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過來,讓男朋友親親
  第一百九十九章 過來,讓男朋友親親

    薄彬追到薄光野身前,擋住他的去路,還是執著於剛才的問題:

    “爸!那也不代表你要買凶殺人!你為什麽要殺裴崢!”

    薄光野伸出手來卡著薄彬的喉嚨,將人牢牢釘在牆上,力道有些重,表情狠厲,像是警示他一般:

    “因為他不死,我就得死!”

    "我死了,你這個紈絝靠自己能活下去嗎?"

    薄光野就勢推了薄彬一把,這個身形孱弱的少年因為方才的窒息踉蹌一步,嗆咳著摔倒在地上。

    薄彬這才發現自己多麽幼稚,他一直被保護在一個溫暖的殼子裏。

    他的世界簡單純粹,壞人有蜘蛛俠去擺平,怪獸有奧特曼去打,他需要什麽隻要伸手拿來就好,不需要用什麽等價的東西去交換。

    他已經習慣了優渥的物質生活,不曉得清貧的日子怎麽過,也不敢想沒有薄光野提供資源的日子會是什麽情形。

    他好像確實沒有能力靠自己的雙腿在社會上站立。

    薄彬思緒紛亂,望著薄光野手忙腳亂的收拾那一摞摞文件,想起了在醫院裏與死神殊死搏鬥的裴崢。

    那個在婚宴上教他玩打手腕遊戲的大男人,那個放心把車鑰匙扔給他去試車子手感,還拍著他的肩膀鼓勵說,將來如果你要做自己的無人機開發項目我一定第一個投資的人,,現在怎麽樣了,怎麽就非死不可了。

    他轉念又想,如果裴崢出事了,他的老大,從入職第一天就帶著他挑選工位,熟悉工作流程,亦師亦友般護了他三年的蘇月茉,會怎麽樣。

    “爸,我不需要那些!”

    薄彬撲到父親身前,使勁抓住他的胳膊,央求著說:

    “車和房子我都不要了!我陪你去自首吧!”

    “啪!”薄光野抬手又甩了薄彬一個耳光,哼了一聲道:

    “沒用的東西,這點狗膽,哪有半分像我!”

    薄彬被摔到沙發裏,頭腦有些混沌,沒有力氣反抗,隻是在嘴裏呢喃:

    “你逃不掉的!這種事情逃不掉的!”

    薄光野被薄彬的話提醒了,上前扯起薄彬的衣領,眼底閃過一道寒光,低聲問:

    “他們死了沒?”

    薄光野壓低聲音重新問了句:

    “那個廢物,還有裴崢,死了沒?”

    ,,

    裴馨月聽說裴崢出事了,也顧不上跟小男友度假了,緊急從馬爾代夫趕了回來。

    因為不放心柏楊安排的便衣警察人數太少,裴馨月又調了自家保鏢公司的一隊精銳守在病房門口,嚴防死守不相幹的人出入。

    那群保鏢統一黑超遮麵,黑西服黑皮鞋,站在病房門口不動如鬆,不知道的還以為裏麵住了大明星或者黑社會老大之類的。

    病房內的裴崢當然不知道裴馨月搞了這一套形式大於內容的東西。

    他剛從ICU轉到加護病房,還未脫離危險期。

    得益於平時身體素質好,加上出事的瞬間他屈身做了點自我保護,傷勢雖重卻也沒有致命。

    術後36小時能清醒過來,已經超過之前72小時的預期了。

    裴崢剛醒過來的時候,眼前一片漆黑。

    第一反應是自己眼睛又壞了,可能後半輩子就要瞎著過了。

    還是聞溪午最先了解病患的心理活動,上前摁住了他拆紗布的手,笑著安慰說:

    “眼睛剛做完手術,紗布不能拆,除非你真想變成個瞎子。”

    聽到熟悉的聲音,裴崢置身於黑暗中的不安全感慢慢落地。

    “我最聽聞主任的話了,聞主任說不拆就不拆。”

    裴崢人還發著低燒,說話有氣無力,聽上去像是懶洋洋的,有點痞。

    都病成這樣還在散發魅力,聞溪午看他氣不打一處來,哼笑一聲說:

    “我這裏是5A景點嗎?季承冰走了,你又來,能別這麽照顧我?”

    裴崢提起胳膊墊在頸後,眼睛看不到,憑聽覺對著聞溪午的方向說:

    “給您添麻煩了,聞主任。”

    聞溪午聽得蹊蹺,剛想說這麽乖巧可不是你的台詞啊,隻聽裴崢扯了扯嘴角,慢騰騰地說:

    “回頭讓人趁你值夜班時送一箱加多寶,加一箱火龍果,就當行賄了。”

    聞溪午笑著回罵一句:

    “去你的,陰陽頭。”

    聞溪午安排護士給他量了體溫,采了血,領著幾個窸窸窣窣的腳步離開了病房。

    病房裏安靜了下來,裴崢仔細品了品聞溪午剛才扔下那句話,覺得不太對勁,用墊在枕下的那隻手隨便摸了一把腦袋,

    “?!”

    接著嘶吼一聲:"操!我頭發呢!"

    裴崢這話說得不夠嚴謹,他應該說,我腦袋中間那一圈的頭發呢?

    蘇月茉去ICU見裴崢那天,聞溪午就解釋了,裴崢這次開顱做的是微創手術,護士在備皮的時候,隻將他需要手術的部分的頭發給剃掉了。

    這就導致現在的裴崢頭圍一圈是有頭發的,頭頂到額頭那一段是沒頭發的,神似日本武士的月代頭。

    聞溪午因為他這個奇葩的發型笑了好半天了,拍了不少醜照,作為日後打壓他做人太囂張的籌碼。

    眼睛蒙著紗布看不到,裴崢伸手將自己的腦袋摸了個大遍,憑空想象了下,現在的他是個什麽鬼見愁。

    好在他對自己外貌有絕對自信,摸了幾遍竟然覺得,饒是這樣,他還是帥得一塌糊塗。

    想通了後,他將手從枕頭下收回,長出一口氣,聽到病床邊有一個微弱的笑聲。

    仔細聞,帶著淡淡的薰衣草香味。

    她也在這裏。

    “你來了?”裴崢笑著問。

    “嗯。”她的聲音裏帶著笑意。

    裴崢挺了挺身子,身體太虛沒能坐起來,一個輕柔的腳步聲從窗邊過來,摁了升床的按鈕,將他頸後墊了兩個枕頭。

    “過來,讓男朋友親親。”

    裴崢拉住那雙細嫩的小手,往自己懷裏扯。

    幾乎是話音剛落,女孩子柔軟的嘴唇覆了上來。

    蘇月茉不敢壓著他,一隻手環著裴崢的脖頸,另一隻手捧著裴崢的臉,虔誠又認真。

    她小心翼翼地吻著他,像嗬護一件珍貴的易碎的瓷器,卻又親昵著,貪婪著,迫切想要把他占為己有。

    隔過一場不具名的生死,這一點肌膚之親像是燎原的一朵火花,讓無法過夜的思念熊熊燃燒了起來。

    裴崢看不到她的目光,卻清晰的感覺到,眼前的漆黑慢慢轉成一團團粉紅色雲朵,滿目都是桃心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