手裏的存款總共也就十九萬多點,買這樣的房子讓她還是有些意難平。

    她想了想:“楊奶奶,我先回去和家人商量,如果合適,這兩天就過來。”

    楊老太太答應的很爽快:“沒問題,你跟家裏人商量好了,跟家人一起過來。”

    有什麽不好的,又沒有說看了就必須買,讀書的丫頭就是客客氣氣的。

    姚平湘從楊奶奶這邊告辭後,又看了幾套院子,整體還不如楊奶奶的院子,都是楊奶奶嘴裏的雜居大院。

    居住環境比較複雜,各種低矮的自建房,搭建的連路都隻有一人寬,屋簷之間連著晾衣繩,掛著五顏六色的衣服,她在外麵看了一眼就走了。

    眼見著天色快要擦黑,姚平湘隻能結束今天的看房,連著幾個院子都不盡人意,她有些喪氣,神情落寞的準備原路返回國協醫大。

    姚平湘回去的時候正好是一天當中最熱鬧的時間點,小巷裏熱氣騰騰,三三兩兩嘮嗑的街坊,爭相騎著自行車的兒童,推著三輪車沿街叫賣的小販,兩邊煙灰色的圍牆,市井氣息撲麵而來,煙火氣十足。

    這一片離國協醫院不遠,周邊的小院有一部分被主人租了出去,大多都是為了便於看病,偶爾還有身著國協病服的病人提著鹽水瓶路過。

    “讓開,快點讓開。”幾個嬉鬧的男孩跨騎著自行車從姚平湘身邊掠過。

    因為身高不夠,幾個男孩半站在自行車上,用力的踏著腳蹬,速度飛快。

    姚平湘突然看向前麵的路口,暗道不好,想法剛升起,幾個孩子與拐進巷口的人撞到在一起。

    “啊,小勝利。”

    “鵬鵬!”

    身後傳來慌亂的腳步聲,幾個中年婦女從她的身邊跑過。

    前麵哭聲一片,姚平湘見狀也跟著跑了過去。

    “啊,媽媽,我腿要斷了。”幾個熊孩子躺在地上嗷嗷的大哭,幾輛自行車雜亂的倒在一旁,現場亂成一片。

    周圍人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幾個孩子身上。

    姚平湘一眼看出,那幾個調皮的孩子沒有什麽大毛病,都是些皮外傷。

    而那個被撞傷,半靠在牆角的中年女人卻臉色蒼白如紙,有些不妙。

    她連忙上前推開壓在女人身上的自行車,翻了翻對方的眼皮,見兩側瞳孔出現不對稱的縮小,心中一緊,聚氣於眼眶四周,對方腦部的影相清晰的呈現在她的眼前,是腦橋出血。

    “哎,你這閨女怎麽回事,把我家的自行車就這麽推開,如果摔壞了你要負責賠的。”

    一個正摟著孩子又哭又喊的中年女人,正好看見姚平湘推開自行車的那一幕,大聲的嚷嚷。

    姚平湘置之不理,她現在全部心神都在地上的阿姨身上,緩緩的放平對方靠在牆角的身體,盡量讓她平躺。

    她迅速的抽出身上攜帶的銀針,幹淨、利落的在天樞、中脘、大橫出針。

    她頭也沒抬:“幫忙打個120,阿姨的傷情很嚴重。”

    出血量有些大,必須趕快送醫。隻可惜,她手裏沒有丹藥,要不然就不需要這麽著急了。

    剛才還準備斥責姚平湘的女人立刻閉上嘴巴,慌忙抱著孩子站了起來,想掉頭就走,可那邊還躺著她家的自行車。

    她扯著嗓子喊:“小慧,小慧,快點過來把咱家的自行車推回去。”

    “哎!鵬鵬媽,你不能就這麽走了,人家那邊還躺著個人,你走了,人家怎麽辦?”

    一個年過花甲的老婦人站在路邊,杵著拐棍看著鵬鵬媽說。

    “還有你們兩個,都不許走,撞人了就想著跑,哪有那麽容易的事。”看到旁邊那兩個孩子的家人也想著偷溜,老婦人毫不客氣的指出。

    “張奶奶,你年紀這麽大了,管那麽多事兒幹嘛。”鵬鵬媽不耐煩的撇了一眼。

    張奶奶拿著拐棍砸著地:“我不管,讓你們繼續敗壞我們胡同的名聲嗎?你看看,好好的孩子被你們寵成什麽樣?”

    “就是,幾個孩子整天的在胡同瞎騎,這下好了,出事了。”圍觀的街坊也跟著抱怨。

    早就說了不知道多少次,別讓孩子在胡同裏騎自行車,沒一個聽的,還在後麵抱怨他們見不得她們家有男孩,真是活見鬼了。

    看著張奶奶厲聲數落,姚平湘眼眸帶笑,很多時候,隻有這種善良睿智的老太太才能夠鎮的住場子。

  第 84章 路上偶遇的事故

    姚平湘對於身旁的竊竊私語以及爭辯,沒有精力分神去阻止。幸好身邊有一個睿智老奶奶幫著分擔。

    此時的她一邊要輸送元氣保護傷者的心肺,控製血壓,一邊還要控製元氣順著顱頂的銀針舒緩顱內持續的高溫,從而能夠最大程度的阻止出血速度。

    這樣一直持續了七八分鍾之久,躺在地上的阿姨,臉色終於比剛才那一會兒好了許多。

    當感受到出血量得到控製,她才得空看了眼圍觀的眾人:“麻煩找一下這位阿姨的家人,讓他們抓緊時間過來,這個阿姨傷勢很嚴重,必須有人陪她一起送醫。”

    不僅是腦橋出血,還有胯骨骨折,左小腿也有輕微的骨裂,想想也是。畢竟在自行車巨大的衝擊下,年紀長的人骨頭脆,很難不受傷。

    姚平湘這句話一出,可想而知,徹底引起了幾個孩子家長的恐慌,本來那幾個還在相互指責,互相埋怨,現在也不敢吵了,隻有那三個不懂事的孩子,仍然繼續扯著嗓子嚎哭。

    姚平湘見無人應聲,抬起頭四處找了一圈,幾個孩子的家長見狀連忙摟著孩子往人群縮了縮,身體往後靠,渾身都寫著抗拒。

    鵬鵬媽撇了張奶奶一眼,如果不是這個老不死的東西不讓走,她們早就帶著孩子回去了。

    “姑娘,你給這三個孩子也看看吧,一直在那兒哭,別摔著哪兒了。”張奶奶有些擔心仍在抽噎的三個孩子,人老了就是不能見到孩子遭罪。

    姚平湘眼神柔和:“奶奶,這三個孩子都沒事,就是皮外傷,回家消消毒就可以了。”

    她隱晦的看了看三個孩子的媽媽。特別是那個鵬鵬媽,手裏的小動作不斷,鵬鵬已經不哭了,她硬是掐了一把,把孩子又掐哭了。

    一眼都不想看這種人,她四處看了一圈:“真的沒有人認識嗎?”

    如果真沒人認識,那隻能她跟著去醫院了,指望那幾個孩子家長估計夠嗆。

    一旁看熱鬧的人群一直沒人應聲,相互交頭接耳的小聲議論。

    熟人理論,對於外來者和鄰裏之間,明麵上大家的選擇都會是鄰裏關係,所以,他們選擇視而不見。

    姚平湘有些心涼:“真的沒人認識這位阿姨嗎?”

    張奶奶眼神有些不好,她顫顫的湊近看了幾眼:“好像有些眼熟,這閨女來過我們胡同。”

    聽張奶奶這麽一說,人群裏終於有人走近看仔細了。

    「咦,這好像是周梅大姐吧」。上前看的人中終於有人認出。

    有人指認,圍觀的人也看的仔細,看清楚地上中年女人的長相,其他人也相繼認出,驚呼道:

    “是周梅大姐,小飛,小飛,快去叫你嬸子出來,告訴她大姐出事了。”

    話音未落,人群裏鑽出一個瘦小的男孩,嗖的跑了出去,一個拐彎不見了人影。

    姚平湘見有人認識,終於放下懸著的心,繼續手裏元氣的輸送。直到腦橋的流血量已經得到控製,才漸漸放緩手裏的力度。

    沒過一會兒,從遠處傳來大聲的呼叫聲:“大姐,大姐,你在哪兒。”

    “在這,周梅。”剛才讓孩子去找人的年輕女人探頭招呼著。

    很快,一個皮膚白皙微胖的年輕女人,踉踉蹌蹌的從牆角拐了過來,她一把撥開擠在一起的人群,直接滑倒在地:“大姐,大姐,你這是怎麽了。”

    周梅看著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大姐,淚如雨下,上手就要去抱,剛伸出手,就被半蹲在一旁的小姑娘擋住。

    “阿姨腦橋出血,現在不易挪動,你盡量別碰她,等救護車來了,讓醫生處理。”姚平湘說完後,又抬頭問了一遍。

    “有沒有人打120?”這次問的語氣有些重。

    “小姐姐,我爸爸打過了,我剛才回去叫我爸爸打過電話了。”說話的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她害羞的看著姚平湘。

    “春芽爸爸打了120。”

    姚平湘對著春芽小姑娘眨了眨眼,笑了:“小妹妹,你真棒!”

    她的眼神裏有對小姑娘鼓勵的柔光。

    周梅這時候也從驚慌失措中清醒,她看向人群:“袁大姐,我大姐怎麽會躺在這,還腦出血?

    袁大姐沒有接話,眼神掃了眼倒地的幾輛自行車。

    周梅這才看到靠在一邊的自行車,還有那幾個被摟在懷裏驚恐的孩子,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一想到她大姐被這些熊孩子硬生生的撞到生死不知,她恨不得能拽起幾個孩子狠跺幾腳。

    她氣的渾身發抖:“我姐沒事,咱們好商量,如果我姐有個三長兩短的,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她憤恨的指著幾個熊孩子的媽媽:“你們幾個整天的由著幾個孩子在這麽窄的胡同騎快車,胡同裏有幾個沒跟你們提意見,沒一個聽的,現在好了,害的我可憐的大姐跟著遭罪,現在還不知道結果如何。”

    周梅一說到這,她就想哭,自己上個月坐了小月子,大姐一直不放心,隔三差五的帶著營養品過來看她,誰知道今天竟然能碰到這種倒了血黴的事。

    “鵬鵬,你們幾個整天的在胡同口瞎胡鬧,現在好了,你們看看吧,人現在被你們撞成什麽樣了。”

    幾個孩子雖然還小,但也知道,他們今天惹了大禍,嚇得也不敢大哭了,忍著痛在那小聲的抽噎。

    孩子的家人見是熟人,知道理虧,沒人敢吱聲,摟著自家孩子暗地裏狠狠錘了好幾下,就是沒有一個敢站出來攬事的。

    大概十分鍾不到,大街上傳來120救護車的聲音。

    胡同窄小,救護車進不來,站在路邊的人大聲招呼著帶路,兩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提著擔架小跑著過來“傷者什麽情況?”

    看熱鬧的人群見醫生來了,終於自動的散開,讓了一條路出來。

    “這裏,醫生,我姐姐在這裏。”周梅擦幹了眼淚,強打著精神站起來。

    其中一個急症男醫生看到患者頭上紮了好幾根銀針,怒斥道:“這是誰紮的針,簡直害人。”

    這個時代對中醫差不多都打入穀底了,本能的排斥針灸什麽的。

    對西醫卻有著天然的信任感,好像西醫無所不能,有事沒事就喜歡到醫院去吊瓶水,誰能知道最大的功效就是補充糖分,吊長久了對身體能有什麽好處。

    社會現象如此,姚平湘聽了也不生氣,隻是平靜的看向急症來的醫生:

    “患者腦橋出血量大,剛才已經試著幹預止血,胯骨骨折,左小腿骨裂。”

    她無視一臉怒意的急症男醫生:“挪動的時候,盡量小心點,千萬別碰到我的銀針,我是國協八年一班的學生。”

    急症男醫生一聽是國協八年班的學生,神色算是轉緩一點,心中雖有不滿,最終還是按照對方交代的話,小心的挪動,沒有碰頭頂的銀針。

    臨走時還是丟下一句話:“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到時候如果出事,我直接投訴到你們係裏。”

    一個醫學生就敢給病人隨便紮針,也是膽子太大,不把人命當回事。

    姚平湘:“我家是祖傳道醫,很早就拿過中醫師資格證。所以您不需要擔心,我的針灸絕對沒有問題,到醫院準備急救的時候,讓中醫師按照正常的手法拔掉銀針就好。”

    急診男醫生看了一眼,最終還是沒有繼續糾結,扭頭跟著同事快速的朝著救護車跑去,而周梅也跟著追了過去。

    姚平湘見人終於得到救護,鬆了口氣,她刻意沒有說自己是八年一班的新生,就是為了防止現場無謂的衝突,引發爭議,突發事件一切以患者為主。

    國協的救護人員一走,姚平湘也不想在這兒繼續逗留,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著夜幕已經落下,轉身就走。

    “哎,你可不能隨便就這麽跑了。萬一周梅姐姐因為你那幾根針出事了,你跑了,我們找誰去。”

    姚平湘身後突然衝出一股大力,故意朝她背後撞來。

    無知者無畏,走在前麵的姚平湘嘴角微扯,側身一讓,撞她的人朝前狠狠的朝前撲倒。

    “哎呦,媽呀,疼死我了。”

    “噗嗤,鵬鵬媽,你這是想幹嘛,你想感謝人家小姑娘,也不用行這麽大的禮啊。

    袁大姐看著鵬鵬媽摔的慘樣,忍住笑,嘲諷的說。

    鵬鵬媽摸著鼻子,摸了一手的血,大呼小叫著:“我臉破了,摔出血了。”

    她轉頭看向離她僅有幾步距離,正冷冷看著她的小姑娘,掙紮起身,麵色猙獰的撲了過去:“你個小婊砸,你敢害我,我撕爛了你的臉。”

    “哎,鵬鵬媽,你住手。”袁大姐最見不得鵬鵬媽這種無事鬧三分的不要臉勁兒,上前一把拽住胳膊。

    “你要點臉行嗎?自己摔倒了鼻子出血,你找人家小姑娘幹嘛。”

    張奶奶在一邊看不下去了,她拄著拐棍,走到近前,拿起拐棍就抽:“有你這麽做事的嗎?人家救回了周梅的姐姐,就等於救了你們三家,你現在還恩將仇報,來找事,欺負人家小姑娘麵嫩。”

    見鵬鵬媽張嘴還想嚷嚷,張奶奶用力又抽打了幾下,打了幾下後她有些氣喘籲籲,放下拐棍歇歇。

    嘴裏嘟囔著:“喪良心的玩意。”

    姚平湘連忙上前扶住,老人家有老人病,五髒內腑都已經衰老,沒什麽有效的治療手段。

    隻能日常控製情緒,調節飲食,加強身體機能,才能有效緩解控製衰老的進程。

    “小姑娘,你到我家去喝杯水吧,別理這個瘋婆子,我們胡同裏多的是明理的人,還怕那些個心思不正的?

    張奶奶笑著拍了拍姚平湘的手,和藹的看著,哎呦,近距離這麽一看,這小姑娘可真俊。

    姚平湘鼻頭一酸,這慈祥的眼神好像姚奶奶。

    姚平湘強忍住眼淚,跟著笑了笑:“奶奶,我沒事,我是國協的學生,我姓姚,姚平湘,如果出了什麽問題,可以到國協找我。”

    說完,她揮揮手,轉身朝著通往國協的小路走去。

    心思不正的鵬鵬媽見所有人都不站在自己這邊,人也走遠了,用力甩開扯著她的袁大姐:“還不放手。”

    嘴裏叨叨著:如果周梅姐姐因為那幾根針出了什麽事,可沒她家什麽事。

  第85 章 龍慎的不悅

    姚平湘今天去的地方離國協醫大不遠,走十幾分鍾就到學校了,她剛走到國協大門,有一種被盯上的直覺,她四處看了看,沒有什麽可疑的人物。

    “滴、滴、滴……”

    此時,馬路對麵發出幾聲尖銳的汽車喇叭聲,她轉身一看,又迅速的轉了回來,她能當作沒看到嗎。

    “滴、滴、滴……”汽車喇叭又響了起來。

    她長歎一口氣,想到自己的小可愛們還在對方手裏,轉身揮了揮手。

    吉普車駕駛室裏踏出一雙大長腿,夜幕下,神色看不清晰,隻是在昏黃的路燈下映襯的身形氣勢逼人。

    見姚平湘站在對麵不動,高大的男人斜靠在車門上,輪廓冷硬,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她。

    真是欠他的,她四處看了看,以最快的速度跑了過去,迅速的鑽到副駕,把門一關,轉身看向重新坐回駕駛室的龍慎:“龍司,您找我有事?”

    龍慎抿著薄唇目視前方,一言不發的直接掛檔啟動。

    姚平湘的餘光看見他古銅色的側臉,陰影下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

    看著龍司一臉的冷漠和不悅,姚平湘有些慫了,挪了挪腿,有些委屈。

    大概開了二十分鍾的時間,隻知道吉普車繞了幾條小道,終於在一個偏僻的巷口停了下來。

    經過一路的沉澱,龍慎終於不再散發冷意,側過身看向姚平湘的眼眸漆黑深邃,眼神竟然帶著幾分憂鬱:“從信北回來這幾天,為什麽不去找我?”

    姚平湘一時有些恍神,這是她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看著龍司。雖然麵色有些憔悴,但絲毫不掩他清貴的氣質,輪廓分明的五官如同雕刻般,清澈的眸底倒映著她呆滯的影像。

    呆滯?

    她連忙轉過頭看向窗外:“這幾天很忙的。”

    龍慎見狀,麵色終於和緩,嘴角的線條也柔和了不少:“下去吧,我們先去吃飯。”

    姚平湘坐著沒動,有些不是特別樂意,她現在回去已經晚了:“我回學校吃飯。”

    龍慎從駕駛室下車,從車頭繞過去打開副駕的門:“快點下來,今天剛從外地回來,我已經兩天沒有休息,現在很累。”

    “現在回去,學校食堂的門早就關了,你回去什麽也吃不著,吃完飯我會送你回宿舍。”

    姚平湘看了看天色,又看了龍慎不容置疑和疲倦的眼神,最終還是跟著他走進了巷子裏的一間民宅。

    龍慎大步走在前麵,宅院裏走出一個眉清目秀的男孩,二十多歲的年紀穿著素青色的長衫,一點也不違和,他朝著龍慎行了個躬禮:“龍司,您的包間已經收拾好,我帶您二位過去。”

    龍慎點點頭,朝後讓了讓,眼神示意姚平湘先行一步。

    “這邊的工作人員都是盛京周邊的大學生,過來勤工儉學,這裏的氛圍比較不錯。”

    姚平湘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她跟著龍慎走進院子,院子對外展現了一副天然古樸的景觀,庭院方闊,尺度合宜,優雅宜人,海棠、山桃花、金桂、銀桂、石榴花,花木扶疏,誰能想到那麽窄小的巷口,裏麵竟然別有洞天。

    整個宅院,完整的保持著前清的古風民俗,連建築都完好無損,青灰牆琉璃瓦無一不帶著古色古香的韻味。

    姚平湘跟在後麵,一路看著眼前的美景,看的有些入迷,直到被領入包間。

    “龍司,李老板在廚房,如果對晚上的菜品有什麽特別的要求,老板說,讓您過去吩咐。如果沒有其他要求,那麽我先告退。”

    長衫服務員把茶水倒好後,躬著腰退出包間,在外麵輕輕的掩上門。

    “這間私廚,老板姓李,祖上是禦廚出身,他有幾個拿手好菜,你如果沒有什麽特別喜歡吃的,我就讓老李把他的私房絕活做給你吃。”

    龍慎的聲音低沉沙啞,有一種大提琴餘音的韻味。特別是他輕聲說話時,姚平湘感覺自己的臉頰有些發熱。

    “我隨便,什麽都可以。”她說話有些厭厭的。

    “湘湘,你自己在這坐一會兒,我去看看有沒有新鮮的。”龍慎小聲囑咐了幾句,起身打開門,朝著外院走去。

    這家私廚最初是秦女士帶著他來吃過幾次,感覺菜品確實不錯,也比較適合自己的口味,後期幾次私人聚會都擺在這,老板說話也是個有深度的。

    一來二去的,彼此有意深交,特意給他留了一個長期的包間,以備他來時隨時能有座。

    見龍慎出去,姚平湘端起杯子站了起來,她發現這家老板很有意趣,不說院落的風水構建,就看這間雅房的擺放,就能看出對方的品味高雅不落俗套。

    家具是一水的紫屬花梨,這就不說了,隻能說貴氣,可牆上擺掛的竟然是正品,正北進門處掛的是顧子超顧超的翠華旭日,東西兩側掛的是何紹基的楷書,他們惡人都是晚清時期的書畫大家。

    有趣啊,這家私廚的老板真是霸氣,視錢財如無物的典範。

    姚平湘邊喝茶邊欣賞著何紹基的書法意境,門外卻傳來一聲聲的吵鬧聲。

    吳少康看著擋住他路的服務員,眯著眼睛說:“小子,你到底讓不讓路,你最好想清楚,別怪我事先不提醒你。”

    今天,他拉了一幫平時跟他要好的同學,到這家私廚吃飯。

    上個月大哥帶他們一家來這吃過,菜品還不錯,最主要的,他覺得這家私廚的逼格夠高。

    本想著帶這幫土包子到私廚見識見識,順便展現個人的財力,多收點小弟,以後能替自己跑腿,沒想到出師不利,一個私廚的小小服務員,竟然都敢攔著他,讓他在這幫土包子麵前顏麵盡失,簡直不能忍。

    “到底讓不讓,這裏麵這麽多的空包間,竟然一間都不肯讓,你膽子夠大的,還是看不起少爺我。”

    服務員弓著腰道歉:“對不起,先生,這邊的包間已經被人預訂,實在是抱歉,麻煩您稍等片刻,前院很快就有包間騰出來。”

    “瑪德,給臉不要臉是吧,老子就要在內院包間。”別以為他不知道,內院才是這家私廚最好的位置。

    上次大哥就能進內院,到他這隻能去外院,一想到這,氣的他惱羞成怒,上腳就踹了過去:“小爺我給你臉了是吧。”

    吳少康這一腳提了氣,用了七成的力度狠狠的踹上對方的胸前。

    服務員被踹出幾米多遠,連翻帶滾的撞開了姚平湘他們包間的木門。

    就這樣吳少康還是不解氣,他帶來的這幫土包子,竟然一個個的都開始向外挪去,一臉的驚嚇,這讓他怎麽能解氣。

    他怒氣衝衝的衝進了包間,抬腳準備接著踹,空氣中好像有什麽阻礙,讓他怎麽也踹不下去。

    “瑪德,是哪個王八犢子敢壞小爺的事兒。”

    姚平湘的眼神含著冷意,慢慢的走近,手中茶杯一推,用了一分力度,砸中吳少康懸在空中的腳。

    吳少康踉蹌的朝後仰,後退了七八步才止住,禁不住惱羞成怒,張嘴就想怒罵:“你個……”

    看著眼前怒目圓睜的小美人,話到嘴邊,生生咽了下去,也顧不得腳疼了,瘸著腿嘻笑著上前:

    “嗨,小美人,你跟家裏人過來的嗎?怎麽就你一個人在這?你家人呢?”一串串的話從他嘴裏冒出。

    “站住,別再上前。”姚平湘厭惡的看了對方一眼,蹲下手指輕觸穴位,擰眉看著已經開始吐血的服務員。

    鮮豔的血液從他嘴邊湧出,氣息微弱,基本可以斷定是內髒出血。

    她手速飛快,銀針幾乎同時落入胸腔穴位。

    “小美女,別管這個窮酸,我現在就叫人把他拖走,不會讓他礙你的眼。”吳少康說完竟然還想上手摸。

    姚平湘看都沒看他,手一揚,銀針已經飛出去,正好沒入吳少康手腕的幾處要穴上。

    “啊!”吳少康疼得直接跪倒。

    他終於知道眼前這個小美女不是什麽善茬,手腕疼得他渾身冒冷汗,咬著牙說:“瑪德,你知道我是誰嗎?竟然敢在太子爺身上動刀子……”

    一聲低沉冷厲的男聲從門外傳來:“你是哪家的太子爺,說說。”

  第 86章 吳家的少爺們

    龍慎聽到後院雜亂的動靜,就已經迅速的趕了過來。

    一進門,他先看了眼女孩,確認沒有問題,才抽空注意到一片狼藉的包間,眼底戾氣一閃而過,屋內瞬間寒氣徹骨,竟然敢毀了他費盡心思擺的飯局。

    吳少康手捂著忍著痛趔趄的站起身,看著走進來的陌生男人。

    男人高大的背影擋住照射進來的光線,陰影劃過男人的臉頰,有種極致的危險襲來。

    “我是盛京吳家的少康,你最好讓後麵這個賤人把我手腕治好,若不然……”

    “砰”

    龍慎已經不想再聽眼前這個垃圾半句廢話,直接拽起頭發,一把扔了出去:“聒噪。”

    如果不是自己身負使命,就不是這麽簡單的扔出了事。

    “啊!”外麵慘叫連連,和吳少康一起來的幾個同學,恨不得他們從來沒有出現過這裏。

    這吳少康到底有多大的膽子,沒看到剛進來的這個男人,渾身都散發著霸氣。

    他們就是一群三流學校的學生,本來想著跟吳少過來吃頓好吃的,占個便宜,可現在這是什麽場景,想想都想哭。

    有人上前想扶吳少康出去,龍慎僅是用餘光一掃,眼裏冷冽,嚇得他們丟下吳少康就朝外跑,其他人見狀也跟著跑出院外。

    龍慎冷眼掃過臉色蒼白仍在痛呼的吳少康,沒再搭理,上前站在一旁觀察小姑娘施針。

    姚平湘眉心緊鎖,心情壓抑,什麽樣的大人物竟然在這種眾目睽睽之下,能夠肆無忌憚的下這麽重的手。

    她抬頭看向龍慎:“有沒有打120?”

    今天好像跟120杠上了。

    龍慎點點頭:“老李已經打過電話,救護車很快就到,你別著急。”

    他看出女孩神色的不滿,知道她心如泉水般純淨透徹,見到這種仗勢欺人的行為絕對不會置之不理。

    “我已經安排J?備司的人以最快的速度過來,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讓任何一個違法犯罪的人,逃脫掉法律的製裁。”

    龍慎的話音剛落,外間就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本以為是J?備司的人,誰知不是。

    “少康,到底是誰傷的你?”一個清亮的男人聲音在院子裏響起。

    “大哥,你終於來了,快點幫我報仇。”吳少康見他堂哥終於到了,之前的擔憂害怕終於不再。

    他左手指著龍慎所在的包間憤恨的說:“就是這屋裏的兩個狗男女,大哥,幫我抓住他們給我往死裏打。”

    吳少華正好也在這附近吃飯,剛才一個熟人打電話,說是他堂弟被打的很慘,本來是不想管的。可熟人當麵說的這事,隻能捏著鼻子過來看看。

    確實被打的很慘,雖說平常他也很反感這個堂弟,可今天他已經站過來,就容不得他隨便處理,必須高調的解決好這事。

    畢竟堂弟代表的是他吳家的麵子,有人在盛京竟然不給吳家的麵子,等於打到他的臉上,這事兒怎麽說都不能容忍。

    “我來會會到底是哪位,竟然替我吳家教訓家裏的族弟。”

    龍慎聽聲音已經大致猜出來人是誰,他轉身坐在椅子上,神色清冷麵朝外注視著來人。

    吳少華剛進包間,就看到龍慎坐在屋裏冷冷的看著,著實吃了一驚,他連忙變了臉色,笑著說:

    “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原來是龍司,我這堂弟確實比較調皮,有勞龍司替我吳家教訓子弟了。”

    “不敢,職責在身,本職工作罷了。”龍慎的表情高冷淡漠,眼神犀利。

    吳少華的腳步一頓,龍慎說是職責在身,這句話的後果很嚴重,就不僅僅是簡單的打架鬥毆了。

    他眼神掃過屋內,這時也發現正在施針的姚平湘,和躺在地上一身血跡的服務員。

    看屋內的情景,他意識到,堂弟惹得這事估計不能善了,竟然把人打的這麽重,還好巧不巧的被龍慎逮了個正著。

    他腦子飛速的轉動著,想著怎麽才能全身而退。

    “龍司,我這堂弟喜歡胡鬧,不知他是不是惹到龍司你了。如果惹到你了,你交給我,回去後我會教訓他,並且這位……”

    正在說話的過程中,120救護車也過來了。

    抬擔架的兩位醫生跑了進來,其中一個還是下午在巷口遇到的急診室男醫生。

    他邊檢查患者的症狀,邊詫異的看著跪在那兒托著患者的女孩:“怎麽又是你?”

    話一說出去,又覺得自己說話方式有問題,接著說:“不是,我是說,這邊又是怎麽回事。”

    兩個小時之內,遇到同一個人在兩個不同地方救治患者,也不是一般的緣分。

    姚平湘很想說自己這種災難體質不是人為能夠控製的,最終還是笑笑:“大概是緣分吧。”

    接著說:“患者左胸肋骨骨折造成左肺破裂,屬於重度肺部挫裂。”

    問題很嚴重,急診男醫生皺著眉頭問:“還是銀針不能動嗎?”

    他現在已經不會質疑了,傍晚送醫的那個女患者,腦外的章老大和中醫科室的袁老,兩人都跟著讚譽半天,說是如果沒有這幾根銀針封住穴位,患者早就腦出血死亡了,根本堅持不到到醫院。

    “是,不要亂動。”姚平湘猶豫了一會兒:“我的銀針需要拿回來,請問我到哪取。”

    急診男醫生以最快的速度掛好滴液,推著患者就朝外跑,急匆匆中還不忘扔下一句:“到中醫科室找袁老。”

    吳少華見傷者被救護車帶走,長舒口氣,他看向正在清洗著血漬的小姑娘,笑著說:

    “小姑娘年紀不大,醫術真是不得了,不知小姑娘貴姓,我和國協的何主任比較熟,如果以後需要幫忙的盡管提。”

    姚平湘冷漠的看了一眼,沒有接話,轉臉看向龍慎,眼神示意她想回去了,今天真是折騰的一下午,什麽都沒有辦成,連吃個飯都能吃成這種場麵。

    龍慎搖搖頭,示意不要著急,很快。

    姚平湘氣的差點不管不顧掉頭就走,可想到後來的這個什麽吳家的男人,正在給院子裏那個手段殘忍的罪犯脫罪,她忍住了腳步,走到西側椅子上坐下。

    龍慎嘴角微翹,看向吳少華的眼神卻冷漠到極點。

    他抬手看了看手表,應風流竟然到現在還沒到,簡直是……

    應風流在接到龍司的電話之後,就以最快的速度朝這裏趕過來,路上遇到了一個小事故,慢了一步。

    到達現場的時候,龍司看他的眼神如刀鋒般冷冽,他有些瑟瑟發抖。

    他快速的朝著姚平湘眨了眨眼,麵無表情:“龍司,犯罪嫌疑人在哪?”

    龍慎下巴微抬示意院外。

    應風流立刻領會,揮了揮手,讓其他幾人立刻抓捕剛坐下沒多久的吳少康。

    吳少康現在已經被嚇破了膽子,他已經知道屋裏坐的那個氣勢逼人的高大男人,竟然是龍家的大少,他預感很不好,感覺自己已經在作死的路上了。

    怎麽也沒想到會在這麽偏僻的地方遇見龍大少,如果早知道,他還不繞道走人。

    現在龍大少的J?備司竟然過來抓他,他立刻哀聲痛哭:“大哥,大哥,你快點過來救我,他們要抓我到哪兒去。”

    吳少康來盛京才一年多,在老家江北,有他爹嚴加看管,他也張狂不起來,可來到盛京後,有老太太在後麵慣著,所到之處,大家看在他大伯的麵子,都禮讓著他。

    人家說初來乍富,他是初來膨脹,今天終於踢上鐵板,一看這陣勢,已經快要嚇破膽了。

    吳少華坐在包間,耳邊聽著堂弟的哭喊,有些不耐煩,他剛才已經賠盡了禮數,可龍慎竟然絲毫不講人情。

    他站起身冷言道:“龍司,你的J?備司負責的都是各地的大案、要案,什麽時候,一個打架鬥毆竟然能算上這個層麵?”

    龍慎低頭放下手裏的茶杯:“J?備司的原則是,不放走任何一個犯罪嫌疑犯,也不會隨便冤枉任何一個清白的普通人。在沒有排除嫌疑之前,外麵的吳先生我們J?備司必須帶走。”

    “你,龍司,外麵的是我堂弟,是我家老太太最喜歡的孫子,我家老太太瘋起來,我們一家子都攔不住。”

    “嗬,是嗎?如果下次吳老太太有這個閑情雅致,我歡迎她到我們J?備司做客。”

    吳少華被氣的胸口鬱結,他控製脾氣,語氣陰冷:“既然龍司一定要秉公辦案,那我就不叨擾了,希望我堂弟在您那兒能得到公平的對待。萬一人有個三長兩短的,相信誰都會吃不了兜著走。”

    龍慎表情淡漠:“可以,歡迎吳大少有時間過去指導。”

    “告辭了。”吳少華也不在這兒表演給大家看,冷哼一聲掉頭走人。

    吳少康雖說右手被姚平湘的銀針壓製使不上力,可左手還是能用,他以為大哥過來。可以帶他走,對於應風流的抓捕,他抗拒的異常堅決。

    正拚命掙紮之際,卻看見自家大堂哥,看都不看他一眼,徑直朝外走去,差點崩潰了:“大哥,大哥,你不能把我丟在這,他們會打死我的。”

    聽著堂弟的哀嚎,吳少華停下了腳步,咬緊牙關,憤恨的又走了回來,看著吳少康的眼神,猶如利劍:

    “吳少康,你可真能惹事,你知道裏麵的人是誰嗎,連你大伯我爸都要讓著三分,你到好,直接打上門去,我沒這個能耐,回去後,我會如實說清楚。”

    “別傷著他了。”吳少華冷冷的看了眼應風流,掉頭就走。

    “嗬嗬,吳家大少就是吳家大少,看這氣勢。”應風流冷笑出聲。

    他抬腳踢了踢縮在一角的吳少康:“好了,走吧,到司裏接受調查,我說,你是吳家哪位少爺,在盛京,怎麽從來沒見過你,怪不得吳大少丟下你丟的這麽爽快。”

    應風流這番話紮的吳少康心在滴血,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的憤怒。好,好的很啊,不準備管他是吧,等出去後,他跟吳少華勢不兩立。

    應風流見這貨憤怒扭曲的表情,被他三言兩語就能挑起怒火,不禁搖搖頭,簡直給吳部丟人。

  第87 章 龍慎潛在的危機

    吳少華怒氣衝衝的走出私廚,打開車門坐下的一瞬間,露出了笑容,真是意外驚喜,沒想到這麽快就與龍慎對上了。

    從龍慎回盛京之後,盛京各方勢力對他就有各種猜測,大部分人都持觀望狀態,告誡自家不要輕易與龍慎正麵碰上。

    少部分人卻躍躍欲試,想著如何從龍慎身上咬一口肉。畢竟盛京僧多粥少,龍慎管的這一塊確實觸及到很多人的利益體。

    他們吳家倒是沒有這麽多的野心,本來也沒多想,可誰知,他們家竟然第一個撞上。

    想到從今天晚上之後,那些野心家們就會有動作頻頻。而他們吳家被動的卷入這場紛爭中,不知各方勢力如何援助了。

    不過,讓人意想不到的,這個被拋出去的魚餌,竟然是家裏這個垃圾。如果吳家被迫卷入,那這個魚餌簡直太合他意。

    吳少華笑得誌得意滿,龍慎,讓我看看你的能量到底有多大,真如傳言那般還是徒有虛名。

    要知到J隊和地方可不一樣,在J隊混的好,地方可不一定買賬。

    他掛上檔,一踩油門,朝著回家的路上行駛。

    吳少華幾人走後不久,龍慎讓老李給他們重新換了一間包間。

    新包間稍微小點,桌椅還是一水的紫屬花梨,正北懸掛的字畫卻不是顧子超二人。

    而是白石山人的兩幅花鳥畫,茶桌上首還掛了一副李建中的同年貼,俱是真品,足見私廚李老板的用心之處。

    見小姑娘看的入迷,龍慎走了過去:“喜歡嗎?”

    姚平湘抬頭看了一眼:“難得一見的珍品,能夠這麽近距離的欣賞當然喜歡。”

    這幾幅字畫,她還是最為喜歡李建中的墨寶,有魏晉之風骨。不僅結構端莊穩健,風格秀麗飽滿,整體更是蘊含氣宇軒昂之氣。

    「砰,砰」二人正靜靜的各自欣賞,門外傳來敲門聲。

    “龍司,我進來了。”

    姚平湘好奇的看著走進包間,對字畫有著獨特見解的老板。

    老李是個皮膚白淨的胖子,個子不高,年紀大概在五十上下,看外貌絕對想不到內裏有一副文人墨客的靈魂。

    他身後跟著一排的服務員,人未語先笑,轉身示意服務員上前,按照規矩把菜擺放好。

    老李的眼神裏寫著歉意:“姚姑娘,真是對不住,龍司準備了一下午的晚餐竟然被打擾到,讓你受驚了,是小廚的疏忽,這幾個菜品是小廚的拿手絕活,您品嚐品嚐,這一頓我請,聊表心意。”

    姚平湘看了龍慎一眼,才轉向老李說:“沒關係的,也是巧合,你辛苦了。”

    龍慎朝老李點頭:“出去吧,再不走,這頓晚飯還不知道吃到什麽時候。”

    “龍司,那我先出去,有什麽事您吩咐。”老李笑得有幾分憨態可掬,出去隨手關上門。

    “人都走了,先吃點。”龍慎有些心疼女孩的認真。

    性格雖說有隨意的一麵,但是遇到專業的東西,小姑娘做事異常認真,僅是看她治療患者,於他而言都是一種享受。

    姚平湘見終於可以吃飯了,不用提醒,拿起筷子開始吃,當吃到第一口時,她眼神一亮,看向龍慎,眼裏的滿意都快溢出,這就是禦廚傳家的水平嗎,簡直是人間美味。

    “好吃嗎,好吃下次還帶你來。”龍慎起身坐到一側,低沉中帶著柔和的音色。

    近在咫尺的氣息,姚平湘有些局促,她靠邊讓了讓。

    自己有這麽可怕嗎:“再讓就掉下去了。”

    低沉溫柔的聲線,對於姚平湘而言,有一種別樣的感受,耳尖會發熱。

    見龍司一直盯著她不語,她有些局促不安的朝著中間坐回一點,這個距離應該可以了。

    龍慎沒再說話,僅是拿起公筷給姚平湘挑揀著她喜歡吃的菜肴。

    雖說今天晚上遇到的事兒,確實讓人覺得糟心。可是最後的這桌菜還是很讓人滿意。

    這是她吃過的最好的菜品。

    她們吃飯結束後,已經很晚了,龍慎沒有多做逗留,開車準備送她回國協醫大。

    夜晚寒意漸深,姚平湘沒有刻意的元氣護體,放鬆身體享受這難得的涼意。

    還沒體會到什麽,身體披上了一件衣服,溫熱醇香的氣息襲來,龍慎把身上穿的那件呢大衣給她披上了,厚實的大衣夾裹著一股幹燥冷冽的清香。

    “不許拿下。”

    “明天下午你幾點放學,我帶你去看房。”

    姚平湘刹那間忘了計較,一臉的驚喜看向龍慎:“你找到房子了?”

    龍慎目視前方,手搭著方向盤,嘴角翹起:“上次從信北回來,就讓發小幫你找了幾套院子,明天帶你去看。”

    幾套?這就是差距嗎?她跑了兩個小時,看到的房源都不盡人意,連進去的勇氣都沒有,龍司這邊隨手就是幾套。

    姚平湘側身遲疑的看向龍司,車窗外忽暗忽明的路燈映照著龍慎的側臉,輪廓鮮明,精致而深遠,坐姿端正帶著隨性,整個人透著一種寫意風流。

    有可能這些隻是人家隨手就能辦成的事兒,所以表情才會如此簡單輕鬆。

    不想承情也得承情,以她找房的速度,半年都不一定能看好。

    “我明天五點還在今天這個位置等你。”龍慎見女孩不說話,直接約定時間。

    “嗯”姚平湘點點頭,大不了她煉製藥材的時候,幫龍司多煉製些護身保命的丹藥,表示感謝吧。

    龍慎開車到達國協醫大的時間點,正好是國協醫大的閉校時間,他直接開車到了校門口。

    “叭,叭,叭……”

    門衛伯伯開門本想張口斥責,可下意識的瞄了一眼車牌,盛A……

    他默默的把大門打開,姚平湘羞愧的直接往座位裏縮。幸好有龍司這件外套,可以完全遮住身體。要不然真的是丟人了,感覺有些仗勢。

    龍慎第一次開車送小姑娘進學校,看著夜幕之下安詳靜逸的校園,想到副駕還有一個她,胸口湧出從未有過的滿足感,就這麽一直開下去多好。

    可惜,路程短時間也短。

    “龍司,就在這停。”姚平湘小聲的說著,警惕的四處看了看,見四周沒人出沒,她用最快的速度下車。

    “啪”

    她關上副駕門,向正在停車的龍慎揮了揮手:“龍司,今天謝謝你了,明天見。”

    說完頭也不回地衝向宿舍大門。

    龍慎看著這樣活潑的小姑娘,莫名有些喜感,打開車門下了車,慵懶的斜靠在車門。

    姚平湘聽到後麵傳來的聲音,警惕的回頭看了看,見龍慎隻是斜靠在那兒,這才安心。

    嘴角還沒翹起,她一眼看見一樓出入樓梯間,被鎖的死死的鐵門,內心有些窒息。

    “需要幫忙嗎?”龍慎清冷低沉的聲音從身後遠遠傳來。

    姚平湘連忙轉身,食指豎起:“噓,安靜點。”

    大叔,你不幫忙就算幫忙了。

    “我從後麵進,你快點走吧。”

    黑夜中的龍慎,看著女孩豐富的表情,堅硬冷峻的臉上閃過戲謔。

    直到姚平湘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

    他打開車門上車,靠向座椅,閉目養神,過了一會兒,從二樓東側傳來小姑娘嬌軟的聲音,他才掛檔啟動疾馳而去。

    宿舍門緊鎖,姚平湘最終還是通過自己的方式進入宿舍。

    當張會看著從窗戶外出現的姚平湘,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她用力眨了眨眼睛,確認這是真人,差點沒被笑死,捂著嘴,笑得身體前仰後翻:

    “哈哈哈,真沒想到,姚平湘你竟然幹這種事,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

    方靜已經快入夢鄉了,被張會妖魔般的笑聲驚醒,她揉著眼睛起身,正想問張會幹嘛笑成這樣,正好瞥見姚平湘從窗外鑽了進來,頓時:“艾瑪!哈哈哈,姚平湘,你這是打哪兒來的,哈哈哈。”

    宿舍裏的五人基本都沒入睡,被張會和方靜這一番笑聲,鬧得都精神起來。

    紛紛起床詢問,擔心是肯定的。畢竟姚平湘一直沒回來,獨自一人招呼都沒打,差點夜不歸宿,簡直不敢想象是姚平湘做的事。

    方靜笑著說:“湘湘,幸虧應風采不在咱們宿舍。要不然你現在已經被舉報,明天絕對是通報全體國協醫大。”

    她拍拍身側的床鋪:“來來來,小湘湘,告訴姐姐,你今天是不是約會帥哥去了。”

    姚平湘被方靜一個帥哥鎮住了,腦海裏莫名聯想到龍慎,搖搖頭,連忙把龍慎的影子從腦海裏搖出去:“沒有,絕對沒有,下午我去看房了,路上正好遇到點事。”

    “你去看房了?”

    “什麽事?”

    宿舍幾人都露出好奇的表情,不得已,姚平湘隻能撿著重點說了事情的經過,關於龍司方麵,肯定是半句話不能提,說了絕對是要嚇死人的節奏。

    “你這生活還真是多姿多彩。”張會總結了一句。

    方靜打著哈欠:“好了好了,小湘湘,你快點去洗漱間接水洗漱吧,等會兒宿舍就要熄燈了。”

    姚平湘這一天也是兵荒馬亂,跪地、趴地,經方靜一提醒。頓時感覺渾身都髒兮兮的,拿起臉盆和毛巾就去洗漱。

    等她回來的時候,宿舍眾人已經昏昏欲睡,她輕手輕腳的上床關燈睡覺。

  第 88章 扇動的翅膀

    第二天一早,龍慎走進J?備司,看到正在忙碌的應風流:“應副隊,到我辦公室。”

    應風流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一直沒有休息,就是為了臨時審訊昨天晚上抓進來的小子。

    這小子仗著是吳家的直係,簡直是膽大妄為,一年多的時間,欺男霸女那是常事,手也越來越狠,離著最近的就有一列,高位截癱,最後是吳家老太太暗中出麵,賠了一筆巨額賠償,算是草草了事。

    而昨天送過去的傷者,國協普外晚上做了六個多小時,才把人救了回來,到現在傷者還沒有脫離危險,仍在重症室觀察。

    根據國協出具的驗傷報告。哪怕最後脫離危險,傷者最起碼需要臥床休養大半年。

    傷者是盛京的學生,他們已經通知學校介入,這次由他們J?備司突擊審查,絕對不會讓那個混蛋隨意脫身。

    他整理了一下手裏的檔案,從昨天晚上龍司的臉色看,龍司今天隻要過來,絕對會第一時間要這份檔案。

    不過,看昨天的情形,龍司在姚小妹那兒啥也不是,小姚妹妹估計至今都不知道龍司那個冷臉對她竟然居心不測。

    哈哈哈……姚小妹做的好,應風流內心不停的給姚平湘小妹妹鼓勁。

    「咳咳」應風流整理了表情,敲開龍司的辦公室。

    “龍司,昨天的審訊材料都在這,需要你的審閱批複。”

    龍慎抬頭看了眼應副隊手裏的檔案,抬抬下巴:“放桌上。”

    “傷者現在如何?”

    應風流從中抽出國協的驗傷報告:“龍司,您看看,到底有多大的仇,竟然這麽狠,這一腳下去差點把人廢了。”

    龍慎緊鎖眉頭,神色冷峻的看著手裏的資料:“有沒有通知傷者的學校?”

    應風流:“昨天晚上就已經通知盛京大學,對方是盛京大學89屆的學生,輔導員一直在國協守著。”

    龍慎點點頭,把資料還給應風流:“通知盛京地區的派出所,接手吳少康案件。”

    他盯著應風流:“把昨天J?備司調查取證過的材料,連著犯人全部移交給盛京警察局,讓他們嚴格按照程序依法執行,順便備注,就說我們J?備司隨時監察移交的案件。如果不符合J?備司的調查結果,我們保留起訴權利。”

    “是”應風流接過檔案,轉身出了龍慎的辦公室。

    龍慎若有所思的看著虛掩的門,近些年,有一部分人在資本幹預之下,私欲膨脹,做了不少違背職業操守的事兒。

    從他接手J?備司開始,上層的目的很明確。在市場經濟主導下,如果任由無序發展,必然會導致一部分人利用手裏的權利,做一些違法犯紀的行為。

    這一次是機會也是開始,在他插手警告下,絕對不會讓吳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盛京絕對不是某些人任意妄為的地方,也算是對某些人一個警告。

    ……

    吳少華中午接到老宅的電話,讓他下午下班後回去一趟。

    他下午很快的結束手裏的工作,開車趕回了老宅。

    “你是說,少康正好鬧到了龍慎的包間。”

    吳青山捏著桃核若有所思的想著,本來他以為隻是龍慎偶然碰見,沒想到竟然是直接對上,可真是湊巧的很啊。

    昨天晚上接到老大的電話,說是少康在外鬥毆打架,正好被龍慎碰到,抓去了J?備司,當時時間太晚,他也就沒有多方打聽。

    本以為就是一件小事,電話溝通一下就好。

    今天上午,他給各部門去了幾個電話,都被委婉的拒絕了,真是沒想到啊,最近幾年龍慎的權利竟然影響這麽深遠,各部都給他幾分麵子。

    “爸,從國協那邊得來的消息,昨天那個服務員傷的很重,你是知道的,少康腿上有幾分真功夫,下腳非常狠毒,對方至今還在重症沒有出來,從內部得來的消息,傷情報告是龍慎他們J?備司委托國協出具的。”

    吳少華站到書桌對麵,神色肅穆:“爸,自從吳少康來盛京上學後,這一年多,你看看少康給我們惹了多少事,現在惹到了您出頭都不好使的龍慎頭上,您說怎麽辦。”

    聞聽此言,吳青山卻是笑了:“出事出的好啊,出點小事,讓我看看到底有多少人,盯著我們吳家在裏攪事,這倒是個絕佳的機會,順便也可以讓少康吃點教訓,收收脾氣,盛京是什麽地方,不是他一個小地方出來就能橫行霸道的地方,借著龍慎的威力,正好讓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吳少華點點頭,他也認同父親的想法,最近幾年他爸上升的太快了,周圍有不少人眼紅,在後麵小動作不斷,扔出吳少康。

    無論是大事小事,都不會傷筋動骨。對他們這種家族而言,最多就是破點小財罷了。

    最近十年,他一直在地方工作,龍慎這個異軍突起的人物,倒是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

    不過,他更多的興趣,還是想挖挖龍慎的勢力到底有多深,根基穩不穩,是不是個值得他尊敬的對手。如果是徒有虛名,那麽龍慎背後的勢力,他可就不會客氣了。

    “叮鈴鈴、叮鈴鈴……”吳少華包裏響起了電話聲,他拉開拉鏈拿出大哥大,看了一眼:“爸,是賀春的電話,估計是少康的案件有進展了,我去接個電話。”

    吳青山點點頭,手揮了揮:“去吧,去聽聽賀春怎麽說。吳少華拿著大哥大走了出去,過了好一會兒才進來,臉色不是特別好看。”

    “爸,賀春來電話,說是J?備司已經把少康案件的檔案移交到他們市局,市局說必須嚴查,給傷者一個說法,賀春說,他看了檔案,少康出手非常重,估計要判刑,J?備司那邊已經放話,此類案件必須是刑事附帶民事賠償。另外,少康學校那邊肯定也要開除了。”

    早就預料少康那個混蛋早晚得出事,誰能想到,竟然犯到龍慎手裏,真是意外之喜。

    吳少康於他們吳家而言,就是一個隱形炸彈,這次哪怕是他爸都無法解決,想要輕拿輕放,根本不可能。

    吳青山看著老大毫不掩飾的喜色,怒斥:“把你幸災樂禍的表情趕緊收斂收斂,看看你什麽表情,少康再怎麽混蛋,那也是你的堂弟。”

    吳少華連忙正色道:“我這還能不知道嗎,我隻是覺得,吃一塹長一智。對於少康,這也許是好事,少康如果還這麽繼續下去,按照他的性子,最後惹出的事兒就不是羈押幾年了。”

    想到昨天少康那混蛋,被打的鬼哭狼嚎的樣兒,他眼眸帶笑,打了個岔,低聲問:“奶奶那邊怎麽交代。

    他一想到那個寵小孫子無度的老太太,也有些頭疼,吳少康有這一難,與她的溺愛有著絕對關係。

    自從少康來了盛京後,本來一直住在老家的老太太也跟著來了盛京。自此之後,他們吳家就是大事小事一大堆麻煩事,絕大多數都是應為吳少康那個混蛋惹起的。

    如果不是吳少康,自家老二也不會有家不能回,一想到這,他嘴角微翹,算是給老二報仇了。

    吳青山看著自家老大那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就來氣,他知道這一年來,少康那孩子確實是不像話,借著老太太的寵愛,各種挑釁,把他兩個堂哥得罪的死死的,現在指望老大去解決問題估計不可能,不踩上一腳,都算是看他老子的麵子。

    可自家老娘,吳青山頓時覺得腦門都疼,壓了壓太陽穴,實在是怕了老太太的折騰勁兒,他手指習慣的盤起核桃,過了半響才說:“先瞞著吧。”

    吳少華抿著嘴盡量不當著他爸的麵笑出聲,誰能想到,一個農村老太太硬是把他爸這麽個位高權重的人物治的死死的。

    “行了行了,你趕緊出去吧,記住在你奶奶那兒閉上嘴巴,能瞞住多久就瞞住多久,別在她麵前漏了氣。”

    “嗯,知道了。”吳少華拉開門就要出去。

    吳少康突然想到:“等等。”

    “爸,怎麽了,你還有事?”吳少華把門掩上,走了回來。

    “你去打聽打聽,龍慎為什麽會出現在那邊。另外,當天那間包間裏還有哪些人,一個不漏的給我調查的清清楚楚。”

    吳少華有些疑惑,需要這麽細致的調查龍慎的生活軌跡?但是他也沒有抗拒,知己知彼而已。對於爸爸敏銳的直覺,他還是比較認同的。

    “好,我這就派人去打聽清楚。”

    吳青山看著氣宇軒昂的大兒子,心裏劃過驕傲,意有所指的說:“龍慎從隊伍裏退出後,他的位子一直被老夏兼任,遲早是要選人的。”

    吳少華心頭一緊,神色嚴肅:“爸爸,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隻是我的想法,具體如何,還需要你自己去爭取,好在,我家沒有拖後腿的老娘們,不像龍行坤,哈哈哈……”

    「爸」吳少華張嘴想說。

    “閉嘴,我不想聽,你趕緊給我滾出去。”老大這小子嘴裏就沒什麽好話。

    看著快要暴跳如雷的爸爸,吳少華麵色平淡的退出了書房,剛下樓就看見了他爹的老娘……不是,是奶奶。

  第 89章 中醫科室的紛亂

    “奶奶!”

    吳老夫人一臉慈愛的看著從二樓下來的大孫子。雖說這大孫子沒有小孫子嘴甜。

    可這是她吳家長房長孫,在她心裏的地位,比不上少康,也差不了多遠,就是可惜了,到現在隻給她生了一個重孫女。

    “少華,你弟弟少康最近怎麽一直不回來,他們學校周末不放假嗎?”老太太憂心忡忡的訴說著對小孫子的擔憂。

    “你弟弟太單純了,上周末就沒回來了,這周末還是不回來,也不知道給家裏打個電話報平安,他剛來盛京沒多久,人生地不熟的,我真怕他被人騙了……”

    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說著對吳少康的擔憂,吳少華隻想嗬嗬兩聲,感覺頭頂飛過一群烏鴉,太單純?是太單蠢了吧,什麽叫人生地不熟?

    吳少的名頭這一年比老二都響亮,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吳少華的親弟弟呢。

    他嘴角含笑:“奶奶,等會兒我到隊裏去,正好經過少康的學校,我會親自到他宿舍看看,晚上回去我給你電話。”

    “好好好,我大孫子就是孝順。”吳老太太喜笑顏開,直嚷嚷著要給吳少華做老家的缸豆烙饃。

    想到缸豆獨特的味道,吳少華強忍著:“奶奶,佳楠在家做過飯了,我答應沁沁了,今天晚上一定會回家陪她吃飯。”

    吳奶奶聽了立刻變臉,拉著臉說:“你就天天慣著她們娘倆吧,一個小丫頭片子,寵的跟個公主似的,脾氣越來越壞,還有你老婆,像個女人嗎?動不動就在家又吵又鬧的,真是晦氣。”

    吳少華臉色發青,知道奶奶重男輕女,也知道奶奶看不上佳楠。可是當著他的麵這麽詆毀他閨女和老婆,實在是忍不下去。

    “奶奶,這些事不需要您操心,有我在呢。您啊,你就多操心點少康的事好了。”

    說完也不理老太太在他後麵如何嘮叨抱怨,直接到車庫開車走人。

    吳少華心情非常不愉,如果不是老太太護著吳少康,他們一家也不會從老宅搬到現在住的地方。不僅不方便,離他們夫妻倆的單位還遠。

    他緊鎖著眉頭,開車從老宅出發,想起老爸的要求,在路上電話通知下麵的人,立刻調查昨天出現在私廚裏所有人的信息。

    姚平湘不知道的時候,因為吳少康這次的調查,很快她就會引起多方的關注,給她未來的生活帶來了各種意外,至於是驚喜還是驚嚇,因人而異。

    而此時的她卻坐在國協醫院的中醫科室,等袁主任回來,拿回她的那幾枚銀針。

    昨天兩個傷者,用了她五根銀針,她今天過來拿她的銀針,銀針製作不易,能省則省。

    看著門可羅雀的中醫科室,有些悵然。

    近幾十年,中醫因為治療手段溫和,患者康複時間過長,逐漸的有些衰敗,而西醫卻以全新的科學手段,一點點的侵占了本來屬於中醫的生存空間。

    “醫生,錢醫生在不在。”

    一個二十幾歲的男青年神色緊張的扶著一位老婦人走了進來,老婦人呼吸急促,額頭都是汗水。

    正在歸置病曆的小護士放下手裏的病曆走了過去。

    她幫忙扶著老婦人坐到椅子上:“什麽情況,阿姨臉色怎麽這麽難看?你們和錢醫生約好了嗎?”

    “昨天預約過了,在路上,我媽腹部就開始疼了,到醫院的時候走都費力了,你快點去找錢醫生過來看看,早上還吃過錢醫生開的中藥,怎麽下午就成這樣了,快點去。”

    小護士有些慌張,拔腿就往外跑。

    “嚴昊,媽沒事,你別著急。”老婦人虛弱的看著兒子笑了笑。

    嚴昊緊張的說:“媽,你先別說話,歇歇,醫生快來了。”

    “我可以幫忙看看嗎?”

    姚平湘在一邊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忍住上前。

    嚴昊懷疑的看著眼前的小姑娘,不明白她什麽意思:“你想看什麽?”

    “我是中醫師,現在錢醫生還沒有來,我看阿姨疼得厲害,我可以先嚐試著讓她緩解些疼痛。”

    “嚴昊,讓人家姑娘幫媽先看看。”老婦人說話有些費力,但還是嚐試著朝姚平湘笑了笑。

    姚平湘蹲下身體,試探的按壓著老婦人的腹部:“這裏痛嗎?”

    老婦人搖搖頭。

    “這裏呢?”

    “嗯,就是這裏疼。”老婦人疼得深吸氣,臉色有些慘白。

    “肺部膿腫,我先給您按摩一會兒,讓你緩解疼痛。”

    姚平湘手指按壓腹部,輕觸大椎、合穀、曲池穴,用元氣刺激穴位,沒一會兒,老婦人臉色好了不少。

    “咦,現在好多了。”

    “阿姨,你最近幾天喝藥是不是藥量不夠。”從病人身體特征看,可以看出是服用了藥劑。但是從肺部炎症看,卻是沒有多大改善。

    嚴昊:“不會,從前天開始每份中藥都是我煎的,我看著我媽喝完了。”

    “那沒事,等會兒你的主治醫生過來,你讓他調整一下藥量就沒事了。”

    老婦人神色終於緩和下來:“謝謝姑娘,我現在好多了。”

    姚平湘見老婦人的精神確實好轉了不少,停下手裏元氣的輸送,站起身。

    “我坐那兒,如果阿姨你不舒服,就告訴我。”

    嚴昊見媽媽的表情是真的好轉,緊張的情緒終於鬆弛。

    他看向坐下的小姑娘:“非常感謝。”

    哪怕嘴裏說著感謝,嚴昊的表情還是不好看,他把姚平湘當成這裏的醫生。

    沒過一會兒,走廊裏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小護士率先跑了進來:“錢醫生來了。

    緊跟其後的是一個三十幾歲的男醫生,他一進來就問:“病人在哪兒。”

    錢中和了解情況後,查了病人幾項指標後,神色突變,他笑著問:“我給你們開的藥單有沒有帶來?”

    嚴昊帶著懷疑的眼神看著錢中和:“你不會把我媽的劑量開錯了吧。”

    錢中和:“沒有,看藥單是需要重新調整藥劑。”

    “你說沒有,剛才你們科室的小姑娘說我媽劑量不夠。”嚴昊一直盯著錢醫生,明顯感覺出對方的神色不對,立刻放大了聲量。

    “怎麽回事?”從走廊外進來幾個白大褂,走在最前麵的是一個年長的醫師。

    年長的醫生看著差點吵起來的兩人:“錢中和,你跟病人爭執什麽?”

    嚴昊看了一眼他胸前的標牌,拿起手裏的藥單:“袁主任,你看看這個劑量,是不是給我媽開少了。”

    等袁沐陪著笑臉把母子倆安排進住院部,留院觀察,而且費用由醫院承擔。

    他看向錢中和的臉色突變,怒斥道。

    “說過多少次,藥劑的量必須根據患者的體征調整,錢中和,你告訴我,這張藥劑單的量,為什麽一個周期的量都沒有變?”

    錢中和此時真是無地自容,沒想到一個疏忽,竟然被袁老師抓包了,還當著這麽多的師弟、師妹的麵被訓斥。

    他滿臉通紅:“袁老師,是我的錯。”

    “當然是你的錯,難道還是我的錯。”

    錢中和窘迫難當,隱晦的掃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小姑娘,心中暗恨。如果不是她多嘴,對方怎麽可能不依不饒。

    姚平湘當然感受到了對方視線的嫉恨,不過她並不在意。

    抬手看著腕表,已經快要五點了,想走卻走不出去,師徒幾人正好擋住了科室的門。

    小護士也縮在一角,一句話都不敢說,眼神示意姚平湘不要說話。

    剛才聽護士姐姐說了,袁主任是個脾氣比較暴躁的人,最好在他訓斥的時候,離得遠點。

    好不容易袁老師結束了訓斥,小護士看了看姚平湘:“袁主任,剛才幫忙救助的小姑娘還等著你。”

    “嗯。”袁沐轉了一圈看到科室裏唯一陌生的漂亮麵孔,緩和了語氣:“姑娘,還沒來的及謝謝你,剛才幸虧有你在,病人症狀才得到緩解,要不然估計更麻煩,非常感謝!”

    姚平湘:“不客氣,袁老師。”

    袁沐麵帶疑惑:“你找我有事?”

    “袁老師,您好!”姚平湘恭敬的行了個禮。

    “我是來拿我的銀針的。”

    “什麽銀針……”

    袁沐話未說完,突然反應過來,他一下衝到姚平湘麵前:“你說,昨天那幾根銀針都是你的,那兩個傷者也是你救治的?”

    麵對莫名激動的袁老師,姚平湘乖巧的說:“是的,正好碰見了,恰好我帶著銀針,當時傷者比較嚴重,就參與了救治,讓您費心了。”

    袁沐得到肯定回答後,反而是一臉的難以想象,他圍著姚平湘轉了幾圈,嘴上嘟囔著:“怎麽看著年紀這麽小,長的好像是未成年。”

    剛才那個患者病症比較輕,簡單的穴位按壓,基本上中醫部的醫學生都會,他就沒有太在意。

    可昨天那兩場手術,他算是間接的參與了全程,腦外的大章和普外的老蔣手術後是連連讚譽,稱讚其救治及時。

    如果沒有那幾根銀針助力,他們兩場手術都不可能這麽順利的完成。

    姚平湘被他轉的有些暈,不知袁老師,這是什麽習慣:“袁老師,您還好嗎?”

    “沒事,沒事,哦,對了,急症的小丁說,你有中醫醫師證?”袁沐停下腳步,坐到椅子上,指了指邊上的位置,示意姚平湘也坐下。

    姚平湘對老師向來比較尊重,她順從的坐了上去,點點頭:“是的,我從小接觸道醫,很早就拿了證。”

    “真是不錯,你快到實習季了吧,準備在哪家醫院實習。如果現在還沒有定下來,我安排你到我們科室來實習。”

  第 90章 三元裏胡同

    昨天袁沐參與了兩起手術,在看到那幾枚銀針落入的穴位以及深淺,心裏就在模擬。

    如果是自己處於當時的場景,出針的角度會不會如此刁鑽而有效,可模擬了幾次,出針的深淺都無法掌握那麽準確。

    聽說還是國協醫大的學生時,當時就心動了,他暗下決心,一定要把那個中醫好苗子搶到他們科室。

    今天一見,更是滿意,相比較他那些長相粗糙的男徒弟而言,乖乖巧巧的女徒弟更讓人滿意,這樣他們科室也有一朵花了,患者就診看到,心情也會愉悅不少。

    袁老師的邀約,姚平湘一時不知怎麽開口。

    袁沐見狀:“怎麽,有困難,沒事,有困難就說。”

    姚平湘艱難的說:“不是的,袁老師,我是今年國協八年一班的新生。”

    “什麽,你說你是今年八年一班的新生?”袁沐一臉的不可思議。

    突然聽到這個預料之外的答案,簡直打擊壞了,他是怎麽想都沒朝著新生上想。

    他轉身看向坐在一邊,正研究病曆的年輕男醫生:“王鈺,你自己聽聽,聽聽,人家小姑娘還是今年的新生,那一手的針灸已經超過你了。你呢,你現在還不如一個新生,你好意思嗎?”

    姚平湘有些訕然,她想走可以嗎?能不能等她走了後,你們師徒再繼續討論,當她的麵拿她當靶子有意思嗎?

    王鈺瞄了一眼自家老師,好意思嗎?昨天還說,那一手針灸比他自己還有針法,現在怎麽不說了,見是一個小姑娘,話都降格了。

    “袁老師,小師妹正等著你的銀針呢,你別耽誤小師妹的時間。”他麵無表情的提醒。

    “我,我當然知道,還不是你氣的,需要你提醒嗎?”袁沐停下了對自家徒弟的指責,轉過身看向姚平湘。

    袁老師的臉色變換很快:“來來來,告訴我,你名字,輔導員是誰。”

    姚平湘:“袁老師,我是臨床八年一班的姚平湘,輔導員是謝嘉華,謝老師。”

    “原來是謝嘉華那小子的班啊,你一個中醫出身,怎麽去學了臨床?”袁沐若有所思,總覺得姚平湘這名字在哪聽過。

    “中醫我從小就跟著爺爺學,自認為有所了解。可是西醫卻一知半解,學臨床其實是想看看西醫到底比中醫強在哪兒?”

    「咦」袁沐聽著姚平湘這幾句簡單的回話,卻聽出對方的氣性,這是要給中醫正名啊。

    “好啊”他大笑出聲,看著小姑娘的的表情越發柔和。

    他站起身,走到醫療櫃邊,打開抽屜,從裏麵拿出姚平湘的銀針遞了過去。

    “你的五枚銀針,如數歸還。”

    姚平湘連忙接過:“謝謝袁老師。”

    “我們國協應該謝謝你啊,如果不是你這五根銀針,昨天送過來的兩個傷者,估計就是由我們向家屬致哀了。”

    袁沐翻著花的句句誇獎,誇的姚平湘不知如何接話,然後袁沐話題一轉。

    “你們下學期,有一個短期實習任務。到時候,我把你要到我們科室來,”

    果然,老袁說好話絕對是有目的,王鈺抬頭看了一眼,繼續當個隱形人。

    “啊”姚平湘一時不知怎麽回答,她想說,她學的是臨床吧,到中醫科室實習意義不大。

    可袁沐沒給姚平湘拒絕的機會。甚至他老人家當著自家徒弟麵前,給了各種承諾。

    在眾目睽睽之下,袁沐帶著姚平湘朝外走,路上遇到每一個醫生他都會停留介紹。

    “丁醫生,這是我們國協今年的新生,明年過來我們科室實習。”

    “王醫生,是的,她明年要來我們中醫科室實習。”

    整整轉了一圈,才把姚平湘送到醫院大門,滿臉笑意的揮手告別。

    姚平湘不知怎麽回的宿舍,最後的結果怎麽就變成了她要到中醫科室實習。

    還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那種,誰能告訴她,這是什麽情況,生拉硬拽還不帶反抗的。

    張會看著神情恍惚的姚平湘,一臉的詫異:“姚平湘,你這是上哪兒溜達一趟,這是什麽表情?”

    “沒事,我就是需要歇歇。”

    姚平湘看著窗外的晚霞,突然想起昨天龍司和她約好時間在國協醫大對麵碰頭。

    她連忙看了看手表,已經快到六點了,暗道得糟:“張會,我晚上有點事,我走了,估計回來有點晚,別擔心我。”

    她慌亂的套了一件衣服就走。

    “哎,你上哪兒去啊。”張會看著頭也不回地姚平湘,一腦子的問號,這是從最乖女孩進化了。

    姚平湘走出校門就看見對麵的吉普車,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好像一直盯著校門,她剛出校門,就從駕駛室下來,遠遠的注視著她過馬路。

    龍慎臉色平靜,繞過車頭打開副駕門,看著她坐了進去。

    姚平湘有些疑惑,還以為龍司會不耐煩,竟然什麽表情都沒有,有些心虛。

    龍慎關上副駕駛的車門,轉身才坐上車,看向姚平湘:“我們先去吃飯還是看房。”

    “看房。”龍慎整個人的氣場太大,跟他在一起吃飯很有壓力。

    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趕緊的把房子定下來,從龍司那兒接回她的那些小可愛。

    “安全帶係好。”龍慎俯身越過姚平湘,伸手拽過安全帶。

    一股清爽的檀香撲鼻而來,竟然離的這麽近,近的都能數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姚平湘緊張的屏住氣息,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身體盡量朝後仰靠著,貼合在椅背上。

    她瞪視著眼前棱角分明的側臉,怎麽會那麽理所當然的。

    聽出小姑娘呼吸急促,感受到她的緊張,龍慎神色淡然的扣好她的安全帶,坐了回去,側身看向姚平湘,目光深邃,嗓音低沉:“湘湘,你怕我嗎?”

    “我怕你幹嘛,快點開車啦。”姚平湘扭著頭看向窗外,外麵已經有人開始朝裏打探了。

    龍慎眼眸閃過笑意,轉身掛檔發動汽車,神情專注,嘴角微微上翹。

    “院子的地方離你們國協醫大不遠,走路大概需要十幾分鍾。”

    十幾分鍾就到,龍司開車的方向與昨天她去的方向一致,很可能是一個位置。

    越往前越相似,行駛的方向與昨日沿街的街道漸漸重合。

    龍慎靠路邊把車停好,他們走的路,她昨天也走過,不過不是一個巷子,而是隔了一條街。

    可就是隔了一條街的巷子,讓姚平湘更加心虛:“龍司,這邊不會都是四合院吧。”

    昨天那邊大部分都是大雜院,而今天這邊胡同,齊刷刷的幹淨整齊,綠樹茵茵,兩邊的院落精致簡潔,視覺效果都不一樣。

    姚平湘感覺自己都不用進去,光看外觀她都買不起,看多了會心痛的。

    “放心,價格絕對是你能承受住的,我們去看的隻是一個兩進的院子,價格不會太高。”

    龍慎低頭看著女孩,明顯看出小姑娘剛才的語氣有些心虛,心底柔軟一片:

    “放心,一個發小的朋友要出國,急著出手,如果你不夠,我可以借給……”

    他安撫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聲粗獷的高呼聲打斷:“龍大少,怎麽才來,看看都幾點了。”

    前方胡同口飛奔出來一堵肉牆,巍顫顫的姿勢,驚得姚平湘連忙躲到龍司的身後,感覺好像要撞上了。如果不是知道龍司認識,估計她就要出腳了。

    小姑娘下意識尋求庇護的行為,讓龍慎的心底劃過悸動,抬腿擋住對方的橫衝直撞:“於胖子,站住,別過來了。”

    撞上他家小姑娘,擔得起嗎。

    被稱為於胖子的男人,雖然胖,可身形卻很靈敏,在距離龍慎伸出腿的一腳掌距離,穩穩的停下了。

    “龍大少,過分了,讓我等了一個多小時,還對我這麽不客氣。”

    龍慎撇了一眼,護著姚平湘直接繞過他:“別貧了,快點前麵帶路。”

    “哇靠,你龍大少竟然帶了一個姑娘來,怎麽從來沒見過,讓我看看到底長什麽樣,讓你龍大少怎麽小心翼翼的。”

    於胖子一個側身,繞了過去,邊後退邊盯著姚平湘看:“哇,龍大少,你從哪兒拐來了一個這麽漂亮的小妹妹,是誰家的,小妹妹,龍大少是怎麽認識你的。”

    “滾,小妹妹是你叫的嗎?”

    龍慎冷淡的掃了他一眼,第一次發現於胖子這麽不識眼色。

    於胖子本名於衡慶,見龍慎臉色竟然有幾分惱意,下意識的看了看旁邊的女孩,見女孩也是瞪著他,立刻收斂表情:“得咧,您二位請,我帶您二位看房子去。”

    龍大少竟然當真的,這是玩小媳婦養成嗎,這麽高端,於衡慶被刺激的不行。

    如果不是龍大少在後麵,他現在就要給幾個哥們打電話,分享龍大少百年難得一見的情史。

    於衡慶表情豐富的走在前麵,帶著龍慎和姚平湘二人朝著胡同裏走去。

  第91 章 三元裏胡同2

    這一片胡同,明顯比昨天去的環境景逸舒適,胡同兩邊種著白蠟和國槐,幽靜而綠意十足。

    “就是這一處。”於衡慶指向一處朱紅色的兩開大門,門兩側還掛著紅燈籠。

    “金燦急著出國,我本來還想捂在自己手裏捂一段時間,龍大少,我可是為了你,忍痛割愛了。”

    龍慎淡淡的一撇:“聒噪,快去開門。”

    “行咧,您二位請進。”大門是虛掩的,於衡慶推開大門率先走了進去。

    姚平湘跟在龍慎身後進了院子,入眼處,一進的院子方方正正,大小適中,青磚灰瓦,身後是朱紅色的大門。

    前院略小,有三間正房,庭院裏種著各種花草樹木,藤蘿掩映,散發著陣陣的清香光從前院看,姚平湘就已經很滿意了。

    “怎麽樣?”於衡慶張著雙手,轉了一圈:“保持的是不是很完整,當年金燦他家老爺子。可是花費了不少心思在這套院子裏。可誰能知道,老爺子剛走,這混小子就要賣房子出國。”

    於衡慶是真替兄弟可惜,可那小子一門心思的就想著出國淘金,誰勸都沒用,不得已他隻能掏錢先盤下,本想著在手裏捂一段時間。可誰知龍大少竟然放話想要一套小四合院,他隻能忍痛割愛。

    他偷偷的從身後瞄了一眼龍大少身邊的小姑娘,看著龍大少照顧的勁兒,已經可以差不多斷定就是他想的那樣。

    如果是,那他可得提前做準備,注意態度和距離,就龍大少從小到大那護食的德行,稍有不慎,後麵保不準就得給他小鞋穿。

    於衡慶殷切的看向小姑娘:“姑娘,你貴姓啊,龍大少也不介紹一下。”

    姚平湘看著於衡慶的笑臉,莫名有些假,她看向身邊的龍慎。

    “這小子在盛京有些門道,你以後有些小事,估計還真有可能找著他。”

    龍慎意有所指的看著姚平湘。之所以帶著小姑娘過來看房,也抱著讓發小認識的目的。

    畢竟有些時候,他不能全程看顧,偶爾就需要於衡慶這幫朋友幫著照顧一二。

    姚平湘立刻理解了龍慎的意思,能讓龍慎都提到的人物,在盛京城裏絕對是有些人脈,那她以後的藥材供應是不是可以有人幫忙了。

    她嘴角含笑,介紹自己:“姚平湘,江城人,今年國協醫大臨床的新生。”

    靠,於衡慶有些目瞪口呆,這兩人配合的真夠默契:“於胖子,於衡慶,你也可以叫我胖哥。”

    “喊他名字就行了。”龍慎冷眼橫了過去,胖子想占他的便宜嗎。

    於衡慶話音未落就收到龍大少的不悅,心中暗忖,這還真是老房子著火,一發不可收拾。

    他改了閑散的態度,一本正經的說:“叫我於胖子也行。”

    看這架勢,以後估計還真得喊嫂子,這麽小的嫂子,玩養成呢,龍大少真有耐心。

    看著龍大少滿意的翹起嘴角,於胖子暗中唾棄,真是見了鬼了,幾十年難得一見的場景。

    常年冰川的臉,竟然要融化了,冷清的表情在看到小姑娘那一瞬間破防了。

    臥靠,身上也沒帶相機,要不然怎麽也要拍下這難得一見的場景,讓哥們幾個見見世麵,論寒冬如何春暖花開的。

    龍慎停住了腳步,皺著眉頭看向發呆的於衡慶,對方小眼睛轉的溜溜的,不知道又在打什麽主意。

    「於衡慶」語氣中帶著一絲警告之意。

    “來了來了。”再不去這哥們就得生氣了。

    他笑顛顛的跑了過去,身上的肉顛的起伏:“小姚同學,往後走,我帶你到二進的院子看看。”

    姚平湘興奮的點頭,隨著於衡慶的腳步繞過隔牆來到後院。

    後院比較開闊,正房三間,東西兩側各有廂房兩間,回廊連著各屋。

    遠看,每一個房間的門窗都保存的完好無損,仔細看還能看到門窗上,那些精致的雕工,木質散發著溫潤的光澤,看著空氣中飄散的瑩潤光斑,就能看出門窗的木料都是些稀有的材料。

    這套二進的院子,不論是整體結構還是位置環境,她都是非常的滿意。

    “這套大概多少錢?”她看著於衡慶試探的問著。

    “多少錢啊。”於衡慶抬頭看向龍慎,眼神裏有疑問,咋了,真是小姑娘付錢。

    龍慎點點頭:“你當時說的價格是多少?”

    “十八萬整。”於衡慶幹脆利落的報了價格,他這個價格收的,周邊同樣的院子,現在的價格已經漲到二十萬,原價報出,算是給未來小嫂子的友情價。

    十八萬,聽到這價格,還有什麽好猶豫的,姚平湘欣喜的直點頭:“我要了。”

    還有比這性價比更合適的嗎?

    對比昨天那套的位置和價格,這一套簡直是為她量身定做的。

    於衡慶看著小姑娘的笑意盈盈的一口答應,有些咋舌。可以啊,一口價都沒有還,直接點頭答應,小姑娘家裏有些底子啊。

    “行,我這邊隨時可以過戶。”

    “過戶?”姚平湘有些遲疑,她看向龍慎:“可以直接過戶到我名下嗎?我還沒有成年。”

    “噗嗤——”於衡慶一聽這句未成年,差點笑噴了,沒想到龍大少也有今天啊。

    龍慎冷眼看了看於胖子那邊幸災樂禍的模樣。

    笑得正歡的於衡慶莫名感覺周邊溫度降低,抬眼就見龍大少刀鋒般犀利的眼神,他輕咳兩聲,鎮定的看向小姑娘說:“最近突然變天,嗓子有些不適。”

    “所有的手續我來幫你辦,絕對給你們辦的妥妥帖帖的。”

    龍慎點點頭,看向小姑娘:“還有一套也在這附近,需要再去看看嗎?”

    “不要了,這套就已經算是很滿意了,手裏的錢也正好夠。”姚平湘懂得量力而行,絕不貪心。

    三人正說著,「啪啪啪」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於衡慶有些奇怪,這個點誰來這裏,他看了看龍慎:“龍少,我先過去看看,你帶著小姚同學四處看看。”

    龍慎點點頭,看向小姑娘:“湘湘,你上次說,想要修建一座煉丹爐,需要我幫你找人嗎。”

    “不用了,規模和尺寸薄厚,一般人很難掌握,讓別人建造太麻煩了,我自己修建。”

    她突然又想到,看向龍慎:“不過到時候,需要龍司您幫我買點青石磚,可以嗎?”

    “當然沒問題。”

    自己修建,龍慎挑了挑眉頭,他家小姑娘還有多少驚喜等著他發現。

    “慎哥,慎哥,你在不在裏麵。”

    外院傳來一陣陣的掙紮吵鬧聲,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一個女孩跑了進來。

    “慎哥,你果然在這裏,我小叔竟然說你不在。”

    於晨曦經過一番掙紮才從小叔的手裏掙脫出來,轉身就朝著內院跑去。果然,慎哥在裏麵,她回頭狠狠的瞪了眼小叔。

    “小叔,你不是說慎哥不在嗎?竟然敢騙我,回家我就跟奶奶說你欺負我。”

    於衡慶感覺真是天降災星,怎麽把這麽一個瘋丫頭給招來了。

    他看向已經隱隱不悅的龍大少,連忙解釋:“龍少,我是真的沒和任何人說你在這邊,我都不知道這死丫頭怎麽會找到這兒的。”

    於晨曦不無驕傲的說:“小叔,你是沒說啊,可是奶奶打電話給司機伯伯了,司機伯伯說的。”

    想避開她單獨見慎哥,哼,等回家我就找奶奶告狀。

    於衡慶瞬間生無可戀,這家裏還有點隱私了嗎?看來這個老餘確實不能繼續用下去了。

    他抬頭抱歉的看了過去:“龍少,你看吧,實在是防不勝防。”

    “小叔叔,你什麽意思啊,慎哥都沒說什麽。”於晨曦嘟著嘴看著龍慎。

    眼前荒唐的一幕,讓龍慎的眉心緊鎖,表情有些不耐煩,他看向身後:“湘湘,我們先走。”

    姚平湘應聲從主臥走了出來,好奇的看了一眼剛才還在吵鬧的女孩。

    看著從主臥翩然走出的女孩,於晨曦感受到晴天霹靂般的打擊,慎哥為什麽單獨帶著女孩子過來,她委屈的眼眶泛紅。

    “慎哥,這是誰,你怎麽帶她過來,她和你什麽關係,你不是從不和女孩子接觸嗎?”

    龍慎視若無睹,看向姚平湘:“走吧,我們先去吃飯。”

    姚平湘感覺有些不妥,眼前這位奇怪的小姐姐,幹嘛用這種仇恨的眼神瞪著自己,她們之間好像不認識吧。

    “喂,你是誰,從哪兒來的野丫頭,幹嘛纏著我慎哥?”於晨曦見慎哥竟然看都不看她一眼,護著這個女人就走,頓時氣急敗壞的嚷嚷著。

    於衡慶驚的上前就捂著侄女的嘴:“死丫頭,你怎麽這麽口無遮攔。”

    姚平湘莫名躺槍,而且對方還是用這種惡毒的語氣說話,簡直不能忍。

    “龍司,你認識她嗎?”

    龍慎一眼都沒看:“不認識。”

    姚平湘:“哦,我以為你是她的人呢。”

    “估計出來沒有帶腦子。”龍慎的眼神刺骨冰冷。

    他看向於衡慶:“自己解決,如果再有下一次,我絕對不會手軟。”

    「好好好」於衡慶圈住還想追著過去的侄女。

    “曦曦,你能不能別再鬧騰了,龍慎和你什麽關係,你跑來這一通哭鬧,到底想幹什麽?”

    “怎麽沒關係,慎哥是我的,奶奶說了,她和紀阿姨說好了,等我畢業就會讓慎哥和我結婚。”

    於衡慶簡直要暈厥了,這說的都是什麽玩意,她那個老母親是要瘋魔了嗎?

    “曦曦,我告訴你,你別聽奶奶的話,那個紀芙蓉是龍慎的後媽,他倆有仇,慎哥怎麽可能聽紀芙蓉的話。”

    “我不管,是奶奶說的,你有本事跟奶奶說去,小叔,你趕緊放開我,等會兒,慎哥就要帶著那個野丫頭走了。”

    於晨曦掙紮的越發大力,瘦小的身體爆發的力量,差點掙脫了於衡慶胖胖的身體。

    於衡慶終於能夠體會她嫂子為何對他老娘嚴防死守了,這完全是養了一個小花癡嘛。

    這邊,於衡慶死死的拽住自家侄女,不讓她到龍慎麵前搗亂。

    那邊,剛坐上車的姚平湘卻是有些惱怒,她抬頭看向龍慎:“剛才她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龍慎正色的注視著姚平湘的眼睛:“於衡慶的侄女,於我而言隻是陌生人,不值得一提。”

    龍慎眼裏的認真讓姚平湘臉頰微熱,頭微轉向後靠了靠:“我不關心這些,隻是她那麽罵我,我有些不解。”

    “智商是個好東西,可惜她天生就不具備這些。”

    龍慎手指輕輕擦了一下小姑娘的臉頰,姚平湘呆滯了,還沒有反應過來,龍慎說:“剛才有白絮貼在你的臉上,我把它拿了下來。”

    姚平湘此時真的是臉皮燙紅,她瞪著眼睛看向龍慎,呐呐的半天說不出話。

    看著小姑娘難得一見的羞澀,龍慎一貫冷峻的臉上浮現一絲笑意。

    他悠然感歎,前路漫漫,任重而道遠。

  第92 章 師姐們

    這之後的幾天,於衡慶為了彌補自家侄女的出言不遜,他用了最速度的時間,幫助姚平湘辦理好院子所有的手續。

    昨天,她終於在盛京擁有了第一套完全屬於自己的院子,辦理好手續,她開始忙於小院藥爐的建設中。

    龍慎給她安排了一個跑腿的人,她隻要付給跑腿工錢,所有的零活基本都能交給小工,這讓她省去不少瑣事。

    她早出晚歸的異常,讓同宿舍的幾位產生懷疑和擔心。

    今天方靜和張會終於在臨床教學樓附近逮到姚平湘。

    “最近幾天幹嘛去了,早出晚歸的,忙的連說句話功夫都沒有,湘湘你說說,你在外麵背著我們都幹嘛了。”

    方靜語氣裏的幽怨就像對著出軌的老公一樣。

    張會瞬間有些無力,她一把推開她,斜了一眼:“一邊去。”

    “姚平湘,走,一起去食堂吃飯,邊說邊聊。”

    她挽上姚平湘的胳膊:“你最近幾天怎麽回事,剛開學,你們係裏學習任務就這麽重?”

    姚平湘有些抱歉,最近一段時間除了學業上的事兒,其他時間都在忙著買房、建藥爐,忙的她昏頭轉向的,也就忘了和舍友通氣。

    中午她還準備直接到新買的院子接著修建藥爐,眼前這情況應該是不能了。

    “不好意,讓你倆擔心了,我最近幾天一直在看房,房子剛租好,一直在收拾。”

    “湘湘,你房子租好了啊,住在哪,離學校近嗎。”方靜一手挽住姚平湘的另一側,好奇的問。

    姚平湘笑著說:“挺近的,就在三元裏,從那邊走路到學校隻要十幾分鍾,這周還有些後續的事兒沒有完成,下周末請你們去暖房好不好。”

    她不好意說自己這房子是買的,方靜說是租的,她就順勢應下。

    “好啊,太好了。”方靜和張會異口同聲的道喜。

    她們三人一路笑著到食堂,剛下課沒多久,食堂裏的同學還不算太多,坐了有一半人數。

    “太好了,今天終於不用等座了。”

    方靜四處看著,想找個好位置,她突然發現什麽,拽拽姚平湘的胳膊,低聲說道:

    “唉,湘湘,你態度自然點,看你左手方向,最中間的位置,有個穿藏青色大衣,紮著公主頭的那個。”

    姚平湘順著方靜說的方向看了一眼:“看到了,怎麽了?”

    “你這幾天一直早出晚歸的,我們也碰不上,那位是我們護理學專業的師姐,據說已經連任國協三年的校花。”方靜邊走邊小聲的說。

    姚平湘點點頭,剛才看到的是背影,從身後看坐姿,修長舒緩,背部線條也很不錯,不看正麵,亦能看出是個背影美人。

    “姚平湘,你知道這個師姐叫什麽名字嗎?”方靜表情豐富,眼神裏帶著詼諧。

    姚平湘揚了揚眉梢,聽口氣絕對是有些意思:“叫什麽名字?”

    張會見方靜在一旁不停的磨嘰,拉著姚平湘走到窗口先去排隊,方靜也不急,緊跟在她們身後。

    “她叫姚,平,玥,好玩吧,與你的名字就差一個字,而且你倆都是美女。”

    “不過,我總覺得姚師姐笑得時候很刻意,不是特別自然。”方靜若有所思的說。

    最近幾天,她們這批新生聽到最多的就是這位姚師姐的大名,什麽善良溫柔,美麗大方,一堆不要錢的讚譽之詞。

    就像方靜說的,張會也覺得姚師姐笑得有些刻意,模板一樣,表情眼神動作好像都經過訓練似的,她下意識的不喜歡,想要遠離。

    “不過,我們新生統一意見,湘湘你絕對是當之無愧的新任校花。”方靜不無驕傲的宣布。

    張會點點頭,跟著說:“師姐長的也挺好看的,但是,她好像化妝了。所以,論樸素容顏,姚平湘你勝她一籌。”

    “什麽叫樸素容顏?”這話說的、方靜:“就是素顏啊,師姐都不敢在校內素顏,當然說明她也不自信嘛。”

    姚平湘抿嘴微笑,聽著方靜和張會向她介紹師姐。可她不知,也有人在身後暗自打量她。

    姚平玥是護理學專業大三的學生,最近在她耳邊經常聽見一個新生的名字——姚平湘。

    鑒於姚平湘在新生中的人氣,老師、同學們時不時的都會開玩笑的打趣她,八年一班的那個姚平湘是不是她家親戚,名字那麽相像。

    而她卻是異常反感這種比較,總感覺自己身份被拉低了,真是什麽人都拿來和她比較。

    “這就是今年臨床唯一的女生姚平湘。”

    坐在姚平玥旁邊的舍友正好看到一個側麵:“玥玥,長的確實還不錯,不過就是差你點兒。”

    整個人裝扮的太樸素了,一眼看出家庭條件應該沒有玥玥家優越。

    “是嗎。”姚平玥溫婉的笑了笑,她也在打量站在食堂窗口說笑的幾個女孩。

    她自動排除其中一個喋喋不休說個不停的女孩,還有那個個子矮小的,直覺應該就是中間那個。

    從背影看,身高也就一米六多點,穿著普通,冬天的衣服比較臃腫,實在看不出優秀在哪。

    她失去興趣,還以為有多出色,於夢茹嘴巴能說什麽好聽的話,一分姿容也能被她吹成八分,整天在自己麵前上蹦下竄。

    “哇,姚平玥,你快點看看,確實好看,就是長的有點小。”舍友眼神發亮的盯著,朝著她們方向走來的幾個新生,最中間的應該就是和姚平玥差點撞名的,那個新人單兵王。

    姚平玥正低頭喝湯,身邊的舍友拽著她的衣袖搖晃,湯汁差點濺到大衣袖子上。

    她不悅的一把拽過衣袖,抬起頭朝著前方掃了一眼,眼神微變,迅速挪開視線,竟然長成這樣。

    她的臉刷的就拉了下來,這下於夢茹那個賤人有的說了。

    姚平湘敏銳的感覺到一束帶著惡意的目光一掃而過,她打量了一眼四周,大部分人都埋頭吃著飯,少部分帶著興趣的眼神打量她,剛才那束惡意的目光不在其中。

    “坐那邊吧,那邊有師兄正好走了。”方靜指著一處拐角,幾個師兄剛收拾好飯盒,準備走人。

    她們三人剛落座,對麵走來一個拿著飯盒的短發女生。

    “嗨,你們好,一起坐可以嗎?”

    方靜聳聳肩:“當然可以,隨便坐。”

    對麵的短發女生笑著在張會身邊坐下。

    可她從坐下後就一直帶著好奇的目光打量著姚平湘。

    “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嗎?”姚平湘被盯得有些不舒服,抬頭問。

    短發女生笑容很燦爛:“沒有,我就是看到我們國協終於來了一個天然去雕飾的美女,控製不住自己的目光。”

    207宿舍三人相互對視一眼,什麽情況,師姐們說話都是這麽直接嗎。

    姚平湘對於這樣的讚譽已經麻木:“師姐,我們國協有很多美女,你轉身看看四周就會發現,比我漂亮的大有人在。”

    意思是你趕緊的去看別人了,總感覺,眼前這個師姐的笑容有些耐人尋味,不像是好事。

    短發師姐「切」了一聲:“那些都是花錢裝扮出來的,你看看我們國協的那位校花。”

    她毫無顧忌的指著坐在西側的師姐:“呐,就在那邊坐著的,穿著藏青色大衣的那個長頭發的,你們看看那張臉,三分顏色畫成了八分,假模假樣,連笑容都假。”

    想鬧事的主!張會和方靜相互看了看,好想捂住她的嘴怎麽辦。

    短發師姐說完後,挑了挑眉頭:“有沒有興趣去認識認識國協校花。”

    “師姐,我們中午時間有限,就不去打擾對方了。”姚平湘客氣的打斷對方的意圖。

    她看向方靜和張會:“我們快點吃飯吧,再不吃飯就涼了。”

    “哦,好。”

    方靜和張會對視一眼,小湘湘現在越來越給力。

    短發師姐見狀也不生氣,隻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姚平湘,眼神裏的光芒閃爍,點點頭:

    “小師妹,你很有意思哦,不過你可要小心啊,你已經入了別人眼裏,估計很快就會發生一些什麽,記住,你一定要記住師姐的告誡,萬事小心。”

    她笑著說完,沒在這邊繼續坐下去。反而拿起飯盒朝著校花的方向走去。

    緊接著姚平湘三人看到一幕奇怪的場景,校花抬頭看到短發師姐過去,竟然立刻拿著飯盒起身就走,腳步飛快,不做半分停留。

    短發師姐也加快步伐,邊招呼邊攆了過去:“姚平玥,別跑啊。”

  第93 章 盛京姚家

    看著她們前後追逐,張會看著姚平湘說:“湘湘,她們之間肯定有問題,你離她倆遠點。”

    方靜也跟著附和:“確實,剛才那個短發的師姐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說話那麽怪異,演繹間諜片嗎。”

    姚平湘嘴唇微抿,看著追逐而去的兩人,總覺得短發師姐說的不像是假話。

    如果不是假話,莫名其妙的跑來告誡她,用意何在?

    “玥玥,你急著走幹嘛,你看看你腿又變粗了,到時候又要受罪。”短發女孩邊追邊在後麵奚落著。

    姚平玥隻顧往前走,一點都不想理後麵那個粗鄙女。如果不是確實拿她沒轍,她早就讓她有多遠滾多遠了。可惜,她兩家實力相差不多,甚至她家還差點。

    要不然,她怎麽能容忍對方不停的在自己身邊蹦噠。

    終於走到一個無人的地方,她轉身看過去:“於夢茹,你又想幹什麽?整天追著我找茬。”

    於夢茹見姚平玥停下腳步,笑著走了過去:“你不見我就跑,我追你幹嘛。”

    “我今天就是想跟你分享下新任校花和卸任校花之間的差距,正好我剛才近距離的跟新任校花接觸過了,哎呀,玥玥,真是恍若天人啊。”

    她繞著姚平玥四下打量著:“人家小師妹那才是天然美女,與你這個後天捯飭的絕對是兩回事。”

    看著姚平玥臉色越來越差,她越發來勁:“哎呀,玥玥,你是不知道啊,前幾天大家就在說了,咱們國協醫大的校花早就應該改選了。”

    於夢茹捂著嘴偷笑,隻要姚平玥倒黴,她就高興。

    最近幾天真是大快人心啊!看著姚平玥這張陰沉的臉,她都能就著再吃一碗飯。

    “玥玥,你也別生氣,雖然你各方麵都不如那個新生,可你有一點強過她。”

    看著姚平玥一聲不吭冷眼看著她,也不像以前那樣裝無辜了。

    她絲毫不介意,接著自說自話:“你家庭條件比她強,到時候估計應該會分配到國協,就是有點要小心啊,別到時候分到新任校花手下工作,新老兩任校花一起工作,然後,哈哈哈……”

    於夢茹實在是忍不住了,笑出了聲:“咳咳,不好意思,沒忍住。”

    姚平玥表麵上一臉的淡然,可內心卻如沸騰的熔漿一樣,隨時都能爆發。

    她強忍怒火,咬著牙對著死對頭溫婉的笑了笑:“沒關係的,小地方來的,我從來不介意。不過,你怎麽預料她能留在盛京呢,有可能小姑娘想家,就喜歡回老家行醫呢。”

    她對著於夢茹挑釁的笑了笑,轉身朝著宿舍走去。

    瑪德,陰險的死女人,就知道又要使手段了,整天除了擺著那張嬌柔作造的臉,背地裏就會陰謀算計,可惜了,她媽還在國協總務處工作。如果真的想搗亂,還真的有可能成功。

    希望這次這個小師妹能夠堅挺點,不過聽說小師妹是什麽單兵王嗎?最好能把姚平玥這張假模假樣的臉給打平了,看她以後還怎麽擺著一張無辜的臉。

    “哼,假模假樣的假女人。”於夢茹撅了撅嘴小聲嘀咕著,轉過身扭頭往食堂撤,她中午還沒吃飯,為了姚平玥這個陰險的女人不值當。

    姚平玥側耳聽著身後的腳步越走越遠,輕蔑地一笑,就憑於夢茹那種笨腦子也敢到她麵前嘲笑,簡直是笑話。

    「姚平湘」她嘴唇輕啟,這名字聽起來確實與她很像,那又怎麽樣呢,在國協地界,一個小地方來的窮鬼,也配與她相提並論。

    “姚學姐好!”

    迎麵從樓道下來一個同係的兩個女學生,看到背著光的姚平玥纖細而柔弱的迎麵走來,連忙笑著打招呼。

    “你們好!”姚平玥矜持的笑著點頭,側身繞過上樓,上到二樓才嫌棄的拍了拍胳膊,感覺剛才好像被碰到。

    “你是說,江城姚家那個小孫女武道造詣很高?”姚承嗣把手中的放大鏡小心點放到書桌一邊,身體朝後靠了靠,寬大的座椅上,顯得他異常的瘦小和衰老。

    “是的,剛從國協那邊傳來的消息,在信北基地,她竟然打敗了去年的單兵王,那可是寇家的小兒子。”姚景玉站在書桌旁。

    姚承嗣手指緊握著圈椅把,嗓子眼發出沙啞的「嗬嗬」聲:“沒想到,竟然還真的在老宅,當年還是手軟了,那麽好的機會,竟然浪費了。如果當時的手段在強硬點,估計張家的那本道家傳承早就得手了。”

    他微眯著雙眼:“本想著隻要把他們摁死在江城,活著就活著吧,省的以後見了你太爺爺不好交代,可誰知,小花貓竟然長出利爪了。”

    他仰頭長歎:“怪我啊,怪我。”

    “佳楠在國協哪個係?”

    姚景玉低聲說:“佳楠負責的是總務那一塊,她不管教學口子。”

    姚承嗣雙手一拍,身體騰空躍起,瘦矮的身體,穩穩的站在姚景玉麵前:“讓佳楠多打聽打聽。”

    他抬頭看了眼爺爺:“爺爺,佳楠對我們姚家的事兒找到的少,孫子我從來沒有在她麵前提高。”

    “沒事兒,你跟佳楠說那就是一個遠房窮親戚,我們姚家不想認下,讓佳楠稍微關注點。

    既然進了國協,當然是以學業為主,校外那些出人頭地的事兒,讓佳楠幹預點,盡量避免小姑娘跟別人爭,就說我說的,怕她在國協給我們姚家丟人。”

    姚承嗣背著手,緩步走向窗口,看著花園玻璃房裏,傭人正在修剪枝葉,已經是深秋了,玻璃房裏仍然是花團錦簇,舉不勝舉。

    “景玉,你看看這滿院子的鮮花,哪一處不是精心嗬護,才能在四季綻放盛開,那些邊邊角角的小花小草什麽的,遇上寒冬,還剩下什麽?”

    “讓景榮想辦法去一趟江城,到姚家村老宅看看。如果那邊沒有線索,就給我死死盯著姚家這個在國協的孫女。”

    姚景玉身體微傾:“是,爺爺。”

    姚景玉從老爺子的書房退出,想了想還是回到三樓的臥室,推開門,高佳楠正在仔細的給身體抹護膚乳。

    高佳楠已經四十多歲,天生有一副好身材。雖說生了三個孩子,可這麽多年一直舍得花錢保養,身材一直保養的不錯,玲瓏有致,皮膚緊致、嫩白幼滑。

    特別是那一手可以握住的小腰,配上勻稱的長腿,最得姚景玉的喜歡。

    姚景玉看著眼前的嬌妻,彎腰上前摟住,逗的高佳楠嬌笑不止。

    “好了啦,你剛回來,衣服上都是灰塵。”

    她嗔怪的看了眼丈夫,有些好奇:“今天怎麽在老爺子書房待那麽長時間。”

    姚景玉沒說話,站直了抽掉領帶,進了洗漱間,過了一會兒換了一身家居服走出來。

    他上前緊貼著高佳楠的身體,湊近她的耳邊,輕語道:“夫人,想我了。”

    身後的熱量,耳邊的溫熱,讓高佳楠麵頰微熱,她一個轉身,緊貼著姚景玉,仰著臉,看著姚景玉:“你說呢。”

    姚景玉的手似有若無的摟住高佳楠的腰部:“看來是想了。”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緩過神。

    姚景玉拍了拍高佳楠的手:“你去臥室洗漱,我去書房洗。”

    他起身朝著書房走去。

    高佳楠翻了個身,把頭埋進了枕頭裏,現在她的胸口尚有餘悸。

    感受到自己身體的綿軟,過了好一會兒才恢複過來,起身到洗漱間迅速衝了個澡。

    姚景玉半躺在床上,看到高佳楠從洗漱間走了出來,拉開被子:“快點上床。”

    高佳楠上了床依偎在姚景玉的胸前,無意識的劃著,被姚景玉一把抓住,聲音低啞:“怎麽,還想繼續。”

    “咯咯……”高佳楠嬌笑著。

    姚景玉把玩著高佳楠的手,漫不經心的問著她學校裏最近的趣事。

    高佳楠嘟著嘴說:“你是不知道,今年的新生有多張狂,挑著膽子就進學校。如果不是王部長在場,說什麽總務處管不了校內紀律,我壓根就不讓她們進校門。”

    “挑什麽擔子。”姚景玉漫不經心的問。

    “還不是八年一班那個什麽女單兵王,說是什麽道家的法器。哦,對了,跟你還是一個姓呢,姓姚。”

    “你說什麽?”姚景玉的手一緊。

    高佳楠發出痛呼聲:“啊,你捏痛我了。”

    姚景玉連忙鬆手,托起手親了親:“親愛的,真抱歉,我剛才正在想事情,你一說姓姚,我突然想起,我們姚家有一個遠房的親戚今年正好上國協,估計就是她。”

    高佳楠張大嘴巴:“不會這麽巧吧。”

    姚景玉點點頭:“老爺子不想認她,你平常注意點,別讓她到處出頭,到時候影響我們姚家的聲譽。”

    他想了想接著說:“如果她在國協裏有什麽出格的事兒,你記得跟我說,我看看能不能阻止,以防她影響到我們姚家。”

    “怎麽了,這個遠房,老爺子不喜歡。”高佳楠好奇的撐著身體,鬆散的睡衣隨著身體的移動。

    姚景玉把玩著高佳楠的頭發,本想接著說話,卻被眼前的一幕吸引引,他沙啞著嗓音說:“你不停的在一邊招惹我,還想不想繼續說下去。”

    高佳楠嬌笑著靠了過來:“你剛才說的那個遠房親戚,老爺子是不是特別不喜歡?”

    姚景玉點點頭:“具體我也不清楚,老爺子既然這麽吩咐了,你平常在學校就多注意點她。”

    高佳楠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嗯,知道了。”

    姚景玉接著又說:“這件事不要告訴平玥,省的她在學校擔心,容易惹是非,平常心處理就好。”

    高佳楠點點頭:“嗯。”

    “早點睡吧,你明天還要上班。”姚景玉拍了拍枕頭。

    高佳楠見姚景玉不再說話,閉上眼睛準備睡了,她的睡意很快也襲來,眨眼間沉入美夢。

  第94 章 三個女人一台戲

    周末一大早,姚平湘跟舍友們打聲招呼就朝著她心心戀戀的三元裏奔去。

    方靜從床上爬起來,站在窗戶邊,看著姚平湘蹦蹦跳跳的背影,若有所思:

    “你們說,在外麵租房子就那麽開心嗎,看看小湘湘那個高興的勁兒。”

    張會掛好毛巾,轉身看向她:“你沒聽見湘湘整天的琢磨著她那些道家丹藥嗎?”

    她揚揚下巴:“看看她寶貝的那些書,清一色的什麽道家藥典。”

    “你認得這些篆體字?”方靜一臉的詫異,在她看來,這些字體於她而言,彼此相互不識,平常也看不出張會對姚平湘有多關注啊,怎麽突然間的這麽了解。

    張會白眼一翻:“你不會忘了我家也是中醫世家,平常雖然涉獵不多,簡單的還是能認出幾個。再說了,湘湘跟我爺爺的作息差不多了,每天都在擺弄各種藥材,你們難道沒聞到湘湘身上總有些藥材的清香嗎?”

    方靜搖搖頭:“佩服,沒感覺。”

    徐愛華跟著也搖頭:“我以為湘湘都在看她們臨床的課本呢。”

    “我也以為是課本。”鄭紅冰跟著發言。

    方靜看向張會的眼神透著詭異。

    張會:“方靜,你那眼神什麽意思,怎麽這麽邪惡。”

    “我覺得吧。”方靜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張會:“我覺得你對湘湘是真愛。”

    “滾!”

    姚平湘吃完早飯就來到她三元裏的小院,龍慎幫忙定製的青石磚,據說今天上午會到。

    藥爐的內部她已經獨自砌好,現在就差個青石磚鋪麵了,她半上午的關注力全放在胡同方向的動靜。

    前院終於傳來敲門聲,她迫不及待的跑了過去,打開門一看:“龍司,你怎麽過來了,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前兩天不是說到外地去查案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龍慎一聽姚平湘絲毫不走心的問話,心底一沉,臉色頓時變冷。

    “怎麽不歡迎我?”

    聽出龍司語氣裏的不悅,姚平湘微怔,猛然反應過來,揚起笑臉:“不會啊,我以為是送青石磚的小哥呢。”

    龍慎臉色冷清:“你讓讓,他就可以進來了。”

    “啊!”姚平湘側身往外一看,見龍司身後跟著一輛三輪車,拉車的大爺衝著她露出野菊花般的笑容,她表情立馬的尷尬起來。

    “那個,龍司,不好意思,我沒看見。”

    她往身後讓了讓:“你們快點進來。”

    龍慎和拉三輪車的大爺前後進來,她小步的跟在龍慎的身後,小聲的說:“龍司,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你在意嗎?”龍慎輕輕瞄了一眼心神早就已經轉到藥爐旁的小姑娘,有些無奈。

    唉,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都是自己自找的。

    姚平湘看著建好的藥爐邊擺放整齊的青石磚,忍不住喜笑顏開,今天就可以把藥爐全部建好,晾曬幾天就能夠煉藥,眼眸裏藏不住的笑意。

    “謝謝你,龍司,改天我請你吃飯。”

    她現在看到龍司已經毫無戒心,送給國家的人就是有一顆樂於助人的熱心腸。

    如果於衡慶他們一般發小知道姚平湘的用詞,估計又是笑談。

    “等我煉製好丹藥後,第一爐全部送給你,這樣以後你出任務的時候,能夠最大程度的保護好自己。”

    姚平湘看著心心戀戀的藥爐就差最後一步,嘴巴忍不住的說個不停。

    而龍慎卻是一聲不吭,難得見到小姑娘如此鮮活的一麵,他害怕自己打岔,小姑娘又對他相對無言。

    姚平湘說了半天,突然發現龍司竟然一句話都沒有說,聽著自己在那兒不停的絮叨,臉頰微紅,她低著頭,從龍慎的角度看,小姑娘的睫毛輕輕顫動:“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嘮叨,我隻是太高興了,如果你……”

    “我喜歡聽你說話。”龍慎打斷她的話,不喜歡她驚慌的表情,在他心底,他家小姑娘怎麽樣都是理所當然。

    姚平湘聽見,抿嘴朝著他燦然一笑,笑得燦若嬌花,嬌媚可人。

    龍慎眯著眼睛,喉嚨緊了幾分,深吸氣,深邃的眼神掃了一眼,轉了方向。

    姚平湘還在興奮的說:“我送你一件禮物吧,我親手做的。”

    龍慎聽到送他禮物,張嘴剛想拒絕,緊接著小姑娘說自己親手做的。

    他直接點頭應是,世界上,還有什麽比小姑娘親手做的禮物珍貴。

    他語氣清淡,眸底卻帶著笑意:“那我等著你親手做的禮物。”

    “那個,我的那些藥材你拿來了嗎?”姚平湘有些不好意思的問。

    龍慎抬抬下巴,他剛來的時候,提了一個大包,現在正擺放在正房門邊上。

    “新鮮的不好存放,我找人炮製過了,估計沒有你自己炮製的好。”

    姚平湘已經不知如何說話了,龍司怎麽就那麽貼心呢。

    她下意識的伸手想像抱爺爺那樣抱抱,突然反應過來,連忙後退幾步,尷尬的笑了笑,轉身朝著大袋藥材走去。

    龍慎有些遺憾,小姑娘明明已經伸出手了,怎麽又退回去了。

    正在龍慎遺憾之際,外院傳來一陣敲門聲。

    姚平湘疑惑的看了一眼龍慎:“龍司,你在這兒坐一會兒,我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龍慎起身跟了上去,小姑娘還沒有搬來住,不應該會是熟人。

    姚平湘打開院門,看著外麵的三個女人,眸光微冷:“你們找誰。”

    昨天那個鬧騰的女人正氣急敗壞的怒瞪著她。

    “紀阿姨、奶奶,你們看到了嗎?慎哥買的房子就是為了給這個鄉下野丫頭住的。”

    龍慎聽到聲音停住了腳步,站在小姑娘的身側,正好被一扇門擋住了身形,他倒想看看紀芙蓉她們幾人到底想幹什麽?

    姚平湘簡直要服了這個女人的邏輯了,到底是吃怎麽長大的。

    “這位女士,請注意你的說辭,這套房子是我購買的,龍司隻不過是中間人,幫我介紹房主認識罷了。”

    “就憑你,你也配買得起這種位置的房子。”

    高小潔站了上來,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弱質芊芊的小姑娘,看這可憐巴巴的長相,就像個小妖精,跟以前勾搭老於的那些女人一個德行。

    她伸手想推開對方進入院子,可沒想到竟然被對方躲開了,腳一歪,身體失重,差點從台階上摔了下來。

    “啊——”

    “奶奶”

    “於老太太”

    身後的兩人用力托住高小潔。

    姚平湘冷眼看著三人連托帶舉了好一會兒,才算穩住腳步。

    “你這個姑娘素質怎麽這麽差,你怎麽還推老人呢。”

    紀芙蓉嚇的夠嗆,於老夫人如果在這個地方出事,她肯定是脫不了關係。

    姚平湘眼底帶著一縷詫異,這位女士竟然睜眼說瞎話,還好龍司就站在身側看著,相信他看的一目了然。

    “我連碰都沒碰到這位老奶奶,怎麽推,用氣功嗎。”

    氣功?說完有點心虛,她好像是可以用元氣的。

    高小潔剛站穩,扶著孫女的手整個人都氣喘籲籲,也是嚇得不輕。

    “喂,你這個女人這麽惡毒,慎哥知不知道,我奶奶如果有個三長兩短,你賠的起嗎?”

    於晨曦看向紀芙蓉:“紀阿姨,你看到了沒有,這個女人到底有多壞。”

    她剛才光盯著眼前這個野丫頭了,沒注意奶奶到底怎麽摔的。但是,紀阿姨說是這個野丫頭推的,想狡辯也沒用。

    紀芙蓉從打開院門開始,就一直暗中打量著眼前的小丫頭,桃花玉麵,素淨白皙,頭發烏黑亮澤,十六七歲的年齡,已經有一股明媚傾城的韻味。

    這般長相,長大了還了得,不過年紀不大,仗著貌美,心眼倒是不小。

    難怪老大那個冷情的人都能替她出頭,給她購置了這麽一套院子,這一套院子怎麽也得小二十萬。

    “我是龍慎的母親,龍慎的房子,我應該可以進來吧。”她拾級而上,正好逼近到姚平湘的麵前。

    龍慎搖搖頭:不是。

    姚平湘瞪圓了眼睛,還可以隨便認兒子的,她嘴角微彎:“你怎麽證明你是龍司的母親。”

    紀芙蓉本以為,她隻要報出自己是龍慎的母親,對麵的小丫頭就會羞愧難當。可誰知道這丫頭片子不按常理出牌,讓她證明,怎麽證明?

    “你這小姑娘,怎麽說話的,我是不是龍慎的母親,還需要證明嗎?曦曦,哦,忘了介紹給你,曦曦就是龍慎的未婚妻,你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野丫頭,臉皮倒是挺厚的。”

    她轉身示意於晨曦進去再說。

    於晨曦扶著奶奶站了上來,她現在迫不及待的想進院子,最好是紀阿姨直接把野丫頭扔出去。

    “喂,野丫頭,快讓開,這是紀阿姨家的院子。”

    她帶著奶奶上前擠開了另一邊的門,紀芙蓉跟著也跨了進去。

    “心氣兒挺高,可惜命薄。” 她眼神帶著輕蔑,回去她就要問問紀行坤,他家老大在外麵買院子養女人了。

    看這長相,還像個未成年的。如果是未成年,那就是笑話了。如果被上麵知道,就是不知他還能不能往上走了。

    姚平湘不想在搭理她們,往邊上挪了一步,讓開了一直站在身側的龍慎。

    “老,老大,你怎麽在這?”紀芙蓉大驚失色,龍慎不是出差未歸嗎。

    “我不在,怎麽能看到這麽一出大戲呢。”

    龍慎麵色鐵青,他從來不知道紀芙蓉膽子會這麽大,明目張膽的打著他的旗號,欺負他的人。

    “我怎麽不知道我什麽時候多了一個未婚妻出來。”

    看到龍慎,高小潔也有些愕然。不過,她倒是很鎮定,一臉笑意的說:“龍慎啊,沒想到你今天在家啊,你媽說你去外地了,正好聽曦曦說你在這購置了一套院子,我和你媽,我們三人就過來替你把把關。”

    龍慎清冷的表情帶著疏離,眼底帶著明顯的厭惡:“誰告訴你們這是我購置的院子,曦曦是誰?房管局?”

    於晨曦:“慎哥,你怎麽不認識我啦,我是曦曦啊,那天你和我小叔不就是在這個院子看的房嗎?我奶奶也看到了,我小叔房裏的存折本多了十八萬。”

    奶奶還取了十萬,說是要給自己也買一套,留著當嫁妝。

    高小潔被自家孫女這話說的心驚肉跳。如果老兒子知道自己亂翻他的房間,還私自取了他的私房,估計要鬧翻天了。要是再搬出去住,老於肯定不能答應。

    她嚐試著打岔:“龍慎,這個姑娘怎麽住你這兒,她也太不禮貌了,剛才差點把我這個老太太推倒在地。”

    “推倒在地,我剛才在這邊看的很清楚。難道不是你想推別人,自己沒有站穩差點摔下去嗎。”

    龍慎毫不客氣的指出事實,掠過對麵老婦人爆紅的老臉,轉向紀芙蓉。

    “紀女士,你還沒告訴我,我什麽時候多了一個未婚妻,你定的嗎?你有什麽資格?”

  第 95章 無妄之災

    龍慎麵容清雋透著著陰沉,抿起的薄唇摻雜著幾分寒意。

    慎哥語氣中對紀阿姨有明顯的反感和不喜,於晨曦心一涼。既然紀阿姨不得慎哥的承認,那她最近一年多的奉承算是怎麽回事。

    於晨曦雖然單純,可也不傻,竟然當麵叫紀女士,她知道慎哥和紀阿姨不合,可紀阿姨怎麽也是慎哥的後媽,誰能想到竟然到這種水火不容的地步,她有些退卻,身體下意識的從紀芙蓉身邊走開了幾步。

    紀芙蓉嘲諷的撇了一眼:“曦曦丫頭,怎麽也比其他亂七八糟的人強吧,小小年紀不學好,隨隨便便的就住到別人的房子,也好意思。”

    “你說什麽?”龍慎的眼神如寒冰。

    紀芙蓉被龍慎的眼神看的有些慌亂,最近為了打點紀幀的事兒,她求爺爺告奶奶的找了一圈,隻有這於家的於老太太願意出頭幫著說上幾句。

    她給這祖孫倆畫了個大餅,本想著等兩年龍慎奔三十了,再訂下這門親事,晾他龍行坤也挑不出什麽來。

    可誰知會冒出這麽個嬌滴滴的野丫頭。

    這野丫頭必須盡快解決,要不然在於老夫人那兒,她就不好交待了,紀幀的事兒她還指望對方幫著照顧打點。

    她打著哈哈:“老大,我和你爸就覺得你年紀也不小了,看著於家這姑娘各方麵條件都不錯,想著過兩年幫你倆訂下,你一直也沒回去,所以還沒來的及跟你說。”

    龍慎冷冷的撇了她一眼:“你算個什麽東西?你也配替我做主。”

    “你自身立身不正,怎麽有資格站在這裏替我當家做主?誰給你的權利?”

    他這次不說麵子了,連裏子都沒給紀芙蓉留下,竟然敢在他家小姑娘麵前造謠生事。

    紀芙蓉知道龍慎恨她,可也一直沒在外麵撕破臉,心底本就開始發怵,現在更是臉色發白,氣的身子微顫。

    她指著龍慎:“你,你怎麽敢跟我這麽說話,我嫁給你爸這麽多年,名義上也是你媽,你的禮儀道德呢。”

    龍慎:“你也配?

    紀芙蓉見龍慎的態度絲毫不見軟。反而可以看出眼底的狠厲,想到他一貫的手段,有些退卻。

    她強做鎮定,看著眼前的這個院子:“老大,不管怎麽說,你連家裏都不打聲招呼,就買了一套院子給這麽個姑娘住,是不是太過分了,你不跟我說也就罷了,你是不是得跟你爸打聲招呼。”

    姚平湘一直站在一旁看戲看的津津有味,突然戰火燃到她身上,正準備說話,龍慎開口了。

    “首先,我再次強調,這座院子是我身邊的這位姑娘獨自購買的,我僅是做為中間人代為介紹,有產權為證,另外。”

    他轉向紀芙蓉:“你以為所有女人都跟你一樣的,窮途末路,為了錢,抱著個有夫之婦就不放。”

    姚平湘第一次發現龍司的嘴竟然這麽毒,她忍住笑,低頭不語。

    “你,龍慎,我是你爸明媒正娶進門的。”

    龍慎:“是嗎?”

    他轉頭看向高小潔:“於奶奶,我和紀夫人的關係,你心知肚明。可你仍然任由她在後麵煽風點火,那麽你以後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最近有人在紀幀事件後麵使力,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於家,本來他還在猜測到底是於家的誰?今天見到高小潔和紀芙蓉二人這麽親密,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現在,你們可以出去了,下次不要再不請自來,你們是在別人的宅院裏辱罵主人,我相信任何有教養的人都做不出這種事,還是說物以類聚。”

    龍慎的話裏充滿了諷刺,刺激的高小潔差點暈厥過去,這種羞辱已經幾十年沒有經曆過,她氣的渾身顫抖,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你,龍慎,你就是這麽和長輩說話的嗎?我等會兒就去問問龍行坤他怎麽教兒子的。

    話一說完,她也不願繼續在這自取其辱,拉著於晨曦就朝外走。

    於晨曦還有幾分不情願,撅著嘴狠狠的瞪了一眼站在一邊的姚平湘,才拖拖拉拉的出了院門。”

    龍慎:“紀女士,還不走嗎?需要我打電話給我爸新任警衛員過來接你走。”

    紀芙蓉捂著胸口,氣的胸口疼,她深吸口氣,看向繼子:“龍慎,我不信她一個小丫頭能買的起三合裏的院子,我會找你爸問問,怎麽你一個J?備司的司長竟然出手這麽大方,一套院子就那麽隨便送人,我就不相信了。”

    龍慎嗤笑:“以你的能力確實做不到,你這樣的人最喜歡依附於他人,可以理解。”

    “你——”紀芙蓉指著龍慎半天說不上話,最終氣急敗壞的掉頭走人。

    姚平湘除了佩服龍慎的毒舌,還有些鬱悶,這是鬧得哪一出的戲,她就買了一個院子,怎麽就幾次三番的來人,真是無妄之災。

    龍慎此時的臉色當然很不好看,以前在隊伍裏,很少遇到這種家長裏短的瑣碎事,第一次處理,總覺得對不住他家小姑娘。

    “以後不會了,我會把前因後果知會家中長輩,讓各家長輩約束她們的行為。”

    看著小姑娘撅著嘴巴點頭,龍慎心頭燃起怒火,看來大家都挺閑的,閑的都出來找事,既然如此,都忙起來好了。

    他盡量緩和情緒,眼神黯淡:“我幫你一起鋪青石板。”

    姚平湘睜大了眼睛,好奇的問:“你會鋪嗎?”

    “當然。”龍慎看著小姑娘笑了,冷清的眼神終於染上笑意。

    ……

    紀芙蓉怒氣衝衝的回到了家,不僅沒占到便宜,還被龍慎羞辱。

    於家那個老太婆剛才還特意等在路上,當著她那個花癡孫女的麵,從頭到尾的數落了自己一番。

    還放話,她們之前所有的協議全部作廢,這就意味著,紀幀那兒又要泡湯了。

    想到娘家那兩個老不死的東西,又要開始威脅、逼迫她,她太陽穴又開始抽抽的疼。

    她把背包狠狠的往沙發上一砸,揚聲喊道:“王媽,王媽你在哪兒?”

    王媽從後門走了進來:“夫人,我在後院,領導的那幾株蘭花需要上肥了,我剛才正在拌肥料。”

    “你離我遠點,趕緊出去,手上都是肥料,你進來幹嘛?”紀芙蓉看著王媽手裏的汙漬,捂著鼻子嫌棄的往後退。

    “哎,我這就出去。”王媽嘴角含笑低著頭朝著院子走去。

    “等等,王媽,行坤中午回來沒有。”紀芙蓉突然想起自己回來的目的。

    王媽:“沒有,早上出去上班還沒有回來。”

    “行了行了,你趕緊出去吧。”

    紀芙蓉半躺在沙發上,胸口氣悶生疼,還沒喘口氣,電話鈴聲響起。

    “喂,柏柏啊,怎麽回事,發這麽大的火?”她開始還笑著安慰,漸漸的臉色越來越黑。

    “你說什麽,剛才接到上級讓你下基層的通知,什麽時候的事兒?五分鍾前。”

    紀芙蓉直到小兒子掛了電話,還沒有緩過神來,是龍慎,肯定是龍慎那個混蛋,不行,我要去找行坤,簡直是沒有王法了,不想讓她好過是吧,那就大家都別過了。

    龍慎這次落下這麽大的把柄在她手裏,就不相信了,龍行坤會置他兒子不顧。

    “大楊,大楊,快點開車,帶我去部裏找龍行坤。”紀芙蓉算是氣急敗壞了,忍住頭暈,吩咐司機開車。

  第 96章 老父親的臉麵

    龍行坤看著無視警衛阻攔,推門而入的紀芙蓉,一臉的冷峻:“怎麽回事,誰讓你進來的,小肖,讓她出去。”

    “行坤,行坤,我沒法活了,這日子還怎麽熬啊,什麽人都要踩我一腳。”

    紀芙蓉一進龍行坤的辦公室,也不管有沒有人,毫無顧忌的痛哭出聲。

    新任警衛肖偉為難的看著領導,龍行坤見狀無奈的揮揮手:“把門帶上。”

    “是”

    龍行坤神色不耐,皺著眉頭說:“別哭了,說說,這次又怎麽回事?”

    紀芙蓉拿起手帕擦拭著臉上的眼淚,抽噎的說:“柏柏剛才打電話了,說是上麵讓他下基層幹兩年,還是到桂省下麵的一個縣城,這種事怎麽能輪到他呢,我剛從龍慎那兒回來,柏柏就接到這個通知,這不是明擺的坑柏柏嗎?”

    龍行坤聞言立刻坐直了:“你找龍慎幹什麽?”

    “能幹嗎?你那個驕傲的大兒子在外麵買了院子,還養著一個未成年的小丫頭,兩人已經住到一起來。”

    紀芙蓉把手帕一扔,氣急敗壞的嚷嚷著。

    “你踏馬的瞎扯,老子的兒子絕對不可能。”龍行坤差點把手裏的資料砸向眼前這個女人。

    紀芙蓉昂著頭:“不可能,你說不可能,你現在打電話給於家的於老夫人,這還是於家的曦曦告訴我的,於老夫人和她家孫女都看到了,我們還去了龍慎買的院子。

    嗬,三元裏的院子啊,行坤,你能買的起嗎?你兒子買得起,你就說他從哪兒來的錢。”

    聽著紀芙蓉一聲高過一聲,嘴裏口口聲聲的說他家老大買院子養女人,還是個未成年,龍行坤的血壓一下子就飆升,手掌拍擊著桌麵,指著紀芙蓉:

    “閉嘴,你聽到了嗎?閉嘴,沒有根據的事兒,你就在我辦公室大呼小叫,你安的什麽心?”

    “再說了,他怎麽買不起,雁南留給他的存款夠他花幾輩子了。”

    “什麽?你把表姐留下的存款都給龍慎了。”紀芙蓉聽到這個消息簡直是晴天霹靂。

    她這麽多年挖空心思的討好龍行坤,都沒從他嘴巴裏得到半句存款的下落,現在行坤告訴她,竟然全都給那個畜牲了。

    她掩飾不住的憤怒:“你怎麽能都給龍慎了?”

    龍行坤看著眼前女人的嘴臉,嘲諷的問:“不給他給誰?給你嗎?”

    龍行坤眼神裏的輕蔑,讓紀芙蓉難以接受:“不是,我隻是覺得,龍慎還沒有結婚,就把錢都給了他,都亂花了怎麽辦。”

    她突然想起,眼神發亮:“你看,就因為你把存折給他,他才有錢在外麵買院子養女人,行坤,必須把存折要回來。要不然龍慎在外麵還要惹更大的問題。”

    龍行坤看著膚淺的一眼見底的女人,嗤笑的問:“這麽多年來惹是生非的出了紀幀之外,就是柏柏了,什麽時候你見過老大出過事兒。你啊,還是把你那見不得的心思擺正吧,不屬於你的東西,怎麽惦記都沒用。”

    紀芙蓉氣的臉色發青:“不惹事,那他在外麵養女人怎麽算。”

    龍行坤氣笑了,他深吸口氣:“我告訴你,先別說這事還不知是真是假。如果你再敢在這大呼小叫的,敗壞我兒子的聲譽,紀芙蓉你可以試試我的手段,別說讓柏柏到基層兩年了,到山區十年都可能。”

    聽著龍行坤的怒斥,紀芙蓉害怕的同時又心生恨意:“龍慎都拿我兒子開刀了,我還管的了嗎。”

    “先回去,回去再說。”龍行坤收拾桌麵上的文件。

    他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出去:“喂,龍慎你現在立刻回大院一趟,回去再說。”

    掛好電話,他拿起公文包就朝外走去,打開辦公室門,看著站在門外的警衛。

    “小肖,通知各部門,今天下午的會議推遲到明天上午開。”

    “是”肖偉看著領導的背影,總覺得自己這份工作有些鬧騰,紀夫人前後找了他好幾次,吩咐他辦事,都被他拒絕了。

    可目前看,紀夫人這折騰勁兒,也不知領導能不能扛的起,唉,娶個年輕的老婆確實傷身。

    龍行坤從坐上汽車就鐵青著臉,看著麵色難看的男人,紀芙蓉已經達到目,也就不敢再繼續鬧騰,坐的位置離男人遠遠的。

    他們和龍慎的車一前一後進的大院,各自停好車後互相看了看,都冷著臉直接進了屋。

    龍行坤坐到沙發上,看著冷著臉跟進來的龍慎,表情耐人尋味:“說說吧,紀女士說你在三元裏買了一個小院,養了個未成年的小姑娘在裏麵。”

    說實話,如果是真的倒是好了,這死小子已經快奔三十的人了,從小到大身邊竟然沒有一個女人出現,他曾經還懷疑過,自家老大的性取向有問題。

    現在好了,性別正常,如果真是如此,那他不是很快就要當爺爺了,龍行坤想到這兒,嘴巴有些上揚。

    不過,就是未成年有些不好,必須想個合理的辦法,讓兩人名正言順,要不就說是從小定的娃娃親,他暗自點頭,這個主意合適。

    龍慎懶得看自家老頭詭異的笑臉,他嗤笑出聲:“紀女士說什麽,你就信什麽,那她說紀幀是無辜的,你怎麽不去營救。”

    “什麽?不是真的?”龍行坤大失所望,臉拉的比剛才更加難看。

    紀芙蓉在一旁看得有些糊塗,怎麽聽行坤的口氣,好像有些失望?她搖搖頭,大概是自己聽錯了。

    “不是真的,你在那個院子忙來忙去的幹什麽?你龍慎什麽時候那麽好心了,閑的去幫一個小姑娘的忙。”

    “對啊,龍慎,你什麽時候那麽閑了。”龍行坤也反應過來,剛癱軟的身體又彈了起來,不會是對人家小姑娘有想法吧。

    龍慎手指輕扣著椅背:“小姑娘姓姚,江城人,上次我在江城出事,就是人家小姑娘救的我,我幫她介紹幾套房子難道不行。”

    龍行坤恍然大悟又大失所望:“是她啊,她怎麽來了盛京了。”

    紀芙蓉撇了撇嘴,誰知道是真是假的,那丫頭長的就是一副嬌媚的模樣,她就不信,龍慎能忍得住。

    “她是今年廬省的理科狀元,是國協醫大臨床醫學的新生。”龍慎願意在任何地點說出他家小姑娘的優秀。

    一聽對方這麽出色,龍行坤也起了興趣:“那她怎麽想起在盛京買房子。”

    “她從小學的道醫,日常會涉及到煉藥。所以就托我找的院子,於衡慶手裏正好有套院子,我出麵幫她倆介紹認識,所有的手續都是於衡慶跟著後麵辦的。”

    龍慎語氣帶著深意,看著紀芙蓉似笑非笑:“爸,今天紀女士帶著於家的老夫人和孫女一起找上三元裏的院子,當著主人的麵兒辱罵指責對方,各種惡毒的話輪番著來,這事該怎麽處理。”

    “另外,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你和紀女士什麽時候幫我相看了人,紀女士竟然口口聲聲的說,你幫我訂好了未婚妻,而且還是於家那個神經病。”

    “什麽?”龍行坤被老大這連番的信息,炸的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轉身看向紀芙蓉,厲聲問道:“紀芙蓉,到底什麽情況,你自己說。”

    戰火轉向自己,紀芙蓉有些膽怯:“我,我也是碰到於老夫人和她家的孫女,從於晨曦嘴裏聽說的,她倆說龍慎在外麵買了院子,養了個小姑娘,我不放心,才跟著去的。”

    事實確實是如此,她越說越溜。

    “我是好心,龍慎,你也別怪我,你想想看,於家老夫人在外麵也有幾分麵子。如果她在外麵這麽一宣傳,你的名聲怎麽辦,當時我真的隻是想去解決問題,根本就沒有其他心思。”

    “嗬,怪不得,我家這個老頭被你唬的暈頭轉向的,就你這番胡說八道的功力,還真不是一般人。”龍慎嘲笑的說。

    龍行坤本來已經打消了幾分懷疑,怎麽被這小子這麽一說,自己成了什麽人了,他拿起茶幾上的水果就砸了過去。

    “你這混小子怎麽說話的,你老子有這麽混嗎。”

    “怎麽說話的,正常說話。”龍慎嗤之以鼻。

    “我那個未婚妻是怎麽回事,你們現在可以好好說說前因後果。”

    “什麽未婚妻。”龍行坤有些莫名,他看向紀芙蓉:“你又在外麵幹了什麽事。”

    紀芙蓉知道自己這個坎過不去,她底氣不足,心虛的說:“於家老夫人很喜歡龍慎,在外都跟我說了幾次了,想把她家孫女介紹給老大,我看那姑娘長的也不錯,學校也挺好的,家庭背景跟咱們家相當,隻是說了一嘴,讓他倆先處處看。”

    如果不是有求於老夫人,她才不會把於家千金介紹給龍慎那個兔崽子。

    她邊說邊看著龍行坤,卻看到對方臉色越來越差,連忙說:“我說了過兩年再看看,又沒有說死。”

    這麽好的條件竟然還不滿意,活該龍慎那個混蛋一直打光棍,她小聲的嘟囔著。

    不說兒子氣不氣,龍行坤倒是被氣笑了:“紀芙蓉啊紀芙蓉,你是不是一直擺不清自己的位置,你算是老大的哪門長輩,在外麵敢這麽當家做主。”

    一番話說的紀芙蓉惱羞成怒,她抬頭張嘴剛想理論,正好看見龍慎似笑非笑的表情,突然噎住。

    兒子的事重要,她話音一轉:“是,這事是我的不對,在三元裏,老大已經當麵給我難堪了。可這關柏柏什麽事,現在老大要打擊報複,柏柏要到基層去了。”

    說到這裏,紀芙蓉的慈母心終於泛濫,她眼眶含淚:“柏柏難道不是老大的親弟弟,怎麽能下手這麽狠。”

    龍行坤沉默了一會兒,看向龍慎:“老大,是不是真的,你在裏麵做了手腳。”

    畢竟那也是他兒子,基層確實很苦,他肯定會心疼。

    龍慎也不避諱,直接點頭:“有這事,是我安排的。”

    紀芙蓉猛地站了起來,她衝著紀行坤說道:“行坤,你看看,我沒說錯吧,就是他,他的心也太狠了。”

    “嗚嗚嗚……行坤,你可得替柏柏做主啊,柏柏都被逼得不住大院了,現在又被逼的下基層。”

    龍慎獨坐一旁看著紀芙蓉的演技,不明白這麽多年了,他那老父親又不是人老眼花,怎麽會一次次的被蒙蔽。

    “好了好了,別哭了。”龍行坤看向老大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心頭莫名發虛。

    “老大,你弟弟最近也沒惹到你,怎麽就讓他下基層了。”

    “他不能下嗎?他是什麽身份能享有特權。可以免於幹實務,職位三年內兩升?如果不想下也可以,讓他滾回文化廳做他的處長。”

    龍慎是毫不客氣的炮轟自家老頭子,不給一絲情麵。

    龍行坤臉色微紅,小兒子從小就沒吃過苦,這一下子就到基層去,怕是吃不了這個苦:

    “老大,你看這樣吧,讓他晚兩年再去,先讓他在盛京周邊適應適應。”

    “可以。”龍慎答應的很爽快,龍行坤嘴角還沒彎。

    龍慎接下的話差點讓他吐血:“這樣吧,你把龍柏調到你手下,你自己親自調教,最好手把手的教,把你能想到的都教給他,直到他能接你的位置好不好。”

  第 97章 都別想安穩

    龍慎低沉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可每一個字都帶著鋒刃,字字傷人。

    龍行坤有些接受不了:“你,龍慎,你就是這麽想你老子的?”

    “難道不是?”龍慎眼眸閃過厭惡。

    “不是你要給他特權嗎?地方上考察預備隊員時,難道不應該放到基層考核實務,怎麽,你家的寶貝就不需要?”

    龍行坤被懟的無地自容:“你,你……”

    龍慎還不準備放過他:“怎麽不說了,不是一直標榜獨立自主能力為上嗎?不是從小就要求我不許提起龍家的背景嗎?

    不是要求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嗎?怎麽?龍家的家規僅僅是針對我?你的小兒子就各種特權!”

    老大一連串的質問,問的龍行坤麵色慘白,羞愧難當,這一聲聲的質問,何嚐不是老大的委屈和憤恨。

    “老大,爸爸我……”

    “別說什麽懊悔的事,過去對於我來說已經過去,早就無所謂了,本來是不想提的。可是你偏偏縱容你那小嬌妻、小兒子一次次的招惹我,現在竟然惹到我身邊的人,竟然當著我的麵辱罵。

    好,既然你不管,那我就替你管教管教,不是整天閑著沒事嗎?那就找點事幹,多操點心多好。”

    龍行坤渾身發冷,像打擺子般的無力,他沒想到在自己無意的縱容下,竟然給老大帶來這麽多的傷害。

    他身體顫抖,聲音虛弱無力:“老大,爸爸老了,隨便你吧。”

    “行坤,你這麽說,是要放棄柏柏嗎?那柏柏怎麽辦?”紀芙蓉見龍行坤竟然被龍慎這個畜牲說的招架無力,簡直要瘋了。

    她轉身看向龍慎:“老大,表姨求你了,這是最後一次,我下次一定會離你遠遠的,你先放過你弟弟吧。”

    “上次龍柏私藏我的槍,你們也是如此祈求,我已經放過一次了,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龍慎緩慢的站起身,修長的身體帶著俯視,看著二人的目光很冷,臉上帶著寒冰般的冷漠。

    “這是最後一次警告,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就不會用這種溫和的方式,你們母子倆最近幾年,手一直很長,想來也不會幹淨,隻要我想查,你們一個都逃不掉,如果不信,大可以試試?”

    說完,也不待二人反應,拿起外衣朝外走去。

    紀芙蓉則是被龍慎的一番話嚇得驚慌失措。直到外麵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她才朝著龍行坤爆發。

    “行坤,你看看他,他就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這麽多年家裏虧待他了嗎?竟然要把他的親弟弟往死裏坑。”

    “閉嘴。”

    龍行坤猛地站起身,額頭青筋畢露,麵目潮紅,從大兒一句句質問開始,無盡的羞愧纏繞著他。

    而紀芙蓉卻沒有絲毫後悔之意,反而在這兒跟他咄咄逼人。

    他閉了閉眼,睜開後冷笑出聲:“怪不得龍慎不願回來住,原來根源在我,是我慣的你們不知天高地厚,慣的你們利用我手裏的權利,獲取上升的渠道。

    反而忘了我當初如何要求老大,如何約束老大,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明明知道……”

    龍行坤覺得自己胸口堵的快要無法呼吸,胸口有一種劇痛襲來,他虛軟的跌落在沙發上。

    閉上眼睛,腦海裏不停的反複循環剛才大兒對他的質問,每想一次,就多一次羞愧和懊惱。

    龍慎開車駛離大院,並沒有回到自己的住宅。而是把車開到了三元裏,坐在車裏靜靜的看著前麵那座小院,周邊人來人往,有匆匆而過,有好奇窺視。

    與此同時,於家也爆發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家庭衝突。

    高小潔為了安撫孫女失落的心情,帶著她逛了一下午的盛京百貨,大包小包的買了一堆東西,才安撫好孫女的心情。

    剛從外麵回來,就看見家裏所有人的人都在客廳坐著,連平常難得一見的老於都坐在主位上,冷冷的說了一句。

    “終於回來了。”

    自家男人眼神裏的陰沉,讓高小潔心中湧出一絲害怕,暗道不好,肯定有事兒發生:

    “老於,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如果知道你回來了,我就不帶著曦曦在外麵吃了。”

    “吃的好嗎?玩的很開心?”於江城目光冰冷,聲音帶著冷意。

    “你們今天到哪兒去了?”

    高小潔諾諾的說:“哪兒都沒去啊,就是帶著曦曦逛街去了。”

    “是嗎?我怎麽聽說,你倆到人家家裏大呼小叫的,還自稱是別人的未婚妻,怎麽曦曦訂婚了,我這個做爺爺的竟然都不知道。”

    於江城說到最後算是咬牙切齒的恨,今天老臉都丟盡了,讓一個毛頭小子打電話指責,話裏話外就是家裏缺乏管教,讓一老一小出去耀武揚威,肆意妄為。

    於晨曦雖說有些害怕爺爺,可沒有高小潔那麽懼怕,她認真的看著爺爺說:

    “爺爺,是紀阿姨跟奶奶說過,過兩年讓慎哥和我訂婚的,我們沒有說謊。”

    “你是沒有說謊,因為你根本就沒有腦子,不怪你,隻能怪你奶奶,把你教成了什麽玩意,竟然追著男人到處跑,你到底有多缺……”於江城最後還是沒忍心說出更難聽的話。

    他直接轉向老妻:“聽說是你出主意給曦曦,讓她倒追男人?”

    “沒有,絕對沒有。”高小潔嚇得大驚失色,連連否認,她扭頭看向媳婦。

    “你別聽席蕊的蠢話。”

    於江城冷哼出聲:“你別扯到兒媳婦身上,龍慎親自打電話都打到我辦公室了,你們很厲害啊,跑到人家家裏大吵大鬧,甚至辱罵,你們的修養呢?”

    “爺爺,你不知道,那個女人就是騙了慎哥。要不然你問小叔,是不是慎哥買給那個野女人的。”於晨曦說的理直氣壯。

    “住嘴,簡直是丟人丟到家了。”

    於江城本來還以為龍慎誇大事實,可現在見到祖孫二人的態度,這哪裏是誇大事實,而是不在現場,無法描述的真實。

    於衡慶見狀此時要說兩句了:“事實是,那套院子確實是人家小姑娘自己掏的錢,龍大少不過是個中間介紹人罷了。”

    “小叔,你騙人?”於晨曦驚聲尖叫。

    席蕊見狀連忙走了過來,拽著自家小女兒,站到一邊:“先閉嘴。”

    “不是的,媽媽,小叔騙人,他幫著慎哥騙人。”於晨曦看見媽媽,心裏的委屈終於爆發,眼淚汪汪的撇著嘴。

    席蕊無力的歎口氣,她撫著女兒的頭發說:“你從哪兒知道那套院子是龍慎買來送給人家姑娘住的。”

    剛才她才知道,幾個月前的那場事故,其中也有那個姑娘出手。據說,如果不是人家姑娘出手相救,連龍慎都不一定全身而退,算起來,那個小姑娘還是自己丫頭的救命恩人,可誰知,竟然用這種方式認識。

    於衡慶憋了一肚子氣到現在,他不僅招災還破財,誰能告訴他,母親竟然隨意出入自己的臥室,甚至拿錢都不打一聲招呼。

    “媽,我問你,你是不是從我臥室裏拿著存折取了十萬?”

    於江辰猛然轉過頭看了過來:“什麽十萬,你從哪裏來的十萬?”

    於衡慶當然不能說這些都是自己這些年賺來的,而是直接推給了金燦那小子。

    “爸,那套房子是金燦那小子的,他委托我幫他把院子賣出去。正好,龍慎那個小朋友想買房,我就安排了那天去看房,誰知道被曦曦這個臭丫頭找上門去,最後就發生了這麽多事。”

    他轉向他媽,見老媽竟然不肯麵對自己,不禁怒了:“媽,你取得那十萬塊是金燦的房款,那錢不屬於我,你快點還給我,我還要寄給金燦。”

    高小潔聽完後真的的頭大,她以為那是她老兒子的錢,她借了一部分給侄子做生意,這兩天又帶著曦曦買這兒買那的,已經花了不少,現在隻剩下七萬多了。

    她朝著老兒子擠擠眼睛,意思是等老於走了後再說。

    於衡慶可不管,繼續讓他媽這麽折騰下去,這個家就沒法呆了。

    “媽,你眼睛不舒服嗎?”

    於江辰一眼橫了過去:“你幹嘛,高小潔,趕緊把金燦的錢給拿出來還給衡慶,簡直無法無天了,那是你的錢嗎,是不是隻要這個家裏的錢,你都可以視作自己的,想拿就拿,我真是大開眼界,你高小潔還有什麽事兒不能幹出來的。”

    高小潔唯唯諾諾的半天,話也沒說個完整,看的於江辰一肚子火。

    “你到底拿不拿?怎麽想錢想瘋了吧,什麽錢都想據為己有。”

    於江辰一時無法理解,自己也就幾年不怎麽管家事,老妻怎麽變得這麽不可理喻。

    “我去拿。”高小潔知道今天躲不過,隻能硬著頭皮上樓。

    席蕊坐在沙發上看著婆婆被公公訓斥的模樣,大快人心。

    這半年她過的身心俱疲,想著把曦曦帶回家,自己能親手調教,誰知,曦曦這孩子大了,根本不聽勸告,仍然跟著她奶奶繼續我行我素,看著越發恣意妄為的小女兒,席蕊的心都在滴血。

    如果早知道,她哪怕拚著離婚,也不會讓婆婆把小女兒要過去帶成現在這模樣。

  第98 章 我行我素

    高小潔從樓上下來,把裝著現金的提包遞給老兒子,她輕咳出聲,眼神裏透著祈求。

    於衡慶像是沒有看到,打開提包仔細一看,他艱難的看著:“媽,怎麽少了兩三萬?”

    他不會替老母親的行為買單,這次因為老母親的任意妄為,龍大少已經放下狠話。

    如果家裏沒有任何處罰力度,龍大少絕對會自己動手。到時候肯定不會像他家老爺子這樣內部處置。

    現在他隻能爆出老太太的行為,促使老爺子出麵懲戒,有懲罰結果才能安撫龍大少暴躁的心。

    “媽,這是金燦的錢,不是你兒子我的,金燦在美麗國正等著我打錢給他,我才放家裏兩天,就少了兩萬多,媽,你讓我怎麽和金燦交代。”

    於江辰冷冷的看向老妻:“差的兩萬多的錢呢?快去拿出來給衡慶。”

    高小潔撫著胸口,一臉的痛苦模樣,支吾了半天,才小聲說:“錢,我花了。”

    “花哪兒了,說說。”於江辰心情已經平息,從老兒子的態度可以看出,老妻的這般作態應該是常有的事。

    要不然老兒子也不會一點都不顧及他母親的情麵,看來是把老兒子得罪狠了。

    於晨曦見不得奶奶痛苦的模樣,終於還是沒忍不住:“有兩萬被大表哥借走了。”

    “曦曦,別瞎說。”高小潔連忙製止,她慌亂的看了眼丈夫,臉上燥得不行。

    於江辰嘲諷的說:“你大哥家的那個小子是嗎?又來找你借錢了,你的私房是不是都被他榨幹了,急得你都開始偷家裏的錢了。”

    高小潔喏喏的想辯解一二:“不是的,小海他前段時間做生意,賠了點錢,再不還,人家就要找上家門。”

    於江辰:“高海被找上家門又不是一次兩次,很稀奇嗎?”

    “行了,對你說再多都沒用,我們也沒那麽多精力跟著你折騰。”於江辰直接製止,他看向老兒子。

    於衡慶連忙應聲:“爸,您說。”

    “你去找你大舅姥爺,限他兩天之內把那兩萬還過來。如果兩天之後我沒有看見,你就對你大舅姥爺說,我有的是辦法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你媽蠢我可不蠢。”

    “你,高小潔。”

    他淡淡的說:“從今天開始到年底,不允許你出門半步,我會讓長風監視你,你好自為之。”

    「另外」他看向屋裏其他幾人。

    “從現在開始,你們誰也不許給你媽私房錢。如果被我發現,你們帶著你媽全都給我滾出去。”

    於江辰的語氣雖淡但是透著不容置疑的冷硬。

    “還有曦曦,席蕊,你把她帶回家,最近一段時間別讓她來老宅了。如果再惹事,就讓她退學,別讀書了,讀了也沒用。”

    席蕊:“好的,爸爸。”

    她輕舒口氣,終於等到她公公出手了。

    於晨曦沮喪的跟著爸爸、媽媽回了自己的家,一路上一句話都不吭,到家後,她把鞋一踢,穿上拖鞋就往臥室走。

    席蕊也不想慣著她,直接叫住她:“曦曦,你等等,媽媽有話要說。”

    “幹嘛啊,回家了還不消停啊。”於晨曦今天一天的心情都不好,好不容易好點,回家又被爺爺一頓批判,害的奶奶也被關了禁閉。

    於守信跟在娘倆身後,還沒穿好拖鞋,見這娘倆又要嗆起來,連忙上前製止。

    “哎,席蕊,曦曦剛回來,你好好的和她說,都別說氣話。”

    他又轉向女兒:“曦曦,你這次確實做錯了。不論如何你都不能不請自到,而且不經過調查,就直接斷言別人的是非,這種行為非常不負責任。”

    “啊!”於晨曦捂著耳朵蹲了下來。

    “你們有完沒有完啊,每次一回來,你們就不停的在耳邊叨叨叨,誰能受得了。”

    席蕊感覺她那點子母女情都快被消耗盡了,她直接點名要害的告誡小女兒:

    “你是不是認為爺爺沒有懲罰你,你就萬事大吉了,告訴你,於晨曦,從你爺爺讓你回家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放棄你了。”

    “不可能!”於晨曦紅著眼睛瞪著,她再傻也知道家庭背景,才是她能夠橫行的根源。

    “絕對不可能,過幾天爺爺就會打電話給我,讓我回去。”

    “是嗎?那我等著,你現在既然在家裏。從現在開始,你就必須遵循我的規矩,你現在,立刻給我進屋,以後上下學必須按時回來。

    如果你再犯同樣的錯誤,你爺爺剛才說了,我會親自到學校幫你直接退學,我也覺得既然學校教不好你做人的道理,那還不如不上。”

    於晨曦氣的渾身發抖,咬著發顫的嘴唇,恨恨的說:“我恨你們。”

    她抹著眼淚扭頭就衝回了臥室。

    於守信看了一眼被關的巨響的臥室門,搖搖頭:“你何必呢,好不容易把她接回來,好好跟她說道理不好嗎?現在鬧成這樣。”

    席蕊嗤之以鼻:“跟她說道理,她能聽懂?這麽多年我說的道理還少嗎?她已經被教壞了,於守信,已經被你媽教壞了。”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吵,我去書房待一會兒。”於守信也知道自己理虧,當年如果不是自己立場不堅定,也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麵。

    席蕊見丈夫頭也不回地進了臥室,頹然的坐在沙發上,雙眼無光。

    ……

    於晨曦在家呆了幾天,也偷偷的給奶奶打過幾次電話,從奶奶支吾的態度上,感覺這次事態發展確實於她很不利,動了幾天的腦子,終於讓她想到一個人可以幫她。

    “玥玥姐姐,我在這兒。”於晨曦朝著前方揮著手,一臉的笑意。

    姚平玥巧笑嫣然的走了過來:“曦曦,今天怎麽想起來國協找我。”

    日常她倆也沒有多少交集,隻是家裏長輩見麵時,大家彼此打個招呼,這種私人交情還真是少之又少。

    於晨曦撅著嘴巴:“玥玥姐姐,我就不能來國協參觀嘛。”

    “當然可以了,你想看哪兒我都你去。”姚平玥抿著嘴輕笑出聲。”

    於晨曦笑眯眯的挽著姚平玥的胳膊,隨著她繞著國協一路溜達著,直到看到臨床醫學這幾個大字。

    她歪著頭,扯了扯嘴角:“玥玥姐姐,我知道的一個很討厭的人在臨床醫學,而且名字和你很像。”

    她和奶奶那天回去後,慎哥應該是和小叔通氣了。

    小叔回去後,一通發泄,不僅把爺爺叫了回來,還把她爸爸、媽媽都招回來了。

    爺爺最後還下了最後通牒。不允許她和奶奶一起胡鬧,也不允許她去找慎哥。

    如果發現,媽媽說了狠話,絕對會讓她退學,把她送的遠遠的一輩子都不讓她回來了。

    目前這種情況,她隻能自己想辦法。

    這兩天,她把認識的人一個個的排除,突然發現,姚家的這個小姐姐就在國協,連名字她倆都相似,真是天降奇緣。

    她看著笑吟吟的玥玥姐姐,怎麽看都覺得順眼,就是不知奶奶卻讓她離玥玥姐姐遠遠的。

    “玥玥姐姐,你認不認識臨床醫學的姚平湘啊。”

    姚平玥笑得燦如嬌花:“認識啊,曦曦我們有大半年沒見了,上次還是在過年期間,我們到學校對麵的咖啡店坐一會兒,我請你喝咖啡。”

    ……

    姚平湘今天的課程比較緊,下課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她也沒去三元裏的小巷,在食堂吃飯後直接回了宿舍。

    “唉,湘湘,你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早。”

    鄭紅冰和趙海燕說笑著推開門,看見早出晚歸的姚平湘竟然坐在書桌邊寫作業。

    姚平湘放下筆,轉身笑著說:“今天生物係那邊實驗室出了點問題,我們班的唐老師正好被拉了壯丁,最後一節課推遲到了五點,一直上到現在。”

    她有些疑惑:“方靜和張會她倆呢,怎麽沒回來。”

    趙海燕搖搖頭:“不知道,我們也是剛回來。”

    三人正說話之際,走廊外麵傳來宿管阿姨的大嗓門:“207的姚平湘,207的姚平湘,國協的袁主任在樓下等你。”

    聽到宿管阿姨的聲音,三人麵麵相視,姚平湘起身就走,她打開宿舍門看向宿管阿姨:“阿姨,我是207的姚平湘,袁主任找我有事?”

    宿管阿姨一見姚平湘,立刻上前拉著她就朝樓下跑:“快點,快點,袁主任特別著急,我們趕緊下樓。”

    姚平湘暈呼呼的被拉下樓,袁沐一見姚平湘,立刻麵容嚴肅的走了過來:“姚平湘快點跟我走,先上車再說。”

    此時,姚平湘才發現,宿舍西側的小路上停著一輛黑色小轎車。

    袁沐帶著姚平湘上車後,催促著司機抓緊時間開車,才轉身說:“剛才腦外來了一個急症,腦外一把手章延慶指名讓你過去,上次急診送去的腦橋出血,當時你用的針灸封穴手法非常高明,按照我的想法,你當時應該是三根銀針一起入穴位,這種手法我不行。所以,我現在帶你到國協的腦外,你去看看可不可以把病人的出血量降到最小值。”

    袁沐非常坦然的麵對自己的不足。

    姚平湘聞言點點頭,沒有說話,第一次單獨麵對這種大型的腦部手術,她需要建立一下情緒管控。

  第 99章 銀針的神奇1

    國協醫院離國協醫大有兩條街的距離。如果不是事件嚴重,走過去也就十幾分鍾的事兒。

    他們很快就到了國協醫大,一路暢通無阻,袁沐帶著姚平湘來到急診室外消毒後穿上無菌服走進手術室。

    “來了,過來看看病人目前的症狀,能不能用針灸控製住出血速度。”章延慶看了一眼身穿無菌服的姚平湘。

    他讓了個位置讓姚平湘上前仔細看清楚。

    患者的腦部結構很快出現在姚平湘的麵前,幾處出血點也清晰可見。不過,血管上竟然長了一個瘤子,怪不得這出血量會這麽迅速。

    她看向章主任:“章主任,可以出針止血,想問一下,你們有幫患者做過ct嗎?做過患者的病理分析嗎”

    章延慶聽出對方話中有話,直接問:“當然做過ct,什麽情況?

    姚平湘直接上前在患者的頭頂處劃出位置:“患者這一側神經血管上長了一個腫瘤。”

    站在一側的其他幾位年輕醫生越發不滿,本來章主任叫一個國協新生,參加這種複雜的腦部手術,他們已經有幾分不悅,現在更是在這信口雌黃。

    這邊連把脈都沒用上,就用手摸了摸頭頂,就斷定患者頭頂有腫瘤,這不是可笑嗎。

    “這是國協八年一班的新生?說話這麽篤定?”

    “看眼睛很漂亮,也不知道口罩下麵長什麽樣?”

    “她們班都是學霸,如果學霸翻車會是什麽樣。”

    帶著不屑的語態,幾個在現場的助理醫生交頭接耳的打量著剛來的這個醫學生。

    連章延慶眼神裏都帶著審視:“我們國協的術前病理分析和各項檢測,放在全國都是最優的,不會出現任何誤差。”

    姚平湘神色坦然的接受質疑:“章主任,我認為還是謹慎點好,患者的神經血管附近長了一個差不多7mm,8mm的腫瘤。如果現在冒然的做手術,用銀針控製也不能夠保證神經血管會不會爆裂。”

    底下幾位助理醫師更是議論紛紛。

    “這是打預防針嗎?她的意識是,如果出血控製不住也不是她能控製的。”

    “現在新生都這麽有心機。”

    “女孩子手段確實多……”

    其中一個瘦高的帶著口罩的年輕男醫生卻給出了不同的意見:“竟然能夠精確到毫米,應該不會是信口雌黃。”

    姚平湘麵對下麵各種爭議,僅是停頓了一下:“手術之前各種檢查過於繁瑣,在檢查中遺漏了或者是拿錯了片子都是有可能。”

    “章主任,我可以先用銀針止血,耽誤幾分鍾重新拍個ct,病人還是能夠承受。”

    “就怕到時候打開了,發現病變,造成壓迫性出血,產生腦疝,病人還要承受二次傷害。”

    袁沐站在一旁說了句:“大章,我們中醫的病檢手段你應該有所了解,試試又何妨。”

    中醫科室嘴巴最毒的老大難袁沐竟然會張口替人說話,真是難得,章延慶看向一邊等待的二助:“讓姚同學先銀針止血,再送患者去做個ct。”

    他轉頭看向姚平湘:“最好你是正確的。”

    姚平湘點點頭,直接走到手術台位置,取出銀針手一揚,幾枚銀針同時紮入百會、四神聰、風池穴。

    章延慶目不轉睛的盯著對方出針速度和方式。哪怕如此,他也沒看清對方到底是怎麽出針的,他轉頭看了看老袁,見老袁仍然出神的盯著。

    他走到老袁身邊問:“這樣的手法和速度,你可以做到嗎?”

    袁沐看了大章一眼,搖搖頭:“你仔細看,銀針的針頭,幾枚銀針一直保持著微振,這種手法在我們中醫界也隻是傳說,我們中醫也是道醫分流出來的一支,道醫手冊裏有過記載,道醫可以元氣入頂,通過銀針連接患者的病灶,元氣分成若幹股,幹擾病灶處,從而達到控製病情。”

    他們中醫醫師不能使用元氣。所以在針灸方麵確實有些不盡人意。

    章延慶也在老袁特意提醒下,注意到銀針一直保持著振動的方式,這對於他們西醫來說是不可思議的經驗理論。

    他抬頭看著對方的手不停的在病人的上半身按摩,有些不解的問老袁。

    “她這種動作的原理是什麽?”

    袁沐看著姚平湘的手勢和順序,往日同樣病症中的疑雲豁然開朗。

    聽到大章的疑惑,一眼不錯的解釋:“病人右側已經出現中風現象,小姚按壓了池穴、內關和合穀穴,這幾個穴位能夠緩解供血量,解決缺氧的問題,能夠輔助出血點的控製。”

    “好了,可以推她去拍ct了。”姚平湘一揮手,病人頭頂上的銀針直接回到她的手中。

    一直注視姚平湘動作的幾位醫生,被這種神乎其技的手法看的心頭觸動,好像有些相信對方的說法了。

    章延慶朝著二助和護士抬抬下巴:“小王,你們送她重新拍個片子,說我說的,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出片。”

    二助心裏哪怕再有不願,也忍著氣和護士推著病人出了手術室。

    等在外麵的患者家屬,見袁主任他們進手術室還沒有多長時間,手術室門竟然打開了,緊接著自己的愛人也推了出來,連忙跑上前:“怎麽回事,手術做好了?”

    二助忍著氣笑著說:“章主任為了保險,讓患者再做一次ct,你先讓一讓,我趕時間。”

    “我跟你們一起去。”患者家屬見狀也跟著跑了起來。

    他們一行人在手術室裏等了大約十幾分鍾,二助一臉肅穆的拿著片子走了進來。

    “章主任,片子出來了,頭頂左側血管附近發現了8mm的腫瘤體。”

    二助心思浮沉,抬頭看了一眼,站在手術台邊的所謂的國協新生,這特麽的太顛覆了他的認知了,就那麽一模就能看出腦子裏有腫瘤。如果不是親身經曆,任誰來說他都不會相信,他第一次對中醫升起了敬畏之心。

    章延慶拿著片子看著陰影處,忍不住暴怒了:“這是誰做的ct,有沒有人負責,竟然犯這種低級錯誤,這就是謀殺。”

    如果剛才打開了患者的頭部,整個手術室所有的人都要擔負責任和道義上的譴責他怒極了:“患者手術前期工作到底都是誰負責的?竟然犯下這種低級錯誤。”

    二助低著頭說:“是腦外的劉明,下午我和他進行的交接手續。”

    章延慶看著眼前不知所措的學生,有些恨鐵不成鋼:“你先退出手術,明天腦外會成立調查小組,孰是孰非看調查結果。”

    他抬頭看了眼姚同學,直接吩咐眾人:“重新製定手術方案,通知腦外的其他幾位主任,讓他們到手術室,我們要進行會診。”

    其他幾個一直在手術室等待的助理醫師,看這場麵還有什麽不明白的,他們齊刷刷的打量著新來的小師妹。

    底下竊竊私語一片。

    “還真被她摸對了。”

    “她到底是怎麽摸的,中醫什麽時候有那麽神奇了。”

    他們算是大開眼界了,西醫臨床本身就需要無數次的手術奠定基礎,他們國協出名的大佬們,有一說一,哪個不是做了一台又一台的手術,從手術刀裏拚出一條成功路,可今天,這到底是中醫學還是神學。

    “據說上次送來的兩個急診身上的銀針也是經她的手。要不然這次章老大也不會特意去國協請她來協助了,看來真是有兩把刷子。”

    “國協八年一班唯一的女生,真是不容小覷。”

    姚平湘用她的摸骨斷言,以及手上的那幾枚銀針鎮住了腦外手術室一眾,事實勝於雄辯,眾人對於中醫莫名心升好奇之心。

  第100 章 神奇的銀針2

    沒過一會兒,手術室門開了,腦外又來了幾個專家會診,他們拿著手裏的ct影像,幾位大佬的眉擰成了死結。

    腫瘤長在一個犄角旮旯的位置,與神經血管纏繞在一起,想要用現有的手術手段基本不可能。

    在手術中,出血量會增加,腫瘤會因出血量增加從而壓迫下麵的神經血管,隨時都有可能增加另外一處出血位置,甚至爆裂。

    章延慶看向腦外另外一位副主任醫師:“衛主任你有沒有其他意見。”

    衛陽是一個思路開拓的醫生,他的奇思妙想經常會攻克一些手術上的奇難雜症。

    衛陽搖搖頭,這腫瘤的角度完全是不給人留活路。幸虧沒有直接進行手術,如果動了基本就是手術室災難。

    他看了看四周:“聽說是一個中醫學生提出的質疑,是哪位啊,在不在手術室。”

    手術室裏所有人都看向仍然在觀察病人症狀的姚平湘。

    “是臨床醫學的新生。”章延慶補充了一句。

    衛陽更是好奇的走到姚平湘的身邊:“患者現在的體征如何?”

    “體征正常,出血量在逐漸減少,血壓已經恢複正常水平……”姚平湘認真的報著各項數據。

    “患者腦橋附近的腫瘤你有沒有其他想法?”衛陽試探的問著。

    姚平湘終於意識到身邊多了一個陌生師長,她在腦海中重新推演了一遍,患者腦橋附近的神經血管在腫瘤被取出後的各種空壓反射,才抬頭看向剛才問話的師長。

    “如果能有姚氏的萬生丹護著心髒的供血速度,配上我的針灸控製血管的出血量,手術成功率應該在80%以上。”

    “什麽?80%以上,胡說八道。”跟衛陽一起進來的另外一位大主任醫師,在一旁忍不住發飆了。

    在他看來這樣的手術成功率基本為零。可這個新生仗著對針灸有個一知半解的研究,竟然大言不慚的說成功率80%,簡直是鬼扯。

    他毫不客氣的指出:“章主任,衛主任,我們醫學人的態度還是需要嚴謹一點,不能因為某個人偶然的成功,就把病人的生命安全置之於不顧。”

    章延慶從剛才衛陽的那一番問話開始,就已經開始推算手術成功的可能性,見康主任發威,連忙笑著說。

    “老康,剛才我們已經發表過各自的意見,手術成功率基本為零。既然如此,我們何不聽聽不同的意見。”

    衛陽也點點頭:“我們剛才最擔心的不就是腫瘤附近的神經血管爆裂嗎?如果姚同學可以利用她手裏的銀針幹預出血量,那麽這台手術還是有成功的可能性。”

    他想到姚同學剛才說的姚氏的萬生丹,看向正在聚精會神聽他們說話的姚平湘:“姚同學,你剛才說的萬生丹是你家傳的丹藥嗎?”

    姚平湘點點頭:“是的,萬生丹是我們姚家傳承的丹藥,主要的功能是護住心肺以及血液循環動力,今年已經入選了國藥傳承采購名單了。所以,可以放心用,絕對不是什麽三無產品。”

    三人聽完表情不一,不過經過其他兩位主任的說服,康主任還是勉為其難的同意了剛才的手術方案。

    統一意見後,本著救治患者的本意,需要出去找患者家屬重新溝通意見。

    章延慶是患者的主治醫師,他負責和患者的丈夫交涉信息。

    “章主任你的意思是,如果用傳統手術治療,我愛人手術成功率為0。如果用你剛才說的方法成功率有50%。”

    患者丈夫心中憋著氣,這不是涮人玩嗎,人都已經推進手術室了,現在告訴他,自家愛人腦橋血管附近還長了個瘤子,而且危害性極大,這讓誰也接受不了。

    章延慶冷靜的點頭,他們見多了形形色色的病人家屬,什麽樣的情緒都接觸過,對方現在的情緒也屬於正常。

    他耐心的說:“您愛人這顆腫瘤長的位置有些偏,是我們的疏忽,我們會盡力而為,也請你諒解,與我們協商一個合理的手術方案,越快對您愛人越好。”

    最終患者家屬還是被章延期說服,在萬般無奈之下簽下了手術同意書。

    他直接放話:“章主任,我們是因為相信你才來國協做手術。如果手術過程出現任何因為你們醫生疏忽造成的後果,我會追責到底的。”

    章延慶笑著點頭:“相信我們,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去救治每一位患者。”

    章延慶說完就進了手術室,而國協也從其他渠道調來了姚氏的萬生丹。

    這場手術在幾個部門通力合作之下,完成的非常順利,整個手術過程,在姚平湘那幾枚銀針的作用之下,出血量微不可見。

    哪怕是已經結束手術,身體已經非常疲憊。但是精神上的亢奮,讓幾位腦外的大佬圍著姚平湘不停的問話。

    其中以康主任問題最多,他從萬生丹的原理到針灸的位置一一問起,得到解釋之後,他才感慨萬分:

    “沒想到,我們央國的中醫如此的博大而精深,看來以後我們西醫和中醫之間的合作會越來越多,姚同學,你實習期直接來腦外實習,我親自帶你。”

    “唉,老康,你怎麽開始搶人啊。”一直當背景牆的袁沐終於出聲了。

    “小姚是我們中醫科室的人,我早就已經預定過了。”

    此時,衛陽和康主任絕對是一派的:“小姚學的是臨床醫學,又不是中醫。再說,你那一手中醫還能教給小姚什麽?”

    紮心了,袁沐終於感受到自己勢單力薄,衛陽句句見血,損的他無言以對。

    還是章延慶拉了他一把:“好了,都別爭了,這才幾月份,到時候再說,有可能,小姚挨個科室都輪一遍也不一定。”

    姚平湘後期實習到底如何安排,最後還真的被章延慶一語成讖。

    章延慶見三人一直圍著姚同學說話,他轉身看向自己帶的實習醫生:“榮禾,把J?醫總院送過來的萬生丹拿到實驗室去化驗一下,明天我要知道它所有的化學組成元素。”

    榮禾點點頭:“是,我這就去實驗室。”

    章延慶若有所思的翻著手裏的手術記錄,從開始手術的那一刻起,患者的所有指標數據一直保持著非常平穩的數字,就是這種平穩才最可怕,以往的手術,數據一直會隨著手術的深入而起伏波動。可這次竟然一直保持著正常的指標,起伏指標數據非常小。

    他做過不下於上百台類似的手術,不說手術風險,單拿這些數據指標,都讓他覺得不可思議,這是他經曆的最詭異的事件。

    除了姚同學那幾枚銀針的效果,那就是那枚丹藥的功勞,這些有違經驗的結果,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

    姚平湘從國協出來之後,已經臨近淩晨,回去時不是袁主任安排車送她回去。

    而是章主任親自開車送她到國協醫大。

    “姚同學,萬生丹是你們姚家自己煉製的丹藥?”

    姚平湘:“這是改良版的,我改進了一些步驟,加了一些其他的藥材,藥效比以前溫和,而且沒什麽副作用。”

    章延慶聽得動容:“那是說,現在的萬生丹完全是經你的手煉製的。”

    “嗯,我爺爺年紀大了,家裏的其他長輩對這些都不感興趣,隻有我還沒有放棄這些古老的傳承。”

    姚平湘暗自歎息,暑假在家煉製的丹藥,基本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前幾天十一叔還打了電話,十萬火急的催促自己,抓緊時間煉製,還有J?區醫院那邊也有問詢。

    看來這幾天要回小院加班加點了。

    章延慶一路上簡單的問了一些醫學基本常識,發現姚同學對西醫的見解思路非常新奇,一時很感興趣,可惜路程很短,很快就到了國學醫大。

    章老大這張臉在國協醫大是暢通無阻,刷臉級別的,他剛搖下車窗,門衛伯伯立刻把鐵門打開。

    章老大一直開車送她到女生宿舍樓下,才開車離開。

    姚平湘這次沒有從後窗爬入,而是敲開了宿管阿姨的屋門。

    宿管阿姨本來還不樂意,打開門一看是傍晚被國協袁主任叫走的八年一班的新生,一句話都沒多說,拿起鑰匙就帶著她去開門,最後還囑咐了一句:“下次盡量早點回來,女孩子在外麵還是要注意點。”

    姚平湘聽出宿管阿姨的關心,連忙解釋:“今天跟著袁主任在國協腦外做了一台手術,剛結束,謝謝阿姨。”

    “是嗎?那了不得,你是今年的新生吧,這麽快就被帶著做手術了,真是不得了啊。”

    宿管阿姨在國協紮根了十幾年,對國協的行事規矩最了解,這麽快就參加了手術,不是家裏有人就是有真才學識。不論哪種,都說明小姑娘以後的前途是不可限量的。

    姚平湘靦腆的笑笑,名正言順的從大門進入宿舍,夜色已深,宿舍裏的舍友早就入了夢鄉,她輕手輕腳的到洗漱間洗漱,連續幾個小時的全神貫注,還是有損精力,她以最快的速度拉開被子,很快也入龍夢鄉。

    第二天,天還沒亮,姚平湘依然按照以往的作息起床,她照例圍著國協醫大跑了幾圈,結束後,在宿舍旁的小花園練著簡單的拳法。

    因為學校裏的人群過於嘈雜,她從來不在小花園這邊入定修煉,隻是練拳拉伸筋脈,保持血液的流通速度。

    沒過一會兒,天色已見亮,小花園裏的人越來越多。前幾天,姚平湘在這教了一套北派的通無拳,那幫爺爺、奶奶練了之後,反響還不錯。

    這套拳法的作用是舒展筋骨,拉伸筋脈、疏通筋脈,與呼吸結合練。可以防病、煉筋骨,活血生津的作用。

    特別是對於老年人,早晚都練,能起到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功效。

    所以,年長的人修煉了幾天後,能夠明顯感受到筋脈疏通的舒適,最近這幾天,小花園的爺爺奶奶們大部分都在嚐試著練這套拳法。

    “咦,小姚,你今天來了,前幾天怎麽都沒見到你。”幾個頭發花白的奶奶們笑眯眯的走過來。

    姚平湘停下拳腳:“闞老師,王教授,朱教授,前幾天我不在宿舍住。”

    王教授笑著說:“今天正好,我們有幾個步驟都有些錯亂,小姚,你今天正好再給我們重新指導一下。”

    “好啊,那我現在就打一遍給你們看。”姚平湘也不耽誤,直接站到一處空地演練起來。

    因為年輕,所以,姚平湘這套拳法打的舒展輕盈,有輕如柳絮,也有重如雷霆,大開大合中帶著剛柔相濟。

    一時之間,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有些武術愛好者,更是連連叫好。

    “太精彩了,這是誰家的姑娘。”也有第一次見識的,朝著認識的人打聽,聞言是國協的新生,又是一番感慨。

    姚平湘練完這套拳法之後,又跟著指點了一會兒,就告別了這些熱情的爺爺、奶奶們,回了宿舍。

  第101 章 隱藏的危機

    那次腦外的神經血管腦瘤手術,讓姚平湘的名字以及針灸術在國協裏小有名氣。

    除了腦外親眼所見的大佬們,其他科室還是有所懷疑,保持著謹慎的態度去看待這件事。

    國協的醫生,基本都在國協醫大裏擔任著教學任務,一場手術,讓姚平湘在各科教授心中算是再一次刷臉,導致最近幾天,每一節任課老師都會用含蓄的眼神掃過她,上課提問率直接上升到了90%。

    “姚平湘,可以啊,聲名遠揚啊。”錢浩從座位後麵竄了出來。

    “姚平湘,你們道醫針灸真的有那麽厲害嗎?竟然能控製顱內血流的速度,是根據什麽原理?”

    錢浩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姚平湘一時不知怎麽回答。

    班長王韋也走了過來:“我們隻是聽臨床的老師片語的說,就已經感覺很神奇了,你這個當事人快點詳細的解說解說,開拓我們的眼界。”

    姚平湘嚐試著用最淺顯的理論來解釋針灸的神奇之處:“中醫的針灸通過不同的穴位和手法,激發循經感傳。比如說,刺激足三裏,循經感傳作用於胃部蠕動,能夠治療胃疼和腹脹。

    而我們道醫的針灸在這基礎上,運用自身的元氣,加深了對身體五髒內府的刺激和調整,能夠最大限度的治療病灶。”

    “比如,如果遇到高血壓發作。可以通過簡單的針灸針刺人迎穴,調整血管的舒張、收縮功能,起到降低血壓的作用,這些基礎的病症是不需要利用元氣去協調。”

    這時候,班裏其他幾個男同學也陸續的從後麵,走到姚平湘身邊坐下,靜靜的聽著姚平湘闡述的道醫思想理論。

    姚平湘湘笑著看向同學:“其實道醫的針灸,完全遵循人體的筋絡穴位,運用元氣,利用針灸刺激身體的特定位置,從而達到身體的平衡,我們道醫的祖先提過的平衡之術,說的就是身體五髒內府的平衡,隻有五髒內府調整到最佳,身體的病灶才不會輕易產生。”

    幾個人男同學聽的似懂非懂。但還是禮貌的點了點頭,怎麽突然覺得,道醫在各自認知範圍中變得高大且神秘莫測。

    姚平湘在教室免費幫同班男同學上了一節道醫基礎理論課後,收拾書本回了宿舍。

    她推開門虛掩的宿舍門,屋裏靜悄悄的,本以為宿舍沒人。可是卻發現所有人都在,而向來爽朗大方的方靜卻紅著眼眶。

    “方靜,你怎麽了?”姚平湘很是詫異,這是她們207宿舍的開心果啊。

    “湘湘,我被人害慘了。”方靜癟著嘴又要開始哭起來。

    張會連忙製止:“別哭了,哭有什麽用,我們一起想想,看有沒有辦法解決問題。”

    姚平湘眉眼冷了幾分:“到底怎麽回事?”

    經張會的解釋,她才理清來龍去脈,她若有所思的說:“昨天下午下課之後,你被同係的師姐叫去打掃實驗室,今天上午師姐和管理員找了過來,說是你們實驗室的實驗器材不同程度的被損壞?”

    “嗯”方靜含著淚點點頭,從沒有過的虛弱無力。

    “上午第二節大課後,陳師姐和管理員找到我,陳師姐當著管理員的麵問我實驗室的生物安全櫃怎麽毀壞了?還認定是我昨天清洗的時候操作不當造成的,修都修不好的那種,要我照價賠償。”

    方靜從沒受過這種委屈,說著說著趴在桌子上又開始嚎啕大哭。

    “憑什麽?憑什麽就是我清洗不當造成的,我就昨天拿了一次鑰匙,責任就變成我的了。”

    她眼眶紅腫側臉看向姚平湘:“湘湘,你知道嗎?這肯定是師姐她們陷害我,她們弄壞的,現在拿我出去抵事,這個生物安全櫃要三千多塊,我怎麽賠的起。”

    姚平湘有些疑惑:“那當時實驗室的管理員也在,她有沒有說什麽?”

    “沒有,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最後還附和了陳師姐要求賠償。”這是最讓方靜受不了的地方,憑什麽啊,都沒有經過調查就直接斷言。

    姚平湘拍了拍方靜的肩膀:“沒事,我們先去實驗室看看你們係的生物安全櫃到底是怎麽壞的,不能她們說是壞的就是壞的。”

    方靜猛然坐起身,驚喜的看向姚平湘:“湘湘,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沒壞。”

    她看到姚平湘搖搖頭,心又落入穀底。

    “生物安全櫃有可能壞了,但是誰說就是你清理壞的,我感覺不一定是昨天壞的,走吧,我們去實驗室找證據去。”

    方靜的性子,她還是了解的,說話有可能大大咧咧的,可做事絕對是仔細認真的人。

    宿舍其他幾人也跟著建議,不能師姐說什麽就是什麽。

    張會說:“我也感覺奇怪,莫名其妙的找上方靜做衛生,還不容拒絕,可惜昨天我提前回去了,要不然絕對不會這麽簡單。”

    宿舍眾人都紛紛表示懷疑,方靜下定決心,一定要找陳師姐理論清楚,怎麽也得知道實驗櫃到底怎麽壞的,壞在哪裏了。

    姚平湘簡單收拾和方靜她們三人一起去了生物係實驗室,到的時候,正好陳師姐、實驗室管理員和生物係輔導員都在辦公室。

    陳曉看著進來的三人,揚了揚眉頭,轉身對輔導員說:“張老師,方靜她們來了,您問問她到底是怎麽操作的,竟然會把整台的實驗器材弄壞了。”

    張老師本來是背對著實驗室門,還在商量如何解決這件事,聽說罪魁禍首來了,立刻站起轉身看了過去。

    “方靜,昨天到底是怎麽回事,是你清洗的實驗器材嗎?”

    方靜聽張老師語氣這麽硬,眼淚又想流下,她強忍著委屈,抽噎的說:

    “張老師,昨天下午我們實驗課結束後,陳師姐把我叫住,讓我一個人清理實驗室,那個實驗櫃我都沒打開,隻是按了清潔鍵清洗……今天上午師姐就過來找我,說是實驗櫃壞了,實驗室讓我照價賠償。”

    張老師聽完方靜的敘述,本能覺得有問題,她皺著眉頭看向陳曉:“是這樣嗎?”

    陳曉點點頭:“是的,昨天下午臨床那邊正好有事,夏老師安排我們去幫忙,實驗室就剩下她一個人,我隻能讓她幫忙清理,誰知道今天早上孫老師找上我,說實驗櫃壞了,我隻能照實說。”

    一直不說話的孫老師看著方靜:“昨天下午你們班上的實驗課,實驗櫃用的好好的,最後一個離開實驗室的是你,今天早上是你們生物係趙老師的實驗課,她打開實驗櫃後才發現不能啟動,直接反應到我這。

    張會在一邊聽的頭暈腦脹,看情況,方靜很難能擺脫指控。”

    “孫老師,我可以看看實驗櫃嗎?”

    姚平湘聽完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後,心裏已有預判,她剛才已經元氣入穴,看過實驗櫃的內部結構,這不是意外損壞。

    而是人為故意損壞,線路從實驗櫃的中央控製盤被扯斷,連內部的溫控調節器也被重器砸壞。

    見孫老師擰著眉頭看向自己,她笑著說:“孫老師,我是臨床醫學八年一班的姚平湘,方靜是我的舍友,剛好趕上,過來看看,我對修理器皿有些經驗,所以,想看看到底是怎麽損壞的。”

    孫老師的實驗室是幾個係共用的實驗室,最近姚平湘的名字經常出現在各科教授之間的談話中,聞言雖然不喜,可還算爽快的答應了。

    “可以,我們一起去看看,能修好最好。”

    張老師有些疑惑孫老師的爽快,孫老師的性格可不是這麽大方的人。

    她是護理係的輔導員,對於臨床醫學係的學生有些陌生,見孫老師都帶人進去了,她也跟了過去。

    姚平湘掠過眾人的神色,陳曉有一瞬間的驚慌。但是很快就控製住了表情,她抿嘴笑了笑,看來心理素質比較強。

    她禮貌的朝著孫老師鞠躬:“謝謝孫老師。”

    “不用謝,我也希望這台設備能用,這價格可不便宜。”

    孫老師帶她們進了實驗室,指著實驗櫃:“姚平湘,你看看能不能修好。

    姚平湘戴上手套,上前打開了實驗櫃門,用手敲了敲四周,她回頭看向孫老師:“孫老師,請問有沒有配件,我想打開看看。”

    陳曉聽了瞳孔緊縮,拳頭不自覺的攥緊。

    「有」孫老師看向陳曉:“陳曉,你去外麵辦公室櫃子裏把配件拿過來。”

    “哦”陳曉越發的心慌意亂,僵硬的挪著腿走向外間,過了好一會兒才走進來,把配件遞給姚平湘。

    “你注意點,別不懂,硬拆的時候損壞的更嚴重。”

    “不是說,修不好了嗎?嚴不嚴重的有什麽關係。”姚平湘接過配件,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陳師姐。

    陳曉被姚平湘漆黑冷冽的眼眸看的心驚,把配件往對方手上一塞,小聲說:“隨便你,我就是這麽一說。”

    姚平湘笑了笑,拿起配件直接打開整片麵板,又卸下了麵板下的電路卡槽,裏麵的電路一目了然。

    她轉身看向孫老師:“孫老師您看,這明顯是人為損壞的痕跡,我建議還是報案處理吧,我相信我的舍友不會幹這種沒腦子的事兒,派出所可以通過指紋檢測到真正的破壞者。畢竟這台設備價格也挺貴的,惡意損壞公共財產是要判刑的。”

    “不能報警。”陳曉聲音大而尖細,神色帶著驚慌失措。

  第 102章 隱藏的危機1

    陳曉的異樣,這時候不要說姚平湘了,連孫老師和張老師都看出問題了。

    孫老師嚴肅的看著陳曉:“為什麽不能報警?”

    “到底是怎麽回事?”張老師冷下臉跟著問出。

    “不是,我就是覺得報警不是特別好,對學校的聲譽影響不好。”一直鎮定的陳曉現在慌亂無比,她眼神遊離不定,結結巴巴的說著自己的理由。

    姚平湘目光淡淡,扯著嘴角笑了笑:“孫老師,看情況,陳師姐肯定知道,這台實驗櫃到底如何損壞的,我建議最好報警。要不然陳師姐不一定知道,故意損壞和刻意隱瞞同樣要追究法律責任。”

    陳曉看著姚平湘篤定的表情,知道今天這事不會善了,臉色慘白肩膀一塌,哭腔的說:

    “孫老師,是我昨天不小心摔壞了,我嚐試著修理,可實在是修不好,沒有辦法,才推脫是師妹的責任。”

    那個人不是說了嗎,女孩子都不懂電器維修,隨便呼弄呼弄就會讓那個蠢貨自認倒黴,現在是誰自認倒黴,是她,不是她們。

    方靜此時已經氣的手發抖,她委屈又氣憤:“你推脫給我,就沒有想過,我能不能擔下這責任,你怎麽這麽無恥,你還是師姐呢,就這麽坑害我們的。”

    姚平湘見陳師姐竟然自己扛下了所有,知道問不出事情真正的原委,就不準備留下。

    她看向孫老師:“孫老師,既然找到罪魁禍首,那我們就先回去了,隻是這件事是不是要全校通報批評。要不然以後,此類這種同門師姐坑害師妹的事兒估計還會發生。”

    “姚平湘,你閉嘴,你又不是我們係的,憑什麽在這胡言亂語。”陳曉的聲音尖銳而撕裂,聽的實驗室幾人耳膜都刺耳。

    姚平湘疑惑的問:“陳師姐是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我,你那麽招搖,我怎麽就不能知道,你管的著嗎。”陳曉越說越有理,果然是個禍害。如果不是她,自己怎麽可能落入現在這個困局。

    張老師瞪著眼睛不耐煩了:“好了,自己做錯事,還在老師麵前大呼小叫的,你還有理了。”

    這是她班的學生被陷害,她當然要護著,科室考慮到對方輔導員,很正常。

    她肯定也要跟對方輔導員溝通一下,再做決定。當然,對方該承擔的責任必須承擔。

    她看向方靜:“方靜你先和你室友回去,老師會給你個答案,這件事覺得不會就這麽過去的,你要相信老師。”

    “張會,你先帶著方靜回宿舍,讓她休息休息,養養神。”

    方靜估計哭到現在,眼睛都腫的看不見了。

    隨即,她的目光轉向這位主導局勢發展,臨床醫學的漂亮小姑娘,眼神中散發著讚歎,三言兩語就打破了對方的心理防線,真是人不可貌相,學霸的聰明真的體現在方方麵麵。

    “姚同學,非常感謝,這件事我會和對方的輔導員溝通,一定會給出一個合理的結果。”

    姚平湘笑了笑:“張老師,孫老師,我們先回宿舍,相信老師們會嚴肅對待這類惡意破壞公物和肆意誹謗她人的行為。”

    說完,她和張會一起帶著方靜回了207宿舍。

    徐愛華三人也在宿舍裏焦急的等待,張海燕最是焦慮:“你們說,如果係裏定性是方靜故意破壞,那是不是要賠償三千多啊,這麽多都趕得上我家半年的收入了。”

    徐愛華抓著頭發,苦著臉說:“應該不會吧,聽係裏師姐說,這些設備都已經用了好幾年了,應該不會全款賠償。

    突然她意識到什麽,轉頭瞪向張海燕:“你剛才說什麽?你家半年的收入有三千多,不是。”

    她起身走了過去:“你不是說,你家住的地方很偏僻很窮嗎?”

    鄭紅冰也好奇的看了過去:“三千多不是三百多,你怕不是聽錯了吧。”

    張海燕被她倆這種態度嚇得有些不知所措:“我阿爸、阿媽兩個人,半年才賺三千多,還要養我和小弟,很多嗎?”

    “不多,可這跟窮有什麽關係?”徐愛華瞪著眼睛。

    “我爸爸媽媽一個月加起來也就五百多,你家,好吧,是我想多了。”

    鄭紅冰在一邊捂著嘴偷笑:“海燕,你家到底是幹嘛的,這麽算,一年收入也有七八千了,很可觀的一筆收入了。”

    張海燕臉色囧的紅黑紅黑的:“阿爸、阿媽養了幾千頭羊,還有一千多頭牛,很辛苦,每天都要騎馬去很遠的地方放牧,很多時候趕不回來還會在外過夜。”

    “哇,草原上騎馬放羊,酷啊。”徐愛好一臉的羨慕。

    張海燕眼眶微紅,歎口氣:“哪有什麽酷啊,我阿爺就是在外過夜的時候,被草原上的狼咬死了,找到的時候……”

    她沒辦法再說下去,隻記得,那時候她還小,方圓幾公裏就他們一家牧民。

    等到召集人手趕去的時候,人已經沒了,聽阿媽說,阿爺最後隻剩下一半。

    徐愛華有些愧疚,她上前摟了摟張海燕:“對不起啊,我不該提的。”

    “沒事,隻是突然想到。”張海燕仰著頭,把眼淚眨了回去。

    鄭紅冰小聲的轉移話題:“你們說,湘湘過去的目的是不是幫方靜據理力爭。畢竟方靜也就打掃了半個小時的衛生,突然把這麽大的事故壓在她的身上,學校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

    徐愛好點點頭:“還真有可能。”

    正說著,宿舍門被推開了,方靜三人臉上都帶著笑意說說笑笑的走了進來。

    “你們這是,什麽情況。”鄭紅冰有些暈,怎麽還能高興呢,還是解決問題了。

    方靜一回到宿舍立刻生龍活虎,她憤恨的說:“你們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怎麽有這麽惡毒的人,竟然陷害我。”

    “什麽?陷害?怎麽回事?”宿舍裏的三人一頭霧水的看著方靜。

    張會和姚平湘互相看了看,這是恢複過來了。

    方靜從頭到尾的解釋清楚,張海燕的嘴巴就沒閉合過。

    “人為故意損壞?陳師姐為什麽要這麽做?”

    方靜憤恨的拍著桌子:“誰知道她是不是神經病,看我不順眼嗎?我才來幾天。”

    聽著宿舍裏眾人的討論,姚平湘洗了洗手,上了床鋪閉上眼睛養神,腦海裏卻閃過,陳師姐眼神掃過她時的隱晦,難道跟她有關係?

    她的直覺向來比較靈,問題是,從沒有過交集的人莫名對她有惡意。這種事,還是第一次碰見,很奇怪的感覺。

    “小湘湘,今天真要謝謝你了。”方靜見姚平湘獨自跑上床休息,也不說話,連忙附上感謝。

    張會:“湘湘,你是不是不舒服。”

    姚平湘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感覺你們係的那個陳師姐不像是衝著方靜去的,好像有什麽目的似的。”

    “而且。”她想了會兒才說:“感覺像是對我有意見似的。”

    這就是她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她從未與對方有接觸,怎麽會有這種感覺。

    張會聞言,走到姚平湘的床鋪邊分析:“你是說,有人想對你不利,然後繞著彎的先對付方靜,是嗎?”

    姚平湘點點頭:“應該可以這麽理解。”

    方靜笑了:“沒那麽曲折吧。”

    “直接對付你就好了,幹嘛還要繞著彎的對付方靜。”徐愛好聽得有些迷糊。

    張會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姚平湘的思路從哪兒來。

    她直接問:“你最近有沒有得罪人。”

    這話問得姚平湘都不知道怎麽接了,她尷尬的打著哈哈:“好像得罪了幾個人。”

    「噗」正在喝水的鄭紅冰直接噴了。

    “艾瑪,你怎麽這麽髒啊,惡心死了。”徐愛華大叫著跳開,低著頭擦著自己衣領和脖子。

    “哈哈哈……”方靜拍著床鋪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張海燕直接把自己埋在枕頭裏偷樂。

    “好了好了,都別笑了,重點是湘湘,你來盛京才多長時間,就已經得罪了幾個人,沒開玩笑吧。”張會直接打斷了眾人的笑鬧。

    方靜擦擦眼淚:“對了,湘湘趕緊坦白,你是怎麽得罪了這麽多人,你一說這些我就想到了應風采,不會是她吧,故意整我們三人吧。”

    “不會是應風采,她這人有些小脾氣,不過她更喜歡明著來。”姚平湘搖搖頭。

    她一時也想不明白:“無論如何,你們最近注意點吧,總覺得心裏不是特別踏實。”

    方靜:“哎,別打岔啊,你還沒說,你是怎麽得罪的人,都是什麽人啊。”

    姚平湘有些無奈,看著方靜渾身都寫著八卦的氣息,她還是簡單的說了幾句:

    “租的那套房是一個認識的朋友介紹的,後來被人誤會,認為是那個朋友租給我的,然後就這麽結仇了。”

    方靜和張會對視了一眼,露出疑惑:“就這麽簡單?”

    姚平湘點點頭:“事情就這麽簡單。”隻不過人不簡單。

    “說到房子,這周末,我邀請你們一起去我住的院子暖房,去不去啊。”

    “去啊,當然去,終於等到小湘湘請客了。”方靜放下心裏的包袱,心情明媚的整個人都精神煥發。

    張會:“我們盛京的規矩,暖房是需要帶禮物的。”

    姚平湘臉唰的紅了:“不需要帶禮物,我們都是學生,不講究這些。”

    方靜揮揮手:“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你最該關心的是,那天做什麽好吃的招待我們。”

    “對啊,這才是最關鍵的問題。”鄭紅冰第一個附和。

    “最近吃食堂,我已經吃膩了,如何改善夥食,湘湘就靠你了。”

  第 103章 齊聚三元裏小院

    周日上午,三元裏小院迎來了207全體舍友。

    方靜張著嘴看著眼前的院子,青石板麵,雕梁畫棟。雖然已經過了季節,可是仍然能想象出春夏季節的繁花似錦、鬱鬱蔥蔥,愣了好一會兒才問:“湘湘,這套院子房租費需要多少錢,估計得兩三百吧。”

    姚平湘胡亂的點點頭,怪不得說,一句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言去圓謊,可不就是她目前的狀態嘛。

    心虛的一塌糊塗,怎麽辦。

    “唉,這裏還有一顆葡萄樹,可惜過了季節。”張海燕惋惜的看著木架上的枯藤,轉頭看向姚平湘。

    “湘湘,這顆葡萄藤明年還能結葡萄嗎?”

    姚平湘終於可以避開方靜無處不在的問題,連忙走了過去:“當然可以,明年結葡萄就請你們一起過來吃。”

    張會全程都疑惑,她看向姚平湘:“湘湘,你這套房子是不是找的熟人啊,要不然這個位置是很難租到的。

    徐愛好正摸著窗棱上的雕花木格,聞言連忙放下問:“為什麽?”

    這些木製雕花感覺就有厚重的曆史感,不會都是古董吧,聽說盛京很多老宅子都有上百年的曆史。

    張會跟著科普:“一般住在這個地方的人都不會輕易租出去。除非是賣,租出去的應該都是給熟人的。

    至於這些木製的門窗,什麽材質的我不懂。可你們看看這個院子的木質結構,上麵的雕工古樸精致,沒有絲毫破損,誰會輕易舍得把這種小院出租,所以,姚平湘。”

    她眯著眼:“老實交代,是熟人的院子吧。”

    姚平湘心虛的幹笑,老大你就別說了,本來就心虛,現在感覺你們的眼神都帶著詭異了。

    方靜也跟著眯著眼睛:“對啊,姚平湘,快點老實交代,你到底怎麽租到的院子。”

    她轉身看向小院,滿臉的羨慕:“我也想租這種小院啊。”

    張海燕對這些是完全不懂。但是徐愛華和鄭海燕還是稍有涉獵,她們越發仔細的看著門窗以及回廊上的雕刻。

    姚平湘不想這麽直白的說,這間院子是自己買的,害怕有些簡單的友情會變質,隻能打著哈哈。

    “秘密,秘密啦,以後有機會一定告訴你們。

    方靜本來就是開玩笑,見姚平湘臉色微紅,連忙收回話題:“我開玩笑的,姚平湘,來了這麽久,你中午的盛宴有沒有準備好,今天我們可是奔著三頓合成一頓來的,早上可就沒有吃飯了。”

    “你早上沒有吃飯,難道不是你又起晚了嗎?”張會毫不客氣的揭底。

    方靜一本正經的說:“我那是故意起晚不吃的,你知道個啥,別以為你是我肚子裏的蛔蟲,你就驕傲了,悠著點曉得吧。”

    “豬頭,你找打是吧。”張會卷起袖子就上前。

    姚平湘看著她們幾個鬧的熱鬧,忍不住笑了,她看向幾人:“你們隨便,幾個房間都可以進,我去廚房做飯。”

    “湘湘,我幫你一起。”張海燕和徐愛華異口同聲的說。

    姚平湘揚起笑臉:“不用了,你們歇一會兒,所有的菜我都配好了,就剩下炒菜,你們去也幫不了什麽。”

    “那吃完飯,我們洗碗。”張海燕有些不好意思。

    “好啊,我挺不喜歡洗碗的,那到時候就麻煩你們啦。”

    姚平湘說完就轉身進了廚房。

    而其他幾人跟著張會挨個的參觀小院的每一處,聽張會說起老盛京城的建築風格。

    幾人正說這話,院外傳來敲門聲,還不待姚平湘有反應,方靜嗖的竄了出去。

    “我去開。”

    方靜笑嘻嘻的打開院門,看到門外的人徹底傻眼了。

    張會她們幾人跟著走出內院,見剛才還笑嗬嗬的方靜,突然之間沒了聲音,很是奇怪。

    “方靜怎麽回事,遇見人販子了,被拐走了。”

    邊說邊往院子門走去,還沒走過去,方靜擺著一張驚悚呆滯的臉順拐往裏走。

    龍慎看著陌生的女孩一臉笑意的打開院門,看到他後,嚇得瞪大了眼睛,一臉的被嚇著的模樣。

    怎麽他有這麽可怕嗎?

    “湘湘,在家?”他客氣的問。

    “呃呃,在家。”方靜機械的點著頭,轉身就走。

    看著走進來的男人,宿舍幾人驚恐的說不出話。

    “龍、龍領導。”張會結結巴巴的打著顫說話。

    姚平湘在廚房聽到那句:龍領導,就知道得糟,拿著鍋鏟一時不知該不該出去。

    龍慎高大的身體帶著從容不迫,眼神中透著威嚴和審視看著幾人,點點頭。

    張會她們幾人本來還感覺一進的院子略顯寬敞,這麽一個人物走進來,突然顯得狹小擁擠。

    方靜手腳不知怎麽放,她緊張的笑著:“那個,那個誰,我去找湘湘出來。”

    她側著身體,繞過龍慎,路過台階差點絆倒:“哎呦,嘶。”

    龍慎回身看了一眼,眼神淡淡。

    “沒事沒事。”方靜快哭了,不帶這麽嚇人的,出門還帶降魔。

    她一把推開廚房的門,迅速的把門關上,撫著胸口看著。

    “湘湘,外麵的龍領導是怎麽回事,你叫來的,你把他叫來幹嘛,不帶這麽嚇人的。”

    姚平湘已經快要窒息了,這是修羅場嗎,龍司那個混蛋,來的時候都不帶打聲招呼的,就這麽直愣愣的過來,她該怎麽對舍友解釋。

    “那個,我說他走錯院子了,你能相信嗎?”

    方靜咬著牙說:“你說呢。”

    “湘湘,我下午再過來。”廚房門外傳來龍慎低沉的聲音。

    湘湘是這個時候可以叫的嗎?姚平湘感覺要瘋,麻木機械的炒著鍋裏的菜。

    方靜對著姚平湘豎起了大拇指,小聲的說:“姐們,你頂住,讓他以後別再對著我們散發冷氣,我現在心跳還沒有恢複過來。”

    龍慎聽見廚房裏除了炒菜的聲音,沒有任何回話,知道小姑娘肯定是生氣了。

    對於這種場麵,卻是他樂於碰到的。

    他轉身朝著幾人淡漠有禮的點點頭,走出院子上了路邊的吉普車,獨自坐在車裏。

    張會她們幾人見龍領導終於走了,長舒口氣。

    “憋死我了,誰能告訴我,這是什麽情況。”張會拍拍胸口,她緊張的一直在憋氣,呼吸都不敢,憋的胸口發疼。

    鄭紅冰瞪著眼睛,看了看廚房門:“他倆認識。”

    張會想笑,她突然想起應風采了,怪不得應風采莫名對姚平湘這麽多敵意,原來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靈啊。

    姚平湘邊炒菜,邊等著其他幾人的質疑,可詭異的是,幾人竟然穩得一匹。

    一直到她們吃完飯,幾人合力把桌子收拾幹淨,才發難。

    「咳咳」張會咳了幾聲,看著互相對視的幾人。

    “我們207宿舍在姚平湘同學的小院開一個小型的討伐會議。”

    她看向姚平湘:“湘湘,你現在想好如何編一個故事打發我們了沒有。”

    “哪有這麽離譜。”姚平湘尷尬的撅嘴。

    方靜坐在一旁,突然莫名覺得姚平湘有些高大上,她趕緊搖搖頭,把這種極端的思想搖出腦海。

    “湘湘,你不老實啊,說吧,是不是這套院子也是龍領導幫你找的。

    看著幾人像看戲的眼神,姚平湘終於投降:“我說我說,其實根本就沒有你們想的那麽複雜。”

    於是她把從江城第一次遇見龍慎的過程詳細如實的說了一遍。

    方靜嘻笑的總結:“湘湘,你的意思是,在你老家,你和龍領導演繹了一場美人救英雄的戲段。”

    “瞎說什麽?”姚平湘白了她一眼。

    “不過這也太有緣分了。”張海燕全程都在冒星星眼,感覺好像參與了一場特別美好的事兒。

    張會若有所思:“雖然吧,但是……”

    聽得其他幾人一頭霧水,徐愛華納悶的說:“張會,你說的什麽?”

    “哎哎哎,你們打住啊,龍領導是什麽人,你們可千萬別造謠他的事兒,到時候,哼哼,知道結果吧。”

    姚平湘故意拋出龍慎的背景,防止她們幾人繼續擴大話題說下去。

    “普通的救命恩人關係,知道吧,別瞎猜了。”

    「切」方靜和張會異口同聲的嗤了一聲。

    龍慎一直待在車裏,直到湘湘宿舍裏的幾人一起出了巷口,他才下車往小院走去。

    “砰砰砰”

    姚平湘剛擺好紙墨筆硯,準備畫一幅字畫打發時間,小院外傳來敲門聲。

    “你們什麽東西沒帶走啊。”她笑著打開院門,以為的舍友,變成了龍慎那個混蛋。

    她厭厭的看著龍慎,轉身就走:“龍司,你今天是故意的吧。”

    “故意什麽?”龍慎挑了挑眉梢,清冷的目光凝視著眼前的姑娘,嗓音中帶著化不開的溫柔。

    他走進小院,轉身關上門。

    “你”

    姚平湘有些氣結,她不相信,他這麽聰明的人不明白她在說什麽。

    看著前麵的女孩悶悶的走在前麵,龍慎有些心疼。但是這種打不破的關係揪著他胸悶。

    隻能用這種似有若無的方法,讓心底的姑娘早日明白他的心意。

    “我過幾天可能要出國一段時間。”

    身後傳來男人低沉得聲音,聽不出情緒。

    姚平湘轉身:“出國辦案嗎?”

    現在就已經有紅頭國際通緝犯嗎?

    “不是,和部裏的領導一起,這次出訪的陣容比較大,任務比較重,警戒指數屬於最高級別,我可能需要二十四小時零距離隨行。”

    “哦”姚平湘看著龍慎的眼神仿佛寫著:然後呢。

    龍慎又一次的心生挫敗,這小丫頭到底什麽時候能長大。

    “我不在的時候,如果有人找事,你到J?備司找應風流他們或者直接找於衡慶都行。”

    “隻要不和你在一起,我哪有什麽事啊。”姚平湘在嘴邊小聲的嘟囔著。

    “你說什麽?”

    姚平湘立刻揚起笑臉:“沒事,我的意思是讓你此去一路平安。”

    龍慎看著眼前故作乖巧的女孩,臉色雖冷,眼神卻帶著笑意。

    龍慎一直待到日落才走,整個下午他就這麽邊喝茶看報,邊靜靜的看著姚平湘寫字、畫畫。即使兩人一句話不說,他眼神始終都帶著溫柔和愜意。

  第104 章 是驚沒有險

    龍慎跟著領導隨行出訪漂亮等國之後,姚平湘過了一段相對安逸的生活,每天除了修煉打坐,就是煉丹製藥。

    因為修煉有成,身體的潔淨度直接導致她煉製的丹藥效果驚人,出丹率不僅高,而且雜質基本清零。

    合作的隊伍醫院,隻要病人服過姚氏的丹藥。除了病愈率高,甚至連身體多年的暗傷都能有效的治愈,如此明顯的效果在隊伍各醫院漸漸擴散,每家醫院向上申請的數量也越多越多。

    這直接導致的後果,總隊伍醫院找了姚平湘數次,各種語重心長,要求她盡可能的擴大煉藥速度。

    以至於姚平湘隻能滿盛京城找中藥材鋪,最後還是想到龍司提過的於衡慶。

    她聯係上對方,試探的說了自己的目的,於衡慶直接拍板說交給他解決。

    第二天,於衡慶就幫忙解決了藥材來源問題,帶著她認識了盛京有名的善緣堂的主人。

    善緣堂的主人姓滿,於衡慶帶她去的是善緣堂的總店,這裏南來北往的藥材琳琅滿目,省去她不少麻煩和時間,確定好藥材單質量後,直接和對方訂購了每月需要的藥材和數量。

    滿石磊接到總店負責人的電話時,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本意隻是給發小的麵子,讓總店的掌櫃給了一個最低價,誰知總店負責人給他報來了一個驚人的數字。

    “什麽?每月都需要這麽多量,不是每年的量,你沒看錯?簽訂了一年的合同,很可以啊。”

    “行啊,就按這個價格給她。”

    可以啊,於衡慶這小子給力,竟然幫善緣堂拉了這麽個潛在大客戶,真是意外驚喜。

    滿石磊放下電話後,直接撥通了於衡慶的電話:“於胖,你帶去的姑娘什麽來路,出手這麽豪爽。”

    “什麽來路,需要你好好伺候的主。”於衡慶話說的意味深長。

    可不就是好好伺候的主,這位可是未來的小嫂子,龍大少好不容易看上的主,還不得捧著。

    滿石磊心情舒暢:“那當然,客戶就是我的爺,這位姑娘就是我的小姑奶奶,我已經交代下去了,以後這位小姑奶奶隻要去,總店那邊必然會小心伺候。”

    小姑奶奶,這稱呼也符合,於衡慶暗中竊笑,龍慎龍大少,現在可不就是像伺候小姑奶奶,那般的伺候著人家小姑娘嘛。

    “對對對,就像伺候小姑奶奶那般的伺候,記住了啊。”

    滿石磊眉毛挑起,看著話筒,總覺得於胖子的語氣中帶著揶揄,瑪德,這小子又打什麽壞主意。

    ……

    從善緣堂采購好藥材之後,姚平湘除了上課、修煉,她終日沉浸在煉丹製藥上,並且把隊醫采購地址更名到三元裏的位置。

    這天下午下課後,她到三元裏小院把其中一部分丹藥,托江城地區,隊醫采購負責人帶給了聞十一,這相當於她下半年欠下聞十一的丹藥全部出清。

    就這麽點量,隊伍醫院的采購負責人,還為此和她爭辯了半天,差點把這些也扣下了。

    全部核對結束後,已經快要到晚上十點了,她拒絕了,隊醫院負責人護送她回去的好意,一個人往三元裏的家走去。

    九十年代的盛京城,九、十點鍾這個時間點路上已經沒有什麽車輛。特別是三元裏這種窄小的巷子,路上行人無幾,偶爾有騎著自行車上夜班的路人來去匆匆。

    姚平湘藝高人膽大,以前也走過夜路,偶爾遇到喝醉酒的壯漢。如果上來騷擾,她僅是用路上隨處可見的石子就能使其趴到在地。

    這一路都比較安靜,夜色深沉,四周都黑蒙蒙的。直到走近她第一次看房,那條大雜院的巷口,遇到幾個看似不好惹的攔路虎,停下腳步。

    “小妹妹,這是剛放學嗎?跟哥哥一起去喝一杯,哥哥請客。”一個帶著大金鏈子的粗壯男人,剔著牙渾身酒氣的朝著她靠近。

    大金鏈子身後的七個人一下全圍了上來,封住了姚平湘所有能走的路。

    “哥幾個,意外驚喜,我們今天有豔福了,這妞長的太帶勁了。”其中一個小個子驚喜的嚷嚷著看來這是有意行為,不是偶然碰見。

    姚平湘停下,眼神掃過巷口散落一地的煙蒂,這些人看來是等了有一會兒時間了。

    她冷眼看著對方肆無忌憚的歡呼,直接點出來意:“我知道你們是有人指使,特意在這等我的,勸你們最好考慮清楚,現在走還來的及,遲了你們不一定能承受的起。”

    本來幾個人被點名來意,還有點欣賞對方的聰慧,可誰知口氣這麽大。

    “小丫頭家家的,口氣倒不小。”一個一米八左右的壯漢扒開擋在前麵的小個子,從後麵走了出來。

    他咬著牙花子,眯著眼睛上下打量:“漂亮,帶勁。”

    姚平湘看著對方氣息渾濁、氣血翻湧,眼神中露出的凶狠,知道對方不是善茬,估計是染過血的。

    知道今天不可能善了,她越發麵無表情:“大可一試。”

    很長時間沒有動手了,感覺自己的筋骨都有些僵硬。

    她抬手看了看腕表,抬頭看向對方:“五分鍾結束可以嗎?”

    “臥靠,大成哥,這妞很橫啊,怪不得惹到別人要辦她。”

    被稱為大成哥的高個子壯漢舔著嘴唇:“橫才會玩啊,今天哥幾個就陪妞你玩玩,很長時間沒碰到這麽正點的妞了,哥們幾個速戰速決,帶她回去,玩她個三五天。”

    姚平湘俏臉漲的血紅,這些惡心的眼神,她一刻也受不,不待他們反應過來,手裏拽過巷口的簸箕,直接橫掃過去。

    幾個流氓剛抬步,就被迎麵過來黑乎乎的玩意砸倒在地。

    “啊”一聲聲的哀嚎聲響起。

    大成哥慌亂的看著地上哀嚎的兄弟,一時沒明白怎麽回事,抬頭剛想說話,被一個鐵皮簸箕直接抵到了牆角。

    身體被重重的砸到牆壁,後背像火燎般,後腦勺暈暈沉沉。

    鐵皮簸箕正好卡在他的脖子中間,他連動都不敢動:“姑娘,輕點,放開我,什麽都好說。”

    他的脖子摩擦著鐵皮,聲音發出沙啞的磨砂聲。

    “會說話了嗎?”姚平湘冷冷的看著。

    “會會,會說話。”他瘋狂的點頭。

    嘶,「啊」,有熱流從脖子上流出,脖子好像被刮破了,他驚懼的一塌糊塗。

    “誰派你來的,他的目的是什麽?”

    大成哥不自覺的吞了口口水:“我們老大最近接的一個單子,目標就是你,對方是誰,隻有我們老大知道。”

    “還有呢,你們老大是誰?你最好早點說出你們今天的任務是什麽?我性子比較急躁,不一定有那個耐心跟你周旋。”

    姚平湘語氣好似漫不經心,可清冷如月的眼眸中閃爍著冷意和厭惡。

    “就是——”大熊拉著嗓音說話,眼神中卻透著驚喜。

    姚平湘冷哼一聲,上半身甚至都沒動,右腿向左邊一個旋轉側踢,隻聽咯吱一聲,從後麵偷襲的男人向後飛出幾米,撞倒在牆上滑落在地,胳膊呈扭曲姿勢,不知生死。

    “可以好好說話了嗎?如果還沒想到怎麽說話,還可以再試試。”

    大成看向姚平湘的目光驚悚帶著恐懼,連說話都不利索了:“讓,讓我們把你帶走,想,想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最好,關上個幾天。”

    他閉上眼睛一口氣說完,也不管後果如何了。

    誰特麽的說這女人是嬌花的,這特麽完全是個人形怪獸。

    “是嗎?”姚平湘放下手裏的鐵皮簸箕,大成哥嘴角剛揚起,他的腦袋被重擊,咚的一聲,翻著眼暈倒在地。

    姚平湘轉身走向剛才倒地的幾人,把躺在地上還在哀嚎的幾人,挨個打暈。

    看著躺倒在地的七人,她神情淡漠:“我是守法的公民,絕對不會動用私刑,後續的問題當然會交由警察來處理。”

    姚平湘轉身看向巷子裏麵,眼神帶著冷意:“就是不知那些躲在暗處的人,知不知道,想招事能不能平事。”

    應風流到酒吧沒多久,跟一群發小喝酒喝的正起興,腰上的手機鈴聲響起。

    他對麵的楊楓摟著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子,嘲笑的說:“你一個單身,這個點了還有誰能找你,不會又是單位吧。”

    應風流抬頭警告了一眼,抽出腰上的電話,看著顯示的陌生來電,疑惑的接起電話:“喂,誰啊。”

  第 105章 有驚沒有險1

    應風流聽話筒那邊女聲說話,他身形一下子坐正:“小姚,你在哪兒,和平巷東邊是嗎?你別動,我現在就過來,是的,十分鍾就到。”

    說完,他拿起掛在後椅背的外套,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留下的幾人相互對視幾眼:“緊急任務嗎?龍司不是出國了嗎?這個點還出任務?”

    “你們幾個耳朵是聾了嗎?沒聽見他叫對方小姚嗎?”

    說話的人已經起身:“哥們去看看應大那貨說的小姚到底是誰,你們幾個去不去。”

    “老牛,可以啊,走,都去,最好逮應大個正著。”

    一群人笑笑嚷嚷的跟著一起出了酒吧。

    應風流上車後,風馳電掣的往和平巷方向行駛,剛才他已經打電話給何樹立和趙靖,他們會從宿舍趕過去。

    龍司臨走前可是叮囑過,讓他們幾人多多照看小姚同學。可這才走幾天,就要出事了,也不知道現在什麽狀況。

    應風流心急火燎的到達目的地,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小姚靠在牆邊,她的四周躺著七八個不明身份的男人。

    “小姚,現在是什麽情況。”他停好車就跑著過來,說話還有些氣喘籲籲。

    姚平湘尷尬的笑了笑,指著癱倒在地的幾人:“這八個人不知受了誰的指使,在巷口特意等著想劫持我,結果就是這種情況。”

    她有些羞怯:“我好像用力過猛了。”

    她好像有些說最軟的話,做最狠的事兒的勁兒。

    應風流見狀提著的心終於落下,隻要小姚沒事就好,其他的都不算個事兒。

    他走了過去,挨個踢了踢,見還有氣,才放下心,這幾個有多想不開的,誰都敢動。

    他轉身看著姚平湘:“還好,都沒死,小姚,剛才接到你電話,也不知道具體情況,我把何樹立他倆也叫了過來,一會兒就到。”

    這是害怕她把這些折磨死嗎?她有這麽暴力嗎?

    姚平湘揚起尷尬的笑容:“那就好。”

    她轉頭看了看街角,指了指:“那邊車上幾個人呢是你的朋友嗎?跟應副隊前後腳的功夫到的,躲在車上一直沒下來。”

    “誰!”應風流轉身看了眼,見到車牌,忍不住頭疼。

    “我幾個發小,估計是好奇跟著過來的,我去打聲招呼讓他們趕緊走。”

    他怒氣衝衝的走了過去,敲了敲門窗:“快點開窗。車窗被緩緩搖下,露出幾個擠在一起傻兮兮的笑臉。”

    “應大,好巧啊,這麽快又見麵了。”

    “別廢話,趕緊都給我滾蛋。”

    應風流說完就準備掉頭走,車窗裏伸出手,一把拉住:“哎,別走啊,老牛說,你被一個小姚姑娘叫了過來。”

    拉住應風流的男人,抬抬下巴:“站在巷口的那位,是不是就是你的小姚姑娘,怎麽也得介紹一下,眼前這是什麽情況,我們兄弟幾個怎麽說也能幫得上忙啊。”

    應風流嗬嗬:“文超,看到地上躺著的幾人沒有,你們這些小胳膊小腿的,有那幾個壯碩嗎?如果沒有,就離小姑娘遠點,別開玩笑知道吧,惹出事來了,我也保不住。”

    這幾個貨最喜歡沒事找事,他事先警告。萬一不知是誰好奇心重了,招惹是非,以龍司那個性子,可不是那麽好平息的。

    文超幾人眼睜睜的看著應風流走到小姑娘身邊,笑著指了指這邊說了幾句話。

    車裏的人瞪大了眼睛,麵麵相覷,文超艱難的說:“應大的意思是,地上的幾人都是那個小姑娘下的手?”

    “好像是這個意思。”後座的小子緊盯著巷口,小聲的說。

    車裏沉默了一會兒,猛然爆出大笑聲:“臥槽,這下應大那小子得栽了,這萬一以後成了,發生家暴到底算是誰的,哈哈哈……”

    應風流聽到車裏傳來一陣陣的笑鬧聲,他皺緊了眉頭,強忍著沒管。不過很快,馬路邊傳來車子的啟動聲,他轉身一看黑車緩緩的開走了。

    他鬆了一口氣,就怕這幾個跑過來搗亂。

    沒過幾分鍾,何樹立和趙靖也從宿舍趕到,眼前淩亂的場麵,他們神色鎮定,絲毫不吃驚。

    何樹立關心的上前問:“小姚,你有沒傷著。”

    應風流翻了翻眼,這問的是什麽話,這麽不相信小姚的戰鬥力。

    “老何,你應該問地上的人都活著嗎?”

    何樹立麵無表情:“都活著嗎?”

    “滾”

    趙靖看著這兩貨正在鬥嘴,也不管了:“小姚,我送你回去。”

    姚平湘回頭看了看,遲疑的問:“那他們呢。”

    “地上的這些還等著他們處理,我先送你回去。”

    “哦。”

    她轉身看向已經蹲下檢查傷勢的應風流和何樹立:“應副隊、何大哥我先回去了,如果需要我錄口供,你們通知我。”

    應風流抬起頭,擺擺手:“很晚了,你快回去,趙靖,你務必送小姚安全到家。”

    “何樹立,你用我的大哥大,聯係三元裏派出所,讓他們出警,罪名你自己斟酌。”

    “嗯”何樹立收起剛才嘻笑的一麵,正色的點頭,伸手拿過應風流的大哥大,致電三元裏派出所應風流蹲下挨個的捏了捏地上昏厥的身體,歎息,這手法真是絕了,全部都是傷筋動骨而不致殘的那種。

    “何樹立,過來看看咱們的小姚妹妹這手法,簡直是精確到極點。”

    何樹立剛打完電話,聞言也蹲下檢查,邊檢查邊埋汰:“什麽小姚妹妹,你讓龍老大回來聽到後,估計得把你調到犄角旮旯的地方執勤。”

    “嗬嗬,我怕什麽?最起碼不是什麽何大哥。”

    應風流的嘴皮子在這幫老光棍麵前早已鍛煉的刀刀見血,絲毫沒有容人之處。

    “臥槽,你個孫子,就說你陰險……”

    三元裏派出所聽到是J?備司的案件,出警速度非常快,前後不超過十分鍾就趕到了現場。

    “應副隊,這次還是你。”

    “錢局,咱們算是老熟人了,這幾個街頭惡霸可要交給你了,務必要審訊出背後的人,龍司從國外回來後,必然要提審的。如果中途遇見有人施壓,多考慮你這小身板能不能扛住龍司的審訊。”

    錢局本來揚起的笑臉,漸漸消失,愁苦著臉:“應副隊,你老說明白點啊,怎麽我聽的稀裏糊塗的。”

    應風流:“明白點就是這幾個混蛋受人指使,動了龍司護著的人,明白了嗎?”

    錢局慎重的點點頭:“明白了。”

    他朝著正在低頭檢查的隊員揮揮手:“全部帶走。”

    姚平湘回到家後,沒有再關注這件事的後續,她相信應副隊他們肯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快要期末考試了,她把所有的心神都放在複習功課上。

    第二天,她從小院回到宿舍,推開門,幾個舍友都在宿舍裏躺著:“好巧啊,你們都在。”

    方靜躺在床上懶懶的說:“小湘湘,終於舍得回歸大家庭了。”

    “嗨,湘湘,回來啦。”徐愛華翻了個身看了一眼,打聲招呼又翻了回去。

    姚平湘有些奇怪大家怎麽都一副喪氣的模樣,好笑的問:“你們都怎麽了,一個個的都無精打采的。”

    “怎麽了,快要期末考了啊,你們這些學霸難道不擔心,我感覺導師們都快瘋了,半年的內容硬是揉成三個月,隻要麵對這些一摞摞的書本,我就心生懼意。”

    “同道中人。”張會也失去了往日的氣定神閑,帶著生無可戀的態度。

    鄭紅冰:“你們跟湘湘說沒用,她是懼怕考試的人嗎?臨床醫學的人一個比一個恐怖,都是背書機器人。”

    正說著,宿舍裏的小喇叭發出滋啦滋啦的響,宿舍阿姨粗獷的聲音響起:

    “喂,喂,207的姚平湘,到宿管室接電話,207的姚平湘,到宿管室接電話。”

    姚平湘從床上坐起來:“我去接個電話。”

    她用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她推開宿管室的大門,朝著阿姨笑了笑,上前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電話筒:“喂,請問誰找我。”

    “湘湘啊,是我,我是你海市的大堂嫂啊。”電話筒對麵傳來陌生的女聲。

    “大堂嫂,您好,來盛京學習啊,大爺爺也太客氣了。”姚平湘神色舒緩。

    “好的,嗯,那我就在學校大門等你,嗯,一定。”

    姚平湘掛下電話後,看向宿管阿姨:“阿姨,多少錢。”

    宿管阿姨:“兩塊三。”

    明天大堂嫂來盛京學習,大爺爺囑咐堂嫂順便過來看看她,她從來沒有見過堂嫂,也不知道好不好相處,不過聽聲音很溫柔。

  第106 章 海市交易所

    第二天下午,正好沒有課,姚平湘跟舍友打了聲招呼後,來到醫大的正門路口等大堂嫂。

    大概過了二十分鍾左右,從路邊出租車上下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朝著姚平湘直揮手:“湘湘,是我,大堂嫂。”

    姚平湘連忙笑著迎了過去:“大堂嫂。”

    “哎呀,老好看了,本人比照片還要好看。”大堂嫂拉著姚平湘的手上下打量,沒想到姚平斐還有這般的表妹。

    “走,堂嫂請你去天府吃烤鴨。”

    姚平湘聞言,連忙拒絕:“堂嫂,你來盛京怎麽能讓你請我。作為東道主,我請你到我們學校後街去吃烤鴨,比天府的不差,環境好價格也便宜。”

    大堂嫂笑得爽快:“去後街吃可以,但是還是你堂嫂請客,你現在還是學生,別跟堂嫂爭這些。”

    姚平湘也不爭,笑著點點頭,帶著大堂嫂朝著國協後街走去。

    她們到的時候,人並不多,這家店做的就是國協學生的生意,店裏裝修的簡單幹淨,讓人看了就舒適。

    她們找了一個臨街的位置坐好,大堂嫂點了幾個菜後,與姚平湘天南海北的聊著。

    大堂嫂姓貝,名字很有些詩情畫意,貝詩情,是海市醫院的婦產科主任,對醫院內部的事兒見多識廣,聊著聊著她就發現。無論聊什麽,小堂妹都能接上話題,越聊越是稀罕。

    “湘湘,幹脆啊,你畢業後到我們海市醫院去吧,按照你的學曆和專業,我們海市醫院絕對是舉雙手歡迎,而且離江城也近,逢年過節都方便。”

    貝詩情是真心的建議,她家老公公在家裏幾次三番的提起這個小堂妹,話裏話外的讚譽,隻要一提起,必然會把她家老公話裏話外的埋汰一通。

    她早藏有幾分好奇,這次才見了一麵,對這個漂亮的小堂妹莫名心生好感。

    她見湘湘隻笑不語,接著說:“你不知道,你大爺爺日常經常提起你,經常提溜著你大哥和你比,每次你大哥都被數落的灰頭土臉。”

    姚平湘嘴角上揚,眼眸含笑:“大爺爺和我爺爺一樣,都是不把喜好掛在嘴裏的人,我爺爺也經常在家裏訓斥幾個叔叔。可是每次有事又都是最記掛的那個人。”

    貝詩情感歎的點點頭,在家早有耳聞的人,一直想見一麵,看看是不是真如老公公所說的那般出色。沒想到,比老公公描述的還要出色。

    “你大爺爺知道我來盛京學習,打包了一大堆海市的特產,特意囑咐我一定要帶到,諾。”

    她拍拍手裏一直提的大包:“這些全都是你的。”

    姚平湘有些羞澀,剛才隻注意大堂嫂了,忘了替她提包了,真是失禮。

    “大堂嫂,這麽遠還提這麽重的包,是不是特別辛苦。”

    “不辛苦,全程都有提包的苦勞力,你以為就你堂嫂自己來學習,當然還有同醫院的男同事啊,我們醫院很多都是從西方回來的,特別講究紳士風度,一直到盛京都是他們幫忙提的。”

    “湘湘,我這次來見你,除了你大爺爺的囑咐,還有一件事必須要謝謝你。”

    看著大堂嫂突然的慎重,姚平湘有些懵:“怎麽了,大堂嫂。”

    貝詩情:“我父親在銀行工作,最近幾年金融工作比較繁重,他的心髒一直有些心律不齊,上次,你大爺爺回來後,帶回幾瓶你煉製的清濁丹,送了兩瓶給他。自從服用後,這種症狀減輕了不少,最近幾個月基本就沒出現任何問題。”

    其實確切的說,回家她就阻攔了。作為一名西醫,她根本不相信什麽古方丹藥這些封建殘餘。

    可她父親這一輩人還是有幾分認同,執意要吃,實在是拿父親沒轍,隻能拿了丹藥到他們化驗室化驗,得出的結論是沒有任何成分對人體有損傷,之後,她就當父親日常服用糖丸,沒再過問。

    可誰知一個月之後,父親去醫院做身體檢查,檢查結果上竟然顯示心髒各項指標正常,心外的蔣培元一直是父親的主治醫師,看著體檢結果,第二天就找到她,問父親最近一段時間服用了什麽新藥,效果這麽強。

    那段時間,父親除了服用清濁丹,其他藥物一律都沒服用,答案顯而易見。

    好不容易父親的病終於好轉,現在又攤上一堆瑣事。

    “我們心外的大佬到處在打聽你的丹藥配方,後來聽說被列入J?醫大采購計劃,又托人從J?醫大借了幾瓶過來檢測,到現在都沒查出什麽,整天的稱奇,哈哈哈。”

    貝詩情想到蔣老大一臉的不解就想樂:“我們心外的大佬怎麽都不會想到,丹藥竟然出自一個未成年的姑娘手裏。”

    未成年這個梗過不去了是嗎。

    姚平湘一本正經的說:“大堂嫂,我上個月生日,已經虛歲十八了。”

    “哈哈哈,對,湘湘你還有一年就要成年了。”看著小堂妹幼白的小臉,可愛到爆,貝詩情忍不住用手捏了捏。

    “哎呦,太讓人羨慕了,湘湘,你的臉怎麽就那麽幼滑啊。”還是女孩子可愛,可惜自家就一個臭男寶。

    笑得同時,她又想起老父親的心髒,她遲疑的看了看姚平湘,一時不知怎麽開口。

    姚平湘:“大堂嫂,你是不是有事要說。”

    “湘湘,我本來想的很好,可是見到你之後又不好意思跟你說了。”貝詩情有些難以開口。

    姚平湘見大堂嫂躊躇的模樣,溫言道:“大堂嫂,我隻有一個大爺爺,論親疏那是最親近的,你有事兒就說,千萬別客氣。”

    貝詩情笑了:“那我就不客氣啦,我父親最近一段時間因為工作上的事兒,經常日夜顛倒,之前吃了你的清濁丹已經很有起色了,幾個月都沒有犯病。可最近,身體又開始不適,湘湘,你有什麽好的意見。”

    姚平湘斟酌了一番,還是抱歉的說:“大堂嫂,我沒有見到本人之前,沒有辦法斷定用什麽辦法和丹藥解決根本。不過,清濁丹是可以長期服用的,對身體隻會有益處而無害,可以讓叔叔暫時長期服用。”

    “唉,隻能多注意身體了。”貝詩情早有準備,很快就釋然了。

    她打起精神:“如果不是海市證券從上麵施壓,給每一個銀行部門負責人都攤派了任務,我父親也不會身體反複。”

    “海市證券?”姚平湘腦海中靈光一閃,她突然記起,海市的交易所就是上個月正式成立開市的。

    “對,海市證券,我們海市的證券交易所上個月開業了。”

    “我看了日報,有報道這件事。”姚平湘意有所動。

    貝詩情接著說:“我父親是央國銀行海市分行的信貸部主任,他們月初接到了上麵的指令,要求海市下屬每一家銀行,都必須完成購買股票認購證的數量。

    特別是他們信貸部的任務,已經快半個月了,購買股票認購證的寥寥無幾,眼看著就要到月底。如果還沒有完成基本量,估計今年的績效什麽的全都沒有了。”

    她看著姚平湘苦笑:“我父親性格好強,做什麽事都認真負責,看著自己手裏還有那麽多的股票認購證,整日整夜的睡不著,再這麽下去,海市證券沒什麽,他老人家估計得先倒下。”

    姚平湘眼神一亮,她嘴角止不住的往上翹:“大堂嫂,叔叔的那些股票認購證,還有多少?”

    “啊”貝詩情沒有反應過來。

    姚平湘:“大堂嫂,我想買些股票認購證。”

    貝詩情嘴巴都快合不攏了:“不是,湘湘,我沒有想在你麵前推銷這些認購證,我隻是說你叔叔的病因。”

    “哎呀,我也是病急亂投醫了,不說這些了,你小姑娘家家的別管這些事。”

    貝詩晴的慌亂,讓姚平湘莫名有些想笑:“大堂嫂,我沒有亂說話,我是真的想買這些股票認購證,我很看好未來的金融市場。”

    貝詩情有些激動:“你真的看好央國未來的金融市場?”

    「當然」姚平湘肯定的點點頭。

    “可惜我父親不在,要不然絕對引你為友,他最近遭受了一波又一波的打擊,身邊的朋友沒有一個相信他的言論。”

    貝詩情有些悵然:“我父親對央國的金融行業非常看好,他認為央國改開的依托,必須要有強有力的金融體係,目前的市場僅僅是開端,市場低迷隻是國人對新型市場本能的俱怕心理,等整個市場打開後,這些認購證隻會是供不應求。”

    「唉」她歎聲氣。

    “我是真的不明白,我父親這個人會有這麽堅定的想法,湘湘,現在海市的股票總共就八隻股票,我們國有企業目前的狀況,隻能用慘來形容。”

    她是一名婦產科醫生,對於海市的證券交易所並不了解。可是父親經常在家習慣的科普,列舉一些近在咫尺的證據比如港市證券交易所,小日子的東市證券交易所,不說小日子的東市證券已經有百年曆史,就是港市證券最近幾十年的蒸蒸日上,按照他們的發展軌跡。可以預測出央國未來的經濟市場想要騰飛,企業想要發展,必須要依托證券交易所從資本市場融資。

    現在的港市和東市有幾千家上市公司,交易額早就達到上千億的規模,父親相信,央國的股市規模必然有一天與他們持平,甚至重於他們的市場。

    姚平湘不知道大表姐的心理活動。

    但是她絕對認同大堂嫂家叔叔的眼光:“大堂嫂,叔叔的眼光和看法絕對是走在市場前沿的,犀利而透徹。”

    後世金融體係發展形勢,完全如貝叔叔預測那般準確。

    她以前的心思從來沒在股票市場上,可海市證券認購證,她還是聽說過,後期有一段時間,完全是供不應求,黑市上炒的價格完全是無法想象的天價。

    “大堂嫂,你問問叔叔,我現在手上有五萬塊錢,在他那兒大概能買多少認購證。”

    貝詩情張著嘴巴:“多少錢?五萬塊?”

  第 107章 幕後

    貝詩情本來以為湘湘最多就買個千兒八百的。可這麽突然,竟然大手筆的要買五萬塊。

    她突然有些不確定了:“湘湘,你確定要買這麽多嗎?萬一,我是說萬一出現一些偶然的變化怎麽辦。要不然,買少點,買個千兒八百的就好。”

    姚平湘難得碰見這種主動上門的發財機會,當然不會錯過。

    “大堂嫂,你放心,我跟叔叔一樣看好央國的股票市場,也認為這隻是個暫時現象,我買五萬是真心實意的,你可不能阻礙我發家致富的路。”

    這話說的,讓她怎麽接,說的她自己都有些意動了。

    “那我晚上打電話問問。”貝詩情的聲音都有些發顫,她知道這個小堂妹有錢,但是,有錢到這麽豪橫嗎。

    這頓晚飯最後吃的賓客兩相宜,各自都心滿意得。

    吃完飯後,貝詩情堅持送小堂妹到國協醫大的後門,她有些遲疑:“那我明天中午還在今天見麵的地方等你。”

    姚平湘點點頭,笑著說:“那我等大堂嫂的喜訊了,明天中午我請您吃飯。”

    貝詩情心裏有事,胡亂的點點頭,揮手和姚平湘告別後,打車回到了賓館。

    她住的是單人間,進屋後,直接打了個外線電話,撥通了海市娘家的電話。

    接電話的正好是她父親:“爸,你剛回來嗎?是這樣的,我今天到了盛京後……”

    她把前因後果都告訴了老父親,又跟著強調:“小湘湘特別聰明,而且她和你日常經常說的市場前景分析高度吻合。如果不是確定你倆不認識,我還以為你們拜了同一個師門呢。”

    貝宏遠聽得笑嗬嗬:“看來與你爸爸意見一致的大有人在啊,還是這麽小的小朋友,詩詩,你看看,這麽小的年紀都有這番見解。你呢,從來都是為了反對而反對你爸爸,現在打臉了吧。”

    “對對對,還是貝先生有遠見。”貝詩情最近因為父親身體出狀況,心思總被分割成幾份,話筒裏聽的出父親心情是真的好,也跟著開心。

    “爸爸,湘湘她要買五萬塊的認購證,你覺得合適嗎?”

    貝宏遠笑了:“合適,怎麽不合適,這是一個機遇和風險並存的市場,端看你有沒有把握脈搏的機會。既然小朋友看好金融市場,當然要給小朋友一個搏一搏的機會。”

    姚平湘第二天中午在同一個地方等來了大堂嫂,以及帶來的好消息。

    她們一起吃完飯後,姚平湘帶著大堂嫂到附近的銀行,轉了五萬塊在堂嫂的個人存折裏。

    貝詩情看著存折裏的數字,一時感慨萬分,現在的小孩都那麽牛嗎,隨便出手都是以萬為單位的,想到自己所剩無幾的存款,這讓她這個老阿姨情何以堪。

    “湘湘,我這次學習時間還有五天,等我回去就幫你辦。可我怎麽給你呢,是寄到盛京還是寄回江城。”

    姚平湘:“不用,我放假的時候,正好要去一趟海市。到時候我去拜訪大爺爺,堂嫂你再給我。”

    今年的國粹傳承會議將在在海市舉辦,早在上個月她就接到了會議邀請,本來她還在躊躇到底去不去。正好,不用選擇了,兩件事一起辦。

    “真的,湘湘你要到海市啊,那太好了,大堂嫂到時候帶你吃遍海市的美食。”

    貝詩情一臉的興奮,拉著姚平湘的手就許諾。

    她突然想到父親的病症:“湘湘,你這次去海市能不能幫我爸爸診斷一下他的心髒問題,看看有沒有什麽中藥可以幫著調養。”

    “沒問題。”姚平湘一口答應,隻要大堂嫂相信她,她當然願意為家裏老人調養身體。

    此後的幾天,大堂嫂一直忙於學習。直到臨走之前到學校和姚平湘道聲別,相約在海市再見。

    大堂嫂走後,國協的學習計劃也到了考試周期。

    後期這段時間,姚平湘基本都待在三元裏的小院,隨著修煉的心無旁騖,她終於發現了玉佩的秘密。

    從嶽貴山脈回來後,每次她的修煉都會事半功倍,剛開始她還以為修煉到一定程度後,身體會自然排斥雜質,吸納的元素也會越來越純淨。

    昨天偶然的冥想,她的精神體竟然發現胸前的玉佩正散發著淡淡的光斑,與周圍的元素相互融合,形成新的純淨光源,星星點點的滲入到她的身體,融入血液、匯入五髒內府。

    她能感受到,身體內部澎湃的血液力量,甚至能夠隱隱觸碰到與自然萬物之間若有似無的聯係,好像隨時與自然萬物共振共頻。

    這種異於常人之處,姚平湘並不會特別在意,她對身體有直觀的感受,幹淨剔透,如新生兒般的潔淨度,這是修煉的成果,也是身體最佳狀態。

    她有些明晤北派張氏的修煉根本,以最潔淨度的身體能量煉製世間最純度的丹藥。

    古往今來,一部分道家丹藥,長期服用之所以對身體有損,那是道家無法解決丹藥裏殘存的有害物質。

    如果以她的精煉提純,煉製的丹藥雜質基本為零,那麽丹藥的有效性,絕對呈翻的上升。

    想明白道理後,她也不再多想,此後的幾天,姚平湘忙著修煉、煉丹、準備考試,可應風流他們卻忙的焦頭爛額,追捕著上次攔截姚平湘的幕後黑手。

    從三元裏派出所審訊出的結果,一夥人都是北城華哥手下的一群嘍囉,審訊出結果後,第二天一早,他們就查出了北城華哥的住址,可惜已經人去樓空。

    看著派出所送來的審訊記錄,應風流和何樹立相對無言,神情越發凝重。

    “手法很老練,所有的痕跡全部消除幹淨了,一般人做不到這麽利落。”

    應風流手指輕叩桌麵,眼神透著不解。

    “老何,你有沒有覺得後麵的手法很熟悉?”

    何樹立點點頭:“應該是跟我們同一個係統出去的,全是隊伍裏消除痕跡的手法,就是不知為何用在小姚身上。”

    應風流和何樹立猛然視線投向對方:“為情?”

    “唉,不可能。”何樹立搖搖頭,小女孩之間不會有這麽多曲折。

    應風流起身:“老何,你和趙靖最近多看顧著小姚,我去查北城那邊的線索。”

    何樹立:“嗯,暫時隻有這樣,就是不知龍司回國後,會如何削我倆。”

    “滾遠點,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應風流嫌棄的看了眼對方,別上槍,往外走去。

    “中午不回來了,有事電話聯係我。”

    ……

    應風流這幾天一直忙於北城的線索,可總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在他快要發現蛛絲馬跡的時候,提前消失於無痕。

    今天他接到北城派出所的電話,說是在護城河裏發現了一具男,根據浸泡的痕跡,離遇害大概有一周以上的時間。

    等他趕到現場,根據對方的身形衣著和年齡,差不多可以斷定就是他一直在追查的北城華哥。

    應風流站在警戒線裏,看著已經泡的麵目全非的犯罪嫌疑犯,根據推斷,應該是當天晚上就被滅口。

    一周以上的時間,等於是對方溜著他玩了一周時間,現在屍體浮出水麵,也是因為所有的證據已經全部消失。

    他重重的錘向身旁的大樹,搖晃的枯葉灑落一地。

    “應副隊,您看,這後續事件。”北城派出所負責人也很為難,以目前的法醫手段,根本檢查不出任何線索,最後隻能是草草結案,可現在這位爺還在呢,他們可不能很隨意的處理。

    “先按照正常程序走,所有的證據保留完好。無論什麽結果,資料都遞交到J?備司備案。”

    應風流也不在此地逗留,直接開車往三元裏方向,他必須去把這件事的原尾告之小姚,讓小姚平常自己多注意,看來這次幕後的黑手,是有目的的盯上小姚,從種種跡象看,不是為情,而是結仇。

    姚平湘剛走到三元裏的巷口,被路口的車喇叭聲驚著,看著從車裏下來的應風流,神色從沒有過的慎重。

    看來上次的事情不簡單,要不然應副隊的臉色不會那麽差。

    “應副隊,上次的事兒有問題?”

    應風流點點頭:“有點棘手,小姚,你日常中有沒有得罪過什麽人?”

    姚平湘聞言很詫異,她搖搖頭:“好像沒有。

    突然想到和應風采之間的矛盾,她好像得罪過應風采,有點滑稽,忍不住抿嘴笑了笑。”

    “怎麽了?”應風流看著小姚的表情有些詭異,好奇的問。

    “是不是想到什麽值得懷疑的對象。如果是一定要說出來,我們需要排除線索,合理推理。”

    姚平湘若無其事的說:“咳咳,沒事,隻是想到以前的事兒了。”

    應風流見小姚確實不會說出什麽,才把今天發生的事兒說了:“根據現場看,推論出,應該是那天晚上就直接滅口的,看來上次僅是一個試探,估計你的深淺對方應該已經試探出幾分,近期可能不會再次出手。哪怕如此,從現在開始,你必須時刻警惕。”

    聽應風流這麽一說,姚平湘突然想起那天晚上,躲在巷子裏的黑衣人,可惜了,當時她沒有把事情想那麽複雜,僅是警告了一番。

    如果追上估計就不會有現在那麽被動。

  第108 章 漸現

    姚平湘意識到,自己有可能放過幕後害她的唯一線索,一時很是懊惱。

    她想不出自己身上有什麽東西值得對方惦記的,竟然下這麽大的功夫和狠手。

    “既然對方是刻意,惡意針對我,那以後我會時刻注意點,謝謝您,應副隊。”

    姚平湘隻能先笑著對應風流道謝,想起前一段時間自己做好的禮物,正好讓應副隊帶回去。

    考試結束後她就要回江城,不一定有時間親自送過去,再見就需要過年後了,禮物嘛宜早不宜遲。

    “應副隊,如果你現在有時間,正好我做了幾件禮物,麻煩你帶回去,分給大家。”

    “當然有時間啊,小姚,你什麽時候準備的禮物。”應風流揚唇笑起。

    “小姚,我們龍司有沒有。”

    得先問清楚,萬一一個疏忽,龍司回來絕對會拿他們出氣,別到時候禮物沒了,還得整日受氣。

    “龍司的禮物我也準備了,就是與你們的有些不一樣,你們別見怪啊。”

    姚平湘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帶著應風流回了自家小院。

    應風流第一次進這個院子,早就聽於胖子說過此處的幽靜素雅。

    哪怕是早有準備,還是被開闊的空間和保存完好的古樸大氣驚到了,三元裏的院子再小,它都不便宜,何況還是保存的那麽完整的院子。

    人比人氣死人,他家小妹至今還是嘴上功夫厲害,真本事啥也不是。就這樣,上周末回來還衝著他嚷嚷,說什麽辦點事兒,差點把人都辦進去了,說他工作這麽多年白瞎了。

    氣的他差點就不管不顧的說出根源。後來,唉,想想還是算了,誰讓他就這麽一個妹妹呢,盡可能的別打擊了,打擊壞了,還需要他收拾。

    姚平湘帶著應副隊來到正南的會客廳,先沏了杯茶遞過去:“應副隊,你在客廳稍微坐一會兒先喝杯茶,我去書房拿禮物。”

    “我不著急,你去吧,”

    應風流接過茶杯,仔細端詳著茶杯裏泡開的茶葉,端起茶杯輕輕的嗅了嗅,一股清香甘甜襲來,他揚了揚眉頭,抿了一小口,口感清冽,茶葉是真心不錯。

    姚平湘走到書房,抱起桌子上早已準備好的紙箱,朝著客廳走去:“應副隊,這是幾塊屏風,所有的工序都是我自己做的,你們別嫌棄。”

    應風流連忙放下手裏的茶杯,把紙箱接了過來,眼神帶著笑意的看向姚平湘:“我能打開先挑嗎?”

    “當然可以。” 姚平湘抿嘴。

    “不過。”她不好意思的說:“最大的那塊是送給龍司的,你們別介意。”

    應風流連忙說:“當然不介意。”

    幸好你不是一視同仁,要不然等龍老大回來,非得把他們的全部沒收。

    他速度的打開紙箱,映入眼簾的是繡套包好的幾個物件,他拿出一幅抽出繡套,是一幅小桌屏,用楠木做的木托,上麵繡著:春蘭兮秋菊,常務覺兮終古。

    “小姚,這也太精致了,這是你做的?”

    應風流一臉喜悅的翻轉著小小的繡屏,看著木托上深褐色的木紋,抬頭問:“這是什麽木製,手感特別溫潤。”

    “我從城南舊貨市場找的楠木做的托架。”

    盛京城的舊貨市場好東西太多了,隨便找找就找到了很多好木料。雖然殘破,但是她有一雙巧手,簡單的篆刻、雕刻她還是可以的。

    看了眼應副隊,她忙著加了一句:“雖然是舊木料,不過,你放心,所有的木托我都是重新打磨過的,一點痕跡都看不出。”

    “不在意,不在意。”

    真是精致又漂亮,咦,應風流盯著繡屏上的寫意畫和詩句:“小姚,這不是寫的,是繡上去的。”

    姚平湘:“嗯”

    應風流眼眸微挑,瞅著姚平湘,心裏連連臥槽,再一次感慨龍老大那逆天的氣運,隨便出個任務都能碰到這麽出色的意中人,他也是服了。

    “小姚,其他的我也不看了,我就要這副了。”眼緣很重要,他第一眼就中意這副“我就瞄一眼你給我們龍司繡的是什麽大物件。”

    他好奇的打開最大那副的繡套,看了有些心塞,還不如不看。

    他深歎氣:“小姚,你很偏心啊,這兩幅高低立現。”

    小姚給龍司繡了一幅橫渠四句的桌屏。不論從立意上還是結構意境都高出他們一截,看來龍司這麽長時間的嗬護,也不是沒有效果。

    姚平湘被應風流說的臉頰赤紅,她慌亂的辯解:“我不是,我。”

    應風流見狀連忙製止:“開玩笑的,你和龍司的關係肯定不是我們能比的,理解理解,不用解釋,我無所謂。”

    什麽叫關係不一般?姚平湘瞪著一雙明媚大眼,一時呐呐的不知如何解釋,這下徹底的解釋不清了,都怪龍慎那個混蛋。

    應風流誌得意滿的帶著滿滿一紙盒的禮物回了J?備司,花式炫耀從三元裏帶回來的禮物。

    盛京姚家老宅姚承嗣低頭正看著已經成型的墨錠,滿意微笑著,這次比上次杵搗的次數和時間都要多,感觀上看。不論從香味上還是色澤上都好了不少,是他為數不多的滿意之作。

    他後退幾步,站著又欣賞了一會兒,才轉身從桌旁拿起毛巾擦拭手上的墨漬,擦拭幹淨後才用力的把毛巾扔向站在桌旁的姚景玉。

    “蠢貨,一個小姑娘,就讓你犯下這麽嚴重的錯誤。如果不是老徐警惕性強,現在龍慎的J?備司就已經查到你了。”

    “沒那個能力膽子倒不小。”

    姚景玉一動也不敢動,他知道自己差點犯下致命的錯誤。如果不是徐叔,他都不敢想象被J?備司盯上會是什麽後果。

    “爺爺,這次是我太大意了,沒想到她小小年紀竟然會跟應副隊勾搭上。”

    “勾搭,你那腦子裏除了這些男男女女的事兒,就不能想點其他的。如果僅僅是男女關係,你認為應風流他們幾個會如此緊追不舍?真是夠蠢。”

    姚承嗣坐在靠椅上,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一直寄予厚望的大孫子,終究還是差老二太多:

    “景玉,你明天把手裏負責的醫藥采購這塊交給你二弟,以後由你二弟負責這塊。”

    姚景玉猛然的抬頭:“爺爺,二弟他以前沒管過這塊,直接上手是不是太快了。”

    “哼,我沒教給你之前,你懂這些嗎?”姚承嗣眼神冷漠,帶著敲打之意。

    “我們姚家走到今天這地步,是幾輩人的努力,每一步都走的很艱難,我決不會允許,任何人因為某些個人的私欲而毀了姚家現有的一切,景玉你好自為之吧。”

    聽出爺爺語氣中的不容置疑,姚景玉哪怕恨的咬牙切齒,也隻能先咽進肚子裏。

    “是”

    “江城姚家這塊,你暫時別再有任何動作,老徐帶回來的消息,那個丫頭片子有點古怪,你那點功夫絕對不是對方對手。”

    他還記得老徐回來時的驚慌,老徐甚至用了一句深不可測來形容對方,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竟然有此成就,那就值得關注了。

    姚承嗣得到消息時,是絕對的震驚,又一次的想起母親臨終之前對他說的事,讓他務必要拿到北派的家傳功法,隻有真正學到北派的功法,他們粵北姚家才算是北派的正統,其他都是虛幻。

    真是可笑,從江城姚家老宅得來的消息,姚重躍那個蠢貨,還是一如既往的無能,這麽多年來,被他死死的摁在姚家村那個窮鄉僻壤的地方。

    目前來看,如果真有北派功法,隻能是在那個丫頭片子身上。如果不是這麽多年來,他一直派人關注,估計就會給那個丫頭片子一飛衝天的機會了,還好,發現的不晚。

    他想到這裏嘴角露出笑意,忙忙碌碌這麽多年,終於發現了目標,一切都來得及,現在的年代,可不是父親身前的那個時期,混跡社會以武力值取勝。

    在盛京地盤上,他有太多方法讓其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

    可惜,北派唯一的傳承有可能就在那個丫頭片子身上,他現在每走一步,都必須小心謹慎,還真不能隨便動那丫頭。

    不過,自己有生之年能夠有機會續寫他們粵北姚氏的輝煌,結果比任何靈丹妙藥都有吸引力,人生在世總有所追求,隻要如願,於他而言一切都值得。

    ……

    姚平湘等應風流走後,才有精力想起應風流帶給他的疑惑,從踏入盛京那一刻起,她心裏的危機意識總會時不時的響起。

    現在看來,確實有一雙藏滿惡意的眼睛在無時無刻的關注她,甚至會隨時對她出手,看來是要隨時保持警惕之心。

    不過,她很快就把這些拋之腦後。因為下周她們就要進行第一學學期期末考試了。

    她們這個學期軍訓三個月,留給學業上就兩個半月不到的時間,各科老師都在趕進度。

    幸好她記憶力超群,要不然這種學習強度,肯定會和其他同學一樣瘋狂。

    207整個宿舍在最後階段全部早出晚歸,整日都泡在自習室。

    八年一班臨床醫學的同學就差頭懸梁錐刺股。除了上課,其他時間都是夜以繼日的複習,所有人都嚷嚷著時間不夠,複習內容過於龐大。

  第 109章 海市飯店

    考完所有學科,國協的批改速度驚人,教授們估計是徹夜不眠的批改,基本是考完一門,第二天分數就能下來。

    曾經都是各省的學霸,突然間的都遭受了分數的致命打擊。

    所有人都好像脫了一層皮,最青春朝陽的年紀,臉上竟然都寫著慘淡。

    “我是哪根筋不通,竟然會被我爸忽悠的上國協。”

    方靜四仰八叉的躺在床鋪上,滿臉的頹廢。

    徐愛華瞄了一眼:“你分數在你們係裏應該能排到前十吧,這還不高興?”

    “今年是結束了,還有明年呢,後年呢,每一年都是如此,隻要一想到往後都是如此,就感覺自己生無可戀了。”

    張會最見不得方靜這種方式的賣慘:“你們別被她騙了,她最會扮豬吃老虎,我們護理專業,就屬她分高。”

    她撇了一眼方靜無辜的表情:“今年我們係最高獎學金,肯定有這貨。”

    徐愛華簡直歎為觀止,還帶這麽玩的:“那她天天的說什麽學的吃力,學不下去,是在逗我們玩嘛。”

    “這你也信?”張會嫌棄的看了一眼,瑪德,她就是相信了,這學期的特等獎學金才會失之交臂。

    “方靜,告訴你,這次的獎學金下來,必須拿出一半請我們吃飯。”

    方靜舉著手臂說:“看看,都看看,最近這一個月我到底消瘦了多少,我是用一兩肉換一分的信念才打敗了全係99%的對手,張會你竟然窺視我的獎學金,你怎麽狠的下心,下的了手。”

    張會翻了個白眼,幹脆無視她:“湘湘,你不知道,我被這貨坑慘了,嘴巴叫的歡,學的最狠就是這貨,我竟然還相信了她的不學無術,周末回家從來沒想著複習,最後我差七分,隻拿到係裏的二等獎學金。”

    “我錯了,我錯了,大姐,你就別扒我皮了,開過年,獎學金下來,我請大家連著三天吃大餐,好吧。”

    方靜哪知道張會真的信了她的嘮叨,她那是習慣性嘮叨好吧,這也是她減負的一種方式。

    姚平湘聽出張會爭辯中帶著一絲認真。雖然是開玩笑的指出,可語氣中還是有些埋怨,這種小結如果不解開,積少成多,很容易形成大的矛盾。

    “那就按照方靜說的,下學期開學,按照她的獎學金吃,吃完結束。”

    “唉,小湘湘,那麽狠啊。”方靜大驚小怪的嚷嚷,麵朝姚平湘眨眨眼、吐了吐舌頭。

    “嗯,就這麽決定了。”張會點點頭,一錘定音。

    其他幾人卻不知如何應對,隻能在一旁做無辜樣。

    ……

    考完試後,國協的學生都在宿舍等回家的車票,她們大部分同學都通過學校訂了車票。因為國協放假最晚,又是臨近春節,學校訂票的時間不一。

    張會拿完成績就回家了,第二個離校的是張海燕,昨天上午的火車,她回家的距離最遠,學校優先考慮,給距離遠的同學先排的車次。

    方靜今天下午的火車,她興奮的早就約好了同鄉,提前出發了。

    徐愛華和鄭紅冰也在最近一兩天離開校園。

    姚平湘本來也準備通過學校訂火車票,考試前接到應風流的電話,近期會有到海市的直升機,問姚平湘需不需要訂下一個座位,價格不貴好商量。

    有這種便捷,她當然欣然同意,從盛京到海市坐火車,估計需要一天半的時間。

    她們國協為了趕課程進度,假期總共就放十二天,初六就要返校,有這時間,她還不如到海市把該辦的事兒都辦了,多留點時間陪爺爺、奶奶。

    姚平湘到達海市的時候正好是下午三點多。

    這次舉辦方除了是央國為主辦方,隔壁的小日子和泡菜國以及東邊的幾個小國都會來參加。

    主辦方特別重視這次展示國粹的泛亞國際會議,直接把海市飯店包下了。

    姚平湘拖著行李一路打聽,還沒來的及進入大廳,被門童攔下。

    門童客氣而禮貌:“小姐,這裏要召開為期三天的大型會議,如果想住宿請到周邊其他飯店。”

    “我有邀請函。”

    姚平湘的邀請函放在行李箱,她沒想到大廳門都沒讓進,就需要出示邀請函。

    門童愣了一眼,隱晦的打量了一番,還是客氣有禮:“麻煩你出示邀請函。”

    姚平湘看著行李箱,有些為難:“先生,邀請函放在行李箱,讓我先進去打開行李箱,等會兒拿給你看可以嗎?

    沒等門童說話,後麵傳來男人不耐煩的催促聲。

    範仲站在海市飯店的入口處,前麵的女人拖著箱子正好擋著旋轉走道:“哎,前麵那個女人趕緊讓讓,什麽人都能隨便擋住入口。”

    姚平湘聞言連忙側身讓開,連連道歉:“對不起。

    範仲本來已經走過女人的身邊,身後嬌俏綿軟的聲音,讓他不禁停下腳步,轉頭看了過去。”

    “咦”

    眼前的女孩姿色天然,上挑的眼眸帶著純粹的明媚,桃紅素白濃淡相宜。哪怕周圍已是寒冬,範仲都覺得春意襲來。

    他輕咳一聲,看向門童:“什麽情況?”

    “範少,這位小姑娘說她的邀請函在行李箱裏,想先進去。”門童異常尊敬,這是海市的三爺,他必須百分之二百的小心。

    範仲怒斥著:“讓人家小姑娘先進去,這天寒地凍的,你的服務意識呢。”

    門童被範少的態度嚇傻了,這是什麽情況,他慌亂的看了眼身邊的小姑娘,認識?

    他也顧不得其他想法,連忙躬身:“小姐,您先請。”

    “哦”姚平湘有些懵,海市人都這麽熱情嗎,她嘴角含笑,拉起行李箱朝裏走去,路過範仲的身邊客氣的點點頭:“謝謝您。”

    “不客氣,不客氣,需要我幫忙嗎。”範仲追上跟了進去。

    門童看著範三爺跟在小姑娘屁顛的樣兒,恍然大悟,這是看中人家姑娘了,想到範三爺的性子,他不禁皺起了眉頭,有些擔心,小姑娘看著很單純,希望不要被騙出事。

    姚平湘拒絕了跟著過來的陌生男人,走到飯店一側的沙發,打開行李箱拿出邀請函,走到前台辦理入住手續。

    範仲斜靠在沙發上若無其事的暗中觀察,漂亮小姑娘還真的有邀請,能拿到邀請函的都不是一般的身份,有些難辦了。

    昨天父親警告過他,讓他最近幾天悠著點,現在的海市已經不是幾年前了。

    最近幾年的海市嚴抓經濟發展抓的緊,一切阻礙經濟發展的行為,一定會嚴陣以待。

    曾經古老的城市現在正煥發著新的生機,正張開她的雙臂歡迎五洲來客。

    範仲也意識到父親近幾年應對各方的吃力,賺錢已不像前幾年那麽輕鬆了,一份空白合同隨便簽上數字,買賣的就是麵子活。

    最近幾年街上的外國佬越來越多,市場上物美價廉的外國貨也五花八門,隨之而來的也有國外的一些質量標準。

    以前是國人沒有選擇,可現在有選擇的情況下,父親的生意越發不好做,他的行事也不敢如以前那般毫無忌憚。

    感覺有些棘手,好不容易看上一個絕色,弄不上手,怎麽都不是滋味,他一時心癢難耐,看來得想個穩妥的辦法。

    “五樓五零九室。”姚平湘拿著房卡按下電梯,翻看著房卡,原來後世有名的海市飯店,現在的房卡製作竟然這麽簡陋。

    她抿嘴想笑,看著電梯打開,拖著行李走了進去,剛準備按下鍵,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哎,等等我。”

    進來的是剛才幫她解圍的先生,她禮貌的點點頭,沉默不語。

    “住在五樓。”範仲手裏拿著外套,斜靠在電梯扶手上,拽了拽領帶,自認用最帥氣的姿勢客氣的打著招呼。

    姚平湘笑了笑:“嗯”

    “你是參加這次國粹傳承大會?”範仲試探的打探消息,最好是參會人員的女伴。如果是這種關係,他或許可以輕鬆的接手。

    可惜等來的答案沒隨他意。

    “是的。”

    沒幾句話,五樓很快就到了,姚平湘禮貌的點點頭,拉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走出電梯。

    直到後麵傳來電梯關門的聲音,姚平湘才輕舒氣,這個人眼神遊離,熱情的過分,看著不像個好人。

  第110 章 海市飯店1

    範仲到了自己的樓層並沒有出電梯。而是直接坐電梯回到一樓,他來到前台,敲了敲桌麵。

    “幫我查查剛才入住五樓,那個女孩的姓名和入住資料。”

    前台連忙站起身,很為難:“範少,這次的會議市政很重視,往來的不僅僅是我們國內的客人,還有小日子和泡菜國……”

    “我需要你告訴我會議的重要性嗎?”範仲怒瞪著雙眼,看來自己有段時間沒有來海市飯店了,竟然都忘了他的規矩了。

    “快點”

    前台是個今年剛畢業的小姑娘,來海市飯店工作才三個多月。

    第一天上班,前輩就給她科普了海市三大不能惹的紈絝,排名第三的就是眼前這位。

    “範少,您別生氣,我立刻就查。”前台被嚇得說話都有些顫音,她努力控製自己的懼意。

    範仲對於長的好看的人一般都要多一份耐心,見眼前的前台終於知道好歹,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這才乖,以後眼神好點,對你有好處。”

    前台終於把姚平湘的資料整理好,遞給了眼前的紈絝。

    她低頭小聲的說著:“都在這裏了,範少。”

    範仲笑著接過資料,翻看著單薄的紙張:“姚氏萬生丹?今年剛入選的,江城人,離海市很近啊。”

    “呦,挺厲害的,竟然是國協醫大的高材生,一看就是聰明相貌。”

    “這麽看來,越來越有意思了。”

    範仲搓著下巴若有所思的笑著。

    前台聽到這話,恨不得捂起耳朵,這個混世魔不會想對這麽小的姑娘下手吧,還有人性嗎?

    姚平湘放好行李之後,收拾了幾樣帶給大爺爺家的禮物,離開了房間,經過飯店大廳時,前台小姐姐叫住了她。

    “509房的客人,你稍等一下。”前台小姐姐還在糾結如何提醒五樓的小姑娘,正好瞅見小姑娘朝飯店外走去。

    姚平湘停下腳步,疑惑的看著前台小姐姐,表情帶著糾結,好像在下什麽重要的決定似的。

    前台小姐姐咬牙安慰自己,小跑著從前台跑到小姑娘麵前。

    “509房的客人,你現在是要出去嗎?”

    姚平湘點點頭,前台小姐姐說話的時候一直東張西望,好像在害怕什麽。

    前台小姐姐見四周無人,迅速的交待:“你出去的時候注意點,千萬別到偏僻的地方去,也別和任何陌生人走,記住,任何不熟悉的人。”

    說完頭也不回地小跑著回了前台,低頭繼續處理手裏的入住信息。

    姚平湘神色微變,聽出對方的善意和警告,應該是有什麽事兒要發生,而她不知道。

    她笑了笑,揚聲朝著小姐姐說:“謝謝你,小姐姐,我會的。”

    前台小姐姐低頭不語,隻是抬起手揮了揮。

    大爺爺家住在海市教委的宿舍樓,離海市飯店不遠,姚平湘對路線不熟,幹脆招了一輛人力三輪車,坐上人力三輪車後大概十幾分鍾就到。

    海市教育的宿舍樓,在海市還算比較新,是最近幾年蓋的集資房,大爺爺正好在離退休之前分到了一套大三居的集資房,總共才花了一萬二,這在後世完全是無法想象的便宜。

    姚平湘看著眼前的樓棟,應該是中間這棟樓的二樓。

    姚重山聽到敲門的聲音,以為是大孫子回來,誰知打開房門一看,門外站著笑意盈盈的侄孫女,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這個小丫頭,來海市也不跟大爺爺說一聲,快點進來。”

    “陳芳菲,快點出來,看看是誰來了。”姚重山領著姚平湘往客廳走,叫喚著在臥室休息的老伴。

    沒一會兒,主臥的門從裏打開,一個銀發老太太從臥室走了出來:“是誰來了。”

    陳芳菲看著站在客廳嬌俏可人的小姑娘,疑惑的問:“老姚,這是?”

    “大奶奶是我,湘湘啊。”姚平湘放下手裏的行李,走了過去,攙扶著大奶奶朝著沙發走去。

    “啊,湘湘啊,真是湘湘?”陳芳菲扭頭仔細的盯著看,越看越喜歡。

    她反手握住姚平湘的手:“還真是湘湘,真是女大十八變啊,這還沒到十八歲吧。”她笑著看向姚重山。

    上次老姚回來就各種花式誇讚湘湘,當時她還以為老姚是誇大其詞,可上個月大孫媳婦貝貝,從盛京回來也是各種不要錢的讚譽之詞,她不禁好奇起來。

    現在見到真人了,簡直是超出她的想象,她笑著對姚重山說:“老姚啊,看來你說你祖上的基因好,確實有點道理。可惜,沒落到你身上,你看看老三家的,小孫女長的多標致,看了就讓人喜歡。”

    姚重山沒搭理老伴的挖苦,笑眯眯的說:“你堂嫂說你要來海市,我還以為是客氣話呢,誰知道真的盼來了。”

    姚平湘乖巧的說:“今年國家的傳承文化,正好組織在海市開會,他們這次也給我發了邀請函,我想著能來海市看看大爺爺和大奶奶,就應約來了。”

    「哈哈哈」姚重山仰頭大笑,笑得眼睛流淚。

    “怪不得老三嘴上整天的掛著湘湘長湘湘短的,這說話真甜,話都說到心底了。”

    他擦了擦眼睛,看向老伴:“芳菲,你打電話給大孫媳婦他們夫妻倆,就說湘湘來了,讓他倆晚上回家吃飯。”

    陳芳菲拍了拍姚平湘的手背:“湘湘,你先坐一會,我去給你大哥大嫂打電話。”

    姚平湘站起身攙扶了大奶奶一把,看著她進了臥室才坐下。

    老人家最喜歡暗中觀察晚輩的禮儀和規矩,姚重山看著侄孫女的做派,滿意的笑了,還是老三會教育孩子。

    他突然想起,看著沙發邊的那個小包:“湘湘,你的行李呢?不會就是那個小包吧。”

    姚平湘:“主辦方在海市飯店安排了住宿,我把行李直接放到房間後才過來的。”

    “海市飯店啊,看來這次主辦方很重視,在海市算是最高規格。”姚重山本來還想讓她住到家裏,一聽是海市飯店,就打消了想法。

    陳芳菲在臥室打完電話後,來到廚房沏了兩杯茶擺在茶托上,端了出來:

    “湘湘,我知道你和你大爺爺一樣都愛喝茶,其他的大奶奶就不準備了,這是建省的大紅袍,你大爺爺的學生上個月帶來的,你嚐嚐看,口感怎麽樣。”

    姚平湘連忙站起身,上前一步接過了茶托,放在茶幾上,端起其中一杯,先給了大爺爺,然後才端起另外一杯,看了看茶湯色澤:

    “大奶奶,看這顏色和茶葉柔軟度,應該是今年的純種大紅袍,真是難得一見,湘湘有口福了。”

    「哈哈哈」姚重山笑得合不攏嘴,他看向老伴。

    “怎麽樣,湘湘品茶的功力如何,看色澤、觀其形、聞茶香,就能斷出是什麽品種的大紅袍。”

    陳芳菲笑著點頭,挨著姚平湘坐了下去,撿著好奇的聊起,從學業到煉藥方方麵麵。

    她越聊越是歡喜,抬頭看向姚重山:“老姚,你看老三夫妻那兩個死硬的性格,怎麽就養了個這麽綿軟的小棉襖。”

    “可惜,你大爺爺家沒有一個孫女,全都是淘神的臭小子,今天不是周日。如果是周日,大奶奶這屋裏都能鬧騰的不停歇。”

    大奶奶雖說嘴巴裏帶著嫌棄,可眼神中的慈愛卻是無法掩飾。

    姚平湘坐在一旁靜靜的聽著大爺爺和大奶奶嘮著家長裏短。

    貝詩情接到老婆婆的電話後,知道湘湘到了海市已經到了家裏。

    剛到下班點,收拾好桌麵資料,騎上自行車往老婆婆家趕。

    她打開屋門,看著坐在沙發上巧笑如花的小姑娘,臉上不自禁的染上笑意。

    她換上拖鞋邊走邊說:“湘湘,你來了怎麽不給我打個電話,我好去接你。”

    她擠著坐在老婆婆和堂妹中間:“還是這個位置暖和。”

    陳芳菲眼神嗔怪:“多大的人了,還這麽跳脫。”

    “都是自家人,還端著,我累不累啊。”貝詩情絲毫不在意,摟了摟老婆婆才看向堂妹。

    “湘湘,你晚上跟我回去住吧,家裏還有一間客房,回去稍微收拾一下就能住。”

    “大堂嫂,我是來參加一個會議的,主辦方已經在海市飯店統一訂下了房間,這次就不去了,下次一定。”

    “啊”貝詩情很是失望,本以為可以和下堂妹秉燭夜談,可惜了。

    “爺爺奶奶,我回來之前已經和平州商量過了,今天晚上,我們到陽春江邊那家海市飯館吃飯,平州直接去點餐,您二老收拾一下,我們就可以過去了。”

    她摟著姚平湘說:“今天大堂嫂請你吃地道的海市菜,嚐嚐看,和盛京菜是兩種口感,與江城菜相近,保準你更喜歡海市菜。”

    大爺爺一家的熱情,讓姚平湘切身體會到一種血濃於水的融入感,絲毫不覺得陌生。

    她們一行人剛到陽春江的海市飯館大門,就聽見裏麵傳來爭執聲。

    貝詩情坐在副駕駛,打開車門朝裏探頭看了眼,裏麵影影綽綽的看不清:“咦,看著好像是平州。”

    剛一說完,她突然反應過來,連忙下去,朝著飯館裏麵跑去。

    “怎麽回事?貝貝說誰在吵架,是平州嗎?”

    姚平湘看著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大爺爺大奶奶,連忙打開錢包,把車錢遞給了司機。

    “大爺爺,我們先下車。”

    姚重山在車裏已經從玻璃窗戶看到裏麵的情景,確實是平州在說著什麽。

    姚平湘扶著大奶奶跟著大爺爺快步的往裏走,走進飯店,就看見大堂嫂拉著大表哥在一邊勸解著。

    “大堂嫂,怎麽回事?”姚平湘已經扶著大奶奶走到他倆身邊。

    貝詩情此時的臉色也不好,她看著姚平湘抱歉的說:“你堂哥訂的包間被別人用了,諾!”

    她抬了抬下巴:“服務員說話還不好聽,你堂哥這脾氣肯定不願意。”

    姚平州見爺爺奶奶和小堂妹都過來了,臉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

    “湘湘,不好意思,本來訂的好好的,突然之間出現這種狀況。”

    姚平州長的高大俊朗,性格略顯內向,可今天服務員的一番話,讓一個性格內向,不願惹事的憤怒至此,想來不是小事。

  第 111章 海市飯店2

    姚重山緩步走過去。

    平州是什麽樣的性格他還是了解,能讓向來內斂安靜的平州這般憤怒,想來不僅僅是包間的事兒。

    姚重山冷言道:“平州,怎麽回事?怎麽吵成這樣?”

    姚平州見爺爺和小表妹她們都來了,臉色微赤,俯身小聲的說:“爺爺,他們飯店把我訂好的包間讓給了一群小日子的人,本來這個什麽副經理如果好好說話,做為主人,在這些小事上,禮讓番邦也很正常。可這個吃裏扒外的竟然說,小日子和我們是雲泥之別,讓我少在這兒現世。”

    姚平州是海市一中的語文老師,對自己國家曆史有刻在骨血裏的認同感和使命感。

    從第一天教課開始,他對自己學生無形中就樹立了認知標準:不論腳下走過多少裏程,不論身在何處,無時無刻都要牢記自己曾經腳下的土地今在何方,一輩子都不能忘本。

    可今天這個崇洋媚外的竟然口出妄言,還是在央國的土地上自貶,這怎麽能忍受。

    姚平州向來平和的心境,現在氣的還胸口鬱結。

    “怎麽能有如此無恥的人?”

    副經理有恃無恐,他壓根沒把這一家子看在眼裏。

    他是飯館的關係戶,老板就是他的老表,誰走他都不會走,看這一家子穿著就不像有錢人,窮酸樣,還學著別人出來打牙祭。

    “怎麽了,這把家裏老少都吆喝來了,準備幹嘛,一家子齊上陣是嗎?小市民一個還敢來鬧事。”

    姚重山也被氣狠了,他冷笑一聲:“去,把你們老板叫過來。”

    “死老頭,你以為你是誰啊,我們老板是你想見就見的嗎?”

    副經理斜眼看了看,嫌棄的揮著手:“都給我趕緊的滾,別在這沒事找事,再惹事我就報派出所了,治你們個盲流罪。”

    對這鄉巴佬,他有的是辦法整治,他轉身看向站在包間門邊等候的服務員:“小亮,大吳,你倆快點過來把這幾個給我趕出去,真是晦氣。”

    “你敢,簡直無法無天了。”姚平州氣的臉色發青,手都發抖。

    姚重山也被氣笑了:“除了打小日子那幾年,這麽多年,我還沒見過新漢奸長什麽樣呢,今天真是大開眼界了。”

    “你這死老頭罵誰是漢奸呢,找死是吧。”副經理嘴上嚷嚷著,手還上前推搡。

    他的手還沒伸到大爺爺跟前,姚平湘拿著手裏的畫冊「啪」的打了下來。

    “別動手動腳的。”

    「哎呦」副經理撫著手疼得亂叫喚:“小亮、大吳,你倆沒看見嗎?立刻把他們給我趕出去。”

    包間裏有外國友人,他不敢鬧得太厲害,隻能強忍著痛意,先把人趕出去。

    小亮看著情形不對,連忙偷偷的跑到後廚,找到正在忙著檢查傳菜順序的石經理。

    “石經理,大廳出事了。”

    石經理臉色一變:“什麽情況?”

    “還不是那個劉副經理。”小亮把前因後果撿著重點說了一遍。

    “現在他在樓下叫囂的攆客人走,還讓我和大吳幫著他出手,我隻能上來找你出主意了。”

    「嗤」石經理對劉副經理的事兒已經有些木然:“我現在就去給老板打電話,讓他回來自己處理。”

    這種事又不是一次兩次了,他管了多少次,每次都是風聲大雨點小,最後還被老板家的老太太指著鼻子罵。如果不是老板確實是好人,他早就走人了。

    他安撫著:“你現在下去,和大吳說,對劉副經理吩咐的事應付了事,盡量別讓他把事兒鬧得收不了場,一切等老板回來再說。”

    小亮得到主意後,很快從後堂回到了大吳身邊,悄悄的把經理的意思轉述:

    “別管他說的話,咱倆聽他的,事兒就是我倆辦的,最後還是我們倒黴。”

    大吳無聲的點點頭,無論劉副經理怎麽招呼,他都是笑著上前勸勸,然後又退回去。

    “你倆想造反是嗎?我讓你倆把他們趕出去,沒聽見嗎?”

    劉副經理氣的臉皮漲紅,他現在右手鑽心的疼,也不知剛才那個鄉巴佬用什麽打的,瑪德,看著漂漂亮亮的,下手這麽狠,他手上連個紅印都沒有,想指責都沒證據。

    姚平州已經擋在爺爺的前麵:“是嗎?今天你們老板必須出來,好好解釋事情的原委,並且賠禮道歉,我看誰能把我們趕出去。”

    姚家小輩從小都打過基礎,練過幾年武術,別看大表哥高高瘦瘦的,一般人還真打不過他。

    被招呼了幾次的小亮和大吳不情不願的上前,本來他們就不想插手,可劉癩子都叫了幾次了,他們隻能不情不願的走過來。

    大吳一臉的為難,小聲的說:“幾位客人,你們還是走吧,我們副經理的老表是這飯店的老板,硬剛是沒用的。”

    大廳的喧鬧,終於還是吵到包間裏的人,最外間的包間從裏打開,走出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

    他撫著胸口,皺著眉頭斥責:“小劉,你們在外麵不停的吵什麽,我們在裏麵吃飯都吃不安穩。”

    “袁處,對不起了,我們飯館來了幾個鬧事的,我正準備攆走呢,您消消氣。”

    劉副經理一見市財政的袁處臉色不好看,連忙擠著笑臉安撫,這是他老表特意指出要用心伺候的主,可不能怠慢。

    “老袁在外麵說什麽呢,該你喝了,雯雯一個女孩,都把一盞酒喝的滴酒不剩,你還在外麵墨跡什麽,快點進來把你那盞喝了。”

    敞開的包間裏傳來催促的聲音,可是姚平湘麵色卻露出幾分凝重。

    正往包間進的中年男人肉眼可見的麵部浮腫、肌肉鬆弛,角膜周圍已經顯現出淡淡的灰白色,這是很明顯的冠心病特征。

    她忍不住揚聲製止:“那個袁處,我建議你別進去喝酒,最好現在就到醫院就診,檢查一下心髒問題。”

    “踏馬的,你們一家是組隊來鬧事的吧,我看你們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大吳,快點給我打出去。”

    袁處本來還有些不高興,莫名其妙的說這種話,可站在一邊的小劉已經提前發難,他隻能搖搖頭進了包間,包間的笑鬧聲隨著包間門的關上,戛然而止。

    大吳上前攔住還要說話的姚平湘,使個眼色,客氣的說:“客人,你們最好現在就走,要不然我們真的要動手了。”

    小亮也隻能跟著圍了上來。

    姚平湘不想為難兩個服務員,隻能歎息一聲,溫言道:“我們等會兒就走。”

    姚重山知道侄孫女的本事,他悄悄的湊近問:“湘湘,那個什麽袁處生的什麽病?”

    “冠心病,看得出已經喝了不少酒了,繼續再喝下去,估計情況不妙。”

    這句情況不妙剛落下,袁處的那間包間裏傳來一陣雜亂的驚呼聲。

    門從裏打開,一個年輕的女孩慌張的跑了出來:“劉經理,袁處暈倒了,你快點進來看看。”

    劉副經理瞪大了一雙眼睛,轉身看向包間,又回頭驚悚的看了眼剛才斷言的小姑娘,嘴巴嘟囔著不知說什麽好,一跺腳,扭頭腳步慌亂的跑了進去。

    姚平州見現場的混亂,也懶得和這種三觀不正的人繼續理論。

    “湘湘,我們換一家飯店吧,前麵西浦也有一家飯店,味道也不錯,就是位置偏了點。”

    “怎麽辦?”姚重山沒有動,看著湘湘有些為難,按照他們姚氏曾經行醫的規矩,目前這種狀況是不允許離去的。

    “爺爺,你該不會還想著讓湘湘過去幫忙吧,那個什麽劉副經理的德行。到時候把責任往湘湘頭上一推,怎麽辦?”

    姚平州有些著急,朝扶著奶奶的老婆使了個眼色。

    貝詩情輕輕的搖搖頭,她也是個救死扶傷的醫生,當然不能這麽勸解。

    “湘湘,我跟你一起進去看看。”

    姚平湘眼眸一彎:“好啊。”

  第 112章 海市飯店3

    姚平湘低頭從包裏拿出針灸袋,笑了笑:“大爺爺你們在這待一會兒,我和大堂嫂進去看看。”

    姚重山頷首示意,看著侄孫女和孫媳婦朝著包間方向走去。

    姚平湘她倆還沒進包間,就看見袁處已經被攙扶著朝外走。

    她立刻回頭和貝詩晴說了一聲:“送醫院來不及了。”

    “怎麽了?”貝詩情不明白湘湘說的什麽意思,連忙追問。

    “飲酒過度,造成冠心病誘發了心肌梗塞,根本來不及去醫院。”姚平湘快速的說。

    她疾步走向攙扶著患者的三人:“送醫已經來不及了,這是心肌梗的症狀,你們如果相信我,請把他平放,我可以先幫助他控製病情,你們現在可以打救護中心電話。”

    劉副經理已經嚇得滿頭大汗,見到又是那幾個晦氣的人,上前就準備推搡。

    姚平湘拉著大堂嫂側身讓了一步,劉副經理順著身體的重量往前麵撲倒。

    姚平湘回身一把拽住對方的衣領,一扯一送,把他扔到了過道邊的椅子上。

    “老實點待著,如果出了人命,就你這身肥肉不知道夠不夠拆的。”

    因為外麵的事態嚴重,大廳的動靜比較大,其他幾間包間的客人也相繼的走了出來張望,三三兩兩的站在遠處相互議論著。

    姚平湘看向已經疼痛的渾身是汗的患者:“我知道你現在還能聽見周圍的說話聲,我現在說的話,一定注意聽著,你的胸部是不是有重物般的壓迫感,胸痛難耐,伴有心悸、呼吸短促的症狀。如果需要我幫助,你就嚐試著點頭,不然別人無法替你做主。”

    袁處一直處於半暈厥狀態。可他卻清清楚楚的聽見女孩清冷悅耳的聲音,是剛才警告他不要喝酒的女孩,聽著對方把自己的症狀說的分明,意識到這是唯一能救他的人,他用盡全身的力量點點頭。

    姚平湘看到對方點頭,連忙上前扶住緩緩放倒在地。

    她出手迅速,分別在膻中、內關、心俞幾個穴位出針,元氣順著銀針源源不絕的輸送著。

    她單手把脈,眼前已經勾畫出對方的心髒示意圖,心肌損傷、缺血性症狀已經體現,連上肢兩側的血壓也開始紊亂,心律失常、造血功能減弱,這些直接造成了梗塞部位的栓子無溶解及疏通。

    她繼續平穩的輸送元氣,把元氣分成細小的若幹縷,嚐試著平穩冠動脈的痙攣,盡量讓血液流動的速度恢複。

    很快,跪在另一側一直檢查患者症狀的貝詩情驚喜的看著姚平湘:“湘湘,他心跳恢複正常了。”

    姚平湘也看到對方的各項指標逐漸恢複正常:“大嫂,問問他們救護車什麽時候到。”

    貝詩情扶著地麵起身,看了一圈問:“你們誰是他的熟人,有沒有打電話到急救中心,他的病情已經基本穩定,現在就可以送醫院。”

    圍在一邊的三人也注意到袁處的臉色,沒有剛才那麽慘白,表情也恢複正常,剛才袁處痛苦的表情可以說是猙獰,嚇得陪酒的女孩連聲驚叫。

    三個人暗中都鬆了口氣,袁處畢竟是和他們一起喝酒出的事。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他們幾個肯定是要擔責任。

    剛才參與急救的女人詢問,其中一個貌似領導的模樣,連忙站出來:“我們都是他的同事,剛才已經打過急救中心的電話,急救中心說,十分鍾左右可以到,應該也快到了,兩三分鍾的事了,同誌,還有什麽需要我們配合的,你們怎麽說,我們就怎麽做。”

    “對對對,你說。”其他兩人也跟著附和。

    他們早就看出那個還蹲在地上的姑娘,確實有幾分真本事,剛才老袁沒犯病的時候,就已經抱怨了,說外麵的小姑娘詛咒他要出事,讓他到醫院看病,還開玩笑的說:如果不是小姑娘長的可愛漂亮,他早就翻臉了。

    簡直是奇準,老袁剛喝完酒沒一分鍾,就倒下了,簡直就是奇跡,難道這個世界真有奇人。

    他們各自隱晦的打量正在撚著銀針的小姑娘,按照猜想,也不知是哪一個大家出來的小輩。

    姚平湘可不知道對方幾人已經聯想出這麽多戲折子,她見患者病狀已經逐漸緩和,慢慢減少元氣的輸送。

    貝詩情看了眼已經鬆開接觸的小堂妹:“湘湘,這邊離我們醫院很近,應該是直接送到海市醫院,等會兒我跟著急救車一起回醫院,他身上的銀針怎麽處理,我讓海醫的中醫師處理可以嗎?”

    “送到急診後讓醫院的中醫師正常取出就好。”姚平湘遲疑的看了一眼堂嫂。

    “我跟你們一起去吧。”她還是有些不放心堂嫂一個人過去。

    “大爺爺、大奶奶,要不你們和堂哥先回去。等晚上我們回去的時候,隨便吃點吧”

    正說著話,這家飯店的老板嚴棟終於從外麵趕了過來。

    他本來還在參加妻舅的婚禮,店裏的石經理給他打來電話,把晚上發生的事兒如實的說了個大概。

    包括,自家那個表弟仗勢欺人,人家還不計前嫌的參與救治店裏的客人,按照一般人的態度,都已經差不多形同水火了,還參加救治,沒落井下石就算不錯了。

    他又氣又急的開著車趕了回來,大冷的天,竟然出了一頭的冷汗。

    剛進大廳,就看到應該是參與救治的兩位客人安排家人回去,他連忙出聲製止:“都別走,兩位老人家留在小店,我免費招待。”

    劉副經理看到自家老表終於過來,本想著上前招呼,可看著表哥怒視自己的表情,終究還是心虛,躲在眾人身後不語。

    姚平湘和貝詩情都沒有接這個話題。

    此時,外麵也傳來了急救車的聲音,很快兩個急救中心的醫生,拉著擔架迅速的跑了進來。

    “患者在哪。”

    “這裏這裏。”剛才那個貌似領導的中年男人,像是終於找到組織一般,招手示意。

    姚平湘跟著大堂嫂她們一起上了救護車。

    嚴棟見救護車開走,鬆了口氣,轉身正好碰見兩位老人家往外走,連忙上前幾步,陪著笑臉:

    “對不住幾位了,今天是小店的疏忽,竟然犯了這種錯誤,我先給您三位賠不是。”

    他抬頭看向劉副經理:“劉洪,你還不過來,在那躲著想幹什麽?看看你做的什麽事。”

    劉副經理見實在是躲不過去,隻能慢慢的走了過來:“表哥,我剛才也是沒辦法,區裏的房海帶著幾個小日子的客人來,我隻能按照當時的空座包間安排。”

    嚴棟見他一點都不知錯,還在那狡辯,一腳踢了過去:“你還有理了嗎?你自己處理不當客戶問題,竟然把責任推到客人身上,還不道歉。”

    劉副經理見表哥真的生氣了,自己的責任確實也逃不掉,終於苦著臉道歉:“對不起,幾位,剛才是我做錯了,幾位見諒,別和我一般見識。”

    “哼,可不敢。”姚平州本來心情很好的請堂妹和家人吃飯,硬是被攪和成現在這樣,冷著臉嘲諷。

    姚重山始終板著臉:“救病治人是她們作為醫生的職責和本分,不勞您這般客氣。”

    他看著嚴棟意味深長的說:“你這個副經理還是需要提高素質,對待國人和小日子的人前後不一兩種態度,這畢竟是在我們央國的土地上,這麽奴顏婢膝的簡直丟盡了國人的臉麵。”

    嚴棟還不知道有這麽一回事,他轉頭看了看身後的石經理。

    石經理低下頭不說話,怎麽說,劉副經理仗著你的勢又不是一回兩回了,從來不見你管過,現在看我幹嘛。

    嚴棟看著石經理躲讓的表情,就知道對方說的沒錯,他堵著一口氣:“劉副經理,你現在就可以下班了。”

    劉經理聞言,笑容剛升起。

    嚴棟接著說:“你明天下午過來算下帳,把工資結清,以後別來了。”

    “你說什麽,老表,你沒說錯吧。”劉副經理以為自己聽錯了,睜大眼睛看著。

    “沒說錯,你現在就可以趕緊走。”嚴棟眼神透著劉副經理從沒見過的冷意,硬是把他到嘴邊的話給逼了回去。

    他氣急敗壞的指著:“好你個嚴棟,現在發財了,為了幾個外人,就這麽隨意打發自家兄弟。行,你行,我現在就去問問姑媽,你就是這麽對待兄弟的。”

    說完把衣服一脫,往地上一扔,掉頭就走。

    嚴棟冷哼一聲,沒在意,轉過身還是一臉的笑意,看著姚平州說:“這位同誌,你看兩位老人家年歲已高,我們先扶著到一邊坐一會兒,邊做邊等怎麽樣。”

    姚平州被嚴老板的一番快捷操作,有些慌神,見嚴老板都做到這種程度,也不好繼續冷著臉,他看著老爺子,得到老爺子的首肯,才點點頭:“行,那我們就在這打擾一會兒。”

    他攙扶著奶奶往臨窗的桌台走去。

    姚平湘她們一行人去的醫院,是貝詩情的海市醫院,在路上,患者的一位同事電話聯係了海市的心內科。

    貝詩情聽對方的稱呼,應該是心內科的大佬汪弘文,聽著對方口氣的熟稔,應該是汪主任的熟人。既然有熟人,她正好可以少操心了。

    救護車很快就到了海市醫院的住院部入口,貝詩情竟然發現,就這麽幾分鍾的時間,大佬汪弘文竟然已經等在入口處。

    她暗中打量對麵那個中年男人,體製內的長相,沒什麽特別出眾的地方,對方的能量竟然能隨意使喚汪主任。

    汪弘文看到從救護車裏第一個跳下來的貝詩情,有些詫異,眉梢挑了挑:“貝醫生,你也在?患者目前什麽症狀?”

    “患者目前身體各項指標恢複正常,飲酒造成冠心病觸發了心肌梗塞,剛才經過中醫針灸,患者現在已經度過了危險期。”

    貝詩情神態慎重,給出了專業的診斷。

    領導模樣的男人也隨著下來,聽到對方是海市的醫生,連忙笑著說:“多虧了這位貝醫生和裏麵的那個小姑娘,要不然我們袁處今天就懸了。”

    剛才在救護車裏,老袁意識竟然越來越清醒,吐字也清晰了,從發病到現在,整個過程的表現,讓他們隨行幾個的心猶如過山車,忽上忽下的,差點沒先過去。

    汪弘文聽完點點頭,沒做多想,擔架已經被抬了下來,看了眼患者身上插的幾根銀針,上前翻了翻眼瞼,簡單的檢查了下患者的表征。

    看向領導模樣的男人說:“杭廳,袁處目前的體征趨於穩定。”

    回頭眼神示意,讓身後的急救人員立刻接手往手術室推。

  第113 章 海市飯店4

    汪弘文他們帶著患者一路疾行,根本沒有注意其他細節。直到快進手術室,他才發現患者身上還插著幾根銀針,立刻皺著眉頭問:“剛才急救的中醫師呢?”

    貝詩情一直跟在身後,見狀連忙拉著湘湘看向汪弘文:“這裏呢,汪主任。”

    讓湘湘多露點臉,萬一以後湘湘想到海市醫院呢。

    汪弘文看見貝主任拉著個小姑娘站到自己麵前,遲疑的問:“這位?”

    貝詩情表情慎重,簡短的說明情況:“患者剛才在飯店酒後暈厥,並伴有心肌絞痛,胸悶等症狀,通過針灸後,現在已經恢複意識,這些你都可以問患者隨行的同事。”

    “對,貝主任說的對。”跟在身後的杭廳連忙作證。

    汪弘文見隨行的幾人都附和了貝主任,心裏雖有疑惑,可也沒再繼續追問。

    “小姑娘,你現在是不是可以把銀針去除了?”

    姚平湘搖搖頭,坦然的說:“還是做一些基本檢查後,再取出銀針,這樣不容易在診斷上出現誤差。

    這種緊急就診,銀針取出時,患者某些指標會有反複,最好在綜合檢查結束後,根據指標數據製定手術方案。

    一句話,就讓汪弘文聽出對方的專業,他終於正眼看了對方一眼,是有兩把刷子。

    他轉身吩咐身邊的助理醫師和護士推著患者出去做術前檢查。

    “杭廳,到底喝了多少,袁處會這麽嚴重?”汪弘文終於有時間問同行的杭廳。

    杭廳今天晚上是被嚇得不輕,他唉聲歎氣:“唉,你就別說了,老袁是喝太猛了,還沒怎麽上菜,就連著喝了三個二兩,然後就這麽突然的倒下了。”

    說到這個細節,他看向站在一邊正側耳聽貝主任說話的小姑娘,指著她說:

    “汪主任,我沒想到,中醫會這麽神奇,就是這個小姑娘,老袁還沒暈倒之前,她就警告了老袁,讓他別喝了,最好到醫院做個檢查,老袁沒聽她的,進去喝了一杯就倒了,把我們嚇得。幸好這個姑娘手裏有真本事,要不如我真不知該怎麽麵對老袁家裏人。”

    汪弘文暗自點頭,冠心病觸發的心肌梗塞,嚴重的基本就是三五分鍾的事,根本來不及到達醫院,人就沒了,看來對方這一手針灸是祖傳的手藝,沒想到貝主任家裏還有這樣的能人。

    他笑著看向正在說話的兩人:“貝主任,你和這位姑娘是?”

    貝詩情連忙介紹:“湘湘,這是我們海市醫院心內的老大,汪主任。”

    “這是我的堂妹,姚平湘,現在還是盛京國協的學生,祖傳的道醫一係。”

    她看向汪弘文笑著說:“前一段時間蔣老大不是在找姚氏丹藥的傳人嗎?我小堂妹就是唯一的傳人,現在J?隊伍醫院所有的姚氏丹藥都是出自她手。”

    汪弘文本來還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容隨著貝詩情的介紹越來越慎重,他走了過去伸出右手:“久聞大名,沒想到是在這個場合上見麵,太讓人震驚了。”

    姚平湘抿嘴笑笑伸手回握:“客氣了。”

    汪弘文突然咧嘴,轉頭看向貝詩情:“如果老蔣知道我今天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人,不知明天他會有多懊惱。”

    貝詩情和他相視一笑:“特別是知道,我小堂妹如此年幼,完全不符合他心中想象的人物形象,表情就不會這麽好看了。”

    「哈哈哈」他倆露出隻有內部人知道的表情,放聲大笑。

    蔣涵是心外的一把刀,日常除了在手術室,常年蹲在醫院的研究所,整日沉迷於突破各種科學極限,認為世間萬物相輔相成,反之又相克相生。

    自從發現了貝詩情父親服用的姚氏丹藥後,開始醉心沉迷於丹藥的成分解密上,折騰了幾個月,還是一無所獲,最後對外宣稱要拜師學習中藥學,拜師的師就是眼前的這個姚老師。

    姚平湘全程麵無表情,早已適應,他們當著自己這個當事人麵前宣排,習慣就好。

    杭廳越聽越覺的意動,他走到姚平湘麵前:“姚同學,你好,我是海市財政的杭齊桐,今天多虧了你的救助,首先我代表我單位的袁放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謝,等他身體恢複後,讓他單獨向你致謝。”

    “不客氣,這是我們每個學醫的職業操守。

    姚平湘讓開了對方的鞠躬致謝,畢竟對方比自己父母還要年長。

    杭齊桐有些躊躇,遲疑的問:“剛才聽說姚同學現在就讀於盛京國協?”

    姚平湘點頭:“是的,臨床醫學。”

    “臨床醫學?八年班的臨床醫學。”汪弘文和貝詩情笑著走了過來。

    “嗯”

    汪弘文直接問:“畢業後有沒有興趣到我們海市醫院來,不比國協差,聽說你是江城人,來海市離江城很近,回家也方便。”

    “是啊,你是江城人,畢業分配還是海市合適,回家最多五六個小時,不像盛京,有十七八個小時吧。”杭齊桐笑著附和。

    剛才他聽了一耳的姚氏丹藥,這丹藥最近在海市隊伍醫院算是小有盛名,他和隊伍裏的某些人關係比較不錯,聽說這姚氏丹藥在各地的隊伍醫院反響很不錯。

    隊伍醫院已經連續幾個月在增加訂量,說明姚氏丹藥確實效果驚人。要不然隊伍醫院絕對不會拿自己的子弟開玩笑。

    據內部消息稱,近期總隊伍裏的幹休所也開始關注姚氏丹藥,前期已經跟蹤服務過,主要針對的是老年人心衰、五髒循環供應不足的症狀,進行跟蹤服務和反饋。

    按照目前服用進度和結果看,效果驚人,連副作用都小的微乎其微。

    今天那麽巧竟然碰到正主了。雖說對方年紀確實小,根本看不出竟然有能力煉製出效果如此驚人的丹藥。

    可這個世界上什麽樣的稀奇事兒沒有。更何況這裏還有兩個海市醫生,並且認可了對方的身份,他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杭齊桐的態度非常誠懇:“最近我和海市隊伍醫院的幾位負責人有些接觸,我們財政撥付的幾筆款項,其中一部分就是用在了采購姚氏丹藥上,幾位負責人從各地得來的反饋,對姚氏丹藥的效果讚不絕口,沒想到,今天在這見到了正主了。”

    “咦,杭廳,你也聽說過姚氏的丹藥。”汪弘文露出好奇的表情,據他所知,姚氏丹藥的影響目前隻在隊伍醫院內部,小範圍的傳出,現在竟然連杭廳都聽說了。

    杭齊桐笑著說:“汪主任,我們財政是幹嘛的,你們哪個部門不需要我們的支持,我們的信息當然是最通達,姚氏在隊伍醫院這麽盛名,我們能不知道,最近幾個月,財政都追加了好幾筆撥款。”

    汪弘文還沒什麽直觀反應,貝詩情可是又一次的被震驚到。

    目前姚氏所有的丹藥都是出自湘湘一人手裏。哪怕同樣的煉製手法,同樣的藥材,換任何一個人,都煉製不出與湘湘同樣效果的丹藥。

    老公公為了打消她們這些家裏人心中的小心思,特意點出隻有湘湘煉製的丹藥才有目前的水準,換任何人都不行。

    她自己的親公公不就親自嚐試了嗎。同樣的配方,同樣的步驟,煉製出來的丹藥。

    不論是色澤和效果都比湘湘差遠了。更何況還殘留那麽多的有害雜質,她拿到醫院化驗室,檢測後發現殘存的有毒雜質,遠遠超出目前藥監局最低標準。

    當時她公公一臉的失落和懊惱,隻要一想到她就開心,單為這點,她和姚平州兩人還特意出去慶賀了一場。

    不過,確實是沒想到湘湘煉製的丹藥,竟然讓隊伍醫院都趨之若鶩,簡直是大開眼界。

    她回去就和姚平州商量商量,找個什麽機會把這事在公公和他那個小情人麵前透露,估計又能看到那兩人憋屈又無力的表情了。

    她站在一邊笑看平常不怎麽有笑意的兩位大佬,追著討要湘湘的聯係方式,又私人訂製了幾瓶丹藥。直到助理醫師推著袁處回到手術室,才放過湘湘。

    汪弘文拿過助理醫師送過來檢測的數據報告,看著各項指標數據,鬆下眉頭,各項數據表現都不錯,正適合動手術。

    他看向姚平湘說:“姚同學,我們現在進去做手術,你跟著我們一起。到時候看好時機再取出銀針,可以嗎。”

    姚平湘連忙點頭,作為臨床醫學生能夠有機會旁觀一場大型手術,簡直是可遇不可求的機會,她怎麽可能拒絕呢。

    她迫不及待的跟著進了手術室,在手術室裏一直待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才出來。

    湘湘出來的時候,貝詩情看著手表,時針已經指向九點多鍾。

    “湘湘,我們回陽春江邊那個飯館,平州他們還在那邊等著。”

    “好。”想到大爺爺和大奶奶,這麽大年紀了還在那邊等著,心裏有些焦慮,她和大堂嫂向杭齊桐道別後,打車又回到海市飯館。

  第114 章 海市飯店5

    姚平湘她們剛走進飯館大廳,一眼看見大爺爺他們正坐在窗邊的飯桌旁,三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他們身邊站著五個陌生男人,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在一旁不停的說著什麽。

    “怎麽了?”貝詩情也發現了,快步走了過去,大聲的問,這還有完沒完啊。

    姚平州聽到老婆的聲音,連忙站起身,轉身看了過來。

    “貝貝,湘湘,你們回來了,對方怎麽樣?”

    “脫離危險了。”貝詩情不在意的回答,看向丈夫。

    “又怎麽了?”

    剛才還圍著站一圈的五人,已經看向她們,其中一個文質彬彬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快走了幾步,來到姚平湘麵前就是一個鞠躬,嘴裏冒出一句句小日子的語言。

    姚平湘聽不懂對方的話,又被對方的一番操作驚的一時忘了反應,站在走道上不知如何反應。

    剛才一直說話的女士跟著快步走過來,站在男人身後,她衣著明豔,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

    “您好,小姐,這是井下次郎,他對你剛才表現在急救上的針灸技術表示驚歎。”

    “哦”原來如此,姚平湘點點頭,繞過對方,朝著大爺爺他們座位走去。

    “大爺爺、大表哥,他們怎麽回事。”肯定是說了什麽讓人不喜歡的話。要不然大爺爺和大奶奶臉色不會那麽難看。

    姚平州沒來的及說話,被一直陪同的嚴棟搶了個先。

    “姚同誌,是這樣的,這位山田先生,剛才一直在這邊和姚老先生說什麽想拍一個紀錄片,全程跟蹤關於姚氏中醫的起源和發展史。”

    他是看出來了,剛開始這位姚老先生還忍著氣應付對方,客客氣氣的拒絕了對方的提議。可這幾個小日子卻是在一邊不停的糾纏。

    還有那個女翻譯,他恨不得就要抽她,幾個小日子有求於人,臉上還帶著笑意,這個女翻譯簡直是央國人的恥辱。

    拉個臉,自以為自己有多高貴似的,一張大餅臉,畫的都看不見五官了。

    他是生意人,實在是無法當麵得罪對方,隻能在一邊不停的斡旋。

    「不過」他看了看姚重山,小聲的說:“你爺爺好像不願意,這幾個一直拉扯到現在。”

    “別管他們幾個小日子,我已經吩咐廚房備好菜了,最裏麵那間包間我已經收拾好了,你們到包間用餐,我不會讓他們進去就的。”

    如果不是海市這幾年一直招商引資,發展對外貿易,尋求睦鄰友好關係,他早就把這幾個趕出飯館了。

    今天多虧這幾位客人了,要不然在自己飯館出現重大事故,還是財政的領導,他這家飯館,估計明天就得停業。

    貝詩情看了看姚平州:“走吧,既然老板已經備好菜,那我們還是先吃點吧,出來這麽久了,爺爺和奶奶也餓壞了。”

    陳芳菲笑著說:“我和你爺爺不餓,嚴老板剛才上了點心,讓我們墊墊肚子,你倆應該是餓著了。”

    “走,我們就聽嚴老板的,到包間隨便吃點,已經不早了,湘湘明天還要開會。”

    她拄著桌角站了起來,從六點多到現在已經快十點了,精力確實跟不上了,身體疲倦的很。

    姚平湘見大奶奶起的費力,連忙上前扶起。

    嚴棟連忙領著姚家幾口子往安排好的包間走去。

    她們對邊上的那幾個小日子,完全是視若無睹的繞了過去。

    幾個小日子日子還沒什麽反應,旁邊的女翻譯卻氣急敗壞了。

    她疾步上前想拉住姚平湘,姚平湘一個轉身看向她。

    神情冷淡:“你想幹什麽?”

    女翻譯卻是理直氣壯的指責:“你們央國人怎麽這麽沒禮貌,我們山田君一直好言好語的跟你們商量,你們的風度呢?”

    姚平湘眼眸漸漸變冷:“風度?什麽叫風度,像你們這樣,別人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依然死纏爛打的叫風度?如果這就是風度,那我們可真是大開眼界了。”

    “你怎麽說話的,你的教養呢?真是窮鄉僻壤出刁民。”

    女翻譯哪能忍受這種諷刺,氣的口不擇言的辱罵起。

    “窮鄉僻壤?你在央國的地界賺錢,竟然還有臉說窮鄉僻壤?誰給你的底氣和勇氣?”

    姚平湘氣場全開,輕蔑地看向女翻譯:“你這種無知無畏的人到底是從哪個彈丸之地來的央國。女翻譯從來沒有受過這種羞辱,她攥緊拳頭,氣的指甲都嵌入掌心。”

    “你怎麽敢這麽詆毀我?我是美麗國人,你辱罵我就是在辱罵美麗國,現在趕緊道歉。如果不道歉明天我就要投訴大使館。”

    姚平湘冷哼出聲:“美麗國人?投訴大使館?你一個華人能代表美麗國?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再說了,一個隻有兩百年曆史的淘金者的家園,一個流放犯的樂園,一個用資本構造,甚至不能稱之為國家的一個資本聯邦,也隻有像你這種膚淺的一眼就能看穿的人,才會在央國這個泱泱大國麵前,大言不慚的說什麽窮鄉僻壤,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從姚平湘嘴裏說出的每一句話,如刀鋒般割的女翻譯胸口血淋淋的痛,最近幾年,她來了央國不下五次,向來是被人捧著敬著,從來沒有如今天這般被人羞辱。

    她氣的頭暈腦脹,身形一歪,手連忙扶住桌角,差點沒氣的摔倒,正準備繼續發難。

    “閉嘴”

    山田君上前一步站到姚平湘麵前,迅速轉身瞪了眼女翻譯,回身後,對姚平湘九十度鞠躬,艱澀的說了一句中文。

    “對不起,姚桑,是我的疏忽,我向你表示真誠的歉意。”

    對於小日子的這個什麽山田君的禮儀,姚平湘並沒有避讓,而是點點頭,漫不經心的說:

    “不用,希望你能管住你員工出格的言辭和行為方式,讓她保持做人的基本禮儀,而不是口出妄言就好。”

    山田君還是微笑的說:“是我的錯,我們會改正,請姚桑見諒。”

    他邊說邊點頭哈腰,姚平湘也不知道對方這個態度到底為何,隻是點點頭,準備朝著包間走去。

    “姚桑”

    身後又傳來山田君的聲音,姚平湘覺得這個山田沒完沒了了,連理都沒理,直接和貝詩情扶著大爺爺和大奶奶進了包間。

    山田慢慢的站直了身體,眼睛微眯,麵無表情的看著姚氏幾人頭也沒回的進了包間,他咬緊牙關,臉頰緊繃。

    他側臉看向身後幾個隨從,用小日子語言冷冷的吩咐。

    “從現在開始,把姚氏所有的資料必須查的清清楚楚,不能有絲毫的遺漏,包括她家庭成員以及之間的關係好壞。”

    “是”

    身後的幾個隨從異常的恭敬,不敢有絲毫怠慢,山田家從幕府時期,就已經成為小日子政府背後的執政團體之一,曆經一百年,家族依然屹立不倒,在議會的席位占有絕對優勢,在小日子可以說是呼風喚雨也不為過。

    而他們這些隨從更是世代跟隨其主,主人的任何不滿都代表著對自己可能的放棄。

    這些看似偶然的決定,往往會影響到他們身後各自的家族利益。所以隨從們為了個人和家族利益,大多都會忠心耿耿。

    女翻譯卻有些恍惚,她緊張又害怕的走了過來,低著頭道歉:“山田君,對不起,是我大意了。”

    山田冷冷的撇了她一眼,轉身朝著飯館門外走去。

    嚴棟一直盯著大廳裏的小日子。直到他們走出自家飯館,他才放下一顆緊揪著的心。

    這老待在自家飯館不走總是讓他心焦難耐,好不容易這穿的黑乎乎的一群人走了,他連忙朝著後堂去,包間裏那幾位辛苦半天了,必須抓緊時間吩咐,盡快上菜。

    姚平湘剛進包間,貝詩情就連連驚呼:“湘湘,沒想到你這嬌嬌小小的身子,懟人竟然這麽厲害,懟的那個煩人精都快氣吐血了。”

    姚平湘此時才反應過來,剛才在家人麵前露出了犀利一麵,頓時麵紅耳赤。

    “我很討厭對方的咄咄逼人,都是同根同種的華人,出去才幾年,竟然已經數典忘祖到開始嫌棄曾經養育自己的地方,簡直是不能容忍。”

    “湘湘說的好,有些人就必須罵才能醒。要不然她們永遠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姚重山最為讚成剛才侄孫女的言行,說的大快人心。

    姚平州笑著說:“湘湘,你不知道,剛才我們在外麵桌台坐著,他們不僅不請自來,還自說自話,那個女翻譯的態度有多惡劣,我和你大爺爺不好明著說,隻能不搭理她,還好你沒繼續慣著她,直接數落的她沒皮沒臉。”

    “沒想到湘湘綿綿軟軟的說話真是一針見血,聽了都解氣。”

    貝詩情是海市本地人,父母就她一個女兒,性子自小就嬌縱,最受不了那種一受委屈就藏在心底的人,整天的悲悲涼涼的看了就憋屈,這小表妹的性子是越來越讓她喜歡。

    幾個人說說笑笑的,嚴老板和服務員端著菜敲門走了進來。

    “幾位貴客,這些都是小店的特色,沒什麽好表達我的謝意的,僅此這些聊表心意,諸位別介意簡陋。”

    嚴老板滿臉笑意的挨個介紹他飯館的拿手好菜。

    雖說剛開始確實鬧的不開心。可最終還是差強人意,這頓海市本幫菜吃的還算是賓主盡歡。

    晚飯後,不能說是晚飯了,應該算是夜宵了,大爺爺他們謝絕了嚴老板開車相送的好意,打了一輛出租車,幾個人在後麵擠擠,先把姚平湘送到了海市飯店。

    “湘湘,我送你進飯店再走。”貝詩情和姚平湘一起下了車。

    大爺爺笑著說:“湘湘,讓嫂子送你進去,我們在外麵等一會兒。”

    姚平湘知道大堂嫂肯定是有什麽話要說,忙笑著一一道別。

    進了海市飯店後,貝詩情才慎重的看著姚平湘說:“湘湘,上次在盛京說過我父親的病症,這幾天你能不能抽空幫我父親診個脈。”

    姚平湘一口答應:“當然沒問題,我現在還不知道會議安排,明天拿到會議安排後,我給大堂嫂打電話約個時間去拜見貝叔叔。”

    “噗嗤,那就太好了,上次我父親就說了,你是他的知音小友,終於得見,估計他會和你秉燭夜談。”

    貝詩情這會兒已經情緒鬆弛,朝著姚平湘莞爾一笑。

    “湘湘,那我就等你電話,你趕緊上去,我和你堂哥送你大爺爺大奶奶回家。”

    “好”

    姚平湘跟著笑了,她和大堂嫂道別後上樓回了房間。

    海市飯店的拐角處,客人休息區域,一直背坐著看報紙的瘦小男人,站起身探頭看了眼,走出了海市飯店。

  第115 章 海市飯店6

    第二天一早,姚平湘早早到了會議現場,會議主場在海市飯店的頂樓,她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拿起剛才禮賓發給她的會議時間安排。

    從時間安排看,其實海市舉辦的這場國粹文化傳承大會,更多的是為了宣揚文明古國的文化思想,以促進本土企業能夠更多、更全麵的和外國企業接觸,以達到合作發展共贏的機會。

    隨著全球化的進程,宣揚國粹已經是開疆擴土的必要準備,物質基礎達到後,必然會探索精神文明,一部分西方人他們更喜歡古老文化帶來的曆史和神秘感。

    地方傳承文化想延續,需要一定的資金支持。不過很少有人像姚平湘這般,一個人開疆擴土。

    所以,這場會議於她而言,更多的是開眼界長見識。

    隨著與會人員進進出出,她看到了昨天晚上的那個小日子叫什麽山田的,被主辦方迎到了第一排位置,看來是作為主要嘉賓邀請的,估計對方的背景和實力都比較雄厚想到會議的主旨內容,對方此行的目的絕對是關於文化傳承方麵的合作。不過這與她無關,自己一個人,隻要滿足隊伍醫院和十一叔的的需求就好,多餘的她也沒那個時間去煉製。

    本來她還以為這場會議會開個幾個小時才結束,沒想到主辦方與時俱進,主持會議的工作人員簡單的說了幾句,市政也簡明扼要的表達對中外合資企業的大力支持和期盼,然後就宣布散會。

    速度快的讓姚平湘吃驚不已。要知道,咱們央國的會議一般都是又長又囉嗦,很難得能夠遇到這種幹淨利落的會議進程。

    姚平湘身邊幾個年長的老人家,站起身開始陸陸續續的朝外走,她坐在座位上沒動,收拾桌麵上的杯子和資料,準備等人走的差不多了再出去,跟著一幫老人家擠也不合適。

    “姚桑,很高興又見到你。”山田君在會議中心見到昨天那個姚桑就感到吃驚,對此行的目標和結果又給予了更多的渴望,會議一結束,連忙從前排繞了過來。

    “姚桑,不知有沒有時間到一樓的咖啡廳喝杯咖啡。”

    姚平湘搖搖頭,客氣的說:“不好意思,我還需要回客房準備些東西,晚上我有私事需要辦。”

    山田君麵帶微笑也不勉強,他九十度鞠躬:“那中午的自助酒會,我們再見。”

    今年主辦方承辦了參會人員所有的用餐需求,剛才在會議上,主辦方已經熱情客氣的闡明,希望所有的參會人員都能到場。

    山田次郎最近幾年經常高調出入央國,在協會裏是個曝光率比較高的人物。

    此時,見他一直圍著一個女孩姿態謙恭,神色尊敬,開始引起各方矚目。

    周圍已經有一些人暗中打探。畢竟一個小日子人對一個小姑娘這麽客氣,實屬少見。

    對於山田的邀請,姚平湘不願做那個特立獨行的人,點點頭,淡然道:“中午再見。”

    山田次郎一直看著姚桑出了會議中心,轉過臉,他麵無表情的吩咐跟過來的隨從:

    “立刻去主辦方那邊要資料,查明對方以什麽樣的身份參加今天的會議。”

    姚平湘從會議中心出來後,也沒耽誤,直接回到了客房,昨天晚上回來的太晚,沒有打開帶來的行李。

    在盛京的時候,聽了大堂嫂關於貝叔叔的身體基本症狀。在三元裏的時候,特意煉製了一些溫和的護心丹,準備晚上到貝家做為禮物送給貝叔叔。

    她收拾了幾瓶放到桌台,準備晚上走的時候一起帶走。

    ……

    而山田次郎回到飯店的客房沒多久,隨從就已經送來了姚桑的基本資料:“姚氏丹藥?”

    他最近幾年往返央國多次,也沒有聽說過有江城姚氏這個中醫世家。

    倒是和盛京的姚氏有過接觸,不過盛京姚氏的中藥配方大多都是一些溫和的大路貨,針對的都是基礎病症,沒有什麽值得關注的。

    “姚氏丹藥?竟然是第一次聽說。”江城姚氏,江城?怎麽會覺得很熟悉,總覺得曾經在哪兒聽說過,想到這種熟悉感,他抬頭看向隨從。

    “致電國內,讓一郎到家族史館裏查閱家族記載,查查看,我們大日子國退出央國那段時期,有沒有接觸過江城姚氏這個家族。”

    “是”隨從躬身退出房間。

    山田次郎仔細翻看著薄薄的幾張紙,突然手一停,他迅速抽出最後一張,放到桌麵再三確認。

    他眼眸微變,朝外間揚聲喊道:“小井。”

    從外間迅速進來一個中等身高,身形健碩的男人:“山田君,請吩咐。”

    “你這樣……必須小心謹慎,不要留下絲毫痕跡。”山田神情肅穆的再三吩咐。

    “是,一定完成任務。”小井低頭,說話的聲音簡短而堅定。

    山田次郎那雙陰驁的眸子終於恢複幾分冷淡,抬抬下巴:“下去吧。”

    真是沒有想到,這個江城姚氏竟然這麽能耐。除了那神乎其乎的針灸技術,姚氏丹藥竟然直接供給央國隊伍,這算是特供。

    山田次郎來央國之前,已經研究過央國的各方政策,不說有多透徹,肯定是比央國普通人了解政策,隊伍的行為可是代表著風向標啊。

    如果沒有絕對的信任和驚人的藥效,姚氏丹藥絕對不可能進入央國隊伍,看來這姚氏的丹藥必須放在針灸之前,特別關注。

    山田次郎又一次感受到血液裏狂熱的渴望,他迫切的希望盡快的獲得姚氏丹藥的配方和針灸技術。

    姚平湘到達西餐廳的時候,餐廳已經來了不少人,大多都是老人家,姚平湘拿著餐盤,取了點自己喜歡吃的食品,找了個拐角的位置坐下,邊吃邊看著各方來客的神色各異。

    這種安靜沒過多久,就被打破平靜。

    “姚桑,又見麵了,我可以坐你身邊嗎?”山田次郎站在姚桑麵前低頭客氣的詢問。

    我可以說不嗎?姚平湘暗中宣排,臉上卻淡淡的說:“隨意。”

    山田次郎嘴角一勾,不緊不慢的坐下。

    “我本來想著來到央國可以吃到地道的央國菜,可惜,吃的還是西餐。”

    姚平湘微笑的點點頭,繼續無聲的吃著餐盤裏的食物。

    山田次郎麵色一怔,突然想到什麽,終於不再說話,也隨著姚平湘閉口不言,小口的吃著。

    姚平湘吃的很快,她端起餐盤,朝著山田點點頭,起身準備走人。

    可終究還是被攔下,山田次郎也不在裝模作樣的吃飯,而是站起身,躬腰不起:“請姚桑給我十分鍾的時間。”

    姚平湘知道自己躲不過,總要直接麵對,她放下手裏的餐盤:“可以,請山田君說說為何三番四次的攔下我,不知有何用意。”

    這一番話說得毫不客氣,甚至帶著嘲諷。

    可山田次郎卻絲毫不在意,臉上始終帶著微笑:“從昨天晚上姚桑那一手神乎其乎的絕技開始,我就對姚桑的技術敬仰的無與倫比,我帶著百分之百的敬意麵對姚桑,請姚桑不要對我心懷敵意。”

    姚平湘嘴角微扯,下巴微昂:“然後呢。”

    如果是個成年人如此說話,估計會讓人覺得傲慢,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故作傲慢的姿態,讓人看了隻會覺得可愛。

    山田次郎眼眸帶著笑意,站起身再一次鞠躬,話裏帶著敬意:“抱歉給姚桑帶來困擾,請允許我重新介紹自己,我是大日子國的山田次郎,這次是受邀於貴國的國粹傳承大會,請相信我是出於對貴國文化傳承的向往,才會來到貴國。”

    “嗯,歡迎來到央國,希望你玩的愉快,你快坐下吧。”

    姚平湘漫不經心的回答,小日子人的話,她半句都不信。既然對方已經上升到國家的層麵,那她也跟著說話應付。

    山田次郎依言坐下,沒再繞彎子,直接進入主題,實在是跟一個小姑娘繞話沒有任何意義。

    “據說姚桑是煉丹高手?”他試探著從丹藥問起。

    姚平湘點點頭:“一點生活技能。”

    山田次郎:“姚桑,昨天晚上我的翻譯對您十分不客氣,我再次抱歉,那位是主辦方介紹的翻譯,我對她不是特別熟悉,不過我已經辭退她了,請見諒。”

    山田次郎一眼不錯的盯著對方的表情,見對方並沒有被自己的話產生情緒反應,不禁笑了笑,有些意思。

    “昨天晚上,翻譯沒有說清楚,其實是這樣的,最近幾年,我和央國地方合作過幾次,拍攝了幾檔關於文化傳承方麵的紀錄片。”

  第116 章 海市飯店7

    山田次郎向姚平湘科普他拍攝的紀錄片對於央國以及向世界傳播央國傳統文化的重要性。

    隨著山田次郎表情的慎重,一直注意這邊動向的幾個參會人員,終於還是按耐不住,走了過來。

    “山田君,好久不見了。”一個頭發斑白,年過半百的高個子男人舉著酒杯走了過來。

    另外一個和他一起的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也接著說:“是啊,山田君,大概有一年未見了。”

    一行人五人笑著走了過來。

    山田次郎見自己好不容易進入正題的談話被打斷,忍住氣耐著性子,起身含笑招呼:“高君,啟航君……好久未見。”

    姚平湘見幾人大多都是年過半百的老人家,也跟著起身表示敬意。

    剛才第一個發聲的高個子老人,見狀疑惑的問:“山田君,這位小友是?”

    “您好!高前輩,我是這次的參會人員,姓姚,叫我小姚就好。”

    姚平湘麵對年長的人,隻要不涉及到道德標準,一般都是客氣有禮。

    跟來的幾人麵麵相覷,高文昌哈哈大笑。

    “諸位同行,這還是是我第一次在國粹文化傳承組織的大會上,見到最小的小朋友,難得難得。”

    在他身後的幾人,跟著笑了笑,舉杯說道:“幸會幸會!”

    姚平湘含笑示意,自然的坐下,看得出同行的幾個人,都是看高老先生的臉色行事。

    高文昌笑著看向山田次郎:“不知山田君剛才在說什麽,這麽開心。”

    哪裏是開心,明明是慎重,神色嚴謹到他忍不住過來打斷,對麵的小姑娘明顯能看出是央國人,可不能讓小日子的人幾句話給騙了。

    “高君,請坐。”

    山田次郎笑著示意對方坐下,才接過話題。

    “我正在跟姚桑科普,最近幾年我拍攝的關於文化傳承的紀錄片。”

    “原來如此,那麽山田君今年看中了哪一方土地的文化傳承。

    馮啟航客氣的問,這個小日子人每年都會拍攝一期關於央國文化傳承的記錄片,確實有些影響。

    山田次郎含笑看向姚平湘:“今年對姚桑的姚氏丹藥,很有興趣,正在向姚桑推薦我們拍攝宣傳的機製和方式。”

    “咦,姚氏丹藥?”

    高文昌此時才正眼打量著眼前的小姑娘。

    剛才山田君介紹的時候,他還在擔心小姑娘被山田君花言巧語的騙了。

    如果是姚氏丹藥,他還是有幾分了解,據說就是個沒成年的小姑娘。

    老袁可是為了姚氏丹藥是否具備資格參會據理力爭,差點就掀了桌子。

    他快速起身走到姚平湘身邊坐下,目光炯炯帶著好奇的眼神打量著。

    姚平湘被對方的表達方式驚住了,這是什麽表情?她朝後讓了讓,尷尬的笑了笑:“高前輩,請問你這是?”

    高文昌怎麽也看不出對方有什麽奇特之處。除了長的確實韶顏雅容,燈光下容顏映襯的宛若朝霞。

    「咳、咳」,幸虧他已經是個老人家了。

    他輕了輕嗓子,再一次詢問:“據聞姚氏丹藥都是出自你手?”

    這些話不問出,心裏總是藏著事兒。

    姚平湘麵色坦然,點點頭:“是的。”

    高文昌神色微動,伸出雙手:“小姚,難得一見,如果不是袁老提議,還不一定什麽時候能見到你。”

    姚平湘伸出手,輕輕一握,迅速縮了回去:“袁老?是江城的袁老嗎?”

    “對,是你們江城的袁老,他可是幾年不見人影了,這次特意為了姚氏丹藥來了海市,力薦姚氏丹藥,這才讓我們見識到你這小姑娘的厲害之處。”

    姚平湘謹慎的點點頭,聽得雲裏霧裏的。

    馮啟航經過高前輩的一番操作,終於關注到對麵的姚氏傳人。

    袁老最近幾年銷聲匿跡,許久不在海市中醫圈子出沒,這次為了舉薦姚氏丹藥,據理力爭,當時那神情,簡直讓他們這些晚輩歎為觀止。

    後期他們調查了姚氏丹藥,竟然被隊伍選中。作為特供,而且隊伍醫院采購的數量設定是沒有上限。

    反而是對麵的小姚量力而行,每個月都是數量有限,據聞,隊伍醫院的負責人隔三差五的去催促,隊伍醫院的這種行為簡直是讓人歎為觀止。

    “小姚,據說你的丹藥每月都是數量有限,不能量產?”

    姚平湘點點頭:“姚氏所有的丹藥,程序複雜,無法達到量產的要求,我個人能力有限,隻能如此。”

    山田次郎在一邊聽的越發仔細,這些都是他目前無法調查到的業內口碑。

    高文昌帶著興奮的情緒:“小姚,你是如何做到丹藥的殘留基本為零。”

    每一個能夠參加國粹傳承大會的參會人員。除了個人背景的調查,還需要拿出具備獨一性的產品,當時袁老直接甩給了他們幾份檢測報告。

    看著檢測報告裏的數據,他們當時幾個協會副主席,根本不相信丹藥能達到這種純淨度,一致要求重新檢測。

    最終檢測還是他親自做的,拿到檢測結果的時候,他還以為設備出錯,他連著做了三次,結果都是如此,副作用基本為零,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步,這是他至今都無法想明白的事兒。

    今天終於可以得到本人解釋了,他眼神中散發著光芒,迫不及待的盯著對方。

    姚平湘看了看幾位如出一轍的表情,暗中歎息,這要她如何解釋,她嚐試著用最合理的途徑闡述。

    “不知各位前輩有沒有聽說過江城姚氏?”

    看著眾人一臉茫然的表情,她歎息一聲。

    “我們江城姚氏的丹藥傳承自道家北派張氏,北派張氏宗旨是以武入道,想要煉製正統姚氏丹藥,首先要習得姚氏武學,後麵的一些基本要領,我就不一一贅言了。”

    高文昌神色微變,道家北派張氏,盛京城的姚氏好像也是自稱北派張氏傳承,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不過他倒是沒有多想,那個年代,曾經有很多家族都分崩離析,可能對方也是如此。

    他試探的詢問:“小姚,你認識盛京姚氏嗎?”

    “不認識。”姚平湘搖搖頭,北派張氏傳人隻有江城姚氏一族。所以,盛京姚氏估計隻是同姓罷了。

    咦,奇怪,高文昌心中暗付,盛京的姚承嗣可是自稱北派傳人,真是詭異。

    此時的山田次郎眼神亮的驚人,心中排山倒海的激動,北派張氏,他知道這個家族。

    山田家族日誌裏有過記載的三個家族之一,用了整整五篇,專門介紹了北派道家張氏的起源和沒落,沒想到竟然讓他碰到正統傳人。

    至於盛京姚氏,他曾經也調查過,對方的族譜帶著明顯的翻新痕跡,真偽不說,連所謂傳承自北派張氏的家族丹藥都是些大路貨,查過之後,他就放下了。

    他見過太多拐著彎續寫族譜的家族,不足為奇。

    山田次郎緊緊盯著眼前的小姑娘。如果剛開始他還抱著百分之八九十的心境去完成這次央國國粹傳承記錄,那麽此時此刻,他絕對是報著必須完成這次任務的決心去麵對曾經失落的傳承。

    姚平湘眼神掃過山田次郎,對方剛才的情緒突然飆升,讓她生出一絲警惕。

    “姚桑,請問姚氏的以武入道根本定義是什麽,是不是和市麵上普通的武術一樣,所有人都可以習得?

    山田次郎帶著探究的心態問著。”

    “當然不可以,姚氏道醫屬於正統道家一脈,屬於家族傳承,旁人無法習得精髓。哪怕是姚氏自家子弟,習得道法的都是寥寥無幾。”

    姚平湘坦誠的回答,如果僅是山田次郎一人,估計她還不願回答的這麽仔細,可身邊畢竟還有幾個央國協會的前輩,回答的仔細也是避免未來一些沒必要的麻煩。

    高文昌卻是點頭:“北派道醫早年間確實有過這類傳言,老一輩的道家一派對於北派張氏道醫都有所了解。

    可惜,自從幾十年前的一次事件後,姚氏代表的北派道醫就已經消失匿跡了,直到二十年前。”

    話到嘴邊,高文昌突然止住,他猶豫的看了眼姚平湘。算了,還是不說了,目前還不知道兩個姚氏到底有沒有關係,情況不明還是少發言,萬一引起誤會反而不美。

    姚平湘看了眼高前輩,剛才對方說話有些意猶未盡,看她的那一眼也是帶著好奇,不知是何故。不過她也沒想住追問,畢竟關係不到。

    山田次郎平複了心情,帶著滿腹的野心勃勃,看向姚平湘:“不知姚桑對於剛才提議的紀錄片有沒有異議。”

    “不考慮!”姚平湘直接拒絕。

    山田脫口而出:“為什麽?”

    讓他意想不到的是對方竟然不做考慮的直接拒絕了。

    他苦笑的說:“姚桑,我們呈下財團一直致力於扶持央國的民族產業以及振興計劃,希望姚桑多多考慮。”

    呈下財團,姚平湘腦海裏靈光一閃,總覺得在哪兒聽說過,難道山田家族如此出名。

    還不待她想明白,剛才一直沒說上話,穿著深灰色西裝的男人語帶不屑。

    “小姑娘,見好就收吧,能被山田家族看中的央國文化項目,哪一個現在不是傳揚至世界各國,名利雙收。”

    “周璽兄,你這樣說話有些欠妥了。”

    高文昌資格比較老,對晚輩向來提攜比較多,本來就已經很是欣賞姚氏丹藥,此時聽見同行的周璽說話如此刻薄,麵色一沉,出聲製止。

    周璽被高文昌指名道姓的指責。雖說臉色不愉,礙於名聲還是住口不言。

    直到此刻,姚平湘終於明白心中疑惑所在,原來是後世臭名昭著的呈下財團。

    她嘴角冷冷勾起,明媚的眼神帶著刻骨的冷意,盯著剛才替山田次郎說話的周璽。

    “剛才這位前輩說,經過呈下財團記錄宣傳的央國國粹,大多都揚名於世界,我不才也沒見識,想問問前輩,都有哪些聞名於世界的文化企業。”

  第 117章 海市飯店8

    周璽神情一怔,沒想到眼前這個小姑娘竟然直接對他發難。

    “你,你這個小姑娘說話怎麽這麽失禮。”

    對方眼神的冷意和不屑,讓他口不擇言。

    “小小年紀,既然毫無見識,就應該謙虛有禮,竟然在今天這種場合暴露自己的無知。”

    姚平湘眼眸漸冷:“前輩,我隻是讓您說說您口中的呈下財團,如何讓我們央國的文化傳承項目名揚四海,在世界上發揚光大,為國爭光,您如此了然於心,當然是十分了解,請問前輩,央國有哪些民族傳承文化因為山田代表的呈下財團振興了,讓前輩如此推崇。”

    周璽被對方冷然倨傲的態度,刺激的臉色赤紅:“你這是什麽態度,你怎麽說話的。”

    姚平湘直接製止:“前輩,您還沒有給我科普,到底有哪些傳承文化經由呈下財團揚名於世界,請別繞開這個話題,回答我。”

    高文昌本來還想製止雙方的爭執。可是隨著兩人的針鋒相對,他發現了小姚眼神中的犀利和認真,也發現了周璽眼神的避讓。

    他跟著仔細的想了想,經過山田君拍攝的關於文化傳承項目的紀錄片,好像確實沒有在世界範圍內得到確實報道,好像隻是呈下財團在央國的媒體上偶然有過報道,他驚得渾身冒著冷汗。

    高文昌的神色逐漸凝重。

    “好好,你仔細聽好了,我告訴你,揚城的龍舟,盛京的景泰藍,宣州的宣紙,現在哪一個不是名揚世界。”

    姚平湘簡直要被對方的自以為是和愚蠢氣笑了。

    她眼神帶著憤怒,看向山田:“山田君如何看待我們協會前輩的認知?難道你不需要解釋一二嗎?”

    山田次郎看向周璽頷首致謝:“我非常感謝周君對我和呈下財團的信任,我也相信呈下財團,在未來仍然會致力於發展央國的文化傳承項目,達到共贏,並且攜手於未來,絕不會為某些不合的言論而起隔閡。”

    “好,說的好。”周璽帶頭鼓掌,雙手拍的啪啪作響,其他人見狀左右看看,三三兩兩的跟著鼓掌。

    山田次郎麵向大家,緩緩的點頭致謝,轉身看向姚平湘:“姚桑,我的回答你滿意嗎?”

    “不滿意!”

    姚平湘嘴角勾起嘲諷,話裏充滿諷刺:“你是說打著參觀記錄的由頭拍攝成你所謂的紀錄片,最後把所有的景泰藍工藝偷回去據為己有,以呈下財團的名義,聞名於世界的行為。”

    “還是打著所謂的友好考察名義,上門舉著什麽技術交流的旗幟,拍下所有工藝流程的宣州宣紙技術,你們這種偷竊行為差點讓整個宣州宣紙毀於一旦,最後卻便宜了整個呈下財團,讓呈下財團的宣紙技術揚名於世界的行為。”

    “或者說利用央國人民天真單純不設防的性格,打著技術交流的幌子,學到所有的龍須草席的技術,呈下財團把這門央國的傳統工藝據為己有發揚於世界工藝舞台,讓央國土生土長的龍須草席工藝徹底消失的無聲無息。”

    姚平湘臉繃得緊緊的,眼神像裹挾著閃電般轉身看向周璽:“這位前輩,請你告訴我,我們央國的民族傳承工藝到底是通過呈下財團如何的發揚光大?難道是現在這般,把央國的文化傳承工藝變成小日子的傳承工藝般的發揚光大嗎?”

    姚平湘字字句句都帶著難以釋懷的悲憤,讓圍觀的他人,表情越發凝重和驚詫。

    “前輩,你剛才說的那些名揚世界的企業,現在到底在哪個犄角旮旯的角落裏發揚光大?你的想象中嗎?”

    “你胡扯什麽?你在瞎說。”

    周璽臉色慘白,神色慌張,心中暗自叫苦,他隻是想結交山田君,怎麽會想到這裏麵竟然會有那麽多的內幕,真是被坑死了。

    姚平湘清冷的眼神不掩反感,轉身看向山田次郎:“請問這位山田先生,指教一下,剛才我說的話裏有哪一句是錯誤的?你可以好好的給剛才那位前輩科普一下,順便也為現場的所有參會人員科普,你們呈上財團是如何的把央國的國粹發揚成小日子的產品。”

    “你們小日子最近幾年從央國偷走的央國傳承文化工藝到底有多少,你清清楚楚,打著什麽文化交流讚助的名義,幹的都是一些偷雞摸狗的無恥之事,簡直讓人厭惡透頂。”

    她迅速起身,冷然說道:“諸位前輩,晚輩心情不好。如果以後還是以這種打著傳播的由頭實施偷竊的會議,下次我就不參加了,我怕變成幫凶而不知,失禮了,告退。”

    說完她也不等其他人有所反應,直接掉頭就走。

    山田次郎臉上青紅相間,一股從來沒有過的羞辱感襲來,他來到央國這幾年,第一次被人如此從頭到腳的羞辱。

    他麵色鐵青,氣憤交加,對著眾人一個鞠躬,起身看向高文昌幾人:“高君,我從來沒有遇見如此失禮的人,是對我個人的詆毀,簡直是奇恥大辱,我會向大會組委會提出嚴重抗議,並且會慎重考慮需不需要退出此次大會,下午我會遞交抗議申請,再會。”

    “井下,我們回去。”

    “是”

    隨從眯著眼睛盯著幾人狠狠的瞪了幾眼,一群喂不飽的白眼狼,轉身隨著山田次郎出了宴會廳。

    宴會廳裏其他人好像也察覺出剛才這裏發生了衝突,其中一個組委會的副主席走了過來,看著高文昌問。

    “文昌兄,剛才發生了什麽?山田君怎麽氣衝衝的走了,到底出了什麽事,誰能告訴我。”

    高文昌撇了眼對方的急躁,瞬間湧出的反感,讓他非常看不慣對方的作態,冷淡的說。

    “馬副主席,怎麽,一個小日子的人,生氣就讓你這麽驚嚇慌亂。”

    馬副主席被高文昌突然的攻擊驚住了,指著他:“我是這麽個意思嗎,我隻是問問剛才發生了什麽,你怎麽語氣這麽衝,竟然還對著我發脾氣,不會剛才就是你和山田君起衝突了吧。”

    “是我,怎麽了?”高文昌冷然道。

    “你——”馬副主席被高文昌的老資格氣的胸口一緊。

    “好了好了,馬副主席,你別再和高老師爭執了,跟高老師沒有關係。”馮啟航無奈的做起了調停人。

    他知道高老師為何如此憤懣,連他自己現在心情都很慌亂失措,幾個年紀加起來都快兩三百歲了,竟然被一個小姑娘上了一堂課,真是難以啟齒。

    “高老師,沒你的事兒,你搶著說幹嘛?那麽喜歡往自己身上抹黑嗎?”馬副主席不明所以的看了眼高文昌。

    他轉身麵向馮啟航:“啟航兄,你明知道山田君是我們的貴客,你就別在這兒折騰我了,趕緊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吧。”

    “貴客?”馮啟航冷嘲的笑了笑,他是真的不知如何說起,他隱晦的看了眼周璽,暗道一聲抱歉。

    他簡單的把前因後果說了一遍,最後總結一句:“馬副主席,這件事到現在這種程度,我個人認為還是需要慎重的調查一二,我們這些搞了一輩子的文化工作者,真的不了解市場上的這些旁門左道。如果真如姚平湘同誌說的那般,跟呈下財團合作的項目必須立刻停止擱置。”

    高文昌此時也恢複平靜,他神色落寞,聲音卻很堅定:“調查,必須馬上調查,致電到剛才姚平湘同誌說的幾個傳承項目地方負責人,調查取證,這還得了。

    如果真如姚同誌所言,這就是偷和騙,我們這些蠢貨,竟然還把他們奉為上賓,簡直是恥辱。”

    他隻要想到,等於是他們一手促成了,讓民族傳承工藝流失到小日子,成全了小日子在世界上的殊榮,他就恨不得自扇嘴巴,他恨的咬牙切齒。

  第 118章 海市飯店9

    馬副主席開始還漫不經心的,聽著馮啟航說起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可越聽心越慌亂,突然想起每次他派遣回來的隨行人員,最近幾年家底越來越厚,每次遞給自己的那些卡,他顫抖著聲音說:“這是在開玩笑是吧,不會是真的吧。”

    高文昌恨恨的說:“你說呢,開玩笑,你開個這樣的玩笑給我看看,剛才姚同誌說的哪一個不是前幾年我們大力主推的地方文化特色傳承,哪一個項目不是我們介紹過去的?我倒想是在開玩笑,你覺得像嗎?”

    他整個人像被抽了力氣般,神情落寞,揮揮手:“走了,還在這開什麽傳承文化招商大會,簡直是變賣家底,還是引狼入室那種。”

    剩下的眾人眼睜睜的看著向來平和的高文昌掉頭就走,相互對視幾眼,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最後還是馮啟航說道:“馬副主席,你必須要把這件事匯報給組委會,讓組委會介入調查,這件事影響非常大,要不然對大會影響不好。”

    馬副主席看著底下眾人的神態都感到事態的嚴重性,他慎重的點點頭:“我現在就向蘭生主席匯報此事。”

    他語調遲緩,接著說:“這件事暫時還是別傳出去。等組委會調查清楚之後,我們會看情況宣布。”

    看情況?是看情況如何把這件事遮掩過去吧,這時候還想著掩飾,馮啟航暗自冷哼。

    他跟著不耐的揮揮手:“隨便你們。”

    他一路朝著大廳外走去,和幾個熟人打過招呼,從餐廳退出,站在電梯間想了想,還是來到了高文昌的客房。

    “砰砰砰!”

    高文昌回到客房就給他熟悉的朋友打電話,正交代一些事宜,門外傳來敲門聲。

    他對著電話簡單道了一聲歉,掛上電話走過去,拉開了房門,看著門外的馮啟航沒好氣的說。

    “怎麽,沒讓你在那善後?”

    馮啟航挑挑眉頭:“我能善什麽後?我是後進晚輩,又不是什麽組委會原始成員,這些事兒,我能知道個什麽?”

    高文昌轉身往裏走:“嗬,你還後進晚輩,七老八十的後進晚輩?”

    “高老師,你不能因為心情不好,就打擊晚輩,你這樣會沒有朋友的。”

    “嗬,要點臉好嗎?”高文昌半靠在單人沙發上。

    “老馬那個副主席有什麽安排?”

    馮啟航關上房門走到高文昌對麵,坐在另一側的單人沙發上,仰著頭望著房頂。

    “怎麽安排?調查唄,就是調查結果不知是不是我們願意看到的,最後估計會不了了之,美其名曰,對大會聲譽會造成不良影響,這不就是常規操作嗎?”

    他起身看了眼高文昌:“高老師,你為這種事兒生氣有用嗎?你現在還是想著,如何保全小姚那個姑娘吧!”

    高文昌立刻站了起來:“怎麽,他們難道還敢拿小姚說事?”

    馮啟航:“你說呢?”

    “馬明遠暗示了什麽嗎?”

    高文昌左右踱步,他抬起頭,一臉的憤怒:“我現在就打電話給袁老,小姚是袁老推薦的,這件事必須讓袁老知道,讓他出這個頭。”

    馮啟航點點頭:“我來就是這個意思,蘭生主席是袁老的徒弟,應該會給袁老幾分麵子情。”

    高文昌沉默了會兒:“我來打這個電話,把事情的原委說清楚,絕不能讓他們有機會甩鍋給小姚。”

    “我們都大意了,大家太想看到傳承文化的振興。可誰知竟然會被小日子人鑽了空子,真是化了妝的狼子野心。”

    “國人還停滯在槍杆子的那種對抗方式上,誰知道小日子竟然已經找到另外一種侵略方式,在文化上給我們上了一節課。”

    ……

    海市飯店的另一間套房,山田輕輕嗅了嗅手裏的幾枚丹藥,一股藥材獨有的清香襲入,他閉上眼慢慢的感受了一會,才睜開眼。

    “甘香持久,而且還沒有藥材的苦澀味兒,真是難得的珍品。”

    道家北派張氏,沒想到竟然還有傳人在,剛才在宴會廳聽到這個消息時,山田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叫囂著想要立刻奪取這個沒落的神秘家族傳承。

    隻可惜對方小小年紀就油鹽不進,看著就不是個簡單的人。不過是人就會有弱點,他總會找準時機的,這麽多年,不都是這樣的嗎?

    他閉了閉眼,才看向麵前的小井:“房間裏的痕跡全部清理幹淨了?”

    小井低頭:“全部清理幹淨,不會留下一絲痕跡,您放心。”

    “嗯,你先出去吧,鬆本回來了嗎?”

    小井:“回來了。”

    “讓他進來。”

    “是!”

    鬆本聽到傳喚,迅速而有序的悄悄走了進來:“山田君。”

    “怎麽樣?查的如何?”山田睜開眼,站起身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水,拿了一枚丹藥嚐試著吃了一顆。

    鬆本能低聲說:“時間太局促了,隻查出姚桑簡單的家庭成員,不過據江城那邊得來的消息,她和她的母親不合。據說是因為對方的姨母,暫時隻能查到這裏,其他的還需要多花費點金錢和時間。”

    “與她母親、姨母不合,這樣挺好啊,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麽下手了。”山田嘴角一勾,眼神說不出的陰沉。

    “鬆本,你現在安排人手到江城,把姚桑從小到大所有的事情都查的清清楚楚,並查明白姚桑和她母親不和的根源。

    如果真是因為她姨母的原因,最好能從她姨母那裏試探出手,看看能不能撕開口子。”

    他手持著茶杯,似有若無的笑著:“如果能讓姚氏從內部瓦解何樂而不為呢!哈哈哈!”

    ……

    姚平湘回到客房還是不掩厭惡和低迷的情緒,她走進客房,突然停住腳步,室內多了些其他人的氣息,淡淡的,應該剛走沒多久,是男人的氣息,客服服務一般都是女人,那麽這個人的用意何在。

    她四處檢查著,目光落在桌子上的幾瓶丹藥上,走近一看,明顯有動過的痕跡,閉上眼,她輕輕的嗅了嗅,空氣中還遺留著海鮮混合的土腥味,她暗中記下這個味道。如果下次碰見同樣的氣味,必然會第一時間發現。

    姚平湘整個下午都在客房裏修煉打坐,下午的時候,組委會打來了電話,希望她準時參加今天的晚宴。可是她今天的心情不好,懶得應付,直接拒絕了。

    臨近傍晚時分,她通過客房電話打到海市醫院。

    海市醫院的電話,目前隻有每層的值班室才有直通電話,經過多人傳話才轉到貝詩情手裏。

    貝詩情接到湘湘的電話很高興:“太好了,湘湘,等會兒我就打電話給我爸爸,讓我媽做幾個地道的海市菜,你正好嚐嚐我媽的手藝,地道的海市菜係。”

    大堂嫂說海市飯店離她娘家比較近,她在電話裏約好時間,約定在海市飯店大門碰麵。

    六點鍾左右,姚平湘坐了電梯下樓,剛走出電梯就碰到協會的高前輩和馮前輩。

    麵對兩位和善的前輩她很是客氣:“高前輩,馮前輩。”

    “小姚,這麽巧啊,你這是要出去嗎?”高文昌迎麵笑著走了過來。

    馮啟航暗中甩了個白眼,緊隨其後跟了上去,都在這蹲守了一個多小時了,還巧?就會睜眼說瞎話。

    姚平湘含笑點頭:“我和家裏的長輩約好,晚上到家裏吃飯。”

    馮啟航揚眉笑著說:“小姚家裏有長輩在海市,那以後是不是經常往來海市。”

    “有您二位前輩在海市,如有差遣,我必然會經常往來海市。”

    姚平湘能感受到對方的善意,歪著頭開玩笑的說。

    “哈哈哈,好啊。”高文昌和馮啟航都放聲大笑。特別是高文昌見中午的事兒並沒有影響到小姚的心情,不自禁的情緒也跟著好轉。

    “小姚,你準備怎麽去長輩家,需不需要我安排人開車送你。”高文昌關心的問。

    “謝謝高前輩!不過不用來,我嫂子來接我,應該快到了。”

    姚平湘笑著和兩位前輩道別,估計大嫂快到了。

    馮啟航看著小姚輕快的背影,笑著說:“怎麽樣,小姑娘的心態比你我可好多了,遇事不慌不忙,說話一針見血,句句在理,你我可差遠了。”

    高文昌瞪了眼馮啟航,又笑了:“看到她們,我就對我們央國的明天越來越期盼,我們這些老幫菜,趁著還有幾分能量,還是給她們保駕護航吧。”

    “行了行了,高前輩,你是老幫菜,我可不是。”馮啟航朝後挪了挪腳步。

    “你呀!”馮啟航笑著點了點。

    “走吧,我們去見識見識經過一下午的醞釀,中午的事件到底有什麽發展。”

    “走啊,見識見識去。”

    ……

    姚平湘出了大廳,大堂嫂正準備下車,看見她從飯店出來,連忙搖下窗戶招呼著,轉頭對著司機師傅說:“師傅,我接到人了,繼續開吧。”

    司機師傅看了眼走過來的女孩,笑著說:“行!”

    貝詩情的娘家住在海市銀行宿舍,離老婆婆家也不遠,當年這幾個單位建房,差不多的都選在陽春江畔邊附近。那個年代,住宅沒有後世這麽密集性,單位選址都不錯。

    出租車沒有開進小區,而是在小區大門外停下,銀行宿舍院子的通道不是特別寬敞,出租車進去了很難倒出來,貝詩情也不想難為別人,就這麽幾步路,司機師傅不願意進去,她就帶著湘湘下車。

    “湘湘,我們走一段路吧,不遠。”

    姚平湘哪會在意這些:“嗯,我正好認認門,下次就能自己過來了。”

    “哈哈哈,你這張小嘴啊,怎麽這麽甜啊。”貝詩情側過身捏了捏湘湘的臉頰,又用力揉了揉。

    “怎麽隨意一捏就紅了。”

    姚平湘嘟著嘴不說話,算是誤傷到自己了。

    貝詩情這一路遇到不少大院的叔叔、阿姨,挨個打招呼,很是艱難的才進了樓道。

    她拍拍胸膛,看向湘湘說:“回家這麽多次,從來沒有過的熱情,我們這邊的阿姨們好奇心都特別重,看到湘湘你這麽個小美人過來,肯定會明裏暗裏的打探清楚,等著吧,明天我媽如果出門,絕對會把你家的祖宗三代問個清楚。”

    “這麽誇張?”姚平湘瞪大了眼睛。

    “你以為呢,我們海市的婆婆們好奇心就是這麽重。”

    她倆正說話間,三樓的防盜門打開了,樓上傳來一聲輕柔的女聲:“貝貝,還不帶湘湘先進屋,你怎麽在下麵耽誤那麽長時間。”

    貝詩情撇撇嘴,張嘴無聲的說:我媽媽。

    “老貝同誌,快出來,我帶來了你一直想見的小友,快點出來見客。”貝詩情一進屋就大聲嚷嚷著。

  第 119章 海市飯店10

    貝媽媽氣的拍了她幾下:“口無遮攔,快點住嘴,這麽大人了,還讓湘湘看你笑話。”

    貝媽媽拍了女兒後,笑著拉起姚平湘的手,臉色一變,溫柔的說:“比貝貝形容的還要出色,我這麽多年還沒見過誰家姑娘這麽出色。”

    她瞥了眼跟在後麵的貝詩情:“你大嫂跟在你後麵,簡直粗糙的不能見人。”

    “媽,你怎麽這麽埋汰你女兒呢。”貝詩情在後麵大驚小怪的埋怨。

    “那是埋汰嗎,難道不是實話?”貝宏遠從書房走出來,正好聽見這句話,直接附和。

    貝詩情撅了撅嘴:“老貝,你怎麽過河拆橋,我剛把湘湘給你請了過來,你這邊就迫不及待的把我這座橋拆了,太過分了。”

    堂嫂在外還是一副職業女性的幹練,可一回到父母身邊,又一副小女兒的姿態,姚平湘的眼底劃過失落,隨即又打起精神。

    “貝叔叔,貝阿姨,第一次見麵,失禮了。”

    “湘湘,你能來,你貝叔叔不知道有多開心,說難得遇見一個對央國經濟發展同頻的小友。”

    貝宏遠笑著點頭附和老婆。

    貝媽媽拉著姚平湘走到客廳,安排到沙發上坐下。

    “好了,你和貝貝爸爸他倆聊會天,我去做飯,今天讓你嚐嚐貝阿姨的手藝。”

    姚平湘連忙起身:“那要辛苦貝阿姨了。”

    “快點坐下,當自己家一樣,別那麽客氣。”貝媽媽笑著說。

    她看向貝詩情:“貝貝,茶幾上的水果都洗過了,你別忘了招待湘湘吃啊。”

    貝詩情對著貝媽媽比了一個手勢。

    貝媽媽嗔怪的看了一眼,轉身走向廚房。

    貝宏遠看著老婆走進廚房,才轉頭笑著問:“我跟著貝貝喊你湘湘如何。”

    姚平湘:“當然好,貝叔叔,您就叫我湘湘,這樣親切的很。”

    “貝貝,你還不去給湘湘沏杯茶,你怎麽也跟著坐下來了。”貝宏遠看向女兒。

    “對對對,我都給忘了,老貝,我去書房把你那盒珍藏的茶葉拿出來了,湘湘最喜歡喝茶了。”

    貝詩情打聲招呼後,直接朝著書房走去。

    貝宏遠搖搖頭,笑著說:“湘湘,海市的這場傳承文化會議舉辦的怎麽樣,感覺如何?”

    姚平湘神情微變:“感覺不是特別好。”

    “嗯,感覺不好,我們海市對這次的會議很重視,規格也很高,特意把海市飯店全部包下,專門接待你們這些協會成員。”

    貝宏遠麵露詫異,不解的問。

    “規格是很高,海市投入的精力和財力都是巨大的,可這會議的宗旨卻變的麵目全非。”

    聽出湘湘語氣中的惆悵,貝宏遠神色也跟著慎重。

    “內部出了問題?”

    貝宏遠看問題很犀利,他們金融行業走在行業的最前端,所獲取的信息向來是最直觀、最真實的,最近這幾年,某些企業為了追求表麵那點麵子,連裏子都賣了。

    姚平湘神色黯然:“宗旨是發揚國粹傳承,走出央國走向世界,可實際呢,有些地方,國粹傳承的家底子都快被坑完了。”

    聽到這裏,貝宏遠下意識的坐直了身體:“怎麽會?協會的主席蘭生,我見過幾次,他不應該是這樣的人啊,他是從動亂年代走出來的老GM家。”

    沒打過交道,看不出人得好壞,姚平湘隻能搖搖頭:“誰知道呢!”

    貝詩情端著茶托出來後,貝宏遠下意識的停住了話題,笑著說:“湘湘,先嚐嚐我的珍藏,貝貝說,姚家人對茶葉天生具有認知度,猜猜看,叔叔今年收到的春茶是哪一款茶。”

    “又在這賣弄了。”貝詩情歪著頭,麵向姚平湘無聲的說著。

    姚平湘被堂嫂的表情逗樂了,她低聲笑了笑,看向大嫂端過來的茶杯。

    明顯的卷曲成螺,色澤銀綠,清香怡人,不用入口,就知道這是極品碧螺春。

    她感慨到:“貝叔叔,昨天我在大爺爺家裏喝了純種大紅袍,今天又喝了您珍藏的極品碧螺春,今年所有的口福,全都集中在這幾天了。”

    “哈哈哈,看來你們姚家確實是愛茶人家啊。”貝宏遠滿臉笑意。

    “嚐嚐,口感如何。”

    “確切說,我們江城人天生的愛茶、愛吃茶。”

    姚平湘品茗聊天,難得的愜意,她突然想到帶來的幾瓶丹藥,連忙起身:

    “我帶了幾瓶丹藥,正好比較適合貝叔叔目前的身體狀態,在我包裏,我去拿過來。”

    她的包和衣服都掛在走道的衣服架上。

    貝詩情連忙起身攔住:“湘湘,你坐下,我去拿。”

    她從走廊衣架上拿起湘湘的包,走回客廳遞了過去:“湘湘,給你。”

    姚平湘接過背包,拿出今天準備的丹藥放到茶幾上。

    “貝叔叔,這裏有兩瓶清濁丹和兩瓶三元丹,清濁丹,貝叔叔您知道藥效和服用禁忌,我就不多說了,這兩瓶三元丹是我在大寒那天煉製的,專門針對的陽虛體弱者,裏麵我特意加了五分之一的雪蛤,特別適合貝叔叔目前的身體。”

    「湘湘」看著眼前的丹藥,貝詩情按耐不住還是提出請求。

    “湘湘,你能不能把脈,看看我父母的身體狀態如何。”

    “當然可以。”姚平湘這次來拜訪的本意也是如此,可也沒有剛進屋做客,就冒冒失失的對著主人家說:

    我把把你的脈象,那還是太冒失了,正好大堂嫂提議,她立刻欣然同意。

    “貝叔叔,麻煩你伸出右手。”

    雖說她可以無需把脈就能診斷出貝叔叔身體的基本症狀,可還是需要一些遮掩的手段。

    姚平湘按上貝叔叔的脈搏,閉上眼感受他整個腹腔的循環係統,眼前的圖像讓她心頭一緊,貝叔叔的心律失常已經造成明顯的外周血流動力不足,她逐漸擴大到腹腔以上,現在不僅是基本病症問題了,已經伴有腦部和肺部問題,都出現了或多或少的隱患。

    幸虧這次來了海市,要不然貝叔叔的病症長久下去,必然會出現一些不可預測的事故。

    “貝叔叔,最近你是不是經常會有頭暈或者黒厥的現象。”

    貝宏遠遲疑的看了眼女兒,點點頭:“是的,最近一個月經常有這種狀況發生。”

    貝詩情瞪大眼睛張嘴看著爸爸。

    姚平湘接著問:“肺部是不是也經常出現胸悶、呼吸困難的狀況。”

    “嗯”貝宏遠回答的越發小心了。

    姚平湘放下手:“貝叔叔,你現在的問題已經很嚴重了。如果繼續你目前的這種狀態下去,說句不好聽的話,隨時都可能出現問題。”

    嚴重的話,會出現猝死,隻不過她不敢當著大堂嫂的麵說。

    “爸爸!你太過分了。”貝詩情眼眶發紅,看了眼自己的爸爸,轉頭看向姚平湘。

    “湘湘,你說怎麽辦。”

    “別擔心,大堂嫂,那是我沒來的情況。既然我今天在這,那剛才說的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但是。”

    姚平湘慎重的看向貝宏遠:“貝叔叔,一天二十四小時,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論你如何壓榨自己的時間,時間它都不會變長。

    反而,保重身體,你才有可能延長你有限的時間,增加無限的可能。所以,時間在那,它不會走。可是你的健康卻在偷偷的溜走,請你為了你的家人保重身體。”

    “爸爸,你聽見沒有,工作在那,它又不會跑。可你呢,把自己的身體折騰的精疲力盡。”貝詩情又哭又笑的埋怨著自己的老父親。

    貝宏遠連忙討饒,他壓低聲音說:“貝貝,小點聲音啊,別讓你媽聽見了,要不然,你爸這日子也沒法過了。”

    「哼」貝詩情用手擦過眼淚,扭過頭看向姚平湘。

    “湘湘,我爸爸這身體應該怎麽調養?”

    姚平湘見大堂嫂終於不再和貝叔叔鬥氣了,她才接著說。

    “貝叔叔的心律不齊,是因為心血管問題造成的病理性症狀,晚飯後,我會用銀針幫貝叔叔在心血管附近加速血液流動的動力,提高心髒的造血功能,不過。”

    她遲疑的看向貝叔叔和大堂嫂。

    “怎麽了,湘湘,你怎麽說我怎麽做。”貝詩情有些著急。

    姚平湘:“就是有些麻煩,必須在一個月之內完成第二針。可是我初五就要回盛京,學校初六就要開學了。”

    “那沒關係,我會在這個月內,去盛京一趟。”

    貝宏遠暗中舒口氣,原來是時間的問題,他還以為,暗自暗笑,自己還是個膽小怕死的主,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無懼。

    貝阿姨做飯速度很快,準備的食材都都是處理過,阿姨的廚藝偏南方,大部分以清蒸為主,清蒸魚,水煮蝦,簡單味美,最近吃慣了北方的紅燒,偶爾吃一吃原汁原味也別有滋味。

    晚飯後,貝詩情說:“湘湘,我帶你到我爸爸的書房看看他的收藏。”

    背著貝媽的手卻在身後打著手勢。

    貝宏遠輕咳出聲,起身看向貝媽媽,笑著說道:“我去看看她們有沒有在我書房搗亂。”

    看著老婆懷疑警告的眼神,貝宏遠苦笑不已,今天晚上估計又要被上課了。

    貝宏遠剛進書房,貝詩情就啪的一聲,反鎖上書房門。

    “爸爸,快點把湘湘的股票認購證拿出來,再不給,我都快著急了。”

    姚平湘被堂嫂的這一番操作給整懵了:“大堂嫂,你這是……”

    什麽操作,整的跟做賊似的。

    “我媽,我媽反對老貝這些經濟理論。如果讓她知道,我和老貝讓你買了五萬塊的認購證,我和老貝兩人估計狗頭不保。”

    “什麽狗頭不保。”貝宏遠上前給自家傻姑娘一個鬧蹦子。

    “三十幾歲的人了,說話還這麽口無遮攔,你也不怕湘湘笑話你?”順便把他也嘲笑了。

    「嘶」貝詩情揉著自己的額頭,埋怨的看了眼。

    貝宏遠沒理自己姑娘,而是招呼著姚平湘:“湘湘,坐這邊,別理你大嫂,她一回家就沒正形。”

    姚平湘走上前挽住貝詩情的胳膊,笑著說:“我非常喜歡堂嫂的性情。”

    “還是自家堂妹好,哪像老貝同誌,過河拆橋的主。”

    貝詩情埋怨的看了眼貝爸,帶著姚平湘走到書桌邊:“湘湘,你先坐會兒,讓我爸拿給你。”

    貝宏遠已經打開抽屜,拿出一摞的股票認購證,推向桌麵。

    “湘湘,這裏是一千份的股票認購證。”

    他遲疑了一下,接著說:“如果你後悔還來得及,這些都是不記名的。”

    “貝叔叔,不用,我都要。”好不容易有一次利用先知的機會,賺點錢,她當然不會放棄。

    姚平湘看向大堂嫂:“大堂嫂,如果可能,你也可以支持支持貝叔叔的認購任務嘛。”

    她隻能隱晦的暗中提醒,如果大堂嫂能抓住這個機會。對於改善她和堂哥的家庭生活是難得的機會。

    貝詩情眨著眼,苦巴巴的說:“湘湘,最近我爸已經逼著我買了五十份了,再支持,我和你大堂哥過年都沒法過了,隻能吃糠咽菜了。”

    貝宏遠沒好氣的撇了一眼:“又在那瞎編排你爸爸,你趕緊的拿個小紙箱,幫著湘湘把這些認購證收起來,被你媽媽看見,咱倆都得倒黴。”

    “對,對了,得抓緊時間,我媽的耐心不多。”

    貝詩情從櫃子裏拿了一個裝酒的紙箱子,把桌子上所有的認購證通通的放了進去,用膠布裹了幾層。

    “好了,搞定。”她拍了拍紙箱。

    貝宏遠見女兒收好後,看向姚平湘:“湘湘,我們出去吧,再不出去,你貝阿姨就要著急了。”

    他迫不及待的起身打開房門,先走了出去。

    唉,老貝這一輩子是徹底被她媽拿捏住了,貝詩情歎息一聲,拉著姚平湘問:“湘湘,我爸爸這個點可以針灸了嗎?”

    姚平湘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差不多飯後一個小時過去了,點點頭:“可以了。”

  第120 章 海市飯店11

    回到客廳,幾個人頂著貝媽媽懷疑的目光坐下。

    姚平湘尷尬的朝著貝阿姨笑笑。

    貝媽媽微微凝眉,探尋的問:“湘湘,這父女倆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沒有的。”姚平湘連忙搖頭,她忍著笑看向大堂嫂。

    貝詩情一句話就讓貝媽媽忘了繼續追問。

    “媽媽,湘湘要給爸爸用針灸調養身體。”

    貝媽媽連忙從沙發上起身,把座位給湘湘她倆:“好好,湘湘快坐下,給你貝叔叔好好診斷。”

    姚平湘也不再耽誤,讓貝叔叔脫下上衣坐好,從包裏拿出銀針,剛才已經診斷出身體的基本病症,現在隻需用銀針配合元氣,疏導貝叔叔心髒附近的血液循環係,清理一部分血液中微不可見的雜質,隻要解決了血液動力不足的狀態,就能穩定繼續惡化的心血管動力問題。

    結束針灸調理貝叔叔的身體後,她又給貝阿姨檢查了一遍,貝阿姨的身體狀態比較不錯,有些小毛病,也是中年婦女更年期的基礎病灶,她臨時開了幾個道家的傳統千金方給堂嫂。

    “我這次是路過海市,手裏沒有基礎藥材。如果阿姨最近身體還是酸軟無力。可以先行吃著,等我開學回盛京,煉製幾瓶紫晶丹給貝阿姨寄來。”

    貝媽媽聞言很是驚喜:“那太謝謝湘湘了,會不會太麻煩了。”

    喜悅之後,貝媽媽又有些不好意思。

    姚平湘眨眨眼,綿軟的說:“怎麽會麻煩呢!您二位的身體好,我大嫂就高興,我當然也跟著開心了。更何況我今天吃了喝了這麽多好東西,孝敬二位長輩也是應該的。”

    貝媽媽被姚平湘這番話逗的笑容迭起,她嗔怪的看了眼自家女兒:“貝貝,你看看湘湘多貼心,再看看你,隻會氣我們。”

    貝詩情現在的心情,隻想做一個麵無表情的紙片人。

    姚平湘抿嘴笑看母女倆之間的親密。

    臨走之前,她又重複交代了幾句:“貝叔叔,過年期間千萬別喝酒,別熬夜。”

    “一定,我會監督我家老父親的。”貝詩情惡狠狠的發著誓。

    貝媽媽笑著說:“你貝叔叔啊,隻有你大嫂可以管住。”

    “怎麽會。”貝宏遠看向老婆,急著辯解。

    姚平湘來貝家做客,一個晚飯的時間,把稱呼從堂嫂過渡到了大嫂,可見親密指數飆升。

    貝詩情晚上不住娘家,正好也要回去,先送姚平湘回了海市飯店,才打車回家。

    元月份的海市,晚上的溫度已經接近零度,外麵雖然寒風凜冽,可姚平湘的心情卻是大好,可惜,剛走進大廳就被叫住。

    “姚平湘同誌,請稍等。”

    姚平湘當然不能聽而不聞,隻能無奈的轉身,看著從大堂西側走過來的兩個中年男人,麵露疑色:“請問,有什麽事嗎?”

    “姚平湘同誌,我先自我介紹,我是這次傳承組委會成員黃琦,這位是我的同事張榕。”

    姚平湘麵色平靜:“您們好!”

    黃琦看向神色淡漠的姚氏傳人,對其平靜的心態產生好奇,正常情況下,出現這種狀況,按照她的年紀,不說神情恍惚,最起碼也會緊張不安,可眼前的這位表現的竟然如此平淡,真是稀奇。

    “我們到那邊坐會兒,組委會想了解,今天中午,姚同誌關於呈下財團的那一番言論的真偽和信息來源。”

    他指著拐角處的休息區。

    “好,沒問題。”

    文化協會調查事件的真偽屬於正常。畢竟她當時的言論太過驚人,協會如果處理不當,對其今後的發展絕對是阻力。

    但她一點都不後悔,當麵說出才會讓更多的人警醒,才不會讓人有更多的機會暗箱操作。

    姚平湘朝著會客區域走去,徑自坐下,看向二人:“我就不請二位前輩喝茶了,我目前還隻是個學生,囊中羞澀。”

    黃琦暗中嗬嗬,別以為他不知道,姚氏丹藥現在在市場上到底有多一丹難求,據聞所有的收入,都是她個人的收入,小姑娘真會扮豬吃老虎。

    他假意笑了笑:“不用客氣,我們現在的主要目的是調查今天中午發生的事兒,避免擴大影響,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誤會。”

    聽到對方說什麽不必要的誤會,姚平湘就收起了笑容,冷然道。

    “不知這位前輩說的不必要誤會,指的是哪一方麵的誤會。”

    黃琦抬了抬眼皮,眼前這個小姑娘臉色說變就變,態度還這麽冷硬,不過想到今天中午周璽的失態,他跟著釋懷了。

    他笑了笑:“姚同誌,你有可能不知道,我們傳承文化協會,這麽多年一直受到來自呈下財團的鼎力支持。

    如果沒有呈下財團,協會不一定有今天這樣的規模,你要知道,今天中午你對呈下財團山田君的言論非常不得當。”

    “哦,是嗎?”姚平湘往後靠了靠,神色坦然。

    “不知是哪一方麵的不得當,是不該說還是不能說。”

    “是不該說也不能說,什麽事情都必須按照規矩辦事,哪有你這麽不分場合的言辭鑿鑿。”

    張榕見不得同事的婉轉和善,直接接過話題,神色嚴肅。

    他見過太多仗著自己年幼,不分場合無理取鬧的人,可也沒見到竟然敢鬧到國際友人麵前的,簡直是無法無天了。如果她是自己的孩子,絕對會全套來一次。

    姚平湘很早以前就知道,央國某些領域的一部分成員,急於發展,做了各種毀根基的事兒,真正發生在自己麵前時,心中鬱氣頓生。

    她神色冷然,聲音沒有一絲波瀾。

    “規矩?誰的規矩?協會的嗎?為了你們協會的那點規矩和麵子,損壞央國的文化傳承,摧毀傳承了上千年的地方文化工藝,真是好大的口氣,你們也擔得起?”

    一番話氣的張榕渾身發抖,連黃琦臉上的笑容也掛不住了,這是上綱上線到摧毀根基的程度了,誰能擔的下這種指責。

    黃琦板著臉說:“姚同誌,你是不是太上綱上線了,事態有你說的那麽嚴重嗎?”

    “簡直是無可救藥。”張榕氣的終於憋出一句話。

    姚平湘掃了一眼二人如出一轍的憤然,不明白對方的認知竟然如此淺顯。

    她顯然不知道,九十年代,國人對於國際資本市場上的操作大多還是缺乏基本認知,對專利、對民族文化,缺乏基本的保護意識和機製。

    國人真正的意識覺醒,是在世界舞台上摔倒了無數次後,才意識到,這個世界的規矩是由西方人撰寫的法則。

    如果想進入全球化的舞台,就必須適應西方人那種殘酷苛刻的世界規則。

    而此時懵懂的國人,還屬於跌跌撞撞的幼童時期。

  第 121章 海市飯店12

    張榕眼裏的民族工藝發展,一直處於半死不活的階段,隻要讓企業、讓地方賺錢,他們的目的就達到。

    至於毀壞根基這種事,在他們看來,隻要企業不倒閉,那就是挽救了經濟的好事。

    九十年代,正是國有體製過渡到私營體製的關鍵時期,從市場獲取利益才是市場機製的根本。

    至於可持續發展根本還無暇顧及。畢竟這個時代的央國急需世界的認可,急需資本的加持,急需開拓市場。

    “你們盲目的牽線民族工藝與世界並軌,走向世界,難得都不需要跟蹤調查?”

    黃琦性格還是比較平和,雖然語帶指責,還是稍有提點:“怎麽跟蹤調查,你難道不知道什麽叫合作共贏嗎?沒有呈下財團,我們那些民族工藝早就沒落了。”

    “黃前輩,請問什麽叫民族工藝沒落,我們央國各個地方的民族工藝,哪一個不是發展了上千年的曆史,什麽時候又真正的沒落過。”

    姚平湘對情緒的感受比較直觀,她能感受到對方的提點和情緒,所以她的語態也平和不少。

    “老黃,不需要再跟她解釋了,她完全是頑固不化,一點大局觀都沒有。”

    張榕神色不耐,看向姚平湘說:“我們現在通知你,你必須在後天的閉幕大會上對呈上財團的山田君當麵做出致歉,我們會根據事態的影響,對你做出其他的懲罰措施。”

    「噗嗤」姚平湘忍不住笑了,真的不知道,事情發展到目前這種狀況,協會不想著調查取證,呈下財團最近幾年對央國民族工藝的迫害,以及造成的不可逆的後果,製定出相對性的追究責任機製,竟然讓她當麵道歉,簡直是無法想象的可笑。

    “如果我不呢?”

    張榕憤然道:“你敢?”

    “我為何不敢?我犯法了嗎?還是說我不與你們同流合汙,觸犯了你們的利益。然後你們會在行業內封殺我,追討我的罪行,將我的行為公布於世,問題是,你們敢嗎?

    情緒過後,姚平湘的心情隻剩下平靜。對於隻注重眼前利益不考慮後世的行為,她也懶得在繼續爭辯。

    如果整個協會都是如此,她會用自己的方式討伐,絕對不能讓協會某些人的這種行為繼續下去。

    這樣損害的是央國民族工藝的根本,是對千年文化傳承變相的迫害。

    黃琦眼神製止住還要繼續說話都張榕,平靜的說:“那既然如此,希望姚同誌暫時不要離開海市飯店。畢竟你今天中午所說的,已經嚴重影響到此次會議的根本利益和聲譽,也影響到大會睦鄰友好的初衷,請你在最後兩天配合協會的調查取證。”

    姚平湘點點頭:“沒問題,我暫時不會離開。”

    她也想知道,傳承文化協會到底有多少類似於眼前二位思想的存在。

    姚平湘說完後,對方神色肅穆,兩人都沉默不語,她起身:“那我先告退了,最近兩天,我都不會離開海市,有需要配合的我會積極配合。當然,我會維護我的合法權利,誰也別想在我身上標注一些莫須有的罪名。”

    看著對方翩然離去,張榕氣的臉色鐵青,指著姚平湘的背影,氣急敗壞:

    “黃琦,你看看,還有沒有教養,也不知她的父母如何教育她的,張揚到極點了。”

    黃琦沒有接他的話題,而是若有所思的說:“張榕,你說我們是不是過於苛刻她了。畢竟她還是個孩子,性格乖張、激進也是正常的,萬一她是出於好意呢。”

    “什麽好意,那是搗亂,今天中午是什麽場合,不會私下裏說嗎?非得在大庭廣眾,讓所有人都下不了台才好,她完全是故意的。”

    “有些人為了點利益,完全是不顧臉麵。”

    張榕表情不屑,這種女孩子他見的多了,看著吧,等山田君給出的利益夠高之後,她比誰都轉的快。

    “慎言,張榕,對方是個姑娘,還沒有成年,你這樣說是不是過分了。”

    黃琦眸底染上詫異,有些接受不了同事說話的刻薄,連忙出聲製止,這樣說一個姑娘,已經很不妥了。

    張榕張張嘴想繼續說些什麽,最終還是放棄:“算了算了,我也是被氣的口不擇言了,走吧,去跟馬副主席匯報情況,咱倆算是铩羽而歸,讓馬副主席想辦法吧,要我說,幹脆直接出個公示,直接開除得了,這樣中午的謠言就會不攻自破。”

    “問題是,這是謠言嗎?”

    聽出黃琦話裏的疑慮,張榕停下腳步。

    “你怎麽會有這種可怕的想法?她一個頭發長見識短的女孩子,哪有什麽見解?不過是博人眼球罷了,你還當真了。”

    張榕越說越想笑,可黃琦的眼底卻心事浮沉,滿是疑惑。

    “你難道不知道,她是我們廬省今年的高考理科狀元,這般聰慧的孩子應該不會信口雌黃。何況她現在就讀於國協醫大,想來更注重自己的羽翼。”

    “就她還廬省理科狀元?你別開玩笑了。”

    張榕還準備接著嘲諷,可黃琦神色開始不虞,微蹙眉心,眼神寫著指責,他連忙閉口不言。

    他遲疑了:“你不會說的是真的吧?她真的是我們廬省的狀元?”

    “你說呢?”黃琦沒好氣的斜瞪了一眼。

    “你對姚同誌的戾氣怎麽這麽重?說話都不過腦子嗎。”

    張榕泄氣的踢了桌腿一腳:“你說呢,我們幸幸苦苦的準備了大半年,被她一句話全部推翻了,這都算什麽事。”

    “你啊,你真的連主次都分不清,你關注的都是什麽事兒。難道不應該想想如果她說的是真的,我們該如何自處?”

    黃琦都不知道說什麽是好,現在這些是重點嗎?他搖搖頭轉身就往電梯口走去。

    “唉,等等我啊,你不會也認為她說的是真的吧。”

    張榕加快步伐追了過去。

    上了電梯,看著樓層數字,他詫異的問:“你到哪去?”

    黃琦斜瞄了一眼:“到哪去,把這爛攤子扔給馬副主席,還是說,你想繼續插手,給他收拾爛攤子。”

    “想什麽呢?我能收拾什麽攤子,就是心裏特別不對勁,怎麽想都不舒服。”張榕歎息道。

    “走吧,咱倆一起去馬副主席房間,匯報剛才和姚氏的對話,我們已經盡心而為了,無能為力,現在就看上層怎麽說了。”

    ……

    第二天一早。

    蘭生仰靠在辦公桌上閉眼傾聽,馬副主席對這兩天事件的匯報。

    這幾天他在盛京開會,從昨天中午開始,他的電話就沒有停過,被不同的人,一通通的電話催了回來。

    淩晨六點到的海市,稍作洗漱,就來到了辦公室,他翻閱著桌子上擺放的調查報告,越看神色越冷,他起身踱步到窗前,眼睛落在窗外的車水馬龍上。

    半響才說話:“如對方所言,老馬,你說,我們這麽多年做的還有意義嗎?”

    馬明遠長歎口氣:“蘭生主席,這絕對不是我們的本意,誰知道會碰到這種事兒,也是我們地方上的同誌防範意識太差,怎麽能,對方要求拍攝,就允許全程拍攝呢,還親手教授,這不明顯的是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嗎。”

    蘭生聽著馬明遠的言論,立刻轉過身,死死的盯著馬副主席的臉。

    “老馬,協會有規定,每次都應該有專人陪同隨行吧,地方同誌比較單純,可隨行的協會人員呢?他們的防範意識呢?”

    蘭生主席話裏的冷意,讓馬明遠驚的頭低了低:“這個,我們隨行的同誌確實也犯了些原則性的錯誤。可是,這些同誌畢竟也做不了地方同誌的主啊。”

    “做不了地方同誌的主,這真是個好借口啊!老馬,據說,每次都是你安排的人員,陪同呈下財團去完成的拍攝任務?”

    蘭生嘴角微沉,看向老馬的眼神中帶著審視,這般推脫,看來老馬在背後絕對不是無辜的。

    辦公室的氣氛漸漸凝重,大冷的天,馬明遠的額頭已冒出絲絲汗意。

    “蘭生主席,您知道,這是我的分內事,也是我的工作範圍,我隻是盡到了職責本分,其他的我可沒有幹預。”

    蘭生嘴角上揚:“最好如此,現在這件事擴散的很快,處理不當,對協會的影響會非常大,昨天中午那場酒宴,全國各地傳統文化負責人,基本都在會場,現在很多人都對我們的宗旨產生了懷疑,這影響是巨大的,一著不慎,我們整個協會領導層都不一定能夠逃脫,可能會是我們一輩子的汙名。”

    蘭生從窗邊走了回去,坐在椅子上看著局促不安的馬明遠,眼神寫著厭惡。

    “昨天中午的事,就是那個姚氏的小丫頭惹得事兒,小小年紀一點大局觀都沒有,在那種大庭廣眾之下就開始胡言亂語的瞎嚷嚷,一點組織、紀律性都沒有,我看她分明就是來搗亂的。”

    馬明遠掏出口袋裏的手帕擦了擦額頭,有些氣急敗壞。

    “蘭生主席,還有一件事我要向你匯報,昨天呈下集團的山田君已經遞交了抗議涵。”

    蘭生嘴角微撇,淡淡的問:“抗議什麽?”

    馬明遠抬頭偷偷看了眼蘭生主席的神色,蘭生主席麵色平淡,看不出情緒,他手心已經被汗水浸濕,粘粘的很不舒服。

    他嚐試著用嚴苛的語句去說明事態的嚴重性:“抗議我們協會的參會成員無端指責誹謗山田君。不僅影響到山田君的個人形象,還嚴重損害了呈上財團的國際形象,這對整個呈上財團都是難以彌補的傷害,造成的損失也是巨大的。”

  第 122章 海市飯店13

    “那山田的訴求是什麽?”蘭生笑容淺淺。

    見蘭生主席沒有生氣,馬明遠麵色一喜:“山田君的意思是,希望姚氏的負責人,姚平湘女士給出書麵的道歉,並且在明天的閉幕會議上當眾道歉。”

    聞言,蘭生放聲大笑,笑得眼淚流出,他從口袋裏掏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看向馬明遠。

    “老馬啊,老馬,別人說我還不相信,你還真是個吃裏扒外的蠢貨,事情都鬧到這種程度了,你還想著繼續粉飾太平,你以為別人都像你一樣蠢而不自知嗎。”

    蘭生起身站在老馬麵前,看著這張貌似憨厚的臉,伸手輕輕拍打著對方的臉。

    “這幾年是不是把自己吃傻了,你難道沒有查過姚氏的基本資料?知道姚氏是由誰推薦的,姚氏的丹藥是提供給什麽單位的嗎?”

    他看著老馬漲的紅紫的臉色,冷哼出聲,就知道這個蠢貨,肯定是沒有調查過姚氏的資料。

    “老馬,最近幾年我因為身體的原因,把協會的具體事務都交到你手裏。人啊,有私欲很正常,若是貪婪成性,可就要出事了,你看看曆史上哪一個能有好下場?”

    蘭生的話意有所指。

    馬明遠聽的冷汗直冒,可一想到他剛查到的資料,這個簍子他兜不起啊。

    他苦著臉:“蘭生主席,我承認我們的工作有失誤,這事兒如果攤開了,我倒是無所謂。對於協會,那絕對是滅頂之災,我一個人就是全抗下,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他越說越焦慮,胸口猶如堵了塊石頭般的壓抑。

    蘭生神色淡然:“誰能擔得起,我難道能擔起這種責任,這件事想解決,隻能從山田那裏著手。”

    馬明遠一聽蘭生主席這話,心頭一鬆,這是在指點迷津?

    “蘭生主席,您怎麽吩咐,我們怎麽做。”

    “首先,你必須和山田闡明事態的嚴重性,並且把姚氏丹藥對於隊伍的重要性點出來。

    其次,必須把最近幾年,因為我們疏忽造成的地方項目的損失核算出一個合理的金額,讓山田把這一部分損失彌補上。”

    一聽到此,馬明遠急了:“不是,蘭生主席,你讓山田彌補這種損失,他怎麽可能答應呢?”

    蘭生冷笑:“他會答應的,隻要他還想在央國這個土地上發展,他就不得不答應,老馬,你最好老實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如果讓我知道,因為你那點鼠目寸光耽誤我的大事,我會親自送你進去,知道嗎?”

    “知道、知道。”老馬連連點頭。

    蘭生懶得看老馬這副模樣。如果不是實在是沒人能夠按照自己心意行事,他早就撤了這蠢貨了。

    “最後一件,讓山田出具一份說明,說明的大致內容,必須詳實的闡明因為他們的疏忽,造成了央國文化傳承的流失,他將承擔所有的經濟損失。不過,這部分損失,我們會給一個合理範圍。”

    蘭生冷冷的看著老馬:“聽明白了嗎?”

    馬明遠麵露難色:“聽是聽明白了,可是我個人感覺,這三條要求,怎麽想,山田那邊都不會同意,蘭生主席,您看,這三條裏有沒有什麽談判空間?”

    “沒有,告訴山田,就說我說的,呈上財團在央國部署了這麽多年,肯定不會因為這麽點錢財而前功盡棄。”

    蘭生搖動著手裏的茶杯:“獲取了這麽大的利益,而且都是可持續發展的傳承文化,不吐點回來怎麽可能就讓他這麽輕鬆的脫身。”

    “好的,蘭生主席,我現在就去傳達你的意思。”

    馬明遠雖說不是個什麽聰明人,但他比較聽話,蘭生主席已經把根源都分析的這麽透徹了,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近幾年,媒體上整天都在報紙上報道呈上財團的投資計劃,算是遍地開花了,隨便想,都能想到,呈上財團最近幾年在央國擺的棋盤有多大,現在怎麽可能舍得直接摔了棋盤,弄的滿盤皆輸呢。

    ……

    “八嘎”

    山田次郎憤怒至極,馬明遠剛走出門,他就砸了桌麵上的茶具,沒想到央國人竟然敢如此羞辱他。

    山田次郎讓鬆本昨天下午向組委會成員發出投訴涵後,本以為對方會盡快給出答複和解決方案。可誰知,大會組委會一直拖到今天早上,都沒有給出準確答複。

    剛才那個組委會的死胖子馬副主席倒是來了,竟然給他劃了三條紅線。

    對於山田次郎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三條內容全部都是讓他承認錯誤,把所有的責任全部推給他們呈上財團,竟然還威脅他,八嘎,這麽多年。

    難道他的錢都喂給了一群王八蛋嗎。

    小井悄悄的站了過來:“山田君,需不需要我去把那個姚氏的給……”

    他用手比劃了一下。

    “蠢貨!蠢貨!”

    山田拿起桌麵上最後一個茶杯砸了過去,這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蠢貨。

    “我要的是北派張氏的傳承,你想把姚氏怎麽樣?同歸於盡嗎?這裏是央國,不是我們國內,在國內我們可以隨心所欲,想幹什麽就幹什麽,這裏可以嗎?愚蠢的東西。”

    “山田君,我錯了。”小井低頭認錯的動作非常熟練。

    砸了所有的杯子後,山田坐在椅子上仰頭閉眼,盡可能的平複心情,他知道這件事必須盡快處理好。

    如果處理不當,呈下財團所承受的損失絕對是無法估量的,他在財團內的地位必將受到影響,那他繼承人身份也會充滿不確定性。

    “通知鬆井,讓他把最近五年在央國拿下的所有項目重新審核,包括費用、占比以及與他們私下達成的協議,所有的資料通通的拿給我,想從我身上啃下血肉,也要看看他們牙口好不好。”

    他惡狠狠的說,突然想到盛京姚氏,眼神裏閃過冷意:“讓盛京的負責人川木,找個名目接觸一下盛京姚氏的人,讓他想辦法透露給姚氏的負責人,最近幾天在海市發生的事兒,要著重點出,姚桑自詡,江城姚氏才是道家北派張氏的正統傳人,把當時在場的幾人都著重介紹一下。”

    他冷笑出聲:“我就不相信,都到這份了,盛京姚氏那個老東西還會這麽淡定,我讓他們自己窩裏鬥,敢壞我的好事,誰也別想全身而退。”

    “是!”小井神色興奮的低下頭,弓著身體慢慢退出了內室。

    馬副主席從山田君的房間走出,本來還淡定的表情,神情一垮,喪的不行,眉頭擰成了死結。

    從山田君的臉色可以看出,這件事絕對不會這麽輕易解決,蘭生主席想的還是簡單了。

    剛才在客房,山田君看自己的眼神冷酷、嘲諷,隻要一想起,他就渾身冒冷汗,坐立不安。

    他知道自己這幾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在裏麵運作過一些手續,絕不是什麽無辜的旁觀者,如果事發,他肯定難逃幹係。

    現在冷靜下來,這件事情棘手的程度,遠遠不是蘭生主席想的那般簡單、順遂,協會內部參與的人員太多了,看山田君的表情就知道,估計都捏著把柄。

    看來這次很難能夠全身而退,想到那個始作俑者,他就一臉的憤恨,真是邀了一個姑奶奶過來,都是姓袁的那個老東西的錯,給自己招惹了一頭白眼狼過來。

    馬明遠也知道,哪怕自己現在如何的生氣,暫時也不能動對方半分,他喘著粗氣下到一樓大廳,看到自己外甥正趴在前台,不知在說些什麽。

    他皺著眉頭走了過去:“範仲,你來這幹什麽?”

    範仲昨天被他爸拉去做壯勞力,開車帶著幾個灣灣來的老家夥去鄉下兜風吃野味,他吃了一嘴的泥灰。

    一整天累的跟狗似的,晚上回到海市都快淩晨了。如果不是老爸威脅,他早就丟下人,跑回來見他的小美人了。

    今天早上剛起,收拾洗漱直奔海市飯店,誰曾想剛到就碰見自家老舅。

    “舅舅,您老這臉色怎麽了,誰氣著你了。”

    範仲笑嘻嘻的靠近,看著老舅手裏拿著一摞的文件,上前就要去拿。

    馬明遠單手擋住,推開外甥靠過來的腦袋:“什麽你都看,這是你該看的嗎?這兩天別來了,這邊最近幾天亂著,你可別給我在這搗亂了,出事兒我可兜不起。”

    “咦,有多亂?”範仲一聽亂,立刻來勁了,眼神都帶著光。

    “舅舅,你跟我說說怎麽個亂法,外甥給你出出主意。”

    亂好啊,越亂他才有機會名正言順的跟小美妞趁機多接觸接觸。

    馬明遠頭痛,看著不務正業隻知道玩鬧泡妞的外甥。如果不是他姐就這麽一個寶貝蛋,他早就一腳踢過去了。

    “仲仲,你就不能去做點正事嗎?別在這給你老舅添堵了好嗎?我現在還有要事要處理。”

    馬明遠不耐的擺擺手,繞過外甥直接上了西側電梯。

  第123 章 海市飯店14

    範仲舌頭抵著上顎,嘖嘖稱奇,真是難得一見,他老舅還有這麽正經的一麵,看來事態很嚴重。

    他立刻趴向前台,嘻笑的問:“寶貝,這兩天飯店出了啥大事,跟哥哥說說。”

    前台小姐姐沒想到,她倒班都能倒到這個紈絝,本以為剛才馬副主席能把他帶走,可惜沒能如願。

    她盡量保持微笑:“範先生,我昨天休息,具體情況也不是特別清楚。如果您想了解,您可以去問問我們的領班。”

    範仲今天心情始終不錯,沒有繼續為難前台,隻是手指噠噠的敲著前台桌麵,四處張望,擾的前台小姐姐呼吸都有些困難。

    範仲終於等到他想見的人,連忙揚聲招呼:“周叔,等等我。”

    周璽從昨天中午到現在心情一直不好,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當麵羞辱了一番,這讓他一夜都無法入睡,胸口堵得慌。

    昨天晚上聽張榕的意思,那個臭丫頭態度很強硬,軟硬兼施都不行,拒絕道歉,言明協會必須給個說法,現在協會已經分成兩撥人了,老高代表的一派要求徹查,馬副主席代表的要求臭丫頭道歉並踢出協會,兩撥人現在爭執個不休。

    張榕說蘭生主席回來了,正在處理這件事,在客房他也待不下去,隻能下樓散散心。

    剛出電梯,聽見馬副主席家的外甥喊自己,笑容滿麵的朝他這邊走過來。

    “仲仲,今天怎麽有時間過來。”看著晚輩,他臉色還是柔和不少。

    範仲揚著笑臉說:“周叔,聽我老舅說這兩天協會發生不少的事兒,我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

    “唉!”周璽搖搖頭,笑了:“這事哪是你一個小年輕能幫的了得,行了,出去玩吧。”

    “周叔,別走啊,侄兒請你喝咖啡,你仔細的跟侄兒說說,說不準侄兒就幫上忙呢。”

    範仲推著周璽就往大堂一側的咖啡廳走去。

    周璽被動的被範仲推著往前走,側頭看了看:“行了,行了,仲仲別推了,我自己走。”

    馬副主席這個外甥性格有些怪癖,父親是海市老一輩的企業代表,家裏又富裕,無傷大雅之下,他還是要給個麵子,他搖著頭無奈的跟著範仲來到咖啡廳,找了一個僻靜的位置坐下。

    範仲殷勤的給周璽點好咖啡,才步入正題:“周叔,到底怎麽回事,事兒怎麽鬧這麽大?”

    他半真半假的表示關心。

    周璽長歎氣,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你周叔倒黴,碰到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惹出了事兒,她倒是躲了起來,惹得爛攤子,現在要整個協會幫她一起收拾。”

    範仲眼神一亮,果然事態不小,忙正色道:“臭丫頭確實夠張狂的,周叔你受罪了,什麽背景,竟然敢在海市惹下眾怒。”

    周璽憤恨的說吧:“一個江城出來的什麽姚氏丹藥,就因為提供給隊伍醫院,張狂的不知天高地厚。如果不是袁老一力舉薦她進協會,哪有這麽多破事發生。”

    周璽的語氣裏對袁老有些埋怨,往年哪一年不是開開心心的,協會與企業之間相互扶持多好,碰到一個二百五,真特麽的倒了血黴。

    “姚氏,周叔,你是說江城的姚氏丹藥?”姚氏,不就是小美人的家族嗎?範仲的勁頭一下就被挑了起來,他湊上前,興奮的問。

    “周叔,到底她幹了哪些事兒,怎麽惹得您這麽生氣。”

    “我!”周璽看了一眼湊到眼前的臉,伸手推了推:“我有什麽好生氣的,我是氣她幹擾會議進程,現在整個大會的進程全被她一個人耽誤了。”

    “這麽厲害。”範仲忍著笑,小丫頭都幹了什麽大事,他都沒這個能力,幹翻了整個傳承文化協會,這彪悍的性格他喜歡。

    “周叔,別氣,別氣,說給侄兒聽聽,侄兒給你想辦法,好好整整那個臭丫頭。”

    周璽有些意動,高副主席這個外甥還是有幾分野路子,他眼珠子轉了轉,輕聲說:

    “是這樣的……你說這個臭丫頭是不是瘋了,竟然敢這麽硬剛呈下財團。難道不怕協會在全行業範圍內封殺她?”

    “噗嗤……咳咳咳。”範仲捂著嘴,臉漲的通紅,好不容易才忍住笑。

    他拿起桌上的餐布,擦了擦:“抱歉,周叔,這實在是太惡劣了,簡直是可惡到極點,怎麽能這麽當眾讓人下不了台呢。”

    “周叔,你是說姚氏人人都會武術嗎?”

    周璽也是病急亂投醫,耐著性子解釋:“據你高老師說,早在清末民初時期,姚氏武道就已經很出名,那臭丫頭自己也說,江城姚氏是以武術入道,從江城得來的消息,這個臭丫頭一個人,對抗三五個人是沒問題。

    而且,她好像還得了好幾個見義勇為的獎,具體是什麽,檔案查不到,也不知道是誰在背後給她撐腰,骨頭這麽硬。”

    周璽的聲音越說越小,說完後,眼巴巴的瞅著範仲看。

    太特麽剛了,幸好他還沒來得及下手。要不然,嗬嗬,範仲都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場,以為是個嬌弱小嬌娘,原來是個女版小金剛。哇,越來越喜歡怎麽辦,完全是自己的菜。

    他站起身笑著說:“周叔,你先坐會兒,我出去找哥們想想辦法,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給你出口氣哈。”

    說完也不等周璽開口,轉身就往外走。

    “哎!仲仲。”你個死孩子,話說一半就跑了,丟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話,幹的什麽事。

    周璽歎口氣,起身準備走,服務員見狀走了過來:“先生,您這桌總共消費了一百八十元整。”

    “什麽?多少?”他氣的頭嗡嗡的,抬頭看向大廳,手指著已經過了旋轉門的範仲,大喘息了幾口,好家夥,本想著下來散散心,消消氣,這還沒消氣,胸口又被堵上了。

    範仲出了海市飯店,臉色就拉了下來,看來呈下財團的問題很嚴重,他們財團家大業大的,禁得起,他們範氏可不行,一不小心,自家企業很容易被拖下水,他迅速開車朝著範氏集團下屬的房產公司去。

    老範近幾年所有的資金都投入了地產行業,其他的一些實業公司,老舊設備、廠房,現在都在整合售賣。

    除了需要老範簽字審核的具體事物,他現在大部分時間都常駐在房產公司。

    範仲現在必須馬上把剛才得到的消息,跟老範透露透露,最好商量個對策。不過這種機密,他嘴角一齜,老範肯定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

    他剛一推開公司大門,迎賓小姐笑語嫣然的走了過來:“小範總,範總現在正在會議室開會,您如果沒有什麽急事,請到他辦公室稍坐片刻。”

    範仲不耐煩的說:“去跟你們老範總說,讓他快點結束會議到辦公室,我就等他五分鍾時間,一個星期七天,開會開個五天,哪有那麽多會議要開。”

    他越過迎賓小姐,又轉身叮囑:“告訴你們老範總,五分鍾不到,我就去砸場子了。”

    迎賓小姐笑容停滯,嘴角尷尬的抿了抿,這位爺可真夠任性的,範總還就是慣著他,誰讓範氏集團就這麽個獨苗苗呢。

    範仲坐下沒兩分鍾,辦公室門從外打開,範學文氣急敗壞的走了進來,指著自己兒子就嚷嚷:“你這個兔崽子到底想幹什麽?想造反嗎?”

    範仲腿翹在辦公桌上,踮著腳尖說:“先別嚷嚷,出了大事了。”

  第 124章 海市飯店15

    範學文麵露遲疑,坐到沙發上,不確定的問:“出了什麽大事?你不會該不會又故意晃我吧。”

    “你到底聽不聽?磨磨唧唧抖。”範仲不耐煩了。

    “當然聽,你說,我聽著。”範學文立刻正襟危坐。

    “老範,你最近是不是正在跟呈下財團,談合作開發浦南那塊臨江的地?”

    兒子難得問起了正事,範學文也沒有打頓,直接說:“是啊,怎麽了?”

    範仲:“現在到了什麽程度?有沒有簽合同?”

    範學文搖搖頭:“沒有,剛向發改委遞交立項申請,正等著批複。”

    範仲暗中鬆了口氣,還來的及:“老範,勸你抓緊時間重新挑選其他集團,我估計啊,最近呈下財團會有麻煩事纏身,他們財團財大氣粗的耽誤點時間無所謂,咱們這小公司能耽誤的起嗎?”

    範文學猛地站了起身,繞過茶幾,走到辦公桌後,把兒子從椅子上一把拽了起來:“別吊兒郎當的,到底怎麽回事,趕緊的跟爸爸說清楚。”

    他拽著兒子走到了沙發邊,無視老兒子的掙紮,摁住他坐了下來,自己也跟著坐下。

    一眼不錯的緊盯著問:“快點說說到底怎麽回事?”

    範仲低頭坤了坤衣服,翻了個白眼:“先說好,這可是絕密,老範你覺得,這件事關咱家公司生死存亡的消息,值多少錢,報個數,我再考慮值不值的接下去說。”

    「啪」範文學氣的呼了一掌過去,打的範仲腦袋一歪。

    “這公司跟你沒關係是吧,我賺的錢都是留給誰的,你個歪兒子,還要好處費。”

    範仲緩緩的坐正了身體,惡狠狠的盯著範文學:“留給你那小三情婦和外麵生的野種的,留給誰的?”

    範文學呼吸一頓,差點沒給氣過去,指著範仲道:“那母女倆我平常就給個生活費,其他的不都是留給你的。”

    範仲一把打開了範文學的手指,嗤笑的說:“生活費,誰家的生活費能夠隨便消費海市商場,一下午就消費了幾萬塊,老範,你呼弄誰呢!還是說我傻?”

    “那,那不是偶然情況嘛,你怎麽還記得這事。”範文學立時氣短,就那麽一次,正好被自家這個討債的看見,從那以後就時時提起。

    “ 我後期所有的卡,不是都被你收了,交給你媽了嘛,老子現在花個錢還得看你臉色。”

    “別廢話,多少費用,要不然我可走人了。”範仲說完就要起身出去,被範文學一把拽住。

    “你就是我的祖宗,等會兒我讓財務給你轉個十萬,可以了吧,祖宗,能不能說了。”

    範仲聞言立刻笑容揚起:“這才對嘛,老範,你啊說什麽,那都是虛的,現在給我的才是真金白銀。”

    既然老範答應給了,他也不再刁難,直接把從周璽那兒打探到的消息透露出來:

    “現在連我老舅都處理不當,老範你想想,呈下財團這事兒是不是隨時要暴雷,哪怕現在不爆,早晚也得爆了。”

    範文學聽了之後心頭也是一慌,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端看上麵緊不緊,放不放過去。

    他欣慰的看了眼兒子,真沒想到,敗家兒子竟然還有這般眼界,他笑眯了眼,老子後繼有人了。

    “老範別用這種眼神看我,瘮得慌。”範仲朝後靠了靠,老皮老臉的笑起來真是嚇人。

    範文學也不生氣,他揉了揉老兒子的頭發:“你老舅沒說什麽?”

    “沒有,碰到了一句話都沒說,直接讓我趕緊走人。”範仲疑惑的說。

    “老範,你說我老舅怎麽也不提點提點我們,你那個浦西臨江項目好像也是他牽頭的。”

    “提點,他自己估計都自身難保了,還提點我們,他也得有功夫想的起來。”

    範文學多少知道小舅子跟山田君之間有私下來往,估計現在他也焦頭爛額。

    “不說你老舅的事了,仲仲,你說說,呈下財團這事,該怎麽處理。”範文學刻意提出疑問,想看看兒子的思路如何。

    範仲伸了個懶腰:“有什麽好處理的,重新找合作夥伴。至於呈下財團這邊,咱們也別就這麽拋下,邊談邊看著唄,怕啥,反正地在咱們手裏,隻要不簽合同,話語權就在我們這邊,隻要老範你不著急用錢,拖一拖也無所謂。”

    “好兒子,說的好,哈哈哈!”範文學「啪」的又給了範仲後腦勺一巴掌。

    範仲嫌棄的看了眼老範,起身就朝著財務室走去:“老範,現在就給常會計打電話,我今天就要收到錢,還有。”

    他轉身盯著範學文:“下次如果再讓我發現,你那個小情人帶著小崽子多花了我的錢,老範,你最好小心點。”

    “趕緊給我滾。”範學文頭痛難當,這哪是兒子啊,分明就是他上輩子的仇人,這輩子來討債的。

    能氣著老範,就是他的功勞,範仲笑著從常會計手裏接過存折,毫不遲疑的開車到了附近的銀行。

    接過銀行小姐姐遞過來的存折,他打開看著裏麵的金額,心情立刻大好。

    這筆錢完全歸功於小美人,不能叫小美人,小美人太俗了,範仲想了想。

    對,女神,應該叫女神,隻有女神這個稱呼,才能表達他的敬仰之意。

    手裏這筆意外之財可是因為女神才有的,不期之遇看來是別想了,直接上門應該沒啥問題,女神不會把他打出去吧。

    範仲想到哪兒就做到兒,直接開著車又回了海市飯店,在飯店外買了一束鮮花上了電梯,敲響了509室的門。

    姚平湘昨天晚上答應協會的人,留在海市暫時不走。除了早上她跑步到浦南修煉了幾個小時,整個上午她就沒出門,一直待在房間裏打坐修煉。

    入定沒多久,客房門外傳來敲門聲,她以為是協會的人,直接打開了房門,看著差點懟到麵前的紅玫瑰,一臉的不解。

    她推開花束,看向略顯熟悉的臉,疑惑的問:“請問,你有事兒嗎?”

    “女,姚小姐,方便我進去說話嗎?”範仲難得一見的誠懇,盡量讓自己的眼神充滿真誠。

    “你放心,我現在絕對沒有不軌之心,我不是你的對手。”範仲緊張的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

    姚平湘神色詫異,這突如其來的熟悉感從何來而,她讓了讓身體:“請進。”

    現在沒有什麽不軌之心,難得以前有?她保持著警惕之心敞開了房門,跟著走了進去。

    範仲一進去,熟門熟路的找到桌子上的水瓶,倒掉裏麵的熱水,特別自覺的來到衛生間,接了半壺水,把鮮花插上。

    從姚平湘的角度看,插的還挺有層次感,美感也有,真沒看出,穿著像是個紈絝,還挺有藝術細胞。

    範仲看著一直神色坦然坐那兒的嬌弱女神,第一次有了局促不安、心跳加速的感受。

    嬌弱?什麽鬼?怎麽會有嬌弱的想法,他看著眼前膚白貌美,麵頰稚嫩的女神,確實嬌弱。如果不是今天知道她的豐功偉績,端坐在那,還真像個瓷娃娃。

    “那個瓷娃娃,不是,是姚小姐,我先自我介紹,鄙人姓範名仲,家父在海市做點小生意。”

    “姚平湘,你好!請問有事嗎?”姚平湘神色淡漠帶著疏遠的語氣。

    範仲以前在姑娘麵前無往不利的從容淡定,徹底消失了,他局促不安的笑著:“我這是來感謝你的。”

    “感謝,從何說起。”姚平湘麵色一怔,感謝?前天的病人家屬?

    打開了話題,範仲說話也就順遂了:“就是感謝,如果沒有你昨天中午的仗義一言,估計我家就損失大了。”

    姚平湘麵露微笑,點點頭,眼神示意繼續。

    範仲:“今天剛知道呈下財團的事兒,我就趕了回去,我父親近期正好與呈下財團有一個土地開發的項目,合作已經談到最後階段。如果今天沒聽到這事兒,估計過幾天就要簽下合作協議了。”

    “你沒有怨言?如果我昨天沒有當麵指出,簽下協議對你們公司也不會構成什麽威脅。”

    姚平湘神色淡然略帶好奇的問,到目前為止她麵對最多的都是怨言。

    “哪有什麽怨言?就憑呈下財團現在做的事兒,暴雷是早晚的事兒,我家有沒有好處不知道,跟著後麵倒黴肯定是跑不掉的。”

    姚平湘終於正眼看眼前這個貌似紈絝的男人。沒想到,竟然看問題這麽深遠,她粲然一笑。

    “謝謝你的認同。”

    範仲被女神的笑容晃到,手捂著胸口,目光有些呆滯,呐呐的說:“不用客氣,應該的。”

    說完才反應過來,恨不得重新組織語言,這說的都是啥啊。

    他尬笑道:“我是說,應該感謝你,要不然我家的損失是無法估量的。”

    “那個,姚小姐,不知你中午有沒有時間,我想請你吃飯,以示感謝之意。”

    姚平湘眼神疏淡,淡然道:“不用。”

    如果剛開始,範仲隻是見色起意,從來沒有想過深入的了解對方。

    可此時,看著對方眼神的堅定,他這才意識到。不論是外表還是內心,眼前的女孩都是他無法企及到的。

    他最終還是帶著失意和依依不舍從509離開,客房的主人是一個心中有丘壑的小姑娘,他這種追求手段,略顯低級,不可能成功。

    他腦海裏劃過N個追求方案,都一一被直接斃了,太俗了,怎麽辦,他配不上他的女神,他心中升起無力感,沮喪的不行。

    他垂頭喪氣的盯著電梯間玻璃上,站直了身體,擺了幾個姿勢,長的也還行啊,怎麽女神就不願意多看自己一眼呢。

    可轉臉想到女神那張姿色天然、桃花玉麵的臉,他不禁喪氣的指著鏡子裏的人:“好像是有些不配,你怎麽就不能再長帥點呢。”

    突然,他靈光一現,這事回去還是要跟老範溝通,要想給家族娶一個優秀的兒媳婦,有必要支持一批專項資金。

    他邁出電梯,他這張臉絕對是老範拖了後腿,這事兒絕對不能就這麽算了,他必須去找老範要一筆精神損失費。

    姚平湘送走來客,關上房門,眼眸帶著淡淡的笑意,她能明顯感受到,對方現在對自己的態度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上次她還能感受到一絲不懷好意,今天在對方身上竟然消失匿跡。難道真的僅僅是因為自己無意的插手,解決了對方未來的隱患。

    算了,不想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結仇當然最好。

    正想著,桌台上的電話鈴聲響起:“叮鈴鈴……”

    姚平湘拿起電話:“喂!”

    話筒一端沒有人說話,隻有淺顯的呼吸聲。

    “請問哪位?”

    話筒一端,一聲醇厚低沉的男聲響起:“湘湘,是我!”

    姚平湘眼眸微彎,聲音嬌軟:“龍司,您出差回來啦。”

  第 125章 海市飯店16

    龍慎大半個冬季都貼身跟著大佬們出行北洲各國,從北洲回到盛京,已經臨近春節。

    而他朝思暮想的小姑娘已經從盛京到達海市。

    還在北州時,應副隊已經告訴他,他沒在的這一個多有,J?備司堆積了一堆的案子,正等著他回去處理,拋開相思,他回家簡單的漱洗,直接驅車到了J?備司。

    他剛走進辦公大樓,正在大廳忙碌的眾人麵露驚喜,各自問候:“龍司,您回來了。”

    難得龍老大終於回來了,龍老大在的時候,大家都覺得壓力十足,本以為龍老大不在,他們終於可以輕鬆一段時間。

    可真等到龍老大不在單位時,個個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辦事都沒那麽底氣十足了。

    整個大樓好像都沒了主心骨,一個個的都有些精神不濟。此時,一大早上看見龍老大踏進J?備司,所有人都精神不少,動力十足,步伐都輕快不少。

    趙靖第一個跟了上去:“龍司,跟您匯報點事兒。”

    龍慎點點頭:“到辦公室再說。”

    “是!”

    應風流這幾天因為臨近春節,他被惡性的拖著參加了幾場相親宴,莫名被挑了半天,最後還是打電話給何樹立,才得以脫身。

    兩人邀了幾個朋友,晚上一直喝到十一二點才回了宿舍,早上差點沒遲到,和何樹立前後腳到了J?備司。

    睡眠不足讓應風流有些萎靡不振,他有氣無力的看了看和自己是反差比的門衛:“老秦,發生什麽喜事了,這麽開心!”

    “應副隊,龍司今天回來了,已經在他的辦公室,剛才還在找你,你快點上去吧。”

    站崗的門衛老秦笑嗬嗬的說著。

    “臥槽,不會吧,這麽巧。”應風流和何樹立麵麵相視,兩人步調一致,猛然的跑了起來,相互推搡的。

    “應大就怨你,要不然我今天也不會差點遲到,你趕緊讓開,我先上樓。”

    自從上次調查事件後,何樹立把應副隊這個稱呼改為應大,美其名曰,響亮。

    為了這個稱呼的問題,兩人打了幾架,都沒能讓何樹立改了稱呼,幾次過後,應風流也就隨他去了。

    何樹立一個跨步擠開了擋在前麵的應風流,搶先一步上了樓梯間。

    “何樹立你個混球,龍司又沒有讓你去,你跟我擠什麽樓道?應風流有些氣急敗壞了,連上樓都搶,這都是什麽兩肋插刀的兄弟。”

    “哦,好像是啊,哈哈哈,保重啊應大。”

    何樹立此時才突然想起,老秦好像沒有讓他去辦公室,他停下腳步,放聲大笑。

    應風流留下一句「滾」幾個跨步,來到龍司的辦公室門外,他駐足整理下衣領,拉拉衣襟,才敲響龍司的辦公室門。

    “進來。”辦公室裏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低沉。

    應風流推開門走了進去:“龍司,你找我。”

    “坐吧。”龍慎低頭看著文件,一眼都沒看應風流。

    還好,讓自己坐,說明心情不錯,應風流放下心,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龍慎眉鋒微微皺起,低頭翻看著剛才趙靖交上來的卷宗,過了一會兒,他才抬頭看向應風流。

    “湘湘那邊的三元裏案件,跟蹤後續有什麽其他進展嗎?”

    他就知道,十有八九是小姚的事情,應風流清了清嗓子:“北城派出所那邊一直在調查,可事發時間過長,所有的痕跡都消失的差不多,隻有在死者的上衣扣子上發現了一根短白發,根據頭發的卷曲度。可以初步判斷,犯罪嫌疑犯應該是一個五十歲以上的男人,其他的暫時還沒有什麽進展。”

    龍慎點點頭,他剛才已經看了卷宗,超過一個星期,確實也很難查證,事發地,又較為偏僻,晚上很晚會有人經過那邊,北城派出所,一連摸排了半個月,都沒有找到有效的目擊證人。

    這樣的案件又不能光明正大的拿到J?備司來,應副隊也隻能旁敲側擊的指點一二,過多的幹預也不可能,看來案件進展目前隻能如此了。

    “湘湘,臨走時有沒有什麽話留下給我。”他糾結了半天,還是沒忍住心中的期盼問出,記得湘湘說過要親自送他一件禮物的。

    “咳咳!”應風流強忍著笑意,正色的說:“小姚臨走前,送我們分隊每人一件禮物。”

    龍慎的眼神瞬間一冷。

    應風流連忙接著說:“龍司您也有。”

    聽出應風流的刻意停頓,龍慎冷冷的撇了一眼:“禮物呢?”

    應風流看向他身後,指了指:“龍司,在您身後的書櫃上。”

    龍慎起身剛準備打開書櫃,突然看向應風流,劍眉微挑,冷意漸生:“還有什麽事嗎?”

    “嗬嗬,龍司,如果沒有其他事,那我先回辦公室了。”

    應風流謹慎的說,什麽叫看臉色行事,他這就叫看龍司的臉色行事。

    龍慎略微頷首:“去吧。”

    他盯著辦公室門被關上,轉身迅速打開書櫃的玻璃門,拿起一個文件袋大小的繡套。

    龍慎把繡套放到桌麵上,鬆開抽繩,從裏麵拿出一個精致的屏風,他越發小心翼翼的托起,仔細欣賞著。

    雙麵繡,一麵繡的是橫渠四句,一麵繡的是鬆風傲骨,寥寥幾筆寫意詩畫,留白上淡淡的筆墨勾勒,寫盡了何當淩雲霄直上數千尺的意境。

    龍慎的心頭微熱,有一種迫不及待想見一麵的情感衝動。

    他歎息一聲,如此聰慧貼心,怎麽不叫他放在心頭惦記。

    他慎重的把屏風擺放在自己視線可見的位置,接著欣賞了片刻,拋開遐想和雜念,讓自己迅速融入到工作中。

    龍慎這一趟出差,去了有一個多月的時間,現在桌台上堆放了幾摞的文件待處理,一度廢寢忘食的工作,很快就臨近傍晚。

    直到外間的馬路有路燈閃爍,桌上的電話鈴聲響起。

    他拿起話筒:“我是龍慎,哪位?”

    對麵話筒停頓了一會兒,才說:“小慎,我是爸爸,今天晚上,你有沒有時間回來吃飯?你……”

    “沒時間,堆積等待處理的公務太多,今天要加班。”龍慎直接拒絕,不待對方說話,迅速的掛上手上的話筒。

    電話另一端的龍行坤看著電話筒,鬱氣漸生。

    王媽小心翼翼的看著龍領導,輕聲說:“小慎怎麽說,他回來吃飯嗎?”

    “不回來,說沒時間。”龍行坤沒好氣的說。

    “那你一定沒說,我給他做了一桌子的飯菜,剛才還不如我來打這個電話,真是的,電話都搶。”

    王媽氣鼓鼓的扭頭就往院子走去。

    龍行坤看著王媽揚長而去,也不去廚房準備晚飯了,頓時哭笑不得,搖搖頭:“得嘞,還是自己自力更生吧。”

    龍慎掛好電話後,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已經接近七點,他盯著桌麵上的屏風,好半響才歎息一聲,拿起桌上的車鑰匙,起身鎖上門走出了J?備司的大樓。

    他驅車來到三元裏的巷子,看著路口的行人匆匆,臨近春節,來往的路人臉上,大多都帶著愉悅的笑容和歸家的迫切。

    他從華燈初上一直坐到萬家燈火,始終坐在車上,遠遠看著僅是露出屋簷的一處院子,無視路人疑惑的眼神。直到路上行人寂寂,他才重新啟動車子朝著宿舍行駛。

    車行駛到一半,手邊的電話響起,他打開接聽鍵:“嗯!是我。”

    電話那端傳來嘈雜的笑鬧聲:“龍老大,我剛剛從應大那邊聽說你回來了,回來了怎麽也不跟哥們知乎一聲,風起閣,來不來,丁少白他們可都在,就等著你了。”

    “等著,半小時就到。”龍慎把方向盤一打,朝著風起閣方向行駛。

    於衡慶看著手裏的大哥大,驚悚道:“哥們,龍老大要來了,快點,把那些不相幹的人抓緊時間清理出去。”

  第 126章 海市飯店17

    丁少白懷裏還摟著個姑娘,聞言立刻鬆手,抓起茶幾上的水果就扔了過去,氣急敗壞的說:“於衡慶你個蠢貨,今天這個場合,你怎麽把龍老大給招來了。”

    “我他麽的就這麽一說,誰知道那位爺竟然應聲答應了,我能怎麽辦,我能說你們正在辦夜場,別來了,估計龍老大轉手就能把哥幾個舉報了。”

    著丁少白和滿石磊手忙腳亂慌亂的局麵,於衡慶差點笑噴了。

    獨自一人坐在拐角喝酒的應風流,看著幾個發小倉促的打發著身旁的各色女人,忍不住覺得滑稽。

    “喂,哥們,你們這姿勢,比自家爹媽來了還有效果。”

    “呸,少在那說風涼話,我就不相信你平常在司裏對他不是這種心態,特麽的龍老大他是真的會翻臉。”

    丁少白曾經是深受其害,試探了幾次,差點就進了局子,現在養成了,在龍大少那個傲嬌、古板貨麵前,從來不開這種玩笑。

    幾個人倉促的把身邊的女人哄走後,才安心的坐在一起閑聊。

    於衡慶終於有心情調侃,看向應風流,挑挑眉梢嘻笑的問:“唉,應大,龍老大那個小姑娘現在搞定了沒有。”

    “臥槽,什麽小姑娘。”一句話激起千層浪,剛才安靜下來的場麵徹底沸騰了。

    “於胖子,快點說,什麽小姑娘。”丁少白一臉的八卦,迅速的搶占最佳位置,挨著於胖子的身邊坐下。

    龍慎的八卦啊,打小就不近女色的貨,竟然和小姑娘聯係在一起,簡直就是世紀奇聞好吧。

    滿石磊差不多是硬撲到應風流懷裏,摟著應風流的脖子就嚷嚷:“老應,你是近水樓台先看月,你特麽的守著這麽大的新聞竟然一聲不吭,你對得起我們嗎?”

    應風流本在看戲,被於胖子的一聲吆喝,差點沒被嗆死,他直接把手裏的酒杯扔在於衡慶身上:“於胖子,你什麽都知道,扯上我幹嘛,想死說一聲,別拉上我。”

    他左手扯著滿石磊的手腕:“石頭,你特麽的想掐死我啊,趕緊給我放手。”

    幾個人正在笑鬧中,包廂門被打開了。

    龍慎看著摟在一起嬉鬧的發小,語氣清淡:“你們這是玩的哪一出。”

    幾人見正主來了,連忙拉開彼此的糾纏。

    丁少白一臉的喜氣,上前就拍打:“龍大少,據聞您老準備破戒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形容。”龍慎嫌棄的擋開丁少白的手。

    “別碰,誰知道你剛才碰了什麽髒東西。”

    他看著沙發上的淩亂和腳底下的水漬:“你們剛才在幹什麽,嗨瘋了嗎?看看這間房間被你們糟蹋的。”

    簡直沒有下腳的餘地:“換一間,這間還能下腳嗎?豬都比你們幹淨。”

    幾人對龍慎的毒舌早就適應,根本不在意,笑鬧著吩咐服務員重新開了一間包廂。

    換了間包廂剛坐下,丁少白忍不住八卦的心,湊到龍慎身邊。

    “龍老大,據聞,最近你和一個小姑娘往來比較親密,是不是真的。”

    龍慎瞥了一眼對方八卦的臉,沒做搭理,拿著酒杯晃動酒杯裏的紅酒,若有所思。

    丁少白見龍大少竟然沒有否認,就知道確實有戲,立刻來勁了:“哎哎哎!哥們,真的有對象了,跟兄弟我透露、透露,對方什麽來頭,竟然能拿下你。”

    “聒噪。”龍慎皺著眉頭,嫌棄的推開已經湊到肩膀的大臉。

    “離我遠點,一身的怪味。”

    “切,沒勁啊,龍大少,你怎麽也得讓我們認識認識,以後在外麵碰見小嫂子,我們跟著打聲招呼,碰到事兒,我們也能護著一二。”

    一聲小嫂子,讓龍慎嘴角微勾,讚許的看向丁少白:“有機會,會讓你們見個麵。”

    人家小姚知道嗎?龍老大你就跟著附和,應風流聽著有些淩亂。

    丁少白一番胡言亂語,本以為龍老大不會搭茬,可現在龍大少竟然一臉的讚許,他轉頭看向於胖子。

    “還真的有啊!”

    於衡慶嫌棄的看了眼:“你以為呢,哥們是那個瞎說的人嗎。”

    滿石磊見龍老大不再透露更多,見好就收,另起一個話題。

    “唉,哥幾個你們知不知道,最近海市發生了一件大事。”

    海市?湘湘現在就在海市,龍慎握著酒杯的手一緊,眼神關注的投了過去。

    應風流掃了龍司一眼,看向滿石磊:“石頭,海市怎麽了?”

    “你們知道我家老爺子,最近在海市參加什麽全國傳承文化協會的會議,每年這種會議其實就是大家去聚聚餐,吃吃喝喝,順便帶個小禮物什麽的圓滿回家,今年可不是這樣了,差點被一個小姑娘鬧翻天了。”

    滿石磊搖晃著手裏的酒杯,雙腿搭向茶幾,一臉的莫測。

    小姑娘?“怎麽回事?”龍慎起身放下手裏的酒杯,眉頭一凜,神色異常凝重。

    滿石磊一怔,龍老大這麽關心,想到他工作的性質,隨即說起:“據我家老爺子說,昨天中午出了件大事,呈下財團你們大家都知道吧,其中一個傳承文化的代表,直接指著呈下財團說他們欺世盜名。”

    這話一出,連丁少白都正色起來,丁少白手上有一家企業正在跟呈下財團合作。

    連忙跟著追問:“為什麽說是欺世盜名?”

    “具體怎發生的,我家老爺子當時離的遠,也不是特別清楚,後來是呈下財團的山田君直接退出會場後,從其他人嘴裏聽出個七七八八。”

    他笑容莫名興奮:“老爺子聽說,當時有個從江城來的小丫頭,好像是什麽姚氏丹藥的代表。”

    “臥槽!”於衡慶直接爆粗了。

    “不會是小姚那個丫頭吧?”

    “誰?”滿石磊詫異的揚眉:“於胖子,你說的小姚不會是三元裏那個姚女士吧!”

    據他總店的店長說,姚女士所訂購的藥材都送到三元裏的院子。

    可他腦海裏想象的姚女士,應該是一個年紀比較長的成年女性,現在這個,按照他家老爺子的說法,那就是一個未成年的少女,這兩人也可以重合?

    “你說呢?”於衡慶橫了眼過去,小姚所有的房產手續都是他辦理的,江城人,姓姚,完全吻合。

    “到底怎麽回事,快點說!”龍慎有些不耐的打斷二人無關緊要的插嘴。

    應風流已經感受到龍慎這個噴火龍就要噴火了,跟著催促:“快點,磨磨唧唧的什麽樣。”

    丁少白也關心呈下財團下一步的動靜,也跟著催促。

    滿石磊被這幾個不耐煩的態度催的有些心慌,連忙接著說:“那個江城姚氏的姑娘,直接在會議上指責呈下財團欺世盜名,幹的都是些偷雞摸狗的事兒,我家老爺子說,那姑娘還說什麽,呈下財團打著拍攝記錄片的名義,把所有的工藝流程都用攝像記錄下來,回日本就開始偷盜研究央國的工藝技術,現在在世界上流傳最多的什麽景泰藍、宣紙什麽的,都換了個名字,打上了小日子的文化在世界宣揚傳播。”

    於衡慶聽完直接爆粗:“特麽的小日子,變著方的在盜取我們的珍品。”

    龍慎深吸氣,眉頭緊鎖:“然後呢?”

    “我家老爺子他們找了國際友人打聽了,那幾家除了宣州的宣紙,產品除了工藝講究之外,對氣候也有嚴苛的要求,在國內發展一直不錯,國際上一直也能立得住,小日子的產品暫時還比不上,其他幾家就難了。除了在國內還能售賣,在國際上的份額早就被小日子的產品取代。”

    “協會說是要調查取證,據說蘭生今天已經從盛京趕了回去,特意回去處理這件事。”滿石磊笑得有些無奈。

    “聽我家老爺子說,這次協會裏趟水的人挺多的,那個聚寶齋的馬胖子估計要有麻煩,他跳的最歡,剛開始,他還叫囂著要求姚氏的小姑娘明天當眾道歉,還要開除對方協會成員資格。”

    「哢嚓」龍慎手裏的酒杯應聲而碎,酒杯裏的紅酒灑了滿地。

    滿石磊看的莫名,龍老大沒必要吧,這麽嫉惡如仇?

    “然後呢?”龍老大肅然的聲音傳來,燈光下看不清龍老大的神色,滿石磊隻覺得他疏遠而孤傲,冷的攝人又刺目。

    他恍了慌神,連忙接著說:“然後,被其他幾個老資格的元老拒絕了。特別是協會創始人之一,江城的袁老。據說也是舉薦姚氏入會的推薦人,他好像直接打電話給了蘭生主席。

    所以,蘭生主席才會今天淩晨趕了回去,再不回去,協會就要被馬胖子那個奸貨推到風口浪尖之上了。”

    這時候,服務員已經把毛巾遞上,龍慎接過毛巾仔細的擦拭著。

    “蘭生回去後,怎麽解決的?”

    滿石磊聳了聳肩,笑著說:“這個就不知道了,時間太短,那邊還沒有什麽消息傳出,不過想想看啊,一個小姑娘挑了這個文化傳承協會,而且還把那幫老貨搞得人仰馬翻的,想想都有趣,可惜我不在現場。”

    龍慎輕笑出聲:“真有意思,仗著人多勢眾,年紀大,為難一個小姑娘是嗎?”

    他起身把手裏的毛巾隨手一扔:“我回去有事,下次再聚。”

    說完,也不待他人反應,邁開長腿就推門而出。

    “不是,這龍老大幾個意思啊!”丁少白被龍老大這番操作整的是一頭霧水。

    滿石磊卻若有所思,想到於衡慶之前幾句若有似無的指向,小姑娘?他猛然抬起頭,一臉的興奮:“於胖子,龍老大的那個小姑娘不會姓姚吧!”

    ……

    龍慎出了風起閣,除了背後依然燈紅酒綠,路麵上已難有行人,隻要想到他家小姑娘孤單單的被一群人圍攻,平靜的心就被揪起,上了車後,他拿起電話直接撥通。

    “喂,幫我接通海市飯店的電話。”

    沒過一會兒,接通了海市飯店509室的電話,聽著話筒裏麵熟悉的聲音,輕聲道:“湘湘,是我。”

    聽著話筒那端嬌俏綿軟的聲音,龍慎的心頭柔軟一片。

    “昨天中午的事情我聽說了,你別害怕,我明天上午就到。”

    他仔細聽著話筒另一端的說話聲,笑著說:“沒事,我最近幾天正好休假,海市也有些工作,需要我去處理,別擔心,我明天就到。”

    龍慎僅僅是聽著小姑娘綿軟的聲音,都能有無限的滿足之意,他仔細聽著話筒裏輕柔的訴苦,他都能想象出,此時小姑娘撅著嘴的嬌俏。

    看著遠處的街景,竟然有一種置身於繁華之中,忍不住眼底帶笑。

  第127 章 海市飯店18

    姚平湘掛上龍慎的電話後,心情好了不少,嘴角不自覺的翹起。

    她之前還有些局促不安,是不是自己的方式過於激進,可剛才龍司的語態非常堅定,讚成認可她的處理方式。

    他把事情的發展分析給她聽,認為隻有如此,才能讓更多的人了解真相,避免民族傳承文化進一步的加大損失,這番分析頓時讓她心情舒展不少。

    而且龍慎說明天要來海市,她拒絕了,可是龍慎說,他來海市正好要處理一些雜事,知道這就是個借口,可怎麽就覺得心頭暖洋洋的。

    正含笑想著心事,床頭邊的電話又響起。

    她拿起電話,聽著話筒裏的人聲,點點頭:“好的,我明天上午準時參加會議。”

    高前輩來電,協會將於明天上午八點,準時在頂層小會議室開會,會議內容主旨是關於協會下一步發展策略,其實根本性就是征求各方意見,如何處理昨天中午的事兒。

    大概是龍司的來電有鎮定的效果,姚平湘很快就拋開了這些瑣碎的事兒,夜裏難得一夜無夢,睡得特別踏實。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姚平湘如約而至,到達小會議室,進入會場時,小會議室裏早已坐滿了人,各自埋頭議論,聲音嘈雜。

    她進去的時候,會議室有一秒鍾的靜止,隨後是更大聲的討論,交雜著指指點點的眼神。

    高文昌第一個站起身,笑嗬嗬的迎了過去:“小姚,來,坐我這兒。”

    老袁今天上午有個會診,沒法趕來,隻能把這件事,囑托給他,再三交代讓他好好護著這丫頭,別被這些臭不要臉的老東西嚇著了。

    “高前輩,我沒來遲吧。”記得電話裏說的是八點整,她還提前了十幾分鍾到,怎麽這時候會議室已經坐滿了,看著半屋子的白發蒼蒼,她心情霎時有些壓抑。

    高文昌把姚平湘領到自己身邊坐下後,才小聲的說:“他們這些老家夥,閑著沒事,起的早吃的也早,從餐廳就直接過來,別管他們。”

    “小姚,今天袁老本來也想來的,可惜昨天夜裏接了個急診,脫不開身了,他讓我轉告你,任何發展要的是可持續性發展。

    如果違背了這個原則,那就是拔苗助長,曇花一現,才是損害民族傳承文化的根本,堅持自己的原則,無懼他人,做自己就好。”

    高前輩一席話,讓姚平湘徹底靜下心,要說這兩天心裏不擔憂是不可能的,畢竟她從來沒有碰到這種壓力。

    以一己之力抵抗整個協會,完全是憑著一腔孤勇之心才行至此,按照她曾經的性格絕對是難以想象的。

    “謝謝,高前輩,等我回到江城,我會親自拜訪袁老表示感激之情。”

    兩人低頭細說著,無論周邊的眼神如何打量,始終置身度外。

    直到蘭生主席走了進來,會議室的聲音才逐漸變小,眾人也正襟危坐。

    蘭生掃視了一眼會議現場,室內一幫灰皚皚的人群中,最光彩奪目的那一處,就是最近的中心人物,那位江城姚氏的負責人。

    如此稚嫩而明媚的麵孔,讓他瞳孔微怔,想到剛才幾個權利上層打來的電話,他暗自歎息一聲,這次呈下財團涉及到的事兒,想簡單處理,已經是不可能了。

    他隱晦的看了眼老馬,實在是保不住了,對老馬,蘭生隻有放棄一途,可惜了,又要重新找一個聽話的代言人。

    蘭生剛落座,馬明遠立刻示意服務生,沏好茶端了過來,他殷切的把話筒放在蘭生主席,觸手可及的地方,小聲的說:“蘭生主席,人已經全部到齊了,您看,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蘭生點點頭,馬明遠這才坐下,對著會議室輕咳一聲:“咳咳,注意了,我現在簡單的說幾件事。”

    他眼神不屑的掃過前天鬧事的主,昨天晚上,山田君的隨從,小井先生來到他休息的客房,暗示著說了些話。

    大致意思是讓他別過於操心,他們呈下財團已經給上麵打過招呼,關乎到睦鄰友好,以及後續的發展,隻要呈下財團,以後多做些有利於央國發展的事業,加大對央國的建設力度。對於之前發生的事兒,就可既往不咎。

    此時,他誌得意滿的看向下首眾人:“前天中午我們協會發生了一些反響很差的事,最主要的原因,是某些同誌,仗著年幼不知禮數,信口雌黃的造成了我們合作多年的呈下財團信譽受損。

    現在,我們有請蘭生主席宣布關於昨天中午事件的調查結果和處罰事宜,大家一起歡迎蘭生主席。”

    馬明遠站起身帶頭鼓起掌。

    這一宣布,惹得下麵的成員議論紛紛,高文昌皺起了眉頭,有些詫異,連討論都沒有,就宣布結果。

    他看向姚平湘說:“小姚,別擔心,無論如何,還有我們這些老家夥,絕對不會讓你吃虧的。”

    姚平湘的心態早已平和,她眼眸帶著笑意,搖搖頭說:“沒事,我不擔心,協會無論宣布什麽樣的結果,對於我來說都無所謂。”

    她早已經在無數次的煉製藥材的過程,底氣十足。何況,她和隊伍醫院之間有著長期的合作關係。

    如呈下財團這種小日子財團,任他如何伸手,隊伍醫院都不會允許這類財團幹預到隊伍中,這也是她底氣十足的根本原因之一。

    蘭生見下首議論紛紛,輕咳一聲,雙手壓了壓,笑著說:“看來大家對此次事件的結果都很積極,希望我宣布調查和處罰結果之後,諸位都能夠平心靜氣的接受我們協會最終處理結果。

    另外,我也轉告諸位,處罰結果,是經過市政和上層批複的,我們要絕對擁護上層對我們的指導意見。”

    馬明遠聽到此,笑得越發張揚,他隱晦的瞪了眼離他不遠的姚氏丹藥負責人,真是顆老鼠屎,差點攪亂了協會的正常活動。

    蘭生看向眾人始終麵帶微笑。直到下麵的議論聲音漸漸變小,他才拿出文件,低頭宣讀:“經上層和市政批複,關於呈下財團於1983年至……對於央國宣州宣紙企業,盛京景泰藍工藝以及……

    文化的侵權一事,做出以下處罰決定,責令呈下財團停止所有在央國境內合作項目,於一周內,文字敘述該財團八年內,在央國所有的文化傳承合作項目的現狀,以及整改計劃,責令文化協會協助市政成立調查小組,調查此次事件中造成損失的集體和個人。”

    他抬頭看向已經驚慌失措的馬明遠,麵無表情地說:“關於協會相關人員的處罰結果,開除馬明遠同誌協會副主席一職,開除張韶同誌觀察員身份,開除……

    以上人員涉及的其他相關事件,由市政成立單獨調查小組取證調查,調查結果出來後,再做公示。”

    馬明遠徹底癱軟在座椅上,他怎麽也想不明白事情的結果怎麽會出現翻轉,呈下財團這麽大的集團怎麽能翻車呢。

    而其他協會成員,在下麵議論紛紛,各種猜測在彼此之間流傳。

    直到所有的成員全部走出會議室,馬明遠仍然虛脫的半躺在座椅上。

    蘭生的助理夏言從外間走了進來,悄聲說道:“馬副主席,蘭生主席在他的客房等您。”

    馬明遠聞言,眼神一亮,立刻精神了不少,他強忍著虛脫,艱難的跟著夏言來到了蘭生主席的客房。

    蘭生坐在床邊窗戶下的單人沙發,見馬明遠進來,抬了抬下巴:“坐吧。”

    眼前老馬的黯然,他心生憐憫之意:“老馬,不是我不幫忙,今天早上,上層幾個領導打來了電話,專門詢問這件事的發展,連隊伍上層領導都打來了詢問電話,市政這邊直接施壓,要求嚴查,我個人能力有限,隻能按照上層意思處理。”

    馬明遠心底拔涼,艱難的問:“蘭生主席,你是說連隊伍領導都打了電話問詢,意思是,他們都在給姚氏那個丫頭撐腰?”

    蘭生點點頭:“可以這麽理解。”

    他起身給馬明遠倒了杯茶:“你太大意了,姚氏那個小姑娘可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簡單,後台很硬啊,連呈下財團這種跨國財團,說摁下就被摁下,我也是束手無策了。”

    “蘭生主席,你可得給我想個對策啊。”馬明遠此時哪有剛才半分的意氣風發,鼻腔甚至帶著哭音,這麽多年的經營,一朝不慎土崩瓦解,甚至可能有牢獄之災,這讓他怎麽能不崩潰。

    “先喝口茶,再說。”蘭生頷首示意。

    馬明遠聞言,希望頓生,連忙端起茶杯:“唉,我喝我喝。”

    蘭生在一旁等對方放下茶杯後,才接著說:“目前,我隻能保你不會有牢獄之災,你這樣……其他的隻能抱歉了。”

    畢竟是跟了自己幹了七八年。哪怕養條狗都有感情了,何況是個大活人。

    幸運的是,老馬並沒有直接參與到整個合作過程中,這也是他力爭妥協之下的結果。

    “你等會兒,先到夏言那兒主動把職務交接手續辦理了,這兩天把病曆準備準備,等調查小組取證時,你直接交過調查組,後續我來安排。”

    馬明遠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連連點頭:“好,好,謝謝蘭生主席,我等會兒就去夏言那兒,辦理移交手續。”

    今天一上午,他體會到了什麽叫大起大落的心情。

    終於有心情想到其他:“蘭生主席,那山田君那邊就這麽算了?”

    那天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山田絕對不是他之前認為的那麽文質彬彬、人畜無害的人,可能還是個狠角色。

    蘭生笑了:“在央國的地界,他還想怎麽算?不管他在小日子如何的呼風喚雨,在這裏,他就得給我趴著。”

    他意味深長的看著馬明遠:“老馬,給你個忠言,這次是隊伍上層直接指導安排的,看的出姚平湘那個小姑娘不是一般人。

    如果你還想著繼續糾纏報複,我勸你還是省省心,從呈下財團就可以看出後果,這次呈下財團不脫層皮,上麵絕對不會輕易放手,好好想想看,你那點身家夠不夠折騰的。”

    蘭生也是為了那幾年的共事情份,算是苦口婆心的給出最後的忠言。

    馬明遠最是趨利避害,連呈下財團都撈不著好。何況他這麽個小人物,不用蘭生主席,他都已經想好了,以後離那個臭丫頭遠遠的。

    “蘭生主席,您放心,等呈下財團這件事結束後,我絕對安心拜佛養生,遠離塵世,過一頓安生日子。”

    他心情好轉,掏出口袋裏的手帕,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自己可算是逃過一劫了。

    相對於這邊的唉聲歎氣,而另一邊,卻是喜氣洋洋。

  第 128章 海市飯店19

    高文昌和馮啟航一前一後的帶著姚平湘,終於擺脫了那些好奇同仁的詢問。

    疾步走出海市飯店大堂,三人才相視一笑。

    “終於走出來了!”馮啟航從來沒有想到,這幫老幫菜竟然那麽難纏,跟個小年輕一般的問個不停。

    姚平湘正準備開口,馬路邊響起了幾聲喇叭聲。

    “叭叭叭”

    馮啟航正麵對著馬路,看著對方的鍥而不舍,他轉頭遲疑的問:“小姚,那車裏的小夥子是不是找你的?”

    “啊!”姚平湘轉身一看,笑容立刻揚起。

    “龍司!”

    她抬腳就想跑過去,突然意識到身邊還有兩位老前輩,停下腳步,有些羞愧的看著兩位前輩。

    她指了指已經從車裏下來的龍慎。

    “高前輩,馮前輩,那位是我在盛京的朋友,正好來海市出差,我——”

    小姑娘羞怯的滿臉紅暈,馮啟航畢竟才四十多歲,年紀還不算太大,還是有些與時俱進,若有所悟的點點頭。

    高文昌是個老古板,他上下打量著大步走過來的高大男人,眉毛幾乎要擰成了一個結。

    迎麵而來的男人,無可否認的優秀,邁著矯健有力的步伐,身姿偉岸,器宇軒昂,周身氣勢逼人,走近後,刀刻斧鑿般的臉龐上,棱角分明的冷峻。

    他暗自歎息,真是難得一見的人物。

    待對方走近後,高文昌忽視對方氣場強大,盡力撐起他們這邊的場子,故作詢問:“小姚,這是?”

    姚平湘滿臉笑意,她看向龍慎笑著說:“龍司,這是協會的兩位前輩,最近幾天給予了我很多幫助。”

    “這是高前輩,這位是馮前輩。”

    姚平湘一一向龍慎介紹著。

    最後姚平湘有些遲疑,她看了眼龍慎,挑揀著說:“這是我盛京的朋友,龍慎。”

    她還是刻意隱去了他職業的特殊性。

    龍慎不露聲色的朝著小姑娘的身邊靠了靠,露出疏淡的微笑:“兩位前輩,湘湘最近幾天麻煩你們了!”

    話語間一派沉穩,強勢而淩厲的領導氣勢淡淡的從他身上散發,高文昌還算坦然自若,僅是矜持的點點頭。

    馮啟航卻有些招架不住,他局促而簡短的說:“客氣!客氣!我們什麽也沒做。”

    看著馮啟航這般沒出息,高文昌頓時氣結。若不是這個氣勢逼人的男人還在,他早就一腳踢了過去,他橫了一眼過去,丟人現眼的玩意。

    “現在正好是中午時間,二位一起跟我和湘湘一起吃個便飯。”

    龍慎雖說心裏百般不願,可還是客氣有禮的邀請。

    高文昌張嘴剛準備說話,馮啟航搶了個先。

    “不用不用,我們有其他飯局要參加。”

    馮啟航直接拒絕了邀約,開玩笑,就這氣場和排斥,他們跟著過去是吃飯嗎?吃癟差不多。

    高文昌深吸口氣,咬著牙笑著說:“如果不方便,我們就不去了。”

    “那好,祝二位前輩用餐愉快,我和湘湘先行一步。”龍慎嘴角一勾,疏離的點點頭。

    低頭看向姚平湘,眼神帶著淡淡的笑意:“湘湘,兩位前輩正好有事,我們倆先去吃飯。”

    “好!”

    姚平湘笑容揚起:“高前輩,馮前輩,那我和龍司先過去了。”

    “去吧,早點回來,下午就要退房了。”馮啟航急不可耐的催促著,快點走吧,大冷的天,還要對著老人家散什麽冷氣。

    他始終麵帶微笑,直到看著二人上車,他才轉身麵向高文昌:“高老師,走吧,人都走了,還在這盯著看什麽?”

    高文昌沒好氣的說:“你是不是故意的,那個叫龍慎的,一看就是狼子野心,不懷好意,你怎麽能讓小姚獨自跟他一起走呢。”

    “高老師,人家是小姚的朋友,咱倆站在什麽立場去阻止?”馮啟航拍了拍高文昌的肩膀。

    “高老師,你沒看他倆相互之間的動作,默契十足。再說了,你看看對方那個氣勢,咱倆能惹得起的嗎?”

    馮啟航邊說邊想,總覺得對方的長相很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他側身看向還氣鼓鼓的高老師,不禁笑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那是你的孫女呢,有這麽護著嘛。”

    高文昌:“你知道個什麽,老袁讓我多關照著。萬一被個不知名的狗崽子騙走了,我怎麽跟老袁交代。”

    “哈哈哈!高老師,真有你的。”馮啟航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而被稱為狗崽子的龍慎,此時卻是輕鬆愉悅,嘴角始終噙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會議開的怎麽樣?”

    “很不錯,龍司,你不知道,我今天特別開心。”

    姚平湘最近幾天過的有些壓抑,有無能無力的憋屈,也有被迫的不滿,剛才一場會議結束,終於解了所有的鬱悶。

    龍慎偏頭看了一眼:“你開心就好。”

    隻要你開心,我做的這些才算是值得。

    “陽春江邊有一家地道的海市菜,帶你去吃好不好?”

    姚平湘輕快的點點頭:“好啊。”

    最近出去吃的幾頓飯,好像就沒有一頓安穩的,現在龍司就坐在自己身邊,有一種無形的力量,讓她安全感十足。

    龍慎帶著姚平湘來的地方是陽春江畔的一個私廚。

    臨江的小別野,麵朝陽春江,昨天夜裏海市下了一場小雪,難得的雪浸鬆枝,霧茫茫一片。

    他帶著小姑娘上了二樓,開闊的玻璃房,室內溫暖如春佳人含笑,室外波瀾漸起雪落無聲。

    龍慎第一次感覺,人生可以如此圓滿。

    可惜,緊隨其後的服務員打破了這難得的心境。

    “二位,請問,誰點菜?”

    龍慎示意服務員把菜單拿過去:“湘湘,你看看菜單,想吃什麽?”

    姚平湘點點頭,低頭看著菜單,服務員看出她的舉棋不定,試著給出建議:“小姐,可以讓你對象幫著看看,他應該了解你的口味。”

    服務員第一次看到這般相配的對象,剛進來的那一刹那,差點晃了眼,這兩人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上都配的一塌糊塗。

    兩人不說話,她連呼吸都不敢用力,深怕打破這靜逸的美景。

    姚平湘臉蹭的紅了,剛要開口解釋,身邊的人輕笑出聲:“你把菜單給我拿一份,我幫她掌掌眼。”

    龍慎常年禁欲的表情,今天始終露出笑意:“或者,把你家私廚的拿手菜各上一份。”

    難得能碰見如此有眼色的服務員,他心情好,多點他也開心。

    姚平湘還沒從對象這個詞裏反應過來,就聽見龍慎的大手筆,連忙製止:“龍司,太多了,吃不完的。”

    “不多,今天下午就要回去了,等下次過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今天正好有時間,你可以都品嚐品嚐。”

    龍慎合上菜單,遞給了服務員:“就按照剛才我說的各上一份。”

    菜上的很快,他們來的這個點,還沒有到飯點,估計整個私廚,就他們這一桌。

    姚平湘看著滿桌的菜肴,味覺立刻覺醒,難得的敞開了吃。

    剛開始,還沒在意,她抬手夾菜,餘光總是能瞥見龍慎盯著她看,偶爾一次也就罷了,可但凡她抬頭瞥見,龍慎就這麽一幅遷就縱容的表情看著她。

    她突然耳根微燙,臉頰升起一片緋紅,貝齒輕咬下唇,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稚嫩的表情中帶著天然的媚色。

    龍慎呼吸一緊,神態自若的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

    “龍司,你不吃嗎?”

    幹嘛總看她啊,看的她都莫名緊張起來,吃飯都不香了。

    龍慎放下茶杯,眼眸帶笑:“我不餓,看你吃就好。”

    什麽叫看我吃就好,我秀色可餐嗎?這句話剛劃過腦海,她立刻反應過來,心跳加速,有些局促不安。

    她緊張的說:“我是說,你也吃吧,要不然冷了就不好吃了。”

    “嗯!”龍慎唇角輕微揚起,眼底始終含著笑意。

    看著小姑娘含羞帶怯的模樣,他終究還是輕歎氣,拿起餐盤上的筷子,陪小姑娘一起用餐。

  第129 章 海市飯店 塵埃落定

    如姚平湘所想,哪怕是吃撐了,桌上還剩下大部分的菜肴。

    她略帶可惜的看著:“太浪費了。”

    “一點也不浪費,隻要你吃的開心就好。”龍慎低聲輕哄著。

    他難道僅僅是為了滿足口腹之欲嗎,滿足的應該是他長達一個多月的相思之意。

    “湘湘,你先到沙發那邊休息一會兒,等會兒我送你回海市飯店。”

    龍慎起身拉開了小姑娘身邊的椅子,看著她走到落地窗邊的沙發坐下休息。

    他轉身打開包間的門,對外吩咐了幾句,沒過一會兒服務員送上了一壺茶。

    “這是今年的春茶西湖龍井,請二位慢用。”

    姚平湘端起杯托,杯中茶湯嫩綠清澈,葉底緊實光滑,翠綠明亮,她輕嗅著四溢彌漫的熱氣,一股清香襲來,帶著淡淡的蘭花香氣。

    姚平湘驚喜的看向龍慎:“明前精品龍井。”

    沒想到現在都私廚招待客人的茶,竟然也會上這種極品龍井。

    “最近幾天,我喝茶的品種,差不多是我前十七年加起來的總和了。”

    十七歲!小姑娘笑得芳菲嫵媚,龍慎看的意動情深。

    他挨著小姑娘旁的單人沙發坐下,修長的腿隨意伸展,神態愜意,帶著肆意張揚的侵略意圖。

    “湘湘,以後我會帶你品盡天下名茶。”

    龍慎的嗓音磁性帶有蠱惑,惹得姚平湘的臉頰的火燎火燎的發燙,白皙的臉頰越發紅潤。

    隔著椅背她都能感受到對方的火熱,她往一邊挪了挪,盡量離身邊的男人遠一點。

    還不待坐好,就見龍慎的身體又往自己這邊靠了靠,自己僅餘的空間,再次被擠的所剩無幾,她忍不住嗔怒的瞪了一眼:“你,快點坐好。”

    她已經感覺到自己周圍的空氣,到處都彌漫著龍慎獨有的氣息,灼熱又幽深。

    她一時羞怯難當。

    耳邊再次傳來龍慎低沉渾厚的笑意,好像把她的名字放在唇邊揉了一遍。

    “湘湘!”

    “轟!”此時的姚平湘,連多看龍慎一眼的勇氣都沒有,隻能盡量克製自己臉頰暈染的程度,端起茶托,故作平靜的看著窗外的風景。

    相比較姚平湘的心慌意亂,龍慎卻悠然自得,與意中人並排而坐,看著窗外江水悠然,心情自然愜意十足。

    美好的事物總是讓人流連忘返,待小姑娘蓄了一次茶後,龍慎看了看窗外,江麵又開始飄起了小雪。

    他終於舍得起身:“湘湘,我送你回海市飯店,你回去收拾好行李,我開車送你回江城。”

    “那不行,太遠了,而且外麵還下雪了。”姚平湘看著窗外,天空陰沉沉的,飄飄灑灑的下起了小雪。

    如果龍慎開車送她回去,一來一回太遠,安全也無法保障,她態度堅決。

    “湘湘,我無法放任你在這種惡劣的天氣下離開海市,看外麵的天色,風雪有越下越大的趨勢,隻有我親自開車送你回去,我才能安心。”

    龍慎的聲音低沉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這句話已經很明顯的半挑明心意,姚平湘窘迫而又羞澀,想當做沒有聽見,又做不到聽而不聞。

    她很早以前就感受到龍慎對自己的特殊,她貪心這種溫暖,做不到推開,她覺得自己就像個卑劣的小人那般,隻要龍慎不挑明,她就繼續享受這種被嗬護的溫柔和情感。

    此時,直麵這種含蓄而深情的表白,她有些舉足無措。

    她微低著頭,一言不發,臉頰羞紅,隻是用鼻音「嗯」了一聲。

    龍慎眼中光芒四射,揚起唇角,小姑娘每一個表情他都不曾放過,他知道這就是一種態度,一種默許。

    他從來沒有認為付出就會有回報,對待小姑娘,僅是下意識的想要對她好。

    小姑娘此時的含羞帶怯,龍慎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心底從沒有過的柔情四溢,一種塵埃落定的幸福感如期而至的襲來。

    回海市飯店這一路,龍慎嘴角始終含笑,眉眼之間變得格外柔和,他時不時的側身看一眼,惹得姚平湘瞪圓了眼睛。

    龍慎再一次看過來時,她有些惱羞成怒:“你能不能好好開車。”

    “好!”龍慎低啞的聲音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見小姑娘真的有些情緒,他才收斂表情,一路疾馳。

    到達海市飯店門外,姚平湘本想著自己獨自上去,收拾好就下來。

    可惜,龍慎沉默不語,跟著一起上了五樓,並沒有跟著進去,而是站在客房外等候。

    姚平湘進了房間,沒有急著收拾行李,而是先打了個電話給大嫂。

    “大嫂,我是湘湘。”

    聽著話筒另一端的開心雀躍,她露出真誠的笑意。

    “大嫂,今天天氣不好,我現在就要趕著回江城,時間太局促了,我不和長輩們一一打招呼了,麻煩大嫂幫我代傳一下歉意,下次有時間再來拜訪。”

    她掛下電話後,開始收拾行李,除去帶給大爺爺他們的禮物,剩下的衣物並不多。

    沒過一會兒就收拾好,她提了一個箱包走出客房,龍慎上前順手拎了過來。

    “走吧。”

    二人一起下了電梯,姚平湘走到前台,看著熟悉的前台小姐姐,揚起了笑臉:“您好!509室退房。”

    前台小姐姐也認出了那天晚上的小姑娘。畢竟這般出眾的長相很難讓人遺忘。

    “是傳承文化協會的退房?”

    姚平湘點點頭:“是的。”

    她突然想起高前輩和馮前輩,連忙追問:“請問,718室有沒有退房?”

    前台小姐姐笑著說:“稍等,我幫你看看。”

    她拿起登記簿,很快翻到登記那一頁,抬頭遺憾的說:“不好意思,他們臨時有急事先走了。不過我早班的同事有記錄,對方給你有留言,姚平湘小姐。”

    前台小姐姐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紙條,遞了過來。

    “這是早班的同事收好的紙條,你收好。”

    姚平湘笑著接過紙條,隻見上麵龍飛鳳舞的寫了一行字,大致意思是,他們有急事先走一步,等開春時,到盛京一聚。

    她把紙條收好,看向前台小姐姐:“非常感謝!”

    她轉身朝著龍慎的方向走去,仰著臉:“龍司,我們走吧。”

    這一趟的海市之行,相對而言還是很有意義。

    前台小姐姐麵含微笑,直到他倆走出大堂,才坐下。

    她翻開住宿信息簿,挨個檢查客房的退房情況,這次參加會議的成員基本都已經退房,還剩下的幾間房,也打過招呼訂好時間,隻有七樓的小日子客人到現在還沒有動靜。

    而此時的707室,靜寂無聲,窗簾拉的嚴嚴實實,從偶爾掀開的細縫中,透進來的光線。可以隱約看到沙發上,端坐著一個人影,低垂著頭一動也不動。

    過了不知多久,從外間悄悄的走進了一個人,他站到人影麵前躬身說到:“山田君,社長問您什麽時候啟程回小日子。”

    等他的仍然是一片肅然。

    小井看著他一直侍奉的主人,強忍住悲傷,再一次輕聲說:“山田君,央國有一句古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他眼神有些發狠:“如果您實在是難以釋懷,我今天就去江城把她給。”

    “不用。”山田終於抬起頭,麵無表情,神色冷寂狠絕。

    “小井,來日方長,現在的任何定論都為時尚早。”

    小井見主人終於恢複精神,差點喜極而泣,他九十度垂首:“是,山田君。”

    他抬頭看向山田君,殷切的問:“山田君,需要讓人送餐到客房嗎?”

    山田君從早上到下午滴水未進,今天晚上他們可能還要搭乘飛機返回小日子,他擔心山田君身體吃不消。

    沉靜了很久,山田次郎才說:“你安排。”

    這次是他大意了,沒想到一個小人物竟然會給他惹下這麽大的麻煩,害的財團在央國所有的項目全部停擺。

    雖說,央國上層的一位要員給過承諾,這裏麵有很多運作通道,隻是走個過場,當然了,賠償金肯定是需要。

    這點賠償金財團還看不上眼,急迫的是停擺的各地項目進度。

    對於財團來說,每停擺一天,造成的金錢和名譽上的損失都是巨大、無法估算。

    做為這次事件的主要負責人,他必須承擔所有的責任,今天回小日子,麵對他的將是全方位的審查和批判。

    而他目前的位置也將拱手相讓,新任的駐央國負責人很快就會過來接任,人選至今都未透露。

    這對於他是奇恥大辱,他好像隻能像個地鼠般,灰溜溜的回到總部接受審查。

    錢財之物於他而言可有可無,但,姚氏的道家傳承絕不能放棄。

    強大的實力麵前,山田次郎再一次堅定心底的信念,姚氏的武道傳承他一定會拿到手裏。

    央國人,他們就是一群唯利是圖的小人,他們根本不配擁有如此精妙絕倫的道家傳承,隻有他們小日子才是天選之子。

  第 130章 風雨夜歸人

    龍慎開車到達江城的時候,正好是臨近晚飯點,他把車停在離紡織巷不遠的街頭,不再向前,他知道這個位置,是湘湘容易接受的距離。

    “湘湘,我不送你下去了,初五那天,我來接你。”

    龍慎的眼神帶著留戀和不舍。可惜,眼前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他隻能按下所有的衝動。

    “不用,我自己坐火車回盛京,”姚平湘看向龍慎的表情帶著歉意,龍慎千辛萬苦的送她回家,她卻連邀請對方進屋喝口水的勇氣都沒有。

    “你,你怎麽回盛京?”直到分離時,看著街上的闔家歡。

    想到,龍慎一個人孤零零的遠赴千裏,不知為何,她心裏湧出幾分不安和難舍。

    小姑娘眼尾瞬間的紅暈,龍慎笑了,他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他輕聲哄著:

    “我開車回海市,今天晚上十一點,有一架直升機直飛盛京,別擔心我。”

    他伸手揉了揉眼前鬆軟的烏發,依然如記憶裏那般柔軟溫暖。

    姚平湘鼻頭一酸,低頭輕聲說:“那你路上小心點,夜裏趕路別太急好嗎?”

    此時正是華燈初上的時間點,燈光下,雪花飛揚,風聲肅肅,他這一路必然是風雪趕路人。

    龍慎看著姚平湘的表情,嘴角的笑意加劇,連眼角眉梢都夾雜著愉悅。

    他緩緩俯身,撩開小姑娘額頭上的碎發,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

    姚平湘眼前有煙花燦爛般的絢麗,臉頰騰的赤紅,如火燎般,燎上頭頂後腦,整個人渾身都發燙。

    “你,你混蛋。”她身體迅速後仰,腦海一片混亂,什麽話也說不出,完全不知怎麽就發生了這種情形。

    龍慎沙啞磁性的聲音帶著笑意:“是,我混蛋,湘湘。”

    單手扶著座椅,兩人之間一隙之隔,姿勢曖昧,好像整個人都摟在懷裏,他緊緊盯著眼前紅了眼眸的小姑娘。

    “湘湘,我說過,無論任何時候,我都會在你身邊。”

    這個狹小的空間,姚平湘越發局促不安,周身都縈繞著他灼熱的氣息,她呼吸局促,睫毛輕顫,聲音低若蚊吟。

    “你讓開,我要下去了。”

    話音未落,姚平湘突然反應,這裏是紡織巷,街頭隨時會有街坊路過。

    她猛地抬起頭,一處溫潤劃過嘴角,姚平湘怔住了,她傻傻的看著近在咫尺的清雋俊逸。

    龍慎怔然,目光變得越發深邃,鼻翼之間都是小姑娘香甜的氣息,他眯起黑眸,眸底掠過危險的暗光,漫長的幾秒,他才萬分艱難的退出一點距離。

    他喉結滾動,嗓音沙啞,帶著禁欲係的誘惑:“湘湘,如果你人生旅途中,需要一個共進退的愛人,請你認真的考慮我。”

    姚平湘麵頰滾燙,呼吸有些困難,搖開車窗,窗外的風雪湧進,終於讓她恢複一絲清醒。

    “我現在什麽都不知道。”她嗔怪的看了過去,不自覺的語帶嬌憨。

    “我要回去了。”

    龍慎的眼眸突然亮的驚人,用力握著椅背,克製自己不再做出更多出格的舉動。

    “我在車裏看你回去。”他的眼神帶著留戀和隱忍。

    姚平湘迅速下了車,從後備箱拿出箱包,龍慎始終沒有下車,僅是緊緊的盯著小姑娘每一個動作,直至小姑娘走進巷子,背影消失在巷口。

    他就這麽的靜靜的看著,感覺過了很久,心心戀戀的小姑娘也沒有出現在他的視線之中。

    直到心灰意冷,剛要啟動車時,巷口出現了一個嬌小的身影,揮著手。

    龍慎的眼神帶著光,車內靜謐無聲,他能清晰的聽見雪落的聲音。

    「啪」他打開車門,從車裏下來,看著近在咫尺的小姑娘,突然有一種咫尺天涯的感覺。

    姚平湘還是沒有那麽狠心,已經快走到陳主席門前,最終還是不忍心,放下手裏的箱包,轉身跑了回去。

    出了巷口,果然,龍司的車還停在那兒,她揮手,張開嘴無聲的說:龍慎,你回去的路上慢點。

    看著龍慎迅速打開車門,遠遠的站在車旁,高大挺拔的身軀僅僅是站在那兒,一種無形的安全感籠罩心頭。

    姚平湘綻開笑顏,再一次揮揮手,轉身往巷子裏走,再耽誤下去,萬一被熟人看見怎麽辦?

    龍慎心滿意足的坐回車裏,看著紡織巷口,情絲纏繞,過了一會兒。直到確認小姑娘不會再次出現,他迅速啟動車,頂著風雪,朝著來時的路疾馳而去。

    姚平湘走近她放箱包的拐角,見錢姨彎腰低頭盯著箱包,嘴裏還在小聲嘟囔著:也不知道誰家的箱子,就這麽扔在地上,也不管。

    她笑著上前:“錢姨,是我的箱子。”

    錢翠抬起身,頓時喜笑顏開:“哎呀,是湘湘啊,你怎麽今天才回來,還有兩天就快過年了。”

    她丟下手裏的菜籃,拉住湘湘的手,輕拍著,滿含感慨:“湘湘,你可回來了,這滿院子的姑娘,錢姨最想的就是你了。”

    錢翠語氣的真誠讓姚平湘有些觸動,俯身抱了抱:“錢姨,我也想你。”

    錢翠被姚平湘抱得止不住的樂嗬:“還是我們巷子的小湘湘貼心。哦,對了,湘湘,告訴你一件好消息。”

    她扶著湘湘的胳膊說道:“我小妹懷孕了,已經三個多月了。”

    一想到妹子懷孕,錢翠臉上就掩飾不住的喜氣:“湘湘,我小妹上個月去醫院剛檢查出來,月底到的我家,她說了,等你放假回來,她和我妹夫兩人,一定要登門感謝。”

    “哪需要這樣啊,治病救人本來就是我們醫學人的工作日常。如果每個病人都要親自感謝,那醫生還有時間工作嗎?不需要這麽客氣的,錢姨。”

    姚平湘笑得明媚,眼神散發著自信的光芒,這些都來自於周邊所有的肯定和喜愛。

    “湘湘,這是湘湘嗎?”

    徐子晴在屋裏待的有些悶,她懷孕快八個月了,醫生讓她多動動,剛一出門,就聽見院子拐角處,傳來熟悉的聲音。

    忍不住好奇,朝著巷口探了探,看到轉身笑顏如花的湘湘,頓時滿臉驚喜,是湘湘啊!

    “湘湘,你剛回來嗎?”徐子晴扶著肚子,步履艱難的朝著兩人走過去。

    姚平湘連忙上前兩步,扶著徐子晴:“嫂子,今天路滑,你可得小心點。”

    徐子淇笑著說:“沒事,這條路我都踏出經驗了,閉著眼都沒事。”

    看著眼前熟悉的人和環境,以往讓她排斥的種種。此時此刻,都讓她心生幾分親近,禁不住搖頭感慨,人的情感真的是難以琢磨。

    錢翠眼看著巷子裏的街坊開始探頭張望,朝著徐子晴連忙擺擺手。

    “好了好了,不說了,先讓湘湘回家,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都累壞了。”

    徐子晴連忙點頭,湘湘剛回來,還沒到家就被她們攔住,側身讓開了路。

    “湘湘,你先回去,明天上午我去找你啊。”

    錢翠背著徐子晴翻了個白眼,拉著湘湘的手,跟著她往姚家小院走去。

    “你爸媽他們都在家,你姐半個月前就回來了,你家裏就差你了。”

    走到小院門口,錢翠停下了腳步,她悄聲說。

    “我不進去了,懶得看你媽,湘湘,你回家小心點,這幾個月你不在家,你媽她三天兩頭的跟你爸鬧騰,氣的你爸都住到廠裏宿舍,娜娜回來後,你爸才搬回來住。”

    “昨天,你那個大姨又來了,都進到你家院子了,又被你爸轟了出來。為這,你媽又跟你爸鬧騰,我在前院就聽了幾句,什麽事都能扯到你身上去,也不知道你大姨給你媽下了什麽降頭。”

    薑西芹竟然還敢來?姚平湘雙眉輕蹙,隨即笑著點頭:“錢姨,我知道了,會小心的,大不了我回姚家村嘛。”

    “對,住不下就回你爺爺奶奶那。”錢翠笑著說。

    “湘湘,我先回去了。”

    看著錢姨拐進巷子,她才推開自家小院的門。

    姚景澤正在廚房炒菜,聽見院門從外推開,他從廚房窗戶處剛一探頭,一眼瞅見湘湘拎著箱包走了進來。

    “湘湘,湘湘回來了。”姚景澤也不管鍋裏熱著油了,提溜著鍋鏟大步走出廚房。

    “娜娜,平津你倆快出來,湘湘回來了。”

    姚景澤話音未落,從姐妹倆的房間竄出一個小炮彈。

    一股腦的衝到姚平湘的麵前,上前就要抱:“二姐,二姐,你可回來了,你怎麽到今天才回來。”

    姚娜推開晃動不已的紗門,忍不住氣,上前給了平津後腦勺一掌:“說了多少次了,別用力,別用力,這紗門還經得起你這麽幾下。”

    平津被大姐打的後腦勺嗡嗡的,差點疼哭。

    氣急敗壞的告狀:“二姐,你看到沒,自從你走後,大姐一回來就這麽對我,就不像個上大學的,每周都回來,爸爸媽媽也不管她,二姐,你可得給我做主。”

    姚平湘剛想說話,突然嗅了嗅:“爸爸,你廚房燒的什麽,油鍋都快燃了。”

    姚景澤正在一旁笑眯眯的看著老兒子告狀,被湘湘一提醒,突然想起,嗷的一聲,衝向廚房。

    “進屋吧,送子千金。”姚娜調侃的說。

    “什麽送子千金?”

    姚娜噗嗤一聲,笑得合不攏嘴。

    “湘湘,這是隔壁的徐明姐送你的綽號。”

    她不知想到什麽,又開始放聲大笑。

    姚平湘橫了一眼,推開門進了屋裏。

    姚平湘被姐弟二人簇擁著進了臥室,她看著整潔幹淨的床鋪,挑了挑眉頭。

    “看什麽?你姐姐我給你鋪的,也不知道你們學校幹嘛吃的,軍訓三個月,放假都拖到快過年才回來,真沒勁。”

    姚娜下巴微抬,一臉的傲嬌。

    姚平湘毫不吝嗇的說著感激的話:“謝謝娜娜姐姐,姐姐辛苦了。”

    “得了,你別說了,我怎麽聽著這麽別扭啊。”姚娜連忙製止姚平湘不走心的感謝。

  第131 章 無處不在

    薑西梅在裏屋就聽見院子裏的鬧騰聲,嘴角一撇,大小姐回來了,真是眾星捧月的。

    她想起昨天大姐說的事,最終還是忍著不耐,起身往外走。

    推開廚房的門,看到景澤又是氣惱,大姐的事都過了幾個月了,家裏這男人還記著,昨天大姐上門,硬是不讓進屋,竟然直接把大姐攆了出去。

    “姚景澤,你寶貝小閨女回來了,你能不能問問她什麽時候能消氣,沒她發話,長輩都不能進門了。”

    姚景澤心情正飛揚著,被薑西梅的一番話,落下了不少。

    他轉身盯著薑西梅,壓低嗓音說:“薑西梅,我告訴你,今天湘湘剛回來。如果你敢作妖,我等會兒就到區大院,把嶽母叫過來,把你帶回去好好管管,如果不相信你可以試試。

    說完他也懶得理會,轉身繼續炒菜,他小閨女幾個月才回來一次,有這吵架的時間,不如多炒個菜,讓湘湘多吃點。

    薑西梅聞言差點氣的梗住,最近半年,隻要她在家提到大姐,景澤就是各種嫌棄,為這都吵了幾次,最後一次爭執,景澤幹脆搬到廠部宿舍住。

    她心裏一直堵著一口氣,好不容易娜娜放假回來,景澤也願意回家了,對自己終於有了笑模樣。

    可昨天大姐一上門,他竟然當眾翻臉,這讓她以後還怎麽跟大姐家走動。難道就為了小女兒的心情,以後老死不相往來嗎。

    “這事難道就沒完了嗎,怎麽說,那也是她大姨。”

    “這種大姨不如不要,還省心。”姚景澤根本不在意,隨時都能給自家來一刀的親戚,還是離遠點好。

    “還有,我昨天晚上說過了,別再拿死去的孩子說事兒了,以前我是不想說,孩子出事,作為母親,你是最受傷害,現在是不得不說,薑西梅,我告訴你,根本原因都是你的錯,聽信你大姐的話,整天喝的什麽亂七八糟的草藥,自己犯的錯,竟然能推到湘湘身上,真夠卑鄙的。”

    他原以為,薑西梅僅僅是對當年的事始難平,誰知她竟然懷著莫名的恨意。

    在他看來這種恨意,卑劣到極點。不過是為了掩飾自己犯下的錯誤,找一個假想的敵人,從而減輕自己的負罪感。

    他轉身看向薑西梅的眼神平靜無波,可恰恰是這種平靜,才讓薑西梅心涼到極點她一時茫然失措,往常隻要一想到早逝的大兒,她就能遷怒到小女兒那兒。

    可昨天,姚景澤竟然當眾說,大兒子早逝的原因,都是自己的原因,聽信大姐的話喝一些亂七八糟的草藥。

    她不相信,絕對不可能,對,當時神婆也說了,小女兒命硬。所以才克死了大兒,就是這個原因,與她無關,絕對無關。

    大姐不會害她的,薑西梅慌亂的眼神逐漸堅定。

    二人正爭執著,姐弟三人笑鬧的從屋裏走了出來。

    平津興奮的直嚷嚷:“爸爸,你快看,二姐送我的禮物。”

    他飛奔進廚房,抵到姚爸的眼前,舉著手裏的玩具就說:“二姐說這是漂亮國的隱形戰鬥機模型T,17,漂不漂亮。”

    姚平津迫不及待的在姚爸麵前炫耀,男孩子就沒有不喜歡這類戰鬥機模型的,看看姚爸就知道,他迅速的把菜炒出來,擺到盤子。

    擦擦手,從老兒子手裏一把奪過戰鬥機模型。

    “爸,你怎麽這樣。”姚平津沒反應過來,就被姚爸奪走了手裏的模型,忍不住尖叫。

    變聲期男孩,尖叫的破壞性到底有多大,看著姚娜就明白,她捂著耳朵,眯著眼齜牙咧嘴,恨不得上去就堵住他的嘴。

    “住嘴,耳膜都快叫破了。”

    姚平津哪還顧得上她啊,他急得直跺腳,慌亂的看著姚平湘:“二姐,你看看,爸爸他怎麽能奪我的東西呢,你快點讓他還給我,那是你送我的禮物。”

    姚景澤頭也不抬,嫌棄的說:“爸爸先看看,等會兒就還給你。”

    他上下翻動著,摸索了半天,才發現這是個一體機,不能拆卸。

    歎息一聲:“可惜,咱們至今都沒有這技術,造不出這種隱形戰鬥機。”

    他把手裏的模型遞給站在他身邊急得都快跳腳的老兒子:“給,還你,爸爸就看看,有這麽著急嗎。”

    “你說呢?”姚平津一把奪過,珍惜的抱著模型,離姚爸遠遠的。

    老兒子那副護食的勁兒,姚景澤嫌棄的不行,他看向小女兒:“盛京現在都能買到這麽高級的玩具了。”

    姚平湘笑了,她就知道姚爸關心的都是這些:“這件是朋友的哥哥從漂亮國帶回來的,正好多了一個,知道平津喜歡,我就買了過來。”

    “這種模型都做,漂亮國不怕再次發生核潛艇事件?”姚景澤雖然已經退役,但他是個超級J?事發燒友,隻要涉及到隊伍上的事兒,他都如數家珍。

    “這是個整體模型,外型相似,裏麵什麽都沒有。”

    聽著湘湘的解釋,姚景澤有些惋惜,如果有多好。

    薑西梅一直坐在餐桌邊,小女兒從進家門到現在,仿佛就像沒看到她這個媽似的,忍不住出言嘲諷。

    “姚平湘,你也是個大學生了,孝字是怎麽寫的知道嗎?進屋這麽久了,沒看見你媽是嗎?”

    姚平湘淡淡的說:“媽媽。”

    然後就沒有下文了,氣的薑西梅胸口發堵,她衝著姚景澤說:“姚景澤,你看到了嗎?這就是你驕傲的小女兒,對待生她的媽都是這種態度,你還指望她以後能有什麽出息。”

    姚景澤下頜咬緊,忍著氣:“你想讓湘湘怎麽對你,像以前那樣對你言聽計從。然後你和你那個好大姐再賣個好價格?”

    “你瞎說什麽?你少給我身上潑髒水。”薑西梅氣惱,這個話題難道就過不去了?

    “薑西梅,少拿你那一套要求湘湘,沒用,我告訴你,你安生點,咱一家五口還能好好的,如若不然,你和你姐做的那些傷害湘湘的事兒。如果被爹娘知道,相信我做出任何決定,他倆都不會反對。”

    姚景澤語調冷淡,可句句都帶著威脅。這半年,兩個女兒都上了大學,家裏瑣碎的事兒驟減,以前不顯的事兒,現在也逐漸浮出,兩相印證之後,他才知道,薑西梅這個做母親的,對待自己的親生女兒竟然會這麽狠毒。

    薑西梅這麽多年早就養成了不管不顧的性子,豈是姚景澤幾句威脅的話就能打住。

    “湘湘,你大姨那兒是不是就過不去了,你給個準話,什麽時候才能放過你大姨。”

    “媽,你到底想幹什麽?湘湘剛回來,你就為了大姨在家鬧事,有意思嗎?”

    姚平湘還不待說話,姚娜開始煩躁了,家裏和睦不好嗎?她媽是不是更年期了,整天在家跟個鬥雞似的,雞飛狗跳的,煩死了。

    “娜娜,這事與你無關,你別在這插嘴。”

    薑西梅潛意識的為了在姚景澤麵前證明自己沒錯,硬磕這個死理。

    「媽」姚平湘嘴角含笑,眸底卻不帶絲毫笑意。

    “這件事,你應該去問姥姥、姥爺,上次做出決定的是他倆,你找我也沒用,我做不了二位老人家的主。”

    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出,所以,當初她才隱忍不發,等到做客姥姥家,才揭開薑西芹惡毒的嘴臉,一次性解決,讓姥爺不得不痛下決定。

    薑西梅沒想到,小女兒會說出這種話,她一時呆愣,半天才反應過來,急著說。

    “你可以去跟你姥姥姥爺說啊,就說你原諒你大姨了。”

    姚平湘冷笑出聲:“憑什麽?”

    薑西梅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我說憑什麽?她算什麽?讓我這個苦主來替她求情。”

    “她是你大姨,你說憑什麽?”

    薑西梅怒極了,就沒見過這麽記仇的人,這麽點小事,記到現在。

    “於我而言,她僅是你的姐姐。至於大姨什麽的,還是算了,我怕辱了這個美好的詞。”

    姚平湘的神色始終平靜,語氣更是波瀾不驚。

    她已經厭惡夠了這種爭執爭吵的日常。如果不是擔心其他三人的情緒,她甚至現在就想起身回姚家村。

    薑西梅:“你這個……”

    “閉嘴吧,薑西梅,如果你今天還不停歇,繼續鬧騰,咱倆現在就去你娘家慢慢鬧騰,我倒想問問老爺子,到底該怎麽處理這事,你那個大姐,整天的怎麽就纏上我家了。”

    姚景澤也是筋疲力盡,他不止一次的想到要離婚。可是這個家裏還有娜娜和平津。如果真的就這麽離了,對他倆也是傷害。

    薑西梅被這父女倆氣的牙癢癢,卻也知道姚景澤真的能幹出這種事,隻能忍著氣瞪了眼小女兒。

    姚娜見姚媽終於不再鬧騰,站出來打著圓場。

    “爸,是不是可以吃飯了,我已經很餓了。”

    “對對,娜娜,趕緊的擺碗筷吃飯。”

    姚家的這頓晚飯吃的肯定是不盡人意。而話題人物的薑西芹卻在家絞盡腦汁的想著好事。

    “小龍,你說的是真的?真的是小日子的人,提出要和老姚家合作建廠?”

  第 132章 狼子野心

    麵對老媽時不時的追問,趙青龍有些不耐煩了:“媽,你準備問多少遍同樣的話題,你不嫌煩我還嫌煩呢。”

    “還有,人家小日子說的是和姚平湘一起合作建廠,不是和老姚家合作,而且所有的資金都是小日子出,隻要湘湘提供配方就行,共同合作生產姚氏的丹藥。”

    “知道了,知道了。”薑西芹眉頭緊擰。

    真是搞不懂,怎麽姚家的丹藥現在這麽值錢。據說,老街那邊有一家老牌藥材鋪子,專門賣姚家的丹藥,竟然還供不應求,要提前預訂才能買到。

    前幾天,竟然連供銷社的錢主任,還找她打聽姚氏有沒有專治心髒病方麵的丹藥,簡直是開玩笑。

    她心裏揪著慌,怎麽她家就沒這種好事,眼見著以前哪哪都不如自己的人,現在快要一飛衝天了,她這心裏怎麽想怎麽難受。

    她沒好氣的說:“我昨天晚上去你小姨家,你小姨夫門都沒讓我進,就給我攆了出去。”

    一說到這,她就更來氣,再怎麽說,她也是姚景澤的大姨子,還副廠長呢,一點人情禮數都沒有。

    “小龍,我先給你打個預防針,你小姨家的那個湘湘,以前我一直覺得是個老實巴交的人,後來發生了幾次事後,那絕對是一個很有心機的人,你說的這事估計難度大。”

    她現在有時候都會想起,那天在娘家,死丫頭那冷硬狠厲的眼神。

    老娘的表情,讓趙青龍有些不解:“這麽厲害?”

    能被他媽都說成有心機,肯定是在湘湘那吃了不少虧,不知到底吃了多大的虧,竟然在他麵前都隻字不提,看來還真不是一般人。

    他笑嘻嘻的湊到跟前:“媽,你說怎麽辦?如果談成了,那個小日子可說了,給我五萬。”

    “這麽多?小龍,他不會騙你吧。”薑西芹心跳有些加速。

    她突然想起,神色一變:“你昨天不是說的五千嗎?怎麽現在又說五萬?”

    趙青龍臉色一滯,尷尬的笑著:“口誤口誤,不是五千,是五萬。”

    為了讓他媽出這個頭,他隻能忍痛把對方實際承諾給的提成說出,五千,吸引力不夠,他媽的積極性調動不起。

    薑西芹橫了一眼,轉而想到這五萬,心跳加速,談成合作就能拿到手,確實讓人心動。

    “我就是有些奇怪,老姚家到底還有什麽出奇的地方?一個個的都盯著他家,以前是盛京的,現在又來了個小日子的。”

    趙青龍嘻笑的問道:“媽,我記得姚家老宅有一間大房子,一排排的,擺放的好像全是書籍。

    那些書籍中,會不會也藏著什麽失傳配方,現在連小日子都稀罕她家的丹藥配方。如果我從裏麵找到一張兩張的,咱家是不是就發了。”

    武俠小說裏不是都這麽寫的嗎。

    “還找到一張兩張的,如果真有,你小姨夫那一家子,還能在姚家村混嗎,姚家村那個姚老頭,最疼就是湘湘了,估計老底子都給了她。”

    “不過,你也別太把那些什麽丹藥放在心上,我上次聽海市的朋友說,現在有些人就喜歡那些傳統的玩意,博眼球的玩意。”

    “不過盛京那邊就不好說了,總覺得怪怪的。”

    她至今都沒有和任何人說過,早在二十年前,她就收過幾筆來自盛京的匯款,目的就是不讓姓姚的一家踏出江城半步。

    這麽多年,她按照他們說的每一步執行。果然,姚家村那家蠢貨,就真的如對方所言,寸步難行。

    趙青龍看著他媽又開始走神,想到對方給出的承諾,不禁急了:“媽,你快點出個主意吧,想想看怎麽才能讓湘湘答應合作,要不然那五萬塊就沒了。”

    薑西芹能有什麽辦法,自家妹子又是個沒用的人,在家做不了主,妹夫現在又不給她好臉色看。

    “小龍,我明天再去你小姨家看看,明天是年二十九,他們應該不會這麽早就回姚家村。”

    她有些遲疑的問:“湘湘如果不同意怎麽辦?”

    趙青龍笑了:“怎麽可能不答應,隻是出個配方,什麽錢都不出,就占35%的股份,而且年年都能分紅,這就是躺著賺錢,天上掉餡餅的美事。”

    如果是他,別說35%了,20%他也願意,有人出錢出力讓他賺錢,他還死守著那些秘方有什麽意義。

    “媽,你說湘湘那兒到底有多少張秘方啊。如果讓小姨拿兩張給我們,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和小日子合作了。”

    “想什麽美事呢,你小姨那沒用的人,還拿幾張,想都別想。”

    趙青龍有些氣餒:“太可惜了,如果我有那些秘方,我幹點什麽不行。”

    兒子說的話,卻讓薑西芹心頭一動,老臉有些發燙,艱難的說:“小龍,如果可能,你可以去你小姨家想想辦法。”

    “什麽叫我去小姨家想辦法,媽,你說了等於沒說。”

    趙青龍嫌棄的看了一眼自家老娘,看著老娘躲閃的表情,他立刻晤了。

    “媽,你是說,我悄悄的到小姨家裏找找?”

    薑西芹連忙否認:“我沒有,我不知道。”

    “嘿嘿嘿,媽,你就別否認了,上半年那盆蘭花不就是這麽來的。”可惜最後被找了回去,據說,賣了七八萬。

    趙青龍暗自歎息,他可真是他媽的好兒子啊,完全繼承了他媽的優缺點。

    “媽,盛京那邊最近有什麽傳話嗎?”他手裏最近有些緊張,前段時間剛談了個對象,吃飯、看電影、買禮物,哪哪都花錢。

    好像自從湘湘去盛京上學後,對方就沒什麽動作了,薑西芹也有些疑惑:“最近沒什麽指示。”

    她偶然才知道,自家兒子竟然早被盛京那邊安排,跟著做了些事,本來她還害怕,可小龍說,主要是從中製造點混亂麻煩事兒,都不是什麽大事,她就歇了從中阻攔的心思。

    薑西芹母子倆討論著盛京,盛京的姚氏也在議論著她倆。

    “那母子倆絕對是一對蠢貨,姚氏煉製的丹藥,在江城售賣了大半年的時間,這麽大的事兒,他倆竟然一點風聲都沒傳過來,我竟然從呈下財團的川木君那裏才知道的消息,這麽多年,我們簡直是養了一對的豬,豬還不需要花這麽多錢,他們呢!”

    姚承嗣氣的胸口緊繃的疼,常年修道養成的養氣功夫,此時破壞盡至。

    他手裏握著一瓷瓶,這是他剛從江城高價收購的一瓶萬生丹,他打開看了,與他父親臨終前形容的一模一樣,色澤、純度都煉製到最佳,丹藥沒有一點雜質。

    這正是他在姚家老宅,苦苦尋找了多年的正統張氏丹藥傳承,任他怎麽想,姚重躍那個沒用的,兒子孫子誰都沒傳,竟然傳給了一個小丫頭。

    想到他因為那兩個蠢貨,與張氏道醫傳承,錯過了一次又一次的時機,他眼神閃過殺機。

    昨天,從川木君那裏得來的消息,江城姚氏竟然和隊伍高層有聯係,直接指定姚氏丹藥作為隊伍特供藥品。

    連盛京姚氏都無法企及的待遇,這樣一來,他們開始束手束腳了。

    到目前這個程度,已經不好在明麵上動姚平湘那個小丫頭了。沒想到,短短半年的時間,竟然讓那丫頭長出了羽翼。

    姚承嗣靠在椅背上,氣息有些微喘。

    姚景玉有些擔心,連忙上前倒了杯茶,伺候他喝了一口。

    爺爺這麽多年修道,很少有喜怒形於色的時候,看來這次是真的棘手。

    爺爺身體不適,下麵的話題,他本不想繼續,可現在不說。萬一誤導了爺爺的決策,自己也擔不起。

    他斟酌的說:“爺爺,據說呈下財團最近整改也是應為姚家那個小丫頭。”

    “什麽?你說的是真的?”呈下是什麽財團,竟然會因為一個小丫頭,亂成現在這般。

    “到底怎麽回事,你說清楚。”

    姚景玉挑揀著把呈下財團最近發生的事兒,一一說出,他有些不明白,呈下財團在央國布局了十年,投資遍及各地,投資額至少上百億,上層怎麽就舍得下達這種通知。

    姚承嗣右手死死的抓著椅圈,有一絲涼意從後背直達頭頂,這絕對是上麵有人在護著姚家丹藥,而且能量很大。

    他們粵北姚氏好不容易走到現在這個地位,絕對不容許任何人從中幹預,論張氏武道傳承,隻有他們粵北姚氏才是最正統、最純粹的繼承人。

    他深吸口氣,把手裏那瓶丹藥扔給姚景玉。

    “你打開看看,這瓷瓶裏的丹藥有什麽特別之處。”

    姚景玉接過扔過來的瓷瓶,打開瓶塞,一股濃鬱的藥香溢出,自然清香,剛才還抽動著疼的太陽穴,立刻清明不少,他神色突變,迅速的倒出幾枚,藥香越發濃鬱,這不對,這不合常理。

    他驚詫萬分:“爺爺,這怎麽可能?”

    不論如何煉製,丹藥大多都會殘留一部分的汞和硫磺或者其他雜質。可這枚丹藥不論從色澤還是藥香上,都沒有沾染一絲一毫,這絕對不是傳統意義的煉製方法。

    他急迫的看向姚承嗣:“爺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也看出來了,這枚丹藥的純度和藥香,都保留了最精髓的部分。”

    姚承嗣麵色平靜,眼神卻帶著狂熱。

    “這就是北派張氏傳承的根本,不見雜質,煉製的丹藥至少保留了藥材90%的藥性。”

    他起身走到姚景玉麵前:“與這瓶丹藥相比,我們盛京姚氏研製的丹藥就是個垃圾。”

    “我現在才知道,你太爺爺臨終之前始終說著一句:奪天地造化之功,盜四時生成之務,當時不理解,看到這枚丹藥,我終於明白了他的遺憾。”

    “景玉,這才是最完美的丹藥,是道家北派張氏傳承的根本。”

  第 133章 姚家瑣事1

    姚平湘回來的第一天,好心情就被姚媽消耗的差不多了。如果不是家裏還有其他親人值得留戀,她當時就能收拾行李回了姚家村。

    因為興奮,姐弟三人晚上睡得很晚,平津一直擠在她們屋裏鬧著不走,緊挨在姚平湘的床鋪上,鬧著要和二姐睡。直到扛不住了,才被姚爸哄著帶走。

    姚娜看著父子倆出屋,速度的鎖上門,連連後怕:“這小子終於累了,姐姐我都快困死了。”

    拉燈,她掀開被子,躺了好一會兒有些想傾訴,把頭伸了出來,眯著眼問:“湘湘,你困不困?”

    “還行。”姚平湘一點睡意都沒有,直到此時,她才有時間和精神,整理今天龍慎的言行舉止。

    她小聲嘟囔著:“就是霸道。”

    “你說什麽?”姚娜以為妹妹在跟她說話,連忙問道。

    “沒有什麽?我是說外麵下雪了,天氣突然變得很冷。”姚平湘尷尬的連忙胡謅。

    “湘湘,你回來後,我才覺得咱倆這小屋溫暖不少,剛回來那幾天,我一個人在這屋睡,總感覺冷冰冰的。”

    姚娜突發感想,以前也沒太在意妹妹。自從今年高考之後,妹妹的性格,一下子討喜起來。

    不過,姚媽反而變得越來越陰鬱。如果都變好,一家子和和睦睦的多好。

    算了,不想了,想多了反而抑鬱。

    她笑嘻嘻的轉頭看向姚平湘,悄聲的問:“湘湘,你們學校有沒有帥哥啊!”

    “帥哥啊——”姚平湘這句話說的有些悠長。

    “沒有。”有倒是有,可惜不是在學校,而是在……

    姚平湘腦海裏劃過的人影。頓時讓她麵紅耳赤,她連忙拽住被子捂住了臉頰。

    “切!肯定有,嘴巴死硬。”姚娜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了。

    “湘湘,你記不記得,上次平芳堂姐的事兒。”

    姚平湘感覺她姐有心事要說,她側身麵朝姐姐:“知道,平芳堂姐後來工作怎麽樣?”

    那件事發生之後,她就沒有過問。

    “挺好的,媽媽給她安排好的工作。十月份,她跟著嬸子提著水果來家裏,還特別提起你,說你是她家的恩人。”

    姚娜有些急躁:“不提她了,湘湘,我想問你,你還記不記得那次有個小警察,姓汪的那個棺材臉。”

    姚平湘想笑,她姐都快喜形於色了,這麽明顯的情緒。

    “記得,人家那叫嚴肅好吧,到你這怎麽變成棺材臉。”

    “切!什麽嚴肅。”姚娜手無意識的繞著頭發,說話無意識的嬌憨。

    “我每次上學都能碰到他回來,上個月我錢包差點被小偷偷了。”

    姚娜下意識的壓低聲音說:“錢包裏有一千塊呢,正好被汪遠抓住,要不然我非得哭死。”

    原來叫汪遠啊,姚平湘抿嘴笑了。

    “湘湘,你說我要不要到他所裏去感謝他。”

    黑暗中,姚娜的眼神亮的驚人,神色嫣然。

    “去啊,當然去啦,最好請他吃飯,帶他嚐嚐江城的特色。”姚平湘直接慫恿。

    請吃飯?

    姚娜遲疑了:“那樣不好吧,他估計也不會同意的。”

    姚平湘憋著笑:“試試唄,不試怎麽知道。”

    “哦,那過完年後,我去請他,”姚娜像是放下一樁心事,打了個哈欠,有些困意。

    “我困了,睡了。”

    第二天一早,姚平湘還是如往常般的起床,昨天夜裏雪下的越來越大,小院的地麵已經厚厚的積了一層,外麵的世界銀裝素裹,白茫茫一片。

    她依然如故的練功修煉,唯一不同的。無論她身姿如何騰躍,腳下始終如履平地,積雪上僅有淺淺的痕跡。

    “湘湘,什麽時候回來的?”

    張潮生打開自家的大門,準備燒水洗漱,外間傳來掃雪的聲音。

    他家門前的積雪已經清理幹淨,差不多已經清理到陳主席家那邊。

    老姚家的小女兒,正拿著笤帚清理積雪。

    “你這小丫頭那麽勤快幹什麽?你爸那個懶人還沒起呢。”

    他也顧不得洗漱了,直接拿起廚房邊的笤帚,跟著一起清理積雪。

    姚平湘抬起身,聲音輕柔:“張叔早。”

    “我起的早,正好沒事,全當鍛煉身體。”

    她速度飛快,張潮生也沒見她用力,稍不注意,離他又遠了點,隻剩下自己麵前那點狹小的積雪空間,他有些莫名羞恥。

    張潮生仔細盯著湘湘的動作,好像很輕,卻力度剛好,積雪就像有意識一般,隨著湘湘的笤帚向前滾動。

    他拿起笤帚按照湘湘的動作,動作一致,效果卻很一般,隻是掃了表層的積雪,連著掃了幾次都是如此。

    他徹底的放棄了,按照最初的力度,用力的掃著。

    “老張,勤快啊!我家小院的積雪也是你清理的?”身後傳來姚景澤的說話聲。

    張潮生把身體讓了讓,讓老姚看到最前麵的湘湘。

    “原來是我家湘湘啊,我說嘛,你怎麽能這麽勤快呢。”

    姚景澤越過張潮生的位置,走到小女兒麵前。

    “湘湘,快點放下,剛回來,哪需要你來幹這些。”他堅定的拿下姚平湘手裏的笤帚,轉身遞給了張潮生。

    “有你張叔呢,走,趕緊的跟爸爸回家,外麵這麽冷。”

    張潮生一手一個笤帚,有些哭笑不得。這個老姚,現在知道心疼小女兒了,早幹嘛呢。

    姚景澤帶著小女兒回了小院,擺擺手,讓小女兒回了自己屋。

    “快點進去,爸爸現在到廚房做早飯,不叫吃飯,你就不許出來,天氣這麽冷別亂跑。”

    姚平湘張張嘴,她想說,自己現在一點也不怕冷,身體自然恒溫,可又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隻能默默的回了屋。

    大姐正睡得香甜,嘴巴還時不時的砸吧,心寬的人活得總會很幸福,她大姐就是這種人。

    姚平湘坐在桌前,看著外麵大雪紛飛,腦海中不覺得想起龍慎,也不知他現在有沒有到盛京,聽天氣預報,昨天夜裏海市下的雪挺大,直升機不知道可不可以正常起飛,她有些焦慮不安。

    “湘湘,叫你姐她們起床吃飯。”姚景澤做飯速度很快,拿手的早飯,西紅柿麵疙瘩湯,煎了幾個雞蛋餅,完事。

    姚娜被妹妹叫起來的時候,還犯著暈乎,眯眼拿起手表一看,隻想把頭重新埋進被子裏。

    她無語極了:“老姚是不是瘋了,這才七點,做什麽早飯啊。”

    她探頭看了看窗外的天氣,見天空依然紛紛揚揚的下著大雪,她又倒回了床。

    “啊!不起,堅決不起,我早上不吃早飯了。”

    姚娜閉眼說著話,姚平津從外麵推開了門:“二姐。”

    姚平湘瞪大了眼睛:“平津,你怎麽穿著襯衣襯褲就過來了。”

    她連忙拉起姐姐的被子,讓平津毫無阻礙的進了熱被窩。

    姚平湘心裏還沒數到三,果然,姚娜驚呼連連。

    “姚平津,你瘋了嗎?把你的爪子拿開,凍死了。”

    姚娜被平津鬧騰的,睡意全消,拖拖延延的還是起床。

    她撅著嘴走到廚房,看著笑眯眯的姚爸:“老姚,您老勤快什麽,你不用上班,我們用上學,有必要這麽早就把我們薅起來嗎?”

    姚景澤笑了:“你妹妹起床了,你好意思睡嗎?”

    “我好意思睡?我當然好意思睡,湘湘起的早很稀奇麽?”姚娜憤然的指責。

    姚景澤哄著:“好了好了,明天爸爸就不叫你了,讓你睡個夠,今天難得湘湘回來。”

    “哼,煩人的老姚。”

    姚娜嫌棄的看著麵前永遠的疙瘩湯:“又是老一套。”

    幾人嘻嘻鬧鬧的吃著飯,沒人提議叫姚媽出來吃飯,包括姚娜和姚平津都下意識的避開這個話題,不想打破這難得的祥和寧靜。

    可總有不速之客的到來,打破小院早晨的平靜。

  第134 章 姚家瑣事2

    薑西芹大早就被趙青龍搗了起床,他倆偷摸的背著家裏人出了門,跟著趙青龍好不容易才走到姚家小院。

    這一路她倆根本就不敢騎車,完全是踏著雪一步一個腳印走過來。

    踢踢腳底的泥濘,推開了小院的門:“西梅,景澤在不在家啊。”

    廚房裏正說話的幾人麵麵相覷,姚娜首先反應:“老大難來了。”

    姚景澤皺著眉頭,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扔,起身往外走。

    打開廚房門正好對上往裏探頭的趙青龍。

    趙青龍迎著笑說:“小姨夫,吃飯了嗎?”

    姚景澤對著孩子還是要收斂脾氣,他板著臉:“大早上的跟你媽來這兒有事兒嗎?”

    “姨夫,外麵太冷了,我們還是進去說吧。”趙青龍搓著手、跺著腳,麵上有些青紅姚景澤看在孩子的麵上,最終還是把二人讓到廚房。

    趙青龍推門進來就看見端坐在餐桌旁的湘湘,麵上一怔,心裏連連臥槽,真沒想到,幾個月沒見,小表妹竟然長成這般模樣,細潤如脂,粉光若膩,以後也是個禍水。

    “湘湘,什麽時候回來的。”

    姚平湘客氣的說:“昨天晚上剛到。”

    自始至終,都沒看薑西梅一眼。

    窄小的廚房一下擠進了兩個人,明顯有些擁擠,薑西芹隨意拖了一個矮板凳,坐下後看著平津,笑著說:“平津啊,你媽媽呢?”

    「大姨」姚平津看了眼姚爸,見姚爸沒說話,他才說:“媽媽還在睡覺。”

    聽到妹妹還在睡覺,薑西芹明顯鬆了口氣,她笑著說:“平津,去把你媽媽叫起來,就說大姨來了。”

    姚平津點點頭,直接走出廚房進了裏屋,沒過一會兒,裏屋傳來說話聲。很快,薑西梅邊走邊攏著頭發,進了廚房,姚平津也跟了進來。

    “大姐,這麽大早,外麵還下著大雪,你和小龍怎麽來的。”

    她看著桌子上的碗筷,抬頭問:“大姐,你和小龍吃過了嗎?”

    趙青龍想說沒吃,可看著這一家子。除了小姨,其他人從大到小的麵無表情,還是忍住了,禁不住猜想,他媽到底犯了什麽錯誤,惹下了眾怒。

    姚景澤不耐煩了,忍著脾氣問:“大姐,你這麽大早到底什麽事,趕緊說,等會兒我們還要去置辦年貨。”

    薑西芹深吸口氣,告誡自己先忍著,她強笑著:“是小龍的一個朋友想找湘湘談點事。”

    她看向自家兒子:“小龍,你把事情快點說給湘湘聽聽,正好你姨夫也在,大家一起合計合計。”

    趙青龍連忙應聲,看著姚平湘諂笑著:“湘湘,我有一個朋友前天從海市回來,晚上上門找到我家,他現在正在一家小日子公司任職,那家小日子公司,一直想開拓央國的中醫藥市場,市場調查後,綜合評定,認為江城姚氏丹藥藥效好,品牌效應也不錯,選擇姚氏做為合作夥伴。”

    他觀察湘湘麵色沒有絲毫波動,連忙解釋:“對方說了,資金全部由他們出,建廠生產銷售都由他們負責,隻要你提供丹藥配方就好,他們可以給你35%的股份,你什麽都不要管,隻等著年底分紅就行。”

    說完後,他臉帶殷切,等著湘湘的反應,湘湘的神色平淡的讓他焦慮。

    他忍不住提醒:“湘湘,這是好事啊,隻需要你提供個配方,就能占股35%,多好的事兒。可惜你表哥沒有這個機會,要不然,他給我15%我都願意。”

    薑西芹忍不住的陰陽怪氣:“湘湘,見好就收,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了。

    聽到此,姚平湘都要懷疑,薑西芹家與她是不是上輩子有孽緣,怎麽總能找到她家呢。”

    “啞巴嗎?你大姨她們都說了半天了,你到底吱一聲啊。”薑西梅最見不得小女兒這副嘴臉,忍不住嗆聲。

    姚景澤直接嗆了回去:“你不說話,也沒人把你當啞巴。”

    “海市的朋友?真巧啊,我昨天才從海市回來,這就找來了。”姚平湘忍不住諷刺。

    真是鍥而不舍,小日子對別人家的東西向來如此,偷騙搶奪,用盡一切手段,得到他想得到的東西,看來這次是盯上她了。

    “湘湘,怎麽回事?”姚景澤終於反應過來。

    “你不是從盛京直接回來的,怎麽到了海市了。”

    姚平湘笑著說:“今年的傳承文化在海市舉辦,我今年正好入會,他們也給我發了邀請。前幾天到的海市,我還去了大爺爺家,拜訪他和大奶奶。”

    “扯什麽呢?就你還邀請你入會,臉這麽大。”

    薑西芹可不認為姚平湘有這個資格,聽這協會的名字,就知道來頭很大,還應邀參加,真是,小小年紀就不學好。

    「媽」趙青龍被他媽的一席話差點驚呆了,這哪是來求著辦事的,完全是拖後腿的。

    他看著小表妹訕笑著說:“湘湘,你別理你大姨,她估計睡糊塗了。”

    說完他還不忘瞪了眼老娘,怎麽什麽都敢說,餓傻了吧。

    他是最識時務為俊傑的那類人,小日子都指名道姓的要和湘湘合作,可想而知,湘湘說的不會有假。

    他看向姚景澤:“小姨夫,要不您勸勸湘湘,估計湘湘不懂這些,姚氏丹藥放在手裏又不能量產,隻要和他們合作了,不僅能發揚光大,還能財源滾滾。”

    “噗嗤!”姚平湘忍不住笑了,她才從海市攪和了呈下財團的好事,這到底又是哪位,竟然都不打聽,就找來她表哥說服她,簡直是。

    她清了清嗓子:“小龍哥,你回去吧,我絕不會和小日子合作的。”

    “為什麽?”趙青龍呆住了,怎麽還有人把錢往外推的。

    姚平湘意味深長的說:“我和小日子之間有仇怨。”

    就憑她攪和了呈下財團布局了這麽多年的好事,呈下上層估計都恨不得殺了她,還合作?

    “唉,湘湘,這都是幾十年的往事了,我們不能總往後看,人還是要往前看,你看看,連市政都招商引資了小日子,咱們普通百姓還把這些放在心裏幹什麽?”

    趙青龍以為湘湘說的是幾十年前的民族仇恨,連忙勸解。

    “表哥,你別說了,你最好回去再問問你的朋友,看看對方現在是不是改變了態度。”

    如果現在還有人敢打著合作的幌子謀取她的配方,那估計真的是喝酒喝的上頭了。

    一句話說的趙青龍跟著犯疑惑,他看了眼湘湘,見湘湘的態度自然坦誠,琢磨了一會兒才說:“那好,我先回去問問。”

    “媽,我們先回吧,姨夫他們等會兒還要去置辦年貨。”他說了一聲,見老娘還在跟小姨那兒嘀咕,揚聲道。

    “媽,你聽見沒有,走了,趕緊回家。”

    “行了行了,知道了。”薑西芹起身埋怨,踩雪走了個把小時,就這結果。

    “小龍賺錢都想著你們,可你們呢,連水都不倒,真是稀奇。”

    趙青龍現在總算知道,小姨夫一家為何對自己這麽冷淡,就衝他媽這態度。如果是他,絕對是打出去,還上門,上臉差不多。

    他氣的拽起他媽的胳膊就往外走。

    薑西梅見狀連忙起身阻攔:“小龍,你慢點,別摔著你媽了。”

    薑西芹跌跌撞撞的被兒子拽了出去,一直走到巷口,她才掙脫,氣的她掄起拳頭就捶過去:

    “造反了是吧,竟然就這麽把老娘拽了出去,趙青龍,你想幹什麽?”

    “我想幹什麽?”趙青龍躲了他媽一拳,氣急敗壞的說。

    “你說呢,你陪我去幹嗎?不是去辦事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去討債的!有你這麽說話嗎?我現在算是知道了,我小姨夫一家為什麽那麽討厭你了。”

    趙青龍丟下這句話,氣鼓鼓的往回家的方向走去,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說的就是他媽。

    “唉,趙青龍你個敗家玩意,我怎麽了,你給我站住。”薑西芹跟著追了上去。

    姚平湘見表哥拽著薑西芹就走,心情終於好點。

    “爸,我們什麽時候回姚家村?”

    “回回回,整天的就想著回姚家村,你怎麽不直接回姚家村去,還回紡織巷幹嘛?真是晦氣,一回來就一堆事。”

    她大姐大雪天的連口水都沒喝著,就這麽回去了,怎麽想都不舒服,她現在聽到小女兒的聲音都反感,連聲的斥責。

    姚景澤:“薑西梅,你是不是有病……”

    “爸!”姚平湘製止了她爸後麵的話。她知道,姚爸後麵的話絕對不好聽,她不想在這年根上。因為自己,惹得大姐和平津也跟著不開心。

    她看向姚媽,麵色平淡,眸底帶著冷意:“如果,這個家裏隻有您,那我肯定會直接回姚家村,可惜家裏不止您一個。”

    “你個……”薑西梅手指著小女兒,正準備張口責罵,被姚景澤一把拽住手指。

    “你敢再開口說半句話,我絕對不會手軟,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他湊到薑西梅跟前,小聲的說:“薑西梅,我給你臉,你可別不要臉。”

    薑西梅從來沒見到過姚景澤這麽狠厲的眼神,她又驚又懼,鼻尖一酸,心頭頓生委屈。

    “姚景澤,你!”她眼眶泛紅,眼淚很快就要流下,扭頭小跑著進了裏屋。

    姚景澤表情平淡,見薑西梅關上了裏屋門,笑著對三個孩子說:“先收拾碗筷,等會兒,爸爸帶你們一起去采購年貨,明天我們一起回姚家村。”

    姚娜和姚平津麵麵相視,家裏鬧成這樣,心情肯定不好,對購置年貨的熱情消散不少,心不在焉的答應,特別是平津麵上始終蔫蔫的。

    姚平湘看了眼平津,遲疑的說:“爸,要不然我先回姚家村吧。”

    “說什麽呢?要回一起回。”姚景澤臉色也不好看,畢竟三個孩子的表情很明顯,怎麽掩飾都無法改變目前的狀況。

    他語重心長地說:“平津,你想讓二姐直接回老宅嗎?”

    姚平津搖了搖頭:“不想。”

    “那這件事錯在誰身上?”

    姚平津低頭小聲的說:“是媽媽。”

    “既然是你媽媽犯錯了,為什麽要懲罰別人呢,難道不應該是你媽媽自省嗎?”

    姚景澤發現,這件事最終還是要孩子直接麵對。

    姚平津小心的看了看二姐,走過去,拽著姚平湘的衣角,怯怯的說:“二姐,我就是心裏有點不舒服,不是因為你,就是有那麽一點不舒服。”

    姚平湘輕撫著平津的頭頂:“沒關係,我們平津又沒有犯錯。”

    她看向姚爸:“爸,你剛才不是說,帶我們一起置辦年貨嗎?”

    “哦,對對對,你們三個趕緊收拾,我們快去快回,外麵雪下的越來越大了。”

  第 135章 姚家瑣事3

    薑西芹趕回家的時候,趙兵正在到處找她。

    看見一身風雪的老婆,他一臉的氣憤:“你是怎麽回事,今天都二十九了,連圓子都沒有炸,你想幹嘛?”

    他昨天晚上值夜班,早上剛回來。不僅廚房冷鍋冷灶的,連年貨都沒有備齊。

    薑西芹有些理虧,連忙討饒:“我不是回來了嘛,肉都買好了,我現在就來準備。”

    說完脫下衣服,趕緊往廚房走去,生怕趙兵繼續吵她。

    趙兵見狀隻能忍著氣,看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趙青陽。

    “你小哥又瘋哪去了,現在都沒回來。”

    “我哪知道他啊。”趙青陽聳聳肩,繼續盯著電視看,也不知看什麽樂的哈哈笑。

    趙兵:“關上電視,等會兒跟我一起團圓子。”

    “哦,知道了。”趙青陽瞄了眼,見老爸的臉色不好,隻能答應。

    薑西芹把肉餡和配料全部準備妥當好,已經臨近中午,趙兵也不做飯了,直接開始燒油炸圓子。

    薑西芹和趙青陽負責繼續團圓子。

    趙青陽邊看電視邊團圓子,也算自得其樂,幾個人正忙著,大門外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

    他斜著身體看了眼,朝著廚房喊:“爸,小哥回來了。”

    “哥,你趕緊洗手過來團圓子。”

    趙青龍撩開眼皮看了眼趙青陽,沒做搭理直接回了自己屋。

    他上午丟下老娘後,轉身就到了介紹人家裏,介紹人說的一番話,讓他瞬間驚慌失措。

    此時,哪還有精神理睬小弟,他現在滿身的心思。

    “哥,別進屋了,趕緊過來團園子。”趙青陽團圓子團的有些急躁,見小哥竟然就這麽進了裏屋,太過分了。

    趙兵拿著油簍從廚房出來,正好看見兒子萎靡的背影,問薑西梅:“你兒子這是怎麽了,你過去看看。”

    薑西梅聞言立刻起身,到衛生間把手裏的油漬洗幹淨她推開趙青龍的臥室門,看著斜躺在床上的兒子,有些擔心:“小龍,你剛才到哪去了,出去一趟成這樣了。”

    趙青龍放下捂著眼睛的手:“媽,我們有可能麻煩大了。”

    “什麽意思,大過年的,說什麽晦氣話呢。”

    薑西芹有些不滿兒子說話喪氣,忍不住拍了他肩膀一掌。

    趙青龍臉色難看:“你知道我剛才知道一件什麽事嗎?”

    “什麽事?”

    “你知道呈下財團嗎?”趙青龍隱忍著說。

    薑西芹點點頭,這麽有名氣的財團她當然知道。

    趙青龍:“湘湘說,她從海市開會回來,她沒有說謊。”

    薑西芹滿不在乎的說:“那又怎樣?開會就開唄,我不是說了嗎,都是掛羊頭賣狗肉的。”

    趙青龍盡量控製自己不要失言:“呈下財團也參加了會議。”

    “呈下財團也參加那個會議?怎麽可能?”

    薑西芹不懂經濟,但她知道呈下財團,現在百貨大樓賣的最好的小日子電器就是呈下財團生產的。

    “怎麽可能,還有更可能的。”趙青龍心慌意亂。

    “湘湘在會場上直接把呈下財團舉報了,呈下財團現在已經被調查了。”

    薑西芹有點懵:“小龍,你在說什麽?姚平湘有那個本事,開玩笑吧。”

    “我開玩笑,我能開什麽玩笑,我剛從介紹我認識呈下財團的朋友那裏回來,他說了,上級現在要求呈下財團停止所有生產經營活動,先自查自糾,把所有問題都書麵匯報到上級,直到審查結束。”

    “那也不能說是姚平湘做的,她舉報就能把人家財團幹趴下了,應該不會,也有可能是上麵就是要審查呢,十幾年前不也是這樣嗎。”

    薑西芹有些不確定的說,心裏也恍惚,她想到姚平湘上次懟她的那些話,懟的她當時就差暈厥過去。

    “人家指名道姓的說了,呈下財團內部人員都知道的事,還不會,我現在就在擔心,咱倆做的那些事。萬一被湘湘知道了,會不會報複我們。”

    趙青龍有些煩躁的說,都是自家老娘招惹的人,要不然他也不會跟著被牽連。

    母子二人正在臥室爭執,客廳外麵,趙青陽趴在門邊豎著耳朵聽著。

    “陽陽,你看你像什麽樣,快點滾過來團圓子,叫你媽他倆都出來,一進屋就不出來了。”

    趙兵走出廚房就看到小兒子趴在他哥房門外偷聽,轉眼又看盆裏還有那麽多肉和糯米沒有團,有些著急,明天就年三十了,家裏還有那麽多的年貨沒有準備,薑西芹幹事還這麽不緊不慢的。

    “收到!”趙青陽見老爸真的要生氣了,連忙站直,用力拍打著門。

    “媽,小哥,快點出來,再不出來老爸就要生氣了。”

    他聽了幾句不清不楚的,幾次都提到湘湘,也不知道他媽是怎麽想的,總是跟一個孩子過不去幹嘛,包括他小哥也是,跟老媽後麵混啥,像他就是識時務為俊傑,湘湘就不是個好惹的,他早早就被懷柔了。

    臥室的兩人有些喪,哪怕薑西芹嘴巴再硬,心裏也明白,姚平湘早就不是當初那個任她和小妹揉捏的小丫頭了。

    聽到門外陽陽的敲門聲,薑西芹忍著心亂,招呼著:“小龍,先出去,要不然你爸肯定要懷疑,盛京那邊的事兒,我們以後少沾就好。”

    趙青龍知道現在後悔也沒用,隻能胡亂的點頭,跟著走出臥室。

    姚平湘不知道自己一番猛如虎的操作竟然還嚇著了薑西芹和趙青龍,讓他倆減少了在自己麵前作惡的本能。

    她跟著姚爸剛備好年貨回來,這一路雖然她也沒做什麽,可就是累,把年貨收拾好後,和姐姐直接回屋休息。

    剛閉上眼沒一會兒,就聽到院外傳來說話聲,緊接著,姚爸朝著屋裏喊。

    “湘湘,快出來,嚴領導找你有事。姚娜翻身看了過去,院外影影綽綽的站著幾個隊伍人。”

    “湘湘,上次找你簽協議的那個人也在。”

    「嗯」,姚平湘點點頭:“我先出去看看。”

    嚴少華見姚平湘從屋裏出來,終於鬆了口氣,還好沒回老家,要不然他們還得跑一趟。

    “姚平湘同誌,你好!我們奉命前來接你到盛京國協醫院,有一位特殊的病人需要你用中醫手段幹預,請你現在跟我們即刻出發。”

    姚平湘神色一緊,這個時間通過隊伍成員帶她到盛京,肯定不是一般人物,她有些緊張不安。

    “可以,請你們稍微等一下,我回屋拿些東西帶著。”

    她轉身進了屋,從書桌上拿起自己需要的針灸袋和萬生丹,想了想,又拿了一瓶最近煉製的新丹藥,回陽丹。

    回陽丹與萬生丹藥性有相似的地方,也有互補的作用。

    萬生丹主要護住五髒內府,而回陽丹則是護住中樞腦幹的神經係統。

    她打開衣櫥隨便拿了一套衣服,塞進背包就往外走。

    姚娜看著妹妹又要到盛京,心情有些低落:“湘湘,明天是年三十,你還來得及回來嗎?”

    盛京離江城一千多裏地,來回都得一天的時間,等湘湘回來,怎麽都要年初一了。

    姚平湘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如果能回來,我會盡量趕回來的。”

    看著姐姐明顯失落的表情,她笑著說:“好啦,姐姐,明天來不及,後天肯定能回來。”

    “知道了,你趕緊出去吧,外麵那麽多人都等著你。”

    姚娜擺擺手,示意妹妹趕緊出去,五六個人擠在小院,看的心亂。

    五個隊伍人,站在姚家小院,著裝統一,身姿挺拔,訓練有素,薑西梅看的心慌意亂,胸口發堵,知道小女兒煉製的丹藥有些名氣,可眼前這仗勢卻是讓她始料不及。

    她見姚景澤眉開眼笑的跟其中一個看似領導的隊伍人說話,時不時還笑出聲,頓時心生不適。

    她走上前,故作隨意的問:“這位領導,我小女兒的醫術都是跟她爺爺學的,她還太小,心氣有些高,外麵關於她的傳言有些過高龍,你們可不能當真,你們最好多做準備,萬一出了事故怎麽辦?”

    “你在領導麵前胡扯什麽,還不進屋。”姚景澤小聲斥責。

    嚴少華剛才還帶著笑意的臉,逐漸變得麵無表情。

    “薑女士,小姚同誌的醫術,得到盛京協和幾位主任的盛讚。而且,江城的袁老也給出了認可,這次需要小姚同誌救治的病人是隊伍裏的高層,是對央國有貢獻的功臣,也是我的老領導,你在這種場合說這樣的話,實在是非常失禮。”

    盛京那邊都在等著小姚同誌去,大家希望小姚過去,會有奇跡發生,還沒走,在這就聽見這種喪氣話,還是小姚同誌的母親,真是一言難盡。

    他淡淡的看了薑西梅一眼,轉身看著姚景澤說:“姚廠長,據盛京的同誌說,小姚同誌在國協參與過幾次急診救治,她的針灸被國協的幾位大主任喻為絕技。”

    嚴少華拍拍姚景澤的肩膀:“姚廠子,家和萬事興,小姚同誌還小,未來還有更大的發展空間和機會,你們一定要讓她有一個良好的生活環境。”

    薑西梅站在他身後,聽著對方字字帶刺,而姚景澤掃過自己的眼神,冷淡的不帶一絲波動。

    她的心瞬間落入冰河般,渾身發冷,她不明白自己怎麽會脫口說出這些話,被人當眾指出,她一時羞憤難當。

  第136 章 國協會診

    嚴少華正在說話途中,姚平湘推門而出:“嚴領導,我們現在就走。”

    跟在她身後的姚娜看向姚媽的眼神,帶著難以置信的失望。

    姚平湘看向姚爸:“爸,我走了,如果能回來我盡量趕回來,你跟爺爺和奶奶說一聲,到時候我會直接回姚家村。”

    “嗯,你去吧,注意安全。”姚景澤艱難的點頭。

    他看向嚴少華:“嚴領導,湘湘晚上還沒有吃飯,我到廚房拿點蛋糕給你們帶在路上吃吧。”

    “不用。”嚴少華連忙製止。

    “我們坐直升機走,現在直升機已經停靠在護城河邊的公園裏,三個小時左右就能到盛京,姚廠長你別擔心,我會保護好小姚同誌。”

    “哦,好的,你們一路小心。”姚景澤有些愣然。

    姚平湘揮揮手,跟著嚴少華幾人走出姚家小院,盛京方麵從江城隊伍裏安排了一架直升機,此時正停靠在護城河外的公園,那裏離姚家最近。

    張潮生和丁萍看著這陣勢麵麵相覷。

    張潮生低聲說:“都是隊伍裏的人,從盛京過來專程接湘湘過去,湘湘的醫術這麽高嗎?”

    丁萍搖搖頭,姚家小院的對話,她和老張都聽的一清二楚,想不明白西梅對湘湘怎麽是這種態度,竟然會不顧場合的挑撥,哪還有什麽母女情份,她不禁連連歎息,真是造孽。

    江城的護城河在紡織廠後街,為了縮短時間,他們一行人從紡織廠直接穿過。

    門衛大爺早就打開門,迎著笑臉,看著幾人從門外往裏走,一眼掃過裹得嚴實的湘湘,張嘴想說話,又閉上。

    剛才高廠長打電話到值班室,值班室的老劉過來通知他,讓他開門等隊伍的人從紡織廠經過,可後麵怎麽還跟著姚廠長家的湘湘呢?

    他搖搖頭轉身回了門衛室,關上門,天這麽冷,外麵還下著雪,也不知道幹嘛去,啥也別想,還是躺被窩吧。

    姚平湘跟著嚴少華上了直升機。此時,天空還飄灑著小雪,不過能見度可以,也沒什麽風,直升機開的又穩又急。

    她們到達盛京時,已經晚上九點多,直升機直接停靠在國協醫院的頂樓。

    姚平湘從上空看出,盛京前幾天也下了一場大雪,樓頂的積雪應該是剛被清理了一圈,四周堆的高高的。

    直升機機翼卷起的大風,把周邊的積雪吹得飛揚。

    腦外的章延慶帶著助理,已經站在樓頂等候多時,他眯著眼睛,裹了裹衣服,朝樓梯出口處避讓。

    剛抹掉吹到臉上的雪花,正好看見小姚同學從直升機上直接蹦了下來,嚇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他連忙上前幾步,訓斥道:“小姚,你膽子這麽大,地下這麽滑,你還從這麽高的距離往下跳,小姑娘家家的怎麽毛毛糙糙的。”

    姚平湘沒想到剛下直升機,就被章主任訓斥,有些哭笑不得,又不能解釋自己身手了得,隻能轉移話題。

    “章老師,病人什麽情況。”竟然需要勞動直升機帶著她從江城過來。

    章延慶打開樓梯間的門,示意姚平湘邊走邊說。

    “病人剛從宴會出來,他身體本身就有暗疾,今天多飲了幾杯,直接複發了,他年紀較大,我們醫療團隊一直都是保守治療,按照曾老目前的身體狀況,已經不能再拖延了,必須盡快動手術。”

    他停下腳步,悄聲說:“曾老是對國家有巨大貢獻的領導,小姚,你需要盡最大的能力配合我們手術。”

    姚平湘一臉的慎重:“章主任,我會的。”

    嚴少華焦急的緊隨其後,從知道老領導出事,一直到踏入國協醫院的頂樓,他的心情就沒有好過,現在到了地方,他迫切的想見一見老領導。

    章延慶帶著姚平湘幾人直接到達五樓,一進五樓,姚平湘立刻感覺氣氛凝重起來。

    差不多五步一崗,走廊上每隔一段距離就見身姿挺拔,表情嚴肅的隊伍人,姚平湘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她深呼吸,目視前方,緊跟著章延慶身後。

    章延慶走到走廊最裏,在一間特護病房停了下來,他轉身悄聲的說:“進去後,別多說話,讓你說你再說。”

    他想了想又不放心:“診斷的時候,一定要慎重,千萬別莽撞,別亂說話。”

    “嗯”姚平湘看到章主任比自己還緊張,她反而不緊張了。

    她輕聲說:“我會的。”

    章延慶此時才放心去敲門“砰砰砰。”

    很快從裏間打開了門,J?衛員看到是章延慶,迅速把門打開,讓開位置讓他倆進去。

    姚平湘進去後才發現,病房裏已經圍了一圈人,有幾個還是她認識的前輩。

    突然感覺左前方有灼灼的目光注視,她側身看過去,窗戶邊站了一個高大熟悉的身影,看到他,姚平湘一直緊繃的心,瞬間鬆弛下來,她揚起笑臉,眨了眨眼。

    龍慎見小姑娘走了進來,擔憂的心終於放下,他走到姚平湘身邊,低聲說:“別擔心,有我在。”

    身邊縈繞著熟悉的氣息,低沉的聲音,姚平湘感覺自己可以隨時進入狀態。

    她重重的點頭:“嗯!”

    “小姚,你先過來看看。”衛陽有些迫不及待的走了過來,拉著姚平湘就往病床邊走去。

    姚平湘跟著走到病床邊,見躺在病床上的老人麵白如紙,呼吸若有若無,麵部時不時的抽動,看來是疼痛難忍。

    “曾老患的是腦室內腦膜瘤,早年曾老的顱腦受過槍傷,去年檢查出來後,一直惡化,最近一段時間,已經惡化到壓迫腦組織出現了輕微麵癱,上次如果不是家庭醫生發現及時,曾老估計還要繼續隱忍。”

    衛陽小聲的給姚平湘介紹曾老目前的身體狀態。

    姚平湘感覺四周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她略帶不適,搭上了曾老的手腕。

    她元氣微注眼側附近,曾老腦部的影像已經清晰的展現在自己麵前。

    明顯可以看出,曾老的腦部脈絡膜前動脈已經增粗甚至已經彎曲,左右兩側伴有一些細小而扭曲的新生血管,大腦前動脈和中動脈基本都有移位,周圍大多都帶有水腫,病情已經很嚴重了,病人身體隨時可能出現問題,必須立刻手術,怪不得從江城接她過來。

    她放下手,歎口氣,看向緊盯著自己的諸位前輩:“很嚴重,內板增生造成骨性突出,破壞了顱板,顱骨有些缺損。”

    “顱骨缺損,你是怎麽知道的?”幾位大佬異口同聲的問出。

    康主任和章延慶互相看了眼,他倆作為曾老的主治醫師,竟然沒有發現領導的顱骨已經缺損,一時情緒有些壓抑。

    章延慶問:“如果現在動手術,你用針灸可不可以控製住供血動脈,阻止血液流入對側腦室及第三腦室?”

    姚平湘沉思了一會兒,她嚐試著在影像上用千穴引針術,用共振的方式阻止供血主動脈以及周邊微細血管溢出。

    過了一會兒,她確認好方案之後,看向章延慶說:“可以。”

    “什麽?真的可以嗎?”一位陌生的老醫師麵露驚訝。

    衛陽不理對方的疑問,首先問道:“有多少把握?”

    “差不多80%左右吧,如果不出意外。”姚平湘麵色平靜。

    她嚐試著用千穴引針術進行穴位封閉,短期內減少血液流量,根據穴位的演變,可行性很強。

    千穴引針術是道家醫術裏最神秘的針灸之術,它可以根據筋脈穴位,控製元氣調整人體各個器官對身體的供給,同時針對腦室內腦膜瘤增大而變薄的管膜層,可以輔助器械輕鬆剝離腫瘤體。

    姚平湘嚐試著用大家可以理解的方式解釋:“在用針灸的同時,我可以嚐試著用元氣輸入管膜層表層,諸位前輩在剝離腫瘤體的時候,可以保留完好的管膜層。”

    康主任此時已經異常嚴肅:“小姚,你確定可以做到這些?”

    如果真如小姚所說的那樣,那他們這次的手術風險又要降低,術後風險才是最關鍵的,手術時損傷腦室管膜層,可能會出現各種術後並發症,也是致死率最高的術後風險。

    姚平湘點點頭:“我保證可以。”

    她已經通過立體結構圖,進行了模擬手術剝離,完全沒問題。

    康主任看向圍觀的眾人:“我認為可以進行手術。”

    “我也認同康主任的意見。”衛陽緊跟著附和。

    康主任看向章延慶:“章主任,你認為呢?”

    章延慶看了眼姚平湘,見對方神色坦然自若,點點頭:“可以進行手術。”

    他是曾老的主治醫師,曾老手術意見書裏,他和康主任要承擔80%的責任,說不緊張根本不可能。

    雖然他知道小姚的針灸術確實高超,可現在的患者畢竟是自己最重要的患者,是自己一心想要治好的患者,此時他前所未有的緊張。

    其他會診的大佬見腦外的三大金剛都已經讚成手術意見,他們當然沒有異議。

    章延慶看向姚平湘:“小姚,我們一起加油!”

    姚平湘笑著點頭,和幾位大佬一起朝著手術室走去。

    術前準備工作以最快的速度進行著,手術室的大燈亮起,所有人都進入了緊張的前期準備階段。

  第137 章 國協會診1

    姚平湘站在手術室外等著腦外幾位大佬。

    而此時,腦外手術室內,二樓觀察室卻坐著一個盤著發髻,頭發灰白的老婦人。

    雖然年歲已高,臉上卻不見皺紋,皮膚白皙,身穿素錦藕荷旗袍,正側耳聽著章延慶講解手術方案。

    “你說的道醫是北派張氏的傳人?”老婦人攢起眉頭看向章延慶。

    章延慶點點頭:“曾老夫人,隊伍醫院那邊給出的資料裏確實是這麽寫著,我是西醫,對道家這邊的傳承不是特別了解。

    可是對方年紀雖小,那一手針灸術,卻是爐火純青,曾老在隊伍,您老應該也聽說過,隊伍裏盛行的姚氏萬生丹,就是小姚煉製的。”

    曾老夫人點點頭,確實聽老曾說過。

    她今年快八十了,從那個年代走過來,小時候家中長輩確實說過北派張氏的丹藥。

    後來經曆過戰火,很多老牌家族都湮滅在那個年代,道醫張氏也消失匿跡了幾十年。

    現在的盛京中醫院的老院長姚承嗣就自稱是北派張氏的傳人,醫術沒有印象中北派張氏那般出色。

    不過,這十年間,名聲倒是越來越大,看來這其中還是有很多隱私的。

    曾老夫人扯了扯嘴角,她可不管誰自稱什麽北派道醫張氏,隻要能治好老曾,她說她是老子她都奉為上賓。

    她抬頭看向章延慶:“章主任,老曾的醫案一直由你和康主任負責,我不懂醫術,隻看結果,手術後老曾隻能比現在好。如果病情惡化,相信誰都擔不了這個責任。”

    曾老夫人一席話,說的章延慶冷汗直流,曾老身體惡化到目前這種狀況,他和老康都是沒有後退之路,隻能咬牙硬上。

    想到小姚那一手神乎其神的針灸,搖擺的心又堅定起來。

    “曾老夫人,您放心,我們手術方案匯集了各方專家集中會診,絕對不會有任何疏漏。”

    如果有疏漏,那他就可以回家洗洗睡了。

    曾老夫人麵無表情的點點頭:“沒有更好。”

    她手扶著扶椅站了起來:“既然你們已經準備好方案,那我就在外間等你們的好消息。”

    一直站在身後的隨從,上前扶住曾老夫人的臂彎,跟著小步走了出去。

    章延慶看著老夫人堅挺的背影,暗中舒口氣,心中苦笑不已,曾老夫人雖然年歲已高。可這周身氣勢反而越來越深不可測,有時候比曾老還要氣盛。

    他下樓回到手術室,一助施雲海正在檢查各類手術器械的擺放位置,老章和衛陽正在另外一邊討論手術方案。

    章延慶看向一邊輔助的護士長:“錢護士長,你到手術室外安排姚平湘同學進入。”

    “收到!”錢護士長放下手裏的物料,走出手術室。

    “小姚醫師,章主任讓您進去準備手術。”

    姚平湘從到達手術室外已經待了快一個小時,幾位前輩進去就一直沒有出來。

    剛才從手術室走出一位麵容華貴的老夫人,看向她的眼神帶著打量和審視。如果不是她抗壓能力強,估計這會兒還在惴惴不安。

    錢護士長叫她進去,她莫名鬆了口氣。

    章延慶看著進入手術室的小姚,指了指康主任和衛陽方向。

    “小姚,你先去和康主任他們一起過一遍手術方案。”

    「好」姚平湘應聲走了過去,衛陽讓了一個位置。

    “小姚,過來看看。”

    手術室裏大部分都是國協腦外的醫護人員,上次姚平湘參與的那場腦外手術,這些人都親眼見證她手中銀針的玄幻之處。

    第二次再見,早已經拋下心中的疑慮,帶著一定的認可,不見當日的議論和非議。

    姚平湘正在聽康主任講解手術過程中,每一個時間段可能需要的協助。

    此時,手術室門再次打開,幾個醫護人員推著手術推車進來。

    二助陳路手扶著吊水一路跟隨,緊張的記著數據變化。

    隨之進入的還有龍慎和另外一位J?衛員。

    姚平湘看出,整個手術過程,應該是由龍慎他們全權負責安全守衛工作。

    陳路和眾人一起把曾老抬上手術台,看向章延慶:“章主任,所有的檢查工作全部完成,其他指標符合手術標準,隻有麻醉師楊青提出一些疑慮。”

    楊青跟著陳路看了所有的檢查指數,從心電圖和腦電波的波動上發現。

    如果全麻,時間短心肺功能可以支撐全場手術。萬一手術時間拉長,麻醉不一定能夠支撐住。如果二次注入麻藥,會對心肺造成損傷。

    他把自己的擔憂說給了在場的三位大佬。

    康主任從楊青手裏拿過各項檢查報告,神色也越來越嚴肅,他看完後遞給了章延慶。

    “章主任,衛主任,你們看看數據,我們三個通力合作,有沒有把握在六個小時之內完成。”

    衛陽和章延慶看著檢查指標,感受到新的壓力,預算之內是可以的,可萬一呢。

    三人開始重新討論時間規劃。

    站在一旁的姚平湘忍不住打斷:“如果超過時長,我可以用針灸封住腦部的末梢神經。與麻醉的效果一樣,而且沒有任何副作用。”

    章延慶三人同時看向姚平湘。

    “沒說錯吧。”衛陽第一個提出質問。

    姚平湘搖搖頭:“沒有說錯,衛前輩,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親自感受針灸全麻的效果。”

    衛陽笑了,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當然願意。”

    他很快就嚐試到手臂全麻的感受,小姚同學僅是在他手腕附近的穴位隨意一紮,沒過一會兒,他整個左手臂竟然不能動了。

    他嚐試著再一次用力,仍然僵硬如石。

    姚平湘用銀針隨意戳了幾處:“疼嗎?”

    衛陽絲毫感受不到痛感:“沒感覺。”

    他驚歎的看著康章二人:“真是太神奇了。”

    章延慶見狀終於放下心,麵對眾人:“準備手術。”

    他轉身看向姚平湘:“小姚,準備用你的銀針創造奇跡。”

    姚平湘有一種激蕩飛揚的感覺,她走向躺在手術床上的曾老。

    此時的曾老應為顱內血腫早已陷入昏睡,章主任他們一直用藥物維持著他正常的身體功能。

    她重新檢查曾老的腦部影像,看著萎縮了的中樞腦幹神經。

    “三位前輩,曾老的中樞腦幹神經已經中度萎縮,術後有可能會造成一些後遺症,我這裏有一顆新煉製的回陽丹,正好可以配合手術,持續溫養神經係統。”

    章延慶不帶絲毫遲疑:“你給曾老用上。”

    麵對如此信任,姚平湘笑了,她從帶來的手包裏掏出回陽丹,直接塞進曾老的口裏。

    看著小姚這麽簡單粗暴的喂藥方式,衛陽表情有些抽抽。

    站在一邊擔任守護職責的龍慎,冷靜肅然的神色暖了暖,嘴角上揚。

    回陽丹的藥效很快就融入身體,開始持續溫養,姚平湘見藥效已經開始反應,手持銀針,銀光一閃,迅速刺入上瘤穴、百匯、風池,總共十二個穴位。

    十二枚銀針同時刺入十二個穴位,第一手就震懾了曾老的J?衛員。

    J?衛員齊東跟著曾老走南闖北了幾十年,也算是見多識廣,醫術高明的中醫師也見過不少,可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銀針術,可以稱之為絕技也不為過。

    他緊盯著對麵小姚醫師的動作,見她手拂過的銀針似有震動,他認真仔細的觀察片刻後,確認十二根銀針都帶著微不可見的頻率震蕩著。

    章延慶他們三人早已見識了小姚的銀針術,可還是再一次的被震撼。

    姚平湘前期工作的鎮定自若,立刻感染到三位主任醫師,連神色都輕緩不少。

    姚平湘持續輸入元氣,直到元氣順著經脈布滿整個供血動脈附近,形成一個無形的包圍圈。

    十二枚銀針始終保持頻率微動。直到元氣連接,她抬頭看向三位前輩:“可以動手術了。”

    章延慶看著手術檢測儀器上持續上升的各項數據。直到達到正常標準,他才朝著其他二位主刀醫師點點頭:“二位,我們開始手術。”

    整個手術過程出奇的順利,包括主動脈血管邊的毛細血管都很少溢出血。

    更讓章延慶三人感到興奮的是。在剝離腫瘤體的時候,管膜層沒有絲毫破損,術後甚至可以重新恢複,這樣的狀況可以算是奇跡了。

    最終這場手術總共曆時九個小時,而姚平湘針灸麻醉也派上用途。

  第138 章國協會診 2

    姚平湘全程參與了一場酣暢淋漓的腦外科手術,三位大佬用他們的精準配合和預判,讓她再一次感受到外科醫師創造的人類奇跡。

    “縫合完畢。”衛陽放下手裏的器皿,側身讓護士把粘在額頭的汗珠擦拭幹淨。

    看著檢測設備裏,數據始終小幅度的上下波動,所有在場的醫護人員,全都鬆了口氣。

    施雲海和陳路興奮的擊掌:“太好了。”

    他們整個組為了曾老的手術,已經熬了兩天沒有好好休息。現在,不僅是手術成功,還可以回家過個安穩年了。

    錢護士長更是直接倒在手術室的地上,她閉上眼睛說:“誰都別理我,讓我睡一會兒。”

    這種現場對於醫護人員來說,早已是司空見慣,大家抬抬腿越過她的身體,該幹嘛幹嘛去。

    龍慎悄聲的走到手術台邊,看著正在收拾針灸包的姚平湘,低聲問:“曾老的狀態如何。”

    “手術很成功,曾老腫瘤剝離的非常順利,另外。”

    她悄聲的說:“我用元氣,把曾老曾經受傷的顱骨修複了一部分,待會兒我留下一瓶回陽丹。從明天開始,你讓曾老每日服用一枚,一瓶用完後,顱骨差不多就能長出皮質保護層了。”

    “好姑娘。”龍慎聲音低啞,眼眸帶著暖暖的笑意。

    龍慎的聲音低沉,極具誘惑。

    聽的姚平湘臉頰一緊,心髒又開始劇烈跳動,她朝後一縮,避開了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炙熱。

    “我要去清理。”她慌亂的朝著洗漱台走去。

    九個小時的外科手術,結束後,即使是章延慶他們三人都能感受到精神和身體的雙重疲倦。

    可觀姚平湘,臉色紅潤、神態自若,竟然絲毫不見倦意。

    衛陽邊洗手邊好奇的問:“小姚,看你的精神狀態一直很好,你們道家是不是有什麽養生秘訣。”

    如果有,趕緊告知啊,自己已經而立之年很久了,頭發日漸減少,頭頂指日可見。

    姚平湘低頭脫下身上的無菌手術服,扔到一旁的垃圾箱。

    “我是道醫,首先要修煉身體,隻有身體達到標準,煉製丹藥才會事半功倍。所以,我很厲害哦,一般人都不是對手。”

    衛陽笑了,看向章延慶和康主任:“我們三個加起來呢。”

    做為外科醫師,沒有一個身體弱的。如果弱點,就不能堅持完一個大型的手術,像今天這場持續了九個小時的手術,體質不夠強悍,衛陽他們三人根本就堅持不下來。

    所以,別看衛陽瘦弱,肌肉絕對的結實,這些都是日常鍛煉的結果。

    衛陽對自己身體素質絕對的自信,本以為小姚會遲疑回答,可小姚卻是笑了笑,接下來的話,讓他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再加十個都不行。”姚平湘摔著手裏的水。

    章延慶走了過來:“小姚,你不會以為我們外科醫師都跟你們中醫師一樣吧,身虛體弱的。”

    姚平湘仰頭狡黠一笑:“章主任,有時間,可以比試比試。”

    “嗨,你個小丫頭,口氣倒不小。”

    三人邊說邊笑的走出手術室,留下康主任負責監護曾老術後的數據波動。

    一直等在手術室外麵的曾老夫人,見走出的二位主刀大主任,表情明顯的輕鬆自若,緊繃的情緒頓時鬆緩。

    她緩緩起身迎向幾人:“是不是有好消息告訴我。”

    章延慶笑著說:“曾老夫人,手術很成功,隻要曾老熬過二十四小時的觀察時間,曾老的身體就會慢慢恢複。”

    “好好!太好了!”曾老夫人眼眶泛紅,一直刻意維持的堅強終於瓦解,露出脆弱的一麵。

    章延慶側開身體,露出了一直被擋的結結實實的姚平湘。

    “曾老夫人,最該感謝的是我們的小姚同學。如果沒有她那一手針灸術,我們根本不敢給曾老動這個開顱手術,今天這場手術成功,大半都是小姚同學的功勞。”

    這一場手術,從開顱的出血量到剝離腫瘤體的壁質都異常順利,小姚好像有預判似的,完全能預測到他們下一步的動作。

    曾老夫人一掃剛才冷淡的態度,眼眸帶笑:“小姚同學,非常感謝!等曾老身體好轉後,我會親自道謝!”

    曾老夫人幾句謝意看似平淡,卻句句帶著深意。如果曾老恢複,必然會有重謝,反之就不用說了。

    章延慶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表情依然平淡的小姚,以為她不懂這其中的用意,指點著。

    “小姚,快點跟曾老夫人說兩句。”

    這句話說的唐突,連曾老夫人都詫異的看著章延慶,笑著說:“小章,第一次看到你這麽維護一個學生,是不是看上了,想收做徒弟。”

    章延慶笑著點頭:“還是老夫人睿智,我這也是提前給徒弟預約點好處。”

    “行了,隻要老曾恢複正常,什麽都可以。”

    曾老夫人笑著許諾,她看向姚平湘:“小丫頭,辛苦你了。”

    “應該的,這是我的職責。”姚平湘始終帶著幾分笑意,絲毫沒有覺得對方位高權重,可能一句話就會給她的職業生涯帶來災難。

    曾老夫人詫異於對方小小年紀,就能如此的鎮定自若,不禁另眼相看。如果老曾恢複過來,那麽對方就是一個值得交往的對象。

    對於她們這些步入衰老,各種疾病纏身的老人,還有什麽比一個醫術高深的人,更值得交往呢。

    更何況,對方的煉丹術也很出色,她看向姚平湘的眼神越發柔和。

    “北派道家張氏,我早有耳聞,曾老的病情好轉後,必然會有宴客,到時小丫頭一定要撥空參加。”

    曾老夫人話中有話的邀請,讓一直站在身後的衛陽咋舌。

    曾老如果身體好轉,那麽小丫頭絕對是一飛衝天,老夫人的朋友圈是央國最頂尖的那一波。

    如果得到她的另眼相看,小姚的醫術必將獲得頂尖那一圈的認可。這對於小小年紀的小姚來說,算是天大的喜事。

    對於曾老夫人的這番話,姚平湘並沒有多放在心裏,治病救人本來就是醫者的職責,如果非的加上籌碼,還有何意義。

    她神色平淡,帶著淺笑:“多謝老夫人的邀約,曾老很快就會康複,相信這一天不會太久。”

    姚平湘說的底氣十足,對於曾老的康複,她有十足的把握。

    剛才在手術室,手術的同時,她用元氣溫養了曾老的全身器官,並且留了一絲元氣持續溫養。直到曾老身體康複出院,那一絲元氣才會消耗完。

    對於功勳於國的人,姚平湘本能的帶著敬畏,留下一絲元氣溫養,希望曾老在康複後,不會有病痛纏身。

    這一番話算是燙慰入心,曾老夫人暗自頷首,眼神帶著讚許。

    曾老還在手術室進一步觀察,兩位大主任沒有一個人敢直接走人,都留在手術室外陪著曾老夫人等候。

    過了大約半個小時,手術室門終於打開,康主任跟隨著手術推車走了出來。

    “曾老的手術數據非常穩定,不出意外,今天晚上應該就會蘇醒。”

    所有圍在手術室外的人,全都心頭一鬆,緊繃的情緒得到緩解,麵上都帶上笑意。

    曾老夫人終於注意到,跟著手術推車一起出來的龍慎。

    “小慎,你曾老師他……”

    一直強自鎮定的曾老夫人,如見到親人般,終於哽咽出聲,拿著手帕捂住臉,強撐著的精氣神一下子鬆弛,精神頓時萎靡不少。

    龍慎大步走了過去,手托著曾老夫人的手臂,沉聲安慰:“師母,您別傷心了,老師他現在已經轉危為安,您應該高興才好。”

    “對對對,我該高興的。”曾老夫人此時才像個真正的老人般虛弱。

    她抬起頭慈愛的看著龍慎:“小慎,師母不知道你一直在裏麵,你費心了。”

    按照小慎目前的級別,上級根本不會安排小慎來守衛老曾,隻能是小慎自己要求過來。

    小慎這孩子一直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就是可惜了,被他父親拖累了。要不然以他的資曆,在隊伍發展,前途不可限量,唉。

    龍慎看著師母精神恢複了點兒,看向師母身邊的陪護。

    “帶著師母跟師父一起回特護病房。”

    他轉身看向曾老的J?衛員齊東:“抓緊時間到特護病房,剩下的守衛工作我會有其他安排。”

    手術很成功,曾老的守衛級別需要重新調整。

    齊東立正敬禮:“是!”

    他轉身看向扶著曾老夫人的陪護:“老夫人,我們一起回曾老的病房。”

    “好。”曾老夫人擦擦眼淚,看向龍慎點點頭。

    一旁的陪護,扶住曾老夫人的手臂,老夫人蹣跚著腳步,緊跟著手術推車往特護病房走去。

    看著眾人簇擁而去,姚平湘揚起笑臉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男人。

    “龍慎,你怎麽不去?”

    “我的任務已經完成,現在主要任務是陪你去吃飯。”

    龍慎聲音有些沙啞,目光帶著憐惜的愛意。

    直到此時,他才可以光明正大,看著自家的小姑娘,整整九個小時站在手術台上。雖然知道她身體素質好,可是怎麽也壓抑不住胸口的心疼。

    他抬手輕撫觸及胸口的頭頂,柔順絲滑的觸感,讓他胸口柔情頓生。

    姚平湘對於龍慎不自覺的行為已經麻木,抬頭橫了一眼。

    小姑娘嬌俏的模樣,看的龍慎眼眸帶著笑意,低沉的笑聲從喉底發出,帶著沙啞的醇厚。

    “走吧,我帶你出去吃點飯,等會兒再送你回來。”他手握小姑娘的肩膀,調轉方向,隨即又放開。

    姚平湘剛感受到自己肩膀一緊,身側的人放手的很快,想生氣又生不出,忍不住撅嘴。

    她暗自鄙夷自己的心慌意亂,又心軟的一塌糊塗。

    自己確實有些餓了,順從的聽著龍慎的安排往醫院外走。

    今天是大年三十,現在正好是正午時分,出了國協大門,路上的行人廖廖。

  第 139章 盛京飯店

    姚平湘站在國協的路邊,看著馬路四周張燈結彩,遠處時不時還傳來鞭炮聲,突然心生新年的喜悅感。

    她轉身看向龍慎,笑容燦爛:“龍慎,新年快樂!”

    這一聲新年快樂,讓龍慎空蕩蕩的心間瞬間被填滿,他嘴角揚起笑意,深深的看著眼前的小姑娘。

    “湘湘,新年快樂!”因為有你,所以世界一切都是美好。

    “我先送你會三元裏換洗。”他知道小姑娘有潔癖,一晚上的疲倦,如果不漱洗,她絕對不會出門。

    “嗯!”

    龍慎送姚平湘回了三元裏洗漱,自己也驅車到了宿舍,簡單的洗漱後,開車返回三元裏小院。

    敲了敲院門,沒過一會兒,院門從裏間打開。

    看著眼前清秀絕倫的小姑娘笑得灼灼其華,龍慎的眼神一瞬間的怔然。

    “今天還有飯店營業嗎?”姚平湘帶著疑惑抬頭問。

    龍慎壓製心頭的悸動,眼眸幽深。

    “今天大部分的飯館基本都已經停業,有幾家飯店需要接待外賓照常營業,離我們最近的是盛京飯店,今天帶你去盛京飯店吃。”

    姚平湘雙手輕觸肚子,笑了:“這麽奢侈,我可是很能吃的,萬一吃破產了,可別怪我哦。”

    “不怕,以後都是你的。”龍慎目視前方,一本正經的說著。

    姚平湘頓時氣結,橫眼瞪了一眼,嘟著嘴:“瞎說什麽,快點走啦。”

    龍慎從未有過的愉悅,連盛京常年霧霾的天空,都覺得似是薄紗,隔著一層霧蒙蒙的美感。

    龍慎開車到達盛京飯店,探身解了湘湘的安全帶:“你先到二樓電梯口等我,我把車停好就上去。”

    “嗯!”姚平湘從車裏下來,龍慎已經訂好包廂,她報上包廂名稱,隨著門童的指示上了電梯,直達二樓。

    她頷首致謝,走到觀光電梯一側的玻璃牆邊等龍慎,看著窗外的街景,想著鳳鳴山上那白雪皚皚的美景,想著姚家村此時是不是已經圍桌而坐。

    「叮咚」身側的電梯門打開,電梯間傳來嘈雜的嘻笑聲。

    於晨曦挽著大嫂的手臂,走出電梯,搖晃著撒嬌:“大嫂,你等會兒一定要和大哥說說嘛,拜托啦,再繼續跟媽媽待在一起,我腦袋都要氣壞了。”

    顏敏如拍拍小妹的手臂,笑著說:“好啦,好啦,我知道了,現在肯定不行,等晚上回去,我就跟你大哥商量。”

    “不過,你大哥也不一定能夠說服媽媽,我隻能試試。”

    她婆婆是一個溫和大方的人,就是在麵對小姑子的事兒上,有些極端。

    不過小姑子這種性格,也是讓人著急,可性格都養成了,想去改變,估計很難。

    於晨東低頭挽著袖子,嫌棄的說:“大嫂,你別再慣著她了,她這脾氣已經夠無法無天了。”

    “哼,小東子,你嫉妒啊。”於晨曦昂著頭,側臉看著。

    她隻顧著埋汰小哥,忘了看路,走的路線有些曲折,轉身之際差點撞上玻璃牆邊站著的人,連新買的羊皮靴都差點折了腳跟。

    如果不是大嫂拽住,她差點歪了腳脖子。

    她低頭看著有些褶皺的羊皮鞋麵,這可是盛京百貨新到的北州貨,她喜歡的不行,一直憋到年三十才穿,剛穿上就已經有了褶皺,像是舊的一般。

    她張口就發飆:“喂,你是哪兒來的,誰讓你在那兒站著,沒看到有人路過嗎,不知道避讓啊。”

    她邊說邊抬頭,定睛一看,嗬!野丫頭。

    “喂!野丫頭,你怎麽進來的,你這窮酸樣,門童怎麽讓你進來的。”

    今天姚平湘穿的是一件手工縫製的斜襟素白暗花羊毛鬥篷,褲子是黑呢微喇褲,僅是為了保暖,腳上穿著一雙羊皮小靴子,為了手術方便,頭發紮了個丸子頭。

    整個人素淨白皙,有一種芊芊弱質的嬌媚,用最嚴苛的眼神看,也隻能說素雅,怎麽看也不應該是窮酸。

    不過,於晨曦可不管這些,她從頭到尾的看不順眼這個勾走慎哥的野丫頭。

    “喂,說你呢,誰讓你進來的。”

    姚平湘嗤笑出聲,說的好像盛京飯店是她家的。

    她低垂著眼眸,看著眼前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什麽時候,於小姐應聘上了盛京飯店的門童工作,竟然可以阻擋進出的客人。”

    “你才是門童,誰讓你進來的,快點啊,趕緊給我滾出去。”

    於晨曦有些氣急敗壞,本來高高興興到盛京飯店吃個年夜飯,怎麽就能碰見這個窮酸野丫頭,隻要看到她,就想起慎哥對自己的態度,瞬間張牙舞爪。

    顏敏如大張著嘴,她第一次看見小姑子這樣撒潑。頓時羞紅了臉頰,好像有些了解婆婆的心情,她四處張望,見周圍沒人,連忙拉扯著,小聲的說。

    “曦曦,你怎麽回事?有什麽事不會好好說話麽。”

    “大嫂!”於晨曦癟癟嘴,想哭。

    手指著姚平湘:“就是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野丫頭搶走了慎哥。”

    “龍慎的小女友?”一直站在一邊笑看小妹撒潑的於晨東立刻精神不少,仔細打量剛才沒有正眼看的女孩。

    於晨曦瞪大了眼睛:“她不是慎哥的小女友,那都是瞎說的,小哥,不許你亂說。”

    於晨東沒理睬小妹說話,眯著眼睛盯著眼前站在玻璃窗前的小姑娘,亭亭玉立的站在暗白色的暮光之下,嬌豔若滴、柔光若膩,有種稚嫩的誘惑。

    姚平湘微微凝眉,帶著幾分不耐,這一家子是不是都有毛病,看人的眼神怎麽就那麽詭異。

    她沒有理會對麵哇哇大叫的瘋女人,也不看緊盯著自己的陌生男人。而是轉身看向還算正常的瘋女人的大嫂。

    “請問,可不可以把她趕緊帶走,這樣的瘋病帶出來,你們不怕出事嗎?”

    每次看到她就像沒吃藥般的癲狂。如果龍慎跟她熟悉還好,可,龍慎對她連正眼都沒看,這種感情正常嗎?

    “噗嗤!”於晨東笑出了聲,自家小妹被奶奶帶大,確實有幾分老婦人的癲狂。

    “那個,龍慎的小女友。”

    姚平湘瞪圓了眼睛看過去,清澈的眼神,黑白分明,有一種淡泊的寧靜,於晨東心頭一癢,態度下意識的正經了不少。

    “哥,你瘋了,是不是也被這個野丫頭狐狸精迷昏了頭。”

    於晨曦剛從大嫂的手裏掙脫,轉身就看見她小哥一臉的笑意,她小哥隻要露出這種笑意,就說明他對眼前的野丫頭感興趣。

    “你是不是出門沒吃藥,瘋成這樣?盛京飯店有外賓,你這樣出格的情緒還是趕緊回去吧。要不然容易引起外賓誤會,以為我們國家的女孩子都像你這般癡癡癲癲的。”

    姚平湘煩躁的轉身麵對玻璃窗,看外麵的車水馬龍,總比看裏麵的暴躁神經女好點。

    一直在包廂等人的席蕊看了幾次手表後,於部正悠哉的看著飯店準備的報紙,見狀:“剛才電話裏說了,已經出門了,很快就到,別著急。”

    席蕊斜眼看了坐在沙發上表情淡然的男人,指指手腕上的表:“現在幾點了,已經一點多了,晚上我們還要到老宅去,有時間嗎。”

    看著老婆已經在暴走的邊緣,於部直接投降:“我看報紙。”

    席蕊白了他一眼,終於按耐不住的出了包廂,還沒走到電梯口,就聽見自家小女兒的咆哮聲,瞬間頭痛欲裂。

    她加快了腳步,拐過走道,看見自家小兒子、小女兒連帶著大兒媳婦都站在電梯口,小女兒更是情緒激動,指著一個背對著她們的女孩不停的咒罵。

    “於晨曦!”

    「叮咚」電梯門打開,席蕊直接閉嘴,看著小女兒的眼神寫著警告。

    於晨曦下意識的住了嘴,畢竟她還是知道羞恥,萬一被熟悉的人看見也不好看。

    龍慎從電梯間走出,正好看見於部家的夫人帶著家人正站在電梯間的出口處。

    他朝著席蕊點頭打了個招呼,繞過於家幾個晚輩,走到背對著眾人,站在玻璃窗邊的小姑娘身邊。

    “湘湘,我們進去吧。”

    姚平湘回首看了眼,麵無表情的率先往裏走。

    龍慎見狀,神色變冷,瞬間知道剛才肯定發生了不愉快的事,要不然小姑娘不會情緒突變。

    他迅速握住小姑娘的手,扶住小姑娘的腰側,轉身看向身後的幾人。

    “剛才發生了什麽事?”

    他冷冷的撇了一眼於家兄妹。

    「慎哥」於晨曦看著慎哥竟然摟住了那個野丫頭的腰,撇撇嘴就想哭,委屈的不行,她趴向摟著她的大嫂肩膀。

    “龍慎,剛才有些誤會,不好意思。”席蕊上前一步,擋在小女兒身前,看向龍慎。

    “小女兒家之間有些口角,現在誤會解除了。”

    “是嗎?”龍慎看向身側的小姑娘。

    “湘湘,剛才發生了什麽?告訴我。”

    姚平湘感覺握住腰側的手掌越來越熱,她羞憤變扭的掙脫了一下,沒有掙脫,被龍慎的手掌死死的扣在手掌心。

    她氣憤道:“我怎麽知道,每次見到我就是各種辱罵,說我搶了你,你是她的嗎?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瘋魔的女人。”

    這種毫無理智的莫名攻擊,最讓人厭惡。

    “你才是瘋魔鄉巴佬,你以為在慎哥麵前告狀,我就怕你了。”

    於晨曦臉色漲紅又帶著心虛,偷看了一眼龍慎。

    龍慎冰冷刺骨的眼神,嚇得她朝著大嫂的肩膀緊縮,把臉深深的埋在顏敏如的肩膀。

    席蕊看著慫的跟個弱雞似的小女兒,差點被氣笑了,龍慎的一個眼神都能嚇成這樣,還喜歡人家龍慎?

    她忍著氣帶著歉意:“姚同學是吧,不好意思,我女兒不懂事,給你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了,希望你諒解,我會帶回去好好管教。”

    她看向龍慎:“龍慎,我回去會嚴加約束的,請你和姚同學多見諒。”

    “最後警告一次,席夫人,我和你女兒總共就沒見過幾次麵。如果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攻擊我女朋友,我甚至都不記得她,希望你真能好好的約束她。”

    龍慎的眼神帶著警告,這是最後一次給於部的麵子。

    說完他低頭看向姚平湘:“如果再有下次,絕對不會姑息,可以嗎?”

    姚平湘一言難盡的看著龍慎,緩緩的點頭:“我們走吧。”

  第140 章 盛京飯店1

    於晨曦眼巴巴的看著自己心心念念的慎哥,連看都不看自己,還說都不記得她,就這麽帶著那個野丫頭走了,委屈的不行。

    她聲音都帶著哭腔:“大嫂,為什麽慎哥喜歡那個鄉巴佬?為什麽看都不看我一眼?”

    顏敏如立刻被小姑子的兩連問,整的不知如何回答,她求救的眼神看向自家婆婆。

    席蕊簡直是恨鐵不成鋼,她一把拽過依偎在大兒媳懷裏的小女兒。

    “你還好意問為什麽?你以為你是誰啊,龍慎為什麽要記得你,龍慎都有女朋友了,你還上門讓人羞辱,簡直丟死人了,你也好意思。”

    她看向大兒媳說:“敏如,別搭理她,她腦子被教壞了,以後她說什麽,你們就當沒聽見,別被她帶進坑裏去了,我們先到包廂去。”

    “走啊,整天的鬧騰,這麽大的人了,要不要臉。”

    席蕊硬拽著小女兒往包廂走去。

    “好!”顏敏如反應有些遲鈍,看著小姑子掙紮的踉踉蹌蹌的身影,苦著臉跟在身後朝著包廂走去。

    “有意思。”於晨東挑挑眉毛,眼眸帶著興趣,不緊不慢的跟著過去。

    他掏出包裏的大哥大,撥了個電話過去:“喂,幹嘛?吃什麽連夜飯啊,你們龍老大帶著小女友正在盛京飯店用餐,要不要圍觀?”

    於晨曦不情不願的跟著媽媽進了包廂,撅著嘴坐到離她媽最遠的位置。

    嘟囔著:“整天就知道吵我,一點都沒有奶奶好。”

    於部放下手裏的報紙,看著母女倆如出一轍的表情,不禁好笑的問:“這是怎麽了,母女倆都氣鼓鼓的幹嘛,到底是誰惹誰生氣了。”

    “誰惹誰生氣?”席蕊向來隱忍的眼神帶著憤怒。

    “你自己問問你寶貝閨女,剛才在外麵都幹了什麽?跟個潑婦一樣,莫名攻擊辱罵別人,那些詞我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於部神色一整,聲音淡淡:“於晨曦你又幹了什麽?”

    以前老婆天天跟他鬧,說什麽曦曦都被老母親教壞了,他還不以為然,做奶奶的嬌寵自己的孫女不是很正常嘛,經過幾次事情後,他才開始意識到,老母親的言傳身教有毒,快要害了曦曦。

    於晨曦躲閃著眼神不說話,老婆氣的說不出話來,這時候小兒子推門進來。

    “晨東,你妹妹剛才又在外麵惹了什麽事了,讓你媽這麽生氣?”

    於晨東剛掛完電話,進了包廂就被老爸問詢,他看了眼慫的一批的妹子。

    “能幹什麽?除了追著龍慎到處跑這件事,她還能幹什麽?”

    他家小妹最近幾年幹的這些事,差不多成了大院茶前飯後的甜點了。

    “剛才在電梯間外,看見人家龍慎的女朋友,指著對方鼻子罵,也不知道我奶奶,整天教的都是什麽老婦人的話,簡直聽不下去。”

    自己這個妹妹確實是被奶奶教歪了,不要說龍慎看不上,大院差不多的人家誰能看上她,他那些朋友嘴上雖然不說,背後嘲笑的不少。

    於部緊捏著手裏的報紙,小聲嗬斥:“簡直是恬不知恥。”

    話還沒有說完,小兒子又給了他一擊。

    “龍慎正好看到,直接說了,這是最後一次,下次再犯。爸,你是知道龍慎的手段的,龍柏都讓他攆去扶貧下鄉了小妹這小胳膊小腿的夠拆幾回?”

    席蕊在抱怨,也不忍心讓女兒真的落入那種下場,她咬著牙狠下心說:

    “老於,你看到了吧,這就是你娘告訴你的,為你於家苦心栽培的大家閨秀,可笑掉大牙了,都成了大家笑話了。”

    於部皺起眉頭:“你現在把事情牽扯到我娘那兒幹什麽?她老人家現在還在家禁閉。”

    “我牽扯,我能不牽扯嗎?難道不是她造的孽,我告訴你,於頌暘,你今天晚上回去就和爸爸說,讓他把這混賬玩意送去隊伍裏,沒個三五年不許出來。讓隊伍教她如何做人,讓隊伍教她如何樹立正確的三觀。”

    席蕊現在算是徹底認清,小女兒是真的被婆婆教歪了,現在唯一的辦法,隻能送到隊伍裏調教,還有幾分改變的可能。

    隊伍紀律嚴明,政治思想正確,不分高低、沒有特權,隻有除去她一切的妄想,才有可能讓她改變這扭曲的三觀。

    “我不去,我還在讀大二,爺爺說了大不了送我出國,我情願出國,也不去隊伍。”

    於晨曦有恃無恐的說,她很多朋友現在都在國外,個個都說國外好、自由,她早就想好了,如果追不上慎哥,她就出國。

    “想的美。”席蕊的話還真的可行,看看這嬌縱無知的模樣,於部意識到,老婆的想法是正確的,隻有送到隊伍,讓隊伍替他們教育管教,什麽亂七八糟的心思,去了就給我斷的幹淨。

    “爸,你還別說,我媽這個提議很好,讓於晨曦繼續下去,我都不敢出去見人了,今天龍慎的小女友說的對,她現在就是癡癡癲癲的,有病得治。”

    於晨東直接定下結論。

    “於晨東!”

    ……

    龍慎輕擁著姚平湘進入包廂,右手始終握著她的腰側不願放手。

    姚平湘滿臉紅暈,她從來沒有想過龍慎的膽子這麽大,竟然當眾摟她腰,剛進包廂立刻對著龍慎發難:“你快點鬆手。”

    龍慎見她有些惱怒,莫名心疼,鬆開手,看著小姑娘迅速離的遠遠的,心裏空落落的。

    他抬腿沒有走兩步,姚平湘指著他:“你離我遠點。”

    “怎麽了。”他嘴角含笑,慢慢的走了過去,他心悅她,當然想無時無刻的靠近她。

    姚平湘心慌意亂:“不許對我動手動腳。”

    「好」龍慎笑得愜意,坐在小姑娘身側,低沉的笑聲縈繞在她的耳邊。

    姚平湘感覺耳邊癢癢的,臉頰火辣辣的熱,氣的咬牙:“你為什麽在別人麵前說我是你女朋友?”

    她終於問出讓她一直羞澀的問題。

    龍慎笑容收斂,表情嚴肅,眼神帶著堅定:“我希望你的未來有我,我提前打個招呼。”

    姚平湘臉上如火燒般,瞪圓了眼睛,怎麽還有人可以把這種話說的理直氣壯。

    龍慎見好就收:“我下次不在外人麵前,說這樣的話了。”

    已經說出去了,相信於家那個小子會以最快的速度傳出去。

    姚平湘不會應付這樣的話題,氣妥的點點頭:“下次不許說了。”

    “好——”龍慎嘴唇勾起,那麽容易就相信人,怎麽讓人放心。

    他伸手搖鈴讓服務員上菜,今天是年三十,特意點了一瓶紅酒。

    “可以小酌一杯嗎?”

    姚平湘有些躍躍欲試,她一直是個乖乖女,至今都沒有嚐過酒的滋味。

    她聽說過紅酒的度數很低,喝不醉人,看向龍慎有些迫切:“要喝。”

    大概今天是個團聚的日子,他倆聊天總能達到共頻。

    姚平湘剛才不悅的情緒,隨著話題的深度,已經消失的差不多。

    龍慎是天南海北都有涉足,姚平湘是天南海北都有涉獵。

    兩人正在討論嶺南的風景和走私局麵,門突然從外打開。

    滿石磊和丁少白聽到於晨東那小子說,龍老大的小女友出現在盛京飯店,哪還有什麽心思吃什麽年夜飯。

    年夜飯可以年年有,龍老大的笑話難得一見。

    他倆家離得近,一個電話約好時間,兩人驅車到了盛京飯店。

    從電梯間走出,滿石磊有些遲疑:“哥們,現在撤還來得及,萬一龍老大那個狠人給咱倆點苦頭吃,可是會要了半條命的。”

    丁少白推了一把:“你怕什麽,事後咱倆爭取三個月不見他,我就不相信,你不想見見龍老大那個神秘的小女友。”

    “於胖子他們都知道的事兒,咱倆什麽都不知道,為這也得見一麵。”

    “你倆鬼鬼祟祟的在這幹什麽?”

    封建南從洗手間剛出來,就見到這兩貨鬼鬼祟祟的不知在商量什麽,走過去探頭問。

    見到封建南,滿石磊和丁少白忍不住相視一笑,找著替罪羊了。

  第 141章 盛京飯店2

    滿石磊摟住封建南的脖子:“賤男,你今天怎麽在這?”

    “家裏在這擺了一桌年夜飯啊!”封建南莫名的看著,到飯店不吃飯,還能幹嘛?

    “你倆難道不是來吃飯的?”

    “當然,我倆也是在這吃年夜飯。”丁少白連忙找補。

    “賤男,龍老大也在這邊吃飯,你看見了嗎?”

    “龍老大也在這?沒見著啊。”封建南一臉的茫然。

    丁少白嫌棄的說:“你在這吃飯,也不過去打聲招呼,你爸上次還說,想讓龍老大把你招進去,就你這遲鈍的反應,哪年才能進啊。”

    封建南是技術口出身,封爸一直想讓封建南能夠進部直屬單位,龍慎今年成立的J?備司最受歡迎。

    龍慎是出了名的難說話,誰都沒有想到從他那裏入手,封爸正在找其他途徑,想方設法的找關係,看看能不能讓兒子調入J?備司的技術科。

    封建南被這兩個厚顏的人一慫恿,立刻心動,他轉身說:“哥們,你們倆等我一會兒,我去端杯酒出來,你們陪我一起。”

    “好嘞。”滿石磊二人答應的速度而爽快。

    走了兩步,封建南轉身問:“你倆手上沒酒啊,要不要回去拿杯酒。”

    “不用,我們又不用找龍老大辦事,到他那間直接倒一杯得了。”

    丁少白直接拒絕,他們上哪兒去找酒,兩邊包廂裏那麽多熟人。萬一給龍大少招惹的麻煩大了,他倆真的就得去死一死了。

    封建南端著酒杯走在前麵,滿石磊和丁少白緊隨其後,來到走廊最裏的包廂,他小聲的問:“是這間嗎?”

    滿石磊點點頭,於晨東說的就是這間。

    “你倆別說話,我先敲門。”封建南小聲的說。

    啥?還要敲門?咋可能!

    滿石磊和丁少白對視一眼,丁少白眼疾手快,探過身,「啪」打開了包廂的門。

    而他迅速的回撤,留下封建南端著酒杯,一臉懵逼的與包廂內的兩人麵麵相視。

    乍見包廂內還有一個年輕的小姑娘,封建南就知道上了身後兩人的賊船了。

    他短暫的慌亂後,故作鎮定的走進包廂,笑著說:“慎哥,剛才在外麵正好碰見磊哥和少白哥,他倆說你在這吃飯,邀我一起過來敬酒,沒想到還有其他人,見諒!”

    “是啊,我們也是聽說龍老大你在這吃飯,正好順路過來打個招呼。”

    丁少白迅速的走進包廂,本想挨著龍老大坐,可對著龍老大冷颼颼的眼神,拐個彎的走到對麵坐下。

    “對,我和少白看見賤男,正好一起過來跟你喝一杯就走。”

    滿石磊一眼不錯的盯著龍老大身邊的小姑娘,乖乖,怪不得龍老大捂著護著跟個什麽似的,這般顏色確實夠絕,他咬文嚼字的想了半天,隻能用朝霞映雪,每一處都般般入畫來形容。

    “在盯著看,眼睛不想要了。”龍慎眼眸漸冷,陰沉沉的聲音冷的刺骨。

    “沒有,沒有。”這醋的,滿石磊連忙移開,站起身自顧自的倒了一杯紅酒,看著對麵的小姑娘說。

    “小嫂子,我們第一次見麵,我是龍大少的發小鐵磁,滿石磊,石磊,敬小嫂子一杯。”

    這話說的,龍慎臉上的陰沉逐漸散去,臉色終變晴朗,眼神帶著些讚許。

    臥槽,還能這樣,站在一邊的丁少白連忙給自己倒上一杯。

    “我也敬小嫂子一杯酒,我們幾個都是一起長大的,丁少白,叫我少白就好。”

    封建南恍然,連忙舉杯:“原來是小嫂子啊,第一次見麵,我是封建南,敬小嫂子一杯。”

    姚平湘的臉紅到耳邊,火辣辣的窘迫,張嘴想說,我不是。

    龍慎直接打斷:“湘湘不能喝酒,你們三人敬完一杯酒,趕緊走。”

    他低頭,小姑娘正羞憤難當的看著他,不禁勾起唇角:“湘湘,隨便喝點,好嗎?”

    “你——”你怎麽可以這樣,話到嘴邊,最終還是說不出讓他駁了麵子的話。

    她站起身,盡量讓自己神色平靜:“第一次見麵,謝謝!”

    倉促間,竟然一飲而盡,臉色瞬間紅若胭脂。

    龍慎低頭看著小姑娘神色的嫣然,抬頭用眼神示意三人,立刻滾!

    “小嫂子,我們先撤了,有時間我們做東,到時候小嫂子一定要到場。”

    目的已經達成,丁少白和滿石磊一口飲完,拉著封建南就走。

    封建南直到走出走廊盡頭,才用力甩開兩人:“少白哥、石頭哥,你倆真能坑我啊。”

    “哈哈哈!坑你啥啊,賤男,你自己說,今天這一進去,是不是值得,就看龍老大那表情,絕對不會遷怒我們,估計你那工作都有可能調動成功。”

    二人說笑著摟著封建南朝包廂走去,封建南掙脫了半天,也不見鬆手,兩個坑貨。

    姚平湘算上剛才喝完的那杯紅酒,她一個人估計喝了小半瓶紅酒。

    龍慎的三個發小沒說幾句話,喝完酒,迅速離去,她搖搖頭,反應有些遲鈍,是誰告訴她,紅酒喝不醉人,那麽自己現在昏昏欲睡的酒意從哪兒來。

    龍慎有些好笑,剛才還嚷嚷著自己能喝,現在眼神帶著一絲迷醉,她的身體已經開始不受控製的東倒西歪。

    他歎息一聲,起身扶她走到沙發邊,讓她坐下稍作休息。

    姚平湘仰著頭半著遮眼,遲緩的推了他一把:“你離我遠點,你是個壞蛋,還特別不要臉。”

    特別不要臉?“湘湘,你知道你剛才說了什麽嗎?”

    龍慎眯著眼睛,眼眸中透著危險,伸手扶了扶坐在沙發上東倒西歪的小姑娘。

    “知道,你欺負我。”姚平湘神色恍惚,繼續拱火。

    龍慎高大的身軀緩緩坐了回去,緊挨著她,眼睜睜的看著小姑娘把自己折騰到自己懷裏,滿懷的馨香。

    他低頭看著倒在自己懷裏的小姑娘,掙紮著半天起不來,龍慎一點也不客氣,單手狠狠的翻轉摟住,感受嬌小的身軀在自己懷裏的契合。

    姚平湘昏沉中感覺自己的腰側發緊,箍的有些難受,她嚐試著拉開距離,抬頭眼神迷離,不自覺的帶著嬌態。

    龍慎低頭看著眼前的誘惑,眼眸深邃,帶著一絲危險的光芒。

    落地窗外霧茫茫一片,龍慎風紀扣扣的嚴嚴實實,他伸手解開了幾顆,柔和的光線下,氣質禁欲而冷峻,雕刻的俊顏帶著一絲危險。

    “湘湘——”

    龍慎深邃的目光變得炙熱,表情帶著一絲壓迫。

    姚平湘似乎意識到什麽,下意識的向後仰,胸口越發貼緊龍慎的胸膛。

    一瞬間,龍慎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姚平湘眼前一黑。

    龍慎俯身貼近壓住,貼了貼思慕已久的渴望。隨即摟住,把嬌小的身軀用力按在胸前。

    此時的姚平湘渾身乏力,整個人都被摟在對方厚實的胸膛前,修長有力的手臂扣住她不盈一握的腰部。

    她手指下意識的推著,隨著龍慎的壓迫向後仰,胸前被壓得刺痛。

    姚平湘腦子混混沌沌,鼻息間全是對方胸前濃烈的氣息,深沉而令人沉醉。

    不知過了多久,龍慎終於舍得放下懷裏嬌弱的小姑娘,難舍於懷裏的柔軟,再一次俯身上前擁入懷裏。

    “龍慎——”

    “嗯——”龍慎的喉嚨有些沙啞。

    姚平湘臉色潮紅,頭暈目眩,一番掙紮之下艱難的說:“你混蛋,放我下來。”

    “好”

    龍慎戀戀不舍的放下懷裏的小姑娘,拽了拽她的衣服,控製自己稍稍的撤離這讓他流連忘返的渴望。

    “龍慎,你混蛋。”

    “嗯,我混蛋。”龍慎低沉沙啞的聲音帶著淺笑。

    龍慎從畢業就投身入隊伍裏,奉行的是隊伍裏的那套標準,做事雷厲風行,看準目標就下手,是自己的就要早早的撈進懷裏。

    如果不是小姑娘太小,他也不會如此循序漸進。半年的時間,已經是他能忍受的最長期限。

    今天的意外,他淺嚐輒止,美好的滋味讓他沉迷不已,堅定自己的信念,這是屬於他的。

    ……

    姚平湘清醒的時候,還有些迷茫,看著頭頂陌生的大燈,突然腰側一緊,耳邊傳來一聲沙啞的聲音。

    “湘湘,睡醒了嗎?頭還暈不暈?”

    姚平湘看著近在咫尺的清俊,醉酒後所有的記憶瞬間複蘇,這個混蛋,竟然趁人之危。

    她迅速朝後靠,此時才發現,自己躺在飯店的沙發上,竟然還能睡得安然踏實。

    “你快點起來。”姚平湘火燎般的羞澀,說話間,嘴角有些腫痛,她摸摸嘴唇,這個混蛋!

    她羞紅了臉頰,小聲的說:“你怎麽可以趁人之危?”

    “不怪我,你剛才喝醉了,一直纏著我,還不停的往我懷裏鑽,對我上下其手,不停的折磨我,我已經很克製了,沒能控製住自己,還是抗拒不了你對於我的誘惑。”

    龍慎說的萬分委屈,語氣真誠。如果不是姚平湘記憶沒錯,差點都要相信,是自己調戲了他。

    “你胡說八道,你瞎說。”姚平湘沒有想到龍慎竟然倒打一耙,顛倒黑白。

    “是你趁我喝醉了,對我做了那些事。”她控訴著。

    龍慎靠近,附在小姑娘耳邊聲音低啞:“湘湘,你告訴我,我對你做了哪些事,讓我想想有沒有出入。”

    “你不要臉!”姚平湘氣急敗壞,從沒想到龍慎竟然板著一張嚴肅的臉,說出這樣不正經的混蛋話。

    她雙手推著龍慎的胸膛:“你讓開,讓我下去。”

    挨著那麽近,她越發心慌,怎麽說話。

    龍慎握住她的雙手貼著自己的胸膛,低下頭,抵在她的額前,聲音低沉:“湘湘,你討厭我嗎?”

    姚平湘感受到龍慎炙熱的呼吸,手掌貼著他厚實緊繃的胸膛,感受到肌肉緊實有力,好像暗藏著爆發的力量。

    她心跳越發無法控製,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她慌亂的撇開臉,低若蚊吟。

    “不討厭。”

    龍慎扶正她的臉,看著她躲閃的眼神,目光深邃而喜悅:“你喜歡我嗎?”

    姚平湘的臉爆紅,她沒想到龍慎竟然會如此直接問出這種話題。

    “我心悅你!”龍慎聲音低沉渾厚,眼神慎重。

    “滿心都是你,閑暇之餘想的都是你,你呢,你喜歡我嗎?”

    空氣中的暖昧幾乎讓人窒息,姚平湘微挑眼睛,眼神中的嬌態,讓龍慎的眼神越發炙熱發燙。

    “嗯!”她最終還是無法抗拒心中呼之欲出的答案。

  第 142章 盛京飯店3

    耳邊聽著悅耳的答案,龍慎的眸底似煙花般絢麗燦爛,他控製不住的低下,緩緩的充滿了憐愛。

    直到姚平湘覺得難以呼吸,避開繼續纏綿,深呼吸,艱難的說:“你讓我起來。”

    龍慎從沒想到,上天賜予的新年禮物,熱烈而奔放,他克製自己的渴望,起身扶起身下的小姑娘。

    姚平湘一獲得自由,立刻離得遠遠的。

    滿是紅暈的臉頰,羞澀難當:“我還在上大學,你下次不能這樣過分。”

    “以後不會了,我發誓,今天是意外。”龍慎帶著淡淡的笑意,以後確實需要控製,要不然對自己就是折磨。

    “我們可以慢慢來,你知道,我會一直守在你身邊,希望我們彼此不離不棄。”

    姚平湘不知如何說好,什麽都被他說完了,還能如何。

    姚平湘跟著龍慎從盛京飯店出來,天色已經擦黑,她看向龍慎:“我們先回國協,看看曾老恢複如何,術後差不多已經有十幾個小時了,正常情況下,曾老應該快醒了。”

    龍慎立刻肅然:“好,你別下來,等我一會,我去開車。”

    姚平湘看著龍慎遠去的背影,有些恍惚,她這是談戀愛了?

    開車去國協的路上,姚平湘一句話都沒說,陌生的情感,突然而至,讓她一直處在一個恍惚的狀態。

    龍慎早已習慣等待,他有足夠的耐心等候她的情之所至。

    “你先回去吧,結束後,我會自己回三元裏。”

    姚平湘看向駕駛室的龍慎,她也不知道自己上去後,大概需要多久才能下來。

    她不想讓龍慎在大年夜獨自等她。

    另外,她也需要一點個人時間,理清下午到底發生了什麽?怎麽就進階到了男女朋友了。

    龍慎不多言,點點頭:“我看你上去。”

    姚平湘到達曾老病房的時候,曾老還沒有清醒。

    衛陽晚上值班,一個人留在外間觀察室,他抬頭看著進來的姚平湘。

    “小姚,休息好了嗎?”

    姚平湘莫名覺得心虛,她故作鎮定點說:“嗯!”

    快速轉移話題:“衛前輩,曾老一直沒有清醒?”

    衛陽點點頭:“一直沒有清醒,不過身體各項指標一直在好轉。”

    他指了指觀測儀器:“你看,各項數據一直很平穩。”

    姚平湘:“衛前輩,我進去把個脈,看看曾老術後身體機能恢複的如何?”

    道家講究的身體生機,是五髒內腑供血係統的生機,供血係統的活躍度決定身體恢複狀態和時間長短。

    曾老的顱內手術無任何問題,理論上講,這個時間點,曾老應該醒來,她有些不確定,想要進去確認。

    “好,你進去吧。”衛陽小聲的說:“曾老夫人好像在裏麵休息,動作稍微輕點。”

    他給了一個你懂的眼神。

    “嗯”

    姚平湘在外間清理消毒後,推門進入裏間的特護病房。

    曾老夫人在另一張床鋪睡得很熟,齊東和另外一位J?衛員一直守衛在病床兩側,見到姚平湘進來,齊東上前問詢。

    “姚醫師,需要幫忙嗎。”

    姚平湘輕聲說道:“我進來看看曾老身體恢複狀況。”

    “您請!”齊東讓了個位置,對方的針灸術,讓他心生佩服,如果沒有她,曾老這次就凶險了。

    姚平湘挨著病床,彎腰搭上曾老的手腕把脈,脈搏跳動緩慢但是有力。

    元氣注入眼眶附近,曾老腦部的影像展現在眼前,術後的質壁已經漸生粘膜,出血已經止住,顱內高溫也降下,術後狀態非常好。

    她露出淺淺的笑意,一直注視她表情的齊東,神色一緩。

    “姚醫師,曾老恢複的怎麽樣?”

    “章前輩他們手術的非常成功,曾老術後恢複各項機能指標很不錯,估計快醒了。”

    姚平湘話音未落,躺在病床上的曾老,眼皮掀了掀,手指抽動。

    齊東第一時間看到,立刻興奮的說:“曾老快醒了,姚醫師,你快點通知外間的衛主任。”

    “好!”姚平湘迅速走過去打開病房門,朝著外間的衛陽喊話:“衛前輩,曾老快醒了。”

    “什麽?”衛陽立刻起身,衝向裏間病床:“曾老醒了嗎?”

    沒過一會兒,聞訊而來的另外兩位主任醫師,從值班室趕了過來。

    姚平湘默默的讓開位置,站在外間,不幹擾幾位前輩檢查問診。

    很快裏間傳來曾老低啞細微的聲音,以及曾老夫人激動的抽泣聲,姚平湘鬆口氣,終於醒了。

    病房裏漸漸恢複安靜,裏麵說話聲微不可聞,章延慶首先走了出來,看到姚平湘仍然守在外間觀察室。

    “小姚,等會兒你先回去,明天早上再來給曾老檢查一次。如果不出什麽意外,明天你就可以回去了。”

    他突然想起,學校現在已經放假,宿舍肯定封閉了:“小姚,是不是沒有安排你地方住宿,等會兒,我讓錢護士長安排一間值班室讓你住下。”

    “不用了,章前輩,我有地方住。”姚平湘連忙道謝。

    “確認?小姚,你別客氣啊,今天可是年三十。”章延慶以為小姚不好意思,連忙善意提醒。

    “不客氣的,章前輩,我在三元裏有套院子。”姚平湘直接暴露自己是有房一族。

    “可以啊,小姚,你才多大啊,就給自己準備嫁妝了。”章延慶挑了挑眉頭,笑著開玩笑。

    “章前輩,如果今天沒事,那我先回去了。”姚平湘不給章前輩繼續調侃自己的機會,直接落荒而逃。

    今天發生的一切都讓姚平湘感覺一絲不真實感,她恍恍惚惚的走出國協大門。

    雖然天色早已漆黑,外麵卻是燈火通明,天空到處都是禮炮煙花,不時傳來鞭炮的串響。

    麵對如此的熱鬧,她突然生出幾分孤寂,情緒剛升,路邊響起汽車的喇叭聲“叭叭叭……”

    吉普車門打開,龍慎高大的身軀帶著堅定溫暖的顏色走向她。

    “龍慎,你沒有回去嗎?”姚平湘內心柔軟,有不知名的情緒充斥著。

    剛才送她到國協後,龍慎沒有上去,沒想到竟然在樓下等她。

    一直幹擾自己心情的局促不安,好似沒那麽重要了。

    “今天是年三十,我怎麽可能丟下你。”龍慎下意識的揉了揉她的頭頂。

    而他倆不知道的,五樓的辦公室上,衛陽正站在窗戶邊喝茶,見到這一場景,茶水直接噴出。

    他本來隻是疲倦之餘,無意識的看風景,正好看見小姚同學在路邊站在那兒不動,他還想著是不是沒地方去。

    誰知竟然是那一直守護在曾老身邊,龍家的冷臉閻王來接,而且還來了個摸頭殺。

    這是什麽關係?親戚?不應該,如果是親戚關係,為什麽從昨天到今天都一天時間了,也不見他倆講過一句話,相互之間好像不認識般,親戚關係有什麽好掩飾的。

    小姚才多大,這位冷麵閻王快三十了吧,不是自己想象的那層關係吧,衛陽的小心髒快要受不了了。

    龍慎敏銳的感覺有一道目光一直注視著他倆,沒有惡意,所以也不在意。

    他臨走之前,回身抬頭看了眼,嚇的衛陽差點蹲下。這,這是發現自己偷看他們了,這是什麽魔鬼直覺。

    姚平湘身體緊繃,直到上車坐好,她緊張的問:“剛才在樓上盯著我們看的是誰?”

    “好像是曾老的一個主治醫師。”沒有惡意的視線,他僅是隨便看了一眼。

    他偏頭看著小姑娘,臉上有幾分無奈:“怎麽又不高興了。”

    姚平湘撇了一眼:“你說呢!”

    在外,總是隨便的動手動腳,明天見到幾位前輩估計又得尷尬,想想都不知如何麵對。

    小姑娘的情緒,龍慎無法感同身受,他希望這種修羅場越來越多。

    “到三元裏去?”龍慎向來坦然的表情有些緊張,他剛才去了一趟大院,讓王媽準備了幾個大菜,保溫盒放在後備箱。

    “我從家裏帶了幾個菜過來,我陪你到三元裏跨年好嗎?”

    姚平湘感受到龍慎情緒的波動,她故意冷著臉,停頓了一會兒才說:“好啊。”

    明顯的歎息聲,她差點笑出聲,“開車啦。”

    龍慎似乎已經意識到她的調皮,手伸了伸,又放下,算了,今天能進入小院吃一頓年夜飯,已經是莫大的幸運了。

    他開車到了三元裏胡同,把車開上馬路牙。

    “湘湘,你先別下車,我先去把後備箱準備的菜提下來。”

    姚平湘聽話的沒動,看著後視鏡裏,龍慎來回忙碌。

    從後備箱拿下來兩大包東西的龍慎,身形高大強壯,雙臂有力,便裝下肌肉線條優美,步伐矯健有力。

    她似乎想到什麽,臉色漲紅,閉上眼默背著道家基礎口訣。

  第 143章 龍行坤的公平

    龍慎從後備箱拿好年貨後,走到副駕門外,敲了敲車窗:“湘湘,下車吧。”

    姚平湘這才回過神,推開車門下車,他手提兩個碩大的袋子。

    “你買了那麽多菜,吃的完嗎?”明天她就要回江城,這些都拿下去多麻煩。

    “這些都是王媽準備的,大部分都是熟食,還有一部分鹵肉,這幾天都是冰雪天,可以放外麵的走廊掛一段時間。”

    龍慎示意她走在前麵,他緊隨其後。

    三元裏巷,大部分人家都已經吃過年夜飯,每隔幾步路,就有家長帶著孩子,在家門附近放著各種煙花炮竹,整個三元巷一派喜氣洋洋,姚平湘看的樂趣叢生。

    幾個孩子遠遠看到他倆,麵露調皮之色,手裏的鞭炮蠢蠢欲動,龍慎見狀立刻走到前麵擋住。

    孩子總是調皮的,他們熟練的玩著整人的遊戲,其中一個不做他想,剛點燃引信,抬頭一看人變了。

    剛才還是一個嬌小的小姐姐,怎麽眨眼間變成了一個高大冷硬的叔叔,叔叔冷眼一掃,嚇得他把鞭炮往後一扔。

    “劈啪!”

    “你個兔崽子,你鞭炮往哪扔啊,往你老子身上扔,看我不揍你。”

    姚平湘經過這一大家子時,父子之間正在交流著童年的美好記憶。

    身後傳來掙紮的哭鬧聲。

    “爸爸,你聽我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前麵那個叔叔嚇我,我手一抖,鞭炮就不知道扔哪兒去了。”

    “我信你小子的鬼話,剛才吃飯的時候,你還在那兒嚷嚷,晚上要把我的新衣服炸個洞,現在你爸我的新衣服被你炸了幾個洞,與其等你媽找我茬,我先揍你一頓。”

    耳邊聽著身後父子的對話,像講相聲般的詼諧,她抿嘴想笑,追上前麵的男人。

    “龍叔叔,你剛才怎麽嚇到人家孩子的。”

    龍叔叔腳步一緩,低頭悄聲說:“等回到院子,叔叔會告訴你怎麽嚇人的。”

    “你——”姚平湘的臉瞬間漲的通紅,氣結的說不出話。

    頭頂傳來男人低沉的笑聲,好像在嘲笑似的,她威脅道:“龍慎,你還想不想進院子了。”

    “我錯了!”龍慎認錯非常迅速果斷。

    “哼!”姚平湘傲嬌的昂起頭,越過他的身邊,先行一步。

    ……

    紀芙蓉下午睡了一覺,這兩天她忙著指揮王媽,把所有該準備的年貨全部準備齊全,連鹵帶燒的,準備的非常豐盛。

    今天晚上柏柏和吳雪才能從那個破縣城趕回來,年初三又要回去,想到這,她心頭就憋著氣。如果不是龍慎那個混蛋,她家柏柏哪需要受這種委屈。

    在那個有錢都買不到東西的小縣城,柏柏也不知道遭了多大的罪。等他們走的時候,正好把準備好的鹵燒全部帶走。

    龍慎那個狗東西,最好今天晚上別回來,回來也不會給他好臉色看。

    “王媽,王媽,菜都準備好了嗎?”

    她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經快八點了,柏柏還沒到家,隔壁幾家早就放過了鞭炮,她不禁有些著急。

    龍行坤拿著遙控器正在換台,抬頭看著急匆匆下樓的她:“你自己在幹什麽,睡了一下午,讓王媽一個人準備那麽多菜,連龍柏過年的鹵貨,你都讓王媽準備,怎麽,吃著還拿著。”

    “我願意嗎?如果柏柏還在盛京,需要吃著拿著嗎?還不是你家那個老大搞的鬼,那個小破縣城什麽都沒有,不帶去,他們吃什麽?”

    隻要提到龍柏,紀芙蓉就有些控製不住情緒,柏柏被擠兌走了,紀幀如今還在待審,娘家一堆亂七八糟的事兒,龍慎不搗亂就算不錯了,還幫忙?

    龍行坤把手裏的遙控器往沙發上一扔:“我家老大搞得鬼?怎麽搞鬼?你怎麽不說說龍柏是怎麽升上來的,如果他檔案硬氣,老大能動他?”

    “還有啊,柏柏之所以被踢出盛京,好像也是因為你吧,你閑著沒事幹跑到人家小姑娘那邊趾高氣昂的,怨誰?”

    “再說了,怎麽就柏柏可以原地起飛,告訴你,紀芙蓉,龍柏去縣城履曆那才叫回歸正途。”

    “不想吃苦,那就回來,盛京大把的位置等著他。”

    每次隻要說到這,紀芙蓉就有些氣苦,她也後悔無數次了,怎麽就去招惹那個六親不認的狗東西呢,上次行坤反被狗老大訓斥之後,行坤就再也沒有管過柏柏的工作了,任她怎麽在行坤身邊訴苦都沒用。

    說多了,撂一句,可以回來,辦公室養老,想要上升絕不可能,沒有縣城、鄉鎮履曆不可能有上升渠道。

    紀芙蓉無理,辯不過龍行坤,正生著悶氣,前院傳來汽車進院的聲音,她立刻彈跳起來:“柏柏他倆回來了。”

    也顧不得保持柔弱,龍行坤第一次看到紀芙蓉有這種速度,這體質?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啊,他暗中嘲笑自己的有眼無珠。

    紀芙蓉還不知道自己保持了多年的柔弱風,已經在龍行坤麵前瓦解。

    沒過一會兒,她一臉的興高采烈,摟著兒子的胳膊走了進來。

    “爸爸,新年好!”龍柏長的斯斯文文,帶著現在最流行的金邊眼鏡,皮膚白皙,身體修長,通身的書生氣質,與龍慎是兩個極端。

    父母一般都比較喜歡聽話、成績優秀的孩子。二十年間,在龍柏沒有參加工作前,他一直保持著這樣的人設。

    龍柏一路都是推舉,當年也不需要高考,按照他的家庭背景,紀芙蓉又從中斡旋了幾次,很輕鬆的上了盛京大學,有那麽幾年,在大院,龍柏的聲譽直逼龍慎。

    直到參加工作,優劣就顯現出來,工作崗位上的龍柏隻能說是資質平庸、毫無建樹。

    甚至還傳出搶人功勞的醜事,在盛京城,能進市政的有幾個是慫人,你敢搶,我就讓你丟人丟到底,當時的狠人就是如此,拚著回老家的狠勁讓龍柏徹底的丟了人,丟的人盡皆知,這也引起了大家對龍柏曆年做事的追溯。畢竟,龍柏扮豬吃老虎扮了很多年,大院裏也有不少同齡人吃過他虧。

    這一幫人,很快就落井下石,找出了不少似是而非的證據,黑了龍柏一段時間,讓龍柏的名聲在大院徹底的壞了。

    這些種種,讓一直對他寄予希望的龍行坤失望透頂。

    事後,他派人重新調查龍柏前十幾年,在校的真實狀況,這才發現,冒名頂替、學業摻假、霸淩他人,樣樣都有他。

    龍行坤那一刻才算是悔不當初,他甚至為了這個小兒子,暗中逼迫大兒子讓路,這才有的龍慎到了J?備司。

    他總想著,龍家就兩個兒子,資源中和,兩個都有發展。如果一方發展過盛,影響到另一方,對另一方也算是不公。

    可誰知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紀芙蓉在自己麵前做的秀。

    真是鏡花水月一場空,龍柏的一切都是虛構虛幻的,參與到實際工作中,能力有無,一戳就破。

    如果說,這一生最讓龍行坤後悔的,一是,莫名其妙與紀芙蓉有了首尾,失去了龍慎媽媽;

    二是,被紀芙蓉和龍柏蒙蔽,以為龍柏前途不可限量,讓龍慎退出了隊伍。

    這才有了後期,龍慎對紀家動手,對龍柏動手,他才會一直聽之任之。因為他羞愧難當,他自己就是個罪人。

    此時,看到依然文質彬彬,謙和有禮的小兒子,龍行坤突然有種荒謬的感覺,表情、神態真的與年輕時期的紀芙蓉一模一樣!

    “爸爸,新年好!”吳雪有些局促不安的跟在婆婆後麵。

    “吳雪回來了,趕緊坐一會兒。”龍行坤從來不遷怒其他人,看到小兒媳婦,不禁緩和了表情。

    紀芙蓉現在滿心滿眼的都是龍柏,一直挨著兒子坐著,摸摸這兒,摸摸那兒,嘴上不停的嚷嚷:“瘦了,瘦了。”

    紀行坤看的煩躁,直接站起身,朝著廚房走去:“王媽,可以吃飯了。”

    “唉,這就上。”王媽探頭看著這一家子的母慈子孝的,心頭一酸,小慎一個人在外過新年。

    她把菜一盤盤的端到飯桌上,滿滿當當的一桌。

    “老領導,菜都上齊了。”

    龍行坤走到桌前:“王媽,辛苦了幾天了,你趕緊坐下。”

    “我就不坐了,廚房我留了點菜,我去和大楊他們一起吃。”

    王媽拿著托盤轉身回廚房,她一眼都不想看這一家子團團圓圓,而小慎一個人在宿舍裏吃些冷鹵。

    紀芙蓉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這一桌子菜,叫住往廚房走去的王媽:“王媽,怎麽就這些菜,上午你鹵的牛肉和豬蹄呢,還有行坤單位發的海鮮,怎麽都不上桌。”

  第 144章 三元裏的年三十

    王媽轉身笑著說:“哦,那些啊,我打電話讓小慎過來拿走了。”

    “什麽?你打電話讓龍慎拿走了,誰允許你讓龍慎拿走的,就那點好東西,你都讓龍慎拿走,我們吃什麽?”

    紀芙蓉一直以為王媽晚上會按照她吩咐的做好擺桌上。可誰知,竟然讓王媽給了龍慎,這眼裏還有她這個女主人嗎。

    都讓龍慎拿走了,她家柏柏吃什麽?

    龍行坤揚揚眉梢:“我允許的,桌上這些還不夠嗎?你還想吃什麽?一桌子菜,你還在這發什麽脾氣。”

    隻要涉及到利益,立刻變臉,嘴上喊著叫著心疼,都是演戲。

    他看向王媽:“王媽,你趕緊和大楊他們一起去吃,別理她。”

    他徑直坐下:“吳雪,你們也過來,都坐下吃飯,你婆婆如果不想吃,隨她去。”

    紀芙蓉看著龍行坤漠不關心的態度,心頭有火發不出,想到還要指望他把龍柏調回來,隻能暫時忍住氣。

    “龍慎就不能回來吃嗎?自己偷偷摸摸的回來,一家子吃的份量,都拿走了,真是夠獨的!”

    “龍慎就算是把家裏所有東西都搬空了,我都不會有半句怨言,怎麽,你憑什麽不滿?”

    龍行坤似笑非笑的看著紀芙蓉,本來他還想在兒媳麵前,給她幾分臉麵。可誰知,這女人口中沒有半分善意,句句都暗有指責。

    “是,我不是他親媽,可我也是他後媽吧,我就不能說他兩句嗎?”

    紀芙蓉真是不懂,就這麽說了兩句,龍行坤就護上了,以前也不是這樣的,還是說,龍慎在背地裏又說了什麽不好的話?

    “行了行了,大過年的不想跟你說這些虛偽的套話,孩子好不容易回來吃頓年夜飯,消停點。”

    龍行坤煩躁的擺擺手,過個年都不消停。

    紀芙蓉氣的胸口疼,想一走了之,可看著桌前坐的是自己的兒子、兒媳婦,隻能忍住氣。

    龍柏起身拉開主位的座椅:“媽,我們怎麽都可以,大哥平常又不在家,多吃點也很正常。”

    “爸,我已經有好幾個月沒見你了,好不容易才回來,您啊,就別跟我媽生氣了。”

    龍行坤看了眼小兒子,他在不爭氣,能力在差。畢竟也是自己寵了二十幾年。哪怕知道他表裏不一,心頭還是一軟。

    暗自歎息,都是孽債。

    吳雪從頭到尾都不敢吱聲,見三人終於都各自坐下,連忙站起身,給三人麵前都盛碗湯。

    “爸,媽,天冷,你倆先喝口熱湯。”

    “嗯,雪兒,你也坐下吧。”兒媳的有眼色,終於得到紀芙蓉一眼讚許之色。

    桌上幾人各有心思,一頓飯吃的差強人意,紀芙蓉從頭憋屈到底。

    飯後,央國人有固定的節目——春節聯歡晚會。

    龍行坤抬腳坐到沙發邊觀看節目,其他三人也跟著過去,紀芙蓉掀著眼皮看著吳雪:“雪兒,你和柏柏結婚都有二年多了,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

    如果有了孫子,那龍行坤這心裏多少要偏向她們這邊。

    龍行坤聽到這事,耳朵也豎起,子孫畢竟是家裏的大事。

    吳雪被長輩盯得,羞紅了臉頰,結結巴巴的不知說什麽好。

    問話間,茶幾上電話鈴聲響起。

    龍行坤彎腰伸手接了過來:“喂!老丁啊,剛吃過,小慎沒回來,對,曾老的事兒,什麽?小女朋友?小慎當眾承認了?”

    他越說聲音越大,神情越來越喜悅,不停的追問具體情況。

    坐在一邊的紀芙蓉神色一沉,估計就是三元裏那個丫頭片子。不過,她隨即又高興起來,那丫頭片子看著年紀就小,等能結婚了估計也得三五年後。

    龍行坤終於掛下電話,心頭好像生了草般的焦急,看了一個小品,還是沒按耐住,撥了個電話給龍慎。

    過了大概有十幾秒,話筒那端才接起“喂”

    “咳咳,小慎,是我,爸爸,幹嘛,你說幹嘛?”

    話筒另一端的龍慎,兩句話不說,就把龍行坤的情緒調動起來。

    龍行坤腦袋嗡嗡的,突然意識到,他的目的不是吵架,連忙平心靜氣,口氣一緩:

    “你也別氣我,我問你,你丁叔叔說你帶著女朋友在盛京飯店吃飯?是不是有這回事?外麵的人都知道了,我還不知道。”

    “什麽?下次,什麽下次,龍慎,哎哎,你別掛電話。”

    龍行坤拿起話筒又聽了聽,電話確實被那個混小子掛斷了。

    ……

    姚平湘剛把蒸好的葷菜擺到飯桌上,抬眼就見龍慎按下電話一臉的不悅。

    “怎麽了?是不是有急事?”

    “沒事,一些家事。”龍慎看向小姑娘的那一刻,那些不悅的情緒,瞬間煙消雲散。

    他嘴角含笑,語帶深意:“今天在盛京飯店的那幾個,回家說了我們之間的事,剛才是我爸打來的電話,問什麽時候把你帶回去,讓他看看,見見家長。”

    姚平湘的臉布滿紅暈,她張嘴想說,又不知如何說起,怎麽就到了見家長的環節了。

    她有些委屈,張嘴喏喏了半天,眼角都泛著紅暈。

    龍慎歎息一聲,坐了過去,低聲安撫:“湘湘,你必須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做那些你不喜歡做的事,包括去見我的父母。如果你不想見,等到你想見再說,可以嗎?”

    姚平湘神色好轉,輕聲細語:“我隻是還沒有準備好,而且上次和你的那個後媽媽,鬧的好像也不是特別開心。”

    原來是害羞啊,龍慎輕笑出聲:“隻要不想著否認我是你的男朋友,你什麽時候準備好,我們就什麽時候去見他們。至於你說的那個女人,你可以全當沒有那個人,這之間有些事兒,等你哪天想聽了我在告訴你,嗯。”

    姚平湘心頭一鬆,抬起頭揚起笑臉:“好!”

    龍慎看著乖巧的女孩,心中柔軟的一塌糊塗,深歎氣,拿起小姑娘的手,吻了吻。

    他的眼神寫滿愛意:“湘湘,今天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天,也是第一個年夜飯,這些所有,於我而言,意義非凡。”

    “嗯——”本來還想抽回的手,隻能暫時任由他握著。

    過了好一會兒,姚平湘見他還不放手,時不時的吻著,氣急了:“你還吃不吃年夜飯。”

    “吃!”最想吃的吃不上,龍慎低沉的聲音帶著遺憾,不舍得放下手裏的纖纖玉指,這世上竟然有一個姑娘,哪哪都長到他的心尖上。

    王媽的手藝經過幾十年的錘煉,自然是獲得姚平湘的深度讚歎。

    龍慎見狀提出:“王媽是從小帶我長大的家裏老人。如果有時間,你可以先見見她,這樣以後,你隨時都會有口福。”

    姚平湘懷疑的看了眼對麵的男人,總覺得他在挖坑讓她跳,想不明白,她還是謹慎的搖搖頭:“以後再說吧。”

    “好!”龍慎獨嘴角一勾,小姑娘不好騙啊。

    姚平湘從未想過龍慎竟然那麽能說,整個年夜飯,都是他各種變著花樣的投喂。

    直到姚平湘撐得不能再撐,才放棄繼續投喂。

    龍慎見她不自覺的挺著看不見的肚子,在廚房不停的走動,嬌嬌小小的可愛的不行,忍不住起身上前摟住,感受懷裏的掙紮,禁錮著她的身體,壓了壓手臂,低聲道:“乖,別動,我隻是抱抱。”

    他的唇角微微的蹭在她的臉頰、耳垂邊緣,呼吸的氣息幹擾著她的心跳。

    “湘湘,你整個身體都在抖。”低沉的聲音在耳邊縈繞。

    “龍慎,你快點放開我。”姚平湘伸手試圖推開他,被他用力按住,夾在兩人身體之間。

    隔著衣服,她都能感受到他心髒跳動的張力。

    唇角輕蹭著,鼻息之間互相交錯,心頭悸動。

    龍慎感受著懷裏的嬌小柔軟,嘴角緩緩勾起,俯身輕輕壓了壓,感受鼻息間的甜美,從唇角溢出低沉的笑聲,緩緩放開。

    他得寸進尺的問:“我晚上可以在這邊客房休息嗎?”

    “做夢!”姚平湘推開他後退兩步,深呼氣。

    龍慎向來冷峻的臉上竟然帶著一絲戲謔:“我可以做夢嗎?”

    “龍慎!”

    “嗯,知道了,等一會兒陪你跨年就走。”龍慎見女孩有些情緒了,連忙低聲安撫。

    姚平湘也不想跟他待在廚房這狹小的空間了,抬起下巴:“你收拾,我到書房去寫門對。”

    龍慎看著小姑娘的臉色,才開始,需要適可而止,心滿意足的起身收拾起餐桌上的飯菜。

    姚平湘氣鼓鼓的回到書房,洗手焚香,她默念了一會兒道家基礎口訣,待到心平氣和,起身拿出書櫃裏的那套筆墨紙硯,給自己的小院寫春聯。

    “芝蘭君子性,鬆柏古人心。”

    “風雨最難佳客至,湖山端賴主人賢。”

    “風雪最難佳客至,說的是我嗎?”耳邊傳來龍慎低沉的聲音。

    “你是惡客。”姚平湘放下手裏的筆墨,回首橫了一眼,等待紙上墨跡的自然晾幹。

    龍慎笑而不語,站在一側仔細端詳著桌麵上那幾副門對,他對書法不熟,可是不阻礙審美的眼界。

    他大學期間跟著曾老爺子學過幾年,老爺子最喜歡柳公權的字。哪怕不感興趣,常年被熏陶,也沾染了幾分眼界。

    按照老爺子的語氣,顏筋柳骨、行雲流水不為過。

    “湘湘,幫我寫兩幅可以嗎。”辦公室和宿舍都可以貼上一幅。

    “當然可以。”姚平湘立刻應允,她興致勃勃的重新備好紙硯。

    江城人隻要喜歡書畫的,從不用瓶裝的墨汁,她們喜歡自製硯台,鳳鳴山山尾附近,盛產製作硯台的石料。

    鳳鳴山山尾的石料,石質堅潤細密,石英分布均勻,研磨後,墨汁滑不拒筆、澀不滯筆,所雕刻的硯台,古樸典雅,精雕細琢之後的硯台展現的羅紋各異,紋色天然燦爛。

    她從小就受姚爺爺的熏陶,淘過各類石料,製作過各種硯台,有一手製墨的手藝。雖說不能算精雕細琢,但絕對是能拿的出手。

    直到回了紡織巷之後,才慢慢停下了這些愛好,姚家村臥室的小倉庫裏,現在還堆滿了她打小雕刻的各類硯台,足有十幾個品種。

    不過,現在私人已經不能隨意采石料,石料產地已經被地方嚴格把控了,她手裏所剩的石料越來越少。

    所以,她越發珍惜手裏的這些硯台。

    她歪著頭想了一會兒,“寫什麽呢?龍慎,你有沒有什麽要求?”

    龍慎鍍步走到窗邊,深思著,朗聲道:“四序更新,巍巍乎萬?長城,三春不?;?元複始,燦燦兮千年古國,九 光。”

    他眼眸燦如朝陽:“如何!”

  第145 章 國協複查

    跨年一過,龍慎還是遵守承諾,忍著心中的不舍,離開了三元裏小院,驅車回宿舍。

    街上一路無人,耳邊傳來陣陣的鞭炮煙花聲,夜幕中時不時的燃起絢麗的煙花,染的天際色彩斑斕。

    龍慎向來冷寂的心,從沒有過的充實柔軟。他知道,他心中已經有了回家的路。

    他拿起身邊的電話,撥通了。

    “喂,媽,是我,嗯,最近身體如何……”

    聽著話筒一端的聲音,他嘴角緩緩勾起。

    “有時間你回來一趟,到時候,你親自見見。”

    ……

    大年初一,從淩晨開始,鞭炮聲就沒有停歇過,姚平湘整個晚上都沒有休息,在打坐修煉中度過。

    道家講究的是清靜無為,如何做到思想清靜安寧而無雜念才是根本,鞭炮中的喧鬧相伴也是一種修煉。

    恬淡虛無,真氣從之,精神內守,病安從來,拋去雜念叢生,才是根本。

    雖知如此,可腦海裏還會時不時閃過的身影,嚴重影響到了她的修煉,她再一次睜開眼,有些氣苦。

    直到天際漸漸泛白,她才重新找回身心清淨狀態,元氣入上下丹田,修煉兩儀道典,修複勞累了一天的經脈穴位,蘊養生機。

    一個大周天過後,姚平湘終於神清氣爽,哪怕一夜未眠,也沒有絲毫疲倦。

    她起身到內院練體,內院一側打造了一處練功區域,簡單的梅花樁嵌入九宮八卦陣腳。

    提氣騰身踩上梅花樁,元氣通百穴,按照九宮八卦陣走勢,拳腳之處,勁氣掃過,太極、兩儀、四象之勢,在她的拳腳下很快形成竅穴相通。

    身形掠影,空氣中傳來劈啪的炸裂聲,拳腳之處,周邊飛雪形成的真空地帶越來越大,院牆的積雪如颶風掠過,清理的幹幹淨淨。

    直到渾身熱氣籠罩,姚平湘才握拳收腿。

    見天色已經不早,她迅速的回臥室洗浴,今天上午還需要到國協醫院,檢查曾老術後的身體狀態。

    廚房裏有昨天龍慎拿來的各種鹵燒,熱點牛奶,煎幾個餅,已經很豐盛。

    姚平湘剛把煎餅端到餐桌上擺好,院外傳來敲門聲。

    第一個想到的隻有龍慎,昨天晚上無法入眠的罪魁禍首。

    她打開院門,果然是龍慎:“你怎麽來的這麽早。”

    院門對於他的個子,有些擁擠,姚平湘讓了讓,龍慎探手攬過,擁著她進了院子,揚了揚手裏的袋子,低聲說:

    “怕你又不吃早飯,王媽做的,我給你帶了點,你嚐嚐王媽做的盛京早點。”

    姚平湘有些無奈的低頭,看著腰上不自覺纏上的手臂,她轉個身避開,回身把院門關上。

    她轉身站著不動:“你要麽先過去,要不然打一架。”

    別以為我好欺負,我們倆武力值相當好不好。

    龍慎低沉的笑聲從喉底發出,帶動著冷硬的臉部也柔軟起來。

    他輕聲安撫:“我先到廚房等你,你還沒吃早飯,等你哪天想打架了,再陪你打。”

    “我剛才已經做好早飯了。”

    龍慎眼眸一亮:“正好留給我吃,你昨天嚐過王媽的正餐,今天嚐嚐早餐如何。

    他饒有興趣的進了廚房,見餐桌上確實擺了一盤煎餅,還有一杯喝了一半的牛奶。

    龍慎二話不說,就著杯子直接一飲而盡,讓跟進來的她目瞪口呆,她煎的餅,也不夠龍慎幾口吃的。

    坐在廚房的餐桌邊,三元裏的椅子對於他這類高大的人來說有些袖珍,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怎麽坐下的,他努力的伸直了腿,有些束縛,幹脆起身。

    姚平湘吃著早點,不動聲色的想笑,心裏卻在打算,是不是給龍慎動手打一個特製的椅子,這個念頭一起,她立刻搖出腦袋,想什麽呢?

    龍慎盯著小姑娘秀氣小口的吃著,胸口火熱火熱的,廚房的空間太小,身體有些不受控製的想靠近。

    他深吸氣,打開廚房門,走了出去,靠在外麵走廊的立柱旁。哪怕是姿態隨意,也擋不住身姿如鬆般的挺拔,惹得她莫名看了幾眼。

    龍慎隻有站在冰天雪地裏,才能緩解心裏的火熱,他嘲笑自己,像一個毛頭小子般的蠢蠢欲動。

    ……

    他們到達國協之後,外麵警衛的人,明顯比昨天的多了幾倍,她疑惑的抬頭看了眼龍慎。

    他麵色凝重,所過之處,警衛紛紛立正敬禮:“怎麽回事?”

    其中一名警衛:“報告!領導,上午九點整,龍領導和吳領導應組織安排過來看望曾老。”

    姚平湘腳步加快,想與他拉開距離。

    龍領導?老頭子想幹什麽?難道是得到了什麽消息嗎?

    餘光掃過準備擦身而過的她,伸手拽住。

    “一起,今天是特殊情況,相信我,單獨行動,你需要各種檢查報備。”

    她隻能止住腳步,頂著從各個角落掃過來隱晦的眼神,強做鎮定自若。

    龍慎僅是問了幾句,頷首示意繼續警戒,帶著她繼續往住院部走去。

    邊走邊低聲說:“等會兒可能會有兩位隊伍裏的領導過來看望曾老。如果你遇見奇奇怪怪的人,不想說話就別搭理。”

    “奇奇怪怪的人?奇怪的人能進曾老的病房?”姚平湘抬頭不解的問。

    “見到人,你就會知道了。”

    龍慎有些尷尬,他能說那個奇奇怪怪的人可能是他爸嗎?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到電梯口,看著男人神神秘秘的,姚平湘也不想繼續追問,隨著人流上了電梯。

    進了電梯,她才發現,今天警戒確實嚴苛,連電梯間都有警衛,進了電梯間的患者和患者家屬見狀,莫名的想遠離,擁擠著往另外一側,中空了警衛的位置。

    龍慎單手一撈,撈出差點被擠到最裏側的她,他左手撐著電梯壁,右手摟著她的腰側,附在她耳旁低啞的說:“別亂動。”

    本想挪動的姚平湘不敢動了,前麵視線被他的胸膛擋的嚴嚴實實,鼻息處都是他身上清冽的氣味,頭頂感受到呼吸間溫熱的氣息,心情突然就寧靜。

    警衛目光直視,餘光掃過龍領導擁在懷裏的女孩,遮的嚴實,心裏暗自悱惻,剛才怎麽會被龍領導嚇住了,沒敢仔細看,現在好了,近在眼前啥也看不到。

    五樓很快就到,這層已經被戒嚴,隻有他倆能出去。

    她剛踏出電梯,康主任站在護理站來回的走動,小聲的訓斥著護理站的護士。

    聽到電梯開門聲,康主任抬眼看是小姚,神色變緩。

    “小姚,來的正好,快點進去,曾老已經清醒了,今天可以當麵問診。”

    “好!康主任我現在就過去。”姚平湘心裏一喜,也不管龍慎了,加快步伐朝著特護病房走去。

    走到病房門口,幾個年紀稍長的老婦人,正三三兩兩的坐在兩邊低聲說話。

    按照曾老的級別,目前的身體狀態怎麽會見人?

    她帶著疑惑敲了敲門,門迅速的從裏打開,齊東的臉露了半邊,見是姚醫師,連忙打開門。

    “姚醫師,快點進來。”

    “怎麽回事?”她剛一進門,齊東把病房門快速關上。

    齊東尷尬的笑著:“外麵有一些曾老的老家來人,上麵有指示,所有無關人員都不允許入內,我剛才已經打過電話了,一會兒會有人過來處理。”

    姚平湘了解的點點頭:“我先消毒,等會兒進去給曾老複查一遍身體。”

    剛做完手術,需要這麽迫切的進來探望嗎?

    推門進入裏間,章前輩和衛前輩帶著各自的學生正在問診,見小姚進來,雙雙笑著說。

    “曾老,這就是小姚,姚平湘同學,昨天可多虧了她的針灸術。”

    曾老躺在床上,是個眉眼慈祥的老人,今天早上剛摘了氧氣罩,按照常規,剛動過腦外手術的患者,根本不可能第二天就能摘除氧氣罩,可曾老做到了。

    他的聲音有些虛弱:“小姚,站過來點,讓我看看幾位大主任誇讚,年少有為的小姚同學。”

    姚平湘含笑的站了過去,彎腰說:“曾老,先讓我把把脈象好不好。”

    看著這張稚嫩的小臉,輕聲哄著自己,曾老莫名覺得可親,眉眼見笑:“當然可以,我們讓小姚醫師給我這個病人把脈、問診。”

    曾老夫人身邊的陪護搬了一張椅子過來:“姚醫師,你坐下問診。”

    “謝謝!”姚平湘回頭笑著道謝,陪護被小姑娘這笑顏恍的愣了心神,半響才喃喃自語,用不著。

    姚平湘搭上手的瞬間,曾老的腦部和心肺影像已經展現在眼前,恢複狀態良好,氣血充足,血液循環供養充足,各項指標一直處於正常區間。

    她放下曾老的手腕,輕輕塞進被子裏。

    “恢複的很好,出院可以學一套養生操,長命百歲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哈哈哈……”曾老輕笑出聲,嘴角上揚,輕喘著說。

    “小姑娘說話真是說到心裏去了,我爭取活到百歲。”

    章延慶跟著說:“小姚如果說曾老能活到百歲,估計還真不是問題,這丫頭說話比較實在,不會說什麽虛話。”

    曾老挑了挑眉頭,從沒見過章主任會如此維護一個醫學新人,據聞還是個大一新生,看來自己這場手術,還有些細節的問題自己還是不清楚,等身體恢複了,有精力再說吧。

    曾老夫人坐在窗戶邊,仔細聽著章主任和昨天那個小姚醫師討論著老曾的術後注意事項,桌上放著昨天小慎留下的一瓶丹藥,據聞也是這個小姚醫師留下的。

    她揚聲道:“小姚,你這瓶丹藥,曾老吃完了還需要繼續吃嗎?”

    姚平湘連忙起身,走了過去,是昨天留給龍慎的那瓶回陽丹。

    “老夫人,曾老的術後恢複非常好,隻要堅持把這瓶丹藥吃完,就不需要再吃任何藥劑。”

    “西藥也不需要嗎?”曾老夫人有些懷疑。

    姚平湘慎重的說:“丹藥吃完後,可以讓曾老做個全身檢查。到時候由章前輩他們做出係統的決定。”

    曾老夫人點點頭,小丫頭很謹慎啊。

    她緊接著又問了些其他問題,都是關於養生的常規問題,正說話間,齊東走了進來,他走到曾老夫人身邊,悄聲的說。

    “老夫人,曾老家裏那幾個親戚還在外麵鬧著不走,現在龍司過來了。如果繼續鬧下去,估計要進去兩天了。”

    “我去看看,她們到底有多大的膽子。”曾老夫人臉色立刻陰沉。

  第146 章 歡聚國協

    曾老夫人起身朝外間走去,打開門,見幾個人竟然正和龍慎對峙,真是好大的膽子。

    “怎麽,大過年的嫌太鬧騰了,都想進去清淨幾天是嗎?”

    “大嫂,你怎麽才出來,你看看現在的警衛都什麽素質,竟然揚言要抓我們進去。”

    一個銀發的老太太立刻氣鼓鼓的走了過來告狀。

    “是啊,大嫂,我們幾個大年初一不在家過年,好心過來看看大哥,怎麽就成了危害領導安危的壞分子了。”

    其他幾人見曾老夫人出來,紛紛告狀。

    曾老夫人冷著臉:“我家老曾剛做完手術,需要你們過來探視什麽?難道不知道現在還屬於危險期嗎?”

    她看著幾個表情訕訕,沒做搭理,看向龍慎:“小慎,麻煩你了,我現在就讓她們立刻走。”

    龍慎點點頭:“師母,九點左右,吳領導和我父親要過來。”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還有半個小時,她們還有十分鍾的時間出去。”

    “我現在先進去看看曾老師,等會兒再出來。”

    她很早以前就見識過曾老的這些老家親戚,各種給兒孫要好處,要工作,以前是男人,後來被曾老整治了幾次,不敢再出現。

    這次,竟然換了女人過來。

    他語帶威脅,冷眼看著幾人。

    曾老夫人含笑道:“小慎,你先進去,你曾老師早上就在念叨你了。”

    看著龍慎進去病房後,她轉身憤怒的質問:“你們幾個到底想幹什麽?難道想讓老曾再來一次急救,你們安的什麽心?”

    “大嫂,我們就是想進去探望大哥,真沒什麽其他心思,你看看剛才進去的男人態度有多惡劣,竟然敢抓我們進去,他還是大哥的學生呢,有這樣的學生嗎?對老師的家人都這樣刻薄。”

    銀發老婦人第一個訴苦,其他人跟著各自表達自己的立場。

    “都給我閉嘴!”聽著幾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抱怨告狀,曾老夫人煩不勝煩。

    “你們知道他是誰,就在這跟我胡攪蠻纏,你們真是瞎了眼了,他是龍家的老大,你說他敢不敢抓你們進去。”

    她毫不客氣的打斷她們繼續訴苦,冷聲道:“抓緊時間趕緊回去,真等到龍慎出來後,你們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的。”

    “他是龍慎?龍家的那個?”銀發老婦人有些呆滯,她不像其他幾人,住在外地,她是老盛京人,對龍家還是知道一二,恍惚了一會兒,連忙招呼著。

    “走走,趕緊走,那可是個閻王。”她邁著小腳急匆匆的往電梯間走去。

    其他人對龍慎不了解,但見領頭的都走了,聽語氣還是個不好惹的人,左右看看,氣急敗壞的跟著往電梯間走。

    曾老夫人冷哼一聲,老曾的這些老家親戚,自己出來訓斥幾趟,都攆不走,還不如龍慎的一個名頭。

    真是哭笑不得,她搖搖頭,轉身推門進去。

    一瞬間,恍然好像看到小慎正對著小姚醫師笑,沒看錯吧,她眨眨眼,再一看,好像又不是。

    唉!真是老眼昏花了,小慎怎麽可能對著一個女孩子笑呢。

    老太太的不可能,此時正低頭看著小姑娘說話,眸底的溫柔快溢出。

    他俯身低語:“你今天估計走不了,中午我和你一起回三元裏,下午帶你去給一個長輩把脈問診。”

    “走不了?晚上不能走嗎?”姚平湘有些吃驚,問診她欣然接受,可今天不走,初二才能回去,初五就要回來,掐頭算尾的在姚家村隻能待兩天。

    龍慎看著她的表情有些氣結,這丫頭難道就不想著他,他臉色瞬間冷冽。

    “直升機晚上能見度太低,我們必須對飛行員的安全負責任。”

    “哦!”姚平湘低著頭,生意有些厭厭,都上升到人身安全了,她還能怎樣。

    衛陽故作自若的跟章主任討論,曾老最近兩天用藥劑量,餘光時不時的掃過那兩人。

    特別是龍家那個表情、神態都有問題,那個什麽滿滿的,絕對有情況。

    感受到身後視線的注視,姚平湘瞪了一眼總是不自覺靠近她身側的龍慎,眼神示意,遠點,別說話。

    ……

    “龍領導!”

    龍行坤在國協大門遇到了相約而來的吳青山。

    他站住等候:“吳部!”

    吳青山快走兩步,笑著說:“龍領導,不好意思,剛才部裏正好有事需要我處理,讓您久等了。”

    “我也剛到,走吧,我們一起上去吧。”龍行坤笑容不入眼,點點頭,先行一步。

    如果不是組織安排他倆在今天一起看望曾老,他一點都不想看到這個老狐狸。

    吳青山對於他的冷淡,不以為意,一個家庭關係都處理不好的男人。哪怕他在隊伍中的名聲如何威望,也不值得他尊敬。

    “據說,龍慎在曾老的病房。”

    “嗯,曾老是小慎的老師,他一直惦記著曾老的身體。”

    龍行坤神色平淡的上了電梯,看向守衛的警衛。

    “龍慎什麽時候到的。”

    “報告領導,龍領導八點之前到的。”

    龍行坤不想和姓吳的那個老狐狸說話,有一句沒一句的問話。

    “他一個人來的嗎?”

    警衛怔了一下,還是據實回答:“報告領導,龍領導和小姚醫師一起上去的。”

    “哦”

    “什麽?小姚醫師是誰?”龍行坤突然反應過來,連忙追問。

    “噗嗤——”吳青山在一旁聽的有些好笑。

    前一段時間,因為侄子出事,他特意讓少華調查過這個小姚醫師。

    本來還沒有太在意,可昨天竟然傳來了消息,龍慎那一圈子的人,基本都知道小姚醫師就是他的女朋友。

    眼前的這位父親竟然啥也不知道,可笑啊,可笑至極。

    龍行坤掃了眼身側的吳青山,轉過身沒空搭理他,剛準備繼續問下去,五樓到了,電梯門打開。

    他隻能先出電梯,等會兒出來再說。

    兩位領導過來探望曾老,早有警衛提前在五樓電梯旁等候。

    見龍吳二人,連忙領著兩位領導到曾老的病房。

    龍行坤因為龍慎的關係,與曾老比較熟悉,見到躺在病床上虛弱的曾老,上前握住曾老的手。

    俯身安慰:“曾老,您受苦了,組織派我來看望您。”

    吳青山緊隨其後,一點也不在意龍行坤話裏的排擠。

    上前說:“曾老,您受苦了。”

    曾老看了兩人一眼,虛弱的點點頭,從早上醒到現在,他確實有些疲倦,也是聽老伴說了,組織有人過來慰問,他才能堅持到現在。

    人也見了,倦意襲來,眼皮子很快就耷拉下來。

    龍行坤見狀,拉了拉被子,退出病床前,走到曾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您跟著受苦了。”

    曾老夫人今天的情緒已經算是平和,她笑著說:“老曾手術成功,於我而言,受再多的苦都值得,感謝組織的安排和惦記。”

    吳青山跟在後麵笑嗬嗬的說:“能看出來,今天曾老夫人的氣色紅潤。”

    龍行坤見吳青山和曾老夫人聊起來,不想在一邊站著聽他說些廢話。

    抬眼看了一圈,見兒子站在窗戶邊,緊挨著一個小姑娘站著。

    雖說,他和老大倆平日裏見麵就爭吵,可他的習慣還是有所了解。

    兩人之間的距離絕對有問題,他兒子絕對不會允許一個陌生又不熟悉的女人離他這麽近。

    他表情興奮的走上前,不錯眼的看著小姑娘笑著說:“小慎,這位是?”

    龍慎就知道他父親來這肯定沒啥好事,不過事關湘湘的麵子,他介紹著:“這是國協醫大的姚平湘醫師,也是這次曾老手術醫師之一。”

    一聽是曾老的主治醫師,龍行坤的興趣一下就降到最低,意興闌珊的說:“辛苦了,姚醫師。”

    心裏還有些嘀咕,國協怎麽會給曾老安排這麽年輕的醫師,不會是誰家的小輩,跟著學習?

    吳青山跟曾老夫人聊著的時候,就已經暗中在觀察這位傳言中,龍慎的小女友。

    資料裏描寫的畢竟是死物,真實的人站在麵前,連他這個老人家都有些恍神,怪不得龍家的這位老大會看入眼。

    他隱晦的看了眼龍慎,眼神裏透露出的光芒掩飾不掉,確實是十分喜愛。

    耳邊聽著龍行坤那個傻子平淡的語氣,忍不住想笑。

    他兒子是什麽人不知道嗎?什麽時候會那麽仔細的介紹一個主治醫師。

    唉,真是蠢,這家夥到底是怎麽爬到今天這個位置的。

  第 147章 龍吳兩家的衝突

    龍行坤轉身就看見吳青山那憐愛的眼神,一陣惡寒,瑪德,什麽眼神。

    “吳部,走吧,我們就不要打擾曾老的休息了。”

    看也看過了,實在不想再跟眼前這惡心的玩意共處一室。

    吳青山點頭,看向曾老夫人:“老夫人,我們回去還要和組織匯報曾老的身體狀況,組織非常關心曾老的身體。等曾老身體康複之後,我再以個人的名義過來探望。”

    “感謝組織對老曾的關心,這裏有我就好了,跟組織說,老曾已經沒事了,恢複的很好,讓組織不要擔心。”

    曾老夫人眼眶中泛著淚水。如果不是組織關心、維護,從沒有放棄,現在哪還有老曾啊。

    龍行坤遞了一個眼色給兒子。

    龍慎大步走了過來,扶著曾老夫人,走到窗台前的扶椅坐下,輕聲安慰。

    龍行坤轉身和吳青山走出了病房,出門的那一瞬間,他實在是很想把姓吳的這個老奸貨直接丟下,可對方緊隨其後,跟著上了電梯。

    “聽說,你家老大接了小慎之前在隊伍裏的工作。”

    用盡了手段,姓吳的終於得到了那個位置,就是不知能不能長久。

    吳青山笑了:“年前組織剛下達的文件,龍領導你消息很靈通啊。”

    你就差在大院安個喇叭了,還消息靈通,他差點冷笑出聲。

    “少華今年多大了?有四十了吧,年齡到了也不好走啊。”

    “過完年三十七歲,不過他在隊伍裏,隻要沒有攔路虎,家裏沒人拖後腿,以他的資質,肯定會越走越順,越走越遠。”

    吳青山神色淡定,對於龍行坤的意有所指,他當然是話中有話的回擊過去。

    不過他這一拳,絕對是重擊到龍行坤的心窩。

    龍行坤感受到了一萬點的傷害。

    自從老大退出隊伍後,雖說從沒有人當麵指責,他心知肚明自己做了錯事,可事已至此,已無回頭的餘地,他隻能咬緊牙關硬抗著。

    無人指責時,他還能安慰自己,龍慎在哪兒都能發展。

    眼前這個王八蛋,如果不是他在外使計,背後推進什麽新的隊伍發展政策,讓他中了奸計,他怎麽會輕易的讓龍慎直接退出隊伍。

    這個王八犢子,得了便宜,還在他麵前張揚,他決定這個攔路虎當定了。

    “我家小慎,在哪兒都能發展。畢竟年輕嘛,過完年也才二十九歲,已經是副部了,不像某人的兒子,快四十了,在小慎麵前還低了兩級。更何況這個職位還是靠著陰謀詭計得來,就是不知能不能走的長遠。”

    兩人冷嘲熱諷,互相打擊,隨行人員也沒有閑著。

    龍行坤的警衛麵無表情的站在一側,身材高大,氣勢逼人,形保護狀,眼神死死盯著對麵的吳部。

    而吳青山的隨行秘書側有些瘦弱,彼此之間偶爾會有眼神的交鋒,可看著秘書眼神的遊離不定。可以看出,這一局龍領導的警衛勝出。

    電梯間的警衛恨不得消失,瑪德,他聽到的都是什麽鬼祟的話?這些大佬家的隱私,他一句話都不想聽到,就衝著這些隱私,今天之後,不知他還能不能繼續待在隊伍裏?

    不過,大佬們隻顧著鬥嘴,始終沒看他一眼,電梯門打開的瞬間,他甚至想哭,他殷切的看著兩位大佬各自帶著隨從走出電梯間,剛才的兩分鍾,可算是讓他體會到度日如年的滋味。

    吳青山忍著氣率先踏出了電梯間,有一瞬間,他恨不得轉身揍身後的龍行坤一拳。隻不過,低頭看看自己瘦弱的體態,不敢也揍不過。

    這也是最讓他羨慕嫉妒恨的,年近六十了,竟然還能保持著健碩的體態,老東西怪不得在家庭上亂七八糟的,精力都用在這了。

    還有龍家老大,從小完全是散養模式,爹娘不教,竟然還能長成參天大樹,可見心性之強悍。而他們家從小精心栽培,需要事事小心,權謀算計才能達成心願。

    他冷笑出聲,繼續刺激著:“龍領導,你兒子昨天在盛京飯店宣布的小女朋友,好像是姓姚吧?國協醫大大一新生,據說今年才十七周歲,長此下去,年輕氣盛的,不知會不會犯些原則性的錯誤,我拭目以待了。”

    說完他也不待龍行坤反應,直接掉頭就走,二十九歲又怎麽樣,找個十七歲的女朋友,我就看著你急,最好繼續鬧騰龍慎,直接把龍慎折騰廢了。

    不過,龍慎的這個小女友竟然直接參與了這次曾老的急救手術任務,這其中到底是本人能力過硬,還是龍慎在其中參與運作,為他的小女友在校檔案添加實操,保駕護航,這事還真的需要好好調查一番。如果其中真有貓膩,那可就有戲看了。

    他丟下這麽一句,可把龍行坤驚到了。

    “你說什麽?”姓姚的女朋友?國協醫大的學生?姓姚的醫師不就是剛才曾老病房的姚醫師嗎?

    龍行坤緊追幾步,張嘴想叫住對方,讓對方把話說清楚。

    想到他倆之間的對立關係,停住腳步,看著對方遠去的背影,他突然意識到,這些人都是從哪兒獲得的信息?

    對於他龍家的私事,怎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昨天才發生的事情,今天就傳的都知道了?甚至比他知道的還清楚,他們龍家是個篩子嗎?

    龍行坤在隊伍裏幾十年,從來沒有參與過地方上的工作,也不知道地方上的運作手段。

    前二十年,兩個兒子還小,龍慎打小就不需要他操心,茁壯成長,長成了一棵參天大樹,有時候甚至還能替他遮風擋雨。

    龍柏從小的生活、學習和工作都是紀芙蓉一手操辦,過度的信任直接讓他蒙蔽了雙眼,栽了這輩子最大的跟頭。

    如果不是這次龍慎的調動以及龍柏工作的運作,他根本沒有想到,安穩了幾十年的隊伍裏,竟然也會出現地方上的那一套。

    最近幾次的調動讓他特別被動,原來他奉行的那一套隊伍裏的標準,都在悄悄的改變,調動和升職已經不是能力取勝。

    而是有太多的後台運作和綜合因素。

    端看龍柏就知道,如果沒有紀芙蓉在背後悄悄的運作,大學都不一定能上。

    剛走的那個姓吳的老東西,竟然對他家發生的事了若指掌,連他都不清楚的,對方也都一清二楚,如果陰謀論,這是何等的可怕。

    龍行坤第一次發現,如果繼續任其發展,龍家估計要從他手裏敗了。

    想到家族榮辱,他直接吩咐跟隨的警衛:“魏晨,你先去找大楊,讓大楊把車開到過道那邊,打電話給汪海,讓他立刻到我辦公室等我。”

    “是”魏晨應聲而去。

    龍慎安慰好師母之後,聽著湘湘和其他兩位主刀醫師討論術後的常規護理,知道老師恢複的很不錯,擔憂之心終於放下。

    待了一會兒,跟師母道別,他看了眼湘湘,先行一步到國協大廳等候。

    姚平湘見大佬都走了,鬆口氣,那個嚴肅的高個子領導就是龍慎的父親。

    他和龍慎剛才的對話,差點讓她喘不過氣,原來龍慎之前提醒的奇奇怪怪的人就是他父親。

    「小姚」衛陽走了過來,站在小姚身側,看著窗外悄聲的問。

    “小姚,你老實說,你跟龍司什麽關係?別跟我說是什麽親戚關係,剛才龍領導在這可不認識你。”

    姚平湘瞬間羞紅了臉頰。

    她一時不知如何回答:“衛前輩,我……”

    “別說了,我知道了。”衛陽擺擺手。

    他看著遠方的街景,小聲的說:“他們這些大院子弟,性格大多都乖張,龍司雖然沒傳過什麽緋聞和不好的傳聞。可你的年紀畢竟還小,國協臨床八年,這期間會不會發生什麽事,誰也不敢保證,小姚,你是一個天賦很高的醫學天才,衛老師不希望你折在情感上,希望你三思而行。”

    衛前輩句句真誠,一番話都是為自己著想。除了姚爺爺,周邊的長輩很少有人會這麽語重心長地分析問題,浮躁的心,漸漸平息下來。

    她正色的說:“衛前輩,您放心,這輩子任何人都無法阻礙我學醫的恒心和決心,也不會因為個人情感上的事兒,影響我在醫學路上的前行。”

    衛陽滿意的點點頭,剛想走,突然想到什麽,表情謹慎:“剛才這些話,你可不能透露給龍司知道,你衛前輩身體單薄的很,家底也有限。”

    萬一被那個閻王知道他說了這些阻礙他倆發展的話,他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嗯,絕對不會說出去。”姚平湘抿嘴想笑,沒想到連衛前輩也懼怕,他到底幹了什麽,讓人這麽害怕。

  第148 章 國醫後備役

    這邊被莫名添堵的龍慎剛出電梯,看見他父親麵朝電梯間,神色凝重的站在大廳出口處。

    他揚揚眉梢,腳步緩慢的走了過去:“怎麽了?是龍柏出事了,還是你那個小舅子又查出什麽其他違規操作的事兒了。”

    紀幀的事兒基本已經查清,估計新年一過,他那個小夫人就會向他發難。

    “你是不是整天都琢磨著怎麽氣死我,是嗎?”龍行坤胸口的鬱氣還沒出,又被堵上一層,突然不知怎麽質問出口。

    他閉了閉眼,深吸氣,暗示自己不要被氣著了,他還沒抱孫子呢。

    不想拐彎抹角,直接問:“姓吳的那個老混蛋剛才告訴我,曾老病房那個姚醫師就是你的女朋友?”

    “是的。”龍慎點頭,這沒有什麽好隱瞞的。如果不是顧忌小丫頭的心情,他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龍行坤心頭發涼:“能結婚嗎?”

    這句話讓龍慎有三秒鍾的沉默,過後,他語氣慎重:“快了。”

    “什麽時候才能結婚啊?等她能結婚了,你多大了,我什麽時候才能抱孫子?”

    “嗤,你操心這些幹嘛?抱孫子可以找龍柏,龍柏已經結婚了,我不需要你操心。”

    龍慎低沉的聲音帶著淡淡嘲諷,表情不見一絲波瀾,他對這些問題絲毫不在意,沒遇見湘湘之前,他從沒有想過自己這輩子還會結婚,更別說孩子了。

    龍慎無所謂的態度,刺激的龍行坤跟著發急,他胸口有些發緊,控製著脾氣。

    “這些先不說,我問你,曾老這次手術,是不是你安排她進入手術室的?”

    龍慎冷冷的撇了一眼,話裏盡是諷刺:“雖說你是我父親,但,我與你不同,我從不違背我的職務和心,做一些有違道德底線的事。”

    龍行坤被龍慎的一席話說的麵色發白。如果不是常年在隊伍中,身體強壯,抗壓能力強,估計早就倒下。

    即便如此,他的聲音也帶著幾分虛弱無力:“就算不是,可對方年紀畢竟在那,你難道就沒想過,等她想結婚了,你都多大了。”

    “我不著急。”

    龍慎的不以為意,他急了,揚聲道:“你不著急,我急,無論如何,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你有什麽資格不同意,就衝著你對婚姻的態度,這輩子我根本不想結婚。

    萬一我遺傳了你的見異思遷,背信棄義,該如何是好,這麽多年我也是這麽做的,我對任何女性敬而遠之。

    可惜,我碰見了湘湘,那一刻,我想著,雖說我血液裏流著你賦予的一部分。

    可更多的應該是秦女士的,按照秦女士的人品,我不會如你那般,也不會見異思遷那般自得其樂。”

    龍慎淡薄的唇掀起一絲冷笑,低沉的聲音帶著刺骨的冷意。

    “昨天我已經報備秦女士了,她同意就好了,還是說,你想聽聽秦女士的意見?或者是想讓秦女士回來問問你是如何為了你寶貝小兒子,讓我……”

    “別說了!”龍行坤從沒有過的羞恥後悔,他從來不知道小慎對他竟然如此厭惡,心髒痛極了,聲音嘶啞著製止龍慎接下來的話,他已經無法承受從龍慎嘴裏說出後續的那些事實,這些話直白的讓他無地自容,更無法承受她當麵指責自己,露出厭惡的表情。

    他沒想到會一步錯,步步錯,本來隻是希望龍慎對龍柏多點扶持。畢竟當時,他眼裏的龍柏,還是那個能力出眾,性格溫良的小兒子。

    沒想到的是,老大竟然會直接拒絕,甚至放話,龍柏這種無能之人,有他在盛京,龍柏就別想出頭。

    他以為,龍慎是出於對龍柏的嫉恨,才會如此行事,本來他隻想讓龍慎到地方隊伍去曆練幾年,這樣龍柏也能在盛京好好發展幾年。

    等他年紀到了,也就能明白他做為父親的拳拳之心,家族對於一個人的重要性。到時候兄弟齊心,相互扶持,龍家才會有更好的發展。

    讓他意想不到的,老大竟然直接退出隊伍,接受上級給他的新工作。

    這之後的發展,因為各方勢力的介入,讓他措手不及,也無力挽回。

    整個過程中,不僅看清了龍柏的真實能力,也徹底讓龍慎離他越來越遠。

    龍慎在隊伍中的前途算是徹底被他斷送。

    想到這裏,他心痛難忍,麵如土色,神態肉眼可見的虛弱,有氣無力的擺擺手:“隨便你吧,我對不起你們。”

    他失措的轉身離去,痛苦的意識到,在老大麵前,他再無父親的尊嚴。

    龍慎麵無表情的看著父親頹廢的背影,眼神冷硬不見絲毫情感。

    “怎麽了?”姚平湘從電梯間走出,看見龍慎挺拔的身軀紋絲不動,遠遠看去,似是孤身而立,神情冷漠有一種疏離的孤寂感,她心揪的一痛。

    連忙上前小心翼翼的問:“出什麽事了嗎?”

    “沒事,走吧。”龍慎低頭看著女孩純淨無垢的眸底,陰霾散去,暖意瞬間籠罩心間。

    龍慎帶著她走出國協,走到車前打開車門讓她上車,啟動預熱間隙,告訴她下午的行程。

    “根據曾老三位主治醫師的反饋。雖然你還沒有進入臨床實習階段。可是你有師承、有經驗,三位主治醫師都願意為你推薦,經上級批複,特許你進入央國國醫備選名單,年初六過後,就會有相關的紅頭文件下達。”

    龍慎側臉看了眼神情呆滯的她,清冷的臉帶著柔和:“雖然文件沒有下達,工作卻不能耽誤,今天下午帶你去探望隊伍裏德高望重的王韋工,王老領導。”

    姚平湘神色恍惚,語氣帶著幾分不確定性:“龍慎,我沒有理解錯吧?我進入國醫備選名單?”

    “怎麽?對自己的能力沒有信心?”龍慎側過臉,眼眸帶笑。

    “當然不會,我隻是覺得太突然了,畢竟我年紀還小?”

    姚平湘感覺自己的聲音都有些輕飄飄有種不真實感。

    “進入這種醫學類的頂級殿堂,難道不是選舉製度嗎?”

    龍慎語調輕鬆:“備選不需要,三個主任級醫師及以上推舉,有實際行醫行為,並且獲得重大突破,就可以進入備選,真正進入國醫那道門檻,才會通過選舉產生。”

    “哦!”原來如此,那她放心多了,國醫的名頭太大,她真正步入道醫這個領域,滿打滿算也才半年,壓力還是很大的。

    不過,這種殊榮是肯定她的能力了,心情瞬間愉悅起來。

    “我們待會去哪?”

    “回三元裏。”

    姚平湘雙眉輕蹙:“你也跟我一起回嗎?你不需要回家嗎?”

    年三十沒有回去,年初一也不回嗎?

    龍慎麵色平淡,語氣清冷:“我唯一的家就是司裏的宿舍,應風流他們都回家過年,現在隻剩下我一人在那邊孤零零的,你忍心嗎?”

    姚平湘很想說忍心,可他用最冷淡的表情說出最軟的話,猶豫片刻,側著臉看著車窗外不吭聲,算是無聲默許。

    算了,他現在的家畢竟是後母當家,上次也見識到了那個後母,說話做事確實不像個好人。

    直到進了小院,姚平湘都沒有說一句話,龍慎鋒薄的嘴唇緊緊抿著,渾身都散發著低氣壓。

    姚平湘沒理他,徑直走進書房,想練會兒字,舒緩情緒。

    進屋的一瞬間,突然整個人被龍慎騰空推了進屋。

    姚平湘驚嚇的差點叫出聲來,等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被他按壓在牆壁上。

    她雙腳離地,夾在他與牆壁之間,羞恥心頓生,臉頰漲紅,輕顫著聲音:“龍慎,你快點放我下來。”

    “湘湘,你為何生氣?嗯——”他貼著臉頰,輕蹭著,聲音低沉輕軟。

    呼吸之間的炙熱,劃過之處,讓她的臉頰處微微刺痛,鼻息間盡數是他的氣息,他整個人都貼了過來。

    她控製不住的向後仰著,呼吸急促,聲音嬌軟:“我才沒有生氣,明明是你在生氣。”

    一路上都在散著冷氣,好意思指責別人。

    她伸手抵住,試圖離他遠點。可是後背就是牆壁,兩人貼的越來越緊。

    “沒生氣就好。”他的鼻尖輕輕劃過臉頰,耳垂,呼吸之間,越發炙熱的發燙。

    “你放我下來。”姚平湘羞澀難當,聲音綿軟。

    昏暗的書房,他直勾勾的看著她的嬌羞,喉嚨滾動,心頭發燙,不緊不慢的拉開她的棉服,把她整個人從裏抱出,隨手把衣服扔在椅子上。

    姚平湘被他的動作擾的心顫,巍巍的低喃:“你混蛋,放我下去,要不然我不客氣啦。”

    龍慎手順著脖頸一側向後,按住她的後腦勺,俯身壓住。

    整個腦海裏都是他濃烈而炙熱的氣息,她心悸不已,深陷其中。

    直到他心滿意足,才緩緩離開,貼近耳垂低聲呢喃。

    “湘湘,對不起,我實在忍不住。”

    隻有把人真實的摟在懷裏,他才感受到充實的愉悅。

    “我想與你無時無刻都在一起。可你總是想著遠離,湘湘,下次別再讓我體會這種情緒。”

    他知道自己性格霸道,獨占欲強,希望她時時刻刻都能想著他,為了不嚇著她,已經盡量控製情緒。

    他拉著她的手按住自己心髒位置:“這裏全都是你,你呢?”

    姚平湘混沌的思緒,有些恢複,想到上午衛前輩給予的警告。

    她身體向後靠了靠,臉頰滾燙,聲音羞澀:“你能等幾年……”

    他身體的自然反應在那,現在想起還讓她心悸,他能等的起嗎。

    原來如此,他俯在她的脖頸一側,低聲沉笑,汲取了一會兒才說。

    “沒有遇見你之前,我是打算一輩子忠於事業,獻身於事業,可現在有你,我的生命有了另外一種顏色和可能,不要說幾年,一輩子都可以。”

    他抬起頭,捏著她的下巴正色道:“以後不許再拒我於外,好嗎?”

    “嗯”姚平湘眼眸低垂,心裏湧起一陣酸酸麻麻的感覺。

  第149 章 盛京幹休所

    下午休息了一會兒,龍慎帶著她去了盛京幹休所,這裏大部分的老前輩都是為了央國奮戰了一生的老前輩。

    他倆這次探訪的是王韋工老前輩,見到老前輩時。因為病痛,他躺在床上,哪怕如此,仍然揚起笑臉。

    “龍慎,今天是大年初一,你不在家陪著龍行坤那個混蛋,來我這裏可沒有紅包給你。”

    看著緊隨其後的小姑娘,他眼神一亮。

    “龍慎,這是不是你對象?”

    龍慎回頭看了眼,拉著姚平湘並排站在他的麵前:“王領導,我對象,怎麽樣。”

    王老前輩聞言立刻側身拿起枕邊的眼鏡,抬起頭仔細端看。

    姚平湘彎腰讓老前輩看的更方便,她這個動作,讓王老前輩笑眯了眼睛,過了好一會,躺下笑著說:“幹淨剔透,燦若星辰,你這混小子有眼光,比你老子有福氣。”

    “哎呀,真好。”他感歎著,眼神迷離看著屋頂,似是在回憶什麽。

    “龍慎,你終於有對象了,不再是形單孤影了。”這小子以前還說過什麽獻身事業,一輩子不成家,這才幾年就打臉了。

    龍慎上前扶起他半靠著枕頭:“湘湘不僅是我對象,還是國醫的預備役,她今天可是帶著任務來的。”

    “王老前輩,我今天給你診脈好不好?”姚平湘笑得有些酸澀,就在剛才老前輩端詳她的時候,她也給老前輩全身檢查了一遍。

    老前輩的身體裏有二十多枚子彈碎片。可以想象的疼痛折磨,不知什麽樣的心性才能如此看淡、隱忍。

    “哦”王韋工詫異的看著小丫頭,年紀不大啊,國醫預備役?他麵露疑色。

    “小子,你沒跟我開玩笑吧,你家這小丫頭才多大。”每年來來去去的都是那些老胳膊老腿的老家夥,這小子不會是逗他開心吧。

    龍慎轉身從身後提了一把椅子過來,拉著湘湘坐下後,正色道:“我是那種開玩笑的人嗎?湘湘的醫術有獨特的一麵,希望老爺子你待會兒配合,別讓我丟人。”

    王韋工橫了眼他,轉頭笑眯眯的看著,小丫頭扶著他的手腕,別說,這架勢還真像那麽回事。

    姚平把脈更多的是表象,她現在正在心中琢磨,通過什麽方式能夠把老前輩這一身的彈片排出體內。

    除了這些彈片,老前輩身體也很虛弱,五髒內府衰退的厲害,供血機能也出了問題,血管的淤堵非常嚴重。

    目前看,隻能先溫養,調養好身體再做手術解決方案,而那些需要國協前輩們的會診。

    她放下老前輩的手腕,抬頭看了眼龍慎。

    王韋工笑著說:“小丫頭,你看他幹嘛?你替我看病,又不是看他,告訴王爺爺,我這身體還能活多久。”

    一席話,說的姚平湘差點落淚。

    王韋工張嘴看著眼前眼眶發紅的小丫頭:“丫頭,丫頭,你怎麽了,王爺爺我沒說什麽吧?”

    “怎麽了?湘湘?”龍慎俯身看著,見她眼眶發紅,看著他的神情有些羞澀,頓時明白,揉了揉掌心下的頭發。

    “湘湘,老爺子幾十年都是如此,他們那一輩人都是如此,堅韌、無畏。所以,別讓老爺子看我們笑話,嗯。”

    姚平湘想撅嘴,又想到在老前輩麵前過於隨便,控製著自己抿住嘴唇。

    “王老前輩,我先給您紮幾針,至少能夠讓您減少身體的病痛。”

    王韋工看著小丫頭從自己的腰包裏掏出銀針包,打開抽出一根根細長的銀針,這才發現,他們這是來真的。

    他有些暈針,捂著眼睛直嚷嚷:“小子,你倆不會來我這扮家家吧,老頭子我這把骨頭夠不夠你倆折騰啊。”

    龍慎有些沒眼看,一把年紀了還怕針,每次都來這一招。

    看著不敢下手,不知如何是好的湘湘說:“別怕,老爺子每次都是如此,大家都習慣了。”

    “不疼的,前輩。”姚平湘安慰的說。

    王韋工拿下手,瞪著眼睛看向龍慎:“臭小子,我怕疼嗎?”

    “不怕就好,現在湘湘讓你怎麽做,你就怎麽做,一把年紀了每次看個醫師還那麽費勁。”

    “瞎說,別在你對象麵前編排我。”王韋工斜睨了眼他,看向湘湘。

    “小丫頭,你怎麽說我怎麽做,別聽那臭小子瞎說。”

    「好」姚平湘含笑點頭。

    王老前輩目前最棘手的是身體的基礎病,高血壓、冠心病、高血脂,這些都需要前期調整蘊養,這個過程暫時需要兩至三個月的時間。

    基礎病,她可以用丹藥溫養,她手裏藥材不夠,目前合適的隻有萬生丹,等到初五回來。

    可以重新煉製一批適合老前輩體質的丹藥。

    然後就是由彈片造成的身體疼痛,這才是迫在眉睫需要立時解決的。

    針對身體的疼痛,剛才她已經在腦海裏模擬了幾遍。可以用千針引穴逆向引導彈片,用元氣暫時隔開二十幾枚彈片,防止因為動作或者血月的流動造成繼續嵌入,引發繼發性的病理性疼痛。

    “龍慎,你幫老前輩把上衣全部脫掉,扶著老前輩盤坐在床上。”

    王韋工聞言立刻捂著自己的衣襟:“不是,怎麽還需要脫上衣,凍著我老人家怎麽辦?”

    站在一側一直不出聲的警衛,看不過眼了,上前悄聲的說:“王領導,姚平湘同誌確實是上級派來給您看病的醫師,您別繼續耽誤他們時間了。”

    王韋工手一頓,抬頭看了眼,湊到警衛耳旁,小聲的問:“你確認,不是龍小子故意逗我。”

    警衛嚴肅的點點頭:“確認”

    他挺直了身體,找補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姚平湘的千針引穴目前隻治療過曾老爺子,時間間隔不超過兩天。

    王老前輩和曾老的情況不同,行針的時候,她異常慎重,在腦海裏又推演了幾遍後,才動針。

    這次動針沒有如之前那般,數針齊發,而是輕輕撚針,每一針下去,同時注入元氣,行針時插針,重針輕提,提針時元氣順著走針的方向,注入彈片的位置,形成一個保護膜。

    王韋工身體還是很虛弱,如果不是龍慎扶著他坐直了,身體的病痛根本讓他堅持不了多久。

    他強忍著身體的不適,想著熬一會兒就結束了,可隨著小丫頭針灸時間越長,身體明顯的感受到,一股暖洋洋的氣息,順著針灸的方向在緩緩移動。

    常年病痛的位置有一瞬間的刺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從未有過的舒緩和鬆弛。

    他睜開眼,震驚的看著龍慎:“小子,你家丫頭好像真的挺厲害,我好像沒那麽不適了。”

    哪怕此時,他也不願在小輩麵前說「痛」這個字。

    龍慎嘴角上挑:“那您就再堅持一會兒。”

    他暗中鬆了口氣,有效果就好,這麽多年了,王老前輩終於可以輕鬆一段時間了。

    總共二十七枚彈片,全部用元氣隔開之後,她才揮手把銀針從老前輩後背提起。

    “可以了,可以先穿上衣服了。”

    站在一側一直不言的警衛眼神頓時一亮。

    “王老前輩,現在感覺如何?”姚平湘笑著問。

    王韋工摸摸後背,又摸摸胸口,驚喜的看向龍慎:“不疼了,真的不疼了。”

    身體從未有過的輕便,他好像又恢複到曾經沒有傷痛的日子,他興奮的像個孩子般,摸摸這兒,摸摸那兒。

    “老前輩,您身體裏還有二十七枚彈片,我暫時還無法替您解決這個問題,我先用針灸暫時隔開了彈片與您身體的直接接觸,等您身體調養好後,在重新製定手術方案,看看能不能幫您把這個隱患徹底解決。”

    她抬頭看向龍慎:“我今天沒有帶丹藥,你待會兒和我一起回三元裏拿瓶萬生丹,讓老前輩先吃幾天,從江城回來後,我重新煉製一些適合王老前輩服用的丹藥。”

    王韋工這才反應過來:“丫頭,你是說,我身體內的彈片還可以取出?”

    “是的。”姚平湘點點頭。

    “不過,這個手術方案需要和國協其他前輩溝通。畢竟我目前還無法參與到實際的手術操作中。”

    身體是最直觀的,身體狀況告訴王韋工,眼前這個丫頭確實有真才實學,他心服口服。

    他掀開被子,穿上鞋子走了幾步,看向警衛:“王兵,看看,不痛了,哈哈哈。”

    他激動的揚聲大笑,以前每到陰雨季節,身體的病痛讓他根本無法下床。特別是這種雨雪天氣,偶爾更是痛徹心扉。

    今天竟然讓一個小丫頭,不對,是個小神醫治愈了,簡直是難以想象。

    而且,她剛才怎麽說的,還可以手術取掉彈片,先不管能不能,隻要能保持目前這種身體狀況,他就心滿意足了。

    他拍了拍龍慎的肩膀:“龍慎,你用心了,從哪兒找來的小丫頭,這麽厲害。”

    “天降奇緣。”龍慎一語帶過,可不是嘛,一千裏地,那麽偶然的遇見。於他倆人而言,就是千裏姻緣一線牽。

    “看把你酸的。”王韋工橫了眼過去。

    臨走之前,姚平湘囑咐了老前輩跟前的警衛,一些注意事項以及飲食忌諱,跟著龍慎走出了幹休所。

    看著街頭巷尾白茫茫一片,她卻覺得胸口暖洋洋的。

    「一起」龍慎伸手摟住她,帶著她朝車前走去。

    龍慎開車回三元裏的路上,接到了應風流的電話。

    “龍司,封茗南提出想見見老婆孩子,見了老婆孩子後,他什麽都會招。”

    “好,我現在就去司裏。”終於有了突破口了,從籌備J?備司到現在已經大半年,第一個大案要案。

    因為犯罪嫌疑人始終不鬆開,造成他們整個案件都無法進行下去,今天終於有好消息傳來,這是個振奮人心的消息。

    “湘湘,待會兒我送你回去,有個案件需要加班,明天在家等我,明天上午有一架直升機飛海市,到時候會經過江城。”

    姚平湘聽出他剛才說話的喜悅,應該是一個比較重要的案件,她點頭:“嗯”

    龍慎送她回了三元裏,直接驅車到J?備司,據值班的同誌說,有幾個情緒很不穩定。如果勸解得當,估計會有更多的驚喜。

  第 150章 回江城

    龍慎走後,她一直待在小院沒再出門,看到藥爐和地麵到處都是積雪,動手清理了一遍,把小院裏裏外外的枯枝爛葉清理了幹淨。

    做完這些,回書房練了幾個小時的字畫,早早的收拾上床休息。

    自從修煉有成之後,她的睡眠質量一直很好。除了昨夜事出有因,今晚算是一夜無夢。

    第二天一早,習慣性早起,起床披上衣服,看了一眼窗外,隔著玻璃,積雪映在玻璃上,白茫茫素白一片,外麵又積了厚厚的一層雪,不禁暗自歎息,昨天算是白清理了。

    如果她有南派道家那麽能掐會算多好。

    每日一課修煉打坐已經形成習慣。直到晨光初現,才結束修煉,天空中如同籠了一層暗黃薄紗的太陽,昏昏暗暗。

    龍慎昨天說,今天上午會有到江城的直升機,他到時間會來接她,送她過去。

    練體結束後,她簡單的收拾著,抬手看了眼腕表,時針快指向八點,有些焦急,起身到臥室先把行李收拾好。

    今天回江城過兩天就要回來,她看了一圈,也沒什麽好帶的,隨手收拾兩件換洗衣服,放進來時的那個背包裏。

    正在收拾,外院傳來敲門聲,姚平湘快速走過院子,打開院門看到龍慎,連忙興奮的問:“現在就可以走嗎?”

    龍慎來的比較倉促,連宿舍都沒回,直接從司裏過來,昨天夜裏的這次審訊得到意外的突破。

    也許是新年闔家團聚的各類信息刺激到了對方,一位擔任要職的關鍵人物,封茗南終於熬不住,在大年初一,痛哭出聲。

    他隨後提了個要求,要求見一見老婆和孩子,再決定是不是要坦白,參與審訊工作的應風流做不了主。

    直接上報給龍慎,得到他的同意後,連夜讓封茗南見了家人。

    見過家人,封茗南所有的情緒都得到發泄,從老婆那裏探知,外麵的人早已放棄了他。

    他心知肚明,如果不是J?備司防範得當,自己現在還不一定是死是活,想到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倒不如把知道的線索,吐露的幹幹淨淨。

    既然自己不得好,其他人也別想,讓那些背信棄義的人得到該有的下場。

    封茗南手裏的線索,非常關鍵。

    線索之一,揭開了江城的二號人物高祖盛的犯罪事實,高祖盛雖然已被江城地方派出所刑事批捕,可始終咬死自己無罪。

    再加上,江城涉黑的吳昌雄在被捕後的第二天,自殺死在看守所,導致與吳昌雄相關案件無法繼續審訊下去。

    其他方麵,江城警務得到的各種相關線索過於單薄,最多隻能追溯到高盛祖涉黑、瀆職,僅是這兩個罪名,刑期一般不會太長,再加上高盛祖家人已經提供了患有重病的醫囑證明,甚至可能會監外執行。

    其他的犯罪記錄至今還無法直接指證他。

    現在,封茗南爆出了關鍵一點,他有高祖盛與他之間所有的犯罪往來記錄。這對於他們J?備司來說,絕對是振奮人心的消息。

    按照他們目前的警力和資源。如果沒有切實可行的證據,很難取證落實犯罪分子之間的金錢往來實證。

    八十年代的銀行,資金往來並沒有聯網。如果沒有切實可詢的紙質憑證進行單獨查證,短期內可行,想跨越時間點,找出資金往來罪證,基本不現實。

    除非是挨家銀行追查,挨個核實,這種工作量需要大量的人力和財力,也不符合當年的實際情況。更何況還有些是匿名匯款,身份資料都是偽造。

    J?備司從封茗南老宅的堂屋底下,拿到這本賬簿,上麵清清楚楚的記載了最近六年,高祖盛與他之間的交易時間、地點、人物等打款記錄,內容詳實,還寫了心得。

    這本賬簿算是場及時雨,讓一直停滯不前的案件,得到了關鍵的證據。

    而作為關鍵人物的高祖盛則需要提審到盛京,這才有了J?備司的江城行。

    線索二,所有證詞和證據都隱隱指向一個不可思議的人物。

    而關鍵性證據和證詞目前隻有他和應風流掌握。如果在時機不成熟的情況下,輕易泄露,隻會打草驚蛇。

    封茗南現在已經作為關鍵性證人,被他們轉移關押地點,目前知道詳情的不超過五個人。

    應風流為了這個案子已經連續一個月沒有得到休息,終於在大年初一的晚上獲得了重大突破。

    本來,今天還需要到江城提審高盛祖,誰知他已經準備好隨時出發,在最後時刻,被龍司攔住。

    龍慎:“應隊,你今天回去休息吧,江城我去提審。”

    “啥?”應風流本能的一愣,突然想到小姚,立刻會心一笑。

    “龍司,那就謝謝您了,我可回家過年了。”

    龍慎點點頭:“你回去吧,今天放你一天假,初三過來上班。”

    “好勒。”應風流連著昨天,有一星期沒有好好休息了,別說什麽過年了,他現在隻想回家睡一覺,等小姚回盛京,他要感謝小姚,讓龍司這麽體諒下屬。

    龍慎摟著她走進小院:“我和你一起去江城。”

    姚平湘抬頭訝然道:“現在嗎?”

    “去江城提審一個重要的犯罪嫌疑人。”龍慎直言。

    “昨天夜裏到現在,我一直沒有洗漱,有沒有熱水、毛巾,來不及了,隻能在你這隨便洗漱。”

    他邊說邊往客房走去,有幾分如入無人之境的自覺。

    “我去給你拿毛巾,你等會兒。”姚平湘看到他穿的還是昨天那套衣服,臉色還有幾分倦意,直接回臥室拿了一條新的毛巾。

    想了想,又回到主臥的洗漱間,拿了她的洗浴用品,一起遞給了他。

    龍慎看她像個忙碌的小媳婦般,為自己準備各種用品,眼眸含笑,一時心滿意足。

    他進了客房,洗了個戰鬥澡,拿著毛巾擦著頭發就出了客房,很自覺的來到姚平湘的麵前,把毛巾遞了過去:“湘湘,幫我擦幹淨吧。”

    她接毛巾的手一頓,有些好笑,有這麽自覺的嘛,抬頭看著眼前高大挺拔的男人:“蹲下啦,這麽高。”

    龍慎神態肅然卻很聽話的蹲下,她本來想用毛巾隨便搓揉幾下,可真正看到他像個大狗一樣的彎腰低頭,心頭湧出幾分柔情,緩慢認真的擦拭著,這個男人的頭發又黑又硬,頭發如人,性格真是又強又硬。

    直到龍慎的電話鈴聲響起。

    他拿起電話:“喂,好,等我半個小時,馬上就到。”

    龍慎轉身看向仍然拿著毛巾的她:“湘湘,收拾好該帶的東西,我們現在就要出發。”

    “好!我去把洗漱間收拾一下再走。”

    姚平湘轉身準備洗漱間簡單收拾一下,被龍慎上前製止。

    “你去收拾行李,那些我來。”

    姚平湘眸底含笑,點點頭,出了客房門。既然龍大少想做家務就讓他多做點吧。

    龍慎帶著姚平湘趕到停機坪的時候,機艙內除了飛行員,隻有趙靖一人等著他們。

    “小姚,你怎麽今天還在盛京啊,一直都沒回去嗎?”趙靖看到小姚的時候,嚇了一跳,這都大年初三了,小姚竟然還沒有回江城。

    姚平湘跳上機艙,看到趙靖笑著說:“趙哥,新年好!”

    “回去了,前天正好又有事,回盛京辦點事,正好聽龍司說起,今天有直升機到江城,我就搭了個專機回去。”

    “什麽趙哥?”龍慎緊隨其後的進了機艙,剛站穩就聽見這聲趙哥,看了眼趙靖。

    “湘湘叫你趙哥,是不是我也得稱呼你一聲哥?”

    一席話,炸的趙靖差點沒反應過來,慌亂的搖頭:“不是,我沒有。”

    他連忙看向小姚:“小姚,你叫我名字就好,什麽趙哥,一定要叫趙靖。”

    媽呀,小姚你啥時候跟龍司確定關係了,這醋的,你再不叫趙靖,龍司看我的眼神都要結冰了。

    姚平湘漫不經心的看了眼龍慎,又在嚇唬人,她笑著說:“好的,趙哥。”

    這一聲趙哥,趙靖就差捂臉了。

    好在龍慎並沒有繼續糾結,隻是冷然的撇了他一眼。

    趙靖故作無辜的兩人都不看,端坐著不動。

    姚平湘本來想坐在趙靖一側,可想著龍慎野狼般的性格,隻能往裏坐了坐,中間隔了好幾個位置。

    龍慎看了眼,緊挨著她坐下,隔開了趙靖和飛行員飄來的眼神。

    “起飛。”

    趙靖連瞄一眼都不敢,他怕沒看到小姚,卻被龍司盯上,隻能正襟危坐的直視前方。

    怨不得,龍司會搶著到江城出差。

    到江城提審,根本不需要龍司這個級別去。特別是大年初二,這種闔家團聚的日子。

    誰知,準備出發的時候,應隊竟然收拾換洗衣服回家了,並且告訴他,這次隨行領隊換人了,換成龍司。

    他剛才還心存疑惑,直到看到小姚同學,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第 151章 江城風起

    龍慎從坐下就握著她的手,一直不放,她抽動了幾次,他握的更緊。

    姚平湘有些氣急,抬頭看過去,近在咫尺,薄霧般的光線灑在他的側臉上若隱若現,棱角分明,如雕刻般的冷峻。

    哪怕他私底下如何逗弄她,他的坐姿始終巋然不動,身體堅挺、陽剛。

    “在看,我就不客氣了。”龍慎附耳低聲說道,深邃的眸光變得火熱。

    “你”她瞬間漲紅了臉頰,熱潮湧向胸口,下意識的看了眼趙靖他們,見他們毫無反應,鬆了口氣,扭頭不再看他。

    龍慎嘴角勾起,身邊的馨香和溫熱,感受手裏的嬌弱,手緊了緊,看著遠處的天際,陽光劃過雲層,直升機轟鳴著前行,眼前豁然開朗。

    直升機停在距離姚家村不遠的一塊平地上。如果不是她拒絕,龍慎甚至想直接停靠到姚家村。

    她迫不及待的跳下直升機,看了眼跟著跳下來的龍慎,頂著卷風,揮揮手:“你別送我了,初六再見。”

    趙靖看著龍司跟個望婦石一樣,肅立不動,直升機機翼下的卷風,吹得他頭發淩亂。

    趙靖控製自己抽搐的嘴角,好一會兒才大聲問。

    “龍司,我們現在走嗎?”老大,人已經走沒影了,你還在這站在機翼下嗆風嗎?

    龍慎緩緩轉身冷眼看了他一眼,眉梢處盡是幽怨。

    趙靖迅速避開目光,摸了摸鼻頭,幽怨?他止不住的想笑,如果不是龍司的威嚴過盛,估計他早就笑出聲了。

    龍慎跳上機艙,撇了他一眼,看向飛行員:“出發。”

    他們一行朝著既定的位置飛去,而姚平湘卻興奮的朝著姚家村走去。

    直升機停靠的位置離姚家村村口隻有幾百米的距離,是村民豐收打場的地方,這個時間點,四周空無一人。

    往村口走的一路,地麵積了一層厚厚的白雪。除了接近村口的位置,人來人往的,踩踏的比較頻繁,踩出了一條小道,其他地方都覆蓋著一層白雪。

    她如履平地,腳下不見痕跡,很快就走進了村子,遠遠看去,村裏的氣氛熱鬧非凡,孩子們挨家挨戶到處跑動著,呼朋喚友出來放著鞭炮,分享著從各處收貨的零食,而鄰裏之間相互走動,彼此招呼著。

    “這是誰家丫頭啊。”看著從村口拐進來一個瘦瘦小小的姑娘,提著盆正敲著水塘邊冰塊的建國嫂子揚聲問。

    姚平湘拉下帽子:“建國嫂子,是我,湘湘啊。”

    建國嫂子站起身,看著遠處的桃花玉麵,驚喜的說:“哎呦,真是湘湘啊,我三爺爺說你去盛京給人看病去了,這麽大的雪,你是怎麽回來的。”

    “坐車回來的,建國嫂,今天才大年初二,您怎麽就忙起來了。”她看著建國嫂子吃力的支撐著身體,麵容憔悴。

    建國嫂麵孔雖然憔悴,笑容卻是燦爛:“湘湘,你大侄媳婦年二十八給我生了個大胖孫子,小子能吃又能尿的。諾,這才幾天,就已經聚了一盆的尿布。”

    看著喜滋滋的建國嫂子,姚平湘連忙道喜:“建國嫂子,您終於如願了。”

    “如願如願了,過幾天請你過來吃席啊,湘湘,天冷,你別站在這陪我說話了,快點回去吧,三爺從昨天開始就念叨了,等會兒看到你,不定多高興呢。”

    看著嬌嬌小小的小姑娘,陪著自己在這冰天雪地裏站著聊天,忍不住催促著。

    姚平湘想到姚爺爺、姚奶奶,心頭就柔軟:“那您忙,我先回去了。”

    “哎,回吧。”建國嫂子看著湘湘往姚家老宅走,轉身繼續鑿著冰麵,想著家裏的大孫子,心頭就湧出一股子力氣。

    家成端著飯碗從隔壁鄰居家裏打著招呼出來,轉身的時候,一個趔趄,差點撞了上來,定睛一看:“是湘湘小姑啊,今天從哪回來?”

    姚平湘伸手扶住:“家成,中午在四哥家喝酒?”

    一身的酒氣,人還晃晃悠悠的,一看就有些喝多了。

    家成麵色暗黃,手捂著腹部不停的搓揉,笑著說:“今天老姑回娘家,我過來陪杯酒。”

    姚平湘看著家成的臉色一怔,腦海裏自然構成影像,她拽著家成的胳膊:

    “家成,過了初三,初四一早,你到我爺爺家來一趟,我有事找你。”

    家成今年好像才三十出頭吧,肝怎麽會腫脹成這種狀況,麵部已經形成黃疸,病症已經很嚴重。

    如果不是姚家村有習俗,初三之前不問診,她現在就要據實說了,不過還好,早兩天晚兩天也不影響病情的發展。

    家成怔然,眼前的湘湘小姑,年紀雖然小,可輩分擺在這,愣了一會兒,雖說奇怪,可還是連連說道:“好的,好的,小姑,我初四早上就去家。”

    姚平湘看著家成進了自家屋,轉身往老宅走,路上又遇到幾個親鄰。這個點,正好趕上飯點,又是大年初二,閨女回娘家的日子,大家熱情又有禮,說說停停了半天,才走到老宅。

    她長歎口氣,推開虛掩的大門,朝著堂屋走去,弟弟、妹妹們端著碗正在走廊上不知說笑些什麽,還是平畫眼尖。

    “二姐,你回來啦。”

    “二姐。”

    眼前熟悉的家人,從堂屋走出的姚爺爺、姚奶奶慈愛可親的笑臉,她的心頭湧出溫暖和安心。

    在堂屋吃酒的都是本家的幾個堂叔,還有兩個堂弟。

    看著幾個白發蒼蒼的堂叔,姚平湘笑得乖巧,挨個招呼。

    “大伯,三叔,七叔……”

    幾個叔叔今天都陪著嬸嬸回了娘家,包括姚媽、姚爸今天都到姥爺家拜年,大姐估計是被逼著跟了過去。

    想到大姐那生無可戀的表情,她有些想笑,跟幾個長輩打完招呼後,被奶奶拉到了廚房。

    “趕緊的洗洗,怎麽這麽晚回來,我跟你爺爺還以為你昨天就能回來。”姚奶奶心疼的看著孫女。

    姚平湘直到坐在廚房椅子上,才覺得舒心,拿著奶奶遞過來的毛巾仔細的擦了擦手,把毛巾一放,抱起奶奶的腰就開始撒嬌。

    “奶奶,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們。”

    “知道,知道,我和你爺爺都知道。”姚奶奶心疼的撫著孫女的頭發,想到年三十老大說的那些事,鼻頭忍不住一酸。

    “先吃飯,肯定已經餓壞了吧,放開奶奶,奶奶去給你盛飯。”

    “不用啦,平畫給二姐端過來了。”平畫小心翼翼的端著碗筷,跨過門階走了進來。

    “哎呦,我家小平畫這麽貼心啊。”姚奶奶看著平畫笑得合不攏嘴。

    緊隨其後的平津,端著一碟子菜,提醒著:“奶奶,還有我呢。”

    姚奶奶笑眯了眼:“對,還有平津。”

    姚平湘接過弟弟妹妹端過來的飯菜,在三人不停的催促下,吃的有些撐。

    她撫著自己的肚子:“奶奶,我實在是吃不下了,我有些累了,想回屋去收拾收拾。”

    看著小平畫又去端的幾盤菜,再不找個機會出去,她真的會撐壞了。

    “哦,對,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遭罪了。”姚奶奶以為孫女是坐火車回來的,聽到孫女說累,連忙起身,推著她,讓她趕緊回屋休息。

    姚平湘回屋就直接躺倒在床上,聞著被子裏熟悉的味道,脫了外套埋進被窩很快睡得昏天暗地。

    姚家村這邊自然是溫馨、怡然,可龍慎那邊卻是出了大事。

    他和趙靖到達江城分局的時候,正是正午時分,分局除了幾個值班的民警,其他人大多都下班回家。

    趙靖叩了叩桌麵:“請問嚴局長在不在辦公室,我們從盛京來,辦理手續提審犯罪嫌疑人,高祖盛。”

    坐在值班室的民警明顯一愣,下意識的側臉看了看身邊的同事,兩個人的神色如出一轍的慘白。

    “有什麽問題?”龍慎立刻察覺有事發生,眉頭緊擰,冷峻的臉上神色異常凝重。

  第152 章 江城風氣1

    眼前問話的高大男人氣勢逼人,讓值班室的民警下意識的站起。

    “後退!同誌,請出示你的證件。”

    “麻煩二位出示證件。”另外一個民警快速走出值班室,還算鎮定的看著兩人。

    看著對方的謹慎,趙靖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證件,遞了過去:“你們簡直是捅了大簍子。”

    民警接過他遞過來的證件,打開一看,明晃晃的幾個大字:J備司三個字,照片、鋼印,一股肅然撲麵而來。

    立刻心慌的一批,連最後一點希望都破滅了。

    他麵色慌亂,有些心神不定:“報告領導,今天上午來了兩個,自稱是從盛京過來,已經把犯人高祖盛帶走了。”

    出大事了,真假李逵,與這兩人相比,上午那兩人明顯不對,眼前高大的男人清貴肅然,一看就不簡單,他心虛的渾身冒冷汗。

    “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嚴局長。”

    他看向一旁的龍慎,緊張的眼神有些躲閃:“這位領導。”

    看這氣勢,不用問,肯定是領導。

    “這是我們J?備司的龍司。”趙靖介紹。

    “現在立刻讓你們嚴局長抓緊時間到局裏來,說明情況。”

    “幾點來人,誰接待的?”龍慎的聲音沒有一絲波瀾,冷若冰霜的眼神好似看透人心般,讓人無所遁形。

    站在跟前的民警咽了咽口水,緊張的說:“上午九點十分左右到的局裏,是副局長嶽培東接待的,所有手續全部都是嶽副局辦理的。”

    “你們嶽培東副局呢?”龍慎看著他的警號。“通報你的姓名。”

    “報告,江城警員張浩榮。”張浩榮心跳加速,這是要出大事了。

    “張浩榮警員,立刻通知嚴局和你們那個嶽副局現在、馬上到局裏,我在這靜候他倆。”

    嚴寬十萬火急的從家中飯局趕往局裏,從小張打來那通電話開始,他心跳的都快竄出胸口,這是要出大事了。

    今天早上家裏正好來了位親戚,親戚的哥哥在省裏擔任要職。

    他當時糾結了一會兒,還是通知由嶽副局接待,從盛京來提審犯罪嫌疑人的J?備司來人。

    可剛才小張打電話說上午辦理手續帶走高祖盛的兩人可能是假的,他渾身冷汗直冒。

    如果不是控製得當,現在都能癱軟在地,這個消息對於他來說,簡直是致命的。

    如果真是如此,別說什麽升遷,他這個位置都要坐不穩了。

    嚴寬小跑著進了局裏,看著小陳站在值班室,從未有過的站姿,挺拔正直,紋絲不動。

    他麵色一緊:“小陳,盛京來的人呢?”

    小陳看到局長,心頭一鬆,終於來了主事的人了,再不來,他都快撐不下去了,連忙回:“張浩榮在會客室接待匯報著。”

    “到底是什麽情況?”他到現在都不知道怎麽會出了兩撥人來提審。

    小陳感覺嚴局這次麻煩有點大,他謹慎的說:“上午來了兩人,是嶽副局接待的,嶽副局帶著他們辦了手續後,和他們一起到的看守所,提走了高祖盛,後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嚴寬擦了擦額頭的汗,咬著牙問:“嶽培東呢?”

    小陳:“嶽副局正在路上,估計也快到了。”

    “他來了,讓他立刻去會客室。”嚴寬抬腿朝著會客室走去,是生是死總得見麵確認是真是假再做定奪,雖說這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走進會客室,一眼看到坐在會客室,這個曾經無數次,出現在隊伍匯報主席台上熟悉的麵孔,立刻知道,他們江城局這次凶險了。

    “龍司!”

    “現在沒有時間聽你解釋,你們那個嶽副局人呢,到底來了沒有,你們局裏,還有誰接觸過今天提審的兩個人,通知局裏所有人立刻開會。”

    “是!”嚴寬內心惶惶不安,但也知道自己不能在這個時候出現問題。

    “張浩榮,你去通知所有休班的同誌,取消所有休假,所有人立刻歸隊,有緊急任務。”

    “是!”張浩榮應聲而出,終於可以出去了,再繼續讓他待在裏麵,估計得心律不齊。

    “嚴局,出了什麽事?什麽上午提審出問題了。”嶽培東的大嗓門從門外傳來。

    嶽培東剛到家吃飯沒多久,就被電話招來,剛才小陳在電話裏說的也是不清楚,隻知道,上午提審出問題了。

    他聽聞後,心慌意亂,這是嚴局讓他上午督辦的,現在人提走了,告訴他,上午那兩個有些問題,想到這,他渾身都打顫,開玩笑吧。

    他進門的瞬間,一股冷意席卷全身,坐在主位那個高大的男人,看向自己的眼神如深淵般冰寒刺骨,他打了個冷顫。

    “嚴,嚴局。”他朝著嚴局的位置走去,腳步有些疲軟。

    嚴寬厲問:“嶽培東,你上午到底怎麽辦的手續,證件檢查了嗎?”

    “檢查了,他們出示了證件。”嶽培東連忙回答,如果不是檢查了證件,給他個膽子,也不敢開提審放行通知。

    “現在匯報,上午兩人的長相、年齡、特征,幾點走的,朝著什麽方向去的。”

    趙靖直接打斷兩人的對話,現在追究這些都是枉然,隻能利用有效的信息,加大警力追捕。

    “是”

    嶽培東張嘴想說,可想了半天才發現,他腦海裏的人物,現在竟然一片模糊,五官毫無特色,身高普通,長相普通。總體而言就是普通人,是那種扔在馬路上毫無特色的人。

    他結結巴巴的說了幾個他能想起來的印象,憋了半天,有些頹廢。

    “他們開了一輛黑色大洋車過來,車號是盛京的,車牌號是盛A80256。從看守所走的出來的時候,我在登記表上寫的時間是,十點五十三分。”

    他抬頭看了眼,心虛的說:“暫時隻有這些。”

    嚴寬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看向龍慎:“龍司,現在所有人員都在歸隊的路上,您看我們該如何部署。”

    龍慎看了看腕表:“現在是中午時間,十二點二十七分,從犯罪嫌疑人上車開始,已經過了一小時三十四分鍾,你倆認為,嫌疑犯會待在江城等我們去抓他們嗎。”

    他看向趙靖:“剛才有沒有通知各部門在國道、省道,沿路設立關卡?”

    趙靖點頭:“已經通知了,已經把高祖盛的照片發給了沿路各部門。”

    “高祖盛的妻兒呢?有沒有派人監視?”龍慎看向嚴寬。

    嚴寬羞愧的說:“我們下達通知,讓對方暫時不要離開江城,並沒有派人監視。”

    龍慎:“立刻派人去高祖盛家裏,查清高祖盛妻兒現在的動向。如果真能找到,給她們重新安排個新住所,不過可能性不大。”

    他接著說:“給我一個臨時辦公室,你們全員待命。”

    “是”嚴寬帶著嶽培東從會議室撤出,雙眉打結。

    “嚴局,剛才那位領導到底是誰?”嶽培東雙腿有些發軟,他擦著額頭的冷汗,心虛的問。

    “嶽培東,你到底在幹什麽?來訪證件是真是假難道你看不出嗎?”

    嚴寬氣的臉色鐵青,走出那間會客室,他才能徹底爆發自己的情緒。

    “這次咱倆估計都沒好果子吃,這事回頭再說,你現在把你的辦公室騰出來,給龍司他們臨時征用,你通知陳路按照剛才龍司交代的去做,聽到了沒有?”

    “聽到了。”嶽培東當然知道,他這次犯了嚴重性的錯誤,停職都算是輕的,他必須打起精神,爭取戴罪立功。

    趙靖聽著會議室外兩人的爭執聲,看向龍司:“龍司,這件事你怎麽看?”

    “我們J?備司裏出了內鬼。”龍慎冷然的說,眼底戾氣一閃而過。

    “從今天淩晨三點,審訊結束,歸檔信息資料開始,到對方九點出現在江城局,總共九個小時不到,他們竟然知道我們所有的出行時間和地點,看來我們司裏的這個內鬼信息掌握很及時。”

    “趙靖,你現在致電給應風流,讓他立即結束休假,回到司裏,核查所有接觸到信息的工作人員,從昨天夜裏到今天早上,一個都不要放過,給我嚴查到底。”

    趙靖:“是”

    他心裏也憋著一口氣,他不願相信是司裏泄露的機密,可不相信也得相信,能夠掌握信息如此及時有效,接觸信息的也就那麽幾個,除了司裏出了內鬼,不做他想。

    ……

    而被他們惦記的高祖盛三人,並沒有如他們預想的那樣出了江城。而是出現在鳳鳴山附近的山腳下,一處民宅中。

    “溫先生,我們為什麽不利用他們沒有發現,從江城直接撤離呢。”

    高祖盛有些氣急敗壞,本以為逃出生天了,可轉了一圈竟然跑到鳳鳴山腳下。

    “如果我們上午直接上省道,現在已經到了南城了,從南城走水道,他們根本發現不了我們,現在我們堵在這個破山村到底幹什麽?”

    溫濤慢條斯理的擦拭著手裏的那把槍,掀了掀眼皮。

    “高君,這次來救你隻是附帶,我們還另有其他任務,放心,我們會帶你回到我們大日子國,你的妻兒現在已經乘著輪船駛向自由的大日子國。”

    他神態淡然,嘲笑著:“別害怕,我們很快就會解決麻煩,帶你一起走。”

    他不著急,可高祖盛著急,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怎麽能一直逗留在這個地方,進去的幾個月。對於他就是噩夢,到現在都是惶惶不安,他一刻都不想留在江城。

    “溫先生,你們能不能先把我送出去,你們再去執行其他任務。”

    「哼」溫濤冷哼一聲,斜睨了一眼,目光之中盡是嘲諷鄙夷之色。

    “我們時間有限,沒有多餘的時間繼續你這個愚蠢的主意,或者高君,你有能力,可以自行出逃。”

    如果不是小井君交代,讓他們務必帶上這個央國人,他一眼都不想看這個膽小怕事的豬玀。

    門從外被打開,一個瘦小的男人從外進來。

    溫濤舉著槍的手放下,不再搭理高祖盛,起身迎了過去。

    “高橋君,姚家村現在什麽情況?”

    高橋走到桌旁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才說:“那個女孩子已經回了姚家村。”

    他神色有些凝重,怎麽會是直升機送她回來,心頭莫名升起一絲危機感。

    “我們什麽時候去把那個女孩帶走?”溫濤坐到高橋對麵,端起酒杯飲了一口。

    他們倆來到這裏已經有半個月了,他們偽裝成隔壁省來的采藥人,租住了這處民宅。

    這半個月,他們早出晚歸,很快就讓村裏人對他們失去了興趣,不在關注他們。

    好不容易等到那個女孩回來,又被組織安排營救眼前這個廢物,白白又等了兩天的時間。

  第153 章 江城風起2

    高祖盛見兩人對他視若無睹,依然神態自若的談論著接下來的行動,心頭越發緊張。

    “高橋君,你們出去行動,那我呢?”他倒是很想直接跑,可眼下他身無分文,還是個在逃犯,對周邊環境也不了解,外界的信息更是一無所知。

    高橋看了他一眼,笑著和溫濤說著小日子語,言語間穿插的眼神帶著十足的蔑視。

    高祖盛畢竟是在江城做了這麽多年的領導工作。哪怕到了如此窘迫的地步,也是要著幾分麵子。

    “高橋君、溫君我和呈下財團打了這麽多年的交道。哪怕是山田君見到我也是以禮相待,你們怎能如此無禮?”

    他手上還捏著山田君的把柄,現在就如此對待他,那以後到了小日子,還不是任人宰割。

    溫濤笑聲漸失,眼神帶著蔑視:“高君,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們耽誤了多少時間,為了你,我們有可能會失去一個,對大日子國忠心耿耿的勇士,到了這般地步,你還要求我們對你以禮相待,你這個愚蠢的懦夫。”

    小井君隻是交待了讓他們把人帶回小日子就行,其他的絲毫沒有提起,從這點就能看出。

    不過是個順帶的人,都到了這個程度了,竟然還如此心性,可見,不過如此。

    高橋在一旁見他被羞辱的麵紅耳赤,看向溫濤的眼神竟然還流露出恨意,用小日子語說道。

    “溫君,這個垃圾可不是省油的燈。如果不稍加約束,萬一我們在行動的時候,他壞事怎麽辦?”

    “不用,這種人最是貪生怕死,他目前唯一的活路就是跟著我們回大日子,現在他不敢也不會輕舉妄動。”

    溫濤不以為意的說,從江城看守所帶走他到達鳳鳴山腳下,眼前這個央國人,不見絲毫鎮定,像個膽小懦弱的孬種般的驚慌失措,也不知小井君為何要帶走他,浪費時間和精力。

    高祖盛見兩人又開始用小日子語說著一些他聽不懂的話,態度和語氣仍然如剛才那般忽略他,心中越發明了,對於他們而言,自己是無關緊要的。如果到了緊急關頭,可能還會隨時拋下他。

    想到這裏,他驚起一身冷汗,自己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可不能栽在逃亡的路上。

    “高橋君,能告訴我,你們這次行動的任務目標是什麽?畢竟我在江城工作了這麽多年,多少還是了解一些基本情況。”

    高橋揚了揚眉梢,看向溫濤:“溫君,你認為他說的有幾分誠意。”

    “應該有七八成的誠意,畢竟除了我們還有誰能帶走他。”溫濤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

    “讓他說說,他對姚家村的看法,有沒有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分析我們之間有沒有其他誤差。”

    高橋點點頭,開始簡單的詢問關於姚家村的構建,以及村民相互之間的關係。

    萬一中途出現誤差,村民也是可以利用上的。

    如果說其他村,高祖盛還真的不一定了解情況,可姚家村卻是在江城極具代表性。

    他簡單的說了一些姚家村的基本情況。

    “姚家村對於宗族觀念十分重視的,村民之間比較講究長幼尊卑,所以……”

    隨後小心翼翼的問:“高橋君,請問你們這次任務的目標是姚家村?”

    難道要盜墓?早幾年,聽說過沿江一帶,有些受小日子指使的盜墓徒,盜取了大量的漢唐古墓,這些古董大部分都通過各種渠道,走私進入小日子國,現在大多都被收藏在小日子國的財團手裏,就是不知那些財團是怎麽想的,一堆死人的東西,放家裏,也不嫌晦氣。

    從姚家村上去,鳳鳴山半腰確實有幾座古墓,經曆了無數次的盜墓賊,至今依然完好無損。

    他試探著小心的說:“鳳鳴山上有幾座古墓,可是以二位的能力,估計不行。”

    正喝著酒的溫濤,差點嗆住,冷著臉斥責:“高君,不必胡亂猜測,我們此行的任務不是你所能質疑的。”

    “哦哦,好的。”不是偷盜那就好,要不然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走。

    “姚家村有一位姓姚的老先生,家族有祖傳的道醫,高君知不知道這件事?”高橋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

    他們準備今晚行動,既然時間還充足,就當無聊時的閑話吧。

    “姚重躍?”三個字高祖盛說的咬牙切齒。

    還真知道,語氣中聽出仇恨的味道,高橋和溫濤立刻麵色一整,立刻興起興趣。

    “高君和姚重躍老先生有淵源?”溫濤試探的問起。

    高祖盛提起姚重躍並不是記恨這個老頭。而是恨毒了姚重躍那個孫女。如果不是她的舉報,造成的連鎖反應,他怎麽能在江城一敗塗地。

    “我之所以落到今天這個地步,完全是因為他的孫女,姚平湘造成的。”

    “姚桑造成的?怎麽回事?”兩人麵麵相視,神色瞬間的凝重帶著一絲防範。

    高祖盛雖然情緒激動,可也不是傻瓜,看著二人如出一轍的表情,懷疑的問:“你們的任務跟姚家有關?還是和姚家的臭丫頭相關?”

    溫濤也不遮掩,既然同行,早晚得知道的事。

    “我和高橋君這次的任務就是帶姚桑回大日子國。所以,高君,請把你知道的關於姚桑的所有事情告之我們,這樣對你我都有好處,我們也不用浪費太多時間,你也可以順利的到大日子國,和您的夫人孩子相聚。”

    山田君有吩咐,對姚桑可是要以禮相待,容不得半分馬虎。所以,關於高君與姚桑之間的事,需要慎重對待。

    “你們為什麽要帶走那個臭丫頭回大日子國?”高祖盛憤恨難當,在他看來,去大日子國。

    對於那個臭丫頭來說就是一步登天的機緣,怎麽能讓她有這種好事發生。

    溫濤神色慎重,意有所指:“我們這次來的主要任務就是姚桑,她身上有山田君需要的東西,非常重要,這些甚至關係到呈下財團未來發展的方向,我們三人加起來都不如她一個人重要,高君,為了你的安危和未來,希望你不要意氣用事。”

    “她”高祖盛想說一個臭丫頭有什麽重要的,可突然想起。前幾年,他主導的一項文化傳承項目後續的結果,他突然明白了。

    “難道是,姚家的丹藥傳承?”

    溫濤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看來還沒有想象的那般愚蠢。

    “你知道就應該能明白,姚桑對於山田君的重要性。”

    正說話間,他手裏的電話響起,他看了眼高橋,出門接電話。

    高祖盛也冷靜下來,自己是深陷泥潭,自身難保,現在想要報仇,估計眼前這兩個小日子就能把自己給滅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到了小日子再說,他手裏有的是錢財,還怕找不著替自己賣命的。

    他看向高橋,遲疑的問:“高橋君,請問你和溫君身手如何?”

    當初督辦山村拐賣案件的時候。因為事情牽扯到他,他特意多看了幾眼檔案,臭丫頭在筆錄裏的記錄並不多。

    甚至很多都列入絕密,連他的級別都不能翻閱,可見隱藏了很多內幕。

    他甚至派人問詢了當時在場的工作人員,警員們當時回答的有些天馬行空。

    可還是能從參與人員的武裝力量和藏匿點的人員裝備分析出,臭丫頭絕對有些武力值。

    對方神態謹慎,話裏有話,高橋也不多語,伸手在桌麵上隨手一拍,桌麵立刻陷下一個完整的手掌印。

    “如何,高君。”

    眼前一幕,高祖盛有些發怵,向後靠了靠,扯著麵皮笑著說:“沒想到高橋君竟然是高手,在下佩服佩服。”

    “不過,高橋君,您和溫君還是要謹慎些,從其他方麵反饋過來的信息,你們口中的這個姚平湘手上可是有祖上傳下的功夫。”

    高橋笑了,對於高君說起的這事,他們確實調查過。據說從小跟著她爺爺習的武,估計是有幾分巧勁。為這,他還特意的借了個由頭和姚家老四打了一架,不過如此。

    “放心,高君,此行所有相關的人和事,我們都已經調查清楚,不會出差錯的。”

    他看向高祖盛,臉上終於帶了點笑意:“你這樣很好,事情辦好,今天晚上我們就出發回大日子國。”

    小日子臉色終於好看點,高祖盛鬆了口氣。

    幸虧剛才他沒有過於放縱自己的情緒,看到高橋的武力值,他一直揪著的心,終於放下不少,心情好轉,看著桌麵上的酒菜。頓時饑腸轆轆,自己大概有四個月沒有好好吃喝一頓了。

    “高君,我可以喝點嗎?”

    高橋伸手:“請!”

    溫濤從外走進來,一看到高橋君已經安撫好他的情緒後,使了個眼色給高橋君,二人一起出了門,來到門廊處,高橋問道。

    “溫君,出了什麽事?”

    “從江城方麵得來的消息,這次來提審裏麵那個累贅的是盛京J?備司的龍慎,現在他人已在江城局,江城外圍已經全部封鎖,我們出行可能比預期的還要困難。”

  第 154章 江城風起3

    龍慎坐在嚴寬安排好的辦公室,看向趙靖,趙靖會意的走了過去把門關,四處挨個檢查了幾遍。

    “龍司,暫時沒有發現什麽問題。”

    龍慎起身踱步到窗前,看著窗外的冰錐:“趙靖,你認為劫走高祖盛的應該是哪一幫人?”

    趙靖毫不遲疑的說:“肯定是利益相關的人。”

    龍慎冷笑:“嚴寬他們剛才查出的信息,鄰居說,至少三天,沒見她妻兒出門。可以推斷,他的妻兒三天前就已經不在,甚至有可能更早。

    從內部查出的資料看,他妻子兩年前拿到了小日子的護照,由此可見,是早有準備。”

    從他們開始查這個案件開始,就遇到各種阻礙、拖延。如果不是各方勢力都在暗中阻礙查案進程,高祖盛早就被提審到盛京去,怎麽會發生今天這種事。

    “民航局那邊有沒有信息反饋。”

    趙靖搖搖頭:“剛才已經催過一次了,海市那邊出境處還在核查。”

    龍慎:“估計早已不在國內,不出意外的話,人現在估計已經在小日子了。”

    他走回辦公桌旁,撥了個電話:“應隊,查查高祖盛在江城這幾年,跟小日子的哪家企業往來比較密切。”

    掛上電話後,他看向趙靖:“如果能查出和他來往密切的企業,就能知道,到底是誰冒著這麽大的風險來營救他。”

    “現在看來接應他的人,要麽至今未離開江城,要麽就在去南城的路上,畢竟南城水路發達。”

    說到這裏,龍慎想了想,看著趙靖說:“你去通知嚴局,嚴控通往南城的交通要道。”

    “是!”趙靖應聲就要出去。

    “等等。”龍慎突然叫住。

    “其他不要提,隻提防控要道,其他的等應隊那邊有消息再說。”

    “是!”

    ……

    江城周邊的風聲鶴唳,姚平湘並沒有體會到,尚在睡夢裏。

    也不知睡到何時,被外麵的笑鬧聲驚醒,隔著門都能聽見外麵陣陣的笑聲,聲音熟悉又親切,聽聲音好像是二嬸、三嬸她們,看來是從娘家回來了。

    她連忙起身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湘湘,終於睡好了。”三嬸嬸正好從廚房出來,看到湘湘從臥室開門出來,立刻笑著走了過來。

    “湘湘,讓三嬸嬸看看,半年沒見,有沒有長胖啊。”

    “三嬸嬸。”姚平湘迎了上去,直接摟住三嬸嬸的腰,埋在胸前。

    “我想吃三嬸嬸做的把子肉了。”

    楊曼婷被湘湘的這一抱,抱得心頭發軟,這丫頭還像小時候那般,做什麽事,話也不多,就是過來摟摟你,摟的你心頭軟軟的。

    “三嬸嬸現在就去給你做把子肉。”

    她捏了捏湘湘臉頰的肉,嗔怪的說:“看來出門都忘了好好吃飯了,看這小臉瘦的。”

    楊曼婷邊說邊摟著湘湘朝著廚房走去。

    晚飯的時候,姚爸和姚媽帶著大姐從姥姥家趕了回來。

    三人神色明顯不好看,都陰沉沉的,感覺好像有事發生。

    姚爸看到湘湘,神情稍微緩和:“終於回來了,再不回來,我就得去找嚴領導了。”

    姚媽眼眶泛紅,好像哭過,麵色有些憔悴。

    其他幾個妯娌見狀,相互看了看,都不想觸這個黴頭,說話的聲音都變小。

    “等會兒到你房間去,我跟你說件事。”姚娜湊到跟前小聲的說著。

    「好」大姐的表情,少見的嚴肅,看來確實是大事。

    姚平湘轉身回了自己臥室。沒一會兒,姐姐推開門進來,表情慎重。

    “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她關心的問道。

    姚娜有些難以啟齒,她艱澀的說:“年三十,你不在,爸爸把最近家裏發生的事都告訴爺爺、奶奶了,而且還提出,過完年就要和媽媽離婚。”

    “什麽?”姚平湘聽到這話,有些不可置信,上輩子可沒有這種事發生,姚爸怎麽會跟爺爺、奶奶說這些。

    “爸爸是不是在說氣話?”

    姚娜眼角泛紅,難過的搖搖頭:“不是氣話,爸爸說他已經無法忍受,這種整天都是爭吵的日子,他情願一個人過,也不願繼續跟媽媽過下去。”

    “今天到姥姥家,私下裏也說了這事,姥姥把媽媽罵了一頓,姥爺讓爸爸再給媽媽一次機會。”

    姚娜的心情有些頹然,突然麵臨這樣的局麵,讓她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好好的一個家怎麽就走到這種局麵。

    她小心翼翼的看著妹妹,見妹妹皺著眉頭不說話,忍不住有些著急:“湘湘,我是說如果,如果媽媽答應,以後再也不找你茬,不再吵你,你能不能去勸勸爸爸,再給媽媽一次機會好嗎?”

    “媽媽怎麽說的。”姚平湘的神色很冷靜,事情發展到現在,確實讓她吃驚,從沒有想過姚爸竟然會提出離婚。

    “媽媽說她不離婚,今天在姥姥家也說了,以後再也不聽大姨的話了,哦,對了。”

    姚娜露出今天第一個笑臉:“大姨被姥姥打了。”

    “什麽?被打了?姥姥為什麽要打她?”姚平湘詫異的看著姐姐,大姨那種奸滑的性子,竟然會挨打,她到底做了什麽觸犯到姥姥底線的事。

    姚娜捂著嘴想笑:“你記不記得那個供銷社錢主任家的病兒子,之前不是還要介紹給你嗎,你知道大姨介紹給誰了?”

    “誰?”姚平湘帶著厭惡的情緒問著。

    “姨姥姥的外孫女,張秋萍。”姚娜看著妹妹一臉的茫然,解釋著。

    “我們紡織廠後勤倉庫管理員的大女兒。”

    姚平湘腦袋有點暈,這關係夠狗血的。

    “哎呀,張秋萍跟我是初中同學。不過她考了中專,現在在區府食堂賣飯票,也不知道大姨是怎麽找上她的。

    據說上個月兩家都下過禮了,不知道誰透露了點風聲給張秋萍,她知道後,回家就是一頓哭訴鬧騰。”

    “姐姐,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姚平湘疑惑的看著問。

    姚娜不自然的咳了幾聲:“年前,正好有人組織了初中同學聚會,張秋萍也去了,然後我就說漏了。”

    姚平湘想笑,還不知道誰說漏嘴,明明是她自己。

    姚娜沒注意妹妹的表情。

    這事想想就好笑,笑著跟妹妹說著事情的緣由。

    她們這次同學聚會是初中時期的班長王明遠組織的,她本來也不想去。可是程媛媛想去,硬是拖著她去了飯店。

    她到的時候,剛開席。

    正嬉鬧敬酒的男生看見姚娜進來,紛紛站起身:“難得姚大小姐大駕光臨。”

    “姚大美人終於來了。”王明遠看著推門而入的是姚娜,立刻起身迎接,手還沒伸過去就被打落。

    “遠點啊,動手動腳的幹嘛?”姚娜側身繞了過去。

    坐在他身邊的男生哄笑著:“王明遠趕緊給我滾回來,姚大小姐是你能碰的嗎。”

    王明遠撓了撓頭,看著身後的程媛媛,笑著說:“媛媛,姚大美人,從青檸檬變成紅辣椒了。”

    “一邊去。”程媛媛推了他一把。“少說話,多做事,我好不容易把娜娜拉過來陪我,你可別給我嚇走了。”

    “哪能呢!”王明遠繼續貧,還沒走回座位,坐在一旁,一直不吭聲的張秋萍說話了。

    “娜娜還是沒變,走哪兒都是小公主,大家都得哄著。”

    姚娜剛坐下,聞言挑了挑眉梢:“怎麽你有意見?有意見也給我憋回去。”

    張秋萍沒想到姚娜竟然說話這麽直白,她愣了愣,冷笑著說:“哪能呢,我能有什麽意見,我有意見,這幫男生還不吃了我,替你報仇。”

    “知道就好,少說話,要不然他們吃不了你,你自己估計得酸死。”

    幾個男生聽到這話,不禁麵麵相覷,一時不知該不該接話。

    姚娜朝著程媛媛翻了個白眼:“看看,我說不來嘛,你非的拉我過來,這下好了,捅了張秋萍的後宮了。”

    「噗嗤」程媛媛笑出了聲,她挨著坐了過去,悄聲說:“你在這瞎說啥大實話。”

    見程媛媛坐下,另外一個女生也跟著坐了過來:“姚娜,聽說你考上大學了……”

    話音未落,張秋萍騰的站了起來:“姚娜,你少在那胡說八道,我跟你們可不一樣,我是有對象的人,已經訂婚了。”

    她生氣的同時又帶著幾分優越感,突然發現初中這些男生,以前感覺還行,現在沒一個能讓她看上眼的。

    “那個,兩位同學,幾年了,好不容易聚一聚,姚娜剛到,先吃點墊墊肚子,等會兒接著嘮。”王明月站起身尷尬的勸著。

    姚娜側臉橫了眼他,轉過頭笑著說:“那恭喜啊,不過結婚就別邀請我了,咱倆關係不到出禮的份上。”

    “噗嗤——”程媛媛捂著臉,揉了揉,“咳咳,我今天嗓子有點不舒服。”

    頂著張秋萍瞪著自己的眼神,尷尬的說:“那個,張秋萍,你對象是幹嘛的。”

    “哼——”張秋萍緩緩坐下:“市一院,過完年我也要調到市一院藥檢科了。”

    “不會吧,怎麽可能。”王明遠第一個驚呼出聲。

    坐在王明遠一邊的瘦高個男生接著問:“張秋萍,你好像是物資類型的中專畢業,怎麽能到市一院藥檢科上班。”

    “你們知道什麽?”張秋萍下頜微抬,眼瞼搭著。

    “當然是我對象家裏有關係了。”

    聽到有關係,王明遠立刻精神一震,側過身問道:“你對象家裏什麽關係,那麽厲害。”

    雖然張秋萍經常說話不好聽,性格比較衝,人卻不是那種喜歡說大話的。

    既然說了要調動到市一院,那就是八九不離十,市一院藥檢科,那可是一個好單位。

    他隨手給自己倒了杯酒,舉著杯子說:“張秋萍來,先喝一個,什麽也不說,全在酒中,以後讓你對象也照顧照顧我。”

    “滾——”張秋萍神情緩和,舉著杯子抿了一小口。

  第155 章 江城風起4

    王明遠邊上的男同學也跟著起哄,舉著杯子:“張秋萍,你還沒說,你對象有什麽關係,關係到位。到時候可也得關照我,咱倆可是前後桌坐了三年,比王明遠那貨關係強多了。”

    “於仲,你個孫子,會不會說話。”王明遠笑著摟住於仲的脖頸,壓著他投降。

    坐在程媛媛身邊的女同學笑著說:“別鬧了,都別鬧了,讓張秋萍介紹一下他對象。”

    張秋萍第一次享受這種眾星捧月的感受,眼神掃過對麵的姚娜,見她正在低頭和程媛媛說話,並沒有關注自己這邊。

    忍不住有些氣結,她大聲的說:“我對象的媽媽是市一院婦產科主任,爸爸是我們市裏供銷社的主任。”

    “哇,可以啊!”於仲驚呼出聲,以張秋萍的條件難得的好條件。

    姚娜懶得搭理張秋萍的挑釁,可耳朵過於敏銳,當聽到市一院婦產科主任時,不自覺的豎了起來,再聽到供銷社主任的時候,她徹底傻眼了,這到底是什麽孽緣。

    張秋萍的注意力分散了幾分在姚娜身上,看著姚娜詫異的神情,頓時神清氣爽。

    從小她也和姚娜玩過,可自打上學開始,她和姚娜差不多就決裂了,緣由是班裏的男生不論對錯,總是偏向姚娜。

    幾次過後,她就不願跟姚娜待在一起,時間一久,兩人的關係就勢同水火。

    雖然姚娜現在考上大學,可大學畢業後。難道不需要找關係分配個好單位,她過完年後,就要進市一院了,她媽說了,比姚娜大學畢業分配的單位隻好不壞。

    何況她對象條件也好,白白淨淨、文質彬彬的,家庭條件在江城也算是中上等了,姚娜的對象還不知是什麽山溝溝裏出來的人呢。

    她不無得意的想著,看向姚娜的表情帶著嫌棄。

    “姚娜,雖說你現在考上大學了,可三年後畢業,也不知道能不能分回江城。萬一分到個鄉鎮聯社,那就好笑了。”

    張秋萍總是一副別人欠她的模樣,姚娜雖說看不上眼,可也不願她跳下火坑,本來還想著私下裏說幾句,可聽她說話怎麽就那麽欠揍呢。

    她當下覺得,自己可以發揚社會新風貌的精神,必須把她所知道的,當麵原原本本的說個清清楚楚,以免她誤入火坑。

    “張秋萍,不好意思啊,你說的這個對象正好我也聽說過幾句。”

    聽著姚娜做作的語態,張秋萍瞬間頭皮發麻,根據以往經驗,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啊,娜娜,你也認識啊。”程媛媛驚呼,聽語氣,立馬覺得有好戲看。

    姚娜神色凝重,語氣慎重:“媛媛,你知道我大姨也在供銷社上班,從她嘴裏我們聽說過錢主任的家事,就是張秋萍對象的事兒。”

    張秋萍這才想起,這個對象還是薑大姨介紹的,是姚娜的親大姨,怎麽把這事給忘了呢,麵皮有些發燙。

    姚娜撇撇嘴,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樣:“張秋萍,以前我咋不知道,你還是個舍棄為人的新時代好姑娘,犧牲自己,成全他人。”

    “你在瞎說什麽?”張秋萍眼皮一跳,感覺姚娜接下來的話,估計是自己無法承受的。

    “啊,難道不是,那個姓錢的,就是你對象,身患重疾你難道不知道?”

    “你瞎說。”張秋萍的聲音撕裂而尖銳,帶著莫名的慌亂,她看向姚娜的眼神帶著驚恐。

    對麵一臉慌亂還故作鎮定的張秋萍,姚娜不忍繼續說下去了。

    她垂下眼眸,懶洋洋的說:“反正你自己回去好好查查,這事供銷係統大部分人都聽說過。”

    張秋萍既想讓她繼續說下去,又不願在同學麵前失了麵子,憋了一會兒,還是按耐不住,直接起身看向姚娜說:

    “姚娜,你說的最好是真的。如果被我發現,你是在糊弄我,我和你沒完。”

    “喂,你想怎麽沒完啊。”姚娜覺得自己一片好意喂了狗,抬眼見對方的眼眶有些泛紅,閉上嘴,揮揮手。

    “趕緊去查,笨死了,有這好事,能輪到你。”

    張秋萍被姚娜氣的差不多哭著跑了出去,王明遠結巴的說:“姚大美女,你沒說謊吧。”

    “別多嘴,和你們無關啊。”姚娜警告的說。

    “你們在場的都別亂傳啊。”

    桌上的幾人下意識的點點頭,主要是習慣性的被使喚慣了。

    這件事過後,她也就沒有多關注了。反正底細她都說了,如果張秋萍仍然執迷不悟,那就與她無關了。

    誰知道人家直接打上門去。

    “湘湘,我跟你講哦,姨姥姥有多彪悍。據說是帶著一村子的壯小子,先砸了大姨家,然後今天早上帶著七大姑八大姨的,到了姥姥家。”

    她捂著嘴笑得前仰後合:“我們去的時候,一屋子的人。

    當時她們正在談判,你不知道大姨那臉烏紫烏紫的,嘴角都帶著血,太可憐了,哈哈哈。”

    姐姐描述的很有畫麵感,姚平湘聽的心情舒暢,終於有人能治這種無賴了。

    “後來呢?”

    姚娜冷哼一:“賠錢唄,還能咋辦,這個數。”

    她比劃著:“三千塊,大姨快吐血了。”

    「噗嗤」姚平湘笑出了聲:“這麽多,那薑西芹還不要死要活的。”

    “你猜對了,所以姥姥和姥爺聯手又揍了她一頓,然後才老實了。”

    “她們走後,我爸跟著說了他和我媽的事兒,把大姨摻合我們家的事兒說的明白。”姚娜嘴角耷拉,聲音漸緩,有氣無力的說。

    “爸爸說,我媽被大姨牽著走,家裏人都害怕了,還強調了爺爺奶奶也讚成這事。”

    姚平湘眼底一片淡然:“姥爺他們怎麽說。”

    “姥爺他們肯定是勸和,不同意離婚這事,而且姥姥還放話了。如果離婚就不許我媽再踏進娘家半步。”

    “湘湘,其實,媽媽她就是個紙老虎,隻要你不聽她的,她啥事也折騰不起,你都不知道,她在姥姥家有多慫,一句話不敢吭聲,姥爺他們說什麽,她都同意,唉!”姚娜有些恨鐵不成鋼,也不知道她媽是怎麽想的。

    “湘湘,你就原諒媽媽最後一次吧,其實看到她在姥姥家,那副受氣的樣,我是又氣又心疼她。”

    姚平湘知道,除了自己,姚媽對姐姐和弟弟都特別好,更別提她和姚爸之間的感情,好像隻有自己是個多餘的,她有些失落。

    但是很快打起了精神,如果能夠兩相安好,何必為了自己,讓姐姐她們也跟著親情不完整,互相不打擾也挺好。

    姐姐盯著自己殷切的表情,她笑了笑:“我會去和爸爸溝通,不會讓他因為我的關係和媽媽離婚,正如你所說,她是個可憐又可恨的人。”

    姚娜有些不好意的看著妹妹:“湘湘,你放心,隻要你和爸爸給媽媽一個機會。從現在開始,我絕對會看好媽媽,不會讓她繼續犯錯。”

    “而且,你知道的。”她眨眨眼睛。

    “大姨往後的日子估計過得會很糟,大概不會有時間和精力幹擾到我們家,大姨父今天都沒來姥姥家,大舅呼他BB機,他都沒回。再說了,你武力值那麽厲害,下次大姨又想幹什麽壞事,你隨便那麽一下子,她估計會嚇得魂飛膽喪。”

    姚娜手舞足蹈的比劃著。

    姚平湘看著姐姐賣力的替媽媽說話,情緒有些莫名失落,姚娜也感覺到了,和妹妹說了幾句話後,起身出去,臨走前欲言又止。

    “知道了,肯定會去跟爸爸說的。”姚平湘還能不知道姐姐的擔憂。

    晚上小嬸嬸和小叔也從親家那趕了回來,趁著男人們都在喝酒劃拳。

    方晴悄悄的走到幾個孩子的桌旁,挨著湘湘坐著。

    “湘湘,我最近有些不適,你能不能幫我把個脈看看。”從年三十開始,她聞到飯菜油香,胃就開始反嘔,最近幾天,她更是不能沾桌,挨近了就開始反嘔,她有預感,自己應該是有了。

    小嬸嬸挨著自己坐過來,表情有些忸怩。

    正準備說話,小嬸嬸扭頭開始幹嘔,突然想起,小嬸嬸現在的狀態跟三嬸嬸有寶寶時的狀態一模一樣。不過,初三不問診的慣例不能打破。

    看著展現在自己麵前的影像,她隱晦的說:“小嬸嬸,最近幾個月你要保重身體,等過了年初三後,我會告訴你好消息。”

    “這是……”說的雖然含蓄,可已經算是挑明,方晴興奮的差不多要語無倫次,張嘴剛想說話。

    「噓」姚平湘豎起食指:“小嬸嬸,我們初四再說。”

    “哦,對對。”方晴也反應過來,姚家村有這個習俗,連忙應聲而止。

    雖說不能對外宣布,可是她內心卻洋溢著幸福和圓滿感,看向坐在桌前喝酒的丈夫。

    此刻,她終於感覺自己真的和他成為一家人,有一種骨血相融的激動。

  第 156章 江城風起5

    酒席散場後,姚平湘等到了準備休息的姚爸,她說了自己的觀點:“生活是屬於自己的,我已經過了需要母愛的階段。所以她對我如何,我不喜也不怒。

    反而是姐姐和小弟,她們更需要一個完整的家庭,爸爸,不要在意我的感受,我的未來應該不會在江城。”

    她的話有未盡之意,更直白的是。除了她在意的家人,紡織巷的家對於她來說,並沒有那麽重要。

    湘湘一席話說的姚爸心頭酸澀,他轉過身眨了眨眼,回頭點點頭:“我知道,是爸爸對不起你,在你小的時候就沒有多關心,所有該擔負的責任都推給了你爺爺奶奶,是爸爸的錯。”

    湘湘有一句話說的,才是一直讓他左右為難,無法下定決心的原因,薑西梅除了對不起湘湘,她對其他兩個孩子的好,是無可置疑的。

    如果不是她跟著薑西芹一而再再而三的攪和他的家庭生活,他估計也不會提出離婚這件事。此時,麵對湘湘通透好似透析一切的眼神,他羞愧難當。

    他艱澀又羞愧的說:“我會好好考慮、考慮。”

    看著姚爸落荒而逃,她並沒有其他多餘的情感,人性本來就是自私的,何必過高要求他人。

    哪怕是自己的父親,他更多的考慮也是整個家庭,情緒的出發點也是基於自身,沒有自己的十幾年,他們在紡織巷合家歡生活了那麽多年,現在因為愧疚提出離婚這個念頭,也是情緒使然,過了這個情緒,這個念頭估計也就煙消雲散,何必當真呢。

    左不過未來自己會很少回來,彼此不打擾算是她償還了一世的生恩。

    許是終究還帶著些許情緒,有些意難平,過了淩晨,她的睡意還是很淺。

    胡思亂想之際,她突然自床上坐起,空氣中散發著莫名的氣味,仔細一聞,彌漫著濃鬱的曼陀羅花香。

    她直接屏蔽住嗅覺,迅速起身,她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出去,不知外麵什麽情形,她的家人正處於危險中。

    起身的同時,院外所有的影像展現在自己麵前。

    爺爺、奶奶他們毫無知覺的躺在床上,正陷入深度睡眠,還好,還好,家人都沒事。

    她視線一轉,後院飄散著不明物體,後院門外,站著兩個黑衣人。

    她緊繃的情緒瞬間鬆弛下來,緊接著一股憤怒油然而生。如果不是自己身懷絕技,今天家人會出現什麽狀況,完全無法想象。

    既然來了,就別走了。

    “高橋君,份量夠不夠?”溫濤謹慎的警戒著四周,心裏莫名有些驚慌,這是從前沒有過的情緒,真是活見鬼了,他深吸氣,控製情緒。

    高橋靠在圍牆邊,點點頭,看著溫濤的慌亂,笑著安撫:“溫君,別擔心,這個份量絕對夠讓姚桑暈厥到小日子。”

    “想讓我到小日子幹什麽?”兩人耳邊突然響起清冷的女聲,驚的他倆差點跳起。

    驚嚇過後,他倆迅速找好位置,背靠著背,相互警戒的看向視線所及的地方。

    “是誰,快點出來。”

    “是誰?你們來到我的地盤竟然問我是誰?難道不應該是由我問,你們是誰?”從圍牆裏悄無聲息的躍出一個嬌小的身影。

    如此的輕靈的身手,高橋二人俱都一驚,暗道不好,此行估計會有困難。哪怕到此時,他倆都沒有想到會失手。

    “我們這次來,是特意邀請姚桑到我們大日子國去散散心。”高橋語氣難見的慎重。

    “我猜你們是山田派來的。”隻有山田那個不要臉的小日子,一直對央國的文化傳承虎視眈眈,才會想盡一切辦法據為己有。

    溫濤聽出對方語氣的輕慢,頓時語氣不善:“姚桑,我們山田君對你一片誠心,為你提供去我們大日子國的機會,讓你體會自由世界的美好,請你對山田君的善意給予該有的尊敬。”

    “尊敬?從哪來的自我感覺良好,先不說國仇。單就說這十年間,你們想方設法的從我們央國掠奪了多少文明財富,你跟我說尊敬,有對豺狼說尊敬的,簡直是笑話。”

    “混蛋!”高橋捏緊雙拳,淩空朝著姚平湘襲來,空氣中流動著極速的勁風,呼嘯而來。

    “哼!”姚平湘元氣迅速注滿全身穴位,腳尖輕點台階,身體淩空,帶著憤怒,迎麵揮拳,疾如閃電,夾帶著淩厲的勁氣,正麵砸向高橋。

    “砰!砰!砰!”連續三拳,一拳比一拳狠厲,砸的高橋倒飛撞向地麵。

    「撲通」高橋倒地的身影迅速調整,飛快向後跳躍,與緊隨而來的女孩拉開距離。

    高橋的心中升起驚懼,從未有過的危機感籠罩心頭。

    溫濤在姚平湘迎向高橋君揮拳時,就已經下意識的跳離剛才的拳風範圍。

    眼見著高橋君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知道今天討不了半分好,連忙朝著高橋君打著手勢,示意迅速撤離。

    高橋單手一個虛晃,姚平湘下意識的身形一避,等她轉過身看過去時,剛才那兩個小日子已經分成兩路飛速離去。

    看著兩個方向,她隻能恨恨的停下了腳步,她害怕,無論她朝著哪個方向追捕,另外一方,可能會回來傷害她的家人,她賭不起,也付不了那般代價。

    她騰空越過院牆,走到後院中間,踢著已經差不多揮發幹淨的迷藥,想著對方有恃無恐的安然離去,胸口堵的慌。

    家人還在昏睡著,她忍著氣推開藥爐的門,煉製了一瓶香精,挨個給昏睡的家人醒神。

    其他房間,醒神後,她迅速離開,沒讓他們察覺今天晚上的異常。

    隻有在爺爺、奶奶的房間,她靜靜的等待爺爺的清醒。

    姚重躍頭腦有些暈厥,昏昏沉沉的,雙眼朦朦朧朧的有些看不清,大半夜的好像看到湘湘坐在自己床邊,他用力眨了眨眼,確認是湘湘。

    “湘湘,你怎麽突然到我房間……”話沒說完,他也意識到自己身體的不適,他轉頭看了看仍然昏睡的老伴。

    “湘湘,剛才發生了什麽?我們這是怎麽了?”

    姚平湘張開手掌,露出手裏的空藥瓶:“爺爺,你看,這是什麽?”

    姚重躍剛坐起來,頭還有些暈暈乎乎,他雙手抓住枕頭,穩住身形。

    “爺爺,你怎麽樣?”姚平湘見狀連忙上前扶住。

    姚重嶽擺擺手:“沒事,猛地起來有些不適應,現在好多了。”

    他拿過湘湘手裏的藥瓶仔細看著,突然發現,藥瓶上麵寫著文字,簡化版的漢字,不對,這是小日子的字。

    他猛然抬頭:“湘湘,怎麽回事,這是小日子人幹的,他們來這幹什麽?”

    姚平湘安撫了爺爺幾句,把最近一段時間在海市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爺爺。

    “他們好像盯上了姚家丹藥傳承,已經幾次三番的找過我,這次甚至想直接擄走我。幸好,他們沒有扔下什麽有毒物質,要不然我後悔都來不及。”

    她說著已經淚眼朦朧:“爺爺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瞎逞能,他們也不會找到姚家村。”

    姚重躍聽的有些恍神,心頭閃過無數過往。

    他握緊湘湘的手:“湘湘,你剛才說的呈下財團的負責人叫什麽?”

    “山田,具體叫什麽,我沒打聽。”姚平湘見爺爺的神色有些不對,連忙上前問。

    “爺爺,你知道呈下財團?”

    姚重躍搖搖頭,神思恍惚:“我不知道呈下財團,但是我曾經聽說過山田這個姓氏。”

    他突然回過神,握著湘湘的手說:“湘湘,以後如果遇到山田這個姓氏的小日子人。在實力不夠的時候,一定要先遠離他們。”

    “爺爺,怎麽了,你怎麽突然說起這種話。”姚平湘意識到爺爺是從她說起山田這個姓氏,才開始不對勁。

    “爺爺,難道我們家和山田還有什麽仇恨嗎?”聽爺爺的口氣怎麽對山田這個姓氏如此忌諱。

    湘湘這麽一說,姚重躍笑得有些淒然:“到底有沒有仇,我至今都不知道全貌,你太爺爺他。”

    他實在是說不下去,他朝後靠著床頭,閉上眼,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湘湘,山田家族是個十分邪惡的家族,他們表麵彬彬有禮,待人看似誠懇,可藏在表麵的內裏卻是隱晦狡詐惡毒。”

    “記住,湘湘。”他看向湘湘的眼神帶著擔憂。

    “在沒有絕對實力對抗之下,一定要與他們保持距離,要不然你太爺爺他……”

    姚重躍說話聲音越來越小,眼神發散,好似想到什麽不愉快的事情,嘴邊無聲的說著什麽。

    “爺爺,你怎麽了?”姚平湘有些擔心,不禁搖了搖他的手臂。

    姚重躍回過神,連忙道:“沒事,我剛才有些走神了,湘湘,你隻要記住我剛才說的話,在沒有絕對實力下,一定要離他們遠遠的。”

    “嗯,記住了。”姚平湘點點頭,她不願爺爺多操心。但是從爺爺的態度看,這個山田家族肯定曾經做過讓爺爺至今都心悸的事兒,哼,她可以慢慢查。

    二人正說話間,姚奶奶也醒了,看著在自己床前說話的祖孫倆,以為已經天亮,轉頭看向窗外黑漆漆的夜幕,才發現,不是。

    怒了:“你爺孫倆不睡覺,大半夜的在這幹嘛,嚇人嗎?”

    “奶奶,我想你了,想跟你一起睡。”隨即撲了上去,半躺在姚奶奶一側撒嬌。

    “好了,好了,就屬你最會轉移話題。”她輕輕拍打著。

    “幾點了,快去睡吧。”

    “嗯。”姚爺爺給孫女一個眼神,示意明早再說。

  第 157章 江城風起6

    龍慎也是一夜未眠,他們通過搜集各種數據,以及走訪到多個路人提供的有效證據,最終分析出結果。

    “高祖盛他們應該還在江城。”

    嚴寬神色一震:“龍司,這個結論如何推論?”

    龍慎拿起粉筆畫了幾處:“江城臨江大橋的收費記錄,沒有盛A80256小型轎車的過橋記錄。而這幾處村道,除了常家圍,其他的村路沒有通行的便利,隻有常家圍這一處可以通往省道。”

    他用粉筆著重畫了重點:“從下午勘察的情況看,這條村道上午通行的機動車輛,大部分都是國產農用機,唯一的一輛小型轎車是鷹家生產的大奔。”

    他轉身把粉筆扔回了筆框,看向會議室眾人:“現在可以推斷,80%的可能,高祖盛三人還在江城逗留,就是不知,江城還有什麽可以讓他們預謀的事。”

    張浩榮看了看四周,見眾人也是一幅不明了的表情,站起身:“報告,龍司,我有問題想問。”

    「說」龍慎坐回座椅,冷淡的看著他。

    “龍司,您通過什麽判斷,常家圍那條村路,通行的都是哪種類型的車輛。”

    那條路現在泥濘的到處都是水坑,別說什麽車輛類型了,能通行就算不錯了。

    “你們還有有沒其他問題?如果有,我一起回答。”龍慎神色淡漠,麵無表情的注視著會議室裏的眾人。

    坐在會議室裏的江城局眾人,大多都是有著刑偵能力的老警員,聽著龍司的分析,也是一頭霧水。

    嚴寬說:“龍司,沒有其他問題,就是對常家圍這條村路通行有些疑惑。”

    龍神點點頭,站起身:“國內進口的轎車,大多都是同一個排量,大洋和大奔這兩輛車同一個排量,輪胎有著本質的區別,大奔的輪胎比大洋更寬,同時重量也會更重。從底盤著想,小轎車會繞著水坑,田埂邊側有明顯的輪胎痕跡,輪胎痕跡都是同一個類型。”

    看著會議室眾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接著說:“在坐的刑偵同誌,不需要過於沮喪,你們能夠獲得的信息過於滯後,回盛京後,我會向上級提出申請,關於刑偵方麵的專業知識,必須按時開班培訓,接軌同步世界範圍內的刑偵教學。”

    江城局的刑偵人員,本來心情還有些落寞,可聽到龍司後麵說的話立刻興奮不少。

    如果能夠經常接受新的刑偵手段和理念。對於他們江城局未來的破案率,將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嚴寬說:“龍司,我們下一步該如何進行。”

    “我們現在著重對村鎮,特別是臨山位置的村鎮加大搜索範圍,並且加強對南城方向所有村鎮布控,加大警力進行搜索工作,讓參加搜索工作的同誌,每隔一個小時匯報實時情報。”

    龍慎的冷靜有序,讓本來萎靡不振,一籌莫展的眾人像打了強心針般的鬥誌昂揚:“是”

    會議結束很快結束,眾人魚貫而行出了會議室。

    趙靖等到會議室隻剩下他和龍司,才開口:“龍司,您要不要去值班室休息一會兒。”

    老大已經兩天沒有休息了,臉色沒看出憔悴,可神情卻是越來越肅然。

    “不用。”龍慎端坐在會議桌前,心中充斥著一種莫名的情緒。

    昨天晚上,拿到應風流調查到的信息,給他帶來的衝擊和震驚至今還沒有平靜,沒想到呈下財團在央國涉及的領域如此廣而雜,竟然已經涉及到央國的各行各業。

    看的出,高祖盛的被劫,明顯是呈下財團的手筆,他調查過,呈下財團在江城參與的幾家公司,最近一段時間沒有可疑人物來訪。

    可以看出,這次行動安排的非常謹慎,隱蔽性很強。

    不過讓人疑惑的是,到底什麽樣的大事,竟然讓他們冒著如此危險逗留江城,這幾個人。要麽就是藝高人膽大,要麽就是自視甚高。

    不論是哪一種,既然留下來,最好就別走了。

    忙碌了一夜,身體有些不適,龍慎覺的自己需要洗漱一番,他看向趙靖:“出去給我隨便買一套日用品。”

    “是”趙靖應聲而出。

    龍慎繼續翻看著應風流匯報過來的信息,根據今天早上例會提供的補充信息,突然發現一個奇怪的重疊信息。

    在江城,呈下財團與湘湘有過對抗,高祖盛與湘湘也有間接矛盾,呈下財團對湘湘手裏的道醫傳承一直虎視眈眈。

    會不會,龍慎的腦海瞬間劃過危險的信號,不好,湘湘有危險!

    他迅速起身,此時,身邊的大哥大響起,他邊走邊接電話。

    “湘湘,是你嗎?”他停下腳步,語氣急促。

    “你現在在哪,身邊有沒有危險?”

    姚平湘看看手裏的話筒,奇怪,龍慎怎麽知道她遇到了危險,話筒另一端的語氣越來越急促。

    她連忙否認:“沒有,我現在沒有危險。”

    奇怪的語氣,她轉而問道:“龍慎,你怎麽想起問我有沒有危險?”

    他邊往外走邊說:“你現在哪兒都別去,就待在姚家村,你目前的處境可能有危險存在,我現在已經朝著你的方向過去,等我過來再說,記住,留在家裏別走。”

    “你等會兒,你聽我說。”姚平湘連忙製止他。

    “龍慎,今天淩晨,我家裏來了兩個黑衣人,是小日子國的。”

    “什麽,湘湘,你有沒有受傷?告訴我,你現在在哪?”龍慎的語氣急促而慌亂。

    “我沒事,沒受傷,一點事兒都沒有,我現在在老宅。”姚平湘連忙回答他所有的疑問。

    聽湘湘說她沒事,龍慎瞬間冷靜下來,剛才一刹那,感覺自己神魂都不屬於自己,那種恐懼感讓他鬢角都有濕意。

    “我現在就過去。”

    嚴寬正準備出去吃飯,被龍司叫住。

    “現在安排兩個人開車到姚家村,昨天晚上,有兩個小日子人襲擊了姚家村的一家住戶。”

    “什麽?”嚴寬猛然驚呼。

    “鳳鳴山下的姚家村?是不是同一批人?他們去那兒幹什麽?”他說完後,才意識到自己語氣好像有些不對,連忙轉移話題。

    “龍司,姚家村的哪一戶?”他更想問的是,龍司是怎麽知道這個消息的。

    龍慎看了他一眼:“路上再說。”

    嚴寬連忙點頭,看了一圈:“張浩榮,叫著何輝,我們現在出發到姚家村。”

    “是”

    他們一行開了兩輛警車前往姚家村,龍慎坐在副駕駛。一路上,他臉色始終繃的緊緊的,神色也異常凝重。

    他不說話,其他人也跟著一句話不敢說,整個車廂裏的氣氛異常緊張。

    感受著車廂裏的低氣壓,嚴寬幾次想開口詢問,襲擊的小日子人,是不是同劫走高祖盛的小日子同一批。

    不過,從後麵看著龍司隱忍冷硬的側臉,最終還是閉上了嘴,懊惱極了,早知道他就坐後麵那輛車了。

    不過還好,去姚家村的一路,還算順利,很快就到了村口。

    嚴寬身體前傾,小聲的問:“龍司,我們現在往哪個方向開?”

    “問一下路人,姚家村姚重躍家在哪個方向?”

    “姚重躍?是老道醫姚老爺子嗎?”正在開車的張榮浩側過臉問道。

    龍慎一轉臉:“你認識?”

    張榮浩方向盤一打,轉向鳳鳴山方向駛去,笑著說:“我父親和姚老爺子家的景澤叔是同事,我們兩家左右鄰居十幾年了。前幾年,我送姚叔回來過幾次,我認識路。”

    竟然身邊有一個熟人,龍慎眉梢微挑,表情下意識的緩和不少。

  第 158章 江城風起7

    姚家村有很多年,沒有警車來過,而且還是在過年期間。突然之間,兩輛警車前後朝著姚老爺子的老宅駛去,大家三三兩兩的都跟了上去。

    早上報警,姚平湘是和姚爺爺商量過後,才選擇報警處理。因為這兩人不是普通的劫匪,涉及到了小日子。如果處理不謹慎,稍不小心,容易引起更多不可預測的麻煩。

    畢竟以個人能力,他們還無法對抗呈下財團這種龐然大物。

    早上吃飯的時候,姚爺爺還是當著眾人的麵,說起今天淩晨發生的事。

    話一出,大家還以為老爺子在開玩笑,這種事怎麽可能發生在他們這種普通家庭,他們這輩子連小日子人都沒見過,竟然還是小日子劫匪?大過年的,老爺子這玩笑真會開。

    可漸漸的,大家發現不對勁,老爺子的表情從未有過的慎重。

    “爹,你說的不會是真的吧?”姚景澤試探著問。

    姚重躍板著臉:“你爹我是開這種玩笑的人嗎?”

    “不是,爹,咱家有什麽能讓小日子惦記的,您老就別在開玩笑了。”景玄打著哈哈說道。

    姚爺爺皺著眉心剛想開口,姚平湘直接接過話:“爺爺,還是我來說吧。”

    聽到小女兒說話,薑西梅習慣性的想開口,突然又想起昨天在娘家發生的事,她死死咬住嘴唇。

    “他們是因為我才來的,淩晨的迷香隻是讓人深度睡眠的屬性,沒有其他影響身體的副作用。”

    這句話說出來的用意是為了安慰小嬸嬸的,她剛才已經看到小嬸嬸手捂著肚子,一臉的驚慌失措。

    “前一段時間,我在海市參加了文化協會的一場年終會議。因為某些因素,我得罪了他們。所以,他們想把我擄走,以達到報複的目的。”

    這是今早上和爺爺商量好的台詞。畢竟她煉製的丹藥,名頭上是姚氏,最怕財帛迷人眼,能簡化的解釋就不要複雜化。

    “湘湘,你沒事吧。”姚景澤聞言驚的直接起身,拉著湘湘的手直打量。

    她抽開手,笑著說:“爸,我沒事,我的武力值您還不相信嗎,要不然他們怎麽會暗中報複。”

    姚景澤手一空,胸口悶的慌:“小日子膽子竟然這麽大,簡直無法無天了,湘湘,你報警了沒有?”

    “早上起來就去村委會報了警,估計警車很快就到。”

    章茹緊張的問:“湘湘,警察來了,對你不會有什麽影響吧。”

    她有些擔心湘湘,也不知道在海市發生了什麽,竟然惹到這麽一波亡命之徒,萬一又牽扯到湘湘怎麽辦?

    “對啊,湘湘,那些人估計都是什麽忍者之類的。萬一逼急了怎麽辦,要不要去海市說和說和。”

    楊曼婷從來沒有遇到這種事,她擔心的給了景昌一個眼色,讓他跟著勸勸,畢竟冤家宜解不宜結。

    聽到這裏,方晴更是驚呼出聲,心底發怵,她剛懷有身孕,正是對生活充滿夢想的時期,突然聽到這種隻會發生在電視裏的事兒,哪能承受的住。

    她伸手拽住景玄的衣袖:“景玄,怎麽會出現這種事?我們今天晚上還能繼續在家睡嗎?”

    姚景玄轉身拍了拍她手,低聲說:“等會兒再說,先聽聽爹怎麽安排。”

    他剛準備張嘴,外麵傳來警車的聲音。

    姚重躍沒想到來的這麽快,連忙起身往外走,姚家幾兄弟也跟著一起出了院子。

    隔壁鄰居聽到聲音,走出去又連忙退了回去,一前一後兩輛警車朝著三爺爺家的院場行駛。

    他探著頭小心的觀察,見三爺爺和堂叔他們走了出來,連忙衝了過去。

    “三爺爺,堂叔,怎麽回事,警車怎麽來了。”

    姚重躍簡單的說了兩句,看著從第一輛車裏下來一個穿著便裝的高大男人,一身的氣勢逼人,心中嘀咕,什麽時候,江城局竟然來了這麽一個人物。

    龍慎第一次來姚家村,雖然不是以個人名義拜訪,下車時,還是有些緊張。

    從屋裏走出的幾個男人,領頭的是一位精神矍鑠的老先生,年過花甲,一身整潔的中山裝,紅光滿麵,看出氣色非常好。

    他對著老先生客氣有禮:“您好!”

    “啊,您好!領導。”姚重躍有些尷尬,不知如何稱呼眼前這位。

    嚴寬剛下車,還沒跟過來,龍司就已經跟人打了招呼,連忙上前幾步,笑著說:“是姚重躍老先生?”

    老人笑著點頭,他連忙介紹:“這是盛京J?備司的龍司,這幾天正好在江城督辦案件,聽到報警,我們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龍司,您好!沒想到竟然會勞您來處理這件案件,萬分感謝!”姚重躍連忙伸手握住,今天發生的事,難得能碰見這樣的人物。如果對方能接手處理,小日子的事兒肯定能比江城局處理的好。

    龍慎點點頭,眼神掃過,沒看見湘湘從裏出來,神色難得的溫和:“進去再說。”

    姚景澤兄弟站在父親身後,見老父親領著這位氣勢逼人的男人往裏進,身後還緊跟著幾個穿著製服的男人,連忙往邊上讓了讓。

    龍慎知道這幾個中年男人裏有一個是湘湘的父親,從他們身邊走過時,特意停下,神色坦然而有禮的點頭示意,然後才跟著進了院子。

    姚景澤幾兄弟麵麵相視,景玄悄聲說:“從盛京J?備司來的。”

    姚景澤點點頭:“看來這個案子挺受重視。”

    第一眼,看到剛才那個高大男人的一瞬間,他心情就沒那麽沉重了,直覺讓他突發奇想,今天這事肯定會很快解決。

    大概是對J?中袍澤的信任感決定判斷力。

    龍慎剛進院子,看到站在門廊邊的湘湘。

    俏麗可人,完完整整的站在那兒,這才放下一直懸著的心。

    他下意識的朝著她走過去,卻見小丫頭掉頭就往堂屋走,嘴角一勾。

    除了姚家幾個叔叔留下,其他人都被暫時的請出了堂屋。

    楊曼婷有些焦慮,她悄聲的說:“二嫂,你說,湘湘不會有事吧?”

    “應該不會。”章茹漫不經心的回答,雖然聽不見堂屋在說什麽,能站在這邊看見也是心安。

    張榮浩停好車後,跟著進了院子,朝著薑西梅打了聲招呼:“西梅嬸子!”

    薑西梅有些茫然:“榮浩,你怎麽過來了?”

    “我陪著領導過來辦案,西梅嬸子,我先進去了,有時間再說。”

    “唉,你去忙。”

    他走進堂屋,景澤叔站在堂屋,並沒有看見自己,幾位領導正在小聲的說話,她悄悄的走了過去。

    小聲的說:“景澤叔!”

    姚景澤一轉頭,看到眼前熟悉的麵孔,驚喜的說:“榮浩,你怎麽也來了。”

    張榮浩笑著:“我開車跟我們嚴局一起過來的。”

    見到鄰居家打小看著長大的孩子,突然出現在這種場合,姚景澤喜出望外。

    突然想起,小聲的問:“榮浩,聽你爸說,你不是複員到老街派出所嗎?今天這是?”

    張榮浩跟著附耳說:“本來是調到老街派出所的,正好江城局年前缺人缺的厲害,我檔案就被直接抽去江城局。”

    “年前忙,我還沒來得及跟我爸他們說起,今天正好,您比他們知道的還早。”

    “好事啊,江城局比老街待遇強多了。”姚景澤真心替這個孩子高興。

    龍慎餘光見二人視若無睹的閑聊,本能的皺起眉頭,地方上的紀律確實差。

    領導的情緒,直接導致周圍其他人的小心翼翼,本來還算融洽的問詢突然冷硬。

    張榮浩莫名覺得屋裏的氣氛突然凝重不少,朝著姚景澤道聲歉,走到嚴局一側站好。

    嚴寬見所有的人都坐下,他開始詢問今天淩晨發生的事兒。

    當著江城局的麵,姚平湘沒有如早上那般遮遮掩掩,而是如實的說明了前因後果。

    張榮浩記錄的手頓了頓,這還是他印象中鄰居家的乖巧的小丫頭?難道他記憶有錯。

    “你是說,今天淩晨襲擊你們的那兩個小日子直接說的,是呈下財團的山田下達的命令。”

    姚平湘點點頭:“是”

    “他希望我去小日子做客,主要還是想要我手裏姚氏的丹藥,前一段時間,他們還托付了其他人,希望和我合作建廠。不過被我拒絕了,估計是惱羞成怒吧。”

    姚家四兄弟此時才發現,湘湘身邊竟然發生了那麽多事,俱都一臉詫異的看向老父親。

    姚爺爺沒理幾個兒子的注視,而是語帶憂患。

    “嚴局,那兩個小日子身手了得,而且不擇手段。如果這次不趁機把他們抓捕,我害怕他們還會再來。”

    “我們會視情況判定,也會盡快偵破。”畢竟是小日子人,在沒有拿到真憑實據之前,一切隻能當做參考。

    龍慎冷冷的撇了他一眼,嚴寬心裏一慌,連忙詢問。

    “龍司,您認為呢?”

    “我認為,可以先在姚家周邊加強警力防控,按照小日子的脾性,踩點估計踩了很長時間,張榮浩。”

    「到」張榮浩放下手裏的記錄,看向龍司。

    “告訴我,你記錄的第五行,姚同學怎麽描述兩個匪徒的。”

    張榮浩看著記錄,嘴裏念著:“匪徒在後院門後藏匿,院中靠近通道處東西兩側各有迷香若幹,當時風向西北風三級。”

    龍司看向眾人:“聽明白了嗎?這些都說明匪徒對姚家這處宅院的結構了若指掌,包括家庭各個成員住所都考慮到,淩晨時的天氣也有過預防,匪徒所圖不小,而且不會輕易放棄。”

    聽到這裏,嚴寬這才意識到這位老大,為何在來時就力排眾議,下令出警,封鎖姚家村周邊所有要道,強者的前瞻性,是想在前麵,做在前麵。

    久聞龍司的威名,從來沒有近距離接觸過。僅僅一天的時間,讓他徹底心悅誠服。

    他慎重的對著姚重躍說:“放心,姚老先生,龍司在來之前已經安排警力在周邊開始前期勘察工作。”

    姚重躍聽著剛才這位龍司的分析和部署已經對其充滿信任,現在嚴局又給予了肯定,緊張的情緒終於放鬆不少。

    ……

    趙靖被龍司安排坐在後麵的警車,下車後,他並沒有直接跟著進姚家宅院,而是圍著姚家宅院勘察了一遍。

    他看了看後院通往鳳鳴山的小道,白皚皚一片,山上覆蓋的白雪被風一吹,簌簌的四處飄灑著,掩蓋了所有的痕跡。

    暗付,小姚家的老宅風景倒是極好,可如果遇到危險卻是處處漏風。

    勘察結束後,他轉身朝著宅院走去,走進堂屋,他朝著姚平湘笑了笑,轉身看向龍司。

    “龍司,姚家宅院周圍檢查結束。”

    見龍四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坐下,他隨之看向對麵,笑著說。

    “小姚同學,新年好!”

  第 159章 江城風起8

    姚平湘和龍慎都沒想到,他竟然這麽直截了當的打招呼,姚平湘有些慌亂。

    小聲的說:“新年好!趙靖。”

    堂屋裏,其他幾人的注意力瞬間的都關注在他倆身上。

    “趙隊,你認識這位姚同學?”嚴寬左右看看,問道。

    姚平湘趕在他張嘴之前,連忙說:“在盛京偶然讓趙隊幫過一個小忙。”

    “是不是,趙隊。”

    趙靖誠懇的說:“是啊。”

    姚平湘的心剛放下來,他隨之的一句話,差點沒把她噎住。

    “我跟著龍司一起認識的。”

    他們龍司為了小姚算是翻山越嶺了,到如今不說個名分吧,小姚竟然對麵不相識,龍司竟然還縱容著,看的他頭痛,隻能助攻一把。

    趙靖的實在,讓龍慎眸底含笑,嘴角翹起。

    “湘湘,你認識龍司?”姚重躍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他眼神不錯的盯著自家孫女,從那位龍司進來到現在,湘湘一直很坦然,哪一方麵都沒有表現出認識對方的表情,有些過於鎮定了。

    堂屋眾人都看向自己,姚平湘見遮掩不住,隻能硬著頭皮解釋。

    “龍司,是我的J?訓領導,在一次特別任務時,正好是我的直屬領導,是不是啊,龍司。”

    看著笑得甜甜蜜蜜的小丫頭,龍慎下意識的想笑,又止住,嗓音微沉:“小姚是個各方麵都很出色的隊友。”

    姚平湘終於輕舒氣,差點被他倆嚇死,她橫了眼趙靖,直覺告訴她,他絕對是故意的,什麽時候正直的趙靖竟然會這麽出戲。

    “太好了,認識就好。”姚景玄驚呼道,沒想到湘湘還能認識這麽個人物,那今天這事,肯定會被江城局慎重對待,加大警力部署,他們的安全也會跟著有保障。

    姚重躍此時有些意識到某些地方不對勁,可實在想不出所以然來,隻能笑著說:“謝謝龍司對湘湘的關照。”

    今天出警如此迅速,原來是因為認識湘湘,如果是熟人那就更好辦事了。

    嚴寬心下卻在嘀咕,他看了看坐在家人中間的姚平湘,素雅白淨、乖巧可人,怎麽也跟執行任務這事掛上鉤。

    正想著,龍慎卻站起身:“小姚和我一起去周邊探查,趙靖跟著我們開車,嚴局,你帶著剩下的人在姚家附近做個筆錄。”

    嚴寬連忙站起:“是”

    姚平湘早就想到四周看看,她還清晰的記得,淩晨那兩人身體特有的氣味,隻要他們在周邊出沒,她絕對能找到他們。

    之前是擔憂家人的安危,不敢出去太遠,現在龍慎過來,安排的正合她意。

    “湘湘,你跟著去會不會有危險?”姚景澤還是有些擔憂,湘湘武力值再高,年齡擺在那,萬一行事魯莽出事怎麽辦。

    趙靖笑著看向他:“姚同誌,我和龍司都曾經和小姚合作過幾次,小姚同學絕對是你想象不出的優秀,你請放心,我出事,小姚都不會有問題。”

    小姚這藏的到底有多深啊,竟然連家人都不知道她的深淺。

    “爸,我沒事的,很快就回來。”姚平湘從今天淩晨到現在,心就一直提著,惶惶不安,好不容易有機會追查匪徒,她不願再繼續耽誤時間,看向龍慎。

    “龍司,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龍慎點點頭:“趙靖,你去開車。”

    “是!”

    姚平湘跟在龍慎二人身後出了院子,院外三三兩兩的聚集著與老宅關係親密的親朋。

    他們看著姚家的大門打開,麵露驚喜,見出來的是是兩個陌生人,有些失望,緊接著見湘湘走了出來,幾位年長的老人連忙上前追問。

    “湘湘,怎麽回事?”

    “六大爺,沒事,夜裏的時候,家裏差點遭了賊,今天早上報了警,主要是害怕他們繼續過來偷盜。”

    “原來是這回事啊,嚇人啊,這仗勢,我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呢?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姚老六也是快到古稀之年,眼見著,三少爺這日子好不容易有了盼頭,可不能再出事了。

    他看向圍過來的眾人:“都回吧,今天老太爺家鬧賊了,現在警局正在調查,咱們就別在這幹擾他們辦案了。”

    姚平湘笑著和左鄰右舍的打著招呼,簡單說了幾句,跟著上了停靠在院場的警車。

    上車後,趙靖感慨的說:“小姚,你家老爺子在姚家村應該是德高望重。”

    這些人,沒幾個看熱鬧的,都是些年紀稍長的,各個都神情凝重,小姚剛才解釋了幾句,明顯能看出,他們大多情緒都緩和了不少。

    “我爺爺這輩子在姚家村治病救人,做了不少善事,又都是同宗同族,彼此之間相互關照,早已經習慣了。”

    她邊說邊朝著車外揮了揮手。

    趙靖掛好檔,很小心的繞著開,村裏的路大多泥濘,稍有不慎很容易陷入水坑。

    姚平湘還沒緩口氣,放在腿上的手被握住,她手抽了抽,下意識的看了眼前麵開車的趙靖,見對方注意力都放在前方路況上。

    怪不得他要坐後排,表麵上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可私下裏,握著她的手,手指一點點的劃過手心,輕輕摩擦著,酥酥麻麻的激起了股股電流,一路酥到了心底。

    她忍著心悸問:“我們朝哪個方向開?”

    這種關於偵查方麵的事兒,她一頭霧水。

    龍慎高大的身體緩緩靠近,聲音低沉:“我們到前麵鄉鎮的交通要道,剛才江城局有人匯報,年前有兩個陌生的矮個子男人在這邊購置過年貨,出手很大方,購置的年貨與普通人有些出入……”

    龍慎的靠近,姚平湘本能的往後退,可隨著他的分析,她越聽越忘神,等到反應過來,差不多已被半摟住。

    看向駕駛室方向,雖然趙靖視若無睹的繼續開車。哪怕龍慎什麽也沒做,可她總覺得羞澀難當。

    龍慎直到此時,才心滿意足,身側坐著自己心愛的女孩,懷裏淡淡的幽香襲來,撩人心扉。

    趙靖從未有此時的目不斜視,旁若無人,剛才無意中看了後視鏡,與龍司對視了一眼,後背涼意頓生。

    他緊握方向盤,第一次感歎自己開車技術高超,鄉村小路竟然讓他開出五十邁的速度。

    幸好這段路也不長,很快就到了鄉鎮交通要道。

    “龍司,到了。”他沒有回頭,靠邊停好車,先行下去,關車門的那一刻,心情瞬間輕鬆不少。

    “我要下去了。”姚平湘低聲說道,手拽了拽。

    到了現場,自然以正事為主,龍慎鬆開手,看著她迅速下車,表情迅速恢複冷清。

    姚平湘下車後,趙靖正在和江城局巡視的民警說著話,看著她下車,笑著點頭,平靜坦然的態度,讓她越發覺得J?備司眾人。不僅身手了得,臉皮也是了得,各個都是演繹出眾。

    她暗中打探著四周,以前在姚家村的時候,經常路過這裏。

    這處是附近幾個村落,通往鄉鎮的必經之路,也是通向江城市區唯一的柏油馬路,來往鄉民比較多,漸漸的形成了一個小型的集市。

    今天是大年初三,附近的店鋪大多都已經關門歇業,也有幾家因為宅子健在此處,大門還敞開,有當無的營業。

    “一起,過去問問情況。”龍慎繞過車,走到她身邊低頭垂眸詢問。

    “嗯”姚平湘應聲跟著他走了過去。

    趙靖看到他倆過來,朝著剛才說話的民警溫和的說:“我們龍司過來了,你現在就把剛才調查的信息綜合匯報一下。”

    “是!”對方轉過身,姚平湘這才發現,竟然是個熟人,大姐苦心惦記的汪遠。

    汪遠看到她顯然也是吃了一驚,下意識的朝後看了一眼。

    姚平湘調侃道:“汪警官,我大姐在老宅沒跟著過來。”

    汪遠瞬間麵紅耳赤,初時還有些局促,但是性格使然,很快就鎮定過來。

    他嚴肅的朝著姚平湘點點頭,看向龍慎:“龍司,我是警員汪遠,我們剛才在王崗集市發現了幾處可疑點。”

    龍慎點點頭:“繼續說。”

    “集市東側第二家,賣魚的村民說,他在年二十八的時候接待過兩個矮個子的獵戶,買了他一筐子的江刀魚,大約有六七斤左右,昨天那兩人中的其中一人,又來問有沒有江刀魚,嘴裏還說了句過了今天估計再也吃不上了。”

    汪遠見龍司沒有提出質疑,接著說:“我們在排查的時候,在隔壁的裁縫鋪子,發現這人還買了一套成年男人的衣服,大小胖瘦與通緝的高祖盛相差無幾。”

    “那邊住在矮棚子的阿婆說,對方從她這買了兩斤雞蛋,給了十元錢,連找錢都沒要,掉頭就走,她當時還追了過去給錢,沒追上,不過,阿婆看到他是朝著王莊方向去的。”

    龍慎聽到此刻,挑了挑眉頭,沒想到在這個偏僻的地方,竟然能見到觀察如此細致的警員,很讓人詫異。

    他帶著讚許:“你很好!”

    觀察細致,思路敏捷,如果這人在盛京,他絕對會直接給對方下調令,可惜了。

    他看向姚平湘:“我們追查方向基本已經明朗了,趙靖。”

    “到!”

    “劫匪目前應該在王莊,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我們先行一步,你通知嚴局安排人員組織合圍。”

    汪遠提醒道:“龍司,王莊一側就是鳳鳴山,稍有不慎,劫匪很容易逃竄入鳳鳴山。”

    龍慎轉身看了看他:“你跟我們一輛車,在前麵帶路。”

    “是!”汪遠麵露喜色,在學校就聽過龍司的大名,難得有機會與他一起辦案,他不想放過。

  第160 章 江城風起9

    而此時,王莊的一處平房內,高祖盛靠牆邊站在,有些心驚膽跳。

    這兩個小日子,今天早上從外麵回來後,就一直保持著這種又驚又怒的表情,在房間內就像個野獸般,不停的用小日子話咒罵。

    高橋君好像受傷了,回來的時候還吐了幾口血,看的他頭皮發麻,感覺事態朝著不好的方向發展。

    “溫君,你們的任務是不是遇上挫折了。如果有阻礙,我們能不能先走,你們回去後重新製定好計劃再過來部署。”

    他實在是怕了,想盡快離開此地,不想繼續跟著這兩人在這裏瘋魔。

    這兩人中,溫君還算好說話,他試探的問著。

    “八嘎!”高橋猛地回身,一把掐住高祖盛的脖子,把他提了上來:“你這個豬玀,你剛才說什麽?你想到哪去?想跑?哼!做夢。”

    他隨手把高祖盛扔在地上。

    高祖盛驚的差點忘了呼吸,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被扔在地上,渾身像是被碾過般,蜷縮著身體。

    “咳咳,高橋君,我是山田君的貴客,你怎麽能這麽待我。”

    “哼,貴客?你也配。”

    溫濤皺著眉頭用小日子話打斷:“好了好了,你跟他說這些幹嘛?你注意點,聲音過大,被有心人聽見,於我們都不好。”

    高橋喘著粗氣:“溫君,對方武力遠不是你我能夠比得上的,下一步怎麽辦?”

    以為是個軟柿子,沒想到竟然踢到了鐵板。

    “怎麽辦?實在不行,就打斷她的雙手雙腿。”溫濤從身上掏出槍放在桌上。

    高橋:“可是小井君說了,不要傷害姚桑,萬一山田君怪罪怎麽辦?”

    “山田君要的是到了大日子完好無損的姚桑,而不是活蹦亂跳在央國的姚桑,我們大日子國醫療水平那麽高明,到了大日子隨時可以給姚桑動手術治療。”

    溫濤神色平靜語氣冷淡,本來不想如此,可不使用極端方式,估計他們是帶不走她了。

    高祖盛看著對方帶著狠勁的眼神,語氣陰冷,膽戰心驚的拖著身體朝著床邊縮了縮,看狀況,這兩人估計要壞事。

    他腦海瘋狂的轉動著,想著一切可以用上的辦法,試圖讓自己逃出生天,可惜都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高橋君,你昨天說了龍慎在江城,對他我還是有幾分了解,龍慎此人身手絕對是神出鬼沒。如果我們現在不馬上轉移位置,他很快就會找上門。”

    「而且」他小心翼翼的看著高橋君。

    “據聞,龍慎身手至今無人打敗,估計高橋君和溫君都不一定是對手。”

    “嗤,你未免太看得起龍慎,我們置身在這麽一個偏僻的山村,他如果能找著,難道他是天神。”

    高橋不以為意的冷笑著,不過卻未再對他動手。

    可是,溫濤卻是眼皮一跳,陰沉著臉,沉思了一會兒。

    “高橋君,你從大日子來央國時間不長,龍慎被稱為J?神,有一定的道理。三年前,田中君帶隊在沿海執行任務時,就是被龍慎破壞了,田中君當場就效忠天皇了。”

    高橋情緒過後,已經稍微鎮定,他當然知道田中君的慘烈,他靜默了一會兒。

    “我們現在就轉移。”

    姚平湘她們一行離王莊不遠的地方,把車停靠在一個隱蔽的地方,開始步行。

    汪遠知道姚同學一身功夫在身,可沒想到,她竟然能跟上龍司的步子,始終不緊不慢的緊隨其後,神態自若。

    他氣喘籲籲的看了一眼又一眼,惹得龍慎轉身冷眼相對,還是趙靖拉了他一把。

    汪遠嗓子眼都有些幹疼,喘著粗氣,有些莫名的看著趙靖,眼神似乎在說,怎麽了?

    “有那個精力到處亂看,不如加快速度拉近距離。”趙靖看到龍司離他們有些距離,才小聲的說。

    不過好在,他們很快就到了王莊靠近鳳鳴山的位置。

    姚平湘閉上眼,感受著四周空氣的變幻,終於在一千米左右的西南方向,感受到一絲與淩晨相符的氣味。

    “西南方向一千米左右有一座石頭搭建的平房,西廂房有三個人,應該就是他們。”

    她靠近龍慎的方向,悄聲的說。

    龍慎點點頭,朝著趙靖吩咐:“西南方向一千米極速前行,你們押後,負責警戒鳳鳴山方向逃竄的匪徒。”

    “是”

    還不待汪遠反應過來,剛才還在身側的二人,已如離弦之箭,衝出了他的視線。

    他腳步停頓,張大嘴巴看向他們遠去的方向,感情剛才那個速度隻是預熱,現在才是兩人正常速度。

    不過,怎麽感覺龍司和姚同學配合這麽默契。

    “別傻站著,我們倆還是抓緊時間,堵住匪徒逃竄的方向,磨磨蹭蹭的到時讓匪徒跑了,我們就要承受龍司的怒火,到那時可有的苦吃了。”

    一千米對於姚平湘來說,也就幾個起落的時間,她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剛才的平房。

    很快她就察覺到異狀,她回頭看向龍慎:“他們在收拾行李,想跑。”

    “別慌,進去的時候,注意安全,記得跟在我身後行動。”

    龍慎拉著她的手,足尖輕點,提氣騰躍過平房屋頂,直接落在小院中央。

    聽到院外的聲響,溫濤心中一慌,和高橋對視一眼,兩人分別從窗戶和門衝了出去。

    兩人剛一落地,兩道身影從兩側襲來。

    溫濤拿起槍開始射擊。

    “湘湘,小心。”龍慎警覺性很強,在對方拿出槍的那一瞬間,立刻出聲提醒。

    舉著槍射擊的同時,身形朝著湘湘的方向躍去。

    溫濤射擊時,下意識的避開了姚桑身體厲害位置,「砰砰砰」連續射了幾槍,都被對方輕鬆躲過。

    而被高橋君牽製的龍慎竟然冒險朝著他的方向撲過來,心頭一驚。

    之前他還想留有一手,可現在發現如果不使出全力,很難全身而退。

    高橋那邊同樣如此,哪怕他們手裏拿著最先進的槍。不論是速度和精準度都比龍慎手裏的強,卻占不到絲毫便宜。

    他第一次和龍慎打交道,剛才又被科普了一遍龍慎的神出鬼沒,心底無意中帶著懼意,出手有些畏手畏腳。

    溫濤趁著開槍的時機,閃身躲到廚房門檻後麵,餘光掃過,見高橋出手竟然還拖泥帶水的,差點氣的吐血,小日子話:“高橋君,你在幹什麽?你想被留下是嗎?”

    姚平湘經過短兵相接之後,終於有時間喘口氣,她迅速抽出袖口的銀針,趁著對方說話之際,射了出去。

    「啪」溫濤手上的槍應聲摔落,卡在門欄中間。

    姚平湘淩晨時被他倆從老宅逃竄,本來胸口就憋著氣,此時見到對方手裏已沒有槍,更是毫不留手,騰躍襲來,抬腿橫掃,疾如勁風接連而出。

    在對方連連後退之際,左腿虛晃,一記重拳,直接襲向對方的太陽穴。

    溫濤手腕一痛槍掉落,還沒反應過來,迎麵襲來連環腿,躲避不及,隻覺有鐵錘錘過頭部,劇痛席卷而來,眼前一黑摔倒在地。

    正在和龍慎對戰的高橋見溫君竟然這麽快的倒下,心一驚手腳有些慌亂,瞬間被龍慎找到空隙,側踢太陽穴,人直接倒下,毫無反應的滑了幾米出去。

    已經悄悄朝著院門走去的高祖盛嚇得麵色慘白,看著滑落在他前方的高橋,半遮著臉。

    “我是這裏的村民,我現在就出去報警。”

    龍慎大步站到他的麵前,冷然道:“高祖盛,你準備上哪去。”

    汪遠和趙靖聽到槍聲趕到的時候,三人已經全部落網,被龍慎捆的結結實實的扔在雪地上。

    三人中隻有高祖盛還清醒著,在雪地裏掙紮著,嘴裏嗚嗚喊著什麽。

    汪遠轉了一圈,仔細檢查著周邊,看到圍牆邊上到處都是槍眼。除了地上躺的那幾人,龍慎和小姚同學毫發無損的站在一邊悄聲的說話。

    都沒事,他鬆了口氣,正上前準備匯報工作,被站在身側的趙靖一把拉住,低聲說道:“有什麽事等會再說。”

    這憨大個,怎麽一點眼色都沒有,沒看前麵正在訓斥嗎?還過去送人頭。

    而此時的龍慎卻渾身冒著冷氣,一臉不悅。

    姚平湘小聲說著:“我當時真的是下意識的動手,沒有不把你的命令不當回事。”

    “你知道當時多危險嗎?你稍微躲避不及,隨時都能中彈。”龍慎現在還能感受到子彈射向她那一刻的窒息,如果中彈他該怎麽辦?簡直不敢想象。

    見龍慎的表情從沒有過的嚴肅,言辭帶著聲聲指責,她心虛的無以複加,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

    “我能躲過那些子彈。”

    “你說什麽?”龍慎劍眉緊蹙,臉繃得緊緊的。

    她連忙正色道:“我是說,下次我一定站你身後,我發誓。”

    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這種機會了,先安撫住這個暴龍再說吧。

  第161 章 江城風起10

    嚴寬他們趕過來的時候,趕上趙靖準備把捆綁的結實的三個人往車後座塞。

    離得老遠聽見警笛由遠而近的聲音,趙靖隨手把手裏的人往地上一扔,醒過來的高橋頭被狠狠的撞向車門,忍著劇痛憤恨的盯著他。

    趙靖不屑的踢了一腳:“都被捆的跟個死豬一樣了,喪家之犬還敢瞪眼看我。”

    說完也沒再理他,站到路邊等著嚴局他們。

    龍慎帶著湘湘站在院子中央,看著汪遠在屋裏挨個檢查。畢竟小日子在這住了一段時候,最怕他們在這間院子藏下一些危險物品,所以要挨個排查。

    他低沉的聲音在湘湘的耳邊響起:“江城局這個汪遠你是怎麽認識的?”

    “小山村拐賣案件,他也是負責人之一,怎麽了?他有什麽問題?”姚平湘疑惑的問。

    “他的專業性很強,意識和邏輯性都非常出色。”龍慎若有所思的盯著屋裏汪遠的動作,有些愛才心切怎麽辦。

    隨著汪遠的步驟,他低聲說著汪遠每一步的意義,突然汪遠的身形一頓,在屋裏叫了一聲:“龍司,這裏有情況。”

    “不許進來。”丟下這句話,他迅速進了屋。

    進去的時候,汪遠帶著手套的手正捧著一包用油氈布裹得緊緊的包裹。

    “龍司,聞的氣味像是炸藥。”

    因為下雪天,屋裏一直封閉的嚴實,空氣中各種氣味交雜在一起,遠距離聞不出什麽。

    龍慎緩步走了過來,掏出手套戴上:“你站在那別動,我過去打開看看。”

    他剛準備打開包裹,突然聽見細微的電子跳動聲。

    “不好,別動。”

    他迅速搶過,以最快的速度衝出石屋,一刻不停留,掠過湘湘,隻留了一句:“不許跟過來。”

    隨即縱躍如飛般的出了院子。

    姚平湘停頓了一息,在龍慎跳出院子的時候,還是飛奔著追了過去。

    也就幾秒鍾的時間,隻聽遠處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轟——”

    她遠遠看見龍慎用力扔出包裹後趴下,包裹落地後瞬間炸開,爆炸聲震耳欲聾,烈火濃煙衝天而上,碎片和殘片橫飛,籠罩住龍慎的身影。

    “龍慎!”她驚呼著,朝著剛才龍慎站立的地方跑去。

    可是周邊一片狼藉,濃煙籠罩著,根本看不出物體,她嚐試著閉上眼,在濃煙中尋找著龍慎的身形。

    突然,她興奮的睜開雙眼。

    濃煙漸漸消散,龍慎的身影露出輪廓,身上到處都是碎屑,大步朝著她走來。

    “龍慎,你嚇死我了。”她停頓了一下,飛奔著跑過去,撲在他身上。

    龍慎處理掉手裏的炸藥包,剛走出爆炸範圍,迎接他的竟然如此熱情,他伸手抱住撲向他的嬌小身軀,死死摟住,聲音繾綣:“怎麽了,湘湘,是不是被嚇著了,別怕,我在這,嗯。”

    汪遠跑的慢,等他到的時候,眼前這一幕讓他瞪圓了眼睛,他迅速轉身,怪不得他心裏總覺得怪怪的,原來如此。

    龍慎埋在湘湘發頸處深深吸了口,眼眸微抬,看著自覺轉過身的汪遠,眸底帶著笑意,很有眼色。

    他摟著半掛在自己身上的湘湘,輕輕拍了拍她的臀部,低啞著聲音說:

    “下不下來,爆炸聲這麽響,趙靖他們很快就會到,待會兒被他們看見,可不許生氣。”

    姚平湘迅速從他的懷裏跳下,一轉身看見汪遠不遠不近的背影,頓時漲紅了臉。

    她下意識的回身撲向龍慎的懷裏,反應過來又推開他。

    龍慎張開雙臂,看著她嬌羞的神態,笑出了聲,低沉的聲音讓她羞澀難當。

    趙靖站在路邊正讓嚴寬幫著把那三人放到一邊的汽車裏,突然聽見鳳鳴山山角處傳來巨大的爆炸聲。

    暗付一聲:糟了。

    他和嚴寬火速朝著爆炸方向跑去。

    等到眾人跑到事發地,趙靖看見龍司他們三人都安然無恙,才算是喘口粗氣。

    “龍司,這是剛才那兩個小日子留下的炸彈?”

    龍慎點點頭,看了眼汪遠:“在學校關於炸彈的爆破技術沒有學過?”

    汪遠有些羞愧,低聲說:“我們學校一直沒有開設這門課,不過聽係裏的老師說,明年會安排這門課程。”

    “過完年,我會給你一個到盛京國?防的進修名額,希望你好好珍惜這次機會。”

    “啊!”汪遠還沒反應過來,一臉的茫然。

    趙靖推了他一把:“愣什麽神?”

    他終於回神,激動的雙手緊握:“謝謝龍司,我一定會珍惜這個機會。”

    因為高祖盛的事,龍慎對於江城的監管能力產生質疑。所以他讓趙靖直接通知直升機,到達上次他們送湘湘的位置,直飛盛京。

    夜長夢多,隻有到自己的地盤他才安心。另外,他也想知道,J?備司那個泄密者到底是誰。

    他們一行人開車直接到了姚家村後麵的圍場,趙靖先行下了車,把空間留給了龍司他們。

    “湘湘,我初五不能過來接你了,我待會兒安排趙靖幫你訂一張火車臥鋪。”

    這次江城行,雖說開始遇到了挫折,結果很好,抓到了兩條不知深淺的魚。

    他需要回去,以最快的速度布置工作,以免打草驚蛇,後麵幾天都將是徹夜審訊,隻能讓湘湘獨自坐火車回盛京。

    姚平湘抬頭看著龍慎眼底的溫柔,臉頰泛起一層淡粉色。

    她搖搖頭:“我沒事,你隻要抓緊時間把那幫惡棍都抓起來,我就開心了。”

    她抬頭,伸手撫了撫他冷硬的棱角,傾身把一雙軟唇貼上,輕輕的摩擦,酥酥麻麻的激起了電流,一路酥到了龍慎的心底。

    僅一瞬間,他迅速掌握主動權,摁著她的腦袋狠狠親了上去。

    直到她呼吸急促,伸手抵住,從他的懷裏掙脫,埋在他的胸前大口的喘著氣。

    “你咬破怎麽辦?”

    她直起身體向後靠了靠,捂著嘴唇有些嗔怪的看著他。

    「不會」龍慎的眼神亮的驚人,嘴角發出低沉的笑聲。

    “湘湘,我在盛京等你。”

    姚平湘第一次站在直升機機翼旁,看著直升機起飛,心裏空空落落的。

    坐在直升機門艙處的龍慎握緊了雙手,他怕一鬆手,自己就能跳下去,他用力撇開臉,不願去看地下逐漸變小的身影。

    看著直升機漸漸遠去,姚平湘突然感受到龍慎每次看著自己離去的背影,酸澀不舍。

    拜今天上午那場劇烈的爆炸聲影響,她回老宅的路上,並沒有太多人追著問早上發生在老宅的事,姚家村的村民,現在都精力都關注在爆炸上,有好奇心重的甚至已經騎車到了案發現場。

    走進院子,姚家眾人都在堂屋焦慮不安的坐著,見她平安回來,大家都鬆了口氣。

    “湘湘,可算回來了。”姚奶奶扶著姚爺爺走了出來。

    “剛才鳳鳴山西邊那聲爆炸跟你們無關吧。”

    姚平湘踏過石階,上前扶著姚奶奶:“奶奶,我們進屋再說。”

    她扶著姚爺爺和姚奶奶坐下後,簡單明了的把事情的緣由說了一遍。

    “那兩個小日子已經被龍司帶回了盛京,進了J?備司的人,交代不清楚根本不可能出來。何況他們這種以間諜形式出現在央國的,短時間內根本出不來。”

    聽到湘湘的解釋,堂屋內的人終於放下心,不再提心吊膽。

    姚景澤放下擔憂,笑著說:“湘湘,你到現在是不是都沒有吃飯,你奶奶在廚房裏給你留了飯菜,你快點過去吃點。”

    “對啊,湘湘快點去廚房吃飯,我們這一緊張,連讓你吃飯都忘了。”大哥一說,章茹連忙起身拉著湘湘朝著廚房走去。

    在廚房吃飯的時候,二嬸嬸並沒有說什麽,隻是有些欲言又止,她明白最近發生的事,肯定是連累到了老宅,也給叔叔嬸嬸帶來了紛擾,她想先考慮考慮在做一個決定。

    吃過飯後,她沒回堂屋,而是回了自己臥室,上床補眠,昨夜到現在都沒有來得及休息,現在事情已了,一直緊繃的情緒終於放下,可以放鬆休息一會兒。

    這一覺直到晚飯時間,大姐敲門她才醒了過來。

  第162 章 盛京暗流

    從今天早上開始,家裏人談事把小一輩都攆了出去,隻留下湘湘,姚娜心裏跟長草了般的難受。

    “湘湘,你告訴我,今天家裏到底出了什麽事,一個個的神秘兮兮的,問媽媽她也不說,氣氛這麽詭異。”

    姚平湘睡了一下午,還沒緩過勁,坐在床沿,神情有些憊懶:“這麽大的好奇心幹嘛?”

    “什麽叫這麽大的好奇心,明知道家裏發生了大事,我還能一點都不想知道?你是標準的站著不嫌腰疼,快點說說唄,好湘湘——”

    姐姐最後那聲湘湘拉的又軟又長,雞皮疙瘩瞬間叢生,甜膩的,讓她雙手舉起,快速的說:“今天淩晨,家裏遭了賊。”

    不過賊想偷的不是物件,而是她。

    “就這事?”這麽點破事有必要遮著掩著的,姚娜流露出疑惑的表情,她很懷疑湘湘隨便糊弄她。

    “不會是敷衍我吧。”

    姚平湘見姐姐一副誓要追問到底的表情,突然提起:“姐姐,我今天碰到你的一個熟人。”

    “我的熟人,誰啊?告訴你啊,姚平湘,別試圖隨便轉移話題啊,我不吃這一套。”姚娜對妹妹轉移話題的功底嗤之以鼻,就這水平。

    “怎麽是轉移話題呢,我今天到江城局做的筆錄,你想想看啊,在江城局我能遇見誰?”幸好今天真的遇見汪警官了。

    姚平湘歪著頭故作思索狀:“讓我好好想想,他叫什麽?你上次說的那個民警叫什麽……”

    “是不是汪遠?”她小聲的問,自己隻認識這麽個民警,嘴角微翹,抬眼剛想問,妹妹眼神裏的詼諧,她恍然反應過來。

    撲了上來:“膽子大了是吧,竟然敢調侃姐姐。”

    姚平湘側身避開:“哎,我調侃你什麽了?隻是提了你認識的人嘛,怎麽就惱羞成怒呢。”

    “你還說是吧。”姚娜不知道怎麽回事,那個傻大個,怎麽就能讓她這麽惦記,看著妹妹輕靈的身手,自己又追不上,還累的氣喘籲籲的,氣的往床上一躺。

    “隨便吧,愛說不說,轉移話題,還敷衍我,哼。”

    和姐姐追逐了一會兒,姚平湘散去憊懶,精神逐漸清朗。

    借著汪遠的話題,終於讓姐姐不再追問早上發生的事,她暗中鬆了口氣。

    晚飯過後,姚平湘跟著爺爺奶奶回了臥室,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你真這麽打算?湘湘你要考慮清楚,話一說,可就是覆水難收了,這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

    姚重躍看著摟著老伴的孫女,有些擔憂。

    姚平湘點點頭:“其實這事,我早就有考慮了。隻不過時機一直不成熟,這次發生的事,根源也在我。

    雖然叔叔、嬸嬸不放在心上。可我終究還是心裏過意不去。雖說丹藥經過我的改良,可丹方大多都是出自姚氏,留存一部分做為家裏弟弟、妹妹的教育婚嫁經費,我是經過深思熟慮。”

    姚重躍暗中點頭,從未有過的慰貼。雖然心中更看重湘湘,可知道孫女有大局觀、有家族意識,他還是老懷甚慰。

    “湘湘,既然你想的這麽周全,那我明天可就宣布了,晚上,你回去想想。如果有變,明天早上之前都來得及。”

    “好”

    ……

    江城這邊逐漸平息,可盛京卻開始暗湧。

    盛京城的姚家。

    “川木在電話裏說了什麽?”姚承嗣靠著椅背半眯著眼問。

    姚景玉低聲說:“昨天下午,高祖盛已經被J?備司帶回了盛京,是龍慎親自動手的,連著山田君派過去的兩個武者據聞都折了進去,至今無人探出這三人關押在何處。”

    他聽聞這個消息時,心頭一驚,有種莫名的恐慌。

    姚承嗣猛然睜開眼:“龍慎怎麽會在江城?”

    本來還悠然自在的心,突然升起強烈的危機感,竟然是龍慎親自到江城提審。

    “從川木那邊得來的消息,應該是跟江城姚家的那個孫女有關,據聞她和龍慎同乘一架直升機回的江城,昨天抓捕高祖盛時,那邊特意問過參與抓捕的警員,她直接參與了抓捕,而且是和龍慎一起行動。”

    聽到此時,姚承嗣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江城姚家的姚平湘,隊伍中的後台肯定就是龍慎,就是不知他們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不過此時,也不是想這些的。

    他連忙吩咐:“你現在立刻通知姚大,讓他以最快的速度把所有人都從醫院撤離,剩下的那些貨品全部轉移到江口那邊的醫院,告訴姚大,事關生死,務必要清理所有的痕跡,絕對不能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並且讓小日子那邊給張主任和冷主任他們發學術邀請函,告訴他們短期內不要回國。”

    “爺爺,需要這麽謹慎嗎?我們和高祖盛之間沒有什麽直接的關係。而且我們年前剛接了幾單生意。

    如果現在撤離,撕毀合同,單是違約金就是一筆不菲的數字。另外,對我們後續的信用也會產生影響。”

    姚景玉有些不解,即使高祖盛那邊被抓。對於他們也沒有太多影響。畢竟明麵上,他們醫院和高祖盛之間沒有太多聯係。

    “你知道什麽?高祖盛被抓確實不影響我們。可你要知道,在這個節骨眼,J?備司過去提審他,肯定是有人鬆口了。

    從去年中旬開始,有多少人被J?備司抓捕,到現在有幾個人出來,這麽突然,龍慎親自提審,肯定是查到一些隱蔽的東西。

    哪怕有人在前麵替我們遮擋。可我們不謹慎點,等我們知道了,想撤離都沒有時間。”

    姚承嗣當然知道撕毀合同賠付違約金這塊,估計就能耗掉姚家存款的三分之一。

    可是他常年的警覺性告訴自己,這次可能會很凶險,他寧願破財也不願有半分的凶險讓姚家有絲毫的晃動。

    “通知你爸,讓他盡快回國一趟,就說事情已經快要無法控製了。”

    “另外,你到高家去一趟,跟高家老大說一說,他兄弟被提審到盛京的事,順便你派人監視高家有什麽動作。

    如果高家找人撈他,那我們就拭目以待,看看高家背後的人到底如何運作,最好能夠跟龍慎硬碰硬,到時候鹿死誰手可就不一定了。”

    經過爺爺的這一番分析,姚景玉也意識到潛在的風險,爺爺的睿智讓他壓力十足。

    “我現在就去安排姚大讓他盡快撤離。不過,小日子那邊的學術邀請函估計需要您去打個招呼。”

    “小日子那邊的事兒,讓景銓去安排,那邊他熟悉。”姚承嗣神色淡然的吩咐。

    爺爺的這句話讓姚景玉本就不安的心蒙上一層陰影,沒想到爺爺對景銓早就有安排,竟然還是那麽重要的位置。

    “是,那我先去安排。”他不敢有絲毫情緒表現,臉色始終平靜,神色坦然。

    “嗯,去吧。”姚承嗣滿意的點點頭,家和萬事興才是興家之本,希望景玉能夠牢記這點。

    姚景玉退出書房,輕輕的關上門,抬頭的瞬間,臉色一片鐵青,胸口發堵,他低三下四的在爺爺麵前做了這麽多年好孫子,到頭來,還不如一個諸事不管,隻知道遊山看水的閑人,真是可笑。

    現在說什麽都為時尚早,既然老二這麽迫不及待的出頭,那就讓他能者多勞。

    他整理著情緒,恢複一貫的溫和,朝著樓下走。

    “大哥!”

    聽到熟悉的聲音,他大吃一驚,看向樓下。

    客廳昏黃的燈光下,一個身體修長,衣著長衫,清俊斯文的男人正對著他露出淡淡的微笑。

    “大哥,新年好!”

    “景銓,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姚景玉連忙控製自己的情緒,揚起笑臉,快速的下樓。

    上前摟住,拍了拍他的後背:“景銓,怎麽到現在才回來?大年三十苦等你不回,爺爺一直惦記著。”

    姚景銓冷清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年三十,天長觀的謝遲道長,約我在天長觀印證道法,時間太久了,就留在了天長觀,讓大哥擔心了。”

    哪怕姚景玉內心如何的不屑,此時的臉上都帶著驚喜:“景銓,竟然能得謝遲道長的邀約,真是我們姚家的榮幸。”

    “爺爺知道了,不定多高興,你快點上去,爺爺現在就在書房,估計等你都等急了。”

    “大哥,那我先上去了,等晚上我們再繼續聊。”姚景銓的語調和緩,臉上始終帶著笑意。

    正是這種恰到好處的笑意,卻讓姚景玉頭皮發麻,這讓他想起當年,景銓也是這種表情推他入海。

    自始至終都帶著笑意看著他在海裏浮沉。

    眼前這個男人是個是一個不擇手段、心狠手辣的人。

    如果不是他命大,正好遇到當地的漁民,估計早就葬身在魚腹。可誰知等他回家哭著鬧著說了事情的緣由,竟然沒有一個人相信他的,所有人都指責他的任意妄為。

    僅是因為,他性格頑皮,而景銓乖巧聰明。

    看著對麵溫潤如玉的景銓,他艱難的點頭:“好,你先上去見見爺爺吧。”

    姚景銓溫和的點頭,轉身之際神色冷然,不帶一絲情感。

    他上了二樓,來到書房門旁:咚咚咚“爺爺,是我。”

    書房門很快從裏打開。

    看著書房外的二孫子,姚承嗣難得的露出了笑臉:“剛回來?”

    轉身往書桌前走去:“謝遲道長竟然舍得放你回來?”

    “我和道長說過,最遲初三,就要回來看望爺爺。”姚景銓的聲音清亮溫和,讓人聞之可親。

    “哈哈哈,快點坐下,休息一會。”姚承嗣坐到書桌後麵的圈椅,看向已經兩個月沒見的孫子,眼神柔和。

    “最近在天長觀,對外麵的風聲了解如何?”

    姚景銓順了順長衫,緩緩坐下:“聽說大嫂的二叔被帶回了J?備司。”

    姚承嗣眼神一亮,臉上帶著滿意和欣賞。

    “你有什麽看法?”

    “進來之前還有想法,現在看到爺爺的表情。沒了,相信爺爺早有萬全之策,我就不提粗淺的主意了。”

    “哈哈哈,好啊,好啊!”姚承嗣滿意的看著眼前的孫子,這個孫子最肖他,不論是長相還是心性都類他。

    “有沒有什麽補充建議?”

    姚景銓淡聲道:“我來的路上,倒是接了一通電話,內部消息說,吳家的老大,怕是年後無法接替原定好的位置,爺爺倒是可以好好的運作一下,相信吳家會承這個情。”

    “吳家的老大,你說的是龍慎之前在隊伍裏的位置,他坐不上了,為什麽?”

    吳家運作這個位置最起碼運作了一年的時間,怎麽會事到臨頭出現這種問題。

    “有人看不上吳家主的吃相,認為太難看,出手了。”

    “吳青山為了吳少華費盡心機。如果功虧一簣,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可以利用這點,把線索指向龍行坤,吳家,絕對會和龍家勢不兩立。”

  第 163章 盛京暗流1

    “想讓吳家承情可不好承啊!”姚承嗣眉頭緊皺,帶著深意看著景銓。

    “景銓啊,你是不是有什麽好主意?”

    姚景銓坦然一笑:“還是瞞不住爺爺。”

    “年初一,隊伍裏劉家的親家萬老太太到天長觀上香,聽語氣,好像劉老準備讓他家的小孫子劉忠一接替這個位置,這個消息一直沒有外露,被劉家捂的死死的。”

    姚承嗣還是沒有明白承銓的用意:“既然已經被搶了個先,以我們姚家的能力,也無法幫吳家運作這層關係。”

    這種上層之間的爭名奪利,哪裏是他們這種家庭可以幹預的。

    “不需要我們運作,隻需要告知對家就好了,爺爺,您自己不要出頭,您讓大哥和大嫂去拜見一下吳家的老太太,大嫂娘家的母親和吳家老太太是本家,彼此之間一直都有來往,正好當做新年拜訪。

    到時候,讓大哥私下裏跟吳家主說幾句,就說謝家的謝強對劉忠看不順眼,一直在找機會想著法子惡心劉忠一,聽到這話,吳家主自然就知道勁兒朝哪兒使了。”

    “至於龍家那邊,我已經有其他安排,估計很快就會有消息傳來。”姚景銓眼眸半遮著,暗藏的眼神裏帶著隱忍和興奮。

    “哈哈哈,好,我姚家後繼有人了。”姚承嗣以一種全心的眼神,驚歎的看著眼前這個孫子。

    以前隻知道他聰明、悟性高,唯一不好的就是不喜約束,無拘無束,至今也沒有成家的念頭。

    可今天這番談話卻讓他打消了從前的決定。如果姚家交到景銓手裏,絕對可以帶領姚家進入另外一個階層。

    “景銓啊,你今年快要四十了,以前爺爺不提,是因為你誌不在此,沉迷於修道中,可今天,是不是有其他想法。如果有想法,那就要把個人問題解決了。”

    一個繼承人如果沒有子嗣,那絕對是無法服眾,也是亂家的源頭。

    麵對爺爺的意有所指,姚景銓神色始終平靜,不起絲毫波瀾:“爺爺,我對於家族這些俗事確實不耐煩,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俗物上,我的信仰不在此,這次出手,是因為出現了讓我感興趣的人。”

    他抬眸看過去:“爺爺,一個人的精力有限,一生隻能關注一件事情,我這一生隻會是修道、修心。”

    “你,你怎麽就這麽死心眼呢,修道又不耽誤你結婚生子。”姚承嗣眼見著家族傳承出現斷檔,好不容易有一個出色的孫子可以接下他手裏的重擔,可誰知竟然是這種態度。

    這讓他怎麽不懊惱、失落。

    “爺爺,您還是先安排大哥把剛才那件事做好,今天已經年初四了,先機很重要,錯過了這個機會,我們姚家就很被動了。”

    姚景銓起身:“爺爺,我先回房間洗漱,一會兒再過來陪您。”

    “好,你快點回屋休息一會兒。”姚承嗣歎口氣,揮揮手,想給的不要,想要的不想給,堅持了這麽多年,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

    姚承嗣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垂垂老矣的暮色。

    ……

    姚景玉在開往醫院的途中始終帶著鬱氣,不明白經過這麽多年,老二竟然又打算回來,不是一直打著修道的名頭在外麵嗎?怎麽又對俗事上心呢。

    「砰砰」他用力的錘了錘方向盤,汽車喇叭被錘的「叭叭」響,惹得前麵的汽車,一腳油門差點追尾。

    他麵無表情的打著方向盤,繞了過去,後麵傳來暴躁的大喊聲:“瑪德,找死嗎?”

    剛才那一瞬,最後一刻讓他清醒不少,也算是想明白了,老二回來又怎麽樣,現在醫院的負責人是他,人脈也在他手裏。

    老二所學都是些老莊思想,道家一派,與姚家的中醫學有著天壤之分,是他癔症了。

    他很快打起精神,開車朝著姚家的中醫院行駛。

    到了中醫院,他沒有從正門走,而是繞道走了後院。

    姚家中醫院這處後院,當初在建成後,花了大手筆打造了一番,後院樹木叢生,到處都是高大的樹木,喬木橫繞,哪怕是寒冬,也有鬆樹、臘梅樹立其中,經過冰雪覆蓋,越往裏走,越是幽深而昏暗。

    彎彎繞繞的走了幾分鍾,姚景玉在一處隱藏在花園深處的鐵門旁停下,迅速輸入密碼。

    「嗶」鐵門緩緩打開,他彎腰走了進去,身後鐵門自動關上。

    這一處地下建築,當時是按照防空洞建造,裏麵的空間高大而寬闊,很快走到另外一處鐵門旁,同樣的密碼輸入。

    鐵門緩緩打開,裏麵燈火通明,井然有序,偶然有醫護人員匆匆而過。

    “姚院長,您怎麽來了?”姚大從監控裏看到姚院長進來,連忙從監控室跑了出來。

    “姚大,你現在安排,所有人在今天淩晨之前全部撤離,把這裏的儀器。”

    他咬著牙想了想,這可是花了幾百萬購買的設備,就這麽銷毀,簡直是挖他的心頭肉不為過。

    最終還是理智占上風:“把這裏的設備,讓何進運到北城鍛壓廠那處全部銷毀。”

    “什麽?到鍛壓廠銷毀?”姚大驚呼出聲。

    “姚院長,你沒開玩笑吧?這些設備才用了三四年時間,就銷毀?”

    “對,銷毀,一定要在明天之前全部銷毀。”姚景玉既然把話說出口,也就放下不舍之心。

    “這裏已經不安去,可能隨時會有人突擊,你安排好,務必在今天淩晨,把這裏所有的醫護人員,全部撤離到江口那邊,不過姚大。”

    他小聲的說:“出行的時候,安排幾輛運煤的卡車,到達煤山,我會給你們重新安排其他換乘車輛。”

    “姚院長,可這邊還有一些剛做完手術的,還沒有恢複好,這些人怎麽辦?”

    姚大聽說這裏已經不安全,立刻通盤考慮,就是那些剛從手術室裏下來的人有些麻煩。

    姚景玉當然也想到這些人的安排,這些人絕對不能跟著到江口去,安排到其他家醫院更不可能,他歎口氣:“實在不行。”

    過了好一會,姚大才從姚主任的口中聽到一句、

    “隨行肯定是不行的,隻有讓他們自生自滅了。”唯一的辦法隻能是現在就送到偏遠山村去。

    姚大咽下口水,艱難的說:“姚主任,他們有幾個人還有幾天就能恢複。如果現在就送到山村,按照那邊的環境,沒幾個可以活的,也賣不上價。”

    他雖說人狠,可也不忍就這麽看著這些人自生自滅。如果能多養幾天,大部分人的身體都能恢複個差不多,最起碼還能賣上價。雖然也好不到哪去,可好死不如賴活著。

    姚景玉麵無表情的看著:“姚大,今天怎麽突然婦人之仁。如果因為你偶然的仁慈,導致這處有一絲泄露,你知道意味著什麽嗎?”

    姚院長語氣的冷硬,讓姚大突然警醒。是啊,如果泄露,他打了一個寒顫,後果無法想象,也是他無法承擔的。

    “姚院長,那這些人送哪兒去呢?”他迅速收拾好心情,常言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也隻能如此了。

    姚景玉:“交給錢慧,讓她處理,全部送到西邊去。”

    姚大雖然有時候頭腦不好使,對他們盛京姚家還算是忠心耿耿,雖有私心,還能在容忍範圍之內。

    姚景玉把該安排的事交待清楚後,也沒在這繼續逗留。而是迅速轉身離開這裏,地下待的時間長了,身上總是陰冷冷的,連心情都陰鬱不少。

    估計是在地下室信號差,他剛走出醫院後院大門,包裏的電話響了,掏出一看,迅速接起:“爺爺,是我,好的,我這就回去。”

  第 164章 盛京暗流2

    與此同時,七號院。

    “龍司,高祖盛的筆錄都在這裏。”應風流把整理好的筆錄遞給了龍司。

    “高祖盛自己的都已經交代清楚了,所有涉及到案的,已經通知地方發布逮捕令,隻是。”

    應風流有些糾結,吳昌雄的案件一直是江城地方負責,現在他們插手,不知合適不合適。

    龍慎揚揚眉梢:“怎麽了?有難度?”

    應風流搖搖頭:“不是高祖盛那邊的難度,而是吳昌雄那邊的案件,之前是江城在審查,後來吳昌雄判定自殺後,江城那邊審查就停滯下了,目前關於吳昌雄那邊的案件,疑點最多,線索中斷,江城已經申報,說明原因案件暫時擱置。”

    他對於這種疑難案件最是感興趣,現在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吳昌雄的案件上。

    “可惜,吳昌雄已經死了,他上線到底是誰,高祖盛也不知道,一星到四星人口販賣還能追查到上下線。可那些標記五星的卻是無從查起,也不知道賣到那兒去了。”

    龍慎對於應風流的抱怨,並沒有多說,隻是皺著眉頭翻看著高祖盛的口供。

    “高祖盛說,吳昌雄把人標記上星號,是根據價格?”

    “是的,高祖盛說,他也是在一次喝酒的時候,聽吳昌雄提過一次,後來他也追問過幾次,他說吳昌雄的嘴巴特別嚴實。

    無論他怎麽旁敲側擊都沒用,到後來,吳昌雄出去吃飯連酒都很少喝了,好像是害怕酒後失言,可見,這個秘密對於他來說很重要。”

    應風流現在心裏特別憋屈。如果不是當初各方阻礙,他們早就把高祖盛和吳昌雄兩人提審到盛京,在他們手裏,吳昌雄絕對不會出現這種不明不白的自殺行為,也就不會出現案件不明。

    “高祖盛說,吳昌雄酒後說,一星到五星是吳昌雄根據價位來標記,五星的價格最高,吳昌雄喝酒那天說了一嘴,五星都是尖貨,全部都是指定安排賣到盛京,而且所有的五星,都是吳昌雄獨自一人開車去的盛京,親手交的貨,這點最奇怪,高祖盛說,五星的貨,無論多少,吳昌雄從來不經手他人。”

    聽到這裏,龍慎的薄唇微抿,他手指無意識的敲打著桌麵。

    “標記五星的人有沒有什麽共同點?”

    “早上趙靖已經致電江城方向,他們今天會把吳昌雄死前的筆錄全部匯總寄過來。”

    龍慎眉頭微皺:“讓他們今天就派專人送過來,檔案袋雙重密封,吳昌熊案件現在由我們J備司負責。”

    “是”應風流興奮的磨拳擦掌。

    他低頭翻看著筆記:“另外,涉及到紀幀那邊的案件,根據高祖盛的交代,他從紀幀那拿到的批條,總計價值六百七十二萬,他單獨給了紀幀十九萬。”

    “哼!真是大手筆。”龍慎嗤之以鼻。

    “紀幀到這個部門總共幾年?”

    應風流摸了摸鼻子:“兩年多。”

    這話題不好聊,紀幀的工作好像還是龍司的父親安排的,這事如果追查,老爺子估計會很難堪。

    “兩年多的時間,竟然貪汙了十九萬,可真是膽大包天啊,就是不知龍老先生聽到這個數字會不會吃驚。”

    龍慎說話毫不客氣,他看向應風流:“你等會兒把紀幀的卷宗複印一份給我。”

    “好,我等會兒就去辦。”應風流抬頭看了看,這是龍司是要搞事的節奏啊。

    “那兩個小日子的人呢?”龍慎繼續翻著筆錄。

    半響不見應風流回話,抬頭看了一眼:“怎麽了?”

    應風流有些為難,那兩個小日子簡直是有恃無恐,不僅不配合,而且還口吐蓮花。

    “非常猖狂。”

    最近幾年,這些小日子打著在央國招商引資的旗號,就著地方上對他們的優待,行事非常無度,就如這兩個小日子,已經是階下囚了,竟然還是囂張跋扈。

    “他們還揚言要找小日子的大使館,保護他們的人生安全,說我們是迫害國際友人。”

    如果不是擔心涉及到外交領域,他當時恨不得直接踹死那兩個狗東西。

    “猖狂是嗎?囂張跋扈是嗎?”龍慎把筆錄蓋上,他嘴角一勾,渾身散發著冷意。

    “估計是休息時間太長了,腦袋休息鏽逗了。既然他們覺得我們的手段過於溫和,那就讓他們警醒點好,通知何樹立,對他倆進行不間斷審訊,二十四小時不行,那就四十八小時,四十八小時不行,那就七十二小時,直到他們熬不住為止,知道嗎?”

    “是,我現在就去安排。”應風流精神為之一振,瑪德,終於可以整治整治那兩個狗東西了,都進了J?備司裏,竟然還如此的猖狂,也是地方上這幾年給他們慣的,不是囂張嗎?那就看他們能不能囂張到底,還上升到外交領域,狗東西也配!

    一晚上的鬱悶終於得到緩解,他轉身朝著門外走。

    “應隊,早會的時候,你說的懷疑對象是怎麽回事?”

    龍慎抬眸看了過去,他們昨天下午到達盛京,直接安排人到了七號院。

    七號院從選址到建成,都是他一手督辦,這裏有著全央國最嚴密的警務係統,所有的警員都經過他的層層挑選,真實背景與檔案嚴絲合縫,甚至需要三方互相擔保,才能進入七號院。

    隻有到了這裏,他才能放開了審查,昨天到七號院後,一直審查高祖盛的案子。直到現在他才有時間和精力過問、審查泄密者的問題。

    應風流轉身清了清嗓子才說:“龍司,這事我一直在想怎麽跟您匯報,您去江城提審高祖盛的泄密的事兒,涉及到了一些人,有些意外。”

    “涉及到哪些人?很意外?有多意外。”龍慎對這種解釋嗤之以鼻。

    他敲敲桌麵,語帶不耐:“把事情的緣由從頭說起。”

    應風流見狀,隻能一一說出:“昨天您讓我審查的時候,我從內部開始審查,最後查到你的車內被安裝了竊聽器。”

    “什麽?怎麽可能?”龍慎聽到這種事,簡直不敢想象,他車上自帶警報係統,隻要有不明身份的人強製入內,就會警報響起,除非是自己人才能避開警報。

    他氣笑了:“看來你應風流已經查出到底是誰幹的了,說吧,到底是誰膽大包天到這種程度。”

    “是小楊。”既然已經到這份上了,他也就不再顧忌。

    “龍司,您昨天吩咐之後,我們就開始調查,最後查到小楊身上,小楊上次被你調離警衛工作之後,被龍領導安排到監控組。”

    應風流真的有些不忍,龍司怎麽就攤上了這麽一個……他暗歎一聲,接著說:“年初一下午,隻有小楊接近過您的車,昨天我們已經控製了他,一直關在七號院的禁閉室。”

    “好啊,走,去會會揚德凱,看他得了誰的青眼,竟然視隊伍裏的紀律為無物,不惜拚著脫下這身衣服,也要犯下這種錯誤。”

    龍慎深邃的眼底染上厭惡,這已經涉及底線了,絕對無法原諒,他一直惦記著楊叔曾經的功勳。

    對於小楊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錯。僅僅是小懲,可誰知竟然不識好歹,得寸進尺到犯罪的程度,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他吧。

    應風流打開禁閉室率先進入,看著用手遮著,眯著眼看著來人的小楊,心口有些絞痛,楊叔積下的福源基本都快被這小子敗光了。

    “楊德凱,起來坐好。”

    龍慎一直站在門外,看著小楊慵懶的動作,表現的毫無懼怕之意,好似有恃無恐,冷哼一聲,心裏有了打算。

    “應風流,帶他到五號審訊室。”說完不再看一眼,轉身朝著五號審訊室走去。

    小楊突然聽到龍司的聲音,嚇了一跳,剛才應風流迎著光走進來,禁閉室內黑暗一片,突然乍亮,他的視線模糊不清,竟然沒有發現龍司就站在門外,他驚起一身冷汗,剛才好像沒有說什麽吧。

    龍慎坐在主審位上,冷冷看著被應風流帶進來的小楊,全然沒有剛才在禁閉室裏的跋扈。

    小楊從進來就不敢直視龍慎,低頭小聲的說:“龍司,我不是有意的。”

    “應風流,你負責這次的審訊工作,讓夏洪泉記錄。”

    “是”應風流應聲而去。

    看著龍司麵無表情的吩咐著各項安排,小楊的神態明顯能看出焦慮緊張,幾次欲言又止,煩躁的直撓頭發,鬱氣暗結的坐在審訊椅上。

    夏洪泉來的很快,他和應風流坐下後,直接開始記錄。

    小楊從看到龍慎開始就沒想著隱瞞,直接把當天發生的事兒說了個明白。

    “你是說,紀夫人讓你裝的這個監聽器?”

    應風流簡直要笑出聲了,這是什麽奇葩的人,坑了龍司一次又一次,龍司已經從隊伍裏退伍了,現在差點又要被坑害。

    “楊德凱,你難道不知道你雖然負責的是監視工作。如果沒有上級批準,你沒有任何權利監聽龍司,你這樣是違紀犯法的行為,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當時也是這麽回答的。可是紀夫人不停的哭,不停的說,她就是想看看有沒有機會救紀坤……”

    小楊越說越難以啟齒,自己當時怎麽就那麽糊塗。

    應風流看了眼龍司,見龍司棱角分明的臉上始終麵無表情,一雙眼眸深不可測。此時,他可以確定,這位紀夫人估計要玩脫了。

    “年二十九的時候,紀夫人的娘家老太太好像來了大院,當時她倆在臥室說的話,具體說什麽,我也不知道,聽王媽說,吵的挺厲害的。”

    “年三十龍柏夫妻走後,紀夫人就找到我,想聽聽龍司在外有沒有幹預紀坤的案子,剛開始我堅決反對的。”

    他抬頭看向龍司,神情有些激動:“龍司,您相信我,我絕對不是有意的,是紀夫人說的,隻是想要知道,您有沒有在紀坤事件上插手,其他的她都不想知道。

    可誰知道,正好聽見您安排到江城提審高祖盛的事,我當時已經對紀夫人說了泄露秘密的嚴重性。

    可誰知還是泄露了出去,具體怎麽泄露的我也不知道。但,我這裏絕對沒有泄露半句,我以D?員的身份發誓。”

    小楊的神情激動又懊惱,怎麽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這種程度。

    “你也配提D?員這個詞。”

    一直沒有說話的龍慎,一臉的不屑,他側臉說:“夏洪泉,筆錄記好了嗎?”

    “報告,記錄清楚、完整。”夏洪泉收拾桌麵的筆錄。

    龍慎抬抬下巴:“拿過來,讓我看看。”

    “是”

    夏洪泉起身,整理好手裏的筆錄遞給了龍司。

    龍慎低頭翻看著手裏的筆錄,好一會兒才抬頭,嘴角微勾,冷哼一聲:

    “應風流,讓楊德凱簽字按手印,拿著卷宗你去辦理手續,逮捕犯罪嫌疑人,紀芙蓉。”

  第165 章 盛京暗流3

    上午的龍家,龍家老二帶著家裏的侄子從老家過來拜年,紀芙蓉坐在沙發上和龍行坤一起陪客。

    她雖然一直掛著笑臉,可表情始終僵硬,心中惶惶不安。

    昨天下午,大楊一臉鐵青的跑了進來,質問她讓小楊做了什麽?為什麽小楊被J?備司的人抓走了。

    大楊的態度,讓她當場就發飆,行坤看他兄弟倆可伶,養了他兄弟倆二十多年,送他們上學,連工作都安排好。

    可現在呢,一點小事就到她麵前咄咄逼人,氣的她腦袋疼,簡直是白眼狼。

    大楊剛走,她才醒過神,難道是年初一的事被龍慎察覺了?

    她坐立不安,再一次從沙發上起身,正和侄兒談笑的龍行坤皺著眉頭看了過去。

    低聲問:“你到底是怎麽回事?不停的走來走去。”

    “柏柏剛走,看到龍輝他們,我心裏難受。如果孩子昨天沒走,今天就能和龍輝他們碰麵,兄弟幾個一年沒有見麵,能在一起聊聊多好。”紀芙蓉表情僵硬,擠著臉笑說。

    龍輝笑著說:“大娘,柏哥和我們不一樣,他是要走仕途的,工作繁重,單位離不開他,我們兄弟幾個就是一幫老百姓,有的就是時間。”

    “是啊,大娘,等有時間,我們兄弟一起去看柏哥。”其他幾個堂兄弟也跟著笑著說。

    “大爺,慎哥今天怎麽不在家啊。”龍輝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樓上。

    龍行坤笑容有些尷尬:“龍慎去年調整工作,新崗位剛接手,瑣事比較多,最近一直在加班。”

    “大爺,我爺爺昨天還在家問,慎哥怎麽退伍了,在隊伍裏幹的那麽好。”

    龍輝好奇的看著,年前他爺爺一聽說慎哥退伍了,當時在家就鬧騰起來,揚言要到盛京揍大爺,咳咳,不過這句話肯定不能當著大爺麵說。

    老爺子最近幾年身體一直不好,不能長途跋涉。如果不是幾個叔叔們阻攔,早就親自過來質問。

    “大哥,這次我們過來,我爹讓我親自問你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能讓龍慎退伍呢?”

    一直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龍家老二,聽到兒子問起,轉身麵向龍行坤。

    龍行坤預料到今天會有這個話題。哪怕早就做好心理建設,說話還是很生硬。

    “上級讓他組織一個新的部門,他必須服從命令。”

    “哦!”龍家老二點點頭,他也不懂這些,有了答案就好,回家後,老父親問起,他也有個解釋。

    幾人正在說笑間,外麵響起了王媽的招呼聲,龍行坤抬起頭看著門外。

    王媽麵色有些驚慌,帶著人開門進來:“領導,這是J?備司的應隊長,過來找紀夫人問點事。”

    “進來吧。”龍行坤嘴上說著,扭頭看向紀芙蓉的眼神寫滿懷疑。

    小聲的問:“怎麽回事?”

    紀芙蓉心慌意亂,腿腳都有些發軟,結結巴巴的說:“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龍慎的J?備司怎麽會找我。”

    龍輝他們看到眼前的場景,沒有一個敢說話的。

    龍慎雖然不知紀芙蓉又幹了什麽,但他知道龍慎絕對不會做假公濟私的事兒,他看向領頭的應風流。

    “小應,到底出了什麽事?她——”

    他忍著氣問道:“你紀阿姨做了什麽?怎麽會驚動到你們?”

    這話說的,應風流掃了幾眼,看來家裏今天有客人到,他眼眸帶著笑意,撿著說:

    “龍領導,驚動到我們J?備司,肯定是涉及到J?備司的案件,我們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提審任何一個無辜的人。”

    他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逮捕令,遞了過去:“龍領導,你檢查一下,如果沒有什麽問題,我們就要帶走紀女士了。”

    “什麽?”紀芙蓉驚呼出聲。

    “我犯了什麽罪?你們既然敢帶走我,是不是龍慎讓你們做的,你們這是假公濟私。”

    她踉踉蹌蹌的朝著龍行坤跑去,拽著他的胳膊:“行坤,龍慎想害我,你快點讓他們都滾出去。”

    聽到大娘嘴裏嚷嚷著龍慎害她,龍家幾兄弟俱都麵麵相覷,心裏伏案幾百字的小作文。

    隻有龍家老二皺著眉頭說:“大嫂,你別在人家辦案人員麵前瞎說,龍慎能害你什麽?你少在那敗壞龍慎的名聲。”

    自家好不容易有一個優秀的侄子。萬一被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給坑了,老爺子還不過來拚命。

    應風流聞言,朝著說話的男人含笑點點頭,看來這是龍家的長輩,是個明事理的人。

    龍行坤誰也沒理會,隻是低頭看著逮捕令上的幾行字:監控國,家高級公務人員,嚴重泄露國,家機密。

    這兩行明晃晃的大字,讓他有些頭暈目眩,他忍著氣看著紀芙蓉,把手裏的逮捕令塞到她手裏:“你自己好好看看,然後再解釋給我聽,你最近到底幹了什麽?”

    紀芙蓉慌亂的接過龍行坤手裏的逮捕令,死死的盯著上麵的字,心裏狂喊,果然如此,怎麽辦,到底怎麽辦?

    她慌亂的看向龍行坤:“行坤,我沒有,我真的沒有,你要相信我,你不能讓他們帶走我。”

    “紀女士,這些話我相信你可以到J?備司和楊德凱好好對峙,為何楊德凱會指名道姓的說是受你指使。”

    應風流懶得看這種家庭倫理劇,特別還是這種老年婦女的拙劣演技。如果繼續讓他看到龍領導表現昏聵的一麵,他估計能惡心透頂,從早上到現在,他連一口飯都沒吃。

    隻能看準時機,直接讓她沒有機會繼續演下去。

    “小楊怎麽回事?”龍行坤倒是反應過來,怎麽小楊也出問題了。

    他眼神帶著怒意看向紀芙蓉:“你讓小楊幹了什麽違法犯罪的事,你老實說,你到底在外麵幹了什麽?”

    龍行坤的情緒有些激動,大楊和小楊一直是他看護著長大。如果小楊出事,他怎麽對得起楊啟榮的托付。

    “龍領導,我現在需要帶走紀女士。如果有問題,請你通過合法的手續提出異議,現在麻煩您讓一讓,別耽誤我們帶走犯罪嫌疑人。”

    怎麽一個在隊伍裏威名赫赫的領導一遇到家務事,就降智成這樣,這表現簡直一言難盡,說的都是什麽廢話。

    他繞過龍領導,直接堵住紀芙蓉,眼神帶著威脅,語氣卻很和善:“請紀女士不要耽誤我們彼此的時間,您是知道的,我們都是龍司的下屬,身上沒有什麽溫柔的特製。如果持續下去,很容易誤傷您,紀女士,請別讓我們為難。”

    “你,你們怎麽敢?”紀芙蓉麵如土色,說話時,嘴唇都發抖。

    應風流看對方仍然如此,估計也不會理智,他轉身看向龍領導:“龍領導,您是知道的,我們在執行任務。如果紀女士繼續這樣,那麽我們就要強製執行了。”

    龍行坤深吸口氣:“小應,你能不能告訴我,她到底涉及到了哪一方麵的事。”

    應風流看著對方眼裏的堅持,最終還是走到他跟前,小聲的說:“關於高家高祖盛的事,不過現在牽扯的已經不是單單高祖盛一個人的事了,後麵很複雜,我無法透露,龍領導,這絕對是正規程序正常手續。如果您有異議,您可以打電話問詢。”

    高祖盛的事,話都說到這份上,龍行坤知道,紀芙蓉這次肯定是犯了很嚴重的錯,他冷眼看了過去:“跟他們去,老老實實的交代清楚,別想有任何投機取巧的念頭。”

    王媽站在一旁舒暢的看了一出大戲,眼見著紀芙蓉跟個鵪鶉一樣,灰溜溜的被帶走,她就像三伏天喝了一瓶冰水般的從頭爽到底。

    “王媽,你是不是特別反感芙蓉?”龍行坤見J?備司帶走紀芙蓉,一轉身就看見王媽的嘴角翹起,眼神都帶著笑意,忍不住頭疼。

    “咳咳,沒有的事,領導,我現在就出去,您晚上想吃什麽?”王媽根本不接話,直接岔開話題。

    龍行坤忍著頭疼無奈的說:“王媽現在還是中午,老二他們還都在,你是不是要去準備午飯了。”

    “大哥,你先別管午飯不午飯的事了,你跟我好好說說,這個紀芙蓉到底又幹了什麽事?怎麽被抓了,你剛才沒聽到嗎,她還想拉扯龍慎。”

    龍老二一把拽住老大的胳膊,拉著他走到沙發邊。

    “大哥,你看看你找的這個後老婆,這麽多年除了在後麵給你捅婁子,其他還能幹什麽?怪不得我爺都不願意到你家呢,看了生氣。”

    “老二,你在這瞎說什麽?”龍行坤斥責著。

    他挨著沙發坐下,揉著眉心,想著是不是要給龍慎打個電話問問詳情。

    可是一想到龍慎的態度,他又有些膽怯。

    “大哥,我怎麽聽口氣,是龍慎讓人帶走她的,不會是她又在背後做了什麽壞事,讓龍慎發現了吧,大哥,這個女人如果這麽蛇蠍,你可得想清楚。”

    龍家老二從來就不喜歡這個後大嫂。自從她來了他們龍家後,龍家就等於散了,他爺也有十幾年沒來盛京。

  第166 章 盛京暗流4

    “老二!”龍行坤冷下臉。

    “別在孩子麵前說這些,怎麽說她現在也是你大嫂,現在隻是審訊,又不是定罪,我現在打電話問問情況。”

    聽大哥的語氣有些不善,龍家老二也不跟著糾結。

    “行行行,你打電話吧,不過大哥,我可一直不承認他是我大嫂,別在我麵前說什麽大嫂不大嫂的。還有,無論如何,你都不能為了這個後老婆坑龍慎。”

    他對紀芙蓉的事,一點興趣都沒有。不過,話得說到,必須讓大哥知道。如果觸及到龍慎的利益,那絕對不行。

    龍行坤被老二的話氣的胸口發脹,他沉著臉拿起話筒,一抬眼,見客廳幾人,包括老二都坐那兒虎視眈眈的看著他。

    他臉一拉,剛想說什麽,最終還是放下手裏的電話,起身上樓,到書房再打電話。

    龍輝看著大爺進了書房後,悄聲的問:“爸,你說我大娘到底幹了什麽?竟然被我哥給抓了。”

    “她能幹什麽?一肚子鬼心思的人,龍慎早就應該把她抓起來,從隊伍裏退出來,估計都有她的事兒。”

    龍老二越說聲音越小,一琢磨,還真的有可能,記得龍慎去年回老家還說過,他要在隊伍裏幹一輩子,怎麽可能突然就這麽退伍了。

    這麽一想,胸口的火氣頓生,他抬頭看著兒子:“瑪德,那就是個妖婦,如果讓我知道龍慎退伍跟她有關,回家我就是雇車,也得把你爺爺帶來,讓他過來打死這個妖婦,還有你大爺。”

    「噗嗤,哈哈哈」龍輝腦海裏瞬間呈現他爺爺攆著暴打大爺的場景,頓時笑個不停。

    紀芙蓉被帶進七號院,剛開始還能故作鎮定,這麽多年,龍行坤口頭上警告過她很多次,從來也沒落實過,最後不都是不了了之了嘛,這次又不是什麽大事,車子又不是外人的,龍慎怎麽說也是他繼子,說來說去都是一家人,龍行坤應該不會不管她吧。

    可她這份自信,隨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慢慢的瓦解,她看著眼前這小小的審訊室,四麵都是白牆,連扇窗戶都沒有,密封的死死的,外麵一點聲音都沒有,四周隻有自己一人,恐懼漸生,心裏逐漸開始慌亂。

    自從嫁給龍行坤後,她從來沒有吃過這種苦。可現在,她終於意識到,龍行坤在龍慎身上,一直都是束手無策。

    瞬間心頭一涼,從沒有過的悔恨湧上心頭。如果早些年她心再狠點,哪有今天這樣的羞辱。

    她心如長草般,一次又一次的注視著鐵門外的走道,隻要有腳步聲,她就正襟危坐,死死盯著鐵門。

    可一直沒人進來,好像她就像個無足輕重的人,被人遺忘。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聽見開門聲音,預料之外,竟然不是龍慎,也不是今天到家裏提審的那波人。

    她努力掩飾心裏的懼怕:“怎麽,終於想起這裏還有我這麽個人了,龍慎呢?龍慎怎麽不敢來見我?”

    夏洪泉作為楊德凱泄密案的記錄人,受命接替應風流提審紀芙蓉,他和馬侯超剛進來,就聽到犯罪嫌疑人,人都已經到了這裏,竟然還這麽的張狂。

    皺著眉頭,怒喝著:“老實點,這裏是J?備司的審訊室。”

    他冷眼掃過坐在審訊椅上的婦人,眼神裏有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果然夠猖狂,到了審訊室都有恃無恐,看來是養尊處優慣了。既然到了J?備司,就得按照這裏的規定來,J?備司可不是龍領導能夠染指的地方。

    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眼前兩個人帶著滿身的煞氣坐在那兒,紀芙蓉瞬間渾身發軟,心底防禦開始一點點崩潰。

    龍慎坐在辦公室,本以為紀芙蓉怎麽也要掙紮一番,誰知道,夏洪泉和馬侯超進去,前後不過四個小時,她把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

    “龍司,這是紀芙蓉的筆錄,您看看。”夏洪泉推門進入,手裏拿著紀芙蓉的筆錄。

    龍慎微抬下巴:“放在桌上。”

    一點也不想看紀芙蓉的筆錄。

    他身體靠後,低沉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夏洪泉,坐下再說,你先簡述案件過程。”

    “是”夏洪泉上前一步坐在龍司對麵的椅子上,簡單的把過程說了說。

    龍慎冷笑:“你的意思,她主動打電話到高家,透的底。”

    一如既往的蠢笨,就是不知,他父親知道這個女人幹的蠢笨之事,會是什麽反應。

    “是的,作為交換,高家答應,事後會想辦法把紀坤撈出來。”

    夏洪泉嘴角抽抽,到底是什麽,讓這些人產生了錯覺,讓他們覺得J?備司就像他們家的後花園般,集體度過一個短期的假日旅行,然後想走就走。

    “高家暫時別動,派人先監視著。既然能直接聯係上小日子,說明高家也在其中占著重要的角色,別打草驚蛇了。”

    龍慎眉眼之間一片冰冷,沒想到短短十年時間,小日子竟然滲透的這麽徹底,高家不過是冰山一角。

    如果不是湘湘在海市飯店和小日子對上,他還沒有注意到這些小日子的活動,也沒把他們放在眼裏。

    可是隨著近期案件的突審,抽絲剝繭的露出更多的痕跡,疑點也越來越多。

    最近一段時間,他翻閱了不少近代的文獻,這才隱隱發現,小日子所求甚大。

    “你去把紀芙蓉錄的口供複印一份給我。”他現在很想知道,如果龍行坤知道,他嗬護了二十幾年的枕邊人,竟然是個與他認知品行背道相馳之人,他到底會作何反應,更想知道,兩難之間,他又會如何選擇。

    ……

    龍慎直到天黑才開車回了大院,臨近傍晚時分,二叔從老宅給自己打了幾通電話。不論是二叔他們的到來還是父親那邊,今晚他都需要回去一趟。

    王媽在廚房收拾垃圾,突然聽見院子裏有車聲,起身看著窗外,院裏的燈光下,龍慎的車正在緩緩的停靠。

    她迅速打開大門跑下台階,看著龍慎下車,高大的身軀隱隱帶著滿身的疲倦,想到別人家都是合家歡,可獨獨這孩子至今還是單身一人,眼眶開始泛紅。

    “王媽。”龍慎走到跟前,彎腰摟著王媽的肩膀朝屋內走去。

    “今天紀芙蓉被帶走了,龍領導待在書房,好像一直在打電話,吃晚飯的時候才出來,吃完飯又回了書房。”

    王媽撇撇嘴,小聲的說著領導今天下午的活動軌跡。

    “好像還挺著急。”

    龍慎嘴角上揚:“沒事,他習慣後就不會著急了。”

    王媽腳步一頓,抬頭看向龍慎:“紀夫人進去,不會影響到你吧。”

    公家好像有政審這一說法,萬一影響到小慎怎麽辦。

    “不會,她影響不到我。”

    王媽看著龍慎雲淡風輕的模樣,有些著急。

    “小慎,你可不能騙我啊,這種事可不能隨便開玩笑,千萬不能為了她耽誤到你。”

    龍慎輕笑:“放心,王媽,我怎麽可能為了她葬送自己的前程呢。”

    坐在書房的龍行坤也聽到車聲,他快速走到窗前,看著龍慎下車,站在院子和王媽說話。

    兩人也不知說什麽,一直說個不停,沒完沒了,他朝著樓下輕咳一聲。

    王媽笑容止住,悄聲的說:“肯定是著急了,小慎,你快點上去吧。”

    “嗯,我這就上去。”龍慎轉身進了客廳。

    龍輝無趣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他決定明天就回家,以為來盛京會有什麽有趣的,誰知道會碰上這事,也不知道這事是好是壞,不過看大爺的表情不像是好事。

    “爸,你說,大娘還能不能出來了。”

    龍老二撇了他一眼,轉頭繼續盯著電視看,嘲諷的說:“你應該問你大爺,她出來後還是不是你大娘。”

    “不能吧!”龍輝驚呼出聲。

    “我覺得可能。”一旁坐著的龍沐接過話題。

    “大爺他們可是有公職的,大娘如果被判刑,肯定會有影響,包括柏哥的前程都會受到阻礙。”

    “對啊,那慎哥是不是也要受到影響。”龍輝突然想起戶口本上大娘還是慎哥的媽。

    “爸,這事你得跟我爺爺說,要不然還不知道會出什麽大事。”

    龍老二白了一眼:“別影響我看電視啊,嘮裏嘮叨的,我還能不比你知道這事的嚴重性。”

    龍輝張嘴剛準備反駁,院子裏傳來汽車的響聲,他和龍沐興奮的對視一眼,準備起身,一直待在廚房的王媽風風火火的跑了出去,沒過一會兒,龍慎走了進來。

    龍慎剛進屋,就看到兩個堂弟探頭往門邊瞅,看到他,滿臉笑容:“慎哥,新年好!你終於回來了。”

    龍老二也不看他的電視了,坐在沙發上笑吟吟的看著龍慎:“小慎,二叔可算是看到你人了。”

    “二叔,小輝,小沐,讓你們久等了。”

    龍慎在樓下和二叔他們聊了一會兒,才抱歉的說:“二叔,你們在樓下看會兒電視,我先上去跟我爸說點事,等會兒再下樓陪你們。”

    “去吧,再不上去,你爸估計就得急上火了。”

    龍二叔笑著說,他是故意攔著龍慎在樓下說話,就是想讓他大哥在上麵急一急,看他找的這都是什麽人,家不成家,人不像人的。

    龍慎上樓後,敲門直接進了書房,二話不說,隻是把手裏的資料往書桌上一扔。

    “先看清楚再說話。”

  第167 章 盛京暗流5

    龍行坤坐在書桌旁,反複翻看著眼前的筆錄複印件,越看臉色越發青,簡直難以置信,他緊握著文件,捏的死死的,手背上明顯的青筋暴起,他抬頭問:“龍慎,這些都是她做的,你,沒有絲毫添加。”

    “哼,添加?紀芙蓉何德何能讓我帶著J?備司一起陪她做這種事,她對於你來說或許很重要。可對於我來說,她僅僅是卷宗上的犯罪嫌疑人。”

    “J?備司僅是對她在楊德凱案件中進行審訊。如果擴大到其他方麵,我相信事態隻會讓你更難看。”

    龍慎漫不經心的冷笑,看著眼前一臉難以置信的男人,燈光下,頭發裏有幾縷銀絲閃過。

    突然發現麵前這個男人已經開始老去,他再也不是兒時,自己期盼的蓋世英雄,也不是兒時,自己記憶中的意氣風發。

    現在,他隻不過是一個快要步入黃昏的失敗者。這一刻,他突然覺得有些意興索然。

    “你最好做準備,她在紀幀的案件中,做過很多手腳,我們已經整理好他的卷宗,準備移交到檢察院。”

    適當的提醒還是有必要的,在這點上,龍慎也不吝嗇。

    “紀幀的案子,紀幀已經定下了罪行?”龍行坤問的一臉詫異,一步錯步步錯。

    龍慎:“貪汙受賄,金額巨大,案件移交到檢察院,一般情況下會在一個月內提起公訴。”

    “金額巨大?多少錢?”龍行坤緊握著椅子上的扶手,氣的渾身發抖。

    “十九萬。”龍慎清冷的目光凝視著對麵這個男人。

    「砰」的一聲,龍行坤怒拍著桌子,桌麵上的文件隨著震動。

    “十九萬,簡直是膽大妄為,才調進去幾年,就貪得無厭到這種程度。”龍行坤手掌握緊又鬆開,不禁長歎一聲,閉上眼睛向後仰靠,好像如此,才能掩飾眼裏的悔恨。

    “兩年時間貪了十九萬,龍領導,您為了您這小舅子費盡心機謀得的位置,兩年就坐不穩了,而且還犯下如此嚴重的罪行,您難道不應該自省?”

    龍慎低沉的聲音帶著怒意,明知對方好高騖遠,貪得無厭,竟然還是放縱對方肆意妄為至此,他父親才是最應該追責的人。

    “我說過很多次了,他的工作調動我沒有插手,我沒有。”

    龍行坤有些痛心疾首,紀幀的調動自己就沒有經手過,為何就不相信他呢。

    龍慎挑著唇角,似笑非笑的說:“紀女士找人調動的時候,你不知道?她找的關係難道不是你的人脈?你裝作視若無睹,難道別人都是傻子,任你說你不知道?”

    看著父親頹然的神態,他的表情冷淡到了極點。

    “我不想繼續在這,跟你糾纏這些因為你的縱容而造成的事實,這種後果,需要你自己承擔。”

    聽著兒子毫不掩飾的嘲諷和指責,過了半響,龍行坤緩緩的坐好,眼神有些渙散:“龍慎,你覺得我該怎麽做,你怎麽想的。”

    龍慎輕嘲一笑,眸光意味不明:“我怎麽想沒用,我們J?備司隻是把證據移交給檢查院,具體刑責,那是由檢查院定罪,而不是我們或者是你和我來決定。”

    “還是說,爸,你有什麽想法?”龍慎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兒子嘲諷的眼神,龍行坤有些狼狽的移開視線,窘迫的說:“紀幀的案子證據確鑿,我絕對不會幹預司法公正。我說的是,你和紀女士的案件,她的案件可大可小,關鍵在於你的態度。”

    龍慎的眸光瞬間冷了下來,黑瞳中蒙上一層陰鬱。

    “你是想讓我知法犯法,撤銷對紀芙蓉的指控?”

    沒想到哪怕到了這種程度,他的父親,自詡正直剛正的隊伍人,竟然為了那麽一個女人還在想著如何徇私枉法,讓那種劣跡般般的女人繼續在外作惡,繼續與他對立。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難道不知道不論是在紀幀的案件中,還是在楊德凱的案件中,你都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你現在竟然還以一種事不關己的口氣問我,怎麽辦,還想著如何讓你寶貝的女人規避刑責,你的D?心呢?”

    真正麵對這種場景,他反而嗤笑自己曾經的妄想,原來一個人的底線是因人而異。

    他眼神淩厲,嗓音很冷:“你為了紀芙蓉和龍柏一次又一次的違背做人的原則,你是不是可以好好考慮,是否需要脫下這身衣服,在和我討論如何知法犯法。”

    “你一身戎裝對著我說出這些有違D?紀的話,是否會覺得羞愧,還是說,你為了他倆可以不顧一切,舍生忘死。”

    從龍慎口中說的每一句話,都像尖刀般,一刀一刀的刺入龍行坤的胸口,刺的他渾身痛的發抖,沒想到他試探的提議,竟然引來了龍慎如此狠厲的回擊。

    龍行坤頹喪到了極點,難以麵對此時的龍慎,他躲閃著龍慎的眼神,狼狽的問:“你就是這般想你爸的?”

    “不是我這般想你,而是你做了這些讓我這般認為。”

    龍慎放下執念後反而一身輕鬆。

    “你可以通過關係,幹預司?法?公正,那些我夠不著也管不著。可我絕對不會允許你當著我的麵,對我的J?備司指手畫腳。”

    看著眼前這個他曾經期望過也渴望過的父親,龍慎緩緩站起。

    “記住你曾經的宣誓,希望你別讓我失望透頂。”

    龍行坤看著兒子轉身朝著門外走去,語氣僵硬的問:“如果她判刑,龍柏就不說了,難道你就不怕,你自己的前程也會毀於一旦?”

    龍慎停下腳步,沒有回頭,低頭開始輕笑然後忍不住放聲大笑。

    他轉身,麵帶輕嘲的看向坐在書桌後麵的男人。

    “我們家的戶口本裏什麽時候寫過紀女士的名字,她憑什麽能代表我的家人?”

    “我現在再一次感謝我媽的睿智,她好像早有預測你的昏聵,早早的為了我割斷一切可能的意外。”

    說完頭也不回地出了書房。

    兒子摔門而出,龍行坤怔了半天,才懊喪的仰頭半躺在椅子上,他是真老了嗎?他不知自己到底哪兒做錯了。

    這些年,紀芙蓉早就消耗了他對她所有的憐惜。可他們之間還有龍柏,如果紀芙蓉進去被判刑,龍柏怎麽辦?龍柏能不能受的住這個打擊。可以說龍柏今後在仕途上難以寸進。

    雖說龍柏讓他失望透頂,可畢竟是自己疼愛了這麽多年的孩子,不擔心怎麽可能,龍慎難道就不能體諒他。

    坐在樓下正看著電視的龍二叔他們,一直側耳傾聽著樓上的動靜,樓上時而大聲,時而寂靜無聲,聽動靜應該沒有動手。

    龍二叔有些心不在焉,突然樓上傳來震耳欲聾的關門聲,立刻站起身,朝著樓上看。

    他看見龍慎安然無恙的從樓上下來才鬆口氣。

    “龍慎,你爸是不是威脅你了。如果是,你告訴二叔,二叔現在就打電話給你爺爺,讓你爺爺帶一家子都來,還治不了你爸了。”

    龍慎看著二叔的義憤填膺,眼眸含笑:“二叔,沒有,他沒有威脅我,我們隻是談的不愉快。”

    “你別替你爸遮掩,我還不知道,他心思全放在那後老婆和龍柏身上了。”龍二叔眼睛怒瞪,勢頭好像一言不合就要衝上去打架一般。

    龍沐走過來,悄悄的問:“大哥,你別擔心,我們都支持你。”

    龍慎伸手揉了揉龍沐的頭發:“大哥不擔心,小事罷了,她們翻不了天的。”

    他的語氣平和淡定,帶著安撫。

    看著大侄子自信而沉穩的神態,氣場強大帶著從容的笑容,龍二叔終於放心了。

    他上前,用力拍打著大侄兒的肩膀:“好樣子,就得這麽做。”

    他現在就想跟父親、兄弟幾個分享今天的感受,這麽多年,終於有人能治老大了。

  第168 章 盛京暗流6

    不同於盛京的風聲鶴唳,姚家村卻是溫馨平靜。

    大年初四,姚家終於迎來了第一個好消息,姚家小嬸有喜了,麵對眾人的道賀聲,方晴就沒有收起過笑臉,憋了兩天,終於可以放開了說。

    “湘湘,你看我有沒有什麽需要注意的,你告訴我,我去準備。”

    她有些羞澀的回頭看了看姚景玄。

    “對,湘湘,有什麽該注意的你告訴小叔,我跟著一起監督你嬸嬸。”

    姚景玄連忙跟著追問,笑容滿麵,結婚兩年了,終於要有自己的娃了。

    姚平湘:“小嬸嬸身體各方麵狀況都很好,平時隻要注意均衡營養就好,葷素搭配,多吃點水果。

    另外,小叔,你下次去鎮裏的時候,給小嬸嬸買幾袋奶粉,每天喝一杯,對寶寶發育有好處。”

    姚小叔連連說好,眼神透著光。

    姚家有七八年沒有新生兒誕生了,姚爺爺和姚奶奶當然是喜出望外,一直笑得合不攏嘴。

    家裏人也跟著一一道喜,連一直冷著臉的姚媽都帶著笑意祝福!

    一家人坐在堂屋正聊著,外院傳來說話聲。

    臨近中午,姚家成想到年初二湘湘小姑說的話,左想右想,還是來到了姚家老宅。

    推開虛掩的院門,朝裏喊著:“老太爺,在家嗎?”

    從上午知道方晴懷孕後,一家人都在堂屋聊著天,聽到院外傳來的聲音,姚景玄率先起身走了出去。

    “家成,是你啊,快點進來。”

    景剛的孫子家成,雖然心有疑惑,可還是熱情的招呼著家成進來。

    姚家成有些拘謹,挨著門框跨了進來,姚家一個不少的都在堂屋,眾目睽睽之下,他手腳都不知道放哪兒好了。

    姚平湘已經站了起來:“家成是來找我的,家成,我們到廚房說會兒話。”

    她看向眾人,笑著說:“我找的家成,有點事兒要說。”

    她轉頭看向姚爺爺。

    姚爺爺心中了然的點點頭,看向姚家成笑著說:“家成,你跟你小姑去吧。”

    “哎!老太爺,我這就去了啊。”姚家成終於鬆口氣,這一屋子都是長輩,連那個正在掏螞蟻洞,最小的那個,他都得跟著喊叔叔,這輩分,他撓了撓頭。

    姚平湘帶著家成走到廚房後,指著椅子說:“家成,你先坐下再說。”

    看著家成坐下,眼裏帶著疑惑不解,她一時還真的不知如何說起,想了一會兒才嚐試著解釋。

    “家成,你知道我從小跟著爺爺學的道醫,學了十幾年,日常也經常出診。我接下來說的這些,你先別慌張,挺仔細了,有疑問你可以問我。”

    姚家成笑容滿麵的說:“湘湘小姑,你說。”

    他剛開始臉上還帶著笑意,可隨著姚平湘說的話,慢慢的臉色變了,表情越來越僵硬。

    “湘湘小姑,你開我玩笑是吧,大過年的,說這些不合適吧。”

    最近幾年,他一直在外地打工,平時很少回老家,隻有逢年過節才回來,聽家裏人說過,姚老太爺家的這個小姑學習好,還考上了盛京最有名的學校,可也不能大過年的,拉著他開這種玩笑。

    “湘湘小姑,人家醫師怎麽也得把脈問診才能確定病情。可你也不能看著就說我病了,還很嚴重。”

    姚平湘有些無奈,她知道會有抵觸。可讓她放棄又於心不忍,隻能嚐試著溝通。

    “家成,你平常喝酒是不是量很大,最近兩年腹部越來越大,腹部經常會有抽痛或者像針紮般的疼痛感。”

    她看出對方的不耐煩,隻能盡量三言兩語描述他最近經常出現的症狀。

    這話一出,本來還越發不耐的姚家成,突然遲疑了,他看著對麵略顯稚嫩的麵龐,不想相信,可湘湘小姑說的都對,他最近半年的狀態確實不好,好不容易賺點錢,又不舍得到醫院去看病,總覺得忍忍就過去了,可現在他不敢確定了。

    “湘湘小姑,你說的是真的,沒開玩笑。”

    看著家成終於不再是一臉不耐,她暗中舒氣,總算是不用各種說服了。

    “家成,你難道沒有發現,你臉色越來越黃嗎?你嚐試著按壓肝髒的位置。對,就是那個位置,用點力氣按壓。”

    姚家成按照湘湘小姑的吩咐,用力按壓著肝髒位置,明顯的疼痛感,他終於有些慌亂。

    “湘湘小姑,我這是怎麽了,身體不會是出了什麽大問題吧。”

    “有些麻煩,但是還來得及,如果你相信我,今天我先給你行針,開些藥,你先喝一段時間。”

    “好好,沒問題。”這一上一下的,嚇人的慌。

    “走吧,我們到我爺爺的房間去紮針,他那屋比較暖和。”

    姚平湘起身帶著家成朝著姚爺爺的房間去,去的時候,姚爺爺、姚奶奶也在房內,看到孫女帶著家成過來,揚著眉梢。

    “家成這是怎麽了?”

    “太爺,我肝出問題了。”姚家成苦著臉看著姚老太爺。

    姚爺爺神色凝重,看向孫女:“問題嚴重嗎?”

    “還好發現的早。”姚平湘跟爺爺解釋。

    “家成酒精肝剛到了中後期。如果再晚個一兩個月,那就很難了,家成,你把上衣撩開讓我爺爺看看。”

    “啊”姚家成有些羞澀,略顯遲疑抖的解開棉衣扣子,把裏麵的衣服卷了上去。

    “我去問問方晴想不想吃些什麽。”

    姚奶奶見他們說起病情,自己也不感興趣,起身朝外走去。

    姚平湘指著家成的肋骨中間:“爺爺,你看,家成的肝髒部位。”

    她用手按了按:“他肝髒部位的炎症已經很嚴重了,跟他長期大量酗酒有關,他肝部已經承受不住酒氣和化學成分,不能分解及時,造成了炎症惡化。”

    姚爺爺沒有把脈也看不出什麽問題。不過家成的腹部確實和他瘦弱的體型有差別。

    看的出湘湘已經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如果讓他來治療家成的肝病,估計隻能用湯藥保守治療。

    “湘湘,你明天就要走了,那家成後期的治療怎麽辦?”

    如果在廚房的時候,姚家成還是半信半疑著,現在經過老太爺和湘湘小姑的一番對話,他已經是堅信不疑了。

    他們姚家村,哪一戶、哪一家,沒有承老太爺的情,他從小到大隻要生病,基本都是在老太爺這治愈的。

    現在一聽湘湘小姑明天就走,有些著急,可也隻能眼巴巴的看著。

    姚平湘眨眨眼:“爺爺——”

    “幹嘛?”姚重躍故作不知,就知道這孩子要指望他,這麽猛然的讓他接手,難道他心不虛嗎。

    “老太爺!”姚家成看出來,後續還得指望姚老太爺。

    “好了,知道了。”姚重躍有些氣結,這孩子有時候就是過於重感情。

    她有把握的病人,他可不一定。萬一自己稍有不慎該怎麽辦,本來是一片好心,可人心畢竟隔著肚皮。

    姚平湘笑了:“爺爺,您放心吧,今天我就把家成的病灶根源去除,後期的針灸,你隻需要護肝就好,主要的還是湯藥,等會兒我開張丹方,配合著湯藥吃。”

    “爺爺,家成的針灸必須紮夠一個療程,我給家成紮兩天的針,剩下的就交給爺爺了。”

    看著孫女的賣乖,姚爺爺隻能點點頭:“好,剩下的由我來紮。”

    說完後,他起身默默的走到湘湘身後,看著她在神闕、膽俞、肝俞等幾處穴位同時出針,這一手針灸術看的他暗自歎息。

    姚平湘針灸的同時,輸入了一絲元氣,這樣能夠最大限度的溫養肝膽部位。

    元氣輸入後,她的手輕拂過穴位上的銀針,拂過之後,所有的銀針有序的抖動著。

    銀針抖動的那一瞬,姚重躍突然眼眶發熱,他父親臨終前都在懊惱為何姚氏族傳承會斷承於他手。

    可今天,當他再一次看到湘湘用北派張氏的道家針灸術,這一刻的心情,讓他莫名酸澀、百感交集。

    這個世界上那麽多的求而不得。而道家北派張氏如何傳承,就是他姚家曾經的求而不得。

    此時,北派道家傳承重新回歸姚氏子孫,怎能不叫他高興之餘又萬般感慨。

    姚平湘沒有注意爺爺的異狀。而是專注於講解行針時的時間長短以及注意事項。

    “爺爺,等會兒,我給您留下一個藥湯的藥方,您明天配給家成,讓他回去後,每隔三天泡一次藥湯。”

    「好」姚重躍此時注意力又重新回到孫女行針的前後上。他發現,湘湘出針時雖然同時出手,還是分先後的。

    聽著祖孫倆的對話,姚家成腦海裏隻有湘湘小姑的一句句叮囑,他有些鬧不明白,怎麽老太爺還需要向湘湘小姑請教。

    正胡思亂想之際,不知過了多久,耳邊聽到湘湘小姑一聲:“好了,家成,把衣服穿上吧。”

    “哎——”家成迅速的把衣服穿好,眼巴巴的看著她。

    “湘湘小姑,你剛才說還需要喝中藥。”

    “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我回屋寫一張藥方給你。”

    姚家成看著湘湘小姑走了出去,訕訕的看著老太爺:“太爺,讓您跟小姑費心了,我這也不知道身體出了問題。”他尷尬的撓著頭發。

    姚重躍歎息一聲:“家承,一直就聽說你有兩斤的量,怎麽能這麽喝呢,現在喝出問題了,你家裏負擔那麽重。萬一你有個好歹,你老娘和孩子怎麽辦?”

    “我不喝了,以後再也不喝了。”姚家成今天真是被驚嚇著了。

    “那個,老太爺,這費用多少,我回去取來給小姑。”

    姚重躍笑了:“家成,這事你得問湘湘,我可不是你的醫師。”

    兩人正說話間,姚平湘拿著寫好的藥方推門而入。

    “湘湘,家成剛才問我費用多少,我讓他來問你。”

    姚平湘笑了:“不用家成,你待會兒讓我爺爺看看,家裏還有沒有藥材。如果有,你就付個藥材費用就好。如果沒有,那隻能你自己去市裏,到聞家的藥鋪買了。”

    “那怎麽好意思呢,湘湘小姑,你告訴我,我付診金,哪有看病不給錢的道理。”

    姚家成堅決不同意,說了半天,最後還是姚爺爺怒了,發火讓他回家才作罷。

    姚家成不是滋味的回了家,他這一去姚家老宅整整過了一個中午。

    他到家後,家裏已經圍著桌子吃飯了,一家人見他精神不濟。

    他娘擔心的問:“家成,你這是怎麽回事,湘湘讓你到老宅去幹什麽?”

    姚家成看看老娘再看看老婆,兩人都一臉擔心,忍不住鼻頭一酸,差點流淚。

    “沒事,湘湘小姑讓我過完年後把老太爺的藥爐重新修整一下。”

    姚家成是個泥瓦匠,手藝在姚家村算是頂尖的,他不想大過年的。

    因為自己的病情讓家裏人跟在後麵擔心受怕。

    老太爺和湘湘小姑都不收診費,他見老宅的藥爐好像也有年份了,過完正月正好幫老爺子把藥爐修整。

    見他這麽一說,老娘和老婆都不再過問,招呼著他趕緊吃飯。

    轉眼就到了年初五,一大早,龍慎安排了江城局的汪遠來到了姚家村,給姚平湘送來了今天下午的火車票。

  第169 章 盛京暗流7

    姚娜剛走出房門,看到院裏的傻大個,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她揉了揉眼睛,半響才發現這是真人。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臉沒洗、牙沒刷的,這個傻子大早上的來姚家村幹嘛,有些心慌意亂:“喂,你怎麽會來我家?”

    汪遠在她剛走出房門就已經看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聽到聲音,他低頭想看又不敢看,嘴裏的話囫圇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整話,倒是被姚娜看的越來越心慌。

    他窘迫的眼神不知看向何處:“我,我等小姚同學。”

    憋了半天才憋出半句話,姚娜嫌棄的不行。

    “找我妹幹嘛?我妹呢,她出來沒有?”

    “剛才你叔叔進去幫我找去了。”汪遠低著頭始終不敢抬頭看她一眼。

    姚平湘從後院出來,看到這麽個場景,她姐趾高氣揚的不知在說些什麽。

    而汪遠同誌雙手緊貼衣縫,身體站的筆挺,頭卻是耷拉著,像是挨訓般的聆聽教誨。

    她嘴角抿住,有些想笑怎麽辦。

    “你們在說什麽?”

    聽到聲音,汪遠猛地抬起頭,是小姚同學,長舒口氣,大步走上前:“姚同學,我來送龍領導安排的火車票。”

    他從包裏掏出臥鋪票急匆匆的遞了過去。

    “給我。”姚娜跟著過去,一把奪了過去,順便還瞪了他一眼。

    汪遠被瞪的縮了縮手,心裏卻在傻想著,怎麽有人能把眼睛瞪的那麽圓,還那麽好看。

    姚娜翻看著火車票,仔細一看:“咦,今天下午的火車,這麽早啊?湘湘這還是臥鋪呢。”

    她吃驚的看向妹妹,見妹妹神色坦然,好像早就知情,怎麽感覺有些不對勁:“湘湘,這個龍司對你怎麽這麽關照?”

    “我們曾經短期合作過,我也算是他的隊員了。”反正這話也過了明路,姚平湘毫不在意的拿來說。

    汪遠站在一側,麵無表情的聽著姐妹倆說話,腦海裏卻閃過,前天龍司抱著小姚的情景,這是隊員?想到這裏,看了看姚娜,突然臉上火辣辣的熱。

    “那個冰塊臉,竟然對隊員這麽好?”姚娜疑惑的看了看妹妹,又轉向汪遠。

    “喂,你們那個龍司對下屬一直這麽好嗎?”

    這話一問,汪遠腦中一片混亂。

    說話時舌頭都有些僵直:“我不知道,我不是龍司的下屬。”

    “說的也是。”姚娜把手裏的票往妹妹手裏一塞。

    “給你,趕緊收好。”

    她抬起下巴看著汪遠:“除了送票,你還有什麽事?”

    汪遠有些茫然,他搖搖頭:“沒有,我今天的任務就是送票。”

    票已經送到,他應該可以走了,可身體卻好像有自己的意識,動都不想動。

    姚平湘見自己站在一旁,那兩人好像隻看對方,瞅都不瞅自己一眼。

    她好似有些多餘,也不跟這兩人打招呼了,拿著票掉頭就往屋裏走。

    走到回廊處,正好姚爸從廚房洗漱出來,看著小女兒手裏的火車票。

    “是不是那個龍司派人把票送來了,是臥鋪票嗎?”

    姚平湘點點頭:“今天下午三點的臥鋪。”

    “這麽快?”姚景澤突然才反應過來,今天已經是年初五,後天他們紡織廠也要上班了。

    “我下午送你去火車站。”他胸口有些發堵,整個年,湘湘過的都不安穩,剛回來休息兩天,現在又要開學了。

    自從上次談了她媽的事後,一直也沒跟湘湘聊過其他,感覺有些心澀。

    “湘湘,你回屋等我一會兒。”說完他急匆匆的朝著自己屋裏走去。

    姚平湘有些不解姚爸的急切,不過也沒太在意,回到屋裏,看著手裏的車票,下午三點的票,到盛京正好是早晨。

    想著下午就要走了,趁著自己有時間,開始收拾屋裏的行李。

    正收拾著,姚爸走了進來,來到她麵前。

    “湘湘,給你的,拿好。”

    她看著姚爸遞過來的錢包,臉上帶著不解看著:“爸,這是什麽?”

    姚景澤被湘湘盯得有些局促不安:“這錢包裏有五百塊錢,是你這學期的生活費,去年給你,你沒拿,今天這錢你必須拿著。”

    姚平湘手往後縮了縮,她自己有能力賺錢,父母工資有限,姐姐和弟弟的日常費用也很高,她不想收。

    “爸,你知道的,我現在賺的錢足夠我的開銷,這些錢您還是留下吧,我聽姐姐說,今年上半年,廠裏的集資房就要交錢了。”

    “這有什麽,去年你不是留下五萬塊給我嗎?集資房總共才一萬多點,家裏有錢。”

    姚景澤說話的同時,突然想起,家裏的錢好像也是湘湘留下來的,一時突然不知該怎麽說了,最後一絲堅強,讓他把錢包往桌上一扔,掉頭就走。

    姚爸頭也不回地出了門,讓姚平湘有些哭笑不得,看了看桌子上的錢包,還是塞到自己的背包裏。

    看著桌上的車票,拿起準備放進背包,看著車票上盛京兩個字,想到被抓去盛京,那兩個小日子口中的山田,腦海閃過海市山田溫文爾雅的表象,似乎與爺爺口中的山田家族,那般相似。

    以前還不顯,可最近一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讓她不能不心生警醒,好似有一張大網正朝著她張來。

    她緩緩坐下,開始思索短短半年,從盛京到海市,這一路發生的事。

    盛京的黑影,海市的山田,如果分開看,隻能看出他們想從她身上獲得好處,可疊加在一起,共同的野心,那麽迫切的渴望。

    想到自己身上姚氏傳承的神奇之處。難道他們比爺爺還了解北派張氏傳承的神奇。

    如果是這樣,她冷笑一聲,這些人估計要失望了,他們的夢想永遠也不會實現。因為姚氏從張氏獲的傳承,有刻入基因的條件。

    非張氏血脈不傳,非嫡係一脈不傳,這兩點就已經杜絕他們所有的奢望和念想。

    她已經意識到,如果還把自己定位在普通學生,這個身份上,稍有不慎可能會性命難保,甚至家族都可能帶入災難。

    可自己現在雖然難有敵手,畢竟是身單力薄。

    心中隱隱有些憤怒,難道隻能坐以待斃?感受到心中的躁動,她閉上眼,靜心運功:重為輕根,靜為躁君……輕則失根,躁則失君。

    直到心平氣和,她才睜開眼,眼神中的明亮帶著堅毅看向窗外,不著急,隻要自己警醒、提防,那些人早晚會跳出來,露出馬腳。

    ……

    時間過得很快,哪怕再有不舍,終將要踏入旅程。

    姚平湘再一次踏上火車,已經沒有第一次那般激動,大概是過年期間,火車上的人很少。

    龍慎訂的軟包間隻有她一個乘客,正好避免雜亂,開闊的環境,注定她無法正常休息,一整夜她都在打坐修煉中度過。

    盛京站到後,她提著包跟著人流下了車,站台還帶著過年的喜氣,到處都張燈結彩,人與人之間相互帶著笑意。

    熱鬧的環境,讓她下意識的四處看了看,周圍都是陌生的麵孔,耳邊傳來各種迎接親朋的喜悅聲,她隱隱有些失望。

    身後熱源襲來,還沒反應過來,腰側已被摟住,耳旁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你在找誰?”

    「龍慎」她自然的揚起笑臉,仰頭看向身後。

    “你怎麽來了?”

    龍慎接過她手裏的背包,拉著她朝外走去。

    “雖然不能到江城去接你,可來盛京火車站,我還是有時間。”

    他低頭看著她的臉頰:“難道你不想看到我?”

    整個人都被摟在懷裏,姚平湘感覺鼻息間都沾染上他的氣息。

    她臉頰微熱,睫毛微顫,不敢多說話,不然他又要胡言亂語。

    龍慎知道她的靦腆,也不急著催促,眼眸帶著笑意,拉著她緩步朝著停車場走去,低聲問她這一路的過程。

    上車後,他側身從後麵拿出一個飯盒,遞了過去。

    “王媽早上做的早點,你先吃點。”

    看著湘湘接過飯盒自然的打開,他嘴角揚起,掛擋啟動車朝著三元裏行駛。

    姚平湘簡單的吃了幾口,喝了點水,放下飯盒,估計是一整夜沒有休息,突然在一個熟悉又溫暖的環境下,倦意襲來,靠在椅背上慢慢的墜入睡眠中。

    龍慎把車慢慢的停靠在三元裏巷口的路邊,轉身準備說話,看到湘湘側著臉毫無戒備的睡著。

    縷縷晨光下,她的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滑膩,因為放鬆,幾縷發絲淩亂的垂落在臉頰處。

    他眉眼間染上溫柔,伸手輕輕拂過她臉頰處的發絲。

    姚平湘感覺耳側癢癢的,睜開眼看著他手掌落在自己的臉上,她起身看向車窗外,已經到了三元裏的巷口。

    “這麽快。”

    “嗯!睡美人終於醒了,我們下去吧。”他低頭解開身上的安全帶,俯身過去摸著她的腰側。

    龍慎寬厚的胸膛壓過來,隔著微薄的空間,她的鼻尖襲來清冷的淡香,整個人往後縮,正待開口,耳邊傳來「啪」的一聲。

    “幫你解安全帶,你在想什麽?”沙啞的聲音在耳邊低聲說著。

    感覺自己臉頰處火燎火燎的熱,她斂目低眉睫毛微顫,用手抵了抵:“那你還不快點過去。”

    湘湘幼白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粉色,看的龍慎心裏軟軟的,暗歎一聲,才克製自己迅速抽身打開車門,門外極致的冰冷,讓他恢複清醒。

    他從後座拿下行李,看著已經站在另外一側的湘湘。

    “走吧,回家。”

  第 170章 盛京暗流8

    姚平湘打開院門,看著整潔幹淨的院子,轉身看正關院門的龍慎。

    “你什麽時候過來打掃的?”她眼眸帶笑,眼角彎成了月牙。

    “嗯,昨天晚上正好沒事,過來幫你收拾一下。”

    龍慎大步走了過去,揉了揉她的頭發攬到胸前,帶著她往內院走去。

    “淋浴間燒了熱水,你先去洗漱休息,我去辦公室處理點公事,中午我會給你帶飯過來。”

    十七個小時的旅程,湘湘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他不想待在這,麵對近在咫尺的人,會讓他產生一直想去打擾的念頭。

    “嗯!”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姚平湘覺得身體哪哪都有些不舒服。

    等龍慎把行李放好,目送他走出院門。

    她回臥室拿上換洗衣服進了淋浴間洗漱。

    清洗過後精神了不少,這才想起,今天的龍慎竟然貼心的讓她心悸。

    “不會又打著什麽主意吧。”她嘀咕著進了臥室,看著鬆軟的床,人直接倒在床上,卷了卷,把自己塞入被窩裏。

    最近一段時間,她就沒怎麽好好休息過。哪怕是在姚家村,她也是時而警醒。

    現在躺在三元裏的床上,感覺身邊有他,莫名覺得安心,倦意襲來,她現在什麽都不想,隻想好好的睡覺。

    這一覺,睡得昏天暗地,她睜開眼側臉看著窗外,外麵的天色已經染上一層暮色。

    她從枕頭下翻出手表,「騰」的坐起身,已經下午六點了,自己竟然睡了快八個小時。

    院外一片寂靜,不像是有人,龍慎應該是不在,她邊穿衣服,邊往外走去。

    “終於醒了。”

    姚平湘推著門的手放下,轉身看向客廳沙發。

    龍慎坐在沙發一側,高大的身軀在陰影下猶如雕塑般的冷硬。

    他放下手裏的書,起身走到她的身邊,俯身攬了過去。

    低頭吻了吻額頭:“睡好了嗎?有沒有不舒服?”

    姚平湘還是不適應這麽親密的相處,有些慌亂,向後靠了靠,眼睛轉了轉:“我有些餓了,我們出去吃飯好不好。”

    龍慎握著她的肩膀,俯身盯著她,直至她滿麵羞紅,才摟入懷中。

    歎息道:“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她抬頭看著。

    “沒事,我們去廚房,中午過來想叫你吃飯,可惜聽到你在打呼。”

    “你騙人!”姚平湘羞紅了臉大聲指責。

    小丫頭都快暴跳了,龍慎喉底發出輕顫聲,帶著低沉的笑意。

    低聲說:“是,我騙人。”

    看著麵色紅潤,精神不少的湘湘,笑著說:“本來應該是午飯的,現在隻能當作晚飯吃了。”

    這頓飯,姚平湘吃的有些心不在焉,心裏藏著很多事,那些都是她不曾觸及過的層麵,一時不知從何下手。

    連龍慎跟她說話都沒聽到。

    “是不是有什麽事發生?”龍慎洗好碗,看著湘湘站在走廊上盯著屋頂的積雪發呆。

    “湘湘,到底怎麽了?”

    看著欲言又止的湘湘,龍慎臉色有些冷,摟著她進了書房。

    門剛關上,龍慎抱住她抵在書桌上,俯身抵著她的額頭:“到底怎麽回事,嗯——”

    剛才還糾結在說或不說的情緒中,突然身體淩空,回過神,已經坐在了書桌上。

    龍慎身體卡在她雙腿之間,這種羞恥的姿勢,讓她瞬間忘了剛才的情緒,身體不自覺的向後靠著。

    “湘湘,你後悔嗎?”龍慎手握住她的腰側,緩緩的向後輕撫,腰肢上手掌的熱度讓她不知所措。

    她身體往後仰,回首握住他一直作亂的手。

    “我後悔什麽?”

    她轉頭間嘴唇劃過他的唇角。

    龍慎眼神一黯,手臂用力摟住她纖細的腰肢,俯身低頭含住想了一天的紅唇,由淺入深,輕啄深吻,單手撐著她的後頸,引誘她一起步入沉淪。

    恍惚間,她整個人被摟入懷中,嘴唇被撕咬著,唇齒間都是他的氣息,渾身發軟,呼吸越發急促,連空氣都變得稀薄。

    龍慎感受著手裏的嬌軟,想一直沉淪又怕控製不住自己傷害到她,隻能把她按在懷裏許久,待自己情緒緩和才退出,拉開距離。

    “湘湘,別誘惑我,我受不住的。”

    姚平湘眼睛瞪的又圓又大,還有這種倒打一耙的人,不禁惱羞成怒。

    嗔怒道:“你快放開我。”

    龍慎低聲沉笑,喉嚨有些發幹,摟住她在她耳邊廝磨,聲音低啞地喊著:“湘湘”一聲又一聲。

    直到情緒平緩,才放她在椅子上坐好。

    低聲問:“剛才怎麽回事?你在江澄發生了什麽?”

    姚平湘抬頭看了他一眼,斟酌了一會兒:“年初三抓住的那兩個小日子,你們審訊出來了嗎?”

    看著他眉頭一緊,連忙解釋:“我沒有想問其他的,我隻是想問,關於我那一塊的案情。”

    她不知道他們J?備司對於案件的保密度有多少,她隻關心自己的案件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你在想什麽?你當然可以問,更何況,你還是受害人。”龍慎有些詫異於湘湘的謹慎小心。

    “小日子一直比較能忍,不過這次可不是他們能忍就能過去的,不會超過明天,他們就會招了。”

    上午到七號院的時候,何樹立已經匯報過,那兩個小日子快要快要承受不住了,本來還想著讓他倆多經受一天。可現在,他決定今天晚上就要突擊審查。

    想到最近調閱到的資料,他俯身低頭看著:“湘湘,你應該親身體會過,你們姚家道醫的神奇之處,姚家的道醫傳承,來自於北派張氏,你可能不知道,當年,北派張氏曾經是皇族的禦用道醫,一診難求,有些人也想過用武力威脅,可惜都铩羽而歸,張氏道醫。不僅在醫術上精湛絕倫,武藝上更是難有匹敵。

    在清末,戰亂時,那些小日子曾經再三邀請過張氏傳人到小日子生活,不過都被張氏拒絕了。”

    聽龍慎說到這裏,姚平湘的眼神一亮,她抓住龍慎的手:“你知道那些小日子姓什麽嗎?”

    龍慎反手握住,慢慢蹲下平視著:“我查閱的檔案,有很多殘缺的部分,這些檔案,當年從南城檔案局整體搬遷過來。因為戰火的原因,現在很多史料都無從考證,關於道醫張氏和你們姚家的記載也是殘缺不齊。”

    姚平湘沒有想到,竟然從龍慎這裏聽到關於姚、張兩家的秘聞,她睜大眼睛靜靜的看著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可惜,在檔案中並沒有記載那些小日子人姓什麽,不過有一點很疑問,你們姚家曾經在老江城市政府周邊有過祖宅,在小日子投降前。

    有一天晚上,姚氏祖宅莫名發生了火災,從裏到外被燒的幹幹淨淨,你的太爺爺好像就是在那場火災中出的事,事故後沒幾天就過世了。”

    姚平湘手不自覺的抓緊,這些事,爺爺不曾告訴她。

    龍慎感受著手裏的情緒,握了握,輕聲說:“令人懷疑的是,那夥小日子在火災之後就消失匿跡,檔案記載中,從那以後,那夥人再也沒有在江城出現過,可見,那場大火絕對和他們有關。”

    “我爺爺前幾天告訴我,太爺爺曾經和一個小日子有過交往,不過爺爺說,太爺爺一直對他敬而遠之,說他心懷不軌,那個小日子姓山田。”

    她抬頭看向龍慎,眸底帶著冷意:“你說,那夥小日子是不是就是現在的呈下財團,也就是那個山田家族。”

    龍慎眉梢微挑,眼神若有所思:“各種跡象看,確實指向山田家族,等J?備司那兩個小日子的口供出來,應該會有答案。不過,湘湘,還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他斟酌了一會兒才說:“盛京也有一個姚家,一直打著北派張氏傳人的名頭在盛京很有影響力。”

    他以前從來不關注這些,從江城回來後,這才意識到,一直有一股力量在湘湘的身邊窺探。

    這讓他警醒不已,這才有了檔案大調閱,發現姚氏竟然會有那麽多的坎坷,也注意到,盛京竟然也有那麽一支自詡北派張氏傳人的姚氏。

    “姚氏的當家人,姚承嗣正好是國醫的其中一員。據說醫術不錯,一直是上級幾位領導的禦用醫師,在上層很有幾分體麵。”

    姚平湘聞言,心一顫,承字輩,這是太爺爺的輩分,莫名覺得心慌,胸口悶悶的:“不對,不可能,我爺爺說了,我太爺爺才是姚家的正統傳承。”

    她突然想起,抬頭看向龍慎,認真的說:“北派張氏傳承隻能在嫡係一脈顯現,他們都是假的。”

    “對,他們都是假的,不用擔心。”龍慎發現湘湘的慌亂,連忙起身抱起她,摟在懷裏安慰著,眼神閃過寒冰。

    “放心,假的就是假的,他們傷害不了你,也蹦噠不長。”

  第171 章 盛京暗流9

    龍慎陪了一會兒湘湘,開車回了七號院。

    七號院戒備森嚴,建在離盛京內城不遠,渭陽湖中的小島上,島內地勢高前後三十畝地,視線開闊。

    J?備司日常審查的案件都是大案、要案,需要的就是這種獨立可控的空間,龍慎當時看重的就是這處小島防衛可自成一體。

    因為封茗南的案件,年後J?備司幾處主要負責人基本都在七號院辦公。

    龍慎停好車,走進院內看向值班警衛:“今天值班的是誰?”

    “報告領導,是何副隊。”

    院內值班的人不少,看見龍司走了進來,紛紛停下腳步。

    “龍司,新年好!”

    他頷首:“辛苦了。”

    走進辦公室按下內線電話:“何樹立,現在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沒幾分鍾,「砰砰砰」門外傳來敲門聲。

    龍慎低頭看著卷宗:“進來。”

    “龍司,您找我?”何樹立推門而入。

    龍慎抬頭示意:“坐下說。”

    何樹立坐好後,他才問:“高橋和溫濤現在什麽狀況。”

    何樹立有些迷惑,他抬頭看了眼,龍司上午不是剛說過,讓那兩個小日子多煎熬幾天嗎?怎麽晚上回來就改變主意了。

    想到剛才高橋困獸般的焦躁不安,他說:“其中那個叫高橋的隻要再稍微加壓,應該很快就會鬆口,隻有那個溫濤,溫濤原名叫成田,來央國時間最長,已經八年,好像對我們的審訊機製特別熟悉,有些老油條,一直抵死不開口,下午還叫囂著要致電小日子的大使館,申請小日子的公民保護機製。”

    他咂了咂嘴:“我認為成田很有挑戰,我想試試他到底能堅持多久。”

    龍慎黑眸一閃,淡然道:“先審訊高橋,務必在明天之前審訊出結果,成田交給你繼續審查。既然來央國時間那麽久,肯定在央國做了很多違法犯罪的事,手段可以多樣性,直到他全部吐露犯罪事實為止。”

    他神色慎重:“記住,成田是一個關鍵人物,一定要嚴控能接觸到他的人,提審成田時,必須要有三個以上的警員,任何人想額外見他,必須有我同意簽名,另外,他的飲食也要單獨提供。”

    “是!”何樹立迅速起身,轉身之際突然想起。

    “龍司,上麵有幾個人一直在打探紀芙蓉的案件,我和應隊今天都接過類似的電話。”

    “是嗎?上麵?什麽上麵。”龍慎冷笑出聲。

    “看來我家那位父親竟然還是個癡情種,這還不死心,從我這使不上力,使人都打探到你們這了。”

    “龍司!”

    何樹立臉色有些猶豫:“龍司,今天上午這幾通電話,好像都不是您父親那一派係的人,都是市政的關係。”

    “市政關係?”龍慎的眉峰皺起,手指若有所思的敲打著桌麵。

    他起身踱步到窗邊,看著外麵黑乎乎一片的渭陽湖。

    “紀女士竟然還有這麽一層關係,真讓人意想不到。”

    “哼!”他嗤之以鼻,轉身看向何樹立:“你說,我們要不要釣魚執法,說不準還真有意料之外的事發生。”

    真是想不到,紀芙蓉還有這麽一層後台,看來還是小覷她了,倒是可以靜待出手,看看背後到底有多少見不得人的東西。

    他嘴角微抿,看向何樹立:“在案件卷宗沒有移交檢察院之前,你多辛苦點,與對方虛以委蛇,看看都有哪些人為紀女士出頭,全部都給我監控起來。”

    「好」何樹立簡直要替那幾位哀歎,被龍司盯上了,那就是永遠被盯上。哪怕這次躲過了,以後還會有很多次,除非是真的清廉無垢。

    龍慎在何樹立走後,重新開始查閱盛京這支號稱張氏傳承的姚家,竟然發現了很多可疑的地方。

    他一一列出疑點,等待有時間再去查證。

    淩晨大約三點左右,何樹立拿著卷宗敲響了龍司的辦公室。

    “砰砰砰”

    “進。”

    龍慎抬頭看著何樹立手裏的一摞卷宗,身體往後靠:“看來高橋是招供了。”

    “招了。”何樹立走向龍司的桌前,把手裏的卷宗放在桌麵,往後退了一步。

    “坐下說話。”龍慎下巴微揚。

    他傾身向前,拿起桌麵的卷宗翻閱著,越看眉頭越緊。

    何樹立靜靜的坐著,看著龍司隨著卷宗的深入,臉色越發冷峻。

    「啪」龍慎猛地蓋上手裏的卷宗。

    他站起身渾身散發著淩厲的冷意,低頭雙手扶著桌麵,過了好一會兒才說:

    “那個溫濤還是什麽成田的給我好好的審,狠狠的審,一定要把他的嘴給我撬開,把他腦子裏的東西給我查清楚了。”

    “是”何樹立理解龍司的心情,不說龍司了,連他剛才在審訊的時候聽到這些,都恨不得宰了這些混蛋。

    竟然在央國境內犯下這麽多喪盡天良毫無底線的事,這個高橋才來央國兩年不到,那個成田呢,八年了,到底做了多少惡事,簡直不敢深想。

    “何樹立,記不記得,江城吳昌雄那些五星記號的失蹤人口,始終找不到出處,現在看來,有一部分吻合了。”

    龍慎的嗓音很冷,高祖盛的口供裏,有著明顯的指向,吳昌雄這幾年持續向盛京方向提供人體,而高橋的口供裏也是從盛京接走。

    “吳昌雄案件中有一部分五星記號的人體,時間、地點都和高橋口供相互吻合。”

    審訊的時候,何樹立也意識到這一點的重合。

    “可惜,這個高橋前年才來的央國,他隻知道大致的時間、地點,具體去盛京交接的上下線,他沒有接觸過。”

    龍慎冷笑:“現在看來,這個成田的口供很關鍵。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是吳昌雄案件的突破口。”

    從高橋的口供看,呈下財團並沒有直接參與到這件案件,所有的參與人員,都與山田的那個隨從小井有關,從各種跡象看。不論是呈下財團還是山田個人,暫時都無法直接指證。

    可恨的是,山田和小井前段時間已經回了小日子,暫時無法提審小井,也就無法控製山田。

    目前央國和小日子之間沒有罪犯引渡條約。憋屈的是,隻有等待時機,讓他們自己上門。

    按照山田家族對於湘湘手裏北派道家傳承的渴望,相信這一天不會長久。

    “姚家村事件,高橋的口供,目前隻能追查到小井,所有的安排都是小井單獨吩咐高橋和成田,從筆錄看,山田在這件事上,牽連不上太多。

    不過,這隻是筆錄,實際我們都知道,跟山田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可惜,唯一可以追溯的,隻能到小井。”

    何樹立看著背對著他走到窗前的龍司,高大的身軀帶著極致的壓抑。

    龍慎轉身:“通知應風流,加大審訊力度,盡快讓成田招供,越快越好。”

    龍慎有感,成田將是所有案件的線頭,拉開他將會打開這些案件的源頭,包括山田家族和姚氏之間的糾葛,終將都會顯現出端倪。

    他這一夜沒有睡,在辦公室裏分析山田家族在央國的軌跡,意外的發現,呈下財團駐盛京辦事處的川木和盛京姚氏有很多共同的朋友和客戶。

    雖然一直沒有證明雙方關係如何,可絕對不像表麵上表現的那般疏遠。

    龍慎若有所思,如果彼此之間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關係,怎麽會要竭力掩飾他們之間的關係?

    盛京姚氏和呈下財團之間絕對是有私下關聯,就是不知到底屬於哪一方麵的聯係,看來姚氏也需要加強監督力度。

  第 172章 盛京暗流10

    應風流剛到七號院就聽說昨天晚上何樹立突審了高橋,有些納悶,這何樹立又在鬧什麽?龍司不是吩咐了,要吊著高橋幾天嗎?

    他拎著給何樹立買的早點,來到何樹立的辦公室,見何樹立正趴在辦公桌上睡覺,摸了摸鼻頭,這貨好像跟他一樣,有幾天沒休息。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他意外獲得險勝,趴在那兒的就是自己了。

    算了,孩子太苦了,讓他繼續睡一會兒吧,應風流體貼的準備掉頭走人。

    趴在桌麵上的何樹立抬頭,胡子拉碴的,一臉的憔悴。

    “站門外鬼鬼祟祟的想幹什麽?”

    迷迷糊糊的聽到門外腳步聲,奇怪的是一直站那不動,抬頭就看到應風流。

    昨天晚上該是這犢子值班,這丫逼著自己打賭,可恨的是自己還輸了賭約。

    總覺得晚上的賭約有詐,可自己又拿不出證據。

    他隻能憋屈的替這犢子值班,現在看看這丫精神抖擻的模樣,就知道昨天晚上絕對是休息夠了。

    “回去休息的如何?是不是特別神清氣爽。”

    應風流見何樹立醒了過來,也不怕打擾了,走了進去,坐到桌前的椅子上,把手裏的早點扔了過去:

    “諾,給你帶來的,看到沒有,整個J?備司誰對你最好,隻有我一直惦記你。”

    “滾你丫的,如果不是你,我需要你帶早點。”何樹立送了個白眼給他。

    “那行,你不稀罕,我自己吃,這還花了我一塊六毛錢。”應風流起身上前準備拿走。

    何樹立比他更快,一把搶了過來,拿起其中一個塞到了口中,嘟嘟囔囔的說著。

    “哎,吃飯別在那嘟囔嘴,噴的到處都是,不嫌惡心啊。”

    應風流朝後退了幾步,一臉嫌棄的看著桌麵。

    “何樹立,你刷牙、洗臉了嗎?你怎麽就那麽糙呢。”

    何樹立用力咽下嘴裏的食物,拿起桌子上的文件砸了過去。

    “我特麽的沒刷牙洗臉,都是誰造的罪,你特麽的還有臉在這埋汰我。”

    應風流伸手抓住何樹立扔過來的文件。

    “那是你技不如我,怨誰?怨你自己,下次練練再跟我抗。”

    眼見著,何樹立又想拿著文件砸他,連忙製止。

    “別鬧,不跟你廢話了,我問你?昨天,老大不是說了,讓高橋多吃一天的苦頭再提審他嗎?怎麽你昨天晚上發什麽瘋,直接把他提審了,龍老大沒有意見?”

    他剛才在茶水室見到龍老大,見龍老大麵色如常,周圍氣溫正常。

    “沒有龍司的允許,我能幹這事,我還在那奇怪呢,突然要求連夜提審高橋。”

    何樹立把手上最後一口塞進嘴裏,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幾口。

    “可算是舒服多了,我連夜突擊審問到今天淩晨三點才結束,緊接著還要到龍司的辦公室匯報工作,回辦公室都五點多了,外麵鬧哄哄的,想睡都睡不著。”

    “奇怪?”

    應風流拉開桌前的椅子,反坐著,雙手搭在椅背上,一臉的沉思。

    他突然想起:“對了,龍老大讓趙靖安排給小姚同學買臥鋪票,是不是昨天的火車?”

    “不會吧,這是一怒為紅顏啊!完全是……”

    何樹立說到一半突然止住,謹慎的看著應風流,這個大嘴巴在這,指不定什麽時候把他的失言傳到龍司麵前。

    “唉,怎麽不說了,完全是什麽?”應風流嘴巴咧著,衝著何樹立不懷好意的笑著。

    “我什麽都沒說,你沒自己的辦公室了嗎?趕緊給我滾蛋。”何樹立起身收拾桌前的文件,擺擺手,想讓他趕緊滾蛋。

    “心虛了吧,老何,做人不能這麽虛偽,要敢作敢為,是個男人就要實話實話,要剛硬到底。”

    “實話實話什麽?應隊。”

    龍慎剛好路過,老遠就聽見應風流的聲音,早上來不見他到自己的辦公室匯報工作,一早就在何樹立這閑聊。

    “很閑嗎?應隊。”

    應風流立刻站了起來,正色道:“龍司,我正在跟何樹立討論高橋的案子。”

    “是嗎,辛苦你了,你倆一起到我辦公室來。”龍慎懶得聽應風流的狡辯,打小那就是一個睜著眼睛說瞎話的主。

    ……

    昨天從龍慎那兒得來的消息讓她整夜輾轉反側,心裏惦記著事,連早起的修煉都沒有上心。

    今天是學校報名的日子,到學校報名後,直接去了宿舍。

    打開宿舍門,半個月沒人住,宿舍裏已是滿室的灰塵。

    她拿起水桶到水房接了一桶水,把宿舍打掃了一遍。

    打掃幹淨,她沒留在宿舍,學校正式上課還要到初九。

    方靜她們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到宿舍,與其在宿舍裏待著,還不如回三元裏煉製王老前輩的丹藥。

    老前輩身體的基礎病,暫時隻能溫養,上次留下的萬生丹藥性比較溫和,對老前輩基礎病改善效果不明顯。

    這幾天,她也琢磨過,可以在萬生丹的基礎上,添加一些藥材,做一個加強版的萬生丹。

    年前她跟善緣堂總店的負責人預約過,從初十開始,正常供貨。

    今天初七,三元裏也沒有多少藥材,她隻能先到善緣堂看看有沒有自己需要的藥材。

    大概是過年,來善緣堂的人很少,店裏隻有一個坐診的老大夫,兩個男店員,連一直接待她的店長也回去休假了。

    她招來店員,把手裏需要購買的藥材遞給他。

    “這些藥材都有嗎?”

    男店員接過仔細看了看,點點頭:“這些藥材店裏都有,準備的時候需要些時間,客人,您稍等,我去庫房給你配藥材。”

    她鬆了口氣,還好都有,不需要自己多跑了。

    “我在外邊等你配好。

    藥材鋪子沒什麽看頭,都是她日常看到的,坐診老大夫正在打著瞌睡,她轉身走到門廳,百無聊賴的看著門外的車水馬龍。

    “咦,徐叔停車。”姚平玥隔著玻璃窗看到馬路對麵,善緣堂裏站著一個讓她心生厭惡的人。

    聽到平玥小姐的聲音,司機下意識的踩了一腳刹車。

    “玥玥,怎麽回事?突然叫停車幹什麽?”坐在另一側的高佳楠轉頭冷著臉問。

    她們剛從娘家回來,因為小叔被捕的事,過年期間,家裏都不得安穩,前幾天她才知道,小嬸他們連聲招呼都沒打,年前就已經到了小日子,現在小叔也進去了,留下一大攤子的事讓她爸跟著後麵收拾。

    此時,她滿腹心事,一臉的不耐煩。

    “媽媽,是姚平湘。”姚平玥死死的盯著車窗外的店鋪。

    “誰?姚平湘?”高佳楠猛地起身坐直,推開玥玥的身體,朝外看去。

    “姚平湘在哪?”

    從內部得到消息,她小叔進去,前後都跟這個鄉下來的姚平湘有關。

    “在善緣堂站著呢。”姚平玥麵無表情的看著車窗外。

    一聽說在善緣堂,高佳楠直接打開車門下了車。“老徐,你把車停到路邊等會兒我們。

    走到另一側車門,敲敲車窗:“玥玥下車,我們過去看看,我倒是想會會這個姚平湘,看她是不是真的有什麽三頭六臂的能耐,一次兩次的跟高家對上。”

    本來,她對這些小地方來的姑娘沒什麽興趣。不過是因為她跟自家女兒姓名相似,就多關注了點。

    剛開學那一會兒,簡直是個風雲人物,各種傳言滿學校飛。那個時候,她就覺得這個小地方的姑娘不簡單。

    可誰知才半年時間,娘家竟然因為這麽個鄉下姑娘快鬧翻了天了。

    “原來你就是姚平湘。”

    姚平湘知道身後有人來往,沒想到竟然是找她的。

    她轉身見身後站著兩個女人,其中一個是國協的師姐,另外一個看不出年齡,長的姿容秀美,穿著深灰色的長款呢大衣,掐腰長裙,細長的鞋跟。與師姐麵貌相似,看來不是母女就是姐妹。

    兩人氣色不佳,年長的有些來勢洶洶,她秀眉微擰,找麻煩嗎?

    “師姐!”

    姚平玥扯了扯嘴角:“師妹很閑嗎?”

    “還行。”

    姚平湘疏離的對著兩人點頭,看情況絕對是來者不善。

    高佳楠昂著頭,忍著氣站在一旁上下打量著。哪怕她再有偏見,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坑了她們高家的臭丫頭,長了一副好相貌。

    芳菲嫵媚的模樣,怪不得小小年紀就勾搭龍家老大跟在後麵跑前跑後,標準的小狐狸精一個。

    “姚平湘是嗎?我是國協總務的高佳楠,你叫我高老師就行。”

    “高老師!”隻要不口出妄言,她絕對尊師重道。

    高佳楠圍著她轉了一圈嗤笑出聲。

    “沒想到我們國協竟然出了你這麽個招搖撞騙的學生。作為學生不好好在校安心學習,整天的到處勾勾搭搭,簡直是丟盡了我們國協的臉。”

    姚平湘眼眸猛地一沉,眉眼間盡是冰冷。

    “高老師,我與你素不相識,我叫你一聲老師,是出於我自身的素質和修養,而不是允許你在這,當麵對我詆毀造謠,請你說話前,考慮一下作為老師該有的德行,尊重自己的職業。”

    “哼,瞧著小嘴會說的,怪不得龍家老大對你言聽計從。”

    高佳楠嘖嘖出聲,轉頭看了看姚平玥:“玥玥,看到沒有,以後多學學,多厲害啊,首先給我扣了一個道德大帽,以為我會不好意思繼續拆穿她,可惜,她不配。”

    如果不是這個臭丫頭,小叔怎麽會被抓,現在害的整個家族都要跟著後麵補漏,看到這張臉都氣,恨不得抓爛她的臉。

    姚平玥從進來後一直表現的低眉順眼,她抬頭看了一眼附和道:“師妹在國協確實受到很多男老師、男同學的喜歡,我在國協已經兩年了,也沒有師妹見多識廣。”

    聽著好似在誇讚,可話裏藏著的惡意滿滿。

    “師姐對我可真是關注,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師姐從哪兒得來的,看來和高老師不愧是母女,這張口造謠的本事學了個十成十。”

    姚平湘昨天從龍慎那,得來盛京姚家的消息後,對姚家在盛京所做的種種早已心生排斥和警惕。

    現在看到母女倆如出一轍的嘴臉,鬱氣頓生。

    “我不明白你們嘴裏的酸澀到底為何。不過,我在校品學兼優,期末全年級第一,並且拿到學校的特等獎學金,不知學姐拿了幾等獎,年級第幾,至於高老師。”

    她冷冷的盯著高佳楠:“至於高老師,你說的這些,我會轉問龍慎龍司,問龍司知不知道,高老師不知從哪兒得來的謠言,在這莫名其妙的不顧身份追著我辱罵。”

    既然事關龍慎,那就讓龍慎自己去解決,肯定會比她解決的有效果。

    三人正劍撥弩張,恰好滿石磊從外間走了進來。

    看到二人,疑惑的開口:“高阿姨,玥玥妹妹,真是稀客啊,今天怎麽有時間來店裏。”

  第 173章 盛京暗流11

    聽到滿石磊的聲音,高佳楠憤怒的表情差點沒繃住,她抿抿嘴,撩了撩頭發,轉身笑著說:“石磊,過年還這麽辛苦。”

    姚平玥迎著笑臉,跟著矜持的打招呼:“石磊哥。”

    母女倆轉身後,才露出了剛才被擋的嚴嚴實實的姚平湘。

    坐在窗前的姑娘,被窗外的光線蘊染的朦朦朧朧,側臉肌膚如脂,黑亮的秀發如海藻般的散落到腰側。

    滿石磊眼底劃過一絲驚豔。僅僅是側麵已初見風姿,如果正麵看,他下意識的想上前一步。

    “這位是——”

    姑娘側臉對著窗外,滿石磊沒能看個仔細。

    “這是我國協的師妹。”姚平玥站到他倆中間,擋在姚平湘身前搶著開口介紹。

    她莫名覺得不能讓姚平湘和滿石磊搭上話。

    可高佳楠沒有理會到女兒的用心,而是冷笑出聲。

    “石磊,你不知道,現在有一些道德敗壞的小姑娘,仗著自己長的有些姿色,在外麵勾三搭四的,你可得小心點,千萬別沾惹這種小姑娘,到時候,想甩都甩不掉。”

    她雖然話是對著滿石磊說,可眼神始終盯著姚平湘,態度一目了然。

    滿石磊訕訕的笑了笑,直覺讓他不要接這種話題。

    “高阿姨,我過去跟程大夫說幾句話,您在這先看著。”

    說完就朝著趴在桌麵睡覺的坐堂老大夫那走去。

    “程老,您老醒了沒有?”

    “知道了,知道了,嚷嚷什麽?”

    程老大夫雖說一直趴在那兒趴著,可早就被吵醒了,聽了一會兒八卦,石小滿這個小子一點眼色都沒有,沒看那三個語氣都不對嗎?以後也是被女人騙的主。

    滿石磊對老大夫的這種語氣一點都不介意,程大夫從善緣堂開業那天就在他家坐診,善緣堂現在已經在全國開了數十家的分店,老大夫依然在總店坐診,算是看著他長大的長輩。

    這時候,剛才進去備藥材的男店員從庫房走了出來,他捧著一簍子的藥材,藥材碼的高高的,阻礙了他的視線。

    他沒有看見小滿總的身形,直接往姚平湘的位置走去。

    “客人,您需要的藥材都在這。”

    看著滿滿堂堂的藥材,滿石磊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一眼,玥玥這個國協師妹,過年期間買這麽多藥材幹什麽?

    姚平湘從滿石磊進來後,就沒在說一句話,她本不是喜歡和人爭執的性子,對方又沒有占到便宜,她也樂得收手。

    看著店員把藥材全部備好,她指了指桌台:“麻煩你先放桌上,我看看藥性。”

    程大夫剛才趴著的時候,聽聲音就有些熟悉,這時候也看清了,坐在窗前的小姑娘,不就是每月從善緣堂訂貨的小姚大夫嗎。

    他立刻精神不少,也不理過來的石小滿了,起身繞過高佳楠母女,走到小姚大夫跟前坐下。

    “小姚大夫,今天怎麽有時間過來,年前杜強還說,你的藥材需要在十號前安排好。”

    姚平湘每次過來都是店長接待,對眼前的程大夫不是太熟悉,剛才他趴著睡覺,也沒有注意到,現在看到他走過來,連忙含笑說道。

    “這幾天需要提前煉製些丹藥,我先過來看看有沒有需要的藥材,和十號不是一批貨。”

    程大夫哈哈笑:“我說嘛,怎麽沒有聽杜強提前說。”

    他轉身看著滿石磊說:“石小磊,趕緊過來,這位就是三元裏的小姚大夫。”

    滿石磊聽到程老叫著小姚大夫時,連忙轉身跟著走過去,剛才看側臉隻是有些熟悉,沒想到竟然是龍慎的湘湘。

    他熱情的打招呼:“小姚,我是滿石磊,年三十在盛京飯店,我們見過。”

    姚平湘含蓄的點點頭,剛才就認出了他。可惜他和那對母女相熟,她也懶得打招呼。

    看神色不對,滿石磊意識到,這是兩母女一起欺負龍老大的寶貝呢,不知龍老大那個護犢子的,知道後會不會發飆。

    不對,這可是在他的地盤上。如果被龍老大知道,在他地盤上,小嫂子被欺負了,估計他也得跟著倒黴。

    他瞄了一眼高佳楠母女一眼,站到姚平湘身側,半側著身擋住了她倆的視線:

    “小嫂子,你什麽時候來的,來之前怎麽不跟我打聲招呼,我讓人直接給你送到家裏去。”

    高佳楠母女被一句小嫂子給驚住了,這是過了明路?

    不過看著剛才還客氣的招待她的滿石磊,現在已經跑到臭丫頭那邊,還低聲下氣的討好說話,氣的她胸口發堵。

    她性格本就有些不管不顧,說話更是隨意:“石磊,剛才還在說,讓你注意點外麵的一些小姑娘,這話還沒落下,你就忘了。”

    正跟姚平湘說話的滿石磊,心一梗,轉身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高佳楠:“高阿姨,你說的那些小姑娘我一個也不認識,現在我正在招待貴客,我就不招呼您了,您隨意。”

    說完也不看高佳楠臉色如何,低頭小聲的跟姚平湘說:“估計是更年期,別理她。”

    滿石磊這個人除了在那幫兄弟麵前,肆無忌憚的毫無形象,對外的形象一直是謙和有禮。

    考慮到對方是於衡慶的表姐,他還是給了高佳楠幾分臉麵。

    雖說和滿石磊不熟,還是聽出了對方的維護,姚平湘嘴角微翹,龍慎的朋友,一樣的嘴毒不客氣。

    “小姚,你怎麽今天自己來了,龍老大呢。”據於衡慶說,龍老大隻要有時間就看著護著,生怕被被人搶走,今天年初七,竟然不在身邊,讓小姚獨自一人出來,奇怪了。

    這個話題讓她如何接,姚平湘隻能含蓄的笑了笑。

    “嗤——”高佳楠走了過來。

    “原來是仗著龍慎的勢才會這麽的猖狂沒教養,”

    話剛說完,滿石磊就意識到有些唐突。畢竟高佳楠母女還在這,這個話題很冒失,大意了。

    他識人方麵得了爺爺幾分真傳,上次,在盛京飯店,包間裏昏昏暗暗的他也沒瞧清楚,今天可看仔細了,小姑娘眼神清正,神態端正不造作,也不知道怎麽得罪了高阿姨。

    真會找麻煩,他冷著臉的看了眼高佳楠母女,見兩人臉色都不好看,於衡慶他表姐臉色甚至有些灰敗。

    突然想到最近的傳言,高家那位的弟弟,前段時間好像被龍老大帶回了J?備司,這是遷怒了,還欺軟怕硬。

    如果是這樣,算了,看在於衡慶的麵子,盡量避免衝突,趕緊打發她倆走人吧。

    滿石磊:“高阿姨,還沒問你,今天來善緣堂身體哪裏不舒服,我讓程大夫給您把脈,開幾副藥。”

    有病趕緊回家吃藥吧,再這麽咆哮下去,他快兜不住了。

    這話一出,高佳楠臉色一變,大過年的誰沒事到藥堂來,正常人肯定是買藥的,問題是她不是來買藥的,她是來撕眼前這個臭丫頭的。

    她恨恨的瞪了一眼對麵,表情始終平淡的臭丫頭,扯著笑臉說:“最近幾天吃多了大魚大肉,想開點清熱降噪的湯藥喝,今天在這裏又看到讓人厭惡的東西,心裏堵的慌。”

    “高阿姨,您到那邊坐,讓程大夫給你把個脈。”滿石磊說話的同時,順便給坐那兒老神在在的程老大夫使了個眼色。

    快點把兩人帶過去,順便開兩服藥,把人打發走。

    在事態發展還可控的情況下,走一波是最合適的,大過年的打打殺殺的也不好。

    姚平湘平靜的看著眼前的一幕,盛京姚家的出現以及龍慎的原因。今後,她必然會遇到各種類似的情形。

    考慮到對方是國協總務老師的份上,想給對方留點情麵,可她卻是得寸進尺的跋扈。

    “高老師,雖然你不是我的任課老師,與我也沒有什麽直接關係。可我還是要提醒你,您現在身體狀態非常差,婦科、腎髒問題都很嚴重,最好還是到醫院做個係統檢查。”

    雖然是意有所指,可她沒有半分瞎說,剛才已經影像過這位自視甚高的高老師,婦科還是可以溫養,可腎髒問題卻是很嚴重了,雙腎都有問題,估計一側得摘除,按照央國目前的醫療水平,移植手術有些危險,腎源更是問題。

  第174 章 盛京暗流12

    臥靠,這麽猛,滿石磊沒想到小姚大夫回擊的那麽猛烈。

    他認為這是小姚大夫故意嚇唬對方,引起對方憤怒。

    可姚平湘的這句話,卻引起了程大夫的注意,從善緣堂每個月提供的藥材品種和數量看,小姚大夫的製藥絕對是精湛,聽說所有的丹藥都是提供給隊伍的。

    還不說,每次藥材品種的優劣,小姚大夫每一次都能挑揀出,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沒有個十年八年的采藥炮製,根本就做不到這麽精準度。

    所以,小姚大夫一說,他開始仔細觀察那位高老師。

    其他人的心思,高佳楠並不知道,她聽到姚平湘這番言論,瞬間火冒三丈,氣的臉色鐵青。

    “你個鄉巴佬,竟然敢詛咒我,你以為你進了國協就能高枕無憂了是嗎?我分分鍾讓你滾出國協。”

    她踩著細高跟,氣衝衝的衝了過去。

    姚平玥看她媽像是要上戰場般的衝了過去,暗道得糟。雖然她很想讓她媽直接劃花姚平湘那張臉。可她知道,現在不是撕破臉的時機。

    姚平玥小跑著硬攙住高佳楠抖胳膊,拽住不讓她不動,附耳小聲的說:

    “媽,你先別過去,你聽我說。如果事情鬧大被龍慎知道,對外公他們沒有半點好處,現在外公正在為小爺爺到處奔波。萬一引起龍慎的反感,會讓外公左右為難。”

    高佳楠這麽多年被姚景玉寵的有些不知所謂,火氣湧上頭時,哪管這些,她用力掙了幾下,沒掙脫,她低聲怒斥:

    “玥玥,快點放開我,別讓媽媽跟你生氣,我就不相信了,他龍慎為了這麽個女人,難道還能打我不成。”

    “媽媽!”姚平玥聲音拔高,臉色漸冷,眼神陰鬱。

    高佳楠從來沒有見過女兒會有這種表情,嚇得心涼。

    姚平玥冷著臉低聲到:“你知不知道,年三十龍慎為了她,當麵給於家難看。當時,席阿姨也在現場,據說,於家過完年就會把於晨曦送到隊伍去,你現在過去,龍慎是不能把你怎麽樣,可你會給外公招災。”

    她見媽媽已經不再掙紮,繼續說道:“外公已經因為小爺爺的事,焦頭爛額了,咱們能不能先忍忍,隻要她還在國協,以後有的是時間收拾她,你擔心什麽。”

    過年期間她聽八婆於夢茹說過,龍慎已經對外承認姚平湘這個心機女是他的女朋友,之前可能還會懷疑於夢茹故意挑釁,刺激她,剛才滿石磊可是當麵叫的小嫂子。

    滿石磊是龍慎的鐵瓷,由他嘴裏說出的基本就是屬實,不知道還罷了,現在這種情形被龍慎知道,她媽當眾給這個心機女難看,甚至可能要大打出手,不說影響不好,高家也承受不了。

    高家正處於風口浪尖之際。如果龍慎也跟著踩一腳,還不知道要出多少幺蛾子。

    她低聲勸慰,高佳楠的情緒,終於平靜下來。

    剛才一直不出聲的程大夫說了一句。

    “這位高老師,你確實要去醫院做個洗頭檢查,我看你的臉色不對。”

    從小姚大夫說起後,程大夫就開始在一旁觀察。

    雖然高老師臉上上了妝,可還是能看出臉色蒼白憔悴,剛才高老師說話時有些激動,他明顯看到嘴唇裏麵,口紅沒有擦到的地方泛白,連舌苔顏色也偏淡。

    他不知道小姚大夫剛才說的有幾分真,或者是故意誇大事實,可按照他的經驗,對麵的高老師身體確實有疾。

    “喂,老大夫,我尊重你在滿家坐診多年。可你也不能幫著這個狐狸精來故意惡心我吧,你年紀這麽大了,怎麽一點做人的道理都沒有。”

    高佳楠從來沒有想到,滿家的善緣堂讓她體會了一把人情冷暖,不說滿石磊了,連這個坐堂的老大夫都知道權衡利弊了。

    她憤然的轉頭看向滿石磊:“石磊,咱們兩家也算是幾十年的老交情了,今天在這,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怎麽了,我們高家還沒倒下,你們現在就開始落井下石了。

    再說了,我身後還有個姚家,我們姚家這麽多年給善緣堂這麽多便利,難道都是白給的。”

    她捂著胸口,喘著粗氣,這輩子從沒有過的羞辱,竟然會在滿家這個小輩的地盤裏感受到。

    她看著女兒仍然硬拽著她的胳膊,不禁怒氣橫生:“鬆開,你媽都被欺負到這個程度了,你還在這拉偏架。”

    姚平玥雖然知道姚平湘不是個能吃虧的人,可也沒想到竟然口出狂言到這種程度,到底有多狂妄。

    正準備出言嘲諷的時候,善緣堂的老大夫竟然會附和。

    她一時有些呆滯,被高佳楠甩開了胳膊才反應過來。

    看到氣憤到呼吸困難的媽媽,連忙安撫:“媽,你別生氣,我們先聽聽她到底如何鬼扯,今天姚平湘如果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我們到學校去,讓校領導嚴懲這種惡劣的行為。”

    她冷臉看著過去:“姚平湘,你可是臨床醫學生。如果你在外就是如此利用自己的身份所學,惡意攻擊學校老師,這種惡劣行為,你可能不知道,按照國協校規是要記大過的。”

    她和她媽不一樣,她媽現在正處於暴怒的階段,絕對會針對周邊所有對立的一麵。可她清楚,善緣堂的老夫夫不會故意說這種話。

    她隻能先嚐試著安撫她媽,刺激著姚平湘能說出更多。

    姚平湘卻是不想繼續說下去,對方病情雖然屬實。可她也是故意刺激對方,有善意一麵,也夾著幾分故意。

    讓她在這為了姚家的人自辯,根本不可能。

    “如果學姐不相信,可以到學校去抗議。不過,最好讓高老師拿到體檢報告,再決定是否到校領導那告狀,要不然容易得不償失。”

    “高老師,我以多年治病救人的信譽發誓,我程天一絕對沒有附和任何人,你難道沒有察覺到,你最近的身體有問題嗎?”

    程大夫在一旁接著說,高、姚兩家這麽多年了,確實和滿家走的比較近,他能提點幾句就提點幾句。

    聽著老大夫信誓旦旦的誓言,高佳楠有些發慌,她嘴裏嚷嚷著:“不可能,不可能。你們少在那糊弄我。”

    她轉頭看向姚平玥:“玥玥,我們現在就回家,找你爸,如果,查出我身體沒有問題。”

    她怒視著姚平湘和程老大夫:“你們倆,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說完她轉身快速的往外走,連姚平玥都遺忘在後。

    姚平玥見狀連忙追了過去,臨走前,還朝著滿石磊打了聲招呼。

    “石磊哥,我們先回去了。”

    “哦,慢走。”

    滿石磊看著母女兩人上了車,轉身看著店裏的兩人,一時真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訕笑看了看正在對藥材單小姚,走到程大夫跟前悄悄的問:“程老,您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程老大夫衝他白了一眼,繞過他直接走到窗前。

    “小姚大夫,高老師身體真的有那麽差了?”

    姚平湘正打包藥材,聽到程大夫的疑問,抬頭說:“隻比我說的更嚴重,高老師左側腎可能需要摘除,隻是我沒有過手,無法直接斷定。”

    聽到這個結論,哪怕是程大夫臉色都一沉。

    “這麽嚴重?姚家也是中醫世家,怎麽會連這點都看不出來。”

    “高老師得的是慢性腎病,前期沒有什麽明顯的症狀,我提醒的還算是及時。要不然等到她們真正發現時,估計就晚了。”

    “如果不是過年期間,過度勞累導致,她麵相表現了體征,我也不一定能發現。”

    程大夫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過度勞累也容易激發疾病的體征表現。如果休息得當,這種前期表現又會隱藏,確實還真的得感謝小姚大夫及時提醒。

    滿石磊坐在一邊,聽著二人認真的討論高阿姨的病情,這才恍然。

    “小姚,高阿姨真的生病了?你不是故意嘲諷她。”

    他一直以為小姚是故意嘲諷、挑釁高阿姨,沒想到竟然是真的生病,他也沒見到小姚出手啊,連脈象都不把,看麵相就能看出?

    如果是,那高阿姨確實有些倒黴。

    而他口中倒黴的高佳楠卻是一臉的惶恐不安。

    她拉著姚平玥的手,不停的問:“玥玥,那個姚平湘是故意惡心我的吧,不會是真的,對吧。”

    她嚐試著摸摸自己腎髒部位,沒有感覺,腰肢腹部依然纖弱。

    這一路,她心情就沒有平靜過。直到被姚平玥扶著進屋,室內的暖意才讓她緩過神來。

    姚景玉坐在沙發上抬頭看母女倆:“怎麽到現在才回來。”

    大舅子說母女倆早就回來了。

    聽到景玉的聲音,高佳楠委屈頓生,眼淚直流。

    “景玉——”

    “怎麽了?”看著虛弱的需要攙扶的老婆,姚景玉連忙放下手裏的報紙,摟住撲過來的高佳楠。

    他看向姚平玥:“玥玥,你媽媽怎麽了,是不是在你外公家發生了什麽?”

    “我媽媽她。”姚平玥剛準備說話,被高佳楠打斷。

    “你家那個遠房親戚,姚平湘詛咒我,她說我得了重病。”高佳楠握緊姚景玉的手,小聲的哭著說。

    “什麽?玥玥,你媽媽到底怎麽回事?”

    姚景玉的心一緊,摟著高佳楠冷著臉看向坐在對麵的女兒。

    姚平玥也覺得這事很蹊蹺,可還是挑揀著把重點說了。

    “姚平湘連碰都沒碰我媽,就那麽看著我媽的臉,直接說媽媽的婦科和腎髒都有問題。而且滿家的那個坐堂大夫,程大夫也附和,讓我媽到醫院做個係統的檢查。”

    姚景玉在小女兒說的同時,已經拿起老婆的左手把脈,脈象遲鈍、阻塞,隻能看出老婆的身體確實出了問題。

    他此時也注意到高佳楠的麵部,麵色慘白,眼瞼有些浮腫,耳側紅的有些異常。

    他心裏微顫,咽了口水,安慰道:“佳楠,沒事,等爸回來,讓爸給你看看,你是知道的,爸爸的醫術在整個央國都是數一數二的,放心,你會沒事的。”

  第175 章 盛京暗流13

    姚承嗣今天到幹休所,例行給幾位領導檢查身體,剛進屋,看到景玉幾口子都坐在沙發上,神態慌亂而焦慮,不禁有些疑惑。

    “怎麽了,你們今天晚上不是說,要到玥玥的姨奶家去嗎?怎麽現在還不走,都幾點了。”

    “爺爺,你快點過來看看佳楠的脈象。”

    姚景玉聲音輕顫,剛才他給佳楠把脈,心亂把脈一直都不準。

    可他知道,脈象不騙人,佳楠身體出問題了,具體是不是姚家村那個丫頭說的那般凶險,他不敢確定。

    哪怕他在高佳楠麵前表現的如何鎮定,此時都無法掩飾眼神的慌亂。

    “佳楠身體怎麽了?”姚承嗣換上鞋子,把公文包放在一旁,走了過來。

    姚平玥起身讓了個位置給太爺爺,站在一側看著太爺爺給媽媽把脈。

    她有些羨慕的看著太爺爺給媽媽把脈時的鎮定自若。可惜她沒有這些天賦,哪怕在其他方麵如何聰慧。對於中醫這塊,按照媽媽說的,與她一樣都是絕對的木頭。

    高佳楠看著老公公神色越來越嚴肅,心裏害怕極了:“爺爺,我婦科和腎髒是不是都有問題?”

    她問的小心翼翼,看著老公公提眉時的神情莫測,心亂如打鼓般的嘣嘣響,箍的她胸口生疼。

    “誰說你腎髒有問題的?你去醫院檢查了?”姚承嗣剛才把脈得出,孫媳婦目前的身體已經處於病灶爆發前期,現在聽孫媳婦說,有人說她婦科和腎髒有問題,揚起眉頭問。

    中醫裏婦科好檢查,可腎髒卻很難把脈看出問題。

    “是江城姚家村的那個姚平湘。”姚景玉悶悶地說,他看得出爺爺的臉色,佳楠身體確實出了問題,可能還很嚴重。

    姚承嗣手一頓,抬頭看向曾孫女:“你們怎麽跟她碰上了。”

    景玉說過母女倆中午到高家做客,怎麽又跟江城那個碰上了。

    姚平玥看了看媽媽,此時媽媽已經慌了心神,眼神無光的呆滯在那,身體整個的縮在爸爸身邊。

    她定了定神,如實的把她們今天在善緣堂遇到姚平湘後,發生的事說了大概。

    “我開始以為她故意嘲諷媽媽的。因為她碰都沒碰到媽媽,可是善緣堂的那個程大夫也讓媽媽到醫院做個檢查,我才開始懷疑。”

    程大夫雖然隻是在滿家的藥堂坐診,可聽爸爸在家說過幾次,連爺爺都對他的醫術讚譽有加。

    據說早年間也是名滿盛京城的,後來也不知什麽原因,不再出診,隻在滿家的善緣堂坐診。

    聽著玥玥的敘述,姚承嗣瞳孔微張,眼神熱切,語速很快的問:“你確認她沒碰到你媽媽的手。”

    姚平玥疑惑的抬頭看了看太爺爺:“沒有,我一直攔著媽媽不讓她過去,從頭到尾我們都隔著一段距離。”

    姚承嗣長歎一聲,看了一眼景玉,見大孫子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身邊的女人身上,不禁有些慍怒。

    “景玉,你聽出什麽了嗎?”

    “啊?”姚景玉看到爺爺麵色有些不善。可他現在哪管得上這些,他現在所有的精力都在佳楠身上。

    隻可惜姚家的那些檢測設備已經被他下令銷毀了。

    明麵上,姚家的中醫院沒有引進這些檢測設備,隻能明天一早到國協去檢查。

    如果不是現在天色已晚,他想立刻就帶佳楠去國協檢查。

    “爺爺,你明天能不能打電話給國協的衛院長,讓他安排一下,我想明天帶佳楠去檢查,早點出結果。”

    姚承嗣雖然現在生氣孫子的兒女情長,但也不會當著孫媳婦的麵發火,他忍著氣說道:

    “明天早上我會打電話給國協的衛院長,讓他盡快幫佳楠檢查出結果。”

    大孫媳婦,給姚家生了兩個重孫一個重孫女,勞苦功高,娘家背景也強。

    無論如何,他都會找好關係,把孫媳婦的病治好,就是不知到底是姚家村那個孫女危言聳聽,還是真有其事。

    他抬頭看到高佳楠一副惶惶不安的神態,安慰道:“你爸下周末也要回來了,佳楠,別擔心,有可能就是那個上不得台麵的丫頭故意嚇唬你,你明天去國協先做個檢查,別自己嚇自己。”

    “嗯,好的,爺爺。”姚承嗣的這番話並沒有安慰到高佳楠。而是間接落實了那個臭丫頭的診斷,想到臭丫頭今天說的那番話,她手不自覺的摸著。如果是真的,她該怎麽辦,她不想成為廢人。

    她眼眶泛紅,抬頭看著姚景玉,恰好姚景玉也在看著她。

    姚景玉胸口一陣抽痛,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老婆,眼眶泛紅,眼淚若隱若現,他強忍著情緒,輕聲安慰著。

    “沒事的,放心吧,爸爸下周就要回來了。”

    ……

    姚平湘拒絕了滿石磊開車相送。不過在他力爭之下,還是找了一輛三輪車,讓她坐著三輪車帶著藥材回了三元裏。

    藥爐經過一場大雪,需要重新開爐高溫預熱一天時間,早上臨走前,她已經開過爐,開了最小的火,回來看到爐火正好,藥爐明顯的幹燥炙熱,隻要今晚不下雪,明天差不多就可以生爐,煉製今年第一爐丹藥。

    她今天從善緣堂采購的藥材都是經過炮製的,品相雖然不算最佳,僅是煉製普通的丹藥,還是能夠滿足藥性的,冬日裏,日頭不緊日照時間也不夠,不適合炮製藥材,隻能先將就著。

    她正忙於分揀藥材,龍慎直接從院外翻牆過來。

    看著龍慎的神態自若,好像做了無數次,姚平湘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怎麽不敲門?”

    “不舍得讓你多走路。”龍慎走到姚平湘身邊,坐到一旁,低矮的椅子,長腿無處伸展,隻能朝著低矮的桌底伸過去。

    他好奇的看著她分揀藥材。

    “需不需要我幫忙。”

    “不需要,很快就好。”姚平湘的手速驚人,根本不用看,藥材歸類分揀順序也不會出錯,沒一會兒,分揀結束。

    看著湘湘把分好的藥材,挨個的放在藥爐的一側炕幹。

    他看著忙碌的湘湘,白皙的手指上沾染著黃漬,忍著心疼問。

    “湘湘,聽說你今天到了滿家的藥材鋪。”

    “嗯,還碰見了姚家和高家的人,你說巧合不巧合。”

    姚平湘常說自己是遇渣體質,總能遇見一些找茬的人。

    看著湘湘忙碌的手指,龍慎的眼眸深邃,還是沒忍住,他從藥材裏拿起湘湘的手,看著白皙如玉的手指染上黃漬,拿著身邊的濕毛巾擦了擦,沒用,一點都擦不幹淨。

    姚平湘抽了抽手:“別擦了,這些藥漬需要配製特殊的藥水才能清洗幹淨。”

    聞言,龍慎扔下手裏的毛巾。

    “姚家的那位高夫人真的病的很嚴重?”

    他考慮了一會兒才問,今天早上,他已經下達文件,對高、姚兩家主要家庭成員實施監控。

    高佳楠剛到善緣堂和湘湘對上,他就收到信息,本來還擔心湘湘受欺負,誰知道傳回來的信息,小丫頭小小的,一點都沒讓對方占便宜。

    “暫時危及不到生命安全,隻要有錢就能活著,估計需要手術治療,可能以後在生活質量上要有影響了。”

    看得出對方是一個對生活質量有著高標準的要求,單單這點就能讓她痛不欲生。

    龍慎邊聽邊拿著她的手,放到唇下,嗅著手上的藥材,嘴唇印了上去。

    “喂,都是藥材,很髒的。”她用力抽動也沒有抽出,嫌棄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那兩個小日子呢,有沒有說出指使人是誰?”

    姚平湘最近兩天滿腹心事。除了盛京姚家的事兒,就是那兩個小日子的事。

    “高橋招了,隻能指認小井。可惜,不能直接對上山田。哪怕過一段時間,山田到央國,還是無法對他直接提出指控,高橋的上線你應該在海市見過,一直跟在山田身邊的一個小個子男人,他叫小井。”

    龍慎提示著,通過高橋的口供可以看出,小井是山田家族培養出來的死士,絕對是忠貞不二。

    哪怕以後抓住小井,想從小井口中得到對山田不利的答案,可能性都很小。

    “我知道他,我記得他的眼神。”當時,最讓她記憶深刻的就是對方的眼神,陰冷,恨毒,眼神裏毫無情感波動。

    她從來沒有接觸過這類人,當時多看了一眼,這一眼,直接讓那個小井盯著她看了很久,她至今還能記住當時的心境。

    “高家,你最近也要小心,多提防著高家所有的人,高祖盛的被抓並不是什麽特別保密的案件,查閱檔案的人很多,知道你在其中起到作用的人,現在也很多。”

    龍慎知道今天高佳楠的刻意找茬後,意識到,湘湘已經被迫走到台前。

    “今天高佳楠母女去找你的茬,應該是從內部得到消息。雖說高佳楠沒有占到便宜。反而被你診斷身體出了問題,這點高佳楠恐怕也沒有想到。”

    “原來如此,怪不得,那個自稱高老師的女人怒氣衝衝的找上我,她們是不是認為高祖盛的被抓跟我有關?”

    姚平湘有些無語,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處的關係,竟然這都能找上她。

    “她們是不是怕你,所以不敢找你,一個個的都跑我這兒,欺軟怕硬是嗎?”姚平湘臉色有些漲紅。

    盯著眼前這個男人,看他到底怎麽解釋。

    湘湘的眼神清亮明淨,睫毛微微顫動著,臉頰氣鼓鼓的,他心頭癢癢的。

    他幹脆上前摟住他,放到自己的懷裏。

    手指輕輕的勾畫著,輕輕吻了吻眼瞼,一聲歎息:“都是我的錯,她們既然敢欺負你,那我就欺負她們家的男人好不好。”

    “你好意思啊,我有那麽弱嘛。”怎麽能說的那麽理所當然,姚平湘橫了他一眼。

    “不需要,我自己來,她們如果招惹我,我也不是好招惹的,她們拿我沒轍,占不到便宜。”

    如果高佳楠是個健康人,她還有興趣過招,可當時就知道,高佳楠身體出了問題,可能會越來越差,以高佳楠的心性。

    如果知道自己後半生都將生活在吃藥治病的過程,往後的每一天對她都將是折磨。

    姚平對於這樣的弱者不會過多搭理。何況未來她還是個治病救人的醫師。

  第 176章盛京暗流14

    龍慎看得出湘湘是真的不在意,也就不再提起這件事,以後再說吧,他接著說。

    “高家的事,牽扯的比較遠,除了貪汙受賄,其中還有鳳鳴山那處山村拐賣案件。”

    “我堂姐那件案件?”姚平湘吃驚的問,高祖盛的職位在那,怎麽會沾惹到拐賣案。

    “整個案件比較複雜,涉及到了多方利益,最關鍵的是。”龍慎附耳悄悄的說了一句。

    “什麽?”姚平湘莫名驚悚,心底涼意頓生。

    “竟然有這麽喪心病狂的事兒。”

    龍慎的嗓音很冷:“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一個利益紛爭的世界,你接觸到的隻是冰山一角,現實比你想象的還可怕。”

    如果是這樣,姚平湘尷尬的發現,高佳楠針對她好像跟龍慎也沒有多大的關係,她在其中確實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她輕咳出聲:“那山田與這些有關係?”

    “關係很大,從高橋的口供裏看出,高祖盛牽扯的另外一個犯罪嫌疑人吳昌雄,他的案件有一部分和高橋是吻合的,現在就差小井這個下達命令的人了。”

    龍慎突然想起檔案中記載小井的資料,他慎重的看向姚平湘:“湘湘,從現在開始,你自己必須謹慎小心,別仗著武藝高超就放鬆戒備,現代社會,熱武器有你想象不到的威力。

    而且,從各方表現看來,不論是山田家族還是山田本人對你手裏的武道傳承都不會放棄,而小井是山田身邊最得力的助手。”

    說到小井,龍慎的神情越發凝重:“從我們調查的種種跡象可以看出,小井是個心狠手辣,做事沒有任何底線的人,湘湘,你最應該重視的就是類似於小井這種人,沒有約束,沒有未來也沒有道德底線,這樣的人才是最可怕的,應為他們毫無顧忌。”

    “另外,你在海市飯店戳穿了呈下財團,最近幾年掩人耳目所做的偷盜行為,導致整個財團在央國的企業都被停或查,山田作為央國的主要負責人,他承擔最大的責任。”

    “目前,他在整個山田家族都處於被動局麵,他的弟弟,山田菊一,正在與他爭奪家族資源,從小日子那邊傳來消息,山田菊一還是弱了點,隻能暫時牽製住山田一段時間,他現在雖然受困於小日子,但不會長久,隻要有機會他絕對還會出現在央國,你是他最主要的目標。”

    龍慎耐心的給湘湘分析,她可能要麵對的突然事件。

    他知道,自己必須把所有可能遇到的漏洞盡可能的補齊,這樣湘湘才會提防不可預測的敵意。

    姚平湘點頭,好幾次,她都能從山田的眼神中看到誌在必得的野心,山田對北派道家傳承的渴望,估計身死道消那一天都不會消失。

    “那姚家呢?”她潛意識感知盛京這個姚家與她們江城姚家的破敗有直接關係。

    包括今天國協的那個姚平玥,她看自己時的眼神閃爍不定,惡意藏的比高佳楠要深,不過掩飾的很好,任何時候都是一副通情達理的模樣,直覺很假。

    “姚家在盛京一直是中醫世家,對外一直自詡北派道家張氏的傳人。”

    龍慎說到這裏看著湘湘,見她神色平靜,眼神淡定,笑著攬近低頭吻了吻發頂。

    “盛京的盛道中醫院是姚家在十年前籌辦的,現任當家是姚承嗣,他現在基本已經退出中醫院的日常事務,現在中醫院負責人,是他的孫子姚景玉,今天那位高女士就是姚景玉的妻子,這人資質平平,外界對他沒有太多評級,最關鍵的人物是姚承嗣的兒子姚重青。”

    “姚重青,與我爺爺一個輩分。”姚平湘喃喃自語。

    “對,目前看來盛京姚氏跟你們江城姚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他接著說:“姚重青這個人才是姚家最關鍵的人物,他早年留學於漂亮國,學的西醫,文化十年他並沒有回來,目前查到的資料,他在港城開了一家診所,改開後,據說賣了港城的所有家當,開了盛京第一家盛道中醫院。”

    “他本人不僅精通中醫,據說還是西醫全科醫生。肝膽領域的專業性,在央國是數一數二的技術大牛,在國際上也是享有盛譽。”

    “竟然中西醫兼顧。”姚平湘心潮起伏,沒想到盛京姚家竟然在醫學領域發展的如此強勁。

    想到自家爺爺和大爺爺,好像都脫離了醫術領域。

    “不過盛京姚家也止於此了,下麵這幾輩發展偏向都不在醫術上。”

    龍慎看出湘湘的落寞,單從發展看,盛京姚家確實發展強勁,不過目前看後勁有些無力,兒孫輩資質都比較平庸,唯一的能拿的出手的,卻整天癡迷於道家修煉。

    “最關鍵的是,盛京姚家好像和山田家族有些牽連。”

    “什麽?和小日子的山田家族?”姚平湘瞬間想起爺爺上次提到山田家族的慌亂,以及語氣中的悲傷。

    “龍慎,我對他們感覺都不好,總有一種被盯上的窺視感。”

    盛京姚氏如果真的跟山田家族有關聯,那是不是四十多年前,江城姚家大院的失火會不會跟他們都有關。

    “年前我碰到的那起遇襲案件,當時幕後指使人,應隊說在北城護城河附近落水身亡,我記得,那晚在現場就有一個黑衣人,身手很敏捷,當時我沒有多想,認為是躲在一邊的路人,現在想想,會不會和姚家有關?”

    不是她陰謀論,而是最近她身邊發生了太多讓她匪夷所思的事,徹底的顛覆了她曾經的生活方式。

    “有可能,我剛查到姚家,已經發覺姚家並沒有表麵那般簡單。”

    龍慎認為湘湘的懷疑很有根據。畢竟在盛京隻有盛京姚氏和湘湘有直接的利益關係。而這種利益關係,可以影響到家族存亡,甚至需要滅口的地步。

    “別擔心,現在我們差不多已經理清你身邊的危險線索,最關鍵的是你身邊有我,我絕對不會讓你身陷險境,放心。”

    龍慎慢條斯理的說,眼神冰冷如薄刃般的刺向遠處。

    “不會有人能傷害你。”

    突然手心一熱,他低頭看向湘湘,見她握著自己的手,眼神有些嗔怪。

    “你忘了嗎?你說過,我的身手在央國已經很少有人能敵,能數的上的不會超過個位數,除了你,我需要擔心嘛。”

    龍慎低沉的笑著,抵在她的前額,把她拉得更近。

    姚平湘心跳加快,這種姿勢讓她覺得有些羞恥。

    “我要去配藥洗手,你讓我先下去。”

    她揚著雙手,看著他的雙眼明淨清澈如稚子,燦若繁星。

    昏暗的藥爐內,龍慎的目光變得越發火熱,侵占性十足的眼神讓她身體發顫,坐立不安。

    她虛弱的用手推了推他的肩膀,不敢直視,側著臉有些羞怯。

    “我想去洗手了。”

    話音未落,身體向前,整個人被緊緊的按在龍慎的懷裏,他俯身急迫的糾纏著、吸允著,深入的唇齒相依,熾熱而纏綿。

    姚平湘感覺自己身處一個溫暖又炙熱的世界,鼻息間全是清冽濃鬱的男人氣息,胸口被壓得脹痛,手舉著無處可放。

    她有些意亂情迷,仰著頭攀著他的肩膀,緩緩的把手放在龍慎的腦後,穿插著堅硬的發絲。

    龍慎停頓了一息,感受到身下的迎合,迅速起身,手臂剛勁有力的抱起,按壓著狠狠的啃咬著。

    姚平湘被吻的缺氧,眼尾泛紅,她快要喘不過氣時,龍慎獨終於舍得離開,兩人氣息淩亂著。

    他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裏,臉頰輕輕碰觸著她的頭發,喘著氣呢喃著:怎麽辦。

    姚平湘感受到身下的異動,瞬間緊繃著身體,羞澀的低語。

    “快點,放我下去。”

    龍慎喉嚨翻滾,低聲輕笑著,抬頭注視著眼前的嬌豔容顏,俯身低頭癡纏了好一會,才緩緩的放下她。

  第177 章 國協開學

    年初九是國協正式開學的時間,姚平湘從三元裏直接去了教室,隔著門教室裏寂靜無聲。

    她抬頭看了看,沒錯啊,八年一班,難道同學都沒來?她帶著疑惑推門而入,九個男生整整齊齊的坐在教室,低頭翻看著書本。

    怎麽回事?剛開學就這麽卷,姚平湘有些心虛,她整個過年期間像都沒有翻過書。

    “姚平湘,快點翻翻書,剛才老謝來了一趟,讓我們臨時抱個佛腳,今天是考試日,檢測我們最近一段時間所學是否紮實。”

    胡晉聽到開門聲抬頭,連忙提醒她。

    坐在他身側的朱強懶散的瞄了眼:“姚平湘還需要你提醒,學神最不缺的就是自覺和自律性。”

    說話的同時還不忘翻看著手裏的筆記。

    “我需要提醒,謝謝胡晉!還有朱強,我記得你上學期也拿了最高獎學金,你是不是想故意誤導我。”

    姚平湘迅速的坐到座位上,從座位下掏出筆記,極速翻閱著。

    雖說記憶力增強,可也達不到過目不忘的地步,經過十幾天的沉澱,她也不知道自己對所學還能記起多少。

    趙鵬飛騰的站了起來:“朱強,你剛才也是這麽對我說的。”

    “哈哈哈,朱強,你還有這意圖,不過,你怎麽連趙飛鵬都不放過。”後座的幾個男生放下手裏的資料笑著。

    “就是,朱強,你連我都不放過,上學期,全班就我一個人沒拿到獎學金,你於心何忍。”

    朱強見教室裏鬧哄哄的也看不下去了,合上筆記,往後一靠:“得嘞,我也解釋不明白了,我現在不看了,諸位大佬能不能饒過我。”

    他轉身看向身後的趙鵬飛:“趙鵬飛,我那是讓你不看嗎,我是說你臨時抱佛腳沒用。”

    “班長,朱強侮辱你。”趙鵬飛扭頭衝著袁恒告狀。

    朱強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什麽時候又侮辱了班長?”

    “上學期期末考,我倒數第一,班長倒數第二,你侮辱我等同於侮辱班長。”

    “臥靠。”朱強忍不住了,起身朝著趙鵬飛的位置走過去。

    “你別躲,我保證不打死你。”

    趙鵬飛迅速起身,從另外一側繞到了姚平湘身邊:“姚女俠,我現在需要你的保護。”

    姚平湘笑著放下了手裏的筆記,剛才快速翻看了一部分筆記,裏麵的內容記憶清晰,她剛想開口。

    “砰砰砰”

    “你們在鬧騰什麽?老遠就聽見你們班的笑鬧聲,不知道今天要模擬測試?看來你們班準備的很充分是嗎?”

    “臥槽,糟了,竟然是江老太的課。”趙鵬飛低聲說著,弓著腰朝著自己的座位走去。

    江佩蘭今年已經七十歲了,她是被國協返聘過來的老教授,上學期開始帶國協八年一班到基礎醫學。

    小班教學,班裏學生都是來自全國各地的尖子學霸,教學任務雖然重,可學生乖順,教授起來還算輕鬆。

    她掃了一眼底下的小動作,表情雖然嚴肅,可眸底卻帶著笑意。

    “考試前跟你們宣布一件事。”

    教室裏十個人齊刷刷的抬頭看,眼神好奇而熱切,看著一張張洋溢著青春朝氣的臉,她嘴角含笑:

    “今年暑期我們學校將開始教學一體化,你們將全部進入國協醫院,開始為期兩個月的實習工作。”

    “啊,太好了。”趙鵬飛興奮的跳了起來,又在江教授的注視下,慢慢的坐下,摸了摸鼻頭,表情憨憨的朝著江教授咧嘴笑。

    沒眼看,江佩蘭敲了敲桌麵:“喜事宣布了,現在開始測驗,從現在開始,都不許說話了。”

    “另外。”

    她看向前排:“姚平湘,你下午考完試到我辦公室來,老師有事問你。”

    國協的考試日,考試進程緊湊而緊張,一天要考六門課。

    上午考完後,八年一班沒有一個人回宿舍,從食堂回來,全部安靜的待在教室裏加強記憶。

    連最鬧騰的趙鵬飛都一臉嚴肅的背著筆記,準備下午的考試。

    下午考完最後一門,姚平湘起身交了試卷,出了教室,朝著江教授的辦公室走去。

    看上午江教授的表情,應該不是什麽壞事。

    “坐下再說。”

    江佩蘭看著眼前的學生,一時不知該如何說起。

    她斟酌了一番才開口:“首先恭喜你,入選了國協的預備役。”

    “江教授,您也知道了。”姚平湘有些詫異江教授信息快捷,她自己還沒有拿到文件。

    江佩蘭頷首微笑:“我前幾天到幹休所探望親人,才聽說的事。”

    看著學生的正襟危坐,她不再耽誤時間,正色道:“王韋工是我的姐夫,上次你給他針灸過後,他整個人精神不少,最近這幾天,他以前的舊傷基本沒發作過。”

    姐夫的身體狀況,她非常了解,身體裏有二十多處的彈片,碎片大多留在無法手術的位置,隨著血液的流動以及人體的移動,彈片越來越接近致命的位置。

    前天她去探望的時候,姐夫竟然一個人在院內散步,警衛遠遠的站著,沒過去攙扶。

    上一次看到這種場景,還是十年前。

    “王領導說,你告訴他過完年後,會給出一個手術方案,他體內的彈片都能手術取出,你知道你說這句話,意味著什麽嗎?”

    “我知道。”姚平湘回答的很坦然,剛聽到王老前輩是江教授的姐夫時,她還有幾分驚訝,可說到治療方案上,她還是有把握的。

    “江教授,你有沒有給王老前輩重新做身體檢查?”

    江佩蘭皺了皺眉頭,感覺有些被冒犯:“王領導每次體檢都是有時間安排的,下一次體檢要到下周。”

    姚平湘對人的喜惡情緒有直觀的感受,見江教授有些不耐,她長話短說。

    “江教授,上次在幹休所,我已經用針灸把彈片全部偏離了原有的位置,彈片短期內不會移動,已經符合手術的基本要求,具體如何製定手術方案,還是需要國協的主任醫師進行會診。”

    江佩蘭嘴角抽抽,真是口出狂言啊。雖然眼前這個學生各方麵都很出色,也經常聽到各科教授對她的讚譽,就憑剛才那幾句話,就讓她心生反感。

    想到姐夫因為眼前這個學生的狂妄,而生出希望。如果到時候無法手術,她都無法想象姐夫的絕望心情。

    她不想繼續聽對方說下去,她扶著扶手緩緩起身:“明天我會給王領導安排一次體檢,希望如你所說那般。如果你口出妄言,我這門課。不論你考多少分,你都別想著通過了。”

    她神色冷淡,下了逐客令:“你先回去吧。”

    姚平湘麵色平淡,含笑的鞠了一躬:“江教授,我先回去了。”

    走出江教授的辦公室,站在走廊上,她的眼神有些失落,每次遇到這種質疑不信任,心裏還是有幾分不適。

    她落寞的抱著手裏的書籍資料,緩步上了宿舍二樓,推開宿舍門。

    張會聽見推門聲,扭頭一看笑了。

    “湘湘,你終於舍得回來了。”

    方靜聽到張會說話,連忙從床上爬起來,看到姚平湘抱著一摞子書走了進來。

    “湘湘,你怎麽今天才來啊,昨天到宿舍,我還以為我能第一眼見到你,可看著宿舍空空落落的,滿室心酸。”

    “那昨天的我們是什麽?空氣嗎?”徐愛華冷幽幽的聲音傳來。

    張海燕捂著嘴坐在床邊小聲笑著。

    “湘湘,我給你帶了我們家鄉的特產,你再不來就被方靜吃完了。”

    “對,湘湘你不知道,海燕家鄉的犛牛幹那味道絕了,特別有嚼勁。”方靜聽到特產,連忙附和。

    “還好我來了,再晚點估計就什麽都不剩了。”姚平湘笑著說。

    她剛進來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香辣牛肉味,聽到方靜的形容,津液頓生。

    她放下手裏的書籍資料,接過張海燕遞過來的犛牛幹,光聞著都好吃。

    “湘湘,你這幾天都在三元裏嗎?”張會走了過來,她昨天早上到的,宿舍被打掃的幹幹淨淨,不用想,肯定是湘湘過來打掃的。

    本來她還想去三元裏小院,可想起,萬一碰到龍領導,到底該是誰尷尬?想到龍領導那冷冽的眼神,算了,還是打消了主意。

  第178 砥礪前行的動力

    姚平湘撕了一小塊牛肉幹,真的好有嚼勁,她艱難的咽下一口。

    “我前天在三元裏溫藥爐,昨天正好開了今年開春第一爐,一會兒拿給你們試用。”

    “不會吧,湘湘,你現在這麽凶殘,都已經開始拿我們試藥的階段。”方靜故作驚悚狀往後退著。

    姚平湘斜睨一眼:“哦,那就取消你試藥的資格。”

    “哎,別啊,怎麽能這樣呢,一室姐妹,怎麽能如此不道義呢,我絕對不能這麽做。”

    方靜挺了挺胸膛,義無反顧:“湘湘,我第一個試藥。”

    “噗嗤,哈哈哈。”徐愛華快要笑趴了,她揉著眼睛笑著說:“你們不知道,回家最想念的就是方靜,有方靜的一天,我就開心一天。”

    “她最會作怪。”

    張會直接打斷:“湘湘,你還沒說,你前天煉製的丹藥偏向哪一方麵呢。”

    “三春丹,用靈芝、花旗參、紅景天數十種藥材煉製的丹藥,美容養顏還能強壯心腦功能,試不試。”

    “先給我來一瓶。”張會二話不說的伸手討要。

    方靜見狀連忙擠了過來:“唉唉唉,我先來。”

    還沒等她上前,就被張會伸手抵著額頭,推了出去。

    “剛才是誰嫌棄的,你那份我幫你用了。”

    “想的美。”方靜直跳腳,躲過了張會的手指擠了過來。

    “好了好了別鬧,每個人都有。”姚平湘往後讓了讓,連忙打斷她倆的鬧騰,等會兒她還要回三元裏。

    她決定啦,今天晚上回去就給王老前輩煉製丹藥。

    她從背包裏掏出分好的瓷瓶,挨個的遞了過去。

    “一人一瓶,裏麵總共六十粒,每天早飯後吃啊,最多五天,如果效果不好,你們要告訴我,下一爐丹藥,我需要調整比例。”

    張海燕接過瓷瓶,表情有些欲言又止,姚平湘見狀問道:“怎麽了,海燕,有什麽事你可要如實說啊。”

    她最不想的就是讓人被迫接受,本來一片好意,如果讓人誤解多不好。

    張海燕四處看了看,不好意思的問:“湘湘,你有沒有那種專門針對女性更年期的丹藥,我今年過年回去,發現我阿媽衰老很多,頭發都白了很多。”

    她看著沉思中的姚平湘,連忙說:“你別為難,我付錢的。”

    姚平湘抬頭看著緊張的張海燕,嘴角微翹:“我沒有為難,我剛才在想,我手裏的藥材還有哪些,能不能煉製適合春天吃的丹藥。”

    “那太好了。”張海燕心情瞬間恢複,她在家的時候,看到阿媽衰老的神態,心裏憋著想哭,當時就想著,回學校後,問問湘湘能不能煉製些適合阿媽吃的丹藥,現在湘湘滿口答應,臉上恢複笑意。

    “湘湘,我也要啊,多煉製些,我也給媽媽寄幾瓶,今年過年回家,我發現我媽的脾氣暴躁不少。哎,這以後,我爸的日子越發艱難。”

    方靜搖著頭,連聲歎息:“算是盡人事聽天命了,我爸的生活質量,我也隻能幫到這了。”

    “我也要。”徐愛華鄭紅冰跟著要求。

    張會見宿舍所有的人都在湘湘那兒訂購,她也不想與眾不同,跟著後麵也要了一瓶試試效果,畢竟自己家裏也開了中醫藥堂。

    “我們都付錢的,要不然我可不敢要啊。”方靜直言。

    張會她們幾個也跟著:“必須收錢,要不然都不要了。”

    舍友的知分寸讓姚平湘眼眸帶笑,倒不是給不起,而是和懂分寸的人交往會很舒適。

    “好,等我煉製好,算一下成本再告訴你們價格。”

    姚平湘彎腰把今天新發的課本塞進床鋪上麵的書架,起身看著舍友說:

    “我等會兒還要回三元裏,今天晚上還有一爐丹藥要煉製,你們可不許說我啊。”

    自己不在宿舍裏住,肯定又要被集體討伐,隻能先討饒再說。

    “切,就知道你不準備在宿舍,誰喜歡說你。”張會嫌棄的看著。

    “那就好。”姚平湘鬆口氣,轉身看著其他人。

    “那我先走了,今天來主要就是給你們送丹藥的。”

    “是賄賂吧。”方靜有些鬱悶,她們宿舍今天還是聚不齊。

    姚平湘走出宿舍的時候,天空下起了小雪,她抬頭看著雪花紛紛揚揚的飄落,歎息一聲,看來今天又煉製不成丹藥了。

    本來還打算經過一爐丹藥的煉製,藥爐的溫度會更加均勻,準備回去就煉製王老前輩的丹藥。

    看來今天是不行了,本以為三元裏的小院已經很方便了,可遇上雨雪天氣還是不行。

    難道真的需要在郊外購置一套大一點的院子,直接蓋一個半露天的那種藥爐。

    考慮到自己囊中羞澀,這個念頭還是打住吧。

    三元裏的藥爐還燃著,哪怕今天不煉製丹藥,她今天都必須回三元裏。

    這個時間點天色已漸黑,她急匆匆的穿過國協花園,在大門外,迎麵碰到了姚平玥。

    看著對方的欲言又止,她視若無睹的擦肩而過。

    本來就沒有什麽交情,現在又多了些可能的家族仇恨,讓她心平氣和的去麵對這些人,根本不可能,她甚至開始更多的陰謀論,上學期,那位陳師姐陷害方靜的事,估計也與這位姚姓師姐有關。

    在事情未調查清楚之前,她隻想與她們遠離,最好別讓她看見。

    姚平玥揚起一半的笑臉僵硬,她轉身站定,看著姚平湘身影漸漸遠去,眼神中湧出若有似無的恨意。

    從看見這個江城鄉下來的遠房親戚開始,就莫名的反感,甚至想讓對方遠離盛京,眼不見心為淨。

    想過動手,可惜被太爺爺製止了,她現在還記得太爺爺看著自己,眼神中那麽明顯的嫌棄。

    這讓她羞憤難當,從沒有有過的恥辱感。

    她甚至話裏話外的鼓動過爸爸對姚平湘動手,竟然都被逃脫。

    那段時間,她一直很痛苦,腦海中不停的糾結著,太爺爺眼神中的嫌棄到底為何。

    前幾天,她終於明白,並得到答案。

    原來世界上真的有天賦異稟的人。僅僅是用麵相,就能看出別人身體的異狀。

    她媽媽第二天在國協確診了,國協診斷的結果與姚平湘在善緣堂說的一模一樣,四度腎炎。

    看著醫生的診斷,她媽媽差點崩潰。

    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人呢,為何上天待她如此不公,身在中醫世家,竟然天生沒有學醫的天賦,何其可笑。

    她冷冷的注視著姚平湘漸漸模糊的背影,腦海裏劃過無數種想法。

    姚平湘知道身後的姚平玥一直站在原地注視她,她巴不得她們都惱羞成怒,多做一些事,最好把底子都暴露,這樣所有算計她的人才能浮出水麵。

    光明正大多好,省的她常常惦記不知從哪兒來的敵人。

    走出國協大門,街邊路燈已經亮起,昏黃的燈光下,細小的雪花越下越密,耳邊傳來越發尖銳的風聲。

    前麵的路白茫茫一片,她拉起脖子上圍著的毛線圍巾,遮住整個麵部。

    走到三元裏巷口時,地上已經積上一層積雪,轉身進了三元裏巷子,姚平湘的腳一頓,院門外站著一個高大堅毅的身影,雪花飄落在他的身上,皚皚而立,孤獨而冷傲。

    她眼眶微紅,抬起腳步速度的走了過去。

    “你怎麽站在院外?為什麽不進去?”她仰頭看著,抬手踮起腳尖,拂過他臉上飄落的雪花。

    龍慎低頭拉了拉她鬆開的圍巾,幫她遮的嚴實:“我沒有鑰匙,你又不允許我翻進去,隻能站在門外等你。”

    低沉的聲音裏竟然帶著落寞。

    姚平湘有些啞口無言,橫了他一眼,低頭掏出鑰匙,打開了院門鎖。

    “你什麽時候翻牆需要我同意了。”

    龍慎眼眸含笑,跟著進了院子,這兩天J?備司又接到了新的案件,司裏比較忙碌,本來隻是想繞到巷口,坐在車裏看一眼。

    誰知還是沒忍住,下車進了巷口,站在院外隻想看一眼。

    姚平湘走進藥爐,低頭剛想打開藥爐,藥爐已經被熄滅,周邊打掃的幹幹淨淨。

    轉身揚起笑臉看著他:“你剛才已經進來了,怎麽又出去了。”

    龍慎:“想在外麵看著你回來。”

    他側身站在風口處,替她擋住雪花:“在外麵還沒待夠,快點進去。”

    龍慎從身後攬著她朝著內院走去。

    “今天怎麽來了。”姚平湘側臉抬頭看,前天走的時候,明明說了最近幾天會很忙碌,沒時間過來。

    “明天部裏有個會議需要參加,從七號院回J?備司,正好路過三元裏,想著過來看看你。”

    兩人站在走廊上,姚平湘跺著腳,低頭拍打著身上的雪花,龍慎在一旁拿起她的圍巾抖了抖,一起進了書房。

    姚平湘看到龍慎就想起來江教授的話。

    “今天我們基礎醫學的江教授找我談話了。”

    “江佩蘭老師嗎?”龍慎有些意外。

    “嗯,江教授說,王韋工王老前輩是她的姐夫。”

    龍慎點頭道:“王老前輩的妻子確實是江教授的姐姐。不過,老人家在十幾年前就已經去世。”

    他疑惑的問:“江教授找你問這些?”

    “怎麽可能啊,她前幾天去看了王老前輩,對我的手術治療方案有疑問,還說了,如果最後診斷無法手術,就要我的基礎醫學掛科。”

    姚平湘深深的歎息一聲,撅著嘴看著龍慎問道:“龍慎,你說我什麽時候才能成為那種老成持重的老醫生模樣。”

    “那還是算了。”龍慎看著她懊惱的模樣,展眉輕笑,想象著她滿頭白發的模樣也挺可愛。

    他歎息一聲,摟著她走到書桌邊,讓她坐在椅子上。

    他斜坐在桌子上,俯身與她相對:“你今年實歲才十七歲,雖然醫術是需要積累病案和人脈關係,但也不要擔心別人的質疑,你隻需堅持自己就好,難道你不相信自己的醫術?”

    “當然不會。”姚平湘斷然道,聲音鏗鏘有力。

    “這一生,醫術是我唯一堅持並砥礪前行的動力。”

    “那我呢?”龍慎的眼神深邃而悠遠。

  第179 章 江佩蘭的尷尬

    “那我呢?”

    龍慎看向湘湘的眼神深邃而執著。

    “我——”明明說的是醫術,怎麽又提到他了。

    “那是兩回事,好嘛。”

    “說說看,怎麽個兩回事。”龍慎好整以暇的盯著,好似要問個所以然。

    姚平湘側臉看著窗外,燈光下微昂的臉頰暈染著紅暈:“一個是事業,一個是朋友。”

    聞言,龍慎向前挨得更近了,呢喃著:“什麽樣的朋友,是可以親你,吻你的男人,嗯——”

    “轟——”一句話說的姚平湘滿麵通紅,她惱羞成怒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你不要臉,你說……”

    “我說了什麽話,嗯——”龍慎手捏著湘湘的下巴,俯身吻住肖想已久的紅唇。

    “是這樣嗎,還是這樣。”他的臉離得很近,幾乎是貼著唇說話,呼吸的氣息相互纏繞著。

    龍慎的手穿插著她的秀發,探向她的後頸,微微使力,傾身吻的更久才放下懷裏的人。

    “乖,說,我是你的男人。”他輕聲道誘惑她說出。

    姚平湘的眼神有些迷離,聽著耳邊不停的呢喃,不由自主的跟著說。

    “你是我的男人。”

    話音剛落,整個人都陷入了他的懷中,吸允癡纏著,纏綿而激烈。

    直到龍慎身邊的電話響起,他才輕喘著緩慢的放開她。

    他抵著湘湘的額頭,輕聲喘息:“乖女孩,快快長大。”

    然後迅速起身,離了一段距離才說。

    “我現在要回J?備司,你最近在家注意點。可能這幾天我不過來,不過你擔心,那幾個都有人盯著,隻要他們輕舉妄動,我立刻會過來。”

    龍慎離開的迅速,他害怕再不走,自己會犯些原則性的錯誤,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回去還需要洗個冷水澡。

    姚平湘看著他落荒而逃,若有所悟,她學的臨床醫學。哪怕她從沒有接觸過這些,也能感受到他的壓抑。

    想到他說的讓她快點長大,再一次想起剛才的情形,忍不住又羞又惱,臉頰火辣辣的滾燙。

    ……

    第二天上午,第一節是公共課,姚平湘早早的去了階梯教室,這節公共課是和護理專業一起上的生物課。

    她剛進教室,看著烏壓壓的教室,有些詫異,大家來的都這麽早?

    “姚平湘,坐前排嗎?”朱強坐在第一排,兩邊都空著座位。

    好像也隻能坐前排了,她正準備坐下,後麵傳來叫聲。

    “姚平湘,這裏。”

    方靜看到正準備坐下的姚平湘,連忙揮手示意。

    是方靜和張會,姚平湘笑著朝朱強說了聲抱歉,抱著書朝著她們走去。

    “快點坐下,湘湘,你們臨床的都是牛人,第一排坐的基本都是你們班的。”

    方靜拿開自己的專業書,拉著姚平湘坐下。

    “怎麽今天的大課這麽多人?”姚平湘好奇的看了眼,整個階梯教室。除了前麵兩排稀稀落落的沒坐滿,往後看,坐的滿滿當當的。

    張會趴在桌子上,小聲的說:“今天的教授是從酒花國回來的,高級帥哥一枚。”

    “對對對,據說,不僅長的帥,而且風趣優雅。”方靜跟著後麵補充。

    還沒見麵,兩人眼神中的癡嗔已經快掩飾不住了,如果見麵?

    “你們快點把嘴角的口水擦擦。萬一教授一進來,正好麵對著你倆這副花癡模樣,估計會敬而遠之,別說另眼相看了,這門課能不能過都不一樣。”

    姚平湘嫌棄的朝一邊坐了坐。

    “可以啊,小湘湘,你竟然學會嘲笑我們了。”方靜一臉的訝然,伸手用手指頭捏了捏姚平湘的臉頰。

    “不會是假的吧。”

    “別作怪。”張會一把拍下方靜的手,嫌棄的說。

    “那也是跟你學的,我們都是近朱者赤近墨者的受害者,別說湘湘了,現在連海燕偶爾都要放飛自我了。”

    “哈哈哈——”方靜聞言笑得快喘不過氣來。

    “第五排穿橘色大衣的女同學笑成這樣,是不是有什麽好事發生,能不能說出來,讓大家一起和你分享快樂。”

    不知什麽時候,教室裏已經寂靜無聲,講台上站著一個修長俊朗的男人,麵容清雋,勾著一雙桃花眼,倚著講台,疏淡的笑著。

    方靜瞪大了眼睛,呆滯的看著講台。

    “哈哈哈……”

    整個階梯教室發出陣陣笑聲。

    張會捂著臉朝著一側挪了挪。

    整整一節課,方靜始終像個鴕鳥般的縮著,一句話不敢講。

    直到階梯教室所有的人都走出去,方靜才敢抬起頭,萎靡的坐在椅子上,喪氣的說。

    “我算是完了,第一天上課,好不容易遇到這種極品男人,竟然會顏麵盡失。”

    “咋的,你還有什麽過分的想法?”張會嫌棄的看著。

    “你能夠坐在台下對他流口水,已經是難得的機會了,竟然還奢想,膽大包天了你。”

    “張會你對他很熟悉啊。”姚平湘詫異的看了過去。

    被張會說的有些下不了台的方靜,瞬間忘記了剛才的羞恥心。

    “你認識,我說你怎麽惱羞成怒了,原來是逆了你的龍鱗啊。”

    話音突然頓住,看向姚平湘:“此龍非彼龍哈,別介意,湘湘。”

    姚平湘本來還笑著看熱鬧,誰知道竟然繞到她這,忍不住橫了她一眼。

    “去去去,瞎說啥,我可不敢奢想他。”張會單手撐著下巴,有些意興闌珊。

    “哎,你們沒聽清楚他的自我介紹嗎?他姓賀。”

    “知道啊,賀宜修嘛。”方靜傻傻的說。

    姚平湘聽到此,有些明白:“是不是賀院長家的親戚?”

    張會白了一眼方靜:“看看,方靜,你看到差距了嗎?淺顯的道理,你還在那想半天。”

    “國協的驕子,賀院長的獨生子,在酒花國留學了五年,拿到了博士後,酒花國的德堡大學甚至聘用他當德堡大學的終身教授,不過被賀教授拒絕了,今天早上才知道,原來是回了國協。”

    方靜捧著臉,一臉的癡迷:“我說嘛,怎麽會有這種氣質好,又俊帥的男人呢,原來是經曆過酒花國的風雨,哎,不對啊,張會,你怎麽知道的那麽清楚?”

    她一臉的八卦,拽著張會的胳膊擠眉弄眼的問:“咱倆一直在一起,你怎麽就知道的這麽清楚?到底咋回事,說說。”

    “鬆開。”張會嫌棄的掰開方靜的手。

    “你看看你整天的都在想什麽?腦子不能正常點嗎?”

    方靜撅著嘴:“那你倒是說啊!”

    “那是因為,賀學長是我小學、初中、高中的學長,我們學校到處都流傳著他的傳說。”

    張會沒好氣的看著方靜,點了點她的額頭:“你這腦子裏能不能想點正常的東西嗎?什麽事,到你腦子裏一轉,總會變個花樣。”

    “那賀教授怎麽隻教了我們生物學啊。”方靜還在嘀咕著。

    “我哪兒知道呢。”

    姚平湘聽著她倆聊天,有些失神,她此時的注意力已經不在這裏。

    她想到了昨天江教授說的事,也不知道江教授有沒有帶著王老前輩去國協檢查身體。

    而此時的國協,江佩蘭拿著手裏的檢查單,快速的翻看著,得到的結果,讓她不可置信。

    二十七處彈片,全部偏離了原有的位置,正如昨天姚平湘說的,已經移至最適合手術的位置。

    “我就說嘛,要相信小姚同誌,你看看,你們幫我治療了那麽多年,也沒有人家小姚同誌幾天功夫強,我現在的身體,還能跟小日子打一場,胃口也好,現在吃啥都香。”

    江佩蘭被姐夫幾句話說的滿麵赤紅,瞪著他半天氣的不知說啥好。

    “江主任,王老前輩的彈片是如何轉移的,那位小姚同誌是誰?”一旁的吳培元終於找準時間插上話。

    他和江主任負責王老前輩出診已經有十多年了,老前輩每年的體檢都是他來做。

    他依然清楚的記得去年的ct片子,那些彈片緊緊的卡在各處要害部位,現在二十七處,竟然全部偏離了一厘米左右,簡直讓人難以置信,那是二十七處,而不是一兩處。

    如果能知道方法,那會有很多和王老前輩同樣,正受著煎熬的老前輩們得益。

    江佩蘭沉吟了半響才說:“等我回去再去確認一下再說。”

    王老前輩聽到這話,連忙發聲:“江佩蘭,我可告訴你啊,你別仗著是小姚的老師,你就為難她。如果小姚同誌生氣不管管我身體,我可唯你是問。”

    這幾天可是他後半生最輕鬆、最舒適的時候,曾經讓他難以入眠的疼痛感好像全部消失一般。他知道,這些都是小姚針灸之後才停止的。

    所以,小姨子對小姚同誌的質疑,立刻遭到他的反駁。

    “江佩蘭,我告訴你,你跟小姚說話可給我好言好語的,冒犯到小姚同誌,我可跟你沒完。”

    從剛才兩人說話中,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身體正如小姚同誌說的那般,隨時都可以手術了。

    他隻要想到,終於可以擺脫多年的疼痛,可以恢複健康,和正常人一樣。

    哪怕是隨處走走,都能讓他激動萬分,現在誰都不能在他麵前欺負小姚同誌。特別是小姨子,別以為他不知道,昨天肯定去質疑小姚了。

    “你別仗著是小姚的老師,就欺負小姚。”王韋工又威脅了一句。

    江佩蘭差點被姐夫氣著了,她幹脆轉過身不看他。要不是看在早去的姐姐麵上,她理都不想理他,粗鄙、無禮。

    吳培元站在一角,靜靜的等著兩個老人家吵完,才拿起桌麵上王老前輩的片子。

    “江主任,我看我們下午就可以組織一下會診,把你們國協的小姚同學也叫過來,讓她補充說明,如何做到的彈片偏移。如果王老前輩能夠做到,是不是其他的老同誌都可以。”

    “嗯,你現在就去通知,各個科室參加會診的人員,我到老範那去打申請。”

    江佩蘭當然明白小吳的想法。如果可行,不知能解決多少老同誌的傷痛。

    想到這,她轉身朝著院長辦公室走去。至於什麽姐夫的,既然身體都不痛了,那就自己走吧。

  第 180章 國協會議室

    姚平湘接到江教授的電話時,有些驚訝,她看了看話筒,對方語氣溫和,應該不是找茬。

    “江教授,是我,您找我有事。”

    「咳,咳」江佩蘭清了清嗓子,輕聲說道:“姚平湘,你有沒有吃過午飯。如果沒有,可以來我們國協醫院食堂嚐一嚐,味道還是很不錯的。”

    “江教授,我剛從學校食堂回來。”體檢出結果了,姚平湘心裏暗忖。

    應該是王老前輩的片子出來了,看來江教授那邊拿到了ct片子,確認了結果。

    如果是這樣,是不是江教授他們開始製定手術方案,不知道她可不可以參加,想到這裏心裏有些激動。

    “江教授,你找我有事?”快點,快點,江教授你快點讓我過去參加手術製定方案。

    “姚平湘,如果你現在有時間,現在來國協六樓外科會議室,你對王領導的身體狀態比較熟悉,過來參加會議,提提意見。”

    話筒裏傳來江教授的邀請,姚平湘差點沒忍住,好不容易等對方把電話掛了,她小聲的鼓勵自己。

    她步伐飛快,差不多小跑著走回了宿舍。

    “同誌們,我現在到國協去一下,晚上別等我,我不回來了。”

    她快速的收拾著自己的家當,銀針、萬生丹、清濁丹,能帶的都帶上,把所有的東西都放進背包裏,轉身朝外走。

    “湘湘,這是怎麽了?怎麽感覺有些癡癲?不能吧。”方靜指著宿舍門,表情有些驚恐。

    張會也有些納悶,她看向徐愛華:“剛才宿管阿姨說誰找的湘湘?”

    “好像說是國協醫院的誰,聲音太小,我也沒有聽清楚。”徐愛華也就聽了一耳朵。

    “我去宿管阿姨那問問去。”方靜下床,套上衣服朝著一樓跑去。

    張會看著方靜的迫不及待有些無語,知道又能咋樣呢。

    醫學院宿舍到國協醫院最多十幾分鍾的路程,她到國協六樓的時候,差點沒進去,還是錢護士長從外麵過來,看到她,把她帶了進去。

    “小姚醫師,你今天也是來參加江主任主持的外科會診嗎?”

    “嗯”

    看的出小姚醫師由衷的喜悅,錢護士長笑了笑,年輕真好。

    她帶著小姚醫師往裏進,站在辦公室門外,指著最裏麵的那間。

    “最裏麵那間就是會議室,你快點進去,我們科室的章大佬也參加會診。”

    她看小姚醫師有些緊張,笑著說:“放心,會議室裏有好幾個你熟悉的人。”

    姚平湘得到些安慰,還是有些慌。

    她敲敲門,得到允許,輕輕的推開會議室的門。

    章延慶看著推門而入的小姚同學,說意外也不意外,江主任一直不說來的是誰,僅是說國協的醫學生,他實在想不出除了小姚同學,還有誰能有這樣的天賦。

    施雲海朝著小姚揮了揮手:“小姚,坐這。”

    江佩蘭見狀,揚了揚眉頭:“小施,你和姚平湘同學很熟?”

    施雲海下意識的看了看章大佬,見章老大正坐那兒側臉和應院長說話,隨即轉頭看向江主任。

    “江主任,年前曾老的手術,小姚作為主治醫師共同參與了那場手術。”

    “曾老的手術?”江佩蘭聲音拔高,詫異的看了眼姚平湘,見她已經坐到施雲海的身邊,這個學生到底有多少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作為她的學生,她總有機會能問個明白。

    “現在人已經到齊了,那麽我們這次外科會診開始吧。”

    江佩蘭起身,拿出今天上午拍的片子,掛到最前麵的黑板上。

    “剛才這幾處的ct片子,各科室主任們都應該已經傳看過,我就不一一再說明了。”

    她在解說的同時,餘光總會不自覺的看向姚平湘方向,見對方神態自若,聚精會神的看著掛在黑板上的ct片子,神色平淡。

    這小丫頭夠淡定的。

    在自己學生麵前栽跟頭,她確實有些尷尬,不過還好,這麽多年了,經曆過大風大浪,做醫生的心理素質都很高。

    幾個科室大佬碰頭,並沒有如姚平湘想象中的劍拔弩張,很和諧的相互討論。哪怕是有爭執,也是心平氣和的申明各自的理由。

    現在腦外的章主任和心外的申主任有些爭議,姚平湘聽的津津有味。

    “我建議分三個階段手術,我們心外必須單獨做手術,心髒涉及到的供血係統太過於複雜。

    如果和腹部還有腦外手術一起,容易混淆視聽。不論是出血量還是出血位置,都容易引發錯誤判斷。”

    申主任皺著眉頭強調,他是一個長相、性格都比較儒雅的長者,頭發已經花白。哪怕和章主任爭執,語調始終平緩。

    章主任性格稍有火爆,他直接反對:“王領導的身體狀況支撐不起三次手術,這樣的大手術恢複期太長,三場手術下來,沒個兩年,完成不了這幾場手術,你們誰能夠說服王老前輩,再去床上躺兩年,我就同意分三個階段。”

    章主任和申主任各自站的立場和出發點都有他們的考量,現場也無法各自說服對方。

    無奈之下,江佩蘭突然看到坐在下首的姚平湘,心思一動,這種場麵,小丫頭竟然還能這麽淡定,心態夠好。

    “姚平湘,這場手術是你建議的,你認為手術時機已經成熟,彈片的位置了若指掌,剛才兩位主任說的問題,你有什麽其他想法?”

    姚平湘還沒來得及回答,章延慶倒是突然想起,給曾老動手術時,小姚同學那一手止血的針灸術,簡直驚豔絕倫。如果可行,確實可以在王老前輩的手術中起到關鍵作用。

    “小姚,你有什麽想法,可以大膽的說出來,我記得曾老做手術時,你用針灸控製主動脈血管邊的毛細血管,控製的非常好,幾乎不見出血點。”

    姚平湘在申主任和章主任爭執起來也在考慮這個問題。

    出血點和出血量,她倒是可以控製。可是麵對這種大佬雲集的場合,她怎麽會自告奮勇。

    此時,見江主任和章主任兩位大佬都看向她,她斟酌的說著自己的觀點。

    “兩位前輩,我對具體手術方案不熟悉。如果是針對出血點和出血量的問題上,我倒是可以給出一些意見。”

    她抬頭看了一眼,見大家都沒有打斷她的意圖,接著說出自己的想法。

    “我可以用銀針封住王老前輩二十七處彈片周圍的所有血管,應該可以控製至少七成以上的出血量。至於在手術中可能出現的問題,我無法預測,隻能讓諸位前輩綜合考慮了。”

    此話一出,會議室一靜,緊接著開始議論紛紛,有神色平淡置身於度外的,當然也有神情不屑麵露嘲諷的。

    不過因為有剛才章主任的背書,總體還算是相對平和,投向她的目光中,善意比較多。

    “如果小姚同學說可以控製二十七處血管的出血量,那我沒有任何意見,同意同時進行手術。至於手術中可能遇到的風險,那就是我們主治醫生的責任了,小姚你無須在意。”

    章延慶經曆過幾次小姚針灸術下救治的病人。對於小姚的針灸術心服口服,隻要小姚說可以,他不會多想。

    可申主任卻對眼前這位長相稚嫩的麵孔不抱有多少信心。

    他溫和的笑了笑:“章主任,我對姚同學的針灸不了解,你讓我接受這種解釋,絕對不可能,我必須對我的病人負責,所以,很抱歉!”

    他轉頭看向江佩蘭:“江主任,對於手術方案,我堅持我的觀點。”

    江佩蘭無奈的看著申主任,知道申主任這人雖然性格溫和,可原則性很強,說不接受就是不接受。

    “在座的說說各自的意見和想法。”

    她語重深長的說:“難得我們有機會和能力替那些本可以安享晚年,卻至今還被病痛折磨的老同誌們排憂解難,希望諸位集思廣益,大家都說說自己的想法。”

    申主任眉頭微挑,他覺得江佩蘭絕對是針對他說的這一番話。

    他笑了笑,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腦海裏卻在不停的轉著剛才江佩蘭的那一番話,他有些氣結,把茶杯往桌麵一推。

  第181 章 第二次會診

    這場會診最終還是無疾而終,心外的申主任在會上堅持自己的觀點,沒有達成統一意見,江主任見勸說無果後,隻能草草的宣布散會。

    會議室裏,各大佬們紛紛起身往外走,姚平湘低著頭看著手裏的資料,剛才在聽各科室大佬討論的同時,她也有所悟,對手術方案有了更多的想法。

    章延慶走到門邊,看著坐在一旁的姚平湘,笑著說。

    “小姚,你們臨床醫學今年暑假就要來國協實習,我昨天跟你們謝嘉華導師說過了,到時候你到我們腦外來實習。”

    “啊!”姚平湘猛然抬頭:“謝老師同意了。”

    “那當然,我要人,那小子還敢不給嗎。”章延慶揚了揚眉頭,他必須搶在老袁那頭先下手。要不然等老袁反應過來,他就被動了。

    “我已經讓你們謝老師寫了申請,你知道就行了。”

    申主任從章延慶身邊走過,聽到二人對話,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小姑娘,倒也沒有多言,出了會議室。

    章延慶簡單的囑咐了幾句,跟著匆匆的離開了會議室,他今天晚上還有一台手術要做,還要再次確認病人身體狀況。

    看著章主任急匆匆的背影,姚平湘羨慕的歎氣,等會議室大佬們都出去後,她才起身看向江教授。

    “江教授,如果沒什麽事,我先回宿舍。”

    “姚平湘,你等會兒,待會兒我問你一些事。”江佩蘭匆匆的看了她一眼。

    接著低聲交代吳培元:“你等會兒去找王韋工,就說心外的申主任不同意給他做手術,說他身體虛弱,支撐不了這種高密度的手術時間,我們也沒辦法,隻能暫時擱置一段時間再說。如果他嚷嚷,你就讓他自己想辦法。”

    吳培元嘴角上揚,王老前輩那脾氣對上申主任,也不知道申主任到時會是什麽表情。

    “我這就去找王老前輩。”

    他火速收拾桌麵的資料,拿起資料朝外走。

    看著空蕩的會議室,江佩蘭歎氣,她心情複雜的走向坐在會議桌旁的學生。

    “聽各位前輩的手術意見,感受如何?有沒有其他不同的想法?”

    “沒有。”

    姚平湘堅定的搖搖頭,對於西醫,她正是跌跌撞撞學習的初步階段,大佬會診,所說的都是讓她受益匪淺的經驗和指導意見,她如饑似渴的吸收新的領域知識,怎麽可能還有意見。

    乖巧的模樣,讓江佩蘭眼眸帶笑,是個能分的清的丫頭。

    “姚平湘,你先回學校,好好琢磨今天會議上,各科主任醫師提到的意見和不同方案,我這幾天會重新安排會診,看能不能勸解申主任,各方全部調節好後。到時候我會通知你過來參與手術方案的製定。”

    姚平湘抿著嘴暗藏欣喜,眸底都帶著笑意。

    江教授的意思是,王老前輩肯定能夠說服申主任,具體是武勸還是文勸,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會的,今天會議室裏,各科室前輩的提議對於我是受益匪淺,我回去後,會結合針灸方案重新製定更適合王老前輩的手術意見。”

    江佩蘭笑著點頭:“嗯,那你回去吧,路上注意點。”

    姚平湘告別江教授之後,直接回了三元裏,今天在國協會議室聽大佬們分析病情,她若有所悟。

    早在修煉千穴引針術的時候,通過記載。她知道,可以利用穴位共振的頻率,用元氣同時打通三千穴位。

    從學會千穴引針術到現在,一直沒有遇到合適的機會,讓她檢驗所學。

    這次王老前輩的手術方案。如果能一次手術把二十七處彈片同時取出,到時她就可以印證,通過穴位共頻,利用元氣同時控製二十七處穴位的手術實例。

    通過元氣同時控製二十七處穴位,抑製這些毛細血管、神經血管,以及動脈血管收縮擴張。

    如果這樣,比她之前構想的更方便,出血量也會更少,相信手術時間也會大大的縮短,王老前輩也會少受點痛苦。

    她腦海裏再一次的構建出王老前輩身體二十七處彈片所在的位置,用元氣演變過一次又一次,直至萬無一失。

    王老前輩第二次手術會診時間,並沒有拖的太長,隻隔了兩天,她接到吳培元吳前輩的電話,讓她周五下午兩點,到國協六樓的會議室參加製定新的手術方案。

    “吳前輩,申主任同意手術方案了?”

    電話那端傳來吳前輩輕快的笑聲:“王老親自出馬,申主任還有什麽好反對的。”

    果然如此,看來申主任也沒能在王老麵前堅持多久。

    “小姚,最主要的是,我們這次將要加入兩位主力軍,都是近期從國外回來的各領域的頂尖大佬。”

    他笑著說,又囑咐幾句:“小姚,周五下午,你可不能在大佬麵前露怯啊,這次參加王老手術的,都是各個領域的大拿,多少年都難得碰到一次,小姚,你運氣真不錯。”

    姚平湘感受到吳前輩語氣中的興奮,向來寡言的吳前輩,激動的連話都多了起來。

    好像是遇到偶像的粉絲般炫耀。

    “吳前輩,您放心,我會努力的。”

    周五下午,姚平湘早早的到了國協六樓,這次的護士小姐姐還記得她,沒再攔著,而是讓她直接進會議室。

    她到會議室的時候,施雲海比她來的還早,正在忙著給座位上的茶杯倒茶。

    聽見推門聲音,施雲海抬頭看到姚平湘進來,鬆了口氣,連忙招呼:“小姚,你終於來了,快過來幫忙,昨天晚上有幾個急診,護士站忙的抽不出人手過來。”

    他晃了晃手裏的水瓶,上前把手裏的水瓶塞給了姚平湘:“沒水了,你到熱水間打一瓶熱水過來,速度啊。”

    說話間語速飛快,帶著急迫。

    “知道了。”姚平湘笑著應聲,她拿好水瓶,轉身朝著熱水間走去。

    護士站確實沒有多餘的人手,隻有剛才的那個護士小姐姐在登記病曆。

    她推開熱水間的門,腳步一頓,輕輕嗅了嗅,熱水間整個空間都飄散著淡淡的煙味。

    熱水間通往陽台的門半開著,她餘光看見陽台欄杆邊斜靠著一個修長的身影,俊美的側臉有些冷漠。

    他仰著頭靠著牆角,嘴角含著一根香煙,煙霧飄散的升起,聽到開門聲,他餘光撇了過來,眉梢挑起,淡漠有禮地點頭。

    他緩緩站直,陽光散落在他的眉梢處,有種高貴的疏離感。

    “賀教授,您好!”姚平湘在他轉頭之際,就已經發現,這位是前天教授她們生物學的賀教授。

    見到來人,看了看對方手裏水瓶上的印字,賀宜修挑了挑眉頭:“我記得你應該是大一新生,現在就來國協實習?”

    前幾天的階梯教室大課,眼前的女學生在一眾寡淡中,帶著一抹極致的清雅秀美,讓他第一眼就記住。

    “賀教授,今天在六樓有一個會議,我是過來幫忙的。”

    姚平湘含蓄的笑了笑,低頭打開瓶塞接熱水。

    從賀宜修的位置,可以看到女孩低垂的眉眼,濃密的睫毛半遮著眼瞼,看不見眼眸間的清豔,他嘴角勾起,真是難得一見。

    來自於陽台處明晃晃的視線,姚平湘有些窘迫,她迅速蓋好瓶塞,朝著賀教授點了點頭,轉身離開熱水間。

    走出熱水間的那一瞬間,才緩了口氣。

    她推開會議室門,見施師兄正在挨個的分發文件。

    施雲海抬頭看了一眼,抬抬下巴:“小姚,把水瓶放窗台就好。”

    “施師兄,我剛才在熱水間,遇見我們國協的賀宜修教授,他今天來國協也是參加會議?”

    姚平湘還是問出了她的疑問。

    “哦,賀大佬啊,他被咱們國協聘用到骨科當副主任醫師,骨科的孫主任過兩年就要退下了,看院裏的態度,應該是準備讓賀大佬來接孫主任的位置。”

    姚平湘坐在一旁安靜的聽施師兄給她細數國協的秘聞,想起今天還有一個陌生大佬參加會議,接著問。

    “施師兄,聽吳前輩說,今天還有一位大佬過來參加會議,您認識嗎?”

    施雲海手一頓,抬頭笑著說:“還挺巧的,這位大佬,跟你正好同姓,姚重青,肝膽方麵的專家,我們國協今年真是喜事連連,剛開年就加入兩位重量級別的大佬。”

    姚重青,前幾天龍慎說的姚家的姚重青,姚平湘神色肅然。

    施雲海見小姚的神色突然有些凝重,不明所以的問道。

    “小姚,你怎麽了?”

    “沒什麽,剛剛聽到名字有些突然。”姚平湘連忙笑著回答。

    竟然是他,龍慎前幾天特意提到的,盛京姚家這一輩最出色的領軍人物姚重青。

    沒想到,這麽快就要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