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縱容
  第23章 縱容

    也是這晚,書眠突然發起了高燒,體溫計直逼39度,因為先前哭的太厲害,導致她量完體溫,整個人暈暈乎乎的趴在客廳桌子上睡了過去。

    是書知言下樓給餘姝倒酸奶時發現的,他將她抱上了沙發,又去冰箱裏拿了發燒貼,餘姝下樓看了一眼,男人正在打電話。

    餘姝:“眠眠怎麽了?”

    書知言:“發燒了。”

    餘姝:“燒到多高了?”

    餘姝連忙去摸了小姑娘的臉,滾燙的灼人。

    書知言:“39度了。”

    餘姝:“去醫院吧?”

    書知言:“我打電話讓爸過來了。”

    桌子上有個小盆,男人坐下來,將盆裏的毛巾整幹,又替書眠擦著手臂,加快她散熱。

    餘姝:“讓爸過來太折騰他老人家了……”

    書知言:“沒關係。”

    書知言:“別折騰到眠眠。”

    書知言垂眸,看著小姑娘眼下的紅腫,有些心疼,他不該衝她發脾氣,不該做那麽衝動的事情,不該阻撓她的願望。

    淩晨的時候,書眠醒了,房間裏開了一個小夜燈,床旁立著架子,架子上掛了個藥瓶,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動了動有些麻木的手指。

    餘姝睡在了她的房間裏,書眠不想吵醒她,床頭有水,她咕咚咕咚一口喝完了,沒找到水壺,便又自己下了床,推著掛水架去了客廳。

    客廳的燈大亮著,晃了她的眼睛,沙發上坐著人,是書知言。

    他帶著眼鏡,低頭看著書,大概是不準備睡了,他麵前放了兩摞書,一摞看完的,一摞沒看的。

    聽見開門聲,他抬眸,隨機起身朝她走過來。

    書知言:“媽媽就在裏麵,怎麽自己出來了?”

    書眠:“媽媽睡著了。”

    書眠指了指裏頭,書知言失笑,女人先前還信誓旦旦的跟他保證不會睡著,讓他回去休息會兒,好在他守在外麵沒走。

    書知言:“媽媽是貪睡蟲。”

    他瞥了一眼房內睡的歪七扭八的女人,輕輕嗔怪著。

    書眠:“爸爸,我想喝水。”

    書眠將水杯遞給他,他接過,去廚房倒了涼著的溫水。

    書知言:“藥放你床頭了,你一並喝了再睡。”

    書眠接過水杯,點點頭,便又轉身準備回去了。

    書知言:“眠眠。”

    書知言喊住她,張了張嘴,片刻,他的聲音才再度傳來。

    他說:“對不起。”

    書眠怔住,眼睛幹澀的發脹,這不是書知言第一次哄她,也不是書知言第一次道歉,但的確是書知言第一次,在她麵前展露這麽脆弱無助的表情。

    好像回到了他第一次將剛出生的她抱在手上時的無助彷徨,他不知如何教養一個孩子長大,不知道如何做父親才算做的稱職。

    餘姝說,盡自己所能給書眠愛就好。

    所以書眠要什麽書知言給什麽,他養女兒養的得心應手的時候,傅文斯出現了。

    書知言不同意自己女兒跟傅文斯這份關係的時候,第一次,書眠鬧這般大的脾氣,好像之前的順從一瞬間被忤逆推翻。

    他又束手無策的不知如何是好了,不知如何才能告訴書眠,他其實不想讓她傷心失望。

    書眠喚了他一聲,“爸爸。”

    她又說:“如果我……一定要跟傅文斯在一起呢。”

    她在問他,如果一定要忤逆他,會是怎樣的後果。

    書知言“嗯”了一聲。

    和預想的不一樣,書知言隻是點點頭,喉嚨裏悶悶的發出了一聲聲響。

    而後他抬眼,看向她的眼神依舊溫柔,他扯了扯嘴角,有些無奈,嘴唇翕動,卻隱約讓人察覺的出藏著的笑意。

    他說:“那我也隻能,縱容你了。”

    書眠眨眼的頻率變快,滿臉驚愕。

    最後躺在床上的時候,她望著白花花的天花板,又回想起書知言的話。

    這次不是模棱兩可,是他傲嬌的認輸下最清晰的答案。

    書眠的燒,到了第二天也並沒褪去,還是高達38度幾,暈暈乎乎的,小臉紅撲撲,時不時的還發出兩聲傻笑。

    貪睡蟲媽媽錯過了昨晚父女的對話,一大早餘姝盯著傻笑的書眠,欲哭無淚的揪著書知言的衣服,問他寶貝女兒是不是燒傻了。

    書眠:“媽媽!你禮貌嗎。”

    小姑娘皺眉,做出不高興的模樣,小嘴一撇,氣鼓鼓的盯著餘姝。

    餘姝:“你該不會做了什麽春夢,笑的小臉紅撲撲的。”

    餘姝摸摸她的小臉蛋兒,嘲笑她的意味明顯。

    書眠將臉埋進被子裏不理餘姝,她其實很困,腦袋昏的發脹,但她不敢再睡著,因為會陷入有傅文斯的夢魘。

    夢裏很瘋狂,瘋狂到讓她麵紅耳赤高燒不退。

    她還是記得昨晚男人輕狂深情的模樣,明明臉上有傷,卻狼狽的好看,卻放肆依舊。

    被子外麵沒了聲響,餘姝和書知言大概是出去了,她探出頭,房間裏空蕩蕩的,落地窗前陽光大好。

    她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幹涸的嗓子,鼻子被堵住了,很難受,睡覺也隻能用嘴巴呼吸。

    “好想傅文斯……”

    書眠悶聲跟自己嘀咕。

    她好想見到傅文斯,好想貼貼傅文斯的手背,以滿身炙熱觸碰他的冰涼。

    她就這樣在床上休息了兩天,白嫩的手背上,有幾道密密麻麻的針孔,紫色的筋絡凸出,有些微腫。

    她嬌氣的像個瓷娃娃,慘白的臉上唯有唇瓣有點血色,前額會有少許薄汗,手背貼著黃色的創口貼,創口貼上滲出了點血。

    這是兩天後,傅文斯再次見到她時,她的模樣。

    她好像胃口很好,大概是恢複了不少,手裏拿著一個小瓷碗,從火鍋裏撈著肥牛片。

    今天是傅文斯生日的前一晚,和往常一樣,他提前在書家過。

    下午傅文斯特地早早的離開公司,好心情的去超市買了火鍋食材,又去買了小姑娘愛吃的蛋撻和酸奶。

    天還沒黑,他就大包小包的將東西拎下車進了書家的大門。

    結果小姑娘房門緊閉,從黃昏到天黑,整整三個小時,她愣是出來都不曾出來一下。

    大概是他看向書眠房間的次數太多了,餘姝看透了他的小心思,於是便進去喊了小姑娘出來吃飯。

    房間裏,書眠已經掛完水,左右手背貼著創口貼,耳朵上戴著耳機,右手快速的在數位板上給畫好的漫畫上色。

    餘姝拿掉她的耳機,書眠抬頭,眨了眨眼睛望著她。

    餘姝彎腰,附在她的耳邊輕笑說:“他來了。”

    書眠抿唇,點了點頭,卻並未動身。

    餘姝看她無動於衷的樣子,有些不解的問她:“不出去?他快把你房門望穿了。”

    書眠撐著下巴,“嗯”了一聲,還是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餘姝想不通了,又將耳機插回她的耳朵裏,無奈的出去了。

    傅文斯切個牛肉,切了二十分鍾,書知言等了半天,油都熱好了,牛肉還沒好。

    書知言回頭,微微皺眉,傅文斯這哪是切牛肉,分明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目光哪裏是在牛肉上,分明是在他女兒緊閉的房門上。

    書知言輕咳一聲問:“切好了沒。”

    傅文斯迅速垂眸,長指壓在牛肉上,手起刀落,迅速切好放進盤子裏遞給了書知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