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不是一時衝動
  第62章 不是一時衝動

    醫生取下口罩,表情淡淡的,大概並不嚴重,“傷口很深,好在沒有割破主要動脈,流血量也不多,傷口已經縫合了,留疤肯定是不可避免的。”

    “另外病人的手腕處,有深深淺淺將近十五條劃痕,家屬要密切觀察他平時的情緒,如果異常,及時來醫院進行心理治療。”

    “不會的,他……他平時都很正常啊……”伏秋搖搖頭,有些難以置信。

    “一些病症可能來源於長期的壓力積累,比如長期焦慮,失眠,都會導致抑鬱症。”

    “家屬要做的就是給予更多的陪伴、開導,讓他看到活下去的希望。”

    “我……我知道了。”伏秋頓住,她離開家有一段時間了,這段時間她都住在酒店,根本不知道宋伯也平時的生活如何。

    傅文斯皺了皺眉毛,心裏起了疑。

    宋伯也被推進單人病房,傅文斯跟在後麵一起進去了,麻藥勁兒過去之後,他恢複了些意識,眼睛半眯著睜開了些。

    本來以為睜眼第一個看到的會是他的阿軟,結果卻是傅文斯一臉陰沉的站在他的床邊,盯著他的臉。

    傅文斯似乎是動氣了,要不是在病房,宋伯也猜他可能會點支煙,抽到一半,另一半會按在自己臉上。

    “哥……”宋伯也笑笑,臉色慘白。

    “伏秋,他醒了,你過來吧。”傅文斯翻了他一記白眼,轉頭將伏秋喊了過來。

    伏秋得知他醒了,連忙走過來坐在他的身邊。

    “哥哥,阿軟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走了,我就住在家裏,哪也不去了……”她握住他的手,眼淚嘩啦啦的奔湧而出。

    傅文斯看著宋伯也的表情,明顯是達到他想要的效果了,憋著樂呢。

    宋伯也從不做對自己不利的事情,況且是自殺。

    一切都出於目的,目的是讓伏秋害怕,目的是讓伏秋重視他。

    目的是告訴伏秋,如若不在他的身旁,他隨時會選擇死亡。

    傅文斯氣的悶了一口水,說他幸運吧,的確幸運,簽了兩個,嚴子仲和宋伯也的確都紅透了半片天。

    說他倒黴吧,他也的確倒黴,簽了兩個,一個傻子,一個瘋子。

    “阿軟,你先出去,我跟哥說兩句話。”宋伯也抬手摸了摸伏秋的臉,將她的眼淚擦了一半,奈何太多,染的他指腹都濕潤潤的。

    “好……我去給你打點熱水。”伏秋吸吸鼻子,腫著眼睛轉身拿了水壺準備出去。

    宋伯也看著伏秋出去之後,才撐坐起來,“哥啊,這件事是我一時衝動……”

    “你不是一時衝動。”傅文斯眯眼,目光帶著審視,“宋伯也,是我小看你了。”

    “不會有下次,她不會再離開了,自殺一次,足夠約束她一輩子了。”宋伯也始終笑眯眯的,心情很好,一點不像躺在手術台上瀕死的人。

    “要是死了怎麽辦。”傅文斯輕嗤。

    “結果表明我的運氣很好啊。”宋伯也無所謂的搖搖頭,笑的盡顯病態。

    “哥,這本就是一場賭博,要麽一無所有,要麽應有盡有。”宋伯也看了一眼自己的被紗布包裹著的手腕,似乎傷口處還傳來隱隱痛感。

    他用刀片劃下去的那一刻,要的效果就是最好躺在手術台上住進醫院裏。

    效果不夠逼真,他的阿軟根本不知道心疼。

    這一刀下去,沒輕沒重的,雖然疼的差點要了他半條命,但至少他的阿軟,不敢再擅自離開他了。

    “但是哥,我可能得在醫院呆一段時間了,之前接的工作,沒辦法繼續推進了,你又要損失一筆了。”

    “我差這點錢?”傅文斯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有時他總有種衝動,想回去繼承家業的衝動。

    開了一家小娛樂公司,簽了一窩子神經病,公關天天追在他們後麵給他們“擦屁股”。

    放眼整個娛樂圈,誰敢像他這樣慣著藝人。

    “哥,我以後有什麽事,一定跟你商量。”

    “我不信你,你活著就行,我沒有要求。”傅文斯做了一個“打住”的手勢,怒氣不減。

    “既然你沒事,我就回家了。”

    “哥,對不起。”宋伯也還是笑。

    他的道歉並沒有價值,傅文斯也是左耳進右耳出,陰鷙著臉就要走。

    伏秋剛好回來了,見傅文斯要走,連忙追上去道了兩聲謝,“傅先生,真的謝謝您了。”

    “醫生說宋伯也有患抑鬱症的可能性,這些年你不在他身邊,他一個人也不知道怎麽糟蹋自己,既然回來了,就別再耍性子離家出走了。”

    傅文斯看了一眼床上假裝病怏怏的宋伯也,勾了唇,替他撒了個謊。

    “我知道,都怪我,謝謝傅先生對哥哥的照顧……”伏秋說著說著眼淚又要掉下來,傅文斯應了句“不客氣”,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伏秋給宋伯也倒了杯溫水,乖順的遞到他的嘴巴喂著他喝。

    宋伯也偏開頭,表情有點淡漠,甚至帶著失望。

    “哥哥,喝口水……”她坐在床沿,一邊哭一邊為他捧著水杯。

    “阿軟,十二點開始下雪,可我等你等到了早上七點。”

    “你等……等了我這麽久?”伏秋愣住。

    “我也困,但我不敢睡,我怕不能第一時間知道你回家,所以我每困一次,我就在手臂上劃一道痕,疼了,就不困了。”宋伯也說著說著,眼角泛起了紅。

    “哥哥,我覺得你有些不正常……醫生說你有抑鬱症的傾向,我們去看心理醫生吧,我陪你一起治療好不好……”

    伏秋害怕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她怎麽也想不出到底是怎麽樣的人,才會對自己下這種狠手,她甚至不敢想象他自殘的畫麵。

    醫生說他手上十幾道劃痕,每一道都傷及骨肉,他讓自己在極致的疼痛裏待了整整7個小時。

    “哥哥沒病,不需要看醫生,你回來,哥哥就能開心的活著。”宋伯也見她崩潰了,臉上終於有了些溫柔。

    “這很嚴重……你知道你在幹嘛嗎?你在自殺……”她搖頭,堅決的要他去看心理醫生。

    “我這次不會再離開你了,我真的回來了。”她紅著眼,咬著牙止住哭咽,認真的向他承諾。

    他問她要自由還是要安穩,她出現在雪地裏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她的選擇了,她要安穩。

    他故意自殺,不過是給她一個懲罰,想讓她體會一下,什麽叫若即若離,什麽叫膽戰心驚,什麽叫潰不成軍。

    在他的計劃內,他占有了所有好運,她足夠愛他,而他剛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