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婚禮:京六爺,好絕一男的(29更)
  第848章 婚禮:京六爺,好絕一男的(29更)

  喜宴酒店內

  這是主會場,迎合京許兩家的婚禮風格,足以容乃幾百人的宴客廳內布置得古色古香,周圍清一色的紅色燈籠,上麵描摹著許多夫妻恩愛和睦的古畫。

  就是桌子上擺盤設計,都是古典的紅金色為主,就是斟茶倒水的茶壺均是紫砂的,頗具古風。

  盛愛頤學京戲,對設計這些是手到擒來,各種裝飾,均能看出京家用盡了心思。

  所謂的儀式,就是習了古俗,在台上拜天地拜父母一類。

  台上燈光柔美,京寒川特意換了一身與許鳶飛相配的古著。

  他長相本就偏古相,鼻尖眉眼,無一不精細,他目光似乎一直落在對麵戴著鳳冠,穿著秀禾的人身上,有時兩人對看一眼,彎眉一笑……

  一抹唇色,比大師勾勒描摹的丹砂,還要豔上幾分。

  今日前來觀禮的賓客大多與京寒川並不熟絡,他自小學戲,穿著這樣的衣服,比尋常人更多了一點韻味。

  好絕一男的。

  現在結婚的儀式,都是承包給婚慶公司,婚禮司儀也主持了幾百場儀式了,經驗豐富。

  按照與雙方商定的所有細節,cue完所有流程,都有一個感恩父母的環節。

  說真的,京寒川知道有這個環節的時候,內心是拒絕的。

  他也參加過一些婚禮,實在不明白,大喜的日子,為什麽非要把兩家人都搞得哭哭啼啼,不過某大佬堅持,一定要有這個環節。

  究其原因,居然是:

  【很想聽京寒川當眾給他“表白”。】

  因為這個環節,都是感恩父母,平素有些孩子不好意思向父母表達愛,都是借著這個機會,向父母說愛你,某大佬等這一天很久了。

  不得不說,還是非常惡趣味的。

  當場內燈光黯淡下去,抒情音樂想起來,段林白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你笑什麽?”許佳木在醫院,見慣了生死離別,卻也是心軟的,這氣氛烘托得剛好,主持人一番煽情,她都覺著自己要哭了,邊上某人卻笑得放肆。

  “你不覺得很搞笑?你看台上幾個大佬。”

  許佳木隻看著主持人了,壓根沒注意到京許兩家人。

  京寒川平素都是個端著架子的人,某大佬和許爺,就想看看這人下了凡塵,染了世俗,會是個什麽模樣。

  這種讓他當場表白的環節,自然是不可或缺的。

  可是當主持人開始煽情時,京寒川麵無表情,兩個大佬卻覺得有些尷尬了。

  尤其是某大佬!

  什麽父母栽培一類的,說真的……

  他這個做父親的,不算盡責。

  最主要的是,某大佬忘了……

  這個環節,還有父母代表發言,對新人給予祝福,讓大佬煽情什麽的,這難度有點高啊。

  不過某大佬也是早有準備,發言稿都寫好了。

  所以當主持人說得熱淚盈眶,把自己感動之後,一回頭,就發現這兩人,都冷靜地可怕: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場麵莫名有些尷尬。

  “那新郎,在這樣的日子,你有什麽想對父母說的嗎?”

  主持人將話筒遞過去,某人接過話筒。

  宋風晚一臉興奮,抵著傅沉:“三哥,六爺開始了。”

  傅沉此時正偏頭逗弄著靠在傅斯年懷裏的傅漁,小家夥剛喝了奶,傅沉拿著一個棒棒糖,小家夥伸出舌頭,舔了兩口,衝著傅沉咯咯笑著。

  “你怎麽一點都不期待?”宋風晚狐疑。

  “沒什麽好看的。”

  傅沉太了解京寒川了。

  果不其然,在大家都以為京寒川會與其他新郎一般,各種康概陳詞的時候,他攥緊話筒:“首先感謝大家抽空出席婚禮,謝謝。”

  “其實我有很多話想對父母說,也有不少話,想和嶽父嶽母,以及爺爺奶奶表達,不過我不是很善言辭的人……”

  底下的人興奮了,尤其是段林白,就差跳起來給他加油助威了。

  通常這種話說完,肯定就是各種表白了啊,都是套路。

  可是京寒川後麵的話,讓一眾人傻了眼。

  萬眾期待下,他隻說了一句話。

  “……所以千言萬語,隻匯聚成兩個字:謝謝。”

  然後與兩家長輩各鞠一躬。

  結束了。

  主持人都懵逼了!

  咱們之前不是說好,你說十分鍾的?這有十秒鍾?

  這底下的流程怎麽cue?

  所有人情緒都被調動起來,結果新郎如此不給力。

  主持人沒辦法,隻能把目標對準了許鳶飛,卻被京寒川一記冷眼給瞪了回去。

  沒辦法,還是把希望寄托在兩家父母身上吧。

  某大佬先發言,而後是許爺,這兩人都是準備了發言稿的,說真的……

  讓宋風晚想起了高中畢業典禮上的校長寄語。

  太官方,太刻板,太枯燥,太無聊了。

  主持人在邊上都尬得不行,這和之前彩排不一樣啊。

  當時大佬們都是拍著胸脯保證,會按照流程走的,果然還是不能對他們報什麽特別的期待啊。

  **

  艱難的儀式結束後,主持人都覺著去了半條命,許鳶飛去後台換了件晚禮服,這套衣服是盛愛頤準備的,中式旗袍款,後台化妝師忙著給她拆鳳冠換發型,也是忙得不可開交。

  外麵已經非常熱鬧了,因為許堯被拱上台,給大家唱了一首歌。

  這都是許家人起哄的,傅漁當時被宋風晚抱著,正攥著一根棒棒糖往一邊的喬執初嘴裏塞。

  小孩子拿東西,沒個準頭,糖沒塞到嘴裏,反而糊了喬執初一臉。

  而此時許堯已經拿著話筒開嗓了,宋風晚抬頭看了眼,以為許家人這麽拱他,肯定是唱歌極好聽的……

  隻是這一嗓子嚎起來!

  差點把傅漁給嚇哭了。

  他唱得也算難聽,就是……

  一個調子都沒壓上罷了。

  許鳶飛在後台,一聽他唱歌,頭都炸了,到底是誰把他攛掇上去的,這一生氣,旗袍拉鏈怎麽都扣不上了。

  “還沒好?”京寒川已經換了輕便的白衣黑褲,在門口等了多時,化妝間門沒關,他稍一用力,就開了。

  “六爺。”化妝師和服裝師都紛紛往外退,“拉鏈係上就能出去了。”

  “好。”

  京寒川今天臉上始終掛著笑,非常好說話,他進了不算寬敞的化妝間,隨手把門關上。

  “你怎麽過來了。”許鳶飛伸手拉扯腰側的拉鏈,這衣服是十天前最後改良的,按理說不應該係不上啊。

  她最近還在節食,不可能胖了吧。

  “也不知道誰把許堯弄上台的,搞什麽啊……”

  她越是心急,拉鏈越是係不上。

  而此時一雙寬厚溫熱的手穿過她的腰,將人從後麵輕輕擁入懷裏。

  他今天身上蹭了不少玫瑰花味,身上還有清冽幹爽的果香,下巴抵在她頸子處,輕輕蹭著……

  呼吸不算熱,就是吹得人渾身暖烘烘的。

  “你今天好漂亮。”

  低沉清冽的嗓音,比世間任何言語都撩人。

  “我們該下去了。”許鳶飛身子莫名有點軟,有些話,似乎任何時候都能讓女人心顫。

  “在你家的時候,我就不想走了,許堯還在鬧騰,讓他們多玩一會兒……”

  “鳶飛,等一下再出去。”

  “我想和你單獨待會兒。”

  男人聲音越發低沉喑啞,偏頭吻著她的側額……

  許舜欽去後麵找人時,卻被告知,新郎跑去新娘化妝間,此時還沒出來。

  儀式雖然結束了,可外麵一眾賓客,還在等著新人敬酒,這兩人該不會……

  他走到門口,輕聲叩門。

  “你們兩個人,時間差不多了。”

  許鳶飛聽到自己大哥聲音,整個人陡然從情迷中抽離出來,深吸一口氣,看向麵前的京寒川。

  “害怕什麽,我們又不是見不得人的關係。”

  他抬手揩了下許鳶飛嘴角被暈花的口紅漬,手指剛碰到她的腰,某人身子一顫。

  “你別……”

  許舜欽就在外麵,她以為京寒川還想作亂。

  剛想阻止,就聽到一陣拉鏈的滑動聲。

  “你穿這個,特別漂亮。”

  許鳶飛臊得臉紅,推他出門,自己又對著鏡子稍微整理了一下妝發。

  許舜欽就斜倚在牆邊,瞧著京寒川出門,微微眯著眼,“婚禮還沒結束,做什麽?這麽等不及?”

  他這純粹是打趣的話,可能沒想到京寒川也是個直接的人。

  “嗯,她今天太好看,有點急。”

  這話說得許舜欽眉頭直皺,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麽,隻能在心底暗罵某人太不要臉。

  “擦一下你的嘴。”許舜欽冷哼。

  京寒川抬手,拇指按在唇邊擦了下口紅漬。

  “待會兒出去敬酒,讓你幾個朋友和伴郎幫個忙,我們家這邊親戚都很能喝,別逞強。”許舜欽叮囑,“多拉幾個人,讓他們給你代一下。”

  “待會兒多和二叔喝兩杯,他今天沒為難你,也是希望你多照顧體貼鳶飛,別冷落了他。”

  許舜欽叮囑了兩句,最後說了句:“照顧好我妹妹,不然……”

  “我可不是許堯,那轉頭攥在我手裏,不會和你客氣半分的,你這腦袋就保不住了。”

  說完轉身就走了。

  許鳶飛從裏麵出來時,他已經走開了,“我哥呢?”

  “出去招呼客人了,我們走吧。”京寒川怎麽可能告訴他,方才他哥威脅他……

  甚至揚言要把他腦袋砸開花!

  兩人出去後,開始挨桌敬酒,許鳶飛喝的是果汁,京寒川自然是白酒,段林白最近揚言要戒酒,給他擋酒的除卻蔣二少就是京家一些表兄弟,饒是如此,他還是被灌了不少。

  一輪過後,整個人就隱有醉態。

  兩家都是男丁居多,平素兩家雖沒交惡,卻沒往來,今日湊到一起,酒一喝,興致高漲,自然是各種兵荒馬亂。

  *

  宋風晚畢竟懷著身孕,傅家人離開得較早,而熱鬧了一整天的婚禮,也接近尾聲。

  據說這一晚,許正風喝多了酒,拉著京寒川徹夜暢聊,幾乎是把許鳶飛的事,都給他說了一遍,而大婚之夜……

  許鳶飛獨守空房,直至天明京寒川才回來!

  兩人隔天睡到下午才離開酒店,直奔婚房。

  待回門的日子之後,就出去度蜜月了……

  盛愛頤給了死任務:“一定要給我帶個蜜月寶寶回來。”

  許爺對京寒川仍舊是不冷不熱,似乎忘了新婚當天,他紅著眼摟著女婿,苦訴衷腸的畫麵了,一直維持著自己的做派。

  不過想到可能要抱外孫了,心底還是有些期待的。

  兩人出去度了十餘天蜜月,那段期間,也是許鳶飛極易受孕的日子,饒是如此,回來後,肚子還是沒有半點動靜……

  然後京寒川就覺得,自己嶽父,開始用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自己了。

  傅沉和傅斯年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傅斯年:“大半個月造人,沒動靜?”

  傅沉:“你是不是要去查一下?你行嗎?”

  京寒川:……

  ------題外話------

  開始更新啦~

  昨晚好多人在熬夜等更新啊,感動,麽麽,白天更新時間不是很規律,不想等更的可以晚些一起看哈。

  謝謝所有小可愛們給月初的留言打賞和票票,愛你們呀(#^,^#)

  **

  造人這種事,不是你想造就能造的。

  三爺:有人想要沒有,有人不想要,卻……

  傅寶寶:……

  六爺:……

  第849 六爺的造人計劃,三爺傳授經驗?(30更)

  京寒川和許鳶飛度蜜月回來的時候,京城已入隆冬。

  北風吹,滿城涼。

  由於即將進入寒假,宋風晚最近幾乎都泡在畫室,準備期末設計作業,到了大三,純粹背書考試的科目很少,都是論文和需要繪圖的。

  天冷,她幹脆一整天都縮在畫室裏,若不是懷孕久坐對孩子不好,她怕是一天都不會挪一下窩。

  她和傅沉婚禮,在農曆臘月26,已經是接近過年,不過籌備階段,總是耗時耗力,她也操持不來,所以基本都是傅沉把控的。

  關於婚禮請柬,還有喜糖禮盒設計,則是宋風晚自己勾畫設計,成品也不錯,配上傅沉一手瘦金體的小字,光是這設計和心意,都能珍藏了。

  京寒川那日到雲錦首府的時候,正逢傅沉在寫請柬。

  手邊擺了盤凍柿子,青銅鏤花香爐,青煙嫋嫋。

  一側還放著一段《貴妃醉酒》的京戲。

  “你今天怎麽有空過來?”傅沉聽著腳步聲,就能分辨出是誰了。

  “去了許家一趟,順路來看你。”

  京寒川手指在一側的凍柿子上摩挲著,還特意選了一個顏色最好看的,在手中掂量著。

  傅沉將寫好的請柬放在一側晾幹,因為都是用墨水鋼筆寫得字,擔心摞在一起糊掉,“你是去醫院了吧。”

  京寒川捏著柿子的手,稍微收緊。

  “你身上有股子醫院味。”

  “許爺帶你去檢查身體了?”

  京寒川靠在椅子上,手指輕輕摩挲著柿子,沒作聲。

  *

  其實今天一大早,京寒川和許鳶飛就到了許家。

  兩人蜜月回來,已有半月,許爺的意思是,讓兩人回家吃個飯,他們自然也沒多想,還帶了不少東西回去。

  他們婚後並沒住在京家,而是搬到了京寒川原先就準備的婚房裏。

  新婚燕爾,兩人難免膩歪纏綿些,有時甚至睡到午後才起,和父母長輩同住,肯定不方便,平素京許兩家也不太管兩人生活,隻讓他們逢周末,到各家吃飯。

  許鳶飛繼續經營著甜品店,京寒川除卻在店內陪她,就是在家養了一點多肉綠植,不過他最近一直在看一些投資。

  婚後要養老婆,肯定不能和以前一樣佛係了。

  兩人搬到一起住的時候,京寒川就把自己的存款積蓄上交了,許鳶飛當天晚上……

  蹲在床上數錢,有種嫁了個富豪的感覺。

  他們的小日子,怡然自樂,可是兩家人都很著急。

  現在不少人都是結婚後,很快就懷孕,距離這兩人發生關係,也有半年久了,怎麽許鳶飛的肚子半點動靜沒有。

  所以許正風將兩人叫回去,開門見山說道:

  “我谘詢過範老,他給我推薦了一個很好的中醫大夫,我帶你們去看看,拿點藥調理一下。”

  京寒川和許鳶飛對視一眼!

  調理什麽?

  “爸,他們身體又沒問題,喝什麽藥啊!是藥三分毒!”

  “你懂個屁,你看你姐這麽瘦,肯定是體虛,需要好好補補。”

  許堯愕然,他姐體虛?

  您在逗我嘛!

  他姐就是個女人,這要是男的,以她的身手,都能上山打虎了,補個鬼啊。

  “爸,不用了吧,生孩子這事兒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許鳶飛早知道父親叫他們回來是為了這件事,肯定不會帶著京寒川過來。

  真是尷尬。

  “那你倆怎麽大半年沒動靜?”許正風自然不會懷疑自己女兒,目光一直在京寒川身上亂竄。

  許舜欽坐在一側,幽幽說了一句:“想給這個老醫生看病不同意,二叔讓人熬夜排隊拿的號,別辜負他的一片心意,就算沒什麽事,去看看,拿點藥調理一下總是好的。”

  京寒川悻悻笑著。

  他饒是不想去,也不可能公開違逆嶽父,隻能跟著一起去了。

  畢竟是中藥館,進去之後,一股濃厚的藥材味撲麵而來,京寒川身上不想沾點也是難的。

  而結果證明,他們兩個人身體都很好。

  醫生也說了,“要孩子這種事,急不得,有時候,越是想要,越急,越是求之不得,得放寬心。”

  不過既然去了,總得拿點藥回來的。

  好在現在的中醫館都很方便,可以幫忙熬藥,他們封裝好,隔日來取就行。

  回去的路上,許正風一直歎著氣。

  “你們兩個人是不是做什麽措施了?所以一直懷不上?”

  他視線淩厲得在兩人身上來回掃射。

  “沒有。”許鳶飛尷尬笑著。

  他們以前確實會做措施,因為當時許家很亂,要是再來個孩子,怕又是一陣兵荒馬亂,不過婚禮之後,就真的認真在造孩子。

  雙方家裏都希望,而且許鳶飛看到餘漫兮和湯景瓷的兩個小寶貝,心底也癢癢的。

  甚至查了不少資料,比如說什麽時間女人容易受孕一類。

  不過結果卻不如人意。

  許正風歎了口氣,“你看人家傅沉和晚晚,速度過快,這過了年啊,肚子大起來,時間就過得很快啦。”

  “別等人家孩子出生,你倆還沒動靜。”

  “你倆是不是要多和他們接觸一下,或者多去傅斯年家裏走走,漲漲孕氣。”

  許鳶飛哭笑不得,我的親爹,漲漲孕氣這種詞你是在哪裏學的。

  “我看傅家那兩個,動作就真的快,寒川啊,要不你去取取經?”

  京寒川怔了下,他並沒答應……

  不過許正風讓人把車開到了雲錦首府,直接讓他滾下車了。

  “爸?”許鳶飛詫異,她以為自己父親是開玩笑的,怎麽可能真的讓自己老公半路下車,沒想到他這麽認真。

  “關於抱外孫這件事,我是認真的。”

  這才導致,此時京寒川出現在傅沉這裏。

  **

  這兩人太熟,傅沉看他略顯尷尬的神情,似乎就猜到了一些。

  京寒川咳嗽著,拿著傅沉的請柬打量起來,封麵是宋風晚按照她和傅沉為原型繪製的古風圖,非常喜慶。

  “小嫂子很厲害,請柬非常漂亮。”

  “這個都能珍藏了吧。”

  “嚴先生一家什麽時候上京?”嚴望川與京許兩家都沒關係,而喬家有人代表過來,所以京寒川結婚,嚴望川一家並未北上。

  ……

  傅沉原本還在低頭寫請柬,忽然擱下筆,“寒川。”

  “嗯?”

  “你今天話有點密。”

  “有嗎?”

  “你到底來我們家幹嘛的?”傅沉靠在椅子上,斂著眉眼,扯了佛珠摩挲著,好整以暇,就看著他演戲。

  他本就猜到了一些端倪,偏生某人過來時,還各種反常,自然更加堅定他心底所想。

  “剛去了醫院,跑來我家?你是想問我什麽?”

  京寒川無奈要投訴,“是爸讓我來的。”

  這裏指的爸肯定是許正風了。

  “取經?”傅沉直言。

  京寒川點頭,其實他們兄弟之間,也無所謂麵子問題,他過來,不過是做做樣子,也好回去和許正風交差罷了。

  “你想要孩子嗎?”傅沉詢問。

  “都可以。”

  京寒川本身不是很排斥小孩,結了婚,能有個屬於兩人的孩子,自然也是不錯的。

  “想不想知道怎麽才能懷孕?”

  京寒川挑眉,“難不成你還真的有什麽秘訣不成?”

  他最近翻閱了不少資料書籍,造人這種事,真的不是你想要就能有的,有些時候真是不想要偏來了,想要的,卻往往求而不得。

  不少人和他說,有什麽生孩子的妙方,甚至有人保證,吃了他的東西,許鳶飛保證三年抱倆,還信誓旦旦說肯定能一舉得男一類。

  他覺著是胡言亂語,隻是聽之任之,完全沒放在心上,不過傅沉若是有什麽訣竅,應該可以聽一下。

  就在他滿心期待,等著傅沉開口時。

  他隻說了三個字!

  “多努力!”

  京寒川當即臉就黑透了。

  這人是故意拿他開涮啊,他低頭,咬一口柿子。

  挑來選去,居然是個有點澀的。

  ------題外話------

  我覺得三爺傳授的經驗,還是……

  非常有道理的!

  【用力點頭】

  六爺:……

  第850 六爺毒舌媳婦兒?三爺又坑了親哥?(31更)

  傅沉忙於籌備婚禮,自然是顧不上調侃京寒川了。

  不過某日段林白帶著許佳木到嶺南做客,也是受許老邀請,老爺子雖不喜歡許佳木家人,對她卻頗有好感,還說等她舉行婚禮,會送她一份大禮,許佳木笑著婉拒了。

  在許家吃飯的時候,自然免不得要喝點酒。

  段林白以前喜歡喝,許老就特意讓人準備了一瓶珍藏的好酒。

  “不用開酒了,我不喝,最近在戒酒。”段林白看許堯在開酒的時候,立刻阻止。

  “喝一點沒關係吧,戒酒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許正風笑道。

  “沒有,我們打算開春結婚,就……”

  段林白沒說完,不過許家人已然心領神會,這是準備結婚要孩子啊。

  難怪嘴巴管得這麽嚴。

  “打算什麽事要?”許老追問。

  “年後再說吧,現在就是準備著,前期準備充分,想要孩子不是分分鍾的事。”段林白就是個嘴巴快的。

  他說完,就被許佳木踹了一腳。

  “你怎麽了?”

  “幫我夾個魚。”許佳木指著距離段林白最近的一道菜。

  “說話就行,你踹我做什麽?”

  “魚好吃吧?自家醃漬風幹的,回頭給你們帶點回去。”許家老太太笑著,反正他們家這魚,也是吃不完的。

  兩人離開後,許佳木才和段林白說,“你在人家麵前提生孩子幹嘛?”

  “不能提?你害羞?”

  “不是我,六爺最近不是急著要孩子嘛,又一直沒有,許家人肯定急,你說這話,不是朝人家傷口上撒鹽?”

  “我都和寒川說了,讓他多努力點,嘖——”段林白咋舌,“你說他們倆真的沒問題?”

  “你少說兩句吧。”

  “我就覺得以我的能力,我們可以三年抱倆!”

  許佳木輕哂:“你的能力,我第一次就見識到了。”

  “噯,許佳木——”

  段林白一聽這話就炸毛,總提這事兒不厚道呀,他不要麵子的啊。

  果不其然……

  這兩人離開後,許爺沒催,反而是許夫人打了電話給許鳶飛,從關心她吃飯,莫名其妙歸結到了可以要個孩子的話題。

  許鳶飛被弄得哭笑不得。

  被最親的人催生,兩人都是頭一回。

  京寒川以前真的是個浮在空中的人,每日就是聽聽戲,釣釣魚,現在被逼到這份上,哪裏還有尋常那種仙風道骨的感覺,無奈偏又沒辦法。

  兩人也試過,胡來折騰一整夜。

  結果還是半點動靜沒有。

  京寒川正拿著小鏟子給花盆裏的植物鬆鬆土,看著許鳶飛掛了電話,愁眉苦臉,就猜到肯定是催生電話,“這次是誰?”

  “我媽,真是煩死了。”

  京寒川笑著,“咱們多努努就行。”

  許鳶飛無奈,“努力這麽久有用?”

  “說明還不夠努力!”

  “你怎麽說出這種話的。”

  “我谘詢過醫生,他們說女人懷孕這種事,還是有一定規律可循的,比如說排出的……唔——”

  京寒川話沒說完,就被許鳶飛給捂住了嘴。

  這人怎麽能如此震驚的胡說八道!

  “你別說這種話。”也不覺著臊得慌。

  京寒川扯開她的手,把人摟在懷來,手臂虛虛環著她,還在撥弄著盆裏的一點土,“這都是有依據可查的東西。”

  “我們倆之間,什麽渾話沒說過。”

  “你現在害羞什麽?”

  領證都有半年了,也不是第一天發生關係,夫妻床笫間,自然會說不少渾話,隻是這青天白日,某人就說這類話耍流氓,許鳶飛還是覺著,自己臉皮太薄。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親密接觸是什麽時候……”

  許鳶飛整個人被他攬著,順勢往他身上靠了下,京寒川身上總有種特別的陽光味兒,幹淨好聞。

  “什麽?”

  “你在我們家偷親我那次,也是挺大膽的,你就不怕我當時醒了,給你就地正法了。”

  許鳶飛想起那日的事,忍不住心顫。

  “不過那次之後,你很快開始躲著我了……”

  京寒川自顧自說著,偏頭吻著她的發頂,“你就不會想我,不想見我?親了一次……”

  “就不會再想?那時候倒是心狠。”

  許鳶飛覺得自己快昏死過去了,這大白天,這人怎麽莫名開始耍流氓了。

  許是那次的事情印象深刻,此時想來,還是覺得心頭像是又鹿角在撞……

  心亂得難以平靜。

  慢慢地,她似乎察覺到了某人想做什麽。

  “現在是中午……”

  “嗯,你也該困了,我們去午睡。”

  某人說得理所當然,可是許鳶飛掙紮了下,“我還要去店裏。”

  “學生都放寒假了,店裏開著也沒人,晚些過去也沒關係。”

  許鳶飛覺著,這個人若是生在古代,絕對是那種會因色誤國的昏君,因為這天,兩人膩膩歪歪,等睡醒後,床單又是皺皺巴巴,害得她不得不又換了套新的……

  最後也沒去店裏開門,還特意打了電話給兼職生。

  那幾個學生,似乎也明白老板娘婚後不想開店的原因,笑著說沒事,弄得許鳶飛又是紅著眼去剜身側的人。

  她將床單拿去清洗的時候,餘光瞥見牆角的體重器,下意識走過去稱了下。

  胖了三斤。

  “怎麽了?”京寒川衝了個澡,吃穿了簡單的薄毛衣,套著休閑褲,就從後麵摟住了她,餘光瞥了眼稱重器上的數字。

  “胖了。”

  “挺好。”京寒川對這個倒是沒什麽所謂,而且因為之前許老住院,再到後麵舉行婚禮,就算許家再給許鳶飛進補,體重也沒飆上去。

  或許是因為最近要孩子的事情鬧得,她伸手捏了下自己腰上的軟肉,“你說……”

  “這會不會有了啊?”

  “我覺得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待會兒出門,去買個驗孕棒試試。”京寒川此時倒是希望這孩子早些來。

  最近他都不太敢帶許鳶飛回家,自己母親沒說什麽,隻是會燉湯給她滋補,可是他爸就不一樣了,拉著他到後院遛彎,就總是說……

  “孩子的事情吧,我不想催你。”

  “不過啊,你看傅沉和斯年……”

  “努努力啊。”

  這還不叫催?

  許鳶飛聽著他的話,點點頭,兩人晚上沒做飯,出去下了個館子,許鳶飛路上總時不時摸著自己的腰,好像真的比以前圓潤了一些。

  兩人回家時,路過藥店,擔心一個不準,特意買了三支驗孕棒,然後許鳶飛就鑽進了洗手間。

  略顯興奮的研究了一會兒,試了一個……

  一條杠!

  再一個,再第三個,還是沒有!

  看著她灰心喪氣的走出來,京寒川忍不住笑出聲,“沒有就沒有,至於這樣?”

  “我以為該有了,而且我這肚子……”許鳶飛摸著腰,她這純粹就是心理作用,自己覺得胖了不少,就越摸越覺得肉乎乎的。

  直到京寒川往她心口紮了一刀。

  “你可能……”

  “就是純粹發胖。”

  “今晚你睡客房。”許鳶飛說著嘭得一聲把門給關上了。

  外麵都是某人低低的笑聲,差點沒把她氣死,這天冷了,整個人也犯懶,加上結婚後,恨不能整天和京寒川膩在一起,又不愛動,怎麽可能一點肉都不長。

  許鳶飛氣得不行,就與宋風晚說了這件事。

  她們幾個人私底下背著各自丈夫拉了個小群,偶爾會在一起吐槽一下,當時群裏宋風晚正在和餘漫兮說要回南江的事,她就把京寒川給吐槽了一便。

  京寒川此時正在廚房做甜點,準備待會兒哄哄媳婦兒,想著她方才鬱悶的表情,兀自一笑。

  可能相處越久,性子就暴露得越多,倒是和小孩子一樣,可還是……

  有點可愛的。

  過了半晌,許是聽到外麵有攪拌器的聲音,許鳶飛才從屋裏出來。

  “你想做什麽?”

  “哄你。”

  許鳶飛抿抿嘴沒說話,其實她此時已經消氣了,因為和宋風晚一群人已經拿著表情包把他“虐”了一通。

  “剛才和晚晚聊天,她說過幾天要和三爺回南江?”

  “應該是去提親。”京寒川在低頭切著水果,準備裝飾用,“他們結婚,不在南江辦,但議親什麽的,肯定要親自去一趟。”

  “不過傅家二老應該沒辦法親自去南江吧。”

  畢竟山高水長,兩位老人家身子骨就算硬朗,就傅老的身份,也不太方便到處跑。

  “嗯。”

  “可提親這回事,父母不去,總得長輩跟著才行,傅家誰去?”許鳶飛伸手捏了塊她切好的橙子送入嘴邊。

  “他二哥。”

  “噗——”嚇得許鳶飛差點噎著,“他二哥?你有沒有搞錯?”

  那不是傅聿修他爸?

  “原本他姐也要跟著一起去的,好像那時候沈家那邊有什麽親戚要結婚,快過年了,各家事情都挺多的,他大哥的話,你也清楚,沒時間,不過年後有調任,估計要回京了。”

  “這不會很尷尬?”許鳶飛忽然覺著嘴裏這瓣橙子,有點酸,“三爺這提親還能順利?”

  京寒川聳肩,餘光瞥見她表情不自然,“怎麽了?橙子不好吃?”

  他說著捏了一瓣放入嘴裏。

  特別甜!

  **

  說起提親這件事,傅仲禮此時也在發愁。

  因為他聽說,喬望北也會到南江去,上回傅沉拉著人家小姑娘偷摸領證的事情,他算是把喬望北“騙”到京城的,後來他看自己的眼神就越發不對勁了。

  他當時就想著,反正喬望北對自己也沒什麽好印象,也就那樣了。

  雖說兩家結親,但見麵次數也少,畢竟傅沉成家後,都是各自過日子,與他不相幹的。

  孫瓊華此時正再給他收拾行李,手中拿著衣服,詢問他意見,卻看到傅仲禮在發呆,“仲禮?和你說話呢?那邊天熱,給你帶這幾件襯衫可以嗎?”

  她過些日子要出國看兒子,傅仲禮離開當天可能不在京城,所以提早給他拾掇一下。

  “都行。”傅仲禮歎了口氣。

  “怎麽唉聲歎氣的?到時候你別忘了把我給嚴遲的禮物給帶上。”孫瓊華之前個傅漁買東西,順便給小嚴先森也買了一份。

  “我知道。”傅仲禮捏著眉心,“你說這爛攤子怎麽就落在我頭上了。”

  “長兄如父。”

  “那小子何曾把我當成父親看過,上回那件事就被他坑慘了,你都沒看到喬望北後來是怎麽看我的?爸媽也真是,還說這是個光榮的任務,就那兩家子人,誰應付得來啊。”

  孫瓊華看他頭疼,忍不住笑出聲,“沒事,反正就是走個過場,沒什麽可為難你的。”

  婚期都定下了,提親就是個流程而已。

  傅仲禮長歎一聲,“要真是走個過場就好了,隻怕到時候又是一場惡戰啊。”

  ------題外話------

  長兄如父……兄長什麽的,就是用來坑的。

  三爺:出發去提親!

  二哥:……想裝死。

  *

  中午想眯一下,結果睡過了,最近一周多,每天都沒怎麽睡,感覺給我一張床,我可以睡到地老天荒【捂臉】

  第851 喬舅舅:小子,張狂太久(32更)

  宋風晚放寒假後的第四天,是傅沉與嚴家商議去提親的日子,不過按照規矩,要提前一天過去,然後隔天上午再去嚴家拜訪。

  提前兩天,懷生放假,時間也是算好的,傅沉送他回廟裏時,仍舊是求了個簽。

  普度大師還思量著,傅沉怎麽沒找自己解簽。

  “三爺已經走了?”

  “將懷生送來,抽了簽,瞧您還在給人解簽,就說家裏事忙,先走了。”

  “這麽急?”普度大師笑了下,“他抽了那根簽。”

  “好像是71號。”

  普度大師眯著眼,那不就是:

  下下簽。

  傅沉結婚,是給他送了請柬喜帖的,他的結婚流程,普度大師一清二楚,這怕是要去提親了啊。

  其實提親的日子,不是他算的日子,這些都是兩家根據時間商量著來的,那天怕是不宜出門吧。

  他抬頭看了眼霧蒙的天……

  看樣子是要下大雪了啊。

  **

  提親前一天,幾人在傅家老宅吃了中飯,坐飛機啟程去南江。

  山高路長,禮物不方便攜帶,傅家準備的都是一些小東西,稀罕值錢卻便攜的,但還是叮囑傅仲禮到當地,還是要買一點禮物帶去。

  “仲禮,你弟弟的幸福,可就係在你身上了,你可得上心啊,我就把你弟弟和弟妹交給你了。”傅老拍著傅仲禮的肩膀。

  “這若不是我和你媽年紀大了,這光榮的事情也輪不到你啊。”

  傅仲禮聽得這話,隻覺得父親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有本事這個光榮的任務您去啊。

  “你這次過去,就算是有所犧牲,也是為了咱們這個家,傅沉小,你這個做哥哥的,多擔待,多照顧他一點。”

  老爺子說得理所當然。

  傅仲禮隻能努力從嘴角擠出一絲微笑,這都結過婚,馬上要有孩子的人了,還小?

  再者說了,這件事本來和他沒半分關係,他和喬家的關係,本就有點微妙,這次過去,他都沒臉去見喬望北。

  最主要的是,其實提親這件事,他們壓根就沒傅仲禮打招呼。

  他當時人在雲城出差,回來之後,才知道,家庭內部投票,一致通過,讓他代表傅家去提親。

  傅仲禮就納悶了:“內部投票,誰投的,我怎麽不知道?”

  他一直以為,傅沉提親的事,父母早有安排,哪裏知道會莫名其妙把自己給推了出去。

  老爺子就掰著手指頭數了,“小輩沒參加,你弟弟也沒參加,你妹妹、妹夫,你哥和嫂子,還我們老兩口,包括你媳婦兒……大家都同意你去,你這一票,也就無所謂了。”

  傅仲禮:……

  你們都這麽決定了,他還能說什麽?

  而且這裏麵,為什麽會有自己妻子的一票?

  後來他問孫瓊華,她也直接回答了:“其實我也不想投你的,不過當時的情況下,我的一票已經左右不了大局了。”

  老爺子還說什麽:“代表傅家向人家提親,你一言一行代表就是咱們家,這事兒啊……”

  “光榮!”

  傅仲禮無奈,就怕事情沒辦成,他真的就“光榮”了。

  三人辭別二老,千江、十方也跟著一起去,隨行還帶了不少禮物,也算浩浩蕩蕩出發去了南江。

  **

  南江

  由於地勢偏南,四季如春,天黑得較遲,傅沉一行人抵達的時候,落日西沉,開車來接他們的是嚴少臣。

  “二爺、三爺,上車吧。”他幫忙拿行李,招呼幾人上車,“南江還是有點熱的,是不是不太適應,我先送你們回酒店。”

  “好。”傅仲禮剛出機場,熱氣撲麵襲來,後背就敷了層熱汗。

  他們要回酒店洗個澡,換身衣服,嚴少臣和宋風晚回去,他與傅沉今天不到嚴家,晚上還得出門置辦一點東西,隔天一早再去拜訪。

  宋風晚回家後,嚴老太太倒是很激動的拉著她說了好久的話。

  這目光落在她肚子上,還說以後嚴遲就有個玩伴了。

  就是離得遠,要是住的近些才好,又給她燉了不少湯,宋風晚是有點饞,卻不敢多喝,生怕婚禮的時候上鏡不好看。

  “這次是傅仲禮來了?”喬望北比以前還清瘦了些。

  據說是因為上回與湯望津坐飛機出國,在國外遭了罪,回來後,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本來就是個精瘦骨感的人,此時更是有點皮貼肉的感覺,眉眼越發銳利。

  “嗯,二哥過來。”

  “哼——”喬望北冷哼著,他居然也有臉來。

  上回騙他去京城,結果撲麵砸來的就是宋風晚懷孕的消息,把他嚇得不輕,那一路回京,傅仲禮可是把這件事瞞得滴水不漏。

  “話說,傅沉這小子也張狂太久了,這次提親,怎麽說也得讓他吃點苦頭,給他一點厲害嚐嚐。”

  仔細想來,傅沉與宋風晚在一起,真的是他謀來的,攻身攻心,還把兩家人都給帶進了坑裏,半點不含糊。

  “我覺得有必要。”嚴望川附議。

  “你覺得我們該怎麽搞他?”

  “你有什麽好的提議?”

  ……

  宋風晚坐在邊上,低頭吃著椰子糕,當著她的麵,說要搞她老公,真的好嗎?

  此時的傅沉還在商場選購明天拜訪的禮物,根本不知道嚴家這兩個人在密謀什麽。

  宋風晚剛回來,小嚴先森黏她,洗了澡,就跳到了宋風晚床上,她當時正在和視頻。

  “小遲來了,和你姐夫打個招呼。”宋風晚將鏡頭對準小嚴先森。

  “姐夫好。”

  小嚴先森素來熱情,咧嘴衝他一笑,燦爛得很。

  傅沉笑著,“今晚又來和你姐姐睡?”

  “姐夫,你怎麽沒來?”小嚴先森記憶力,他和宋風晚幾乎是形影不離的。

  “想我了?”

  “想啊。”小嚴先森其實是想傅沉過來,肯定會給他帶禮物罷了。

  “你明天過來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姐夫,你什麽時候過來。”小嚴先森忽然莫名興奮起來。

  “這麽想見我?”傅沉覺著這小子今天格外熱情。

  許是最近心情不錯,他看小嚴先森也覺得分外可愛,不過這種可愛也就持續了這麽幾秒鍾,因為他接著說道:

  “爸爸和舅舅,正磨刀在等你!”

  “磨刀?”傅沉眯著眼。

  “對啊,現在還在院子外說話。”

  ……

  宋風晚幹咳著,“小遲,你該去喝牛奶睡覺了。”

  其實喬望北磨刀和對付傅沉沒直接關係,那是嚴望川送他的禮物,還沒開刃。

  “我還想和姐夫說話,你把手機給我,你去喝酒睡覺!”

  “小孩子玩什麽手機?”

  “我有分寸的。”

  宋風晚此時聽到這兩個字也是有點頭疼。

  這和嚴望川好的不學,這固執得倔脾氣倒是學得很像。

  傅沉接視頻的時候,傅仲禮就坐在他對麵辦公,聽到這話,手指一顫,把文件上一串數字都給搞錯了。

  傅沉掛斷視頻後,傅仲禮也合上了電腦。

  “我這次過來的時候,可沒告訴我,提親還有生命危險的。”

  “就是嚇唬人罷了,也不可能真的和你動手。”傅沉笑道,“不過明天去嚴家,什麽事都得依仗二哥做主了。”

  傅仲禮當真是被他這話給氣笑了,從小就是個主意非常大的人,現在想著讓他當家做主了?

  **

  隔天一早

  宋風晚起得早,簡單洗漱一下,沒化妝,卻特意換了條漂亮的裙子,下樓的時候,發現嚴望川和喬望北都不在。

  “嚴叔和舅舅呢?”

  “出去鍛煉身體了,一大早出去還沒回來。”

  “這都快八點了,鍛煉這麽久?”

  “說是活動開了,待會兒好招呼傅沉。”嚴老太太笑著逗弄著孫子,隨口說道。

  宋風晚悻悻笑著。

  三哥,你還是自求多福。

  ------題外話------

  今天更新結束了啊,也是十多萬字啦,我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咱們繼續有加更哈,還是老時間,十點開始更新,大家記得準點來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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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2 提親,磨刀霍霍向三爺

  南江

  這裏氣候不若京城滿城風雪,早上七點多,太陽懸升,溫度已經很高,傅沉與傅仲禮坐車抵達嚴家,在距離門口百米遠的地方就徒步緩行。

  焦灼的氣候讓人渾身都不甚自在,傅沉伸手理了下領口……

  有點熱。

  “怎麽?緊張?”傅仲禮偏頭看他,還是第一次看傅沉這般作態。

  其實結婚這件事,早已是板上釘釘,可提親這些過場還是要走的,傅沉自小就跟著老爺子,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遇到什麽事都端著,居然也有這麽一天。

  “還好,就是覺得天熱。”傅沉自然不會坦蕩得承認。

  他啊……

  有點小緊張。

  “我算是被你坑慘了。”傅仲禮越想越憋悶,“喬望北這心底肯定是很惱我的,上次騙他,這次還敢登門替傅家求親,隻怕殺了我的心都有。”

  “他本來對聿修的事情,就耿耿於懷,還非得把我往火坑裏麵推。”

  “按理說,不出意外,晚晚應該是我兒媳,現在好了,成了弟妹,還得我來幫忙提親。”

  傅沉眯著眼,“其實這也是命……”

  “什麽意思?”

  “聿修對不起晚晚,你這也算是幫兒子還債了。”

  “……”

  傅仲禮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此刻就想撂挑子回京。

  千江和十方幫忙提著禮物,也是亦步亦趨跟在後麵,他倆是比較坦蕩的,畢竟提親的事和他們沒什麽關係。

  到嚴家門口時,黃媽正帶著小嚴先森在門口挖沙子。

  “姐夫!”他看到傅沉,拍了下手,就朝他飛撲過去。

  小家夥穿著白色背心,牛仔短褲,已玩得滿頭是汗。

  “二爺、三爺。”黃媽笑著與幾人打招呼,不待她回屋通知一聲,就聽得小嚴先森扯著嗓子嚎道,“姐姐,姐夫來了!”

  此時所有人都在客廳嚴陣以待,聽到這話,宋風晚剛要起身,就被喬望北給瞪了回去。

  “有你有什麽事?坐下!”

  宋風晚哭笑不得,她老公來了,和她還沒關係?這什麽邏輯。

  黃媽抱著小嚴先森在院子的水龍頭下洗手,傅沉四人先進了門。

  當他們踏入大門的一刻,屋內充足的冷氣,撲麵攝來,幾人剛吸了口冷氣,隻聽到客廳傳來“砰——”的一聲,眾人定睛看去,就瞧見喬望北將一柄小刻刀刺入了一塊石頭內。

  刀刃鋒利割下,露出一小截在外,屋內打著涼氣,這地方太陽還落不進來,刀鋒冽冽……

  寒光畢現。

  傅沉後背那點潮熱,瞬間盡散,餘光瞧見宋風晚正笑著與他揮手打招呼,才順勢斂了心神。

  傅仲禮饒是見過大風大浪,也沒想到喬望北會不聲不響,給他們整一個下馬威啊。

  真是還沒英勇,可能要就義了。

  跟在後麵的十方倒是被嚇得渾身一個激靈,觳觫幾下,緊張得吞了下口水。

  有必要還沒開始,就這麽狠?

  “來了,趕緊進屋,外麵很熱吧。”喬艾芸對傅沉一直非常好,招呼幾人進屋,“怎麽還拿這麽多東西,其實不用這麽客氣的。”

  “應該的。”傅家兄弟進屋後,與一屋子人依次打了招呼,才在喬望北對麵的雙人沙發上,挨著坐下。

  喬望北與嚴望川並肩而坐。

  說實在的,喬老幾個徒弟長得並不像,可能是長期與石頭這些東西泡在一起,給人感覺都是犀利冷感的,沒什麽人氣,饒是不說話,周身也帶著稍許戾氣。

  況且此時兩人都是氣場全開狀態,喬望北最近出門,整個人顯得有些黑瘦,襯得細長的鳳眼,越發刻薄尖銳。

  他抬手抽出嵌入石頭的刻刀,在上麵胡亂滑動著。

  傅仲禮微微挑眉……

  這刀子,可真是夠鋒利的,怕是能削骨了。

  傅沉與宋風晚到底是怎麽走到一起,他之前事發到底是如何搞定這兩家人的,傅仲禮知道得不多,但是按照他對自己弟弟的了解,定然是用了小手段的……

  怕是把對麵這兩人給得罪狠了!

  為什麽,這爛攤子最後落到他頭上了?又不是他兒子與人提親,簡直莫名其妙。

  他深吸一口氣,保持著體麵的微笑,“嚴老太太、嚴先生、嚴夫人、喬先生,我們這次過來,主要是想和你們商議下,我們家老三和晚晚的婚事,父母年紀大,不便過來,所以由我代替他們前來。”

  “他們也是覺得非常抱歉,所以準備了一點小禮物,望能見諒。”

  傅仲禮立刻讓十方把傅家二老準備的禮物拿上來。

  兩位老人,本就是人精,準備的禮物,自然是投其所好的。

  一副喬老作畫,傅老題字的書畫,還有幾塊玉石,那都是上成品。

  傅沉看到畫作,還是忍不住撩了下眉眼,其實在此之前,他並不清楚二老送了些什麽,因為都是封裝在禮盒內,沒讓他看到。

  居然是與喬老合作的畫作,這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兩家關係一直很好,讓他們看在喬老的麵子上,別為難他罷了。

  也都是算計到家了。

  果不其然,提到喬老,對麵兩個煞神,臉色都鬆弛了些。

  傅仲禮笑道,“此番我過來,也是代表傅家與二位商議婚事,說實在的,我沒做過這種事,也是不知如何處理,有點為難,如果有什麽不滿,或者其他要求的……”

  傅仲禮這是客套謙虛的說辭,想告訴他們,有什麽要求盡管提。

  可是話都沒說完,喬望北就低頭刻著石頭,輕笑道。

  “的確是挺為難你的。”

  宋風晚坐在邊上,忍不住笑出聲。

  可不就是很為難傅仲禮啊。

  喬望北瞪了她一眼,這孩子,這麽嚴肅的場合,笑嘻嘻的像什麽樣子。

  傅仲禮低頭端著熱茶,象征性得呷了口。

  這嚴家的茶啊……

  燙嘴。

  “這是我們家準備的彩禮清單,你們過目。”他咳嗽著,將一份清單遞過去。

  先是給老太太看的,其實宋風晚不是她親孫女,有些事她不好插手管太多,所以象征性的瞄了眼,就遞給了喬艾芸,不過還是略顯詫異得看了眼傅沉。

  因為她粗略看著,這裏麵的東西可不少。

  喬艾芸看了眼,又瞧了眼傅沉,“這裏麵還有你公司的股份?”

  傅沉公司是他白手起家創辦的,幾乎是他控股的,他的股份也占了七成,現在卻要把三成給宋風晚,還有兩成給了她腹中的孩子,這兩人以後若是有點問題……

  宋風晚就完全可以把他從公司踢出去了。

  “嗯。”傅沉點頭。

  “這個對你管理公司不會有影響?”

  “我們是夫妻,其實沒所謂的,我的,或者晚晚的,都是一樣的。”

  這東西談到離婚分家,才會覺得影響很大,傅沉是奔著與她一輩子去的,自然覺著無所謂。

  “你們看看吧。”喬艾芸將清單遞給嚴望川和喬望北。

  反正她對傅沉的回答和反應是滿意的。

  喬望北挑眉,這小子出手也是夠大方的。

  可是嚴望川眯著眼,隻覺得他剛才那番話真是:

  油嘴滑舌!

  “你們覺得哪裏有什麽問題,盡管說。”傅仲禮笑著,這清單傅家二老過目過,自然是無可挑剔。

  裏麵甚至還有,兩人離婚的話,傅沉淨身出戶的細則。

  “是不錯。”喬望北完全是下意識轉動著手中的刻刀。

  刀鋒折射著光線,從傅沉眼前,是不是晃過,很是刺眼戳心,好像隨時就能衝著他的眼睛飛射而來。

  宋風晚坐在邊上,也是看的心顫。

  這刀子太危險,她看著都心驚。

  “你覺得有什麽地方不滿意?”嚴望川看向身側的人。

  喬望北擰眉深思著,“你覺得呢。”

  宋風晚坐在邊上,努力憋著笑。

  其實傅沉還沒到嚴家時,兩人就商量著,待會兒他拿出彩禮清單,一定要努力去挑毛病,讓他下不來台,結果兩人卡在這裏了。

  要是彩禮的毛病,估計就是太多了,琳琅滿目一堆……

  可對他們來說,這也說明傅家對宋風晚重視,總不能跳出來指責傅沉,“你送這麽多幹嘛!”

  這搞得兩人麵麵相覷,挑不出刺啊,這不尷尬嘛!

  “我覺得挺好的,很有心,麵麵俱到。”嚴老太太笑著給兒子解圍。

  本就是個笨嘴拙舌的人,這喬望北也不是能言善辯的,幹嘛非得想著為難人家啊,結果把自己吊在這兒了。

  不覺得丟人啊。

  “那關於結婚的事情,我們是準備從沂水小區或者酒店接親。”傅仲禮順勢拋出下一個話題。

  “去酒店吧,到時候人多,在家裏也不方便。”喬艾芸直接說道,

  “行,還有,關於……”

  傅仲禮是商人,在談判方便,有自己的一套路子,很快就把控了節奏。

  約莫上午十一點半,嚴家這邊已經準備好了飯菜。

  “上桌吧,邊吃邊聊。”喬艾芸招呼傅家兄弟坐下。

  “吃飯啦!”小嚴先森之前一直待在樓上,怕他下來搗亂,可他一看到傅沉,忽然笑嘻嘻的說了句,“姐夫,你還活著?”

  “舅舅真是大騙子,還說要把姐夫弄得死去活來。”

  “果然大人說話都是騙小孩的。”

  小嚴先森揮舞著小手,要人幫他爬上兒童座椅,壓根不知道這話說完,氣氛變得多麽尷尬。

  而傅沉此時也注意到之前喬望北的那塊石頭上居然刻著自己名字,然後……

  名字上被劃了數刀,有點慘!

  ------題外話------

  更新開始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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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舅舅這刀子,其實很想往三爺身上割吧。

  第853 三爺醉酒,他的喜歡蓄謀已久(2更)

  小嚴先森壓根不知自己這話說完,客廳氣氛多尷尬,已經乖巧的坐到兒童椅上,擺好勺子和學習筷,乖巧等著開飯了。

  “都愣著幹嘛,坐啊。”嚴老太太略顯尷尬得笑著招呼眾人坐下。

  喬望北看了眼自己的小外甥,這小東西,話倒是挺多的。

  傅沉沒來之前,喬望北都恨不能給他“千刀萬剮”了,這事兒自家人私底下說說就行,攤開說,就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傅仲禮咳嗽著坐下,這家人居然還真的私底下商量過這種事?

  其實他在和對麵幾人談一些議親細節時,目光也時不時被喬望北吸引。

  他完全是本能去轉刀子,手上繭子非常厚,還有被刀子割出的傷痕,有些地方切口,深度已抵骨頭,做哪行都是不容易的。

  據說他操作機器,有次差點廢了半條胳膊。

  既然坐下後,自然是要喝酒的。

  “這才中午,少喝點。”喬艾芸叮囑。

  可是嚴望川與喬望北對視一眼,他們今天是奔著把傅沉灌醉去的,怎麽可能少喝,而且今日傅沉前來,本就是求著人家的,就算平時不喝,今天也推拒不了。

  宋風晚就眼看著,什麽紅的、白的、黃的,各種顏色的酒都往他杯子裏麵整。

  略微蹙眉。

  “舅舅……”

  “怎麽了,今個兒高興,傅沉,你要是不能喝,咱們也不勉強。”喬望北這話說完,饒是傅沉此時已有醉態,也隻能撐著點頭。

  “沒關係,我們繼續。”

  他拍了拍宋風晚的手,示意她沒關係。

  傅仲禮此時是置身事外的,隻是陪著小酌幾杯。

  這頓飯吃到下午兩點多,都沒結束,直至傅沉受不住,胃裏有點不舒服,飯局才結束。

  他往洗手間跑,宋風晚緊跟著,尚未進去,就聽到裏麵傳來馬桶抽水的聲音,估摸著是吐了……

  “你們幹嘛給他灌酒,把人弄成這樣。”喬艾芸氣結,“看樣子今天是走不了了,八成是要在家裏住下了。”

  喬望北和嚴望川還對杯小酌,可算是把傅沉這家夥給撂倒了,一聽說他要在家裏住下,兩人齊刷刷冷了臉。

  “住下?”嚴望川挑眉。

  “估計是吐了,難不成讓他現在離開,肯定得讓他先休息一下啊。”

  傅仲禮坐在邊上,低頭悶笑著。

  **

  傅沉的確吐了一次,都是些酒水,整個人反而清醒了些,在宋風晚攙扶下,跌撞著去了二樓。

  “你躺一下,我給你拿條毛巾。”宋風晚轉身進了洗手間,準備擰條毛巾,給他擦臉,尚未反應過來,方才還躺在床上的人,不知何時擠了進來。

  這地方不大,一個人都轉身都覺得不舒服,況且是再來一個人。

  “你怎麽起來了?”

  宋風晚沒轉頭,某人已經從後麵輕輕靠了過來。

  他顯得有點虛,臉很紅,呼吸吞吐間……

  都是酒味。

  身上像是有火,顯然是喝大了。

  “頭疼。”

  傅沉極少喝酒,這次喝得又急,方才吐了一次,此時腦袋都暈乎乎的。

  “剛才你就不該陪他們瘋,你沒看出他們兩個人是故意的?”宋風晚低頭擰著毛巾,無奈又心疼。

  傅沉手指輕輕碰了下她的小腹,“小東西最近鬧你了嗎?”

  “很乖。”

  宋風晚轉過身,將冰涼的毛巾稍微折疊下,某人很乖順的雙手撐在宋風晚後側的洗漱台上。

  虛虛環著她,低著頭,就著她身高。

  他也擔心碰著她,總怕擠著她的肚子。

  毛巾冰涼,落在他額頭與眉眼上,舒服得他長舒了口氣。

  “下次別逞能。”

  “我知道。”

  “他倆是真的想弄你的,昨天商量了一個晚上,要不是後麵我媽攔著,他們是打算先晾著你的。”

  “沒關係,我之前也的確做事考慮不周到,讓他們泄泄火也好。”

  宋風晚輕笑,“你心底倒是有數。”

  “當時心底隻想著你,想和你在一起,也就顧不上別人了。”

  傅沉此時眉眼都被遮著,說話呼氣,還帶著一身酒味兒。

  有點醉人。

  “三哥……”

  “嗯?”

  “你到底什麽時候喜歡我的?”宋風晚雙手捂著毛巾,給它撐在傅沉眼睛上。

  “可能……”傅沉今日喝了點酒,說話自然從心順意,“很久以前。”

  “多久?”

  “你小時候,我是見過你的,在喬老葬禮上,估計你是不記得了,你當時緊跟在喬西延後麵,像個小尾巴,哭得眼睛都紅了。”

  這些事,宋風晚已經記不清了。

  “老爺子走的時候,我是跟去火化下葬的,當時我爸還抱過你,你還喊了我一聲哥哥。”

  “你那個時候……”

  “臉上肉乎乎的,挺可愛。”

  “你該不會那時候就……”宋風晚蹙眉,“你莫不是有什麽特殊癖好?”

  “胡說什麽?”傅沉輕笑,“後來事情就過去了,你那麽小,我能對你產生什麽想法,隻是過了些年,總聽爸媽提起,後來你和聿修訂婚,自然就多關注了些。”

  “那幾年前,你去我們家那次……”宋風晚咬著唇。

  “我當時就是……”傅沉勾著唇角,“想去給你撐腰。”

  其實喜歡或者愛上這東西,都玄乎得很,傅沉也說不出具體對她是什麽時候產生的別樣的心思,就是……

  有那個瞬間,想給她撐腰,想給她個依靠。

  有些念想產生了,就會開始各種滋生。

  傅沉忽然想起以前的諸多事,尤其是宋風晚初入京城那時候,他剛勾唇,就感覺到嘴角落下一點柔軟。

  眼睛冰涼,心底卻越發溫柔。

  “謝謝你愛我。”

  傅沉本就喝了點酒,酒勁上來,就靠著她親了會兒,不過照顧著她的身體,總是不敢放肆……

  隻能竭力克製著。

  後來還是宋風晚扶他去床上休息,又擰了毛巾,給他擦了下臉,過了幾分鍾,喬艾芸才叩門進來,給他煮了點醒酒湯。

  “現在就扶他起來喝吧,剛才在外麵敲了幾次門,都沒人應,我又怕……”喬艾芸咳嗽著,“沒敢直接進來。”

  喬艾芸倒是不擔心,他倆會在這時候胡來,隻是怕傅沉在換衣服什麽的,難免尷尬啊。

  “可能我當時在洗手間,沒聽到。”宋風晚接過醒酒湯。

  原本這碗醒酒湯應該是嚴望川送來的,就因為他與喬望北把傅沉灌得爛醉如泥,被喬艾芸數落了一通。

  他就自告奮勇,說要將功折罪!

  可是喬艾芸怎麽不知道他心底在想什麽,他本就不會照顧人,隻怕到時候,是掰開傅沉的嘴,恨不能把碗都給塞進去吧。

  **

  傅沉這次來南江,除卻提親,還要和宋風晚拍婚紗照,之前在京城拍了一組,與其說是婚紗照,不如說是藝術照,因為冰天雪地,也不能穿婚紗。

  早就聯係好了攝影工作室,當天需要換幾套衣服,喬艾芸擔心她受不住,幾乎是全程跟著。

  導致嚴望川和喬望北都跟來了。

  這弄得傅沉和宋風晚極不自在。

  “二位,親密一點,臉貼著。”婚紗照自然是越甜蜜越好,攝影師都招呼兩人可以親一下了,可是傅沉明顯感覺到後背涼嗖嗖的。

  他本身也不是愛拍照的人,對姿勢什麽,也不在行,而且一個地點,攝影師非要他們擺出十幾個造型,他又不是明星,哪裏能想到那麽多。

  而且……

  當著長輩的麵,這般親熱,他也覺得有些尷尬。

  嚴望川與喬望北就坐在遠處樹蔭下,緊盯著他們。

  有一組婚紗照拍攝地點就在嚴家邊的海灘,他們肯定想來觀賞一番。

  “三爺,您親一下妻子啊,靠得近點,別動啊。”

  十方和千江站在一側,一直在努力憋著笑。

  他家三爺應該這輩子都沒如此聽話過啊,別人讓他做什麽就做什麽。

  喬望北也不是沒事情做的,自己口袋揣著工作,隨便找了個石頭,就自顧自的雕刻起來。

  “傅沉這小子到底在緊張什麽?你看他的表情,多僵硬啊。”喬望北閑暇之餘,還不忘點評一番。

  “笑得很醜。”嚴望川補刀。

  “還是咱們晚晚自然,他穿得這個西裝,還是有點老氣的。”

  “本來就是老男人!”繼續補刀。

  “最近這小子還算識趣,說話做事,也還行。”

  “怕迎親的時候我們為難他吧,他什麽時候做過無用功?你該不會被他攻陷了吧?”嚴望川詢問。

  喬望北手下力道忽然加重,將手中剛刻出的小人雛形,給攔腰截斷了。

  **

  傅沉在拍攝婚紗照,需要在南江滯留幾天,而後直接回京準備婚禮,宋風晚會在家待到婚禮前才到京城,這中間,兩人需要分開一段時間。

  傅仲禮留在南江也沒什麽事,就提前回京了。

  許是南北溫差太大,回家當天夜裏,突然高熱,連夜就被送去了醫院。

  車子是半夜從大院駛出的,有些媒體,還以為是那個領導出事了,急忙奔赴醫院采訪,後來才知道的是傅仲禮。

  結果第二天頭條就是:

  【傅家二爺連夜昏倒就醫,據悉病情已初步穩定。】

  傅仲禮就是發燒,這種病情,當天夜裏就控製住了,隻是報紙登出來,也是讓他十足憋悶。

  尤其是傅仕南,特意打電話詢問他的身體狀況。

  “怎麽病得那麽嚴重?”媒體渲染,就是感冒,都能給你吹成絕症。

  “沒什麽病,發燒而已,當時體溫降不下來,就來醫院了。”

  “剛從南江回來就病倒了?嚴家人為難你了?你也不是膽小的人啊。”

  估計誰都想不出來,其實他們兄弟從小就是廝磨著長大的,小時候沒少發生衝突,互懟什麽的,也是常態,隻是各自結婚生子,要顧忌在孩子心裏的形象而已。

  傅仕南也是個直言腹黑的人。

  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在吐槽他是被嚇出的毛病。

  傅仲禮頗為無奈,去提個親,回來還上了次熱搜頭條。

  **

  傅沉從南江回來後,他與宋風晚的婚禮,也就緊鑼密鼓的提上了日程。

  籌備婚禮,第一次肯定會有諸多處理不當的地方,傅沉抽了空,去了京寒川的婚房,準備與他請教一些經驗。

  京寒川知無不言,將當時自己遇到的一些突發狀況都與他說了一遍。

  離開之前,許鳶飛要留他廚房,傅沉婉拒了。

  “我還有很多事要忙,就不打擾你們了,這是我從南江給你們帶的禮物。”

  京寒川眯著眼,看著箱子,上麵印著某牌子椰子糕的logo,他當時嘴角勾起,覺著他還算夠意思,隻是點開一看,一股中藥味兒撲麵而來。

  “我找範老配的方子,對你們應該有用。”

  “你拿這個箱子裝?”

  “這不一時沒找到合適的箱子嘛,你們多努力。”傅沉說著,拍了下京寒川的肩膀,轉身笑著離開。

  京寒川手指微微收緊。

  許鳶飛咳嗽著,其實她也很鬱悶,兩人都沒毛病,怎麽要個孩子這麽難!

  ------題外話------

  六爺,我覺得孩子神馬的,順其自然就好。

  三爺:這個可能和個人能力有關。

  六爺:魚塘警告。

  ……

  第854 婚前:齊聚京城,似有熟人歸(3更)

  農曆臘月22那天,嚴家人抵京,喬家人則是在當天晚上搭乘飛機抵達的。

  前幾日京城下了雪,此時萬物皆白,融雪時節,就連空氣都比平素更加冷澀,不過固然總說下雪是吉兆,加上此時新婚氛圍濃厚,似乎也能抵消這份寒冷。

  相比較傅沉的忙碌,宋風晚這段時間算是過得非常清閑了,每天除卻喝湯保養鍛煉,就是追追劇,看看新聞。

  所以多日不見,氣色比以前好了許多。

  婚禮之前,兩家人還得坐在一起,規劃一下最後的事情,當時跟著傅沉去酒店的是段林白,純屬閑來無事,瞎湊熱鬧。

  當他們到酒店,一打眼就看到客廳內坐著一個黑麵煞神。

  喬望北冷肅著臉,一絲不苟坐著,臉色透著股陰沉慘白,段林白當即後背一涼。

  “我去,喬先生這是幹嘛?”

  喬艾芸則招呼兩人進屋,看了眼喬望北,解釋道,“他這次坐飛機過來,恐高,感覺不舒服,現在還沒調整過來。”

  恐高?

  段林白咋舌,他本就長得冷厲,大喜的日子,這麽青白著臉,肯定嚇死人。

  此番過來,就是對幾天後的迎親細節再敲定一下,說完之後,傅沉就看了眼四周。

  “找晚晚?”喬艾芸笑道。

  “人呢?”

  “我們這邊有兩個小孩子,晚上太吵了,就給她又開了個房間,她睡在隔壁,昨晚她幾個同學過來,幾個女生聊到後半夜才睡,估計還沒醒。”

  “我去看看她。”

  傅沉說完,坐在一側,不發一言的嚴望川冷臉說道:“婚前不見麵。”

  “看一眼也沒事。”喬艾芸是完全向著傅沉的。

  她說完,嚴望川就是想發聲,也隻能幹憋著,忍住。

  傅沉到那邊的時候,是胡心悅開的門,“三爺,晚晚還沒起。”

  “沒事,方便進去?”

  宋風晚伴娘就是她的兩個室友,而傅沉找的則是自己出國留學時結實的兩位好友,有一個在他訂婚時來過京城。

  他反正是不會找蔣二的。

  “方便啊,快進來。”胡心悅急忙退開身子,打量著傅沉,也隻能感慨宋風晚是真的幸運。

  她最近在和男朋友吵架,雖然還沒畢業,不過到了大三,大家都有各自規劃。

  她想考公務員,回家去,男朋友則想來大城市發展,總是達不成統一意見,剛才還打電話吵了一架。

  “你哭過?”傅沉打量著她,他經常請宋風晚室友吃飯,對兩人都挺熟了,胡心悅性子大大咧咧的,不是個愛哭的人。

  “就和男朋友有點小摩擦。”

  “嗯。”

  傅沉沒多問,總之是別人的事,他不了解,不方便發表意見,而他進來後,十方和千江也緊跟著進入,手中還提著一點吃的和奶茶,定然是給她們帶的。

  “晚晚房間在最裏麵,不好意思,昨晚聊得有點晚。”胡心悅扯著頭發,麵對傅沉有些不好意思。

  傅沉隻是一笑。

  昨天晚上九點多,某個小丫頭就告訴自己,自己困了,要睡覺!

  結果卻是……

  所以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你的另一半在和你說晚安後,到底都在幹嘛。

  傅沉推門進去,宋風晚都沒醒來,裹著被子,將自己纏成一個蠶蛹樣。

  胡心悅則叫了苗雅亭出來,與十方、千江在客廳吃東西聊天。

  胡心悅是個心直口快的人,十方看她心事重重的,多問了一句,她就把與男朋友的問題拋出來,“……你們是男人,應該更了解他的想法,他現在太強勢了,我也不知道怎麽辦,你們有什麽好的意見?”

  十方嘴碎,直接開口。

  “我覺得吧,你應該和他好好聊聊,他如果就是想在大城市奮鬥幾年,你可以考慮等他,或者陪他過來……”

  他絮絮叨叨說了半天,胡心悅聽得認真。

  畢竟是個小姑娘,覺得他說話的邏輯是完全符合邏輯,還認真點頭,接著轉頭看向千江,“千江大哥,你有什麽好的建議。”

  千江此時穿著西裝,一絲不苟,紋絲不亂的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一杯紅豆奶茶,聽她詢問自己,隻說了五個字。

  “別聽他胡扯。”

  十方聽了這話,不樂意了,“噯,你幾個意思,什麽叫胡扯?”

  “一、你沒談過戀愛,沒經驗,純屬紙上談兵,沒依據。”

  “二、他就是看了些家庭調解,戀愛相親節目,說得都是套話,沒實際意義。”

  “三、基於以上,所以別聽他的。”

  胡心悅和苗雅亭對視一眼,顯然不知道,千江平素說話是個這個狀態,因為他們碰麵,最多打個招呼,沒聊過天。

  十方炸毛了!

  還搞特麽以上?你怎麽不上天。

  “這隻有兩條,你還以上?”

  “三條規整,湊個數。”千江說得理所當然。

  “那你說,你有什麽好的意見?”

  千江低頭喝著奶茶,“我不清楚,沒意見,不發表!”

  “我不會胡亂提建議,禍害別人。”

  “有自知之明。”

  十方心態崩了,這是說他不懂裝懂,還禍禍人家小姑娘!

  他剛想說他是個老男人,沒談過戀愛,不懂風情,隻是千江一道視線射過來,某人不作聲了,他自己也是老男人,也沒談過戀愛,沒資格說她。

  免得被他懟。

  胡心悅被這兩人的相處模式逗笑了,暫時就沒管男朋友那檔子事。

  而此時屋內的宋風晚已經醒了,許是肚子裏的孩子有感應一般,她覺著不大舒服,翻身的時候,就看到傅沉正坐在床邊盯著她看。

  她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眨了眨眼,直至某人傅沉在她額頭親了下,她意識才回籠。

  “你怎麽來了?”

  “昨晚幾點睡的?”

  宋風晚聽了這話,忍不住往被子裏縮了下脖子,“就稍微遲了點。”

  “你懷著孕,要顧著點孩子。”

  “你什麽時候這麽在乎這個孩子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

  “我覺得你一直不喜歡他。”

  傅沉:“……”

  自己做得很明顯?

  傅寶寶:o(╥﹏╥)o

  傅沉待會兒還有事情安排,也沒耽擱太多時間,“我要去機場接朋友,你好好休息。”

  “你的伴郎長什麽樣啊?有沒有合適的給雅亭介紹。”宋風晚想起能給人介紹對象,盤腿坐在床邊,一臉興奮。

  “有合適的我給她留意一下。”

  宋風晚笑著點頭。

  傅沉無奈,怎麽突然想起當小媒婆了。

  **

  傅沉在接了自己好友之後,就直接送他們去下榻的酒店,晚上約了段林白等人一起小聚。

  大家難得聚得齊整,加上最近為了他的婚事,也沒少忙活,傅沉幹脆就將一群人攛掇到一起,在酒店擺了一桌。

  京寒川和許鳶飛到的最早,後麵大家才陸陸續續前來,餘漫兮最近有新的節目在錄製,就沒過來,傅斯年人是到了,不過還奶著孩子。

  他生得冷峻,抱著個奶娃娃,總有種莫名的違和感。

  總覺得,這孩子不是他親生的,而是拐來的。

  不消多時,段林白、許佳木是和蔣家兄弟一起到的。

  最近宋風晚要結婚了,蔣二少整體躲在家裏,一副悲痛欲絕,活像要去尋死覓活,他原本也不想來參加活動的。

  蔣端硯直接說:“今晚宋風晚可能到場。”

  蔣二少蹭得從床上跳起來,幾乎是鯉魚打挺那種,出門前,還特意洗澡整理了個頭發,畢竟這可能是她婚前的最後一次見麵了。

  再過幾天,她就是別人妻子了。

  蔣端硯無語:“人家馬上就是孩子媽了。”

  蔣二少:他哥到底是什麽魔鬼啊。

  就因為他這麽毒舌,所以這麽長時間,還是個單身狗,哼——

  你丫就是活該單身一輩子,當個鰥寡孤獨的老男人!

  幾人入座後,彼此熟絡些,就算是見到京寒川,蔣二少都不像之前那般局促,不過幾人看著蔣端硯,總想從他身上看出一些東西。

  畢竟有秘密的男人……

  特別有吸引力。

  **

  傅沉與他幾個好友是在十多分鍾後才到包廂,當時是說他會到三個人過來,隻是沒想到還多了個人。

  “稍等,我去添一張椅子。”服務員說道。

  因為人數既定,酒店早就將多餘的凳子撤出去,隻能臨時添加。

  而多出來的,是個非常漂亮的女人。

  成熟,自信,渾身像是有層光。

  “你先坐。”畢竟是女士,幾個男士就讓她先落座。

  “謝謝。”幾人顯然很熟,她也沒刻意推搪。

  蔣二少當時正低頭玩手遊,看到傅沉等人進門,剛收起手機,就瞧見緊跟著進來的女人,當時一個激動從位置上站起來。

  凳子倒了,麵前杯子裏的水也灑了。

  動靜頗大。

  “臥槽,我……”蔣二少死盯著對麵的人。

  “你幹嘛,認識?”段林白就坐在他邊上,隨口問詢。

  “沒、不認識!”

  蔣二少臉都嚇白了,怯生生瞥了眼身側的人。

  蔣端硯伸手扶起他的杯子,扯了紙巾,將他桌前滾落的水,一點點吸附趕緊,扔紙巾的動作,瀟灑利落,與尋常沒有半分不同。

  服務員添了椅子後,傅沉才依次介紹在座的人。

  這其中就有上次傅沉訂婚,那位學計算機處理的朋友,當時許爺還很喜歡他,是京大本碩博連讀的保送生,在國外進修,此時在保密部門工作。

  他與京寒川握手時,明顯感覺到某人似乎不待見自己。

  他們不認識,更沒說過話,難不成自己得罪過他?

  還是京六爺就和傳聞一樣,冷麵黑煞。

  當傅沉介紹道此番跟他過來的唯一一位女性時,傻子都看得出來蔣二少表現得極不正常。

  其實這人傅沉也是剛認識,也是接了傅家邀請函,隻是沒想到與自己幾個朋友認識,就順道請來一起吃飯。

  不過她不是傅沉請的,估計是二老邀請的熟人女兒亦或是孫女。

  段林白抵了抵蔣二少的胳膊,壓著聲音問道,“怎麽?你認識的?”

  “不認識。”蔣二少已經緊張得灌了大半壺熱水。

  “你不認識,你這麽緊張幹嘛?我還以為是你在國外欠了什麽風流債。”

  “怎麽可能,你別胡說,我和她根本不是那種關係!”

  蔣二少著急解釋,情緒甚至有些激動。

  看得段林白一愣一愣的,“我就隨口一說,你至於反應這麽大?”

  “我現在可是清清白白的兩家子弟,你別敗壞我的清譽。”

  段林白好像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清譽?這東西你早就沒了好嘛。

  一開始雙方都不熟,難免有些生分,一巡酒後,彼此就放開了些,傅沉眯著眼,打量著不遠處的蔣家兄弟……

  視線又在那個不認識的女人身上掃了下。

  好像有什麽情況啊。

  這件事不單單是傅沉察覺了,在場的,就算是遲鈍如段林白,都感覺到了異樣,隻是幾個當事人寵辱不驚罷了。

  而蔣二少因為喝了太多水,席間跑了多次廁所,惹得眾人頻頻側目,還以為他身體有什麽毛病?

  蔣二少壓根沒毛病,他就是緊張,想跑廁所!

  ------題外話------

  蔣二少緊張想上廁所,就和浪浪緊張想抖腿是一樣的。

  浪浪:……

  第855 婚禮:喬老弟子齊聚,有點凶(4更)

  傅沉攢局的這場聚會,大家似乎都察覺到了些許異樣,懷揣著各自心思散去的。

  蔣二少最為反常,平時話癆,今天卻半個字都沒說,原定吃了飯要去唱歌,可能有興致,再去續攤,蔣端硯卻直接說:“我還有點事,就不能和你們一道了,抱歉。”

  舉止斯文,全無異色。

  “那我跟你一起回家!”蔣二少急吼吼開口。

  眾人:反常啊!

  有娛樂活動,蔣二少居然不參加?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那我們先走了,格外玩得盡興。”蔣端硯說完,很快離開,一直安靜坐著的女人,盯著他背影看了數秒,捏緊手中的筷子,不置一詞。

  這兄弟倆一出門,蔣二少幾乎是小跑才追上自家大哥的腳步。

  搭乘電梯一路往下,期間無人說話。

  直至出了大門,冷風吹來,蔣端硯才偏頭看他,“有煙嗎?”

  “嗯?”蔣二少愣了下,從口袋摸出一包抽了半袋的煙。

  蔣端硯伸手接了,抽了一根,掐在指尖,蔣二少摸了打火機,幫他攏著風,打火點煙,“哥,那裏麵的是……”

  “什麽?”

  蔣二少搖著頭,沒敢說話。

  直至陪他抽了一根煙,兩人才開車回家。

  蔣二少是堅持他開車的,可是某人不同意,“你開車技術不佳。”

  然後某人一路飆車回去,差點把他搞吐了。

  傅沉隔天回老宅的時候,旁敲側擊問了下自己父母,想知道那是哪家姑娘,傅老隻說是以前好友的孫女,其餘就沒多言。

  隻是他忙於準備婚禮,也就沒過多關注這件事。

  **

  婚禮當天

  雖然迎親接新娘的地點在酒店,不過這邊安保極好,媒體記者一律進不來,不過親友眾多,酒店內也非常熱鬧。

  傅家也是一大早就開始忙活,老太太更是激動地一夜沒睡。

  傅沉娶親這件事,放在前些年,她是做夢都不敢想的,在床上翻來覆去,天沒亮,就折騰著自己老頭子起來,說不能耽誤了吉時。

  傅老無奈:

  淩晨5點半,能耽誤什麽吉時啊。

  不過還是跟著他起來,傅沉起得也早,將自己收拾利索,就開始安排去迎親的事。

  傅家人悉數都在家,就屬傅聿修最懵逼,他昨天夜裏飛機到京城,感覺剛脫了衣服躺下,就被母親從被子裏薅起來,說馬上家裏來客人,讓他洗漱準備,接客。

  他家三叔結個婚,怎麽盡折騰他們這些小輩啊。

  “寒川、林白他們人呢?今天不過來?”老太太今日穿了一身喜慶的紅色,前兩天還特意拉著兩個媳婦兒去做了個頭發,精神得很。

  傅斯年回答:“去小嬸那裏了。”

  “去晚晚那裏做什麽?”老太太蹙著眉,“這時候,他們不是應該幫襯著老三一點?”

  傅老伸手整理著自己大喜褂子,笑著說道,“好不容易逮著機會為難老三,你覺得他們會閑著,站在邊上幹看?”

  傅斯年說道:“寒川說嚴家、喬家人丁少,所以去幫幫忙。”

  無非是去他們怎麽為難傅沉罷了。

  “這兩個人。”老太太無奈,最後又幫傅沉整理了一下衣服,叮囑一番,才讓他出發去酒店。

  大院上次有喜事,還是餘漫兮從寧家出嫁,此時已過許久,除卻傅家的親友早到來湊熱鬧,就是大院裏的一些孩子。

  傅斯年是跟著傅沉去迎親的,這剛上車,就愣住了……

  車子後座,還蹲著一個大家夥。

  “三叔,你這個……”

  傅斯年指著坐在身側的狗子。

  你去迎親接新娘,還帶著傅心漢是什麽操作。

  最近傅沉很忙,沒空照顧它,傅心漢都是在大院裏的,每天早上放它出去上廁所,它就非得出去,挨家挨戶找那些小母狗打招呼。

  已經有人找傅老投訴了,讓他管好自家狗子,別讓它到處亂跑。

  一些母狗也到了發情期,又不是一個品種,人家也擔心自己狗子忽然懷孕怎麽辦。

  老爺子也很無奈:“都是成年狗子了,做事能不能有點分寸!”

  傅心漢被訓斥,也不做聲,第二天照舊去串門。

  傅斯年此時看著坐在身邊乖巧安靜地狗子,頭都疼了。

  傅心漢昨天去洗澡美容了,此時脖子上還係了個紅色領結,蹲在車裏,正經而嚴肅。

  “我怎麽了?”傅沉挑眉。

  “沒事。”

  傅斯年無奈,待會兒估計要嚇著不少人。

  **

  酒店內

  宋風晚剛換了秀禾,紅金為主,顏色莊重明豔,加上漂亮的新娘妝,整個人好似褪去了以前的青澀稚嫩,透著股懾人動魄的明豔。

  迎親時穿的是秀禾,婚禮儀式會換婚紗,而後敬酒則是禮服。

  畢竟是孕婦,大家也擔心累著她,頭上隻簡單戴了幾個纏金發飾,兩個釵子斜插著,垂下的細碎流蘇,燈光下晃出燦燦精光,在她臉上落下漂亮的斑駁剪影。

  胡心悅拍著照,在學校論壇裏直播。

  這自然是得到了宋風晚首肯的,最近收到太多祝福,她也沒辦法,將所有同學都請來。

  京大學校論壇,隻要手機注冊就能登錄留言,有人不知從哪裏得知,那邊有宋風晚結婚照片,一瞬間湧入了大批非本校學生。

  “太好看了吧,是仙女本人。”

  “這套秀禾我在網上看到過,有個服裝老師曬過,純手工縫製的,網上的圖就很精美了。”

  “我想知道她脖子上的項鏈是真的嗎?”

  ……

  大家也不知怎麽全部都關注到了宋風晚的首飾,秀禾總是要搭配金飾的,她出去腕上的桌子,脖子上一個綠寶石金邊的項鏈,分外醒目。

  搭配正紅色,奪目耀眼。

  網上有人扒出,這是嚴家老太太很多年前在某個慈善拍賣會上得到的,當時價格就過了千萬,估計是送給她出嫁的禮物。

  其實宋風晚看到這條項鏈時候,還真的沒敢想會是真的寶石,因為太大顆了,而且有些年代了,邊緣有些地方是有磨損的。

  放在邊上,結果被小嚴先森當玩具在弄,差點給摔了。

  然後小嚴先森第一次被自己奶奶給訓斥了。

  倒不是老太太多心疼這物件,隻是快結婚,大喜的日子,摔壞東西不吉利。

  不多時,許鳶飛和許佳木就來了,瞧著她,還拿著手機拍了些照片。

  宋風晚化好妝後,坐在一側,完全就成了一個旅遊景點,誰都愛過來和她合影,直至外麵有人吼了一句:“新郎來啦!”

  眾人才著急忙慌的將門給反鎖上,甚至思量著拿椅子堵在門後,藏鞋的藏鞋,從窗戶探頭看熱鬧的也不在少數。

  結婚都是找了人全程錄像,傅沉與宋風晚那邊各有幾組人,當傅沉車隊抵達時,主車車門一打開……

  攝影師剛準備把鏡頭對過去,拍一下新郎,一條狗從裏麵竄出來,嚇得他連連後退。

  臥槽!

  這特麽是什麽東西。

  傅心漢今天也很乖,這狗子畢竟是傅沉養的,平素也是個橫著走的主兒,今天更是昂首挺胸,不可一世的模樣。

  不過喬家與嚴家,總有一些小親戚,看到狗子,就想上來摸兩把,方才還高冷的狗子,瞬間成了幾個孩子的玩物。

  這些孩子顧著遛狗,就連找傅沉要紅包喜糖都給忘了。

  惹得樓上的喬望北直跺腳。

  果然不能指望這些熊孩子。

  當初吃了他的糖是怎麽保證的,能夠拖住傅沉,現在倒好,方才的集中訓話,算是一點都沒聽進去。

  本想著派一群小鬼打頭陣的,畢竟傅沉就算再狡詐,他的那點口舌之能,和小孩子說了也沒用,他們壓根不懂什麽大道理。

  這畢竟是酒店,不是家裏,不可能在酒店大堂入目攔門,影響酒店正常營業,所以隻能把攔門的事情,設置在房門門口。

  傅沉剛進入酒店,就接到了千江的信息。

  他這段時間還是守著宋風晚,除卻保護她的安全,也幫點小忙,畢竟喬家這裏也是缺人手的。

  不過這也算是傅沉安插在這邊的探子。

  【三爺,第一道關,您小心。】

  傅沉蹙眉,回著信息:【誰?】

  【包括嚴先生在內,喬老的弟子都到了,一共六人,加起來都有三四百歲了,您小心點。】

  喬西延結婚的時候,傅沉是見過這些人的,不過當時他們是幫喬西延娶妻的,他當時還想著,有這麽一群後援團,喬西延真夠幸福的,可是風水輪流轉啊。

  這群人此時就是他最先需要攻克的目標。

  【還有……】

  【六爺和段公子,已經端著小板凳在邊上看戲了。】

  傅沉蹙眉,他到底都交了群什麽樣的朋友啊。

  **

  傅沉搭乘電梯抵達樓層時,出門映入眼簾的就是大紅喜字,走廊不算寬,一群人浩浩蕩蕩到房間門口時,隔著一段距離,就瞧見了端著板凳,坐在門口,嚴陣以待的一群人。

  均是一身黑色西裝,大多都是五十出頭了,齊排排坐著,都是些幹練精明的人,頗具威勢。

  後麵還站了不少年紀較輕的徒子徒孫,說實在的,像是一個加強連。

  都是些兢兢業業的手藝人,身上全無社會人應有的市儈,隻有歲月打磨後的沉冽,端看著就知道,沒一個善茬。

  這可不是塞紅包能解決的。

  段林白嚼著西瓜子,抵著身側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攔門的不是大媽,居然是清一色的大老爺們兒,還都是大爺級別的。”

  “這喬家也是有點坑啊,喬老弟子,還帶著自己的弟子,一堆人堵著。”

  “你說這要是一人一刀下去……”

  “咱家傅三,結個婚真是不容易。”

  段林白想到許佳木此時沒有娘家,等他結婚,肯定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了,絕壁是順順利利。

  不過後來許老心疼許佳木,念著親戚情分,也怕她在段家受了委屈,畢竟段家人不在乎,但親戚眾多,難保有人背後嚼舌根,許老為了抬高她,讓她從嶺南出嫁,迎親的事情,差點沒把段林白愁死。

  因為京寒川是許家姑爺,不會幫忙;他此時在看戲,得罪了傅沉,傅家叔侄也作壁上觀,導致他迎親之路分外坎坷,這也都是後話了。

  傅沉此時已經走到門口,與眾人依次問好。

  “可算來了,等你很久了。”喬望北衝他笑著。

  惹得傅沉身後的兩個伴郎心底開始發毛,這該怎麽過啊。

  宋風晚此時剛吃了點東西,爬上床安靜等著,方才外麵還熱熱鬧鬧的,怎麽突然安靜下來了。

  “怎麽回事?”

  “我出去看看。”許鳶飛出去看了眼,很快被嚇了回來,“晚晚,我擔心三爺進不來。”

  “什麽?”宋風晚蹙眉,怎麽回事?

  *

  此時傅沉站在門口,麵前擺了許多種類的刻刀……

  喬望北看了他一眼:“選一把吧!”

  場麵瞬間有些死寂。

  這感覺,就和死刑犯要被處決之前,給他擺了白綾、毒酒一般。

  想怎麽死,自己選吧!

  ------題外話------

  今天更新結束啦~

  明天繼續哈,後麵節奏會非常快,我覺得傅寶寶馬上就來了,三爺要開始奶孩子了。

  三爺:……

  浪浪:傅三,你選哪個刀啊?

  三爺:如果是你,你怎麽辦?

  浪浪:我選擇狗帶。

  ……

  **

  留言活動還在繼續,瀟湘頁麵月票紅包還有很多,投了票都能領取,麽麽噠~

  第856 迎親:接新娘,這男人太蘇

  酒店走廊上

  正紅印花的地毯,暖黃壁燈一側,都是喜慶的紅色喜字,方才還喧鬧的人群都瞬間沉寂下來,被擠在後側的攝影師,舉著設備往前一探……

  齊排排的刻刀,在燈光下泛著淩厲的光澤,燈影掃過,無不是刀鋒迫人。

  我滴乖乖,大喜的日子,這家人是這麽搞的?

  他們工作室接到任務,可以為傅三爺拍攝結婚過程,無一不是亢奮了好幾天,想過他可能會被為難,可也沒想到,這連新房的門都沒進去,就上家夥了?

  “傅沉……這是什麽啊?”身側兩個伴郎一臉懵逼,壓根不識這刀子是幹嘛用的,“選這個幹嘛?”

  傅沉瞄了兩人一眼,“你們是做伴郎的……”

  那意思就是,到你們衝鋒陷陣的時候了。

  嚴望川重咳一聲,“是你娶媳婦兒,還是他倆娶媳婦兒?”

  邊上的段林白忍不住笑出聲,專門為他準備的“私刑”,這家夥還想推給伴郎?

  傅沉瞟了下段林白:

  難不成你以後還不娶妻了?現在幸災樂禍個什麽勁兒?

  京寒川斜靠在牆邊,不發一言,說真的,這可比許堯那個狠多了,那小子畢竟是小,打罵都行,傅沉麵對的,可都是長輩叔伯。

  “選吧,抓緊時間,別耽誤了吉時。”湯望津坐在一側,像個大老爺,悠哉得催促著。

  “傅沉,你這個……”

  邊上伴郎看著這刀子,都心裏發怵。

  此時喬西延從門內探出腦袋,他原本是在室內哄孩子的,被宋風晚叫過去,特意查看情況。

  大喜日子,這些叔伯也不至於讓他見了血,也不知道那丫頭在著急個什麽勁兒。

  傅沉眯著眼,打量著一排刻刀,刃口厚薄形狀皆不相同,估計每個都是有特殊用途的,他和喬家人打過很多次交道,也知道他們平素愛用的是哪個種類,選了其中一把。

  “接下來呢?”他捏在手裏,倒是有點模樣。

  接下來逗趣的事情發生了,刀陣擺完,變成石頭陣了。

  “選一個吧!”

  傅沉此時心底有數,估摸著是讓他刻石頭來著,他眯著眼,思量著哪個會容易落字。

  “這小子懂這個?”一側的有個左手四指的男人詢問喬望北。

  這裏麵的石頭,有些是他們行內出了名的難雕琢,就是他們這些老師傅雕琢起來都費勁兒,況且是傅沉,要想落下圖樣,他這手今天非得磨出一手心血泡。

  “他懂個鬼!”

  喬望北冷哼著。

  “他剛才選的刀子可是最好的。”

  “誤打誤撞,運氣好罷了。”

  喬望北話音未落,傅沉拿起一塊石頭,結結實實一巴掌抽在了他臉上,這石頭,亦是裏麵最好的一個。

  “望北,這也是運氣?那他今天運氣可真是太好了。”

  傅沉挑選這個,還真看得不是運氣,他以前為了討好喬望北,做足了功課,對這些東西,均有涉獵,幾番權衡,很容易就選到了最好的那塊石頭。

  “把你對晚晚想說的話,刻在石頭上,記得要弄得漂亮,歪七扭八的,這道門你可過不去。”

  雕石刻玉看的不僅是天賦,還得下苦工,既然想好了,這日子不能見血,不吉利,卻也不能輕易讓他過去。

  這石頭的字刻完,就他的手,不懂技巧,不出血泡才怪。

  段林白靠在一側,低頭繼續嗑瓜子,“有點失望,我還以為他們會拿刀子,給傅沉削一頓,或者拿石頭,給他砸一頓。”

  “你喜歡這種?”京寒川隻到,迎親攔門,都是圖個好玩,晚些還有儀式一類的,怎麽可能真的把他撂倒在這裏?

  “你不覺得,這種很刺激?”段林白咋舌,“可惜啊,我們家木子沒有娘家人,就算有,他們家也做不出這種事,我這輩子算是感受不到了。”

  某人這話說得著實有點欠揍。

  京寒川眯著眼,默默將他的話刻在了腦子裏。

  這也導致段林白以後迎親的時候,差點就在許家上演全武行了。

  “姐夫!”小嚴先森從屋內跑出來,他今日穿了一身漂亮的紅金色小襖,帶著紅色小帽子,臉上嬰兒肥未褪,胳膊小腿也是粗短的,像個漂亮的年畫娃娃。

  “你別過去。”嚴望川從後麵一把摟住兒子。

  傅沉此時手中拿著刀,他又不是個行家,保不齊都能傷著自己,他也擔心誤傷了兒子。

  傅沉此時已經在石頭上開始刻字了,他學的是瘦金體,自然想刻類似的字,想是一方麵,真的實踐,就發現是個難事了。

  “姐夫,你等著,我去給你搬個凳子。”

  不待眾人回神,小家夥就擠到了屋裏,很快就傳來他奶聲奶氣的聲音,“不好意思讓一下,讓一下……”

  段林白輕笑,“噯,傅沉這小舅子對他可真是不錯,還知道心疼他。”

  可是話音未落,小家夥從門內擠出來,所有人就爆笑了。

  他給傅沉幫了個兒童椅,這凳子也就半截膝蓋的高度,還是塑料印卡通圖案的。

  就這個……

  讓傅三爺坐?

  小家夥搬著凳子,還累得急喘著氣,塞到傅沉腳後麵,就招呼他坐下,“姐夫,坐!”

  饒是淡定如傅沉,此時也覺得有點……

  這對麵喬老幾個徒弟,是想為難他,但也顧忌著新郎的麵子,可是小嚴先森就……

  “姐夫,你別站著,坐吧。快點!”

  小嚴先森拉著他的衣服,盛情難卻……

  傅沉隻能沉下身子。

  他坐下的那一刻,後麵的傅斯年都忍不住低笑出聲。

  傅沉今日可是一身帥氣西裝,讓他蹲在兒童椅上,這畫麵還能看嘛,不過小嚴先森一片好心,也不能辜負啊。

  不過很快傅沉就把石頭刻好了。

  簡單幾個字。

  【遇你之後,餘光是你,餘生皆是你。】

  都是比較簡單的字,也算是討了巧。

  “我看一下這個字……”喬望北端詳著石頭,又瞟了眼傅沉,說實在的,初學者來說,這刻得是不錯的。

  “我看看。”嚴望川剛伸手接過,就聽到裏麵傳來妻子的聲音。

  喬艾芸有些急了。

  “你們在外麵幹嘛呢,已經耽誤很久了,再這麽搞下去,吉時都被耽誤了,你們還不快點!”

  喬艾芸比他們任何人都小,偏是喬老的女兒,既然疼寵的小師妹,幾人咳嗽著,隻能讓開了位置,讓傅沉進去。

  後麵這一關,就比較簡單了,就是一些女性長輩和小孩,給了紅包,很快就讓他到了新房門口。

  *

  說實在的,作為伴娘的胡心悅和苗雅亭,若是平時,那是斷然不敢為難傅沉的,不過今天原本設定就是這樣,她們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伴郎通過底下門縫,塞了無數紅包進去後,門終於打開了。

  傅沉還是第一次看到宋風晚穿秀禾的模樣,嘴角噙著笑,站在門口,還怔了兩秒。

  “是不是新娘太好看,所以看傻了。”邊上七大姑八大姨笑著打趣。

  通常這情況,有些新郎性子內斂些的,怕是已經紅了臉,傅沉卻不是這般,不卑不亢,大方的點頭。

  “確實很好看。”

  “我的妻子……”

  “自然是勝過世上千千萬。”

  宋風晚聽著門打開,都沒敢抬頭去看傅沉,做新娘,周圍又都是親友,難免有些羞怯,此時聽了她的話,臉上更是浮出難掩的羞色……

  猶豫懷孕的緣故,她的新娘妝很淡,就是描眉抹了點口紅,此時雙頰一抹緋色。

  好似人間四月海棠花,嬌豔非常。

  此時不少人算是明白,為什麽傅三爺能娶到這樣的小媳婦兒了,這也太能撩了。

  情話信手拈來啊,在場不少未婚女孩,有些人聽著都心肝發顫,覺著心悸,這人長得好看,再這麽會撩,誰受得住啊。

  喬西延此時就依靠在門邊,安靜看著。

  難怪自家表妹受不住,這人就是個修煉成精的老狐狸呀。

  “新郎,想娶新娘子,可不是這麽簡單的……”

  按照路數,自然有不少為難他的環節。

  好在傅沉的兩個伴郎給力,就是讓他們跳舞,或者是用嘴傳遞撲克牌,都是毫不猶豫的,在國外生活很久,作風很是開放,隻是用嘴傳遞撲克牌的環節,人手不夠,就準備拉人來充數。

  傅沉當時就欽點了段林白!

  段林白當時還在嗑瓜子吃瓜,沒想到吃到了自己身上。

  “你丫的結婚,喊我幹嘛啊?我又不是你的伴郎。”

  可是周圍氣氛太好,段林白又是個名人,大家也都不願意拱他上台,段林白心底mmp,他可是直男啊,真做不出那種和男人嘴對嘴傳撲克這種事。

  不過已經被拱到了那個位置,也是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後來還有一個傅家堂兄弟和兩個表親竭力,麵前完成了這個遊戲。

  中途,段林白差點把撲克弄掉,就差一點,就和前麵的男人嘴對嘴親上了。

  可把他給惡心壞了,可憐兮兮看向不遠處的許佳木。

  發現她笑得比誰都開心!

  這可真是親媳婦兒了。

  後麵自然是找鞋環節,這鞋子是喬西延給了點子藏的,其中一個找起來很方便,另一個則直接被鎖在了保險櫃內。

  要拿出鞋子,必然就要破解密碼。

  伴郎先試了幾次,什麽兩人的婚禮日期,宋風晚的生日,兩人的交往時間一類……

  統統不對。

  “你藏的?”傅沉看向斜依在門邊的喬西延。

  某人點頭。

  傅沉上前,就輸了兩次,保險櫃就打開了。

  眾人懵逼,他這應該不是猜的吧。

  “你輸入的是你和你妻子的結婚日期。”傅沉說完,眾人笑出聲,這有點坑啊,難怪幾個伴郎試了幾次都不對。

  這東西要是不知情的人,哪裏猜得對啊。

  傅沉單膝跪在床邊,宋風晚才怯生生從裙擺下露出雙腳,傅沉一手拿著繡鞋,一手捏著她的腳,攥在手心,還摩挲了兩下。

  “真小。”

  “很好看。”

  宋風晚恨不能踹他,穿鞋子就穿鞋,說什麽渾話呢。

  繡鞋上繡著漂亮的鳳凰圖案,據說這是嚴老太太親手縫製的,平素也是能穿的,料子也舒服極了。

  他剛幫宋風晚穿好鞋子,手還握著她的腳踝,讓她沒處躲藏,整個人就欺身上去,抬手撥開她麵前左右搖晃的珠簾,在她唇邊親了下。

  宋風晚有些羞赧的躲開。

  溫熱的唇落在她唇角。

  他是緊張的,唇角很幹,卻像是有什麽東西,一路從嘴角往下,燙得宋風晚心尖顫顫。

  渾身都是暖的。

  “你今天好漂亮。”

  “實在忍不住。”

  “別躲——”

  ……

  “籲——”周圍爆發出一陣哄笑聲嬉鬧聲。

  “新郎幹嘛呢,還沒到這個環節,怎麽就親上了。”

  “就是啊,鬆開那個新娘。”

  “我的媽,太撩了吧。”

  ……

  周圍人一陣起哄,傅沉又給她宣讀了一遍誓言,都是胡心悅從網上找的東西,有點老套的說辭,周圍人卻看得樂此不疲。

  最後傅沉上前,擁著她親了兩口,才把人一把抱了出去。

  再也不管他人了。

  “我覺得新郎這架勢,像是想馬上入洞房的。”

  “他從進門開始,就迫不及待了。”

  “一副勢不可擋的模樣,估計今天誰要是攔著他,都得和誰急眼了。”

  ……

  眾人笑著,已經跟著他們進了客廳,循例要給父母敬茶。

  原本嚴望川並不想摻和這件事,畢竟身份尷尬,可是喬艾芸卻拉著他坐到了自己身邊。

  “晚晚說了,讓你坐這裏!”

  嚴望川聽了這話,端正坐著,沒說一句話。

  當新人跪下後,伴娘捧了茶過來,先是宋風晚敬茶,先給喬艾芸敬了,而後是嚴望川。

  她手中端著茶,略微攥緊,看向麵前端坐著,表情稀缺的男人。

  喉嚨蠕動著,有點幹澀……

  “爸,您喝茶。”

  嚴望川心底一動,周圍人隻是笑著鬧著,壓根不懂此時嚴望川心底是如何波瀾洶湧。

  “愣著幹嘛,女兒給你敬茶呢!”喬艾芸抵著身邊的人。

  嚴望川伸手接過,隻說了個字,“好。”

  傅沉深吸著一口氣,看樣子,他也得改口了,隻是當他敬茶的時候,這個爸還沒說出口,就感覺到某人淩厲的視線……

  某人似乎已經把自己擺上了父親那個位置上!

  開始用眼神恐嚇自己了。

  宋風晚出門是喬西延背著下去的,嚴望川在後麵看著……

  “爸,我們出去看看啊。”小嚴先森拉著他的手要往外走。

  “嗯。”

  “爸爸,你是哭了嗎?你是不是舍不得姐姐?”

  眾人尋聲看去,嚴望川隻淡定得說了句:“剛才的茶太燙……”

  茶燙,不是傷了舌頭,反而是紅了眼?

  *

  宋風晚上了車之後,自然是直奔傅家,敬茶改口,稍微休息一下,就要出發去酒店,她還需要換裝,時間也是被壓縮得非常緊……

  當她在傅家老宅休息時,不少傅家的親友前來看新娘,多是帶著小孩子的婦人,男人自然不會往房間跑。

  宋風晚也笑著給他們拿了紅包。

  “謝謝姑奶奶!”

  “表姑婆,你長得真好看。”

  “謝謝姨奶奶,祝您新婚快樂。”

  ……

  小孩子一個個嘴上和抹了蜜般,拿了紅包,還吃著喜糖,圍著宋風晚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隻是……

  眾人都忘了,傅沉輩分太高,就他的大哥傅仕南都做爺爺的,更何況在家族的輩分,她已經躍升為奶奶級別了。

  此時這群孩子早就放寒假了,傅家又極少辦喜事,傅家二老是把能夠邀請來的人都請來了,所以分外熱鬧。

  宋風晚聽著一群人喊她奶奶,心頭直跳,她還隻能笑著給他們紅包,頗有些風中淩亂。

  她的寶寶還沒出生,都還沒當媽,就做奶奶了?

  一群人圍在邊上,已經笑抽了,這傅家的孩子也是挺好玩的。

  ------題外話------

  開始更新啦~

  寫得有點開心,不知不覺的,這章都要5000字了【捂臉】

  小嚴先森算不算坑了三爺一次!

  小嚴先森:我怕他累著。

  三爺:……

  第857 儀式: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2更)

  宋風晚還在和傅家這些小親戚玩,傅沉推門而入,“差不多該去酒店了。”

  “嗯。”

  “吃東西沒?”通常結婚,都是忙得不可開交,許多時候,新郎新娘一天都顧不上吃幾口飯,宋風晚身子特殊,喬艾芸怕她餓著,還特意煲了雞湯放在保溫桶裏,讓苗雅亭隨身提著。

  “吃了點餃子。”

  傅沉走過去,看向放在桌上的小碟子,裏麵還有兩個餃子,“沒吃完?”

  “吃不下。”宋風晚心底也忐忑,人一旦緊張起來,食欲總是不佳。

  “身體吃得消?”

  “沒問題。”

  “有什麽事,隨時和我說。”傅沉說著,也顧不得屋內還有其他人,先摟著自己小妻子,親了幾下。

  屋內都是女性,還有一些小朋友,都頗為害羞。

  **

  婚禮酒店

  傅沉一行人抵達酒店後,宋風晚就直接到了後台開始更衣換妝,傅沉則已經到了前麵迎接賓客。

  蔣家兄弟並未到迎親現場湊熱鬧,因為某人抑鬱了幾天。

  蔣二少最近真的很崩潰,大哥近來雖然和尋常沒什麽兩樣,他總覺得怪怪的,都不敢去招惹他,連吃飯都不敢挑食了。

  他哥給他夾什麽,他就吃什麽!

  加上宋風晚要嫁人,他心情本就不好。

  幹脆窩在家裏裝死。

  饒是如此,蔣端硯回來,還詢問了一句:“又一天沒出門?”

  蔣二少嘿嘿一笑,“我明天就出去。”

  他現在可不敢得罪自家大哥,弄不好,某人會把他給毒死的。

  “這麽冷的天,少出去鬼混。”

  蔣二少懵逼了,你這到底是想讓我出去,還是不想讓我出門?

  兩人過來,道賀之後,自然就在安排下入座了,隔了幾張桌子,蔣二少一眼就瞧見了前幾天見過的女人,正和一群長者在說話。

  他偷摸瞄了眼身側的人。

  正在看手機,似乎完全沒注意到一側的動靜。

  很快京許兩家人就到了,他們是姻親,加上身份特殊,單獨安排了一桌,雖然位置有些偏,兩家人也清楚傅家的顧慮。

  不過許老和老太太是被安排坐在傅家二老身側的。

  段家來的人也非常多,除卻段林白父母,爺爺奶奶等人也悉數到了,就段家一大家子,就占據了一整張桌子。

  林玉賢正拿著手機,到處拍照錄像。

  “你瞧瞧人家婚禮現場布置得……”

  婚禮的許多場景都是宋風晚繪製後,傅沉拿去實施的,自然與尋常婚禮現場布置得不一樣。

  “我和木子的是露天婚禮,和這個又不一樣。”段林白眯著眼。

  “露天的?”許佳木蹙眉,這件事他可沒和自己商量過。

  段林白在心裏,都和她結了千八百十次婚禮,各種場景都幻想過了。

  “你要是不喜歡,我們再商量啊。”段林白是打算年後再籌備婚禮,京城此時天寒地凍,他可不湊這個熱鬧。

  ……

  很快賓客盡數落座,大家坐在一處,熱鬧非凡。

  許堯坐在長輩身邊,有點無聊,就挪了位置,靠在蔣二少邊上,兩人正雙排打手遊,忽然聽到傅沉的聲音,齊齊看過去。

  他身後還跟了一個穿著暖白色毛衣的女人,相比較之前包廂見過的那次,出席婚禮,打扮得更加溫婉大氣。

  “端硯,你還記得這姑娘嗎?”

  其實這姑娘跟著傅沉過來時,也是一臉懵逼的,他說要給自己換個位置,因為她那一桌,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長輩,就她一姑娘,也是有些尷尬。

  傅家安排位置時,以為是她家人過來,所以排的也都是傅老的故交,都是老人。

  可是怎麽都沒想到,傅沉會把自己挪到這裏。

  蔣端硯當時正和人說話,神色不驚不動的從她身上掃過,“記得。”

  蔣二少則是手滑的送了人頭。

  “臥槽,你幹嘛呢,怎麽死了。”許堯無語,玩得正在興頭上,戰友忽然犧牲了。

  這小菜雞,果然不能和他雙排。

  “她也不認識什麽人,我把她安排在你們這邊,之前也吃過飯,也算熟悉,你們兄弟幫我照顧著一點。”

  傅沉說完,看了眼坐在蔣端硯身側的人。

  這人非常識趣,一聽說是要蔣家兄弟照顧著的姑娘,又是個漂亮妹子,立刻就把位置騰了出去,“美女,你坐這裏!”

  “不用,我坐這邊就好!”那姑娘,顯然也不樂意坐在蔣端硯身邊。

  “沒關係,坐這裏吧。”那人將自己餐具水杯一齊挪開,當時又來了兩個人,頃刻間,整個桌子就剩下那一個空位了。

  “去那邊坐吧,我還得招呼其他人,失陪。”

  傅沉也不給她回絕的餘地,轉身已經去招呼其他人。

  此時所有桌子,幾乎都是圍滿了人,還有前麵主位空著位置,那是留給新人的,或者伴郎伴娘的,怎麽也輪不到她頭上,她隻能硬著頭皮坐下。

  瞧著蔣家兄弟,客氣的點頭,“你們好。”

  蔣端硯:“你好!”

  蔣二少在邊上,算是徹底懵逼了!

  這麽客氣的?

  邊上有人殷勤得給她斟茶倒水,詢問姓名,問她是何處人士。

  “呦,真巧了,和蔣先生老家是一個地方的。”

  蔣二少低頭,繼續玩遊戲,盡量縮小存在感。

  “你有男朋友嗎?”

  “是啊,有對象沒?”

  “今年多大啊?”

  ……

  這一桌,男賓居多,這人是傅沉帶來的,傅家世家,八成是傅老認識的,估摸著家境也不錯,端看氣質也不是小門小戶的姑娘,這桌又基本都是單身,自然就想結實一下。

  “沒有,沒男朋友。”她自始至終都保持著良好的教養。

  蔣端硯喝著茶:沒有……

  “你要在京城待多久?加個聯係方式吧,有空出來玩。”

  她微笑著,似乎不好回絕,剛準備摸出手機,此時手邊的水杯,忽然倒了,水灑了,沿著桌邊,差點滾到她身上。

  她急忙起身,身側自有殷勤的人,幫忙擦著她桌上的水。

  “你沒事吧?”

  “沒事。”她搖著頭,又回到了位置上,經過一點小插曲,要聯係方式的事,就被擱置了。

  蔣端硯眯著眼,喝著茶水。

  這茶水許是泡了太久,顏色極深,還有點苦。

  蔣二少坐在邊上,已經瑟瑟發抖了……

  他當時就縮著脖子,低頭玩手機,自然看到某人的一舉一動了。

  碰杯子?

  他大哥什麽時候學會做這種小偷小摸的事了?

  就在他懵逼的時候,蔣端硯忽然轉頭看了他一眼,某人後背一涼,“還玩?熄燈了。”

  “不玩了不玩了!”

  蔣二少急忙收起手機。

  因為儀式馬上開始,全程燈光都黯淡下去。

  黑暗中……

  蔣端硯偏頭,看著身側的人,視線灼熱得讓人無法忽視,而她拿著手機,緊盯著舞台,正在拍照,好似全然沒注意到身側的人。

  **

  此時宋風晚早已換好了衣服,伴隨著婚禮進行曲,緩緩從二樓走下來。

  她生得纖瘦,齊肩的婚紗設計,隱約還能看到漂亮的鎖骨,纖瘦的腰肢,被一條緞帶,嘻嘻勾勒著,裙擺隨著她走動,輕輕晃動。

  上麵點綴了無數碎鑽,就像是夏日銀河,星辰熠熠,璀璨奪目,脖子上隻有一串鑽石點綴的項鏈,中間有顆碩大的鑽石,被萬千小鑽石包裹著。

  好似象征著……

  她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這項鏈是嚴望川設計的,光是設計圖就推翻了好多次。

  宋風晚懷著身孕,許多東西都用得極為簡約,頭上沒什麽多餘的墜飾,就是一襲輕盈的頭紗……

  曳地搖動,上麵手工繡著大朵鳳凰花,略微遮著她的眉眼。

  比起一些繁複的妝容,越是簡約,反而越大氣漂亮。

  嚴望川就站在不遠處,看著她徐徐走來,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牽著她的手往前走。

  傅沉就站在不遠處,邊上有小花童在拋灑花瓣,小嚴先森也混入其中,他年紀太小,本不適合做這個事,他還非得去湊熱鬧。

  到了台上,嚴望川將她的手,鄭重的交托給傅沉。

  還拍了下他的肩膀。

  傅沉隻覺得這兩下拍得極重,卻隻能努力保持著微笑。

  在主持人的詢問下,兩人定下互許終生的盟約,交換了戒指,傅沉還低頭吻了吻她的手背。

  “新郎現在可以吻新娘了。”主持人笑道。

  傅沉伸手,撩起宋風晚的頭紗,她其實沒化什麽妝,隻是為了整個人氣色更好,嘴角塗了顏色頗正的口紅。

  就這麽一點豔色,也能將她襯托的嬌豔非常。

  他俯低身子,捧著她的臉,輕輕湊過去。

  “噯——”下麵有人起哄了,“三爺,不帶這樣的,你把手拿開。”

  “怎麽還有遮擋的啊,你這樣的不算啊。”

  “就是,都沒看到啊。”

  ……

  傅沉故意拿手擋了下。

  他湊去的親得一下,大家都沒拍到。

  “你這是做什麽?”宋風晚紅著臉,仰頭看向麵前的男人。

  “就不想讓他們看而已。”傅沉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一次又一次,“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了。”

  “唔……”

  “還是想把你藏起來,不想讓人看。”

  “晚晚……”

  “我愛你。”

  ……

  宋風晚忽然伸手扯著傅沉的領口,踮著腳親了上去。

  底下眾人起哄聲更大了,我去,新娘子好像比新郎更熱情啊。

  接著雙方至親致辭,相比較京寒川婚禮上的刻板,傅老顯然更會調度氣氛,而且某人自帶熱度,上台就掀起了一個小高氵朝。

  宋風晚這邊是喬西延負責說話,若是換作嚴望川或者喬望北,隻怕是要冷場子了。

  很快就到了拋擲捧花的環節。

  上台的都是些未婚單身的小姑娘,坐在蔣家兄弟那桌的姑娘,被人起哄,讓她去搶個捧花,她似乎不大願意湊這個熱鬧,坐在位置上並沒動,隻是看著熱鬧的舞台。

  他們這群人,也就段林白和許佳木沒舉行儀式,不過已經領了證,自然沒過去湊熱鬧。

  此時她位置距離舞台很近,她拿著手機,又拍了幾張照片。

  “他們真好看。”

  傅沉今天一身西裝,精致優雅,渾身都散發著一股驕矜貴氣,本是個浮於雲端的人,此時落了紅塵,那周身氣質,仍舊宛若諸天神佛,出眾惹眼。

  她正興奮著,想看,捧花最後會花落誰家。

  宋風晚背對著所有人,她心底也沒個準頭,隻是用力的往後拋擲,這捧花偏離舞台,自己朝著賓客席落去。

  她原本是想把花拋給傅家一個小姑娘的,據說非常恨嫁,想讓她沾沾喜氣。

  “哎呦——”幾個想搶捧花的小姑娘,驚呼出聲,此刻跳下台去爭搶也來不及了,心底還想著,估計是要拋第二次了。

  可是這花,不偏不倚朝著蔣家兄弟那桌砸去。

  那姑娘原本是在看熱鬧,瞧著這花朝自己而來,有點懵,蔣端硯卻忽然起身,那動作,似乎是怕這花砸到她,可是捧花穩穩落在她的懷裏……

  她抱著花,周圍起哄聲不斷。

  蔣端硯垂眸看著身前的人,眼睛閃爍著,沒作聲,又默默坐下了,好似不曾起來過一般。

  “恭喜——”周圍賀喜聲不斷,好像接下來真的會輪到她結婚一般。

  宋風晚得知她正好單身,也就沒多想多問,祝她早日覓得如意郎君,就趕緊下台去換禮服,準備敬酒環節。

  傅沉招呼了一圈客人,去後台接她回來。

  宋風晚還抱怨了兩句,“我扔得也太不準了,差點砸到她臉上,幸虧蔣先生坐在邊上,估計要是真砸到,應該會護著一下,幸虧那姑娘單身未婚,不然多尷尬。”

  “你可別說,蔣先生是真的挺紳士的。”

  “今天好多單身姑娘,也不知道有沒有合他眼的。”

  “我覺得他眼光應該挺高的,或許說,也不是眼光高,需要他看對眼的,估計是跟感覺走的人。”

  ……

  傅沉笑著幫她整理了一下頭發,篤定說道,“肯定有。”

  宋風晚隻是隨意聽著,壓根沒往心裏去,隻當他隨口亂說的。

  *

  而此時接到捧花的姑娘,抱著精致漂亮的花束,腦子還是有點懵的……

  蔣二少也是一臉懵逼,他哥站起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傻掉了。

  生怕他做出什麽事!

  你的冷靜呢,能不能克製點。

  引以為豪的冷靜自持呢。

  他家女神結婚,他原本應該很難受才對,可他壓根沒心情看宋風晚,擔驚受怕了一整晚,一顆心都懸到了嗓子眼。

  這一晚,也太刺激了!

  ------題外話------

  我也覺得非常刺激,哈哈……

  此處應該有鮮花與掌聲呀,吼吼

  *

  今天留言活動還在繼續,大家留言別停呀,瀟湘馬上要過4萬條留言了,開心(*^▽^*)

  第858 晚晚亂點鴛鴦譜【番外征集】

  傅沉與宋風晚婚禮後半場,兩人挨桌敬了酒,考慮到宋風晚的身體,自然是不會讓她喝,所以火力全部集中到了傅沉身上。

  隻是某人本身酒量也一般,除卻伴郎擋了些酒,兩個侄子一個都沒逃過。

  傅斯年腹黑,總能想著法子躲一點,傅聿修就比較慘了,跟著敬了三四桌,已經有些飄飄然了。

  有幾個親戚扶他去酒店樓上客房休息,今天傅沉在樓上開了不少房間,不少親友晚上都是住在這裏的,尤其是一些男賓,鬧得更厲害。

  傅聿修都沒到床邊,就跑進洗手間吐了起來。

  “他怎麽把自己喝成這樣?”

  “你說他是不是對三爺的小妻子還存著什麽幻想,受刺激了?”

  “不懂,不過也是夠慘的,前任未婚妻結婚,他還幫忙擋酒。”

  ……

  傅聿修腦袋是有點昏沉,卻不至於醉得不省人事,他很想告訴這些人,他有女朋友,他壓根沒受刺激,隻是渾身無力,最後若不是外麵幾人扶他到床邊,怕是要抱著馬桶睡覺了。

  傅沉挨桌敬了酒之後,就被喬西延扯到了一邊,他本來全無醉態,可是喬望北這波人哪裏能輕饒了他,剛坐下就被灌了不少白酒。

  宋風晚想阻止的,不過此時有賓客已經準備離開,她起身去送別客人。

  就沒管傅沉。

  蔣家兄弟離開得較早。

  “這麽快就走了?”宋風晚此時穿著正紅色的禮服,衣服貼身合寸,她身材算不到是火辣那種,卻也玲瓏有致,蓬軟的卷發落在耳邊,嫵媚動人。

  “實在抱歉,今晚太忙了,也顧不上招呼你們。”

  自從蔣端硯當眾揭開了聶汐裝殘的事情,宋風晚對他們兄弟就極有好感。

  本身蔣二少這種二愣子……

  還是需要關愛的。

  畢竟有句話怎麽說來著:關愛智障兒童,人人有責。

  “沒關係,恭喜。”蔣端硯仍舊是一副紳士斯文的做派。

  “我送你們出去。”

  宋風晚並沒將兩人送出門口,隻是出了宴客廳而已。

  當兩人抵達門口時,隔著很遠就看到裹著黑色羽絨服的人,有些人,似乎單憑背影就能認得出來,況且她懷裏還緊緊抱著捧花,左顧右盼,似乎是在等車。

  兄弟倆到門口的時候,蔣二少心底暗恨:

  真是孽緣啊!

  她不是走了十多分鍾,怎麽還在門口。

  此時外麵飄了雪,似乎已經下了有段時間,建築物上已經蒙了層白白的雪絮,此時有酒店經理出門給兩人送了一把傘。

  這經理也是看人行事的,就算三爺大婚,來了不少人,有權貴,自然也有尋常人,那姑娘是生麵孔,自然沒多關注。

  而蔣家兄弟現在是京城的名人,蔣端硯得了許老提攜,加上三爺與之交好,蔣家已經一躍而起,自然輕慢不得。

  “我去,怎麽下雪了。”蔣二少自顧自說著,卻控製不住自己,眼睛往一側瞄。

  她低頭時不時查看手機,似乎是叫了車的。

  京城這地方道路擁堵,你喊個出租車,他如果被堵到半道,真能等得你懷疑人生,況且今天還下雪,估計城區各道路還在限速限流。

  他猶豫著,要不要邀請她上車,或者送她回家的時候,蔣端硯開口了。

  “你去開車。”

  蔣二少應了聲,準備拿傘往外走,這經理送的一把傘就被自家大哥給搶了去。

  倒不是經理小氣隻給一把,而是不少傘都被借走了。

  蔣二少隻能冒著雪衝到了停車場。

  邊上的姑娘,一直低頭看著手機,雪似乎是往酒店房簷下吹的,時不時就落在她手機上,她伸出手擦著屏幕,指頭已凍得通紅。

  然後她感覺到有人朝她走來,她強忍著心底那股異樣的感覺,沒動。

  那人與她之間還隔了一人距離,沒再動,隻是撐開的傘,傾斜過來,幫她擋去了大部分風雪。

  蔣二少開車過來時,看到這一幕,也是懵逼的。

  你丫再裝!

  你敢不敢直接過去。

  不過此時有輛出租車忽然駛來,停在酒店門口,那姑娘二話不說,直接鑽進了雪裏,蔣端硯抓緊傘柄,朝著自家車子而去。

  蔣二少摸不慣自家大哥的車,很自然的把駕駛位讓開,車子徐徐駛出酒店,因為要過橫杆,前麵有車,所以行駛得非常慢。

  “哥,這麽晚了,她一個人回去安全嗎?”

  “最近這些順風車啊,出租車,總是出新聞,什麽夜深女孩子被殺人拋屍神馬的。”

  “我覺得……”

  蔣二少話沒說完,就感覺到身側一道淩厲的視線射來,嚇得他脖子一縮。

  “我就是隨口胡說的,嗬嗬——”

  “我們回家吧,我還約了十點找許堯打遊戲。”

  可是蔣二少低估了某人……

  因為車子一直跟著那輛出租,直至車子將人送到了某個酒店,看著她鑽到酒店裏,才驅車離開。

  此時已經過了夜裏十點,蔣二少接到許堯電話,就是被他一頓臭罵!

  “我真沒想到,你技術不怎麽樣,人品也不好,約好十點,你居然把我給鴿了?”

  “這不下雪,路上堵車嘛!”蔣二少頭疼不已。

  再說了,大家都是小菜雞,你有什麽資格質疑我?還上升到人品了。

  不過蔣二今天也是放了他鴿子,被罵兩句,幹脆裝死了。

  不過他餘光瞥了眼身側的人。

  臉好黑啊。

  因為今天到了最後,還是不少人找她要了聯係方式,有幾個還是宋風晚介紹的。

  宋風晚不懂這些,甚至還把嚴少臣給拽過去了,因為嚴少臣覺著那姑娘長得漂亮,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為原則,就來詢問能不能交換聯係方式。

  新娘的麵子總是要給的。

  然後嚴少臣居然就在他們那桌坐下了。

  當時很多人都去別桌推杯換盞,一桌子留了不小空位,最後也是嚴少臣把人送出去的,具體發生了什麽,誰都不清楚。

  “奕晗。”

  “哥!”蔣二少渾身激靈一下。

  “宋風晚還是你女神嗎?”

  “啊?”蔣二少不知怎麽回答了,他此刻回答是,怕是要被扔下車的,而此時車子正在過大橋,他該不會是想把踹下河吧。

  求生本能。

  他搖著頭,“不啊,不是,她都結婚了,嗬嗬——”

  “你覺得那個嚴少臣如何?”

  “嚴少臣是誰?有這個人嗎?我怎麽不記得了?可能是太大眾化了,所以沒印象……”蔣二少努力保持著微笑。

  *

  婚禮嘉賓都走得差不多了,喬望北還拖著傅沉在喝酒,宋風晚不能陪他們熬夜,加上一整天忙碌,已經撐不住了。

  到了酒店樓上開好的房間,裏麵也是被布置的一片喜色,床上還有花生紅棗一類堅果。

  喬艾芸幫她收拾了一下屋子,又陪她聊了會兒才離開。

  傅沉回屋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了,身子太倦,都沒洗澡,就上床,準備先摟著宋風晚親兩下,這剛掀開被子,就傻眼了。

  嚴遲為什麽在這裏!

  而且小家夥隻穿了條小內內,小肚皮吃得圓滾滾的,四仰八叉鑽在被子裏。

  “你回來了?”宋風晚看他醉得不輕,起身幫他脫衣服。

  “他怎麽在這裏?”

  “他非要過來,而且我媽擔心你今晚是回不來了,也就沒把他抱走,六爺、林白他們都走了?”

  “沒有,在另一屋子裏打牌。”

  眾人難得相聚,加上也要過年了,基本都放了假,隔天無事,打牌唱歌的,就各自約了起來。

  “舅舅和表哥給你灌了多少酒?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其實也沒灌多少。”

  宋風晚看他說話還算清醒,真以為沒喝多少,結果他緊接著來了一句。

  “就吐了兩次。”

  傅沉沒吃什麽東西,酒水吐完了,整個人自然就醒了。

  宋風晚深吸一口氣,這群人怕是瘋了。

  “你一個人能洗澡嗎?”

  傅沉拉著她的親了幾下,就鑽進了浴室。

  宋風晚沒睡覺,靠在床邊,又看了遍今天拍攝的視頻,因為錄像會在婚禮現場播放,所以剪輯師很快就剪好了畫麵。

  當她看到傅沉坐著兒童小凳子,捧著石頭在雕琢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笑出聲。

  反複看著錄像,嘴角不自覺勾起。

  當她看了兩三遍後,發現傅沉還沒過來,忍不住下床查看,發現他壓根沒洗澡,居然靠在浴缸邊睡著了,她一時也沒叫醒他,蹲在邊上安靜看著。

  嘴角揚著,湊過去啄了兩口。

  某人都沒清醒。

  宋風晚惡趣味的拿著手機,拍了幾張照。

  原本想著拍他幾張囧照,隻是畫麵出來,頗有種美男出浴的感覺,有種禁欲的誘惑。

  這照片……

  可以珍藏。

  “三哥……”宋風晚晃著他,某人沒醒。

  她幹脆伸手,又是揉臉,又是捏鼻子,玩得不亦樂乎。

  可能初見傅沉時,她怎麽都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對他這般肆意妄為吧。

  正當她玩得開心時,傅沉忽然就醒了,瞳孔顏色很深,也沒說話,湊過去就把她擠到了浴室最角落……

  若不是她一直喊著孩子、孩子,今晚怕是走不出浴室了。

  當她回去時,衣服都濕透了,隻能到另一個臥室換了衣服,等她回房的時候,傅沉已經靠在床邊睡著了,連頭發都沒擦幹,小嚴先森不知怎麽爬到他身上,緊緊抱著他。

  宋風晚忍不住笑出聲,下意識摸了摸肚子,或許很快,這一幕會經常出現在家裏吧。

  可是事實告訴他,某對父子,真的很不合!

  **

  隔天早上,傅沉醒來的時候,已經快正午,臥室並沒人。

  當他出去的時候,小嚴先森正坐在客廳,一板一眼看著動畫片,“姐姐,姐夫起來啦!”

  宋風晚從一側出來,顯然是在收拾東西,因為下午就要回家了,昨天忙得不可開交,屋子也是亂糟糟的。

  “你去收拾一下,待會兒下樓吃飯。”

  傅沉點著頭,深深看了眼小嚴先森。

  新婚之夜,摟著自家小舅子睡覺?這叫什麽事兒。

  當兩人到樓下的時候,傅家人與嚴家、喬家人開了個大的包廂,坐在一處,就等他們過來了,不過昨天的確忙得太晚,傅沉遲一點到場,也沒人多說什麽。

  “人齊了,吃飯吧。”傅老開口。

  傅沉環顧一圈,“少臣還沒來?”

  嚴少臣是陪著嚴老太太一起的,雖說不是本家人,卻也和一家人沒兩樣,平素各種活動,他都是參加的。

  “出去約會啦!”嚴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這還得多虧晚晚,要是他倆成了,晚晚啊,你就是大媒人。”

  “你撮合了他和誰?”傅沉漫不經心詢問。

  “就昨天接了捧花的那姑娘。”

  傅沉差點被一口濃茶嗆著。

  “你……”

  “我怎麽了?”宋風晚笑道,“就連爸媽都說合適。”他指著一側的傅家二老,昨晚就改了口,雖然第一次叫爸媽有些生分,其實習慣了,也就沒什麽了。

  傅老笑著,“是不錯,兩人很般配。”

  傅沉扯著嘴角,“你可真有眼光。”

  “大家都這麽說。”

  宋風晚笑靨如花……

  ------題外話------

  今天暫時就三更哈,不過字數不少噠,前麵兩更已經有一萬字啦。

  明天傅寶寶就可以出生啦,三爺真的要開始奶孩子了。

  大家都看得出來,正文已經在收尾了~

  【番外征集】

  大家有想看的,直接留言給我吧,蔣大少的故事正文寫個引子,具體不會寫噠。

  收集留言後,我就開始構思情節啦。

  目前呼聲最高的人選是蔣大少、許家哥哥和傅寶寶們的……

  小嚴先森:沒人想看我,好吧,我懂了……

  我:……

  第859 所謂的白月光,晚晚的變相刺激

  傅沉與宋風晚婚後第二天,大家聚在一起吃飯,剛說完嚴少臣出去約會的事,原本被餘漫兮抱在懷裏的傅漁,忽然揮舞著胳膊,朝著小嚴先森吱吱呀呀。

  “小遲,小漁在和你打招呼。”宋風晚看向身側的嚴遲。

  他正坐在兒童椅上,費力得學著用兒童筷吃東西,可是怎麽都夾不住,最後還是動手抓了塊肉丟進嘴裏。

  小嚴先森沒說話。

  這讓嚴家人都有些尷尬。

  “小遲,不能沒禮貌。”喬艾芸蹙眉,這孩子怎麽回事。

  “呀呀——”傅漁還衝他揮著小手。

  “看樣子小漁挺喜歡他的。”餘漫兮笑道,調整姿勢,抱好女兒。

  小嚴先森隻是抬頭看了斜對麵一眼,“我知道她在和我打招呼。”

  “那你怎麽不理人?”喬艾芸冷臉,已經準備好回屋好好訓他一頓。

  結果小嚴先森直接說了句:“她們是騙子!我不要和騙子說話。”

  “嚴遲,沒禮貌!”嚴望川蹙眉,這熊孩子胡說什麽東西。

  餘漫兮可沒想到,小孩子這麽記仇,幾個月前的事,居然至今還記得,這話反而弄得她很尷尬了。

  “其實當初我也不是故意騙你的,當時……”餘漫兮想和他解釋一下。

  不過當時的談話,是兩個人理解不同造成的誤會,對一個小孩子說這個,他怕是聽不懂,餘漫兮在擰眉,斟酌著措辭。

  “我知道的,你們大人做錯事都有理由。”

  小嚴先森低頭吃東西,自顧自說道。

  餘漫兮低著頭,佯裝逗弄女兒,掩飾尷尬。

  傅斯年眯著眼,打量著對麵的小家夥。

  其實這樣也好,嚴家今年會在京城過年,免得他總往自己家裏跑。

  可是事實並不是如他所想……

  餘漫兮並不想給小嚴先森留下不好的印象,吃完飯,就特意拿了糖果去“討好”他,小孩子就是這樣,一個糖果收買不好,那就兩個……

  小嚴先森吃著她的東西,自然不再提這事兒。

  “不生氣了?我之前真的不是故意想騙你,妹妹太小,都不會走路,我實在不放心讓她跟你走。”

  “我知道。”小嚴先森舔著糖果,早把事情拋諸九霄雲外。

  “待會兒要不要跟我去家裏玩?”餘漫兮發出邀約。

  回頭傅沉和嚴家等人要開始送親友離京,估計會很忙,肯定也顧不上他。

  “可以嗎?”小嚴先森一聽說要去串門,眼睛頓時一亮。

  坐在一側的傅斯年微眯著眼,他媳婦兒怎麽這麽喜歡引狼入室啊。

  “當然可以。”

  “我去和媽媽說一聲。”小嚴先森立刻笑著奔向喬艾芸。

  結果就是傅斯年一家三口離開酒店時,還帶了個小尾巴,由於昨夜下了雪,小嚴先森昨晚睡得早,又一直在酒店,壓根不知外麵的情況。

  他生在南江,那地方十年都可能不落雪,對這個自然新奇。

  剛到軟件園小區,就跑下車玩雪,弄得一身髒,最後還是傅斯年幫他洗的澡。

  他可沒想過,他家三叔新婚第二天,他會在家伺候他的小舅子。

  某人洗完澡,還沒穿衣服就想出浴室,弄得傅斯年頭疼得厲害。

  他們家還有女孩,這小子怎麽光著屁股就上躥下跳的,是有暴露癖嘛!

  不過他家沒有能給他的換洗衣服,隻能讓他穿著小內內,裹著浴巾,在暖氣片前靠著。

  他的衣服,餘漫兮已經洗好,正在烘幹,傅斯年正打算給他拿衣服穿,就看到小嚴先森像個小主人一樣,靠在沙發上看動畫片,擼著貓,還時不時逗弄躺在搖籃裏的女兒。

  忙得要死!

  **

  另一邊

  傅沉和宋風晚見了昨夜留在酒店的部分親友,最後送胡心悅和苗雅亭去了機場和高鐵站,才算能喘口氣。

  “很累?”等紅燈回去的時候,傅沉偏頭看向依靠在座位上,正在歎氣的人。

  “沒想到結婚這麽累。”

  自己想的時候,可能就是有個儀式,然後大家在一塊兒吃頓飯,可是現實告訴她,需要操心的瑣事太多了。

  “已經結束了。”傅沉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也不知道他們約會怎麽樣了?”宋風晚摸出手機,給嚴少臣發了個信息。

  不過對方卻打了個電話過來。

  “……嗯,我這邊都結束了,你那邊進展怎麽樣?”

  “沒什麽進展,我已經回來了。”

  “沒有一起吃晚飯?”

  “她中途說有事,忽然就走了,我覺得她對我是沒什麽意思的,那我肯定不會自討沒趣啊,就回來了。”

  嚴少臣是個懂得把握分寸的人,他的確覺得昨天婚宴上見到的姑娘不錯,溫婉秀氣,舉止也大方得體,漂亮懂進退,這樣的女孩子很難不讓人心生好感。

  但人家對他若是沒意思,他也不會厚著臉皮往上湊啊。

  “這倒也是。”宋風晚還覺得可惜。

  她正伸手搓揉著脖子,昨天整個人繃得很緊,生怕腰不直或者儀態不好,今天渾身骨頭都軟了,手機就直接開了免提擴音。

  兩人的對話聲,傅沉也聽得一清二楚。

  他倆沒什麽秘密,更沒什麽需要遮掩的。

  宋風晚無奈得抿了抿嘴,有時候人和人接觸,眼緣真的很重要,那姑娘第一眼就看著舒服,如果能嫁到嚴家,那自然特別好。

  “那你現在是到酒店了?”

  “嗯,遇到了好心人,搭了個順風車。”

  “好心人?”宋風晚蹙眉,嚴少臣在京城應該沒什麽朋友吧。

  “昨天婚宴上見過的蔣先生,他正好要去酒店附近辦事,就送我回來了,省的我打車,京城出租車可不容易打。”

  宋風晚又和他隨意聊了幾句,才把電話給掛斷。

  卻聽到身側傳來某人低低的笑聲。

  幸災樂禍,卻又意味深長。

  “你在笑什麽?”宋風晚一臉懵。

  “蔣端硯送他回來的?”

  “嗯,說是偶遇,蔣大哥就順道送他回酒店。”宋風晚心底是尊重蔣端硯的,無論是行事還是為人做派。

  “偶遇!”

  傅沉勾唇笑著。

  “你認識她?還是和她很熟?”那姑娘是傅家那邊的親友,宋風晚自然會有此疑問。

  “我不熟,就是和我一個朋友認識,做伴郎那個。”

  “搞信息的?”宋風晚與傅沉那兩個伴郎,都不是很熟,因為他們都不在京城發展。

  “嗯,那天請他吃飯,就把這姑娘也叫上了,我那時候也是第一次見她。”

  宋風晚點著頭,還準備發信息安慰嚴少臣,就聽到身側的人來了一句。

  “她可能就是蔣端硯的藏著掖著神秘人……”

  宋風晚手指一顫,“蔣大哥的?那個朱砂痣?”

  傅沉輕笑,大家不都說這種念念不忘的是白月光?怎麽到她嘴裏,就是朱砂痣了。

  “所以你說,蔣端硯出現在這裏,會是什麽偶遇?”

  宋風晚咬了咬唇,“我是不是好心辦了壞事?”

  這件事傅沉從始至終都沒和她提點半句,她是真的不知內情,隻覺得姑娘不錯,肥水不流外人田罷了。

  而且昨晚婚宴上,她把嚴少臣帶過去,給他們介紹認識的時候,蔣二少還是那個二傻子模樣,表情有點誇張,不過她沒放在心上,而蔣端硯……

  壓根沒任何異樣。

  傅沉輕哂,“也有可能辦了件好事。”

  “嗯?”

  “最起碼某人心底還存了心思,而且開始動作了。”傅沉摩挲著方向盤,就按照他對蔣端硯的了解,肯定是坐不住了。

  “那他還送少臣回家?”宋風晚咬了咬唇,“他應該不會半路上,把他給……”

  “殺人滅口,順便來個毀屍滅跡?”傅沉輕笑。

  他的媳婦兒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可愛了。

  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啊。

  “他送嚴少臣回去,估計就是為了確定他不會再回去找那姑娘而已,估計順帶打聽了一波情報。”

  “當時你和他打電話的時候,蔣端硯肯定就在邊上。”

  “聽到這種內容,心底肯定也放鬆了些。”

  宋風晚咋舌,暗自腹誹:

  老男人追媳婦兒,都是這麽悶騷的?

  難怪媳婦兒跑了。

  不過她想到兩人可能有關係,坐在一個桌上,居然全程毫無互動,也是狠吸了口氣,真是絕了。

  “三哥,他們是結過婚?”

  當時蔣端硯拒絕做京寒川伴郎的口吻,似乎是已婚的。

  “不清楚。”傅沉不大喜歡打聽別人私事,而且蔣二少嘴巴都被封得那麽緊,蔣端硯定然是不想任何人知道這件事的,他犯不著刻意打聽。

  “其實蔣大哥人不錯,如果能早日找到幸福也很好。”

  宋風晚此時是自己幸福,就希望身邊的人都能過得好。

  傅沉偏頭看著她,“你現在隻要操心好你自己就行,其他的事別管。”

  “我知道。”

  宋風晚摸著肚子。

  “對了,年前的產檢,你有預約吧?”

  “嗯。”傅沉點頭,“你前段時間不是說,在家待著,有點枯燥無聊嗎?給你買的書和視頻也不愛看,我給你報了個孕期課程,年後就開始上課,會教你許多孕期產後需要注意的事情。”

  宋風晚傻了眼,她就是隨口一說。

  誰願意挺著個肚子去上課啊。

  不過宋風晚後麵也真的去了,然後……

  第一天就因為逃課,被老師打電話把老公給叫到了辦公室!

  傅沉可能這輩子都想不到,有一天會因為妻子逃課,而被老師說教。

  ------題外話------

  開始更新啦,昨天瀟湘留言突破4萬啦,開心(*^▽^*)

  昨天說讓大家給我留言說番外的事,然後……

  惦記著蔣大少和一群小包子的我能理解。

  怎麽還有人惦記著某大佬的番外啊【捂臉】,你們是老中青一代都不放過啊。

  番外的事,大家有想法,還可以繼續留言哈,麽麽

  **

  推文:

  好友久陌離新文(老婆聽說你暗戀我)火熱連載中

  楚家大少有了心上人並獨寵一人的消息漸漸在雲城傳開,眾人紛紛猜測是哪位幸運兒竟能得這位爺的青睞。

  要知道這位爺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偏還一副溫潤如玉謙謙君子的模樣,撩撥了萬千少女的心。

  好友拿此事詢問他,楚少嗤之以鼻:我隻把她當妹妹。

  後來,臉都被打腫了。

  好友壞笑:臉疼不?

  楚少淡定:你們這種單身狗是無法理解我的這種幸福的。

  說完,摟緊了懷裏的人兒,一臉滿足。

  好友嘴角抽搐:當麵虐狗?還有沒有天理了?!

  友情提示:1V1寵文,女主不小白,不聖母,善偽裝

  第860 三爺的準爸爸日常,傅寶寶太健康?(2更)

  宋風晚因為傅沉的話,心底還覺得,是不是對不起蔣端硯,不過很快隨著過年,就把這件事給淡忘了。

  而且據說蔣家兄弟臘月28回老家過年,過年期間沒見到人,自然就把整件事拋諸腦後。

  用段林白的話來說就是:“他們老家也沒什麽重要親人,回去也是兩個人過年,不如留在京城大家一起熱鬧熱鬧,真搞不懂回去幹嘛!”

  個中緣由,自然是沒人知曉了。

  反正年後……

  蔣二少率先回京的,而且是一個人!

  **

  今年是傅家和嚴家一塊兒過年,傅妧一家在參加完傅沉婚禮後,也沒回金陵,所以整個傅家老宅,分外熱鬧。

  喬家人則是坐了飛機,去了國外與湯家人一道在外地過的新年。

  據說喬望北坐飛機,嚇得臉都白了,不過為了小孫子,還是忍了。

  吃了年夜飯,傅沉與宋風晚,帶著小嚴先森與傅斯年一家去郊外看煙火,也是折騰到了零點才回來。

  隔天一早,天沒亮,老太太就招呼傅沉起來,說是要去廟裏搶頭香。

  此時山門外,估計早就湧滿了前來上香的人,頭香是搶不到的,隻是去上香捐點香油,祈求家裏今年能夠萬事順遂而已。

  宋風晚身子有點懶,加之昨天熬夜,沒跟著一起進山,傅沉到了廟裏,大年初一,香火鼎盛。

  雖然前幾天落了雪,還懸在枝頭,可祈福的人,已經將福牌不斷拋線樹上,垂下的紅緞,在雪光的折射下,紅得刺目。

  傅沉循例求了個簽,拿了帶來的喜糖喜餅找普度大師解簽。

  他的婚禮,大師和懷生都沒參加,一來是交通不便,二則出家人不愛湊這個熱鬧。

  “三爺,新婚快樂。”普度大師笑道。

  “謝謝。”

  傅沉說著將簽文遞給他。

  普度大師接了看了眼,“您這是給你自己求的運勢?”

  “嗯。”

  “根據簽文來看,今年會是您人生中發生重大轉折的一年,一定要妥善處理平衡人際關係,遇到事情,切忌勿動怒,可能會因為急躁,對您產生很大的影響。”

  “反正新的一年,多關注自身,注意調解心態。”

  “遇到任何事,一定要保持一個良好的心態。”

  ……

  十方在邊上聽得一頭霧水。

  他家三爺平素心態最好了,很擅長管理情緒,大師這話說得怕是不準確吧,不過算命解簽這種事,素來都是信則有不信則無,也不能盡信。

  “謝謝。”

  傅沉笑著,不過發生重大轉折倒是真的,畢竟他今年就要做父親的。

  他們剛出去,迎麵就碰到了盛愛頤,身後緊跟著京寒川與許鳶飛,也是新婚不久的關係,許鳶飛穿著一件正紅色的羽絨服,分外明媚喜慶。

  “你也來解簽?”盛愛頤笑道,“沒想到趕巧了,你母親沒來?”

  “我媽在那邊寫福牌。”

  “那我先去解簽,讓你母親等我一下。”盛愛頤笑著進了室內,許鳶飛緊跟著,京寒川沒進去,轉而跟著傅沉在廊簷下站了會兒。

  今年也是京寒川新婚第一年,也沒提去哪家過年,京家人少,幹脆就去許家,兩家合在一起過了第一個新年。

  “晚上林白有安排,你們出來嗎?”京寒川看向身側的人。

  “看晚晚吧,她要是不想出門,就不去湊熱鬧了。”

  ……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然後就聽得屋內傳來對話聲。

  寺廟裏的屋子,都沒什麽所謂的隔音,大殿裏的誦經聲,在這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京夫人想求什麽?”普度大師詢問。

  “給兩個孩子求的,希望他們能早點要個孩子,這兩個人在一起也很久了,愣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我這心裏有點急啊。”

  京寒川嘴角一抽,就聽到身側傳來某人低低的笑聲。

  而屋內的許鳶飛更是囧得差點鑽到桌子底下。

  “萬事隨緣,強求不來。”普度大師說得片麵官方。

  “我就是想知道,今年還有希望嗎?”

  盛愛頤本來一點都不著急的,因為京寒川沒結婚,此時結了婚,她肯定想早點做奶奶。

  普度大師一笑,“這個……”

  “可能緣分到了,孩子就來了。”

  緣分?

  孩子與他們夫妻的緣分?

  這東西說得太玄乎了。

  總之到最後,盛愛頤一無所獲。

  京寒川和許鳶飛被催生,一直持續到了元宵,因為兩人借口出去旅遊,出去避禍了。

  *

  嚴家人在大年初五就回了南江,他們也有親戚要走訪,不可能一直滯留在京城,很快大家都開始忙著各自的事。

  傅沉也在年初七正式去公司上班報道。

  宋風晚的孕期課程也開始了。

  這世上沒人喜歡上課,宋風晚也是如此,當她聽說傅沉給她報了輔導班,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這輩子都沒想到,上了大學,懷孕後,自己老公會給自己報班上課!

  課程一開始,總是有些枯燥無聊的,許多知識點宋風晚在書上都看過,所以在一節課下後,她就拾掇了東西,偷摸溜走了……

  因為是第一堂課,某人就給老師留下了深刻的影響,又是孕期課程,課堂上所講的東西,以後可能都會用得到,一節課折算下來還不便宜,老師特別負責的給她的“監護人”打了電話。

  傅沉當時正在公司開年後第一次例會,接到陌生電話,微微挑眉。

  猶豫著,還是走出會議室,接通電話。

  “喂,您好。”

  “您好,我是……”老師自報家門,“請問您是宋風晚的家人吧。”

  “對,我是她老公。”傅沉眯著眼,盤著手中的串兒,還以為自己媳婦兒出什麽意外了,“她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不是,她今天第一天上課,就中途離開,如果可以,我想明天和你們聊聊。”

  懷孕可是大事,弄不好,真的會容易出事。

  傅沉是怎麽都沒想到,宋風晚第一天去上課,就給他整了逃課這一出。

  他立刻給千江打了電話。

  結果卻被告知,她正在商場某家餐廳吃東西,傅沉趕過去的時候,某人還一邊吃一邊玩手機,怡然自得。

  “玩得開心?”

  “唔?”宋風晚一抬頭,看到一臉黑沉的人,咳嗽兩聲,“你怎麽來了?”

  “你老師給我電話了,說你第一天就翹課。”

  “……”

  宋風晚臉蹭得一紅,垂頭不語。

  “不說話了?”

  傅沉可沒想到,有一天會因為自己妻子翹課接到老師投訴。

  “是孩子餓了,我出來吃點東西,也不是故意翹課的。”宋風晚嘟囔著,“這家酸菜麵真的不錯,你要不要嚐嚐?”

  傅寶寶:……

  傅沉無奈笑著。

  第二天隻能陪她去輔導機構。

  老師也是好心,畢竟生孩子是大事,如果能知道更多,如果在家發生意外,自己也能有所應對,不至於手忙腳亂。

  她耐心的和宋風晚說了其中利弊。

  “尤其是你年紀還不大,一定要多注意,既然交了錢報了班,我就得對你負責,對你腹中的孩子負責。”

  宋風晚以前是個乖乖牌,上學都沒被老師訓過,自然紅著臉點頭。

  老師是個五十多的中年女人,戴著眼鏡,嚴肅地像是高中時期的訓導處主任。

  自然不會和外麵那些年輕人一般,瞧著這對夫婦是個名人,就花癡或者網開一麵,對待懷孕生孩子,非常嚴肅。

  “你聽到沒,以後乖乖來上課。”傅沉坐在一側,也是頗為無奈。

  讓他有種在養女兒的錯覺。

  “對了,你這個做老公的,也別跟風說你妻子,你也有錯。”

  沒想到這老師話鋒一轉,指向了傅沉。

  “你平時工作很忙?”

  “還行。”傅沉不懂這火力怎麽就突然集中到了自己身上。

  “如果不忙,就多陪陪妻子,這種課程,你也有必要了解學習,不能說懷孕後,就是女人一個人的事,你這個做丈夫的也要盡職負責。”老師顯然要開始說教了。

  “女人孕期情緒很容易有波動,弄不好,還會產後抑鬱,不能不重視。”

  “你如果沒事,就跟她多來聽聽課。”

  傅沉原也打算陪她一起來的,隻是當天是公司今年第一場例會,他必須參加,沒想到也被老師扯出來批評。

  ……

  站在門外的十方低頭憋著笑,快笑岔氣了。

  這老師真是個牛人,逮著三爺說教?

  後麵的傅三爺,都盡量抽出時間陪宋風晚來上課。

  宋風晚的肚子很快就大了起來,食量也比以前大了許多,所以上課的時候,包裏經常裝著一些吃的。

  傅沉這輩子都想不到,陪她上課,需要負責寫筆記記重點,還得幫饞嘴的媳婦兒偷吃東西打掩護。

  宋風晚也不是有意的,老師上課,完全是隨心的,有時候一個小時就結束了,有時候可以持續一個下午,她哪裏受得住,肚子總是餓,她隻能偷摸吃點東西。

  其實這兩人的舉動,老師早就看到了,心底也清楚她怕是真餓了,加之傅沉上課一直很認真,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他們了。

  十方卻覺得,自家三爺真是越來越接地氣了。

  尋常他實在有事沒法陪他,也讓千江實時匯報宋風晚的情況,所以他手機上收到的信息經常是。

  【小夫人在偷吃東西。】

  【她在發呆,被老師提起來回答問題了。】

  【小夫人在玩手機。】

  ……

  傅沉看到信息是覺得又好笑又無奈。

  *

  宋風晚肚皮大起來,因為傅家二老一直和她說,要多吃點,孩子需要營養,導致她吃得也肆無忌憚。

  雖然有人專門給她安排營養餐,她如果餓了,也會吃。

  總和傅沉撒嬌說自己太餓了,他一聽說妻子餓了,自然是想吃什麽,都盡量滿足她。

  這也導致在後期產檢的時候,醫生直接說了句。

  “你們的孩子,似乎有點大啊。”

  兩人對視一眼,心底也清楚,胎兒大了對生產也有很大影響。

  “那醫生,我以後……”宋風晚有些緊張。

  “少吃點吧。”

  宋風晚:“……”

  傅沉詢問,“營養不會不夠?”

  “你家寶寶非常健康,而且每日攝入的養分應該都是充足的,絕對夠了,你別再那麽吃了,要節製點。”

  “那還需不需要補點什麽?”宋風晚蹙眉。

  醫生笑道,“都長這麽快了,還補呀!”

  “你看你懷孕這麽久,吃得也不少。”

  “你的孩子吸收太好,以後每頓飯都克製點,不然孩子偏大,你生孩子的時候也有風險,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兩人都上過課,自然清楚風險是什麽。

  所以懷孕後期,傅沉開始嚴格管控宋風晚的進食量,這讓她很是抓狂,不過也顧忌著肚子裏的孩子,每頓飯都隻吃一小點,不敢和以前那般放肆了。

  而每次孕檢,醫生總要說一句!

  “孩子特別好,非常健康!”

  傅沉盯著宋風晚不斷變大的肚子,總時不時沉思著……

  這小家夥到底是有多健康,營養好到醫生都不讓進補了。

  ------題外話------

  我有個閨蜜這個月的月底到預產期,她的醫生就告訴她,讓她別使勁吃了,也別補了,孩子長太快了,每天生怕吃多了【捂臉】

  傅寶寶,你是不是吸收太好了?

  傅寶寶:╭(╯^╰)╮

  第861 六爺失態,傅寶寶怕是與京家有緣(3更)

  宋風晚懷孕這段時間,學校課程也沒落下,隻是大三下學期,他們專業,一周隻有三次課,她每次都風雨無阻。

  到了後麵肚子實在大了,加上春初後,大家開始減少身上衣物,她這肚子就顯得有些嚇人了。

  到學校後,大家都很自覺地給她留了位置,就連老師都對她格外照顧。

  不過她孕期也沒那麽嬌氣,與尋常沒兩樣,隻是她兩個室友,與她接觸,難免再三小心。

  5月底的時候,學校課程基本就停了,大家除卻在等期末考試,就是在物色著手尋找實習單位。

  胡心悅已經定了考公務員,買了書,準備暑假留在學校奮戰,苗雅亭則是家裏托關係給她找了個設計裝潢公司,暑假就能去實習。

  宋風晚則安穩在家養胎,出去鍛煉,遛遛狗子,極少出門,身子懶得很。

  *

  而段林白的婚禮,也是定在了5月的20號。

  他原本還在想著,許佳木沒娘家,這迎親的事情怎麽搞,結果許老給他打了電話,讓他去嶺南吃頓飯。

  為了顯得鄭重,段林白特意換了身西裝,買了不少禮品,提前到了嶺南。

  許老這半年來,這腿已經極難自己行動了,幾乎都是坐在輪椅上,不過家裏沒煩心事,心情也好,氣色倒是不錯。

  “人來就行,每次過來還這麽客氣。”

  “應該的。”段林白還是懂得敬老的,況且這位老人家還不是尋常人。

  “你這馬上要結婚了,婚禮籌備得怎麽樣?”

  段林白以為這就是普通開場的客套話,毫無戒心的說,“挺好的,就是有點小問題,很快也能解決。”

  “關於迎親的事吧。”

  許佳木總得有個地方出嫁,當時計劃著就是從酒店走,她同學不少,反正“娘家人”不會少,倒也沒什麽問題。

  “您怎麽還關心這個?”段林白笑道,當時都沒察覺許老的意圖。

  “佳木這孩子,也是不容易,一個人在京城求學,也沒個依靠,還和家裏人鬧成那樣……”許老年輕時,也是個心腸硬的人,上了年紀之後,心也軟了許多。

  “就是,不過過年的時候,她媽倒是打了電話過來,估計是想讓她回去。”段林白認同的點頭。

  “人心都是肉長的,哪能那麽折騰啊。”許老無奈搖頭。

  “這孩子和我們家也算是親戚,也有緣分。”

  “要不就讓她從我們家出嫁好了。”

  ……

  段林白受寵若驚,畢竟許老這番舉動,完全就是在變相提攜抬高許佳木。

  他對什麽家世背景什麽的,是完全無所謂的,也不在乎這些,隻是人多眼雜,總有人在背後說三道四,自從他和許佳木在一起,不少人都在計算時間,說他倆什麽時候才能分手。

  “這會不會不大方便。”段林白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問了句,畢竟結婚這種事,繁瑣的事非常多。

  “沒關係,我也喜歡她,我們家去年剛辦了婚事,有點經驗,回頭我讓舜欽聯係你,有什麽事,你倆商量著。”

  “謝謝。”

  段林白整個人是很亢奮的,還在群裏直接說了這消息。

  京寒川和許鳶飛早些時候就知道了許老的意思,他要在嶺南送許佳木出嫁,肯定要征求家裏人的意思,不過還得許老沒和段林白言明,他們也不方便透露,免得讓他白高興一場。

  傅沉:【這是好事,這麽一來,你就真的需要好好安排一下迎親事宜了,畢竟從許家接人可不容易。】

  傅斯年:【同意。】

  傅沉:【你的伴郎選了誰?】

  ……

  段林白此時正沉浸在喜悅中,壓根沒在意傅沉的好心提示。

  隔天段家父母就去嶺南走了一趟,無非是謝謝老爺子一類的,婚禮就如火如茶的準備開始了。

  段林白對婚禮的事情,一直都是保密的,所以到了當天,傅沉在伴郎人裏,看到了蔣二少身影時,忍不住眼皮突突一跳。

  帶他去接親?也是膽子夠大。

  段林白接親,帶的多是朋友和親戚,傅沉與傅斯年自然不可能跟去幫忙。

  用傅沉的來說:“當初我結婚,你也沒給我壓陣,我為什麽要跟你一起去。”

  傅斯年自然是隨著自家三叔的。

  段林白當時心底冷哼著,不去就不去,難不成你不去,老子還娶不到媳婦兒了?

  可是他真的低估了嶺南許家!

  本以為迎親出些難題,稍微意思一下就行,沒想到許舜欽格外認真,似乎想把之前在京寒川麵前丟了的麵子給找回來,除卻體力博弈,更多的是腦力比拚!

  段林白覺著……

  自己怕是在參加什麽百科競賽。

  許舜欽之前低估了京寒川,和他那群朋友,自然要在這次迎親上多下點功夫,他本以為傅沉等人定然會幫忙,畢竟四人關係出了名的瓷實,所以難度等級可想而知。

  誰知道,傅沉這群人,完全就是作壁上觀狀態。

  結結實實坑了段林白一次。

  段林白學習本就一般,後麵跟著蔣二少這些伴郎,也是全程毫無輸出和貢獻,氣得他直跳腳。

  差點就在迎親路上“壯烈”了。

  京寒川無聊,發揮了業餘的愛好,拿著相機,給他拍了不少照片,氣得段林白想踹他,自己急得一腦子汗了,某人還告訴他。

  “看鏡頭,來,微笑——”

  微笑你大爺啊!

  你笑一個給我看看?

  傅沉與傅斯年則是坐在一側看熱鬧吃瓜的,當真是應了那句話:風水輪流轉。

  宋風晚此時肚子已經挺大了,也怪傅寶寶吸收太好,婚禮人多手雜,而且段林白結婚,外圍媒體更是多如牛毛,最近也在抓拍宋風晚,為了避免出意外,她就沒參加婚禮。

  隻是想知道迎親會發生什麽趣事。

  然後傅沉,特許千江給她進行了實況轉播。

  而後年叔就看到宋風晚挺著肚子靠在沙發上,笑得合不攏嘴。

  轉播內容,基本內容,視頻和文字各占一半。

  【段公子在算奧數題。】

  【他又被難住了,已經十多分鍾過去,大家都很著急。】

  【我覺得這麽下去,他可能夜裏都沒法把新娘接走。】

  【三爺說:多讀書還是有好處的。】

  ……

  到了後麵,眼看著快到吉時,還是傅沉等人幫了忙,才算過了關。

  許舜欽的幾道題目,都是傅斯年出麵解了圍,這兩人倒是頗有點相見恨晚的感覺。

  段林白心想著好不容易能看到新娘子了,長舒一口氣,可他完全忘了,許佳木的一群伴娘全部都是醫生……

  膽子大,下手也狠!

  勉強接了新娘,出門的時候,是許乾被他出去的,據說許佳木父母也到了,隻是也沒臉來參加婚宴,在嶺南外麵等到她出門,又跟著去了酒店……

  後來段林白讓助理給他們送了喜糖和之前拍的一些婚紗照,兩人滯留許久才離開。

  段林白本想著,熬過了最難的迎親,接下來肯定沒什麽事了,可他忘了,還有鬧洞房這一出。

  京寒川和許鳶飛的洞房是沒人敢鬧,傅沉那邊,是宋風晚身體問題,大家不敢造次,到了他這邊,自然就把過剩的精力都宣泄出來!

  段林白生平第一次知道,什麽叫做:死去活來!

  許佳木沒娘家回門,婚後第三天,兩人就出國度假了,去了好幾個國家,待兩人回來的時候,宋風晚也快到了預產期。

  **

  段林白回來後,自然是邀請一群人吃飯,分發禮物。

  除卻給傅漁帶了不少頗具異域風情的衣服玩具,給宋風晚帶的禮物最多,不過也不知道她生的是男孩女孩,所以禮物選擇上,還是比較保守的。

  照顧著宋風晚行動不便,吃飯地點定在了雲錦首府。

  宋風晚是幹看著,不敢多吃,坐在邊上,憋屈又無奈。

  “你們倆沒要個蜜月寶寶?”餘漫兮笑問。

  “醫院事情挺多的,準備明年再要孩子。”許佳木對於職業亦或是要孩子,都是有規劃的,她忽然抬頭看向對麵的一對,“你們倆還是沒消息?”

  許鳶飛正低頭吃著東西,聽到這話,筷子一顫,笑容訕訕,“還沒。”

  “你們倆有沒有在積極準備啊,認真點啊,再拖下去,都一年了吧。”段林白促狹道。

  京寒川瞥了他一眼,“吃你的東西。”

  積極準備?

  他怎麽知道自己沒積極準備啊。

  “有時候是這樣的,你們也別給自己太大壓力,放輕鬆,可能很快就有了。”許佳木笑道,不少夫妻難懷上,就是心裏負擔過重。

  “我知道。”

  京寒川和許鳶飛已經被催得百毒不侵了,現在就是順其自然。

  不過宋風晚最近是越發焦躁了,可能是因為預產期要到了,有些緊張也有些期待,而且月份越大,她也能感覺到自己身體負重很重。

  起夜頻繁,身子半夜腿還會抽筋,攪和得傅沉夜裏也難安睡。

  有時候後半夜睡不著,傅沉就陪她聊到天亮,她隔天無事,睡到正午,不過傅沉還得處理公司事務,忙得頭暈。

  傅沉是打算在她預產期前一周,將所有事情都處理完,然後安心照顧她。

  喬艾芸也是打算在她預產期一周前到京城照顧她,不過很多事往往是不能順心如意的。

  *

  距離預產期約莫十天的時候,宋風晚正扶著肚子在家裏走動,許鳶飛恰好來看她,最近店裏出了一些新品種的甜食,宋風晚不能吃太多,總是有些饞,她就帶了些,給她嚐個鮮。

  “今天感覺還好吧?”許鳶飛打量著她,宋風晚太瘦,饒是懷孕後,長了幾公斤的肉,看著仍舊纖弱。

  挺著肚子,不過雙腿已經腫得有些厲害,她此時趿拉著的也是傅沉的拖鞋。

  “挺好。”宋風晚走到桌邊,就打算嚐一下她帶來的甜品。

  “嚐一下就好,你喜歡的話,等卸了貨,我再給你做。”她年紀畢竟小,許鳶飛一直把她當小妹妹,說話也寵溺。

  “這可是你說的。”宋風晚嚐了幾口,解了饞就滿足了。

  “嗯。”

  許鳶飛笑著,“你快到預產期了,也該去醫院了吧。”

  “後天過去。”

  其實傅家二老的意思是,讓宋風晚去老宅住,這樣家裏隨時有人,不過和老人家住在一起,他們難免嘮叨些,管得也多。

  宋風晚這胎,醫生都說很穩,沒什麽大問題,就一直住在雲錦首府,不過傅家二老也請了保姆專門照顧她。

  兩人坐在沙發上還聊了會兒天,宋風晚覺得困了,想去休息,許鳶飛自然伸手要扶她一把……

  也就是起身這功夫,宋風晚覺著下麵有些異樣的感覺。

  “你怎麽了?”許鳶飛看她臉色變了,整個人都緊張起來。

  “扶我去一下洗手間。”

  宋風晚顯得還算淡定,到了洗手間後,才發現下麵有見紅。

  “你這個該去醫院了吧。”許鳶飛也不懂這些,不過一看有血,心底就咯噔了一下。

  “嗯,你幫我叫一下阿姨。”宋風晚說的是家裏保姆。

  這阿姨很會照顧孕婦,聽說這事,立刻就叫了千江開車先送宋風晚到醫院,然後打電話通知傅沉,一切都安排的有條不紊。

  許鳶飛此時就在雲錦首府,自然是要跟著去醫院的。

  當車子抵達醫院時,接了消息的醫護人員已經在外麵候著。

  車門打開的時候,護士剛準備接孕婦下車,就瞧著有人一把推開她,幾乎是跳下車,跑到最近的垃圾桶,扶著垃圾桶,就劇烈的幹嘔起來。

  護士被推得一臉懵,探頭看向車裏。

  挺著大肚子的孕婦,一臉淡定,什麽事都沒有,自己扶著車下來了,走到許鳶飛身邊,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讓千江去拿點水來。

  “你怎麽樣?沒事吧?”

  車裏有孕婦,千江就算再著急,也不可能把車速提起來,再者說了……

  也沒聽說過,許鳶飛還暈車啊。

  “京夫人。”千江擰了瓶礦泉水遞過去。

  “謝謝。”許鳶飛強忍著胸胃部傳來的惡心感,麵前漱了下口。

  “是不是車裏太悶了?”此時天氣已經非常炎熱,幾人上車的時候,車子雖然停在陰涼處,裏麵溫度也非常高,全程沒通風,可能是會讓人不舒服的。

  “不知道。”許鳶飛漱了口,準備和她說沒事,讓她先去看醫生的時候,視線落在她肚子上,忽然轉頭,又幹嘔起來。

  宋風晚眨了眨眼,垂頭看了下自己的肚子。

  至於這麽惡心?

  “你別管我,先進去吧,我很快就好。”許鳶飛擺著手。

  而此時傅家請的阿姨走過來,給她瞧了兩眼,已經入伏的天氣,若是不小心受涼,也容易發暈嘔吐。

  “阿姨,我沒事,真沒事。”許鳶飛的身體,自己心底清楚,好得很。

  “京夫人,您月事準嗎?上回是什麽時候來的?”這阿姨對這種事太熟,看她這般模樣,似乎就猜到了一些什麽?

  “什麽?”許鳶飛吐得腦袋發暈,一時沒回過神。

  “正好到醫院了,您幹脆去查一下,我覺得,您可能是有了。”沒有確切診斷結果,這個阿姨也不敢把話給說死了。

  宋風晚視線落在許鳶飛平坦的小腹上,眼睛一亮,“趕緊去查一下,要是真有了,你這孩子和我們家寶寶也是有緣分的。”

  傅沉聽說宋風晚有出血症狀,被送到醫院,心裏著急,扔了客戶,就奔赴醫院,到了病房裏才發現自己小妻子,正悠哉得看著某個電視劇,還笑得非常開心。

  “三哥,你來啦!這部劇真好看,特別甜。”

  傅沉後背被急出一層熱汗,她居然這般悠閑

  *

  而另一側的許鳶飛,在傅家阿姨陪同下去做了檢查,拿著B超單,目光呆滯……

  京寒川此時正在京家後院裏釣魚,眾人隻看到他接了個電話,魚竿也扔了,出去的時候,連腳邊的水桶都給踹翻了。

  剛被釣起來的幾條小魚,在地上撲棱掙紮著,某人也全然不顧,風風火火衝了出去。

  京家人一臉茫然,他們家六爺可極少這般失態啊。

  ------題外話------

  今天三更結束啦,我以為今天可以寫到傅寶寶出生的,看樣子得明天了【捂臉】

  不過六爺,你家孩子,可能和你真的沒什麽緣分。

  傅寶寶:【認真點頭】

  六爺:你再點個頭給我看看。

  傅寶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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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2 京家有喜,對傅寶寶反應太大?

  宋風晚的預產期本就在暑期,已是7月天。

  驕陽如荼,京家池塘邊,被踹翻的紅色水桶,水流盡,幾條小魚正在撲棱著,可是方才還待它們如珠如寶的男人……

  從它們身上跨過,頭也不回。

  “六爺怎麽了?”

  “就接了個電話,好像是少夫人的。”

  “該不會是出什麽事了吧。”

  ……

  眾人嘀咕著,全部都緊跟著他出去了。

  京寒川從屋裏拿了車鑰匙,就大步往外走,全程一言不發,某大佬正坐在沙發上,感慨天熱,出去身上就是一層汗。

  瞧著自己兒子進屋,居然連招呼都沒和他打,轉身就走。

  完全無視了他。

  “這小子,誰給他的熊心豹子膽,和他說話都不搭理!”某大佬摸著小胡子,盯著他身後的一群人,“他怎麽回事?”

  “好像是少夫人出什麽事了?我們去看一下。”眾人一臉緊張。

  某大佬不屑:“有什麽可緊張,上回她買了新的做甜品機器,傷了手,他也這麽著急忙慌的,能出什麽大事。”

  某大佬此時可是一臉的雲淡風輕。

  眾人點著頭,還是驅車跟了上去。

  **

  此時醫院內

  千江已經將所有住院事宜安排妥當,傅沉也給老宅和嚴家去了電話,告知宋風晚無事,就是身體有些反應,所以提前住到了醫院裏。

  “你剛才說許鳶飛也在家裏?陪你一起來的?人呢?”傅沉打了幾個電話,回來後,不見許鳶飛,也沒看到自家的阿姨。

  “她有點不舒服,阿姨陪她去檢查了。”宋風晚提起這個,從床上坐起來,靈活地不像個待產的孕婦。

  傅沉蹙眉,在家哼哼唧唧的,翻個身都要和自己磨嘰半天,現在倒是活蹦亂跳。

  “三哥,你去看看吧。”

  “嗯。”

  若是他人的事,傅沉怕是不會管,京寒川媳婦兒,也是自己弟妹,總要照顧著點。

  他出門後,給自家阿姨阿姨打了電話,就循著指示牌,找到了兩人所在的位置,當他到達的時候,正看到許鳶飛坐在椅子上發呆,小臉煞白,目光呆滯,似乎是受到了什麽驚嚇。

  當時傅家的阿姨並不在,說是給她買水去了。

  許鳶飛感覺到有人在自己麵前停下,抬頭看了眼,“三、三爺。”

  “身體沒事?”

  “沒、沒什麽。”許鳶飛此時內心是複雜的,她手中捏著B超單,手心一片冰涼,甚至有些輕顫。

  傅沉眯著眼,手抖?

  這還叫沒事?

  “如果有事要及時說。”傅沉是想瞄一眼化驗單的,不過她背麵朝上,看不到任何東西。

  許鳶飛點著頭,嗓子都是啞的。

  傅沉舌尖抵了抵腮幫,轉身就去給京寒川打電話。

  所以京六爺接到的這通電話,其實不是許鳶飛打的,而是傅沉!

  “你人在哪兒?”傅沉直言。

  “在家。”

  “來人民醫院,你老婆出事了。”

  “鳶飛……”京寒川蹙眉,這才是京家人誤會這通電話由來的稱呼,“出什麽事了?”

  “不是很清楚,她原本來家裏給晚晚送東西,晚晚不舒服來醫院,她好像也有點難受,我們家阿姨就陪她做了檢查,結果已經出來了,她拿著化驗單,手抖得厲害,臉都白了,我問她原因,她也沒吱聲。”

  傅沉與她畢竟男女有別,彼此熟悉,卻也沒到那種噓寒問暖的程度,大家彼此都避著嫌,過多的事情,他也幹涉不了太多,隻能給京寒川打電話。

  “手抖?”

  許鳶飛膽子大,也是經曆了不少大風大浪的人,尋常的事,怎麽會讓她手抖?

  人遇到事情,很容易往壞處想,京寒川也是如此,“你看好她,我馬上過去。”

  這才導致京寒川一路駕車,闖了兩個紅燈,一路疾馳到了醫院。

  當時傅沉正陪著許鳶飛往宋風晚的病房走,傅家阿姨跟在後麵,並沒多言,隻是看向傅沉,“三爺,這種事還是她親自開口比較好。”

  傅沉以為她真的生病還是其他的,這也是個人隱私,就沒多想。

  幾人剛要到宋風晚病房門口,就看到京寒川迎麵而來,步履匆忙,淩亂的墨發有幾縷粘著汗水,貼在額角。

  仍舊如常的桀驁落拓,卻好似失了常態。

  看到許鳶飛,腳步加快,一把就攥住了她的手,“出什麽事了?”

  醫院冷氣本就充足,許鳶飛手腳冰涼,整個人都好似從涼水裏撈出來的,而京寒川渾身灼燙,身上還帶著太陽的幹燥炙熱感。

  “說話?怎麽了?”

  京寒川握緊她的手,略微俯低身子詢問。

  “先進去再說。”許鳶飛指著病房,他們此時站在樓道裏,已經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進去。”傅沉率先推門而入。

  宋風晚坐在床邊,偏頭看著門外,很快那兩人就緊隨而入。

  “許姐姐,檢查結果怎麽樣?”宋風晚率先開口。

  許鳶飛自然本能看向她。

  宋風晚斜靠在床邊,盡量做到不擠壓著腹部,所以隆起的肚子顯得格外惹眼,許鳶飛嘴都沒張開,忽然覺得一股惡心感湧上心頭。

  “不好意思,讓一下!”

  她幾乎是推開擋路的傅沉,直接衝到了裏麵的洗手間,她擰著水龍頭,可隱約也能聽到裏麵傳來的幹嘔聲。

  “鳶飛?”京寒川大步走到門口,可門被反鎖著,推不開。

  傅沉莫名其妙被推到一側,微眯著眼,看一眼床上的小妻子。

  宋風晚已經扯住阿姨,在嘀嘀咕咕著,兩人頭靠頭,居然在笑。

  傅沉又偏頭看了眼焦躁的京寒川,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什麽,這該不會是……

  過了幾分鍾,許鳶飛才推門出來,渾身力氣都像被拔幹了……

  “你這是……”

  京寒川此時是關心則亂,腦子裏亂糟糟的,哪裏來的心思想其他的。

  “怎麽樣?”

  可許鳶飛都沒開口,這看到不遠處的宋風晚,忽然又覺得想吐了。

  京寒川也瞟了眼宋風晚……

  此時屋子裏所有人似乎都察覺到了那點不尋常。

  正和許鳶飛的嘔吐,好像是被宋風晚給刺激的?

  宋風晚蹙眉,覺得尷尬又茫然。

  她低頭,扯著衣領,聞了聞衣服,好像也沒什麽味道啊,她為什麽總是看到自己想吐?

  好像之前就是這樣的……

  京寒川的眼神尤為奇怪,緊盯著宋風晚,似乎也想知道,她身上到底有什麽東西,能讓自己妻子一再嘔吐。

  不過這次許鳶飛把胸口的惡心感給強行壓了下去,坐在椅子上,喝了幾口水。

  “到底怎麽了?”京寒川已然心急如焚。

  “我……”許鳶飛咳嗽著,看向病房內的一眾人,略微有點羞澀,“應該是有了。”

  不過她此時麵如霜色,即便害羞,臉上也無半點緋色。

  素來精明如狐的京六爺,這時候莫名犯了傻,脫口而出一句,“有什麽?”

  “……”

  許鳶飛看了自己老公一眼,頗有點嫌棄!

  “就那個唄!”

  京寒川怔了兩秒,目光鎖緊她的肚子。

  “確定了?”

  許鳶飛摸出B超單遞給他,京寒川也不懂看這些,還是傅沉指點,指著某個黑點,“這是你的孩子。”

  黑黢黢一點,什麽鬼東西?

  他的孩子?

  其實京寒川和許鳶飛之前因為測孕鬧出了不小的笑話,家裏催得緊,家中常備驗孕棒和測紙一類的東西。

  那時候兩人也非常想要個孩子,可能是心理作用,每次身體有點異樣,許鳶飛都覺得是孩子來了,可結果總讓人大失所望。

  時間一久,兩人對這種事就隨緣了。

  此時告訴他懷上了,他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隔了許久,才忽然笑了,看了眼許鳶飛,隻說了兩個字,“挺好。”

  可是宋風晚躺在床上,就莫名其妙了,自己到底哪裏惡心到她了?

  某大佬之前還在家裏悠哉得喂金魚,接到電話,忽然手指一抖,仰天大笑……

  搞得京家人都嚇得後頸涼颼颼的,今天這爺倆……

  怪嚇人的!

  ------題外話------

  開始更新嘍~

  新的一周,六爺家的寶寶也來啦,大家有票票的,是不是也該拿出來恭喜他了,哈哈

  三爺:那人是個傻子!還有什麽?能有什麽啊。

  六爺:……

  晚晚:我到底哪裏惡心到她了?

  許鳶飛:……

  第863 手足無措傅三爺,失寵的京六爺(2更)

  許鳶飛懷孕的消息,短短幾分鍾內,迅速傳到了京許兩家,盛愛頤當時還在梨園指揮人排練,連戲服都沒來得及脫,就坐車趕赴醫院。

  此時許鳶飛正靠在椅子上,方才幾次幹嘔,好似要把她渾身力氣都抽幹了,可是手機卻一直在震動著,她摸出手機看了眼,家族群裏信息不斷。

  一開始是許堯在咋呼。

  【@所有人,親朋好友,兄弟姐妹們,我要做舅舅啦,哈哈……】

  底下迅速被刷屏。

  【我敲,堂姐懷上了?】

  許堯:【必須的啊,我正在醫院的路上。】

  【恭喜堂姐@許鳶飛,恭喜堂姐夫@京寒川。】

  【終於懷上了,真是不容易。】

  【我還以為今年不會有消息了。】

  ……

  許家人多,家族群裏熱鬧非凡,經常打開就是99+的評論,她尋常都是屏蔽的,今天一堆人@她,導致她收到的信息多得徹底炸了。

  她偏頭看向一側的京寒川,“你和家裏人說了?”

  “一時沒忍住。”

  就因為一直造不出小人兒,某大佬整天看他的眼神都不對勁,就好像……

  他不行!

  所以一有消息,京寒川肯定立刻通知了所有人。

  必須要為自己正名!

  很快,京許兩家人就擠滿了病房,幾乎都是圍著許鳶飛噓寒問暖的,然後……

  某個準爸爸,華麗麗的被忽視了。

  盛愛頤得知宋風晚已經住院待產,還特意給她買了不少水果。

  “阿姨,您這東西太多了。”宋風晚是非常想吃的,可是孩子吸收太好,她不敢吃啊,所以很多人送的東西,最後都進了傅沉或者傅心漢的肚子。

  傅心漢這條狗子,這段時間,算是度過了它自認為狗生中最為光輝的一段日子。

  因為每天都有好吃的!

  宋風晚肚子愈大之後,它整天都是待在後院的,一開始也是哼哼唧唧不樂意,差點又自閉了,不過每天好吃得太多,也就狗生滿足了。

  傅沉屬於不會胖體質,宋風晚又在節食……

  所以在她整個孕期,雲錦首府,隻胖了一條狗子!

  宋風晚臨近預產期,傅心漢被送到了老宅,畢竟是動物,也擔心它衝撞了宋風晚,當傅老看到狗子的時候,隻問了傅沉一句:

  “你最近給他喂激素了?”

  “怎麽胖成這樣?”

  “這也太肥了,你看它臉上這肉。”

  柴犬臉上本就有點胖,最近夥食太好,導致它越發胖了,傅心漢本以為到了老宅就可以過上撩妹睡覺吃飯的美好生活,可是……

  傅老覺著他太胖,傅家隻要有人出門遛彎,就必須捎上它,說要給它減重。

  *

  這裏畢竟是醫院病房,京許兩家人風風火火來了,並沒多待,很快就帶著兩人離開了。

  直奔許家老宅,老爺子已經等不及想看到許鳶飛了,當一群人抵達許家時,已經準備好了一桌子豐盛的飯菜。

  “鳶飛啊,坐爺爺奶奶這裏。”許老招呼她坐下。

  許爺位置被擠沒了。

  眾人緊挨著坐下後,京寒川莫名其妙被排擠到了和許堯一起,許舜欽老神在在坐在他們前麵,完全無視了她。

  “我早就和你說了,多和傅家那兩個媳婦兒接觸接觸,沾沾孕氣,你看,孩子來了吧。”盛愛頤笑著。

  “我回頭啊,還得拿點東西去醫院看看晚晚,多虧了她。”

  “明早我再去廟裏還個願。”

  “說得是,我覺得傅沉這孩子,就是咱們家的福星,你看啊,一去她家,孩子就有了。”許夫人也跟著樂嗬,“回頭我跟你一起去醫院。”

  ……

  許鳶飛被一群人圍著,看著被擠在犄角旮旯,隻能和自己弟弟為伴的老公,也隻能無奈衝他笑笑。

  京寒川聽到這話,就不樂意了!

  他的孩子,和宋風晚有半毛錢關係。

  和她多接觸,就能有孩子?這是什麽邏輯,難道不是他努力的結果?

  不過想到許鳶飛看她惡心這一症狀,他還是決定,要讓自己妻子遠離傅沉一家,尤其是宋風晚腹中的孩子。

  福星?

  這點他是真沒看出來。

  幾人討論著,鑒於許鳶飛懷孕頭三個月會比較危險,就要將她接出來照顧,想住哪邊都行,許鳶飛是決定住在公婆家,所以盛愛頤立刻著手讓人收拾屋子,什麽尖銳東西,都盡量收起來。

  “搬出去?”京寒川蹙眉,“有這個必要?”

  他這話說完,一桌人目光齊齊射來,某大佬直接說了句:“你現在沒有發言權。”

  “可這是我的妻子,我的孩子……”

  “你的?”某大佬輕哂,“這孩子是我們兩家人的。”

  京寒川:“……”

  得了,還沒出生,自家孩子已經被充公了!

  反正京寒川此時麵對一眾人,那是胳膊擰不過大腿,當天晚上,許鳶飛東西就被打包好,直接送到了京家。

  京寒川有點懵了……

  因為從始至終,都沒人問他,要不要一起跟著回去,就連收拾東西,他也是被落下的那個,完全失寵狀態。

  某大佬雖然寵妻滅子,可是對許鳶飛腹中的孩子,格外期待。

  用他的話來說:“以前年輕,不太懂的親情這些東西,現在年紀大了,還是希望兒孫滿堂。”

  換言之就是,京寒川沒生在一個大佬懂事的時候。

  所以得知妻子懷孕後的第一晚,京寒川在家收拾了東西,自己搬回了家裏。

  當時天還沒完全黑透,段林白、傅斯年等人,自然都是發來了各種祝福短信,而傅沉最為實在,直接讓千江給他拖來兩大箱子的禮物。

  全部都是密封好的,負責搬運的京家人沒想到箱子這麽重,從門口運到客廳,手臂都累得有些發顫。

  “傅沉也太客氣了,送的這些都是什麽啊?”盛愛頤笑道。

  京寒川拿了一側的小刀,劃開封口膠帶,滿滿兩大箱子書,大部分都是看過,還貼著便簽紙。

  他當時腦子就嗡嗡作響,看書這種事,全憑個人喜好,這一大堆書,誰看了都頭大。

  某大佬走過來,瞥了眼箱子,“呦——傅沉可真夠貼心的,聽說他媳婦兒這胎非常穩,他們夫妻肯定下了不少功夫,送你的這些,都是經驗總結,你可要認真看啊。”

  “你們也別愣著了,把這些書都送上三樓,讓他慢慢看。”

  “這可是好東西啊。”

  京寒川抿了抿嘴,忽然有種和傅沉老死不相往來的衝動。

  所以許鳶飛懷孕後,京六爺妥妥的失寵了……

  **

  另一側的醫院裏

  宋風晚住院後,傅沉又回家收拾了一些東西,將各種證件拿齊,還準備了一些薄薄的衣物,小被子一類的,忙碌到傍晚才到醫院。

  當時餘漫兮正帶著傅漁在醫院裏,傅漁此時已經可以扶著東西,跌撞著走路,由於天熱,頭發沒剪,紮著兩個小辮子,許是平時調皮,一高一低,虛虛晃著,瞧著傅沉,還“爺、爺……”得叫著。

  她此時隻能單個音節的發出一些音,還算清晰。

  “三叔。”餘漫兮起身給他騰地方。

  “剛下班?”傅沉打量著她還穿著職業裝,估計今天是帶傅漁去電視台了。

  傅斯年這大半年忙於事業,他與許舜欽不知怎麽交好,由於他的關係,接了許氏集團的一些信息工程方麵的項目,利潤不錯,不過也忙碌了起來。

  傅漁經常就是餘漫兮在帶著,在電視台接觸的人多,小家夥遇人也不害羞,說話似乎也比同齡人更早更清晰。

  “嗯。”

  “吃過了?”

  “還沒,斯年待會兒來接我們,準備去外麵吃。”餘漫兮笑著抱起女兒,“好啦,三爺爺回來啦,我們也該走啦,和爺爺奶奶說再見。”

  宋風晚每逢聽到小家夥喊自己奶奶,嘴角總是忍不住抽抽兩下。

  “再見!”傅漁揮著小胖手,衝兩人告別。

  傅漁生得是很漂亮的,母女倆經常穿親子裝,乍一看,長得非常像,可是仔細瞧來,還是像傅斯年多些。

  所以不少人說,她的性格可千萬別遺傳了傅斯年,那樣……

  怕是沒人敢追。

  因為宋風晚情況還算穩定,當晚還是傅沉陪床,人在醫院,隨時能找到醫生,傅家二老心底也稍微寬心了些。

  原本下麵出血,就是預示著可能要生了,不過宋風晚在醫院住了兩天,肚子沒有一點動靜。

  原想著,這小家夥怕是要待到預產期了。

  可是某天一早,宋風晚正在吃早飯,忽然覺著肚子疼得不正常,之前上孕期課程,她對所謂的宮縮有所了解,當即就拍著傅沉的手說,“我可能要生了。”

  傅沉當時也在吃飯,聽到這話,瞳孔一顫,腦子嗡得一下,有那麽一瞬間,腦子的想法是:

  我在哪兒?

  我該做什麽?

  反而是宋風晚按下了一側的呼叫鈴,很快就有值班護士來查看情況,掀開宋風晚的裙子,就眉頭皺起來,“羊水破了,要生了,我馬上去通知醫生,傅夫人,您冷靜點,別擔心。”

  宋風晚點著頭。

  此時上午七八點,恰好是醫生換班時間,因為她的胎動,醫生辦公室也是一陣兵荒馬亂。

  自從她住進來,不少人嚴陣以待,也是擔心出現點紕漏。

  宋風晚很快就被推進了產房,傅家眾人趕到醫院時,傅沉正站在產房外,手中還攥著佛珠,神色嚴肅得像是一尊雕像。

  他覺得自己方才……

  很不稱職!

  完全亂了。

  宋風晚被推進去的時候,宮縮已經非常厲害,整個人疼得說話力氣都沒了,一群醫護人員陪著他,而他站在原地,卻什麽忙都幫不上。

  “現在是什麽情況?”由於逢到早高峰,所有人趕來時,都已經是九點多了,不少人都是早飯都沒吃上。

  “進去了。”傅沉盯著產房,腦子亂哄哄的。

  他此時似乎能明白,之前傅斯年與喬西延為什麽會那般失態了。

  而且女人生孩子,也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還是很危險的,尤其是……

  宋風晚這胎,孩子挺大的。

  嚴家人是昨天晚上到的,今天原打算睡得遲些,結果愣是從被窩裏被嚇了起來,一家三口兵荒馬亂朝著醫院跑。

  到了醫院,喬艾芸才發現,小嚴先森的褲子穿反了!

  小嚴先森此時已經學著自己捯飭衣物,不過喬艾芸嫌棄他慢,七手八腳給他套了衣服,就往醫院跑。

  路上小嚴先森不止一次想和她說,褲子反了,喬艾芸卻一直告訴他:“乖一點,你姐姐要生了,我現在腦子有點亂。”

  嚴望川則直言:“別搗亂,別搞事!”

  小嚴先森隻能乖乖閉上嘴。

  到醫院後,嚴望川嫌棄他慢,扛著他就往產房跑,小嚴先森被他掐著,小腦袋一晃一晃的,差點吐了。

  不多時,傅斯年一家與段林白、京寒川等人都來了。

  約莫上午十一點多,產房裏傳來宋風晚的驚叫聲,傅沉手指一顫,手中的佛珠被他倏然用力,串聯的繩子崩斷,兵兵乓乓落了一地的珠子。

  眾人似乎還是第一次看到傅沉如此手足無措!

  而傅斯年一回頭,突然發現,自己女兒沒了……

  當即臉色大變!

  ------題外話------

  你們猜小漁被誰帶走了,哈哈……

  目前小輩,還沒有定任何cp哈。

  小嚴先森:我不是小輩,我是長輩。

  我:……

  三爺手足無措,年年則勃然大怒,女兒怎麽丟了!!!

  第864 傅寶寶來了,三爺說:很醜(3更撒花)

  產房內

  一群醫護人員,包括助產士圍著她,宋風晚整個人像是從水中被撈起來一般,她懷孕過程中,除卻前麵孕吐期間遭了點罪,都是比較順遂的。

  都說生孩子的陣痛厲害,可沒親自感受一番,各種滋味是沒法體會的,宋風晚饒是再想象,也覺不出會這麽疼。

  饒是之前蓄了力,此時也疼得去了半條命。

  她可以很明顯感覺到自己周身的力氣,被一點點抽幹,可是孩子卻好像沒什麽動靜。

  都說順產對孩子好,加上她這胎很穩,所以第一方案自然是順產。

  隻是時間久了,孩子沒動靜,醫生也在酌情考慮,是不是要剖腹。

  “傅夫人,現在情況是這樣的,這孩子確實有點大,所以……”醫生想和宋風晚溝通了下。

  “到那個地步了?”

  宋風晚嗓子幹啞得說話都困難,她早上沒吃什麽東西,方才吃了點巧克力,可已經有點力竭的跡象。

  “還沒有,不過我們要出去和三爺商量一下。”

  宋風晚咬著牙,沒作聲。

  眾人也聽著產房內動靜越來越小,這心頭都浮上一絲不好的預感,很快有醫生推門出來,拿著手術知情書,先讓傅沉簽字,待會兒一旦順產不成,他們就必須立刻進行剖腹產手術。

  “她現在情況怎麽樣?”傅沉可能這輩子都沒如此緊張過。

  因為他幫不上忙,隻能幹著急。

  “還行,不過孩子有點大,就是擔心順產困難。”

  “我能進去陪她嗎?”

  傅沉坐在這裏,完全靜不下心。

  什麽靜心咒,清心訣,都是什麽玩意,他是半點都想不起來了。

  “您還在外麵等著吧。”醫生和宋風晚提過這個建議,可能三爺進來,能給她鼓勵,被她否決了。

  她想都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此時多難看,不想讓傅沉看到。

  “那麻煩您了。”傅沉鄭重拜托。

  “您安心。”

  醫生得到他的簽字,匆忙往裏走。

  此時的宋風晚手指抓著床單,若非指甲修剪得幹淨,怕是已經刺透了床單,滿臉是汗,急促喘息後,隻能咬牙用力,頭發貼在臉上,腦子已經有些混混沌沌了。

  完全是憑本能,機械性得跟著助產士的話在用力。

  “再用點力,好像看到頭了。”

  宋風晚急促喘息著,再度調整呼吸。

  ……

  產房外,一群人在焦躁等待,原本很多人都在等著,不過時間過長,不少人都有自己的事,都陸續離開了,比如許佳木醫院事情忙,同事隻能頂幾個小時,沒待到中午就提前離開。

  “小漁人呢?”傅斯年一回頭,發現自己女兒,當時一顆心都懸到了嗓子眼。

  “小漁不是……”餘漫兮正在安撫焦躁的老太太,傅漁一直很乖的坐在邊上,她就沒多在意,這一扭頭,人沒了,也是當即慌了神。

  “小遲……”喬艾芸幾乎是下意識尋找自己兒子,發現……

  他也沒了!

  “趕緊找啊!”老太太一拍大腿,“兩個孩子怎麽都沒了?”

  當時所有人心思都在宋風晚身上,將兩個孩子安置在椅子上,就讓兩人自己玩了,誰曾想人會沒了。

  “十方,千江,你倆也沒看到?”傅斯年看向守在一側的兩人。

  十方搖頭,方才傅沉佛珠斷了,兩人在忙著收拾,畢竟在醫院裏,患者多,要是誰踩到磕了絆著,定然摔得不輕。

  “趕緊去找!”老太太也是急得來回轉。

  醫生說簽剖腹產的同意書,就意味著順產並不順利,老太太本就心焦,這小曾孫女和嚴遲還沒了,又是一顆心吊了起來。

  傅斯年、嚴望川以及千江等人,立刻四散出去找人。

  中午的醫院,人員很雜,而且醫院非常大,病房辦公室,都有不少,兩人要是躲在哪裏,或者被人藏了,真的不好找。

  傅斯年在附近找了一圈,沒尋到人,最後跑到了監控室,原打算讓保安查一下,有沒有兩個孩子出入大門。

  一聽說丟了孩子,保安也上了心,不過宋風晚即將臨產的消息,傳到了媒體耳朵裏,八點多,外麵就守了不少記者,傅斯年幹脆去他們那裏打聽。

  記者都說沒看到。

  因為傅漁經常跟著餘漫兮出入電台,記者對她長相還是很熟的,聽說孩子沒了,意識到是個大新聞,但事情沒落實前,沒人敢隨便報道。

  “謝謝,如果你們有看到她,隨時聯係我。”

  傅斯年給記者發了名片,就往醫院跑。

  保安也在調取醫院裏麵的監控,可是這監控不是全方位覆蓋,漫天撒網找兩個孩子,也確實困難。

  傅沉在產房外也實在坐不住,出去找了會兒兩個小家夥,最後去了醫院超市,買了包煙。

  醫院裏麵禁煙,不過也設立了吸煙區,傅沉抽過煙,畢竟是男人,到了一定年紀,喝酒抽煙總是學過的,隻是沒癮,加上信佛後就戒了。

  此時也是實在煩躁,到了吸煙區,才發現,沒買打火機,他無奈著,手指捏緊煙盒,手背上青筋微微乍起,從窗口吹來的夏風……

  濕熱得讓人煩躁。

  他捏著煙盒,在窗口踱步,準備扔了煙,會產房外,忽然瞥見躲在角落的兩個小身影。

  “你一顆,我一顆……”兩個小家夥蹲在地上,正在分糖。

  “吃!”傅漁指著糖。

  “我剝給你。”小嚴先森用牙咬開糖衣,把糖塞到她嘴裏,“好不好吃?”

  傅漁咯咯笑著,似乎非常滿足。

  “嚴遲!”傅沉開口,兩人都站了起來。

  “姐夫。”

  “你倆在幹嘛?”

  嚴遲抓起地上糖,就往傅漁口袋裏麵塞,“吃糖啊。”

  傅沉立刻拿出手機給傅斯年和嚴望川打電話,“人找到了,我馬上帶他們回去。”

  傅沉抱著傅漁,讓小嚴先森跟在屁股後麵,很快回到了產房門口,眾人看到兩人安然無恙,方才長舒一口氣,餘漫兮眼睛都急紅了。

  “你們去哪兒了啊。”喬艾芸一看就知道,肯定是自己兒子幹得好事,傅漁還小,什麽都不懂,小嚴先森是壓根閑不住的。

  “我帶她去買糖吃,我和你們說過了。”小嚴先森看著眾人圍著自己,一臉嚴肅,還覺得莫名其妙。

  “你和誰說的?”傅斯年抱著女兒,還仔細檢查了一番,好像和小嚴先森出去一趟,會少塊肉一般。

  “我也和您打了招呼,您同意了。”

  “我?”

  傅斯年是一點都不記得了。

  “是你們說,讓我照顧好她的。”小嚴先森說得非常嚴肅,他畢竟大一些,兩個孩子在一起玩,喬艾芸自然會這麽叮囑。

  可是也沒讓他趁著兵荒馬亂,直接把人帶走啊。

  喬艾芸心底是又氣又急,卻沒半點辦法,因為他打過招呼,眾人沒注意罷了,也不好過分苛責。

  “人找到就好,斯年,漫兮,你們先帶兩個孩子出去吃點東西,這都中午了,不能餓著孩子。”老太太直接開口。

  當時亂哄哄的,小嚴先森估計是打了招呼,隻是沒人在意,和孩子爭論這些完全沒意義。

  “嗯。”總之孩子沒事,傅斯年還是寬了心。

  “艾芸,你們兩口子也去吃點東西吧。”老太太是半點胃口都沒有,傅老坐在一側,也是一臉凝重。

  “沒事,再等等。”喬艾芸哪裏來的心思吃東西啊。

  最後還是傅斯年夫婦帶著兩個小家夥去吃飯。

  小嚴先森已經非常會察言觀色了,畢竟有個麵無表情,喜怒無常的父親,所以他很快就察覺到,對麵這個人對自己非常有敵意。

  他低頭吃著雞腿,完全無視他。

  “行了,你別看他了,趕緊吃飯。”餘漫兮催著傅斯年。

  老盯著一個孩子看什麽,故意嚴遲的確和他說了,自己沒在意,此時卻把過錯都推給孩子,可沒這麽當大人的。

  “沒什麽胃口。”傅斯年擔驚受怕這麽久,生怕女兒被人拐走了,哪裏來的心思吃東西。

  “哪裏去打包點東西帶回去,爺爺奶奶都沒吃。”餘漫兮抱著女兒,正專心給他喂飯。

  傅斯年是一直盯著小嚴先森,可是這孩子出奇的淡定,穩如泰山,壓根不在意他。

  啃了一個雞腿,還慢條斯理的嘬了下手指頭。

  這個雞腿……

  特別美味!

  傅斯年無奈:真不愧是三叔的小舅子,麵對他,還能這麽淡定?

  其實他壓根不知道,小嚴先森經常被自己父親盯著,因為他經常惹禍,嚴望川看他頗不順眼,不過嚴老太太直接說了:“你都這把歲數了,才得了個孩子,你還想打他?你怎麽想的?”

  就和尋常老人家一樣,嚴老太太是有點溺愛孫子的,這也導致,嚴望川隻能用眼神“射殺”他。

  他此時麵對傅斯年,自然是一個淡定。

  畢竟傅斯年,是不敢碰他一隻手指頭的。

  這讓傅斯年很是憋屈,隻能扭頭和自己女兒說,以後不要和他一起玩。

  傅漁此時嘴裏還吃著小嚴先森買的糖,一側小臉撐得鼓鼓的,漫不經心的點頭,心底想著,還是想和他一起玩的。

  畢竟有好吃的。

  **

  當幾人回去後,即便打包了飯菜,也是沒人動幾口,而宋風晚進產房也已經過了一個上午。

  約莫是下午兩點多,天氣最炎熱的時候,產房裏忽然傳來孩子的啼哭聲,就連此時窗外的蟬鳴,都不覺得那般讓人煩躁了。

  “生了生了!”老太太激動地站起來,傅老一直緊握的手,也方才鬆弛開。

  傅沉原本斜靠在牆邊,聽著哭聲,眼眶微微發熱,可能從知道宋風晚懷孕,到孕期這麽久,傅沉都沒和此刻這般激動過,他深吸一口氣,將情緒強壓下去。

  很快就有醫生出來通知,“恭喜,母子平安,稍等一下,馬上他們就出來了。”

  傅沉點著頭,“謝謝。”

  “是男孩啊。”喬艾芸一臉欣喜,其實對她來說,男女都是無所謂的,隻要宋風晚平安無事就行。

  隻是傅老歎了口氣……

  看樣子他這輩子就是沒有孫女的命了,各家都是小子,哎——

  “大喜的日子,你唉聲歎氣做什麽!”老太太蹙眉,一臉不悅。

  “我是鬆了口氣,沒歎氣。”傅老自然不會說,自己此時希冀著,宋風晚這胎會給他生個小孫女。

  可惜了……

  孩子是先被抱出來的,傅沉這個做父親的,壓根沒機會上手,孩子先落在了老太太懷裏,等幾個長輩傳閱完畢,喬艾芸才招呼著,讓他抱抱孩子……

  傅沉手心很熱,甚至有些出汗,他不著痕跡的擦拭了手汗,伸手接過孩子,這算是他第一眼,十分清晰得打量著自己兒子。

  滿腦子就兩個字:

  好醜!

  皺皺巴巴不說,五官全部擠在一起。

  “孩子非常健康,恭喜三爺。”護士笑著站在一側。

  “這個是我的孩子?”傅沉脫口而出。

  為什麽比喬執初出生的時候,還醜。

  他真覺得,喬執初出生的時候,已經醜出了一個高度,現在才知道,還有更……咳咳,那什麽的存在。

  “肯定的啊,這不是您的孩子是誰的啊。”護士笑道。

  而且今天產房內隻有宋風晚一個孕婦。

  “可是……”傅沉眯著眼,以前上課學過抱孩子,他摟著傅寶寶,也算駕輕就熟,“他這,真的是晚晚生的?”

  一開始問,護士隻是一笑而過,可再度發問,就讓她有些不滿了,“傅三爺,您這話是什麽意思?今天就您夫人一個產婦。”

  “您也看到了,整個產房外,就你們一家子人,除卻她,沒人在生孩子。”

  “況且,您這話說得,好像我們醫院做了什麽?什麽意思啊?”

  一而再再而三確認,護士真的氣得要吼他了,哪有這麽做父親的,誰家看到孩子不是欣喜若狂,就他一直在問,是不是他的孩子?

  難不成他們還能找個孩子,給他來個狸貓換太子?

  真不知道質疑誰?

  “你別聽他胡說,他就是太激動了,請問我的小兒媳什麽時候出來啊。”老太太幹瞪了傅沉一樣,這小子都在胡扯些什麽啊。

  “應該快了。”護士說著就去裏麵看了看情況。

  宋風晚此時已經全身無力,最後還是順產生了孩子,此時整個人都是氣虛脫力狀態。

  “老三,你在胡扯什麽啊?”護士離開,老太太才冷哼著衝他說道。

  “我隻是覺得這孩子長得不像我和晚晚。”

  傅沉擰眉,不僅不像,還……

  巨醜!

  “我覺得挺像的啊。”老太太盯著孩子,都不敢伸手多碰他,“你看著眉眼和晚晚多像,還有這鼻子,這小嘴,和你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傅沉驚了!

  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她到底從哪裏看出來的。

  “我覺得挺像的,尤其是這嘴巴,和傅沉特像。”喬艾芸也加入了誇誇群。

  嚴望川沒抱孩子,就是站在邊上看了幾眼,又盯著傅沉看了一會兒……

  說真的!

  剛出生的孩子,都是皺皺巴巴,像個小糟老頭,真的看不清五官,說他和傅沉亦或是宋風晚多像,那是真的分辨不出。

  這兩個人……

  完全就是在胡說八道!

  傅沉已經淩亂了,就這小醜東西,還和自己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知子莫若母,老太太似乎察覺到了傅沉的想法,“老三,你是不是覺得他不好看?”

  “沒有。”傅沉立刻否認,就他媽此時的狀態,已經被喜悅蒙了眼,覺得這孩子是個美男子,估計自己說嫌棄,會被炮轟。

  “其實……”老太太眯著眼,“你是早產兒……”

  這點傅沉知道,老太太懷他的時候,年紀很大了,最後是選擇的剖腹,並且沒有足月。

  可是老太太緊接著一句話,惹得傅沉嘴角又是狠狠一抽。

  “你出生的時候,還不如他好看,你也沒資格嫌棄他。”

  傅沉此時總算知道,為什麽普度大師讓他克製情緒了,他現在……

  真的有點暴躁!

  ------題外話------

  三更結束啦,吼吼,傅寶寶終於來了,撒花撒花……

  老太太的話太紮心了。

  傅寶寶:我醜,你還不如我。

  三爺:……想把他塞回去!

  晚晚:我好不容易生的!塞回去?

  (╯‵□′)╯︵┻━┻

  三爺:……

  *

  喜歡傅寶寶的別忘了留言投票票呀,麽麽

  【ps:看到qq有讀者留言說更新時間問題,其實我每天都是和以前一樣按時更新的,最近那邊係統似乎有半個小時左右的延遲,所以十點更新,可能你們十點半左右才能看到,係統的問題,我也是真的木有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