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傅寶寶:沒出生,已坑了一堆人(3更)
  第789章 傅寶寶:沒出生,已坑了一堆人(3更)

  段林白這邊被搞得兵荒馬亂,而且真的是莫名其妙。

  就特麽憑一個驗孕棒,這群記者幹脆去寫小說好了。

  他懶得理會那些新聞,立刻給許佳木打電話,可是她此時剛好臨時有個手術,早已關機,這讓他很著急,打了電話,問了醫院的人,才知道她進手術室了。

  “那麻煩告訴她,出來後,給我一個電話。”

  段林白鬱卒得掛了電話,一轉頭就看到小江正一臉懵逼得看著他:“小老板,你真有孩子了?”

  他是助理,但也不是24貼身那種,他和許佳木進展到哪一步,他壓根不知。

  段林白怒瞪他一眼:“我特麽哪裏知道?”

  “這……”

  你有沒有孩子,你不知道誰知道?

  段林白無語,又不能直接告訴他,他和許佳木壓根都沒到那一步,因為丟人,畢竟交往這麽久,還沒實質進展,說不過去啊。

  小江似乎腦子裏想到了別的。

  看他眼神忽然充滿同情,“小老板,你說許醫生是不是和其他人……然後把你給……”

  綠了!

  “去你丫的,給老子滾!”段林白一腳踹過去,恨不能把他弄死。

  瞎說八道。

  這世上還有比我更好的人,有錢有個子還這麽帥!

  她又不瞎,能把我給綠了?

  段林白是半點不信,這事兒他想找人把新聞壓了,可是這種事,隻要爆出來,那就控製不了了,他微博下,都是清一色的恭喜留言,氣得他半死。

  這特麽到底是誰用過的驗孕棒啊。

  他和家裏人打了電話,就幹脆關了手機,準備裝死,讓小江備車低調回京,可是這從工地一路過來,遇到的人,都和他說聲恭喜。

  弄得他很崩潰,還隻能笑著點頭。

  好特麽尷尬。

  小江緊跟著他,快要笑抽了,這到底是怎麽鬧出的烏龍。

  **

  此時的傅家老宅

  有那麽一瞬間,好似風熄雲止了,隻有傅聿修彎腰撿起手機,碰撞桌椅,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

  “你能不能老實點。”傅斯年恰好坐他身邊,壓著嗓子說了句。

  傅聿修崩潰,難不成他撿個手機也犯法。

  此時眾人回過神,還是老太太先咳嗽兩聲,“晚晚啊,喝湯。”

  神情說不出是什麽樣子,震驚喜悅交織,讓她表情顯得很別扭,她又舀了勺湯給她。

  “我自己來就行。”宋風晚壓根不敢抬頭看傅家人。

  “確定了嗎?”老太太追問,回過神,心底自然是欣喜的,就在幾年前,她都想著可能自己走了,都見不到小兒子成家生子。

  宋風晚點頭。

  “這可是好事啊,多久了啊。”孫瓊華也問了句。

  所有人關注點都集中在了宋風晚身上,就是傅聿修有點鬱悶了。

  結婚領證到懷孕,都不到一個月吧,我的三叔,您有這麽著急?好歹等我走了再宣布啊,非得這時候戳他的心?

  就連老爺子都忍不住往宋風晚肚子上瞄了兩眼。

  又咳嗽著呷了口茶。

  本來還以為是段家有喜事,原來是自己家的。

  懷孕……

  自己要抱孫子了。

  他上回抱孫子,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傅仲禮是很淡定的,隻說了句恭喜,傅斯年同樣如此,餘漫兮反而是很激動,因為這樣的話,她們家小漁就有伴兒了。

  反而是坐在傅聿修身側的小姑娘,扯著他的袖子低聲說道,“這孩子應該是你堂弟或者堂妹吧。”

  傅聿修悻悻笑著,誰敢和他家三叔孩子稱兄道弟啊。

  ……

  氣氛一時倒也不錯,隻是傅老回過神,摩挲著茶杯,緊盯著傅沉。

  隔了良久才說了句:“晚晚家裏人還不知道吧。”

  “嗯。”傅沉點頭。

  “你打算怎麽和他們說。”

  老爺子可是很清楚,這兩人沒通知任何人擅自領證,喬艾芸沒說什麽,可喬望北很生氣,甚至打電話,和他吐槽過傅沉,這事兒若是傳過去……

  “我也想征求您的意見,我該怎麽開口。”

  傅沉說完,老爺子臉就黑透了。

  你把人小姑娘肚子搞大了,他怎麽開口啊,和他有關係嘛?

  “爸,您覺得應該怎麽處理?”傅沉說得尤為認真。

  傅老被一噎,這小子敢情挖個坑給他呢。

  “這是兩家人的事,我一個人做不了主。”

  傅沉這話說完,整個餐桌上都悄寂無聲。

  都是群腹黑的主兒,早已看出傅沉那點小伎倆。

  若不是宋風晚在,給他留點臉麵,他非得劈頭蓋臉罵他一句:“你當初領證的時候,怎麽不說一家人這種話,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就說自己做不了主?”

  傅仲禮咳嗽著,反正這事兒與他無關,老三坑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爸,我是想請他們過來,然後兩家人坐在一起,好好聊這個事兒。”

  因為接下來,可能會關涉到宋風晚入學等諸多問題,肯定要雙方溝通。

  傅老喝著茶,冷哼著。

  說得好聽,到時候一堆人坐在一起,這裏麵最年長,最有發言權的就是他,這燙手山芋還得他來接。

  這不是典型的坑爹嘛!

  “我覺得也隻能這樣了,你先別說具體什事,等他們來了再提,免得路上擔心出點意外。”老太太蹙著眉,“要不這樣吧,老三,你去南江接一下嚴家人,讓老二去請喬家的。”

  傅仲禮挑眉,“我?”

  “你是做哥哥的,幫點忙不行?你最近不也沒事?”老太太說道,“難不成你想讓你爸去吳蘇,還是斯年?他家裏有妻兒,需要留人,你去吧。”

  傅仲禮可沒想到,這把火會燒到自己身上。

  他去請人沒問題,喬望北肯定會問他,他一時又沒法說,這喬家對他們一家,本來就有些微詞,事後少不得要受到喬望北的冷臉了。

  算了,他們關係已經是這樣,幫傅沉一把也沒關係。

  “先吃飯吧,這事待會兒說。”傅老在宋風晚麵前還是給傅沉留足了麵子,其他沒說,隻是飯後,將傅家這幾個男人都叫到了書房。

  這鬱悶的當屬傅聿修了,他晚上飛機出國,卻愣是在書房聽了兩個多小時的訓話,然後還在商量著怎麽與喬家人交代之類的。

  和他有關係?

  他家三叔被罵,為什麽爺爺連帶看他都不順眼,也被帶著說了幾句。

  事後,還盯著他猛看:“你不是要走,怎麽還在這裏?”

  傅聿修懵逼:不是您把我叫來的?又嫌棄他沒滾蛋?

  他沒作聲,默默收拾了東西,傅仲禮夫婦送他和女朋友去了機場。

  而宋風晚則完全成了傅家的保護動物,加之餘漫兮生產之後時間不久,也有許多經驗可以告訴她,兩人聊了許久,讓她原本緊繃的神經也徹底鬆弛下來。

  *

  傅沉這邊忙著訂機票去南江,就把段林白的事給忘了。

  當段林白到京城的時候,許佳木結束手術也才半個小時,她此時連助手級別都夠不到,隻是在邊上觀摩,偶爾幫忙遞一下東西,卻也跟著神經緊繃了幾個小時。

  剛換了衣服,回去休息一下,就可以回宿舍,她剛推門進入辦公室,就看到段林白正坐在她椅子上,手邊放著保溫杯,一手橫屏拿著手機,似乎是在打遊戲。

  “結束了?”許佳木是不清楚發生了什麽的,隻知道自己回來的路上,不少人看她眼神古怪。

  “你不是說晚上要在那邊吃飯,可能夜裏回來?”許佳木看向她。

  “還不是因為你!”段林白翻出新聞遞給她。

  許佳木接過手機,看了一眼,忽然就笑了,“這都什麽啊?”

  “我哪兒知道,那個東西是誰的?”

  “一個病人的,年紀太小,不知怎麽處理,我就幫忙扔了,我每天要處理的醫療廢品多了去了,難不成我扔個輸液瓶,就說我生病了?這群人也太能編排了。”

  傅沉與宋風晚沒說破,她自然不會提起,如果兩人決定不要孩子,估計更不想被外人所知,她自然得幫忙瞞著。

  “我就說嘛,老子特麽就拉一下你的手,怎麽就能搞出人命了,我們都沒那個過……”

  段林白聲音越來越小。

  有些事是個人隱私,許佳木解釋了,他也沒追問,自然不知道,這個黑鍋是來自傅沉的。

  “那你想嗎?”許佳木突如其來問了句。

  “哈?”

  段林白不知道她會突然提起這個,臉刷得一紅,“什麽東西?”

  “就男女那個事,你想嗎?”許佳木沒談過戀愛,不知道到底什麽階段該做什麽,她又特別忙,“其實你要是想的話,這件事我們可以規劃一下。”

  “規劃?”

  這女人太理性了吧。

  後來段林白才看到她的規劃表,就連一周幾次都精確到了,時間什麽的,都有。

  這女人八成是魔鬼!

  他素來隨性,怎麽突然遇到個這麽理性,咱們睡個覺也要規劃,什麽鬼東西。

  “那現在這個怎麽辦?”許佳木沒應付過這些事。

  “其實隻要做點事,讓他們知道孕婦肯定不能做的,流言就不攻自破了。”段林白可不想澄清,就算發律師函,這些人也不會信的。

  “去蹦極吧,我請你。”

  段林白懵了,蹦極?這女人剛結束一場手術,沒毛病吧。

  許佳木最近壓力太大,這場手術又極為凶險,她後背都驚出了一身汗,她入院這幾個月,已經見過有人死在手術台上,他們隻能說:“對不起。”

  家屬還一個勁兒和他們說謝謝,她神經已經非常緊繃。

  “你要是害怕,我一個人去也行,最近正好發了工資,晚上我請你吃飯。”

  “這有什麽,走唄。”

  他們兩個人是來蹦極的最後一批,這東西回頭要發到網上,負責拍攝的手是小江,他有些恐高,站在蹦極台上,已經腿軟了。

  媽媽呀,他是來做助理的,怎麽還特麽做這種高危的事。

  “二位抱在一起,待會兒我會數三二一……”一側的教練早已幫他們最好安全措施。

  段林白此時摟著自己媳婦兒,可半點雜念都沒有。

  他就差說自己害怕了。

  可是不能在媳婦兒麵前丟臉啊,隻能硬著頭皮上去了。

  反正下去那一刻,他腦袋是空白的,離開的時候,腿是發軟的。

  後來聽小江說:“小老板,您的叫聲賊大,嚇死人了。”

  段林白:“……”

  傳到微博上的視頻自然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因為他們後麵還做了一些常人作為的高危運動,有哪個孕婦敢這麽玩的。

  隻是底下的留言都是覺得兩人在撒狗糧,有個自帶放大鏡的從視頻中截了圖。

  【親愛的們,我好像看到段哥哥小腿打顫了,哈哈……】

  然後底下的樓就歪了。

  不過網上的流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那晚回去的時候,許佳木還認真問他:“你對那件事真的沒興趣?”

  段林白抓狂,“你一個女人,能不能矜持點!”

  這話他怎麽回答?老子想,特別想要你!

  好像禽獸。

  說不想……又違心。

  “男女交往,有欲望是正常的,因為人腦會分泌……”

  段林白無語望天,此時已經晚上:今天怎麽特麽是陰天,一顆星星都沒有的。

  想回家打遊戲了。

  **

  另一側,傅沉當天夜裏到了南江,隔天一早才去嚴家拜訪,傅仲禮是早上四點多起身,做了六點的航班去吳蘇的,分別接了人就回來了。

  都沒說什麽,不過喬艾芸與喬望北都以為是去商議婚事,畢竟領證之後,總得有個儀式,壓根沒想那麽多。

  哪裏知道等著他們的會是什麽霹靂。

  反而宋風晚躺在床上,摸著肚子,吐槽這孩子來的太不是時候,牽累這麽多人。

  ------題外話------

  今天三更結束啦,雖然隻有三更,卻有一萬二,真的很肥。

  接下來一段時間,可能不會有加更啦,盡量保持每天三更,因為下個月會有大家期待的爆更啦,所以我要開始存稿啦,明天就是7月了,編輯通知我的時候,預留的時間不多,估計又要熬夜爆肝了。

  謝謝所有美人兒這個月給月初的打賞和月票,愛你們,6月要過去了,新得一個月也要繼續愛我呀,麽麽……

  **

  來自傅寶寶的抱怨:

  什麽叫我來的不是時候,好像我是石頭裏蹦出來的一樣,還不是你們貪玩,鬧出人命。

  晚晚、三爺:……

  浪浪:那關我什麽事,你可閉嘴吧。

  傅寶寶:……

  第790 眾人到,三爺險被打?還想扼殺兒子?

  入秋的京城,極目遠望,天空如洗碧色,街邊沿排的銀杏,枝頭已滿是金黃,車子壓過落葉,揚起一地凡塵。

  傅仲禮與喬望北剛出了動車站。

  “京城的秋天來得早啊。”入喉已是涼意遍身。

  “嗯。”傅仲禮點頭微笑,“喬先生,這邊請,車子在等了。”

  傅仲禮這次算是被傅沉給坑慘了,他是搭航班過去的,可是到了那邊傅沉才告知自己,喬望北恐高,坐不得飛機,他隻能搖著火車,把他接回來。

  你若是早點說,他就開車過去了,現在搞得,兩人還搖了半路綠皮火車,後來才換乘了動車,也是夠折騰。

  “真是太麻煩你了,還讓你親自來接我,打個電話來就行。”喬望北笑道。

  “應該的。”

  “能先去酒店嗎?”

  “嗯?”

  “趕了一天車,風塵仆仆的……”

  傅仲禮立刻會意,酒店傅沉早已訂好,開車直奔,一個單人小套房,喬望北洗漱的時候,傅仲禮就坐在小客廳內看了會手機。

  隱約還能聽到從屋內傳來的昆曲聲,他哼著,顯然心情極好。

  這也怪不得喬望北。

  他最近得了孫子,這孩子傅仲禮到喬家還見著了,雖說此時不會說不會走,但眉眼生得肖似喬家人,忽閃忽閃看著自己,端看也很機靈。

  孫子可愛,他還以為來京城是商議婚事的,滿口同意,一路上心情都頗好。

  若是等他知道實情,隻怕……

  待他洗澡,換了衣服出來,傅仲禮更是心頭一驚。

  居然連西裝都穿上了,其實……

  真的不用這麽正式隆重的。

  “現在可以走了。”喬望北整理了一下衣服,畢竟是商議婚事,肯定要正式得體,不能失了體麵。

  而且宋風晚就自己一個舅舅,靠他撐場子的,喬望北自然格外重視,這衣服還是喬西延結婚時特意買的。

  加上這回,也就穿了兩次。

  **

  傅家老宅

  傅仲禮與喬望北抵達的時候,喬艾芸早已到了,正和孫瓊華說話。

  或許連她們兩人都沒想過,彼此有一天,能這麽心平氣和坐在一處。

  嚴望川也緊跟而來,因為他總覺得,這次的事情不大一樣,傅沉半點招呼都沒打,連夜過來本就不尋常。

  這小子素來禮數周到,每次去都是各種禮物,這次居然空著手。

  若真是商議婚事,也不至於這麽急吧。

  嚴望川心底想法很多,隻是不善言辭,而且在傅沉身上栽過跟頭,知道此時與妻子說這件事,她也不信,幹脆就閉口不言,

  想看看傅沉或者傅家,到底搞什麽幺蛾子。

  “舅舅。”宋風晚看到喬望北,後背都隱有涼意,他生得瘦削精幹,一身黑色西裝,筆直如鬆,隻是整個人褪去了往常的鋒芒,嘴角帶笑,顯然心情不錯。

  她立刻上去,扶著他坐下。

  喬望北則依次與人打了招呼,方才坐到宋風晚身側,他還刻意壓著聲音說,“傅沉這小子還是可以的。”

  “知道上回領證的事,我不爽他久已,這次就弄得這麽正式,還特意讓二爺去接我,這搞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過這件事,你和傅沉有談過嗎?具體到哪個階段了,傅家到底是個什麽想法?”

  宋風晚看了眼坐在對麵的傅沉,一臉哀戚。

  他舅舅絕壁是想歪了,怎麽就到哪個階段了?

  這都懷上了,還能到什麽階段啊。

  忠伯給大家捧了茶,就退了下去,客廳內,傅家二老,喬家人,傅沉與宋風晚,加上傅仲禮夫婦,分坐在兩邊……

  傅老端起茶杯,抿了口熱茶,清了下嗓子,“望北……”

  傅沉垂眸,靜等著父親開口。

  可是老爺子溫吞著,最後卻問了一句:“你孫子最近怎麽樣?”

  “挺好的,就是太小貪睡,勞您記掛。”喬望北提起孫子,自然是滿臉喜色。

  他打定主意,要把孫子培養成一個人才,可不能像喬西延那般模樣,小時候就是當地有名的一霸,霸道橫蠻,一定要斯文些。

  “小孩子都這樣的,我那曾孫女,也是這樣,等他會爬學說話,就開始鬧騰了……”老爺子笑道。

  “您說的是,他現在也是一天一個樣,小孩子長得太快了。”

  ……

  這兩人居然開始聊孩子了。

  傅沉端著水杯,輕咳一聲,提醒父親:

  寒暄差不多,該進入正題了。

  老爺子瞄了他一眼,簡直恨透這混小子了,他這幾天都在想,當年到底生他幹嘛,他已有三個子女,都很省心,從未讓他操過一點心,他這輩子的全部精力,真的都耗在了這小兒子身上。

  上輩子他們可能是仇人,所以來討債的。

  這話他自己都說不出口,居然讓他來。

  喬望北多敏銳的人啊,傅沉一咳嗽,他就察覺到了異樣,隻是他顯得與傅沉不同,暗自腹誹:不就是商議個婚事嗎?瞧著小子急的。

  不過傅老今天的確有些扭捏,若不然他先開口得了。

  “我看傅沉已經沉不住氣了,我們直接進入正題吧。”

  “嗯。”傅老一次喝了大半杯水。

  其實這件事,總得需要男人撐場,嚴望川是宋風晚繼父,身份上總有些尷尬,稚嫩吧喬望北開口。

  他端著茶杯,也是咳嗽兩聲,幾乎是與傅老同時開口的。

  “我性子比較急,直接說了,婚禮……”

  “這件事我也是有點羞於啟齒,晚晚她有了……”

  兩人都急著說自己的事,隻是在聽到晚晚名字時,喬望北沒出聲。

  【有了】!

  兩個詞,輕飄飄落下,驚得喬望北手指一抖。

  “老爺子,您方才說什麽?”

  什麽叫有了?有什麽東西!

  此時坐在對麵的傅沉開了口:“芸姨,舅舅,嚴先生,還是我來說吧,這件事的確是我的錯,我沒做好措施,導致晚晚懷孕了。”

  喬艾芸方才掛在臉上的笑容僵掉,就連坐在一側的嚴望川都瞳孔微震。

  他也試想過諸多可能,隻是萬萬沒想到,會是這麽個情況……

  這小子!

  晚晚才多大,他莫不是瘋了。

  喬望北倏然攥緊手中的茶杯,手臂略微抬起,猛地將杯子扣在桌上。

  “你再給我說一遍!”

  語氣生冷,咬牙切齒狀。

  “舅舅,其實這件事也不能怪三哥,我也有責任……”宋風晚話都沒說完,就被他給怒瞪回去。

  “沒讓你說話!”喬望北自然清楚,這件事必然是兩情相悅的。

  “舅舅,對不起。”

  “你先跟我出來一下。”喬望北此時算是坐不住了,起身,招呼著傅沉出去。

  “哥——”喬艾芸在經過巨大的震驚後,晃過神,一看到喬望北那般模樣,心底知道壞了事,她雖然也很氣,但總歸已經把傅沉當親女婿看,還是不自覺想護著她。

  “這事兒你別管,我先和他聊兩句。”

  傅沉給宋風晚一個安心的眼神,跟著他進了院子。

  屋內氣氛急轉直下。

  老太太也頗為不好意思,“艾芸,這事兒的確是我們家老三的錯,你要怪他也是應該的,要打要罵,都是他活該!”

  可是老太太話音剛落,外麵就傳來一聲悶響。

  宋風晚下意識跳起來往外衝,就連嚴望川與傅仲禮都跟著出去了。

  傅仲禮本不願摻和這個渾水,那動靜,八成是喬望北把自己弟弟給打了,就嚴望川這脾氣,出去不是勸架,怕是能補上兩腳,那就真的變成自由雙打了。

  “三哥——”宋風晚衝在最前麵,本以為是喬望北把傅沉給揍了,沒想到並不是,傅沉好好地,身上沒半點損傷。

  反而是院子一側的籬笆牆給踹倒了。

  其實喬望北當時手都舉起來了,就想給他一拳,隻是這手始終落不下去。

  他也算自己的小老弟,忘年交。

  打了,估計宋風晚又要心疼了。

  他恨不能手刃了這混賬,可是……

  總不能讓沒出生的孩子就沒了爸爸吧。

  可是心底有火,還沒處發泄,他氣得,幹脆踹了一腳籬笆牆,這才有了一聲悶響。

  “舅舅,這件事是我自願的,你別怪他。”宋風晚隻能嚐試如此安撫他。

  “進去。”喬望北扯著宋風晚往裏走。

  傅仲禮長舒一口氣。

  “二哥,我沒事。”傅沉已經做好被打得準備。

  傅仲禮沒作聲,其實內心腹誹:喬望北怎麽沒下手,狠狠揍他一頓。

  若是傅沉知道他此時的想法,怕是要鬱卒許久。

  眾人進屋後,傅老還特意招呼傅仲禮,低聲問他,傅沉是否無事。

  “他沒事,就是您的籬笆牆被踹翻了。”

  傅老嘴角一抽,這群人怎麽回事,拿他的東西撒氣?

  反而是嚴望川壓著聲音,詢問喬望北:“怎麽沒動手?”

  “那小子若是敢反抗,我們可以一起。”

  “還怕收拾不了他?”

  這種混小子,就應該打得狠一點,他都想上去給他兩腳。

  真是什麽事都能胡來,畢竟宋風晚年紀小,許多事,還需要傅沉拿捏分寸,若不是他貪圖一時爽快,怎麽可能鬧出人命。

  這個小混蛋……

  當真差勁。

  嚴望川自認為自己說話聲音小,奈何此時客廳太安靜,大家都聽到了。

  傅沉算是明白了,他就是伺機報複,畢竟之前被他坑過,嚴望川啊……

  怕是真想弄死他。

  “那現在你們兩個人是什麽想法?”喬艾芸看向宋風晚,目光落在她肚子上,心底說不出何種滋味。

  “我聽晚晚的,她說什麽,我都尊重她的決定。”傅沉開口。

  喬望北冷哼著:“你小子現在還有什麽發言權嗎?”

  “晚晚的決定,還需要你尊重和同意?”

  眾人:“……”

  宋風晚抿了抿唇,嘴因為緊張,幹得有些發白,“我想生下來。”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你要想清楚。”喬艾芸心想她畢竟年紀小,還在上學,此時生孩子,隻怕外麵流言蜚語都不會少。

  “嗯。”宋風晚想得很清楚了,讓她打掉孩子,太難。

  “你們都商量好了?”喬艾芸拉著她的手,發現她手心冰涼,放在手中捂著,“你肚子裏的是個小生命,生下來就要認真負責,這和談戀愛可不一樣,而且你也不會照顧孩子……”

  自己都顧不過來了。

  “芸姨,孩子我會照顧。”傅沉直言。

  “肯定要你照顧,難不成你還想當個甩手掌櫃?”喬望北此時是看他說話,都忍不住想要懟兩句,誰讓他如此混賬了。

  “所以這次請你們過來,也是具體商議接下來的事,兩孩子畢竟領證了,其實就是想和你們商議一下婚期,我也找人谘詢過,大學生領證結婚很正常。”

  “到時候我們肯定給晚晚一個盛大滿意的婚禮,絕不會虧待他的。”

  “我可以當著你們的麵保證,傅沉這小子以後若是辜負她,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傅老保證著。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喬家人亦或是嚴望川,都是沒給他們留下可商討的餘地,宋風晚執意要生,婚期肯定要提前。

  “你們留在京城多住兩天,晚晚昨晚擔心的沒怎麽睡好,還是需要你們多陪伴,我們陪著,與你們總是不同的。”老太太笑道。

  “這孩子心思重,總是想太多,一直很擔心的態度和想法。”

  “關於懷孕這類事,你們真的不用擔心,我們家有人照顧,也會充分尊重晚晚的意見,他若是想回南江或者吳蘇,我們都沒意見,主要還是讓她開心點。”

  ……

  老太太這番話,算是說動了喬艾芸,因為她是處處站在宋風晚角度思考的,而且又說他們才是宋風晚最親近的人,傅家是比不上的,這話說得人心底舒坦。

  “其實關於婚禮,我們也想過了,晚晚現在懷孕才二十多天,還有三個多月準備,什麽都是來得及。”

  “你們如果有什麽特別的要求我們都沒意見。”

  “在京城舉行一場婚禮,如果晚晚身體沒問題,咱們可以去南江再辦一場。”

  ……

  這些家長裏短的事,最後還得老太太出麵,曉之以情。

  事已至此,傅家態度也誠懇,眾人自是沒什麽意見的,不過最後這件事也沒形成一個雙方滿意的方案,消息突然,喬家人也有許多事想私下商量再決定。

  晚上自然是留在傅家老宅吃了飯。

  此時依然入秋,前些日子京家送了大閘蟹,這時正好煮了,隻是宋風晚不宜吃,反而把她饞得不行。

  晚飯後,喬艾芸準備帶宋風晚回酒店,無非是想私下與她說點話,一家人坐下再仔細商量接下來的事。

  傅沉負責送他們過去,一路上,喬望北都沒給他半點好臉色。

  虧得自己今天還盛裝打扮。

  他抬手拉扯著領帶,那模樣……

  好像隨時會動手!

  出大院的時候,他還接到了喬西延的電話,無非是問他,婚事商量得怎麽樣。

  “都怪你!你小子瞎抖什麽機靈,你說,你和傅沉是不是商量好了,你早就知情了對不對!”

  喬西延此時正在哄兒子,愣了下,“爸,您說什麽?”

  “我出門的時候,你把我的刻刀都給沒收了,害得我現在連一個稱手的家夥都沒有,收拾不了那混蛋。”

  “您坐火車,我不扣著,安檢時候,怕是能把您扣押了。”喬西延無奈搖頭,“到底怎麽回事?那小子是開出什麽不合理條件?”

  “不是,就是搞出人命了。”

  “什麽?”喬西延沒回過神,手中捏著一個玉石雕刻的小貓,引著紅繩,懸在兒子上空,逗弄他。

  “你要做舅舅了。”

  “啪嗒——”玉石掉在喬寶寶臉上。

  湯景瓷隔著老遠就聽到自己兒子嚎叫聲……

  他該不會又把孩子弄哭了吧!

  *

  傅沉送他們回酒店,連一句體己的話都沒來得及與宋風晚說,就被炮轟出去。

  回到老宅的時候,老爺子正叼著水煙袋,“這是被趕出來了?”

  傅沉沒作聲。

  “今天這事兒算是圓滿解決了。”

  “你以後注意點,別這麽妄為,若不然,下次我可護不住你。”

  傅沉眯著眼,瞥了他一眼:“這次您幫忙了?不是我媽的功勞?與您有關?”

  傅老手指一顫,這小混蛋,卸磨就殺驢,用完就扔啊。

  傅沉回屋後,睡不著,宋風晚此時估計在和喬艾芸聊天,也沒空理會他,他拿著筆,在紙上寫了之前抽到過的四行簽文……

  難怪大師讓他認命接受,這命定之人,壓根沒法扼殺啊,此時他才算徹底明白這個簽文的意思。

  傅寶寶:……

  ------題外話------

  開始更新嘍,第一章就是肥肥的,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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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會很努力存稿噠,7月,一起加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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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三爺想“扼殺”兒子這個想法。

  很危險!

  傅寶寶:……

  第791 三爺準備育兒手冊,浪浪要幹大事(2更)

  喬家人在京城待了不少天,全天候陪著宋風晚,喬艾芸甚至打定了主意,要在京城住斷日子。

  甚至還想把小嚴先森接來。

  懷孕頭三個月非常重要,她又聽說宋風晚還吃了感冒藥,心底焦慮,自然想多陪她一段日子。

  原本是打算住在沂水小區的,隻是那邊距離宋風晚學校有段距離,而且各種東西也沒雲錦首府方便,所以最後還是住到了傅沉那邊。

  宋風晚畢竟懷著身孕,傅沉也不至於禽獸到對她做什麽,自然是各種悉心照料。

  *

  段林白回來後,一直想抽時間請傅沉吃飯,說是為了給他出車禍壓壓驚。

  地點定在農家樂,就隻有他們兩個人。

  “寒川沒來?”傅沉蹙著眉。

  “說是去鄉下看許家老爺子,可能是最近秋涼,老爺子之前開過刀,似乎那個地方恢複得有點糟,許家人都回去了。”段林白說道,“其實許老身體是不大好的……”

  而且總有說法,熬過冬天,老人家就能多過一年,所以許家人才分外緊張。

  “所以婚期就隻能往後推了。”傅沉眯著眼,難怪最近沒看京家有什麽動靜。

  “許老身體這般,許家也沒心思張羅婚事,京家一頭熱也不行啊,總得為人家考慮吧。”

  傅沉點頭,還希望老人家能長命百歲。

  “小嫂子有課?怎麽沒跟你一起來?”段林白低頭吃著鍋貼。

  “有點事。”

  他很想昭告天下,不過據說要過了三個月對外公布比較好,不然孩子很容易被嚇跑。

  老人家的想法,總是有些奇怪的。

  傅沉不以為然,他篤定宋風晚肚子裏的小家夥,生命力相當頑強,怎麽可能因為消息泄露被嚇走。

  不過他還是循著長輩叮囑,沒和段林白提起。

  畢竟某人口風不嚴。

  “待會兒你要是沒事,陪我去辦點事。”

  “什麽?”

  “幫我選點書,我發現最近和她聊天,有點累,她說得一些東西,我都不太懂。”

  “上學時候,讓你多讀書,你不聽,現在覺得沒共同話題了?”傅沉笑道。

  段林白冷哼,“我們共同話題很多,我就是想買點書,陶冶一下情操,你懂個屁。”

  傅沉笑著沒作聲。

  段林白才不會告訴她,某次許佳木提起一個名人,然後……

  他一臉智障!

  肯定也想充實一下自己。

  兩人吃了飯,直奔京城最大的書店,此時不是休息天,書店內人不算多,而且大家都在選書看書,做著自己的事,保持店內安靜,即便見到二人,也沒太大聲。

  “傅三,你給我選幾本,你又想看的,也挑兩本,我送你。”

  某人拍著胸脯,一副老子巨有錢的模樣。

  段林白不大愛看書,傅沉給他選了三本,就說自己也要選幾本,就去了另一側,段林白自然也沒多想,可是幾分鍾後……

  就看到某人提著兩筐書回來了!

  臥槽!

  我說了我買單,你特麽也不能這麽坑吧,我買三本,你拿了五六十本?

  你這是買回家給狗子啃的嘛!

  “走吧,結賬。”傅沉幹淨利落的走到收銀台前。

  結算的時候,段林白才算徹底懵逼了……

  怎麽都是育兒書。

  諸如怎麽當個好爸爸,成為奶爸的日子,如何照顧好孕婦……還有孕期食譜!

  段林白懵逼的掃碼付款,出去的時候,還一臉呆滯。

  “傅三,你買這些書做什麽?不會是……”

  “正好無事,早做準備,反正都領證了,生孩子是遲早的事。”傅沉素來很會忽悠,絲毫不會讓人看出他在扯謊。

  段林白眯著眼:我特麽信了你的鬼話,你喜歡小孩子?

  “你不是不喜歡孩子?”

  “領證之後,突然就期待了,難道你不期待與許醫生誕下屬於你們愛的結晶?”傅沉反問,直接把話題帶偏了。

  段林白抿了抿嘴,說實話,這種事肯定也想過的。

  畢竟他已經在腦海裏與許佳木過完一生了,他還想生一個足球隊來著。

  “你和許醫生發展到哪一步了?提這個話題,會不會為時尚早。”傅沉笑著調侃。

  段林白臉一黑,“你少特麽瞧不起人,我和她進展神速,老子一夜……”

  “一夜什麽?”傅沉好笑得看向他。

  “我幹嘛和你討論這種事,你隻要知道,我很厲害就行了。”段林白冷哼著,心底不爽極了。

  傅沉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吧。”

  段林白嘴角抽搐著。

  這種事還需要你說!

  傅沉回去的時候,喬艾芸正在煲湯,喬望北尚未離京,最近在傅家住著,與傅心漢玩得不錯,經常出去遛狗,傅心漢也喜歡他,此時正在院子裏玩擲飛盤。

  瞧見傅沉回來,手中還提著不少書,微微挑眉,沒作聲。

  對他仍舊不爽。

  反而是喬艾芸看他買了一堆書,有些無奈:“其實你多和已經當父親的人交流一下就行,書裏的內容也不能盡信的。”

  “我知道,就是想看看,多了解一些。”

  傅沉這種態度,喬艾芸是很欣賞的,肯定是把宋風晚放在心上的。

  隻是在喬望北眼裏就是:

  裝!

  看書誰不會。

  **

  另一側

  段林白被傅沉刺激了一番,找許佳木的時候,明顯藏了心事。

  兩人在一起也這麽久了,其實不少親密的事都做了,隻是沒到最後一步而已,畢竟第一次大家都很慎重,段林白更是忐忑。

  “你是不是有話要說?”許佳木抬頭看他,不吃飯,拿著筷子已經快把麵前這盤魚戳得稀巴爛了。

  “沒事啊。”段林白嘴硬。

  “你若是不說,我就真當你沒事了。”許佳木也是很直的那種。

  段林白咳嗽著,“就是……之前不是有個驗孕棒的烏龍事件嘛,我覺得吧,就是……”

  許佳木低頭吃著東西,聽他說話,隻是過了幾分鍾,他東一棍子西一榔頭,沒有任何重點可言。

  她直接放下筷子,準備認真聽一下,對於她來說,這種說話沒重點的行為,實在讓人抓狂。

  段林白瞧她認真了,瞬間緊張起來,臉都漲紅了。

  臥槽,到底該怎麽開口,和她說那件事啊。

  “林白,不好意思,我打斷一下。”許佳木咳嗽一聲。

  “沒事,你說。”段林白長舒一口氣,要是她不開口,自己也要被尬死了。

  “你是想聊那件事?”

  “什麽那件事。”段林白喝了口水,平複一下心情。

  沒想到許佳木接下來的話,直接讓他噴水。

  “不是睡覺?”

  “噗——”

  這女人是魔鬼吧!

  “不、我那個……”段林白羞憤要死,就沒見過這麽直白的女人。

  “我明天休息,可以計劃一下,你如果不想的話,我就安排別的事。”許佳木認真看著他。

  段林白咳嗽著,“既然你這麽說,那就……”

  “安排一下吧。”

  許佳木點著頭,氣氛莫名有些尷尬。

  ……

  某人一夜沒睡好,第二天一早,就偷摸拿了林玉賢的麵膜,最貴,據說修複力極強那種,洗澡,敷麵膜,最後還換了一身新衣服,甚至連頭發都梳理的一絲不苟。

  精致到了每一根頭發絲。

  下樓的時候,段嵩喬正在看早報,瞟了他一眼:“這麽早出門?”

  此時才早上八點多。

  “木子今天休息,出去約會。”

  就算是約會?

  也不用穿得如此騷裏騷氣吧,而且……

  還噴香水了。

  “爸,你覺得我這身怎麽樣?”

  “挺好。”段嵩喬移開目光,不願看他。

  段林白樂嗬嗬的開車出門,隻覺得今天看什麽都格外順眼,路過便利店,在櫃台買了一盒口香糖,目光落在另一側貨架的小盒子上,猶豫著……

  咳嗽半天,還是站在那裏選了幾分鍾。

  最後買了一盒,直接逃走。

  上車的時候,還伸手摸了摸口袋裏的東西,耳朵通紅,莫名亢奮。

  昨天晚上沒睡,研究了好久,打定主意,第一次,一定要給彼此都留下一個美好的回憶,他連總統套房都準備好了,也讓人布置了一番,就等著許佳木了。

  他開車路過紅綠燈,無聊的時候,還特意在他們幾個人的小群裏發紅包,而且一次性發了五六個。

  傅沉等人看著他這麽造作,有些無語。

  這一大早的,是否浪過頭了。

  【你們怎麽不領紅包?】段林白蹙眉,這群人現在怎麽回事?紅包都不要?

  依舊沒人回複,不過他此時心情好,直接說道:

  【我心情好,今天散財。】

  傅沉無奈,他是把自己當散財童子嗎?

  *

  段林白在醫院宿舍樓前接到許佳木,她與尋常沒什麽兩樣,隻是難得穿了裙子,套了件薄外套,幹淨而清爽。

  上車後,段林白咳嗽兩聲:“想去哪兒?”

  因為這時候肯定不可能去酒店,天黑才方便做事,青天白日,他想來都覺得臊得慌。

  就在他滿心期待,許佳木會說些什麽的時候,她從包裏拿出一個巴掌大記事本,直接翻到最後一頁。

  “九點多,去博物館,逛到中午吃飯,下午兩點,去看電影,大約四點半出來,然後我們可以稍微逛一下商場,再去吃晚飯……”

  段林白眉頭擰緊,什麽東西!

  他除卻工作會安排到小時分鍾,平素做事都很隨性,他偏頭看了一眼。

  她的本子上,居然把堵車都考慮進去了,包括開車行駛時間一類,就連餐廳都找出來了,上麵居然還注明了某家有哪些特色菜。

  這還不算,當她翻到後麵一頁的時候,他看到了【睡覺】一欄。

  給出的辦事時間是晚上九點到十點。

  隻有一個小時。

  十點以後一個小時洗澡清潔,然後十一點前睡覺!

  “你覺得有什麽問題嗎?”許佳木看他一臉認真,自然也要征求他的意見。

  “你這個東西……”

  “你是不說安排一下?”許佳木做事素來有計劃。

  “我覺得整體沒什麽問題,不過這裏……”段林白指著睡覺那一欄的時間,“這個時間會不會……”

  有點短啊。

  “你是第一次吧。”

  “嗯。”段林白脖子都漲紅了,媽的,為毛一大早要討論這個事情。

  第一次怎麽了!

  瞧不起他還是怎麽滴。

  “那時間不會很長,我預留的時間很充足。”許佳木是根據自己的知識所學得出的結論,“這是很正常的,其實男人第一次……”

  段林白瞠目:她這話是什麽意思?

  自己不行啊!

  還特麽時間短是正常的?

  一大早,可把他能耐壞了,沒想到被自己媳婦兒一盆冷水澆下來。

  透心冰涼。

  一個小時是吧,媽的,老子還不信邪了,治不了你了。

  白天聽你的,這晚上到了酒店,可就不好說了。

  段林白摩拳擦掌,想幹一番大事。

  ------題外話------

  我覺得浪浪需要票票鼓勵,哈哈……

  浪浪:坐穩你們的小板凳,別被我嚇到!我很強的!

  眾人:……

  把你能耐壞了!

  第792 浪浪是王者or青銅(3更)

  段林白今天想做什麽,大家心底都有數了,三人私下拉了個小群。

  故意沒在那個群裏附和他,因為某人是屬於給點陽光就燦爛那點,給他一點水花,都能掀起滔天巨浪的類型,此時若是誰附和他一聲。

  某人絕對會瘋狂開始刷屏。

  而私下拉得小群,群名為【段浪今天會成功嗎?】

  群裏的聊天內容是:

  傅沉:【他今天肯定穿得很風騷。】

  傅斯年:【打理頭發,噴香水。】

  京寒川:【可能還精致的護膚了。】

  猜得完全準確,把他性格摸得一清二楚。

  ……

  最後三人打了個賭。

  傅沉:【我賭他今晚失敗,十塊錢吧。】

  【二十,失敗。】傅斯年跟著。

  京寒川毫不猶豫:【三十,半成功。】

  群裏瞬時沒人說話了,什麽叫半成功?

  做一半歇火了?

  這話太毒……

  傅沉:【你最近在許家是不是受刺激了?】

  【不是,爺爺身體不大好,心情不是很好。】

  許老很疼許鳶飛,他有點小病小疼,許鳶飛心情也跟著七上八下,提心吊膽,畢竟老人家,就算是小感冒,也比他們恢複得慢,連帶著京寒川心情自然不好。

  而且老爺子對他是真的不錯,若是許正風稍微為難自己,也是偏幫他。

  【老人家是這樣的,許老身體不錯,養一段時間就好。】傅沉也隻能如此寬慰。

  *

  天黑後,段林白與許佳木吃了晚飯,稍微散步消食,就到了酒店。

  兩人一開始還很大方,隻是進了電梯,空間鼻塞,氣氛忽然就變得緊張起來,許佳木手中還捧著杯奶茶,嚼著幾顆珍珠。

  隨著電梯樓層不斷攀升,心跳也莫名加快。

  畢竟也是普通人,倒是做足了心理建樹,還是難免緊張忐忑。

  “走吧。”段林白牽著她的手套房走,酒店走廊鋪了層黑紅相間的毛毯,走上去,半點聲息沒有。

  隻有各自心跳聲亂撞,將呼吸都撞得一團亂。

  “那個……你別緊張。”段林白說道。

  嗓子都緊張得都啞了,說話劈了音,弄得他很是鬱悶,咳了下嗓子。

  許佳木咬著吸管,盯著他發抖的手。

  到底是誰更緊張啊。

  如果不是這麽交往,她可能覺得,段林白花心風流,指不定早就那什麽了,哪裏知道,他還是第一次,總覺得不可思議。

  兩人到套房的時候,門口就有大束玫瑰,小江的品味肯定和段林白不同,還是比較靠譜的,鮮花蠟燭,空氣中還有醉人的香味。

  燈光昏黃黯淡,這一看就非常有氛圍了。

  “……那什麽,你先坐會兒吧。”段林白指著客廳沙發,隨手擰開放在吧台的礦泉水,灌了一大口。

  可是嗓子眼還是熱得直冒火。

  這有些事其實不用計劃,他們這種按部就班來的,肯定會弄得有些僵硬。

  段林白心底閃過了許多想法,還有他看過的許多東西,思量著待會兒到底該如何進行那些事。

  腦子被諸多想法充斥著,越發緊張。

  口渴,一次喝了快兩瓶水。

  他盡量深吸,調整呼吸,正打算開口的時候……

  許佳木忽然看了他一眼:“八點半了,可以開始了。”

  瞬間那點旖旎被打算,這女人八成是老天派來克她的。

  真的不用這麽精確的。

  “你先洗澡,還是我先?”

  許佳木真的把許多細節規劃得詳細透徹。

  “你先吧。”段林白咳嗽著。

  ……

  許佳木進入房間浴室後,段林白也走了進去,聽著裏麵很快傳來了的水流聲,這腦子都不自覺的冒出了許多混亂的想法。

  腦子裏亂糟糟的。

  段林白咳嗽著冒火的嗓子眼,打開電視,入目就是……

  他瞳孔微縮,急忙關掉電視。

  我勒個擦。

  這是什麽鬼東西。

  嚇得他差點從床上滾下去。

  小江這混蛋,弄這東西幹嘛。

  他急忙關了電視,給他發信息質問。

  結果他回了一句:“是不是選的類型不合您胃口?”

  合你大爺啊,這東西若是被許佳木看到了,肯定是要胡思亂想的,還以為他是變態。

  “我本來先給您助興的。”

  段林白瞠目結舌,鬼特麽要你這麽助興!

  滾你丫的。

  氣得他差點摔了手機,而許佳木已經衝了澡出來,穿了酒店的睡袍,耷拉著棉布拖鞋,頭發吹得半幹。

  許佳木長得本身就耐看,常見都在實驗室或者醫院,皮膚也白。

  剛洗了澡,看起來渾身都水嫩嫩。

  “你快去吧。”許佳木挨著床邊坐著。

  想看個電視,發現電源線被拔了,她深吸一口氣,幹脆脫了衣服,鑽進了被窩。

  段林白動作非常快,當他出去後,看到許佳木隻探出一個腦袋,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咳著嗓子,走到床邊,掀開被子。

  有那麽一瞬間,兩人都很僵硬。

  後來段林白心一橫。

  自己準備了這麽久,就算沒實踐經驗,理論知識也相當充實了,絕對沒問題,他抓住許佳木的手,湊過去……

  ……

  也不知具體過了多久,總之時間是不長的。

  段林白麵如死灰般的呆坐在床上,身上還裹著被子,活像被人欺淩過一般。

  像個可憐兮兮的小媳婦兒。

  許佳木偏頭看著他,“林白……”

  “暫時別和我說話,我想靜靜。”

  “其實……”許佳木看了眼手機時間,“我們大概是八點五十開始的,現在才九點零五分。”

  加上之前磨嘰了好一陣兒,其實進入正題……

  時間屈指可數。

  “……”

  許佳木,你到底是什麽魔鬼,我特麽不想聽這個。

  “其實很正常,你不用放在心上。”許佳木拍了拍他的肩膀。

  段林白悻悻一笑,笑容苦澀。

  怎麽可能沒問題,第一次就留下這種印象,以後可怎麽得了,他該如何重振雄風啊。

  真特麽糟心。

  “理論上來說,你這個……其實完全不用放在心上。”許佳木咳嗽著,努力憋著笑。

  畢竟書本上看到,與實踐還是不同的,而且某人委屈得不行了,真是笑死。

  “不是你身體問題。”

  “不過……”

  “如果你一直如此,那就真的有問題了。”

  段林白瞳孔放大,認真看向許佳木,“你再說一遍,還一直如此……”

  你這女人,就不能說點好的,中聽的?

  這不是咒他那什麽……

  我的天,現在還能換女朋友嗎?

  許佳木看他要崩潰了,捧著他的臉,親了口,“好了,真的沒事,要不休息一下,咱們再繼續……”

  “和你聊了會兒,已經快十點了。”段林白欲哭無淚。

  “其實……”許佳木抿了抿嘴,“也不一定非要跟著時間來,你……”

  “更重要。”

  段林白心髒一跳。

  我去,又特麽被媳婦兒撩了。

  **

  這一晚,後來倒也沒發生什麽,畢竟許佳木第二天還得上班,他也不可能纏著他一夜。

  隔天早上,小江敲門,段林白剛打開門,忽然聽到“轟——”一聲,各種彩帶朝他噴來。

  “小老板,恭喜!”

  跟了段林白久了,小江太習慣他的作風,所以不需要提點,已經自己準備了禮花。

  “恭喜您終於得償所願!”

  ……

  可是他自嗨了半天,門內的人,冷著臉,臉上衣服上掛著彩帶,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小老板?”小江懵了,怎麽回事?難不成昨晚沒成功?

  段林白從他手中扯過換洗衣服,他剛要進去,門砰地一聲合上,直接撞到他的臉。

  “嘶——”

  這是怎麽了?

  總不會是昨晚出什麽問題了吧?

  他們家小老板應該可以吧……前幾天吩咐自己的時候,還理直氣壯的說,自己一個女人還是收拾得了,現在搞什麽?

  當段林白出來後,卻沒見到許佳木。

  “許小姐……”小江看了看屋內。

  “她早上有個緊急的手術,六點多就走了。”段林白連和她說幾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小江了然點頭,也沒多問,隻是著人收拾屋子。

  不過端看臥室,似乎不像辦過事的模樣……

  小江心底狐疑:難不成他家小老板真的不行?

  他自然是不敢當著段林白的麵說得,畢竟……

  太傷自尊。

  他還不想丟了飯碗。

  可是傅沉等人,就完全不同了。

  就因為段林白隔天沒有在群內嘚瑟,大家心底已經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麽,都是人精,對他又過分了解。

  某人拉個小手,都恨不能昭告天下,如果昨晚真的有大事發生,雖然不敢那麽張揚,肯定也會在他們麵前嘚瑟的。

  此時半點消息沒有,肯定沒成功,作為兄弟,自然要在他最失落的時候,送去關心和問候。

  段林白此時正在吃早餐,啃著豆漿油條,味同嚼蠟,還沒從昨晚的事情中緩過神,手機忽然震動。

  其實他鬱悶的不僅是時間問題,還有,他以為自己是carry全局的男人,可是事實告訴他……

  有一個醫生女朋友。

  她比你更了解人體構造,甚至可以教你。

  那感覺……

  賊酸爽!

  他歎了口氣,點開手機,【群裏有個大傻子】有消息傳來。

  他們在發紅包。

  傅沉:【安慰紅包。】

  傅斯年:【鼓勵紅包。】

  京寒川:【繼續加油,再接再厲。】

  三個紅包齊刷刷排下來,段林白無語望天,這是群什麽魔鬼朋友。

  ------題外話------

  三更結束啦~

  本以為浪浪是個王者……結果隻是個青銅,哈哈,就這樣,還準備carry全局?

  浪浪:滾——

  *

  雖然三爺、六爺的紅包你們領不到,不過我的紅包可以呀。

  瀟湘有月票紅包的,大家投票之後記得領取哈,麽麽(* ̄3)(ε ̄*)

  第793 三爺認清現實,浪浪的作戰計劃

  傅沉在給段林白發紅包的時候,正送宋風晚到學校,車子停下,她正打算推門下去,就被邊上的人叫住了。

  “先別動。”

  宋風晚手指一僵,偏頭看他,“怎麽?”

  傅沉朝她伸手,宋風晚剛湊過去,某人就攬住她的肩膀,將人摟進了懷裏,許久沒放開。

  “三哥?”

  “距離上課還在,我想和你多待會兒。”

  男人的瞳孔像極了,能把人溺斃其中的星空,幽暗璀璨。

  這段時間,喬艾芸和喬望北均在雲錦首府,除卻上課時間,幾乎是24小時照看著她,傅沉就是想和她多待一會兒,就像是犯了什麽大罪。

  宋風晚知道他心底的想法,抬手拍了拍他的後背,“媽和舅舅也是為我好,而且舅舅今天就走了。”

  喬望北一個大男人,本就沒辦法照顧宋風晚,留在這裏無非是想震懾一下傅沉,心底想著自家小孫子,一顆心早就飛走了。

  傅沉笑著,抬起另一隻手,捧著她的臉,就湊了過去。

  “你……”

  車子此時就停在鈺鶴樓側,偶爾還有學生經過。

  “沒事,外麵的人看不到,我就親一下。”

  傅沉所謂的一下,那就不止是一點點時間了……

  距離上課還有5分鍾,才讓她下車,宋風晚鑽進教室的時候,胡心悅已經給她占了位置,她已經有段日子沒住學校,其實大三之後,不少學生都搬出去住了,尤其是有男朋友的,同居的也不少。

  宋風晚情況大家心底清楚,他們家在京城有房子,其實不住校也正常,她這般舉動,壓根沒引起同學注意。

  就是下課的時候,宋風晚從包裏翻出一盒果脯,嚼了半天,胡心悅怕酸,坐在她邊上都能聞到那股酸得人流口水的味兒。

  “你什麽時候這麽能吃酸了?”

  “唔?”宋風晚蹙眉,“不酸啊。”

  胡心悅嘴角抽搐著,這人味蕾八成和自己是不一樣的。

  “後天學校要掛出設計比賽獲獎名單了,我覺得你今年特別有戲,能拿一等。”宋風晚的作品,最後一天交稿的時候,她看過,確實好。

  宋風晚抿嘴沒說話。

  心底思量著,明年的設計比賽,估計孩子都出生了,她肯定沒精力搞創作,今年若是能拿一等固然最好。

  她下意識摸了下肚子。

  寶寶呀,你可真會挑時候。

  *

  她下課的時候,傅沉接她回雲錦首府,今晚喬望北下午就回吳蘇,這頓飯菜色非常豐盛,甚至還有幾隻很肥的螃蟹。

  宋風晚有些饞,隻是孕婦不宜食螃蟹,倒也不是說不能吃,隻是她太小心,說不宜,就幹脆不吃了。

  “其實嚐一點可以的。”喬艾芸看她實在饞得緊。

  “不吃。”她倒是堅決。

  本來吃感冒藥的事,已經讓她心底忐忑,她可不想再出什麽亂子。

  “這些天我一直在想,這孩子生下來,定然健康又漂亮。”喬艾芸笑道,也算是寬慰一下宋風晚,她最近總胡思亂想。

  “這若是像晚晚也好,像傅沉,定然也不差……”

  “像傅沉?”喬望北忽然接茬。

  傅沉眯著眼,他的孩子,像他怎麽了?

  “如果像他,你覺得晚晚還能有好日子過?那肯定是個腹中黑的小東西。”

  整個餐桌瞬間悄寂無聲。

  這話沒法反駁啊。

  未出生的傅寶寶:……

  喬望北臨走時,還特意把宋風晚叫到一邊,與她說了諸多話,他性子直,說話也直接。

  “你剛懷孕,年紀又小,有些事,不要縱容著那混蛋。”

  “混蛋?”宋風晚甕聲,狐疑道。

  “傅沉。”

  “哦,您繼續說。”原來他家三哥在舅舅心底印象已經壞成這樣了啊。

  “就算熬過頭三個月,也別縱著他,你就是心太軟,什麽都由著他,才變成現在這樣。”

  宋風晚臉蹭的一紅,她舅舅到底在說什麽東西啊。

  “不過他若是欺負了你,隨時給我打電話,我年紀是大了,收拾他的力氣總是有的,或者給你表哥打電話,別一個人憋著,咱們家人少,但也不怕他們傅家……”

  喬望北就是覺著她年紀太小,生怕在她在傅家受了委屈。

  “我知道。”

  喬望北壓根不知道,自打他離開後,壓根不是傅沉欺負宋風晚,而是宋風晚可勁兒使喚他。

  喬艾芸幾乎每天晚上,都能在十點以後,聽到傅沉駕車出門的聲音。

  她原本心底還在想,他大半夜出去幹嘛,後來才知道,原來是宋風晚嘴饞……

  人家小兩口的事,喬艾芸管得不多,就是嚴望川這段時間,變得非常幼稚。

  每逢與她與家裏視頻電話,小嚴先森總是會說想她,想讓她早點回來。

  喬艾芸太了解自己兒子,他壓根不粘人,誰帶誰走,這也讓她有段時間非常擔心他被人給誘拐了。

  某次在嚴望川接電話的時候,喬艾芸壓低聲音問了句,“小遲,你真的想媽媽?”

  “爸爸讓我這麽說的,他說我說一句,就獎勵給我一塊糖果。”

  後來喬艾芸追問嚴望川,某個老男人紅著耳朵,悶聲不語,臉都被憋紫了。

  最後蹦了一句,“我想自己老婆,不行嗎?”

  其實兩人結婚這麽久,兩人都是以彼此姓名相稱居多,極少喊老公老婆,他突然來了這麽說,倒是把喬艾芸臊得不好意思,悶聲點頭,說盡快會回去。

  *

  宋風晚參加的設計比賽,獲獎名單晚上出來,當天無事,恰好懷生放假,接他去山上,順便去求個簽。

  傅沉去學校接的懷生,他當時還在口袋藏了包大白兔奶糖,說是要送給傅漁的。

  “我們今天不去看小漁?”懷生一臉期待。

  “你怎麽那麽喜歡傅漁啊。”宋風晚笑道。

  “以後你有孩子,我也會喜歡他的。”懷生此時說得非常篤定。

  這以後……

  怕是對那孩子愛不起來。

  傅斯年和餘漫兮這周帶孩子去江城了,探望傅仕南夫婦,並不在京城,懷生探望的願望落了空,上山的路上,還一臉失望。

  山裏的秋天來得早,此時進山的石階已是滿地金黃,雖是枯枝殘葉,卻也別有一番韻味。

  宋風晚求的是關於獲獎的簽文,傅沉還是求了下半年運程。

  普度大師接過傅沉簽文,看完就樂了。

  “三爺家中,最近是否有喜事?”

  傅沉擰眉,懷孕?

  全家人都挺高興的,隻有他不開心,這也算是喜事?

  “我是想問,您之前說的那個命定之人,已經來了嗎?”

  普度大師笑而不語,“請問最近有人給您生活帶來變化嗎?”

  傅沉輕哂,居然真的是指那個孩子,難怪說躲不過。

  “您覺得這時候他的來臨,到底是福是禍?”

  “禍福相依,這得看您怎麽想了。”

  總之傅沉是很難從他嘴裏套出更有用的信息了。

  “不過既然來了,三爺還是應該早日接受……”

  普大師的意思很明白:接受現實!

  傅沉無奈笑著,他想躲,但也躲不了啊,況且是自己孩子,他又能對他如何。

  *

  另一邊

  段林白在沉寂了許久,終於決定一鼓作氣,重整旗鼓。

  在許佳木休息日的時候,將她約在了家裏,製定計劃嘛,誰不會做啊。

  然後小江某日就在段林白辦公桌上,看到了一份名為:

  【重振雄風作戰計劃】

  他狐疑著,原來那天,小老板真的沒成功啊……

  那他肯定很難受了。

  那日之後,段林白覺得自家小助理看自己眼神怪怪的,好像是在同情,還是憐憫?

  老子有錢有顏,你幹嘛這麽盯著我看。

  那段時間,段林白天天跑健身房,然後在群裏秀肌肉,就準備給許佳木好看。

  他就不信,還收拾不了她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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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寶寶今天有句話送給送給三爺。

  三爺:什麽?

  傅寶寶:虎毒不食子。

  三爺:……

  第794 精明如狐京六爺,浪浪找回場子(2更)

  京城不分春秋,天一冷,風一吹,滿城風涼。

  京寒川從鄉下回城的時候,家裏的螃蟹正好豐收肥美,他原打算約傅沉等人小聚一下,所有人都到齊了,許佳木醫院事忙,宋風晚居然不在,倒是惹人好奇。

  “小嫂子最近怎麽了。”段林白不僅自己在啃螃蟹,還張羅著京家人,給他煮幾隻帶走,“好久沒看到她了。”

  宋風晚是學生,暫時是他們中間最閑的,平素有個聚會,她也最積極,今天居然連吃螃蟹都不來了,簡直奇怪。

  “最近眼睛不大舒服,還有些感冒,就沒出門。”傅沉說道。

  “感冒?”許鳶飛蹙眉,“這個季節感冒很難受的,沒事吧。”

  “挺好,就是不太想出門。”

  傅斯年和餘漫兮是知道實情的,悶聲不語,畢竟……

  諱言長輩。

  更何況還是這種難纏的長輩。

  京寒川拿著工具,正在處理螃蟹,抬頭看了傅沉一眼,似乎是猜到了些什麽,隻是沒作聲。

  “對了,突然想到一件事……”段林白將一個蟹殼扔在桌上,氣得臉都白了,“上回我特麽莫名其妙喜當爹,媽的,鬱悶死老子了。”

  “你們說這些記者,是不是閑的,幾年前有一次也是這樣,我爸朋友家孫子滿月,我陪我媽逛了母嬰店,愣說我未婚生子,我特麽……”

  段林白真想錘爆這群人的狗頭。

  “木子不過是拿個驗孕棒去扔掉,這也能胡謅出一個新聞?真是絕了。”

  ……

  段林白想起那日鋪天蓋地的恭喜自己當爹的信息,就要抓狂。

  京寒川眯著眼,“你沒問她,那個是誰的?”

  “哈?”

  段林白怔了下,“這是別人的隱私吧。”

  “她是眼科大夫,又不是婦科的,怎麽會平白無故接觸到那東西,她能幫忙處理,這關係定然是極好的……”

  傅沉喝著綠茶,沒作聲,他不大喜歡吃螃蟹,許是小時候被姐姐奴役剝殼,對這東西,提不起什麽興致,今天完全是來參加聚會罷了。

  “懷孕的女孩,怕是年紀不大,估計都不知道怎麽辦了,她才幫忙的。”京寒川不著痕跡的掃了眼傅沉。

  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麽,隻是某人淡定如佛。

  “若非關係特殊,我覺得許醫生的性格,怕是不會多管閑事。”

  “對了,當天傅沉和宋小姐不也在醫院?”

  ……

  一瞬間,所有人都看向了傅沉。

  傅沉眯著眼,淡淡嗯了聲,看向京寒川,“你想說什麽?”微微撩著眉眼,分明是在警告他說話注意點。

  語氣如常,寡淡清冽。

  隻是兩人眼神交鋒,暗藏火花。

  京寒川沒作聲,“隨口問問。”

  他心底已然篤定。

  八成是宋風晚懷孕了,傅沉這個禽獸……

  傅斯年觀察著兩人的互動,猜想這件事瞞不住京寒川,某人可不如段林白這麽好忽悠,估計早已察覺到了什麽。

  說他精明如狐也不為過。

  兩人的私下交鋒,在段林白眼裏,就和沒眉來眼去差不多,有什麽話不能攤開說?

  不過他心底思量著晚上的作戰計劃,也沒往深處想。

  一群人散去後之後,許鳶飛才盯著京寒川問了句,“……剛才你和三爺說話,那意思是……晚晚?”

  許鳶飛可不傻,宋風晚最近確實深居寡出,有些反常。

  “而且她之前在群裏說,她母親過來了,我當時就覺得很奇怪,嚴夫人有個半個的孩子在南江,怎麽會突然來京城,還一待數日,不尋常啊。”

  京寒川笑而不語。

  估計一群人都知道,也就段林白一個二愣子,還傻傻蒙在鼓裏。

  若是哪天他知道,自己當初的黑鍋是替傅沉背的,怕是又要著急跳腳了。

  不過他這孩子,來得有點早啊。

  隻怕也是個討債鬼,不過能看到傅沉吃癟也是不錯的,反正與自己無關……

  京寒川此時是不知道傅寶寶以後會天天扛著魚竿來他家串門。

  **

  段家

  昨天段家與林家的幾位老人回京郊,段嵩喬與林玉賢送他們離開,所以段家此時是空無一人的,段林白特意把約會地點放在了自己家。

  做足了準備,就打算今天找回場子。

  許佳木下班的時候,直接到地下停車場,因為某人每次醫院裏亂竄,總能引起不小的動靜,幹脆就約在了停車場碰頭。

  這讓段林白有些不爽,老子又不是見不得人,咱們都是公之於眾的情侶關係,見個麵,還要搞地下戀?

  不過他還是乖乖聽話了,許佳木坐電梯到下麵時,隔著很遠就到穿著西裝抱著玫瑰花的男人……

  說真的!

  真的浪蕩又騷氣。

  幸虧沒讓他到樓上。

  “送你的。”段林白把花塞到她懷裏,動作霸道,不容置喙。

  許佳木一怔,他搞什麽?

  “說好,今天聽我安排。”

  上回是許佳木安排的行程,這次是段林白安排的,約莫就是吃飯看電影,隻是……

  七點就回家了!

  睡覺時間留了四個小時。

  許佳木看到他安排的行程表,眉頭直皺,四個小時,他行不行……

  “許佳木,你再用這種眼神看我,老子今晚讓你哭信不信!”

  段林白氣急敗壞,這女人這特麽絕了。

  還真以為我收拾不了她了,居然用那種眼神看他。

  許佳木點著頭,“其實時間太久,對身體也不好。”

  “網上那些一夜幾次,多是假的,現實中極少有那樣的……”

  段林白咬了咬牙,偏頭看她,“許佳木。”

  她稍一偏頭,嘴巴就被某人給咬住了。

  她狠吸口涼氣,某人頗為氣勢洶洶,恨不能要咬死她一般。

  隻是最後鬆了口,總歸沒舍得下重口。

  隻是冷哼著說了句,“我到底行不行,晚上你就知道了。”

  *

  段林白訂了一家很高檔的西餐廳,包了一個頂樓,牽著許佳木往裏走,從頂樓可以俯瞰整個京城的夜景,周圍都是燭台,還有人在拉大提琴,侍者手持紅酒瓶,給兩人斟上……

  “怎麽樣?”段林白詢問她。

  “挺好的。”許佳木本身沒什麽浪漫細胞,而且這個東西……

  說真的,有些老套。

  “我知道,你肯定覺得沒新意,不過有句話怎麽說來著,自古套路得人心啊。”段林白晃動著紅酒杯,與她輕輕碰了下。

  許佳木家境一般,其實對吃西餐機會不算多,用刀叉,並不算熟練。

  “這給你。”段林白將自己切好的牛排遞給她,將她那盤端到自己麵前,“你每天在醫院就要拿刀,不累啊,以後這種活交給我就好。”

  許佳木沒作聲,隻是嘴角微微勾起。

  兩人喝了不少紅酒,段林白這才提議要跳舞。

  “我不會。”許佳木從小就四肢不協調,若不然小時候,也不會去學武術一類的,當時她奶奶給她報了個舞蹈班,都是小姑娘應該學這個……

  後來老師直接告訴他們,這東西將就天賦,許佳木不是這塊料,後來她奶奶心想著,那就去學點東西防身也好,以後不會被人欺負,這才習了點拳腳。

  “沒事啊,我教你。”段林白樂了,她居然也有不會的東西。

  “我來不了,不要了。”許佳木推辭,可是段林白有點惡趣味,想看她出醜。

  畢竟許佳木在智商上完全碾壓他,他總要在某些地方把場子給找回來。

  許佳木拗不過他,被他強行拽了出去,段林白與拉大提琴的樂手說換個曲子,就拉著許佳木滑入了一塊空曠的地方。

  “林白,我真的不會。”

  許佳木四肢僵硬,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做。

  “沒事,你跟著我就好,先出左腳……”

  段林白對於能給許佳木當老師,心底是爽翻天的。

  隻是接下來的事,就有點悲催了。

  因為一個曲子還沒結束,他的腳已經快被某人給踩爛了。

  他此時後悔了……

  “我是不是太笨了。”許佳木也不好意思,可她也沒辦法,越緊張越跳不好,越容易出錯。

  而這也是許佳木難得在段林白麵前,露出了小女人的嬌羞……

  一側燭火闌珊,一側燈火輝煌,她的臉在光影中變換著,臉頰爬上的一抹紅暈,被襯得越發嬌羞動人。

  許佳木能感覺到某人握在自己腰上的手指,收得越來越緊。

  就是從她額前輕輕吹過的呼吸,都像是炎炎夏日的熱浪。

  吹得人心煩意亂。

  許佳木咳嗽兩聲,稍微掙脫了一下,想回座位上,卻被某人從後麵一把抱住了。

  “許佳木……”

  段林白下巴擱在肩膀上,蹭著她的後頸,有點癢。

  “嗯?”

  “你臉紅了。”

  許佳木沒作聲。

  “真好看。”

  她臉更紅了,段林白拉著她,走到玻璃窗前……

  前麵是萬家燈火,可是窗戶還是能隱約照出人的臉,尤其是她的……

  紅得狠。

  “是不是很好看。”

  男人聲音從頭頂傳來。

  許佳木不是臉皮特厚的人,轉身欲走,就被他按在了窗戶上……

  腦袋瞬間暈眩。

  正在拉大提琴的男人,也是被嚇了一跳,琴弦錯了半拍,緊張得吞了下口水,真沒想到,段公子私底下居然如此霸道。

  按著親可還行?

  誰特麽說,段公子是小受體質的,這分明攻得不行啊。

  ……

  趁著許佳木意亂情迷的時候,段林白說道:

  “今晚還回去嗎?”

  “嗯?”

  “去我家坐坐吧。”

  這暗示性已經非常明顯了。

  此時氣氛太好,許佳木都找不出理由拒絕他,而且兩人又不是沒發生過關係,也沒必要那麽矯情,就點頭應了。

  這頓飯終究沒吃完,段林白就拉著她直奔段家。

  車子剛停穩,就拽著人出去,分明是急不可耐的。

  “你急什麽……”許佳木哭笑不得,“又不是沒那個過。”

  段林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每次遇到許佳木,就和毛頭小子差不多。

  進了門,都沒等許佳木喘口氣,就被他扛上了樓。

  段林白此時覺著,不枉費自己多日健身,效果真的不錯。

  ……

  段林白的計劃時間是7點到11點,而今晚的事實證明。

  他也真的完成了計劃。

  許佳木趴在床上,心底罵了無數次,精疲力盡,整個身體都仿佛被掏空了。

  可是段林白今晚喝了點酒,肯定有些控製不住,某人得意了:“許佳木,我跟你說,千萬不要你的男人說你的那些理論知識……”

  “我是那種會被書本局限的人嘛?”

  “是不是覺得你男人特別厲害!”

  許佳木此時若有力氣,就把他一腳蹬下去了。

  後麵段林白想給她擦個身子,隻是某人從來沒伺候過人,手忙腳亂,“算了,我自己來吧。”

  “木子,要不你從宿舍搬出來吧,我去你們醫院邊上買個房子,咱們一起住。”

  許佳木沒作聲。

  “你喜歡什麽樣的屋子,什麽樣的裝修風格,我回頭物色一下,咱們再挑,我覺得房子還是要買的大一點,畢竟以後要是結婚生了孩子,太小不方便。”

  許佳木怔了下,“你考慮得太多了。”

  “臥槽,老子是打算和你過一輩子的,你該不會睡了就想跑吧!”

  許佳木沒作聲,隻是嘴角勾著,這智障。

  “對了,明天許乾會過來。”

  “他來幹嘛?”段林白狐疑,自從畢業典禮後,他們就再沒見過。

  “給我送點東西,我之前有些東西留在家裏,他給我送來。”

  “那就直接來這裏吧。”

  他們當時鬧得太大,在外麵要是被有心人看到,指不定又傳出各種風言風語。

  許佳木點頭。

  段林白咳嗽著看著她,“木子……”

  “什麽?”

  “你有沒有考慮過,什麽時候結婚領證啊?”

  “我們交往才多久,太早了。”

  “我已經很落後了。”

  許佳木瞟了他一眼,“你是說和三爺他們比?”

  “肯定的啊,你看看,那個不是結婚成家,就我還特麽是個沒掛牌子的野狗。”

  許佳木悶笑著,“反正都是最後一個,我們早一點領證也改變不了什麽。”

  段林白一怔,雖然是這個道理,但是……

  這絕壁不是自己親媳婦兒。

  *

  許佳木睡著後,壓根不知道某個精力旺盛的男人,開始在群裏活躍起來。

  傅沉當時正出門給宋風晚買了些宵夜,盯著她吃東西的時候,看到段林白把自己群昵稱從【熱戀中的男人】,改成了一個【勇猛的男人】。

  他微微眯著眼,將群名換成。

  【群內有智障。】

  差點沒把段林白氣瘋,這些人絕壁就是眼紅自己。

  他在群裏瘋狂刷圖,一副:老子天下第一,勇猛無敵的模樣。

  直到京寒川說了句:“你上回多久?”

  群安靜了……

  某人開始裝死。

  ------題外話------

  某人要是不裝死,六爺怕是要繼續毒舌了……

  六爺:因為太吵了。

  傅寶寶:去六叔家釣魚。

  六爺:……

  第795 神仙邏輯,鼓勵打自己親兒子(3更)

  許佳木壓根不知道段林白在自己睡著後,在群裏和微博,浪了一圈。

  此時整個京圈的人,都知道段公子心情好,加上有人爆料他昨晚包了一個頂樓,還準備了浪漫的燭光晚餐,所以有傳言說他向許佳木求婚了。

  不過具體如何,隻有當事人知道。

  之前還有許多人想看兩人笑話,畢竟家境懸殊,可是過去這麽長時間,感情依舊穩定,不過段林白發微博幾乎沒提過許佳木,有些人就去下麵說:

  【段林白這麽秀曬炫,一直不曬女朋友,該不會分手了吧。】

  段林白直接懟了:【老子的媳婦兒,幹嘛給你看。】

  差點把人笑死,幼稚得可笑。

  *

  段林白這年紀,已經不能叫網癮少年,叫網癮大叔也不為過,深更半夜在網上衝浪,第二天,還精神抖擻得出門。

  說是要去商場,給許乾張羅一桌好菜。

  許佳木難得過周末,但生物鍾如此,早上八點就起來,餐桌上已經放了早餐,段林白還發了信息,讓她用微波爐熱一下就能吃了。

  她正吃早餐的時候,聽到有按門鈴聲。

  原本段家還有灑掃的阿姨在,都被段林白放假,此時並無人在,她猶豫著,還是打開了門,這邊安保很好,能進小區的,肯定都不是壞人。

  開門一瞬,門口男人高大的身形,逆著光,籠罩著她,無形中給人極大的壓迫感。

  “您好。”他先開口了,“我是來找段公子的,和他打了電話。”

  “他不在家,你們先進來坐吧。”許佳木看他提著公文包,身後還有幾個人,也都是精英人士的裝扮,而且什麽年紀的都有,看著也不若壞人。

  “謝謝。”

  一群人進屋後,許佳木給他們倒了水,才接到段林白的電話。

  原本今天的沒工作,也是臨時有事。

  “……我馬上就到家了。”

  “嗯。”許佳木一個人麵對一大群男人,總覺得有些怪,而且這些人雖然沒明目張膽打量她,可是眼神飄忽著,最後還是落在她身上。

  “對了,其中有個人是寒川的大舅子,你注意點。”

  京寒川的大舅子,那不就是嶺南許家的?

  許佳木餘光掃了一圈人,最後落在剛才與自己交談的男人身上,正兒八經的修身西裝,眼底幽邃,目下無塵,眉眼雖然英氣,卻內斂著……

  看著也不是好惹的人。

  其實這孽緣是段林白自己招來的。

  他之前為了幫京寒川,將一個工程承包給了許舜欽所在的設計院,也導致他滯留京城許久。

  平時工作,難免有些交集。

  段林白工作認真,但說話,肯定還是有個人風格的,偶爾喜歡開個玩笑,可是這個許舜欽每次都是盯著他看,不笑不動……

  看他眼神宛若活體智障!

  太刻板太無趣!

  和許堯完全不是類型啊,許堯就是懟天懟地,他就是一棍子打不出一個屁……

  請神容易送神難,段林白早知如此,怎麽都不會摻和這個渾水了。

  許佳木也不可能幹站著,總要陪他們說會兒話。

  彼此都不熟,問題基本都是許佳木畢業學校,所學專業這類,也會問她什麽時候與段林白有喜訊,旁敲側擊會問她家庭情況……

  這群人都是人精,說得非常委婉,家境懸殊,有些人不大看好他倆。

  許佳木雖然笑著應付一群牛鬼蛇神,心底總歸是不舒服的。

  此時一直沒說話的許舜欽開口了:“許小姐以前是不是去過嶺南。”

  許佳木怔了下,略微點頭。

  “以前聽爺爺提起過,他誇你優秀,都是親戚,許小姐人在京城,可以多去走動走動。”

  許舜欽這話信息量太大。

  嶺南許家的親戚?還入了老爺子的眼?一群人看她的眼神,瞬間就變得不一樣了。

  很快段林白就回來了,一群人直接進了書房,過了許久才出來,許舜欽畢竟和京寒川關係特殊,此時又恰好到飯點,就留他在家吃飯。

  某人熱情,許舜欽拗不過,隻能點頭。

  “今天我下廚,你有口福了。”

  許舜欽身子一僵,他此時回去還來得及嗎?

  *

  許鳶飛原本正和京家,接到自家大哥短信,讓她十分鍾後打電話過來。

  她心底了然,大哥怕是故意她的電話遁走。

  他今天說要去段家一趟,怎麽還走不了了?

  “怎麽了?”京寒川看她在發呆,問了句原因。

  “我哥可能被段公子給纏住了。”

  “那家夥昨夜就和打了雞血一樣,今天估計逮著誰都想上去親一口。”

  許鳶飛:“……”

  那他大哥不是很危險?

  “你放心,他還不敢碰大哥。”京寒川看她模樣,難不成真以為段林白會對許舜欽做什麽?那不是往槍口上撞?

  “我知道,最近爺爺身體不大好,我爸估計沒心情談婚禮的事,所以……”

  “沒關係。”反正已經領了證,結婚儀式可以慢慢來。

  就是沒想到傅沉那廝速度這麽快。

  “不過我是沒想到晚晚會這麽快懷孕,就他倆的基因,這孩子生下來,定然是好看的。”許鳶飛這話還透著些許豔羨。

  京寒川沒作聲。

  再好看和他們家又沒關係。

  隻要他們兩個人的孩子好看就行。

  傅寶寶此時沒出生,被親爹嫌,沒想到六叔也不喜歡自己……

  傅寶寶:……

  **

  段家

  許舜欽尚未離開的時候,段嵩喬與林玉賢突然歸家了,估計是不放心他們兩個人單獨在家,因為段林白是沒什麽自理能力的。

  “爸媽,你們怎麽回來啦?”段林白穿著圍裙出廚房寵出來的時候,林玉賢都驚呆了。

  她的小熊圍裙,穿在他身上,真是……

  有點配!

  段嵩喬瞥了眼,嫌惡得別開眼:

  辣眼睛。

  “我怕不會來,你能把家給掀了,你奶奶不放心你倆單獨在家,讓我趕緊回來看看。”

  林玉賢說著準備上樓換個衣服,路過段林白那屋時,猶豫著,還是推門進去了。

  她進屋就看到許佳木後頸有幾處咬痕,她兒子怕是屬狗的,這是抱著人家脖子啃的嘛,怎麽能咬成那模樣。

  那丫頭居然也由著他胡作非為。

  她本以為房間肯定亂糟糟,想幫忙收拾一下,推門進去的時候,發現屋內整潔如新,再查看一番,發現床單都被洗了。

  家裏傭人不在,這事兒肯定不會段林白做得。

  這小子倒是有福氣的,找個能幹的媳婦兒。

  林玉賢對許佳木越發喜歡,學曆高,還不嫌棄他兒子,這還有什麽可挑的。

  林玉賢下樓的時候,打發段林白滾出廚房,許佳木進去幫忙,原本氣氛還有些尷尬,直到林玉賢開口:“辛苦你了。”

  “嗯?”

  “和林白在一起不容易吧,那小子品性不差,就是小時候被寵的無愛無天,性格有些散漫,要是惹你了,你就直接打罵,不用客氣。”

  “他皮實,耐打!”

  許佳木愣了下,她這是……

  鼓勵她家暴自己兒子?

  這家人都什麽神仙邏輯。

  還有這樣的婆婆。

  其實林玉賢想法很簡單,有了媳婦兒,如果她懷孕了,這個兒子就差不多可以扔了。

  段林白此時正在與許舜欽周旋,想讓他留下吃飯,不過他不肯,段林白隻能送他出去……他此時壓根不懂,他媽正教唆自己媳婦兒“毆打”自己。

  “真不留下吃飯?”段林白眯著眼,這秋陽還是有些烈的。

  “嗯,下次我請你。”許舜欽剛才在客廳,聽到廚房有熱油噴濺的聲音,然後就是段林白的各種尖叫……

  做飯和打仗一樣,這頓飯他可不敢吃。

  “那我就不留你了。”段林白也不留他。

  許舜欽正打算離開的時候,餘光瞥見與人正朝著他們這邊揮手,他眯著眼,對著人不熟……

  段林白倒是一愣。

  許乾來了就罷了,怎麽把他媽也帶來了。

  不會想把自己媳婦兒要回去吧?

  他此時萬分後悔,昨晚就應該慫恿她去把證兒給扯了,這許乾說好一個人來的,這小子太不靠譜。

  ------題外話------

  三更結束,明天準時約起來……

  月票紅包還有剩餘,投了還沒領紅包的別忘了哈。

  *

  我最後和六爺說一下,傅寶寶長得好不好看真的很重要,因為人家以後要經常來你家釣魚的。

  六爺:……

  第796 浪浪懟人很凶猛,扯出幕後之人?

  段家門口

  秋陽熱烈幹燥,這一片是高檔住宅區,周圍靜極了,除卻風吹草動,隻有秋蟬嘶鳴,段林白抬手遮了下眉眼,仔細盯著過來的人。

  許乾比起幾個月前,給人感覺更加成熟穩重,許是徹底步入社會的緣故,他手中抱著一個碩大的紙箱,遮了小半臉。

  身後的女人,緊跟在他後麵,手中提著一個布袋,略顯局促的不停整理衣服。

  許舜欽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這個是……

  他雖然不八卦,但人在京城,當時許佳木事情鬧得很大,他想不關注都難。

  許舜欽朝段家大門內看了眼,許家人此時正從屋內拿營養品出來,都是段氏夫婦原本準備送給許老補身子的,隻是他人在鄉下,一直沒送出去,這次就讓許舜欽一並帶回去了。

  “哥——”許乾隔了幾米,喊了聲段林白。

  段林白點著頭,隻是視線落在他身後,就有些不悅了。

  說好斷絕關係,當時都說好了,現在來幹嘛。

  “那個……”許乾也覺得有些尷尬。

  “先把東西拿進去吧。”段林白領著他往門口走,壓根沒管許母,許舜欽此時正站在車邊,等許家人搬東西,瞥了眼站在原地的中年婦人,並未作聲。

  “哥,其實我媽過來,就是想看看我姐,順便和她說兩句話。”

  母親哀求,許乾也是沒法子,麵露難色。

  “說什麽?”段林白心底是清楚的,這家人絕壁是後悔了。

  其實當時在畢業典禮上,段家是用了點手段的,因為人多,那個許沛民自大、好麵子,稍微用點激將法,他立馬就簽了斷絕關係協議,現在想來,定然是覺得虧大了。

  “她就是有點想我姐了,我這個……”

  段林白越過他,看向不遠處的婦人,心底猶豫,如果今天父母不在家,他定然把她攆走,隻是此時父母在,許舜欽也在場,她要是鬧起來,難堪的是許佳木,他憤懣著,“許乾,你小子給我等著。”

  他轉身進屋叫了許佳木。

  許佳木聽說母親來了,也是一怔,臉色都變了,跟著他走出去。

  婦人一看到許佳木,忙不迭走過去,笑著:“佳木……”

  “這邊說吧。”許佳木臉上神情寡淡,領著她往另一側走。

  許母蹙著眉,目光從段家大門口掃過,打開的半扇門,已能看到光可鑒人的地磚,歐式油畫,裝潢精致,處處透著一股貴氣。

  就連這小區到處停的車子,那也是她從未見過的奢華。

  許佳木太了解自己母親,其實她與父親是一類人,隻是平素父親強勢著,她就躲在後麵,其實平素對她與父親相比,並沒多好。

  “佳木,你這最近……”許母搓著雙手,稍顯局促,“過得怎麽樣?”

  “挺好。”

  許佳木也是不想驚動屋內的段家人,原本因為她家的事,已經夠丟人了,要是還鬧上門,她都覺著沒臉見他們。

  “聽說你實習結束,已經留在醫院工作了。”

  “嗯。”

  “挺好的。”

  ……

  兩人呢之間的對話,氣氛尷尬,直到許佳木舒了口氣,“你還有事?”

  “這個……”許母忽然將手中的袋子提起來,“這是家裏醃的鹹菜,你以前很愛吃的,我給你做了點,你拿著吧。”

  許佳木盯著袋子,嗤笑著,“其實我不愛吃這個。”

  “……”

  “如果我一個人在家,都是對付著吃飯,不會做飯的時候,隻能吃這個而已,最起碼能下飯,你要是沒事,我就走了。”

  許母怔了下,伸手拽住她,“佳木,你還在生我和你爸的氣?”

  “當時他就是一時氣話,我們怎麽說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啊。”

  “你這中秋也沒回去,過些日子,你爸生日,你也不打算回家?他今年正好50。”

  ……

  許佳木歎了口氣,“我們已經斷絕關係了,協議上有你們兩個人的簽名,而且已經登報聲明了。”

  “當時大家都在氣頭上,這話怎麽能當真啊?”

  他們的確後悔了,這段時間他們麵對各方麵的壓力,就連親戚朋友都譏笑,說他們傻,女兒攀高枝兒,這不是天大的好事?別人都求不來呢。

  “可是那份文件已經具有法律效力了,他也親口說了,以後生老病死,都和我沒關係,就當沒養過我。”

  “可是我當時沒這麽做,難道你也不想要我?我可是你媽啊。”

  “對啊,平時讓我給許乾打錢最多的也是你。”

  隻要許沛民在,許母通常都是躲在後麵的,但是在家,對她也從不客氣。

  “你……”

  “你走吧。”

  許佳木甩開她的手,就準備離開,許母急眼了,一把扯住她的外套。

  此時是秋天,她外麵裹了件薄外套,被她一拉扯,領口敞開,露出了脖頸處的幾處紅痕,刺痛了她的眼。

  “你和他睡過了?”

  許佳木急忙扯起衣服,“我們是正常的男女朋友,這有什麽可奇怪的。”

  “好啊,你現在果然是有了靠山,攀上高枝,所以看不上我們了,你知不知道家裏那些鄰裏街坊背地裏都是怎麽說你的。我還一直覺得,你自小就有主見,做不出那些事……”

  許佳木深吸一口氣,“我做什麽了?”

  難不成男女朋友正常親近一下,在他們看來,就是十惡不赦?

  “你們都沒結婚,這算怎麽回事?”

  “這是我的事,我們以後是結婚,還是分手,都和你沒關係。”許佳木不願聽她說話,準備離開。

  “你……”

  許母被她冷漠的表情,生冷的語氣,刺激到了,居然直接抬手就要打她。

  段林白一直注視著這邊的一舉一動,看到她居然揚手,直接衝過去,就把許佳木給拉開了,抬手擋住了他的手腕。

  許母與段林白見麵的次數,加起來也屈指可數,但每次都是被威脅恐嚇,嚇得不輕,對他有些畏懼,瞧他過來,也是瞬時臉色青白。

  “麻煩您注意分寸,她現在不是女兒,不是你隨便可以打罵的人!”

  段林白對她半點不客氣,甩開她的手,許母身子趔趄,往後退了半步,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那模樣,活像是許佳木叫了幫手欺負她一般。

  “好啊,好——”她哽著嗓子。

  “林白。”許佳木不想和她糾纏,準備拉段林白離開。

  此時許乾也跑了過來,拉著自己母親,“你不是答應我,好好和我姐說話嘛,您這到底是幹嘛啊!”

  “我還能幹嘛,我本來以為她很自重,你看她做得那些事,這都沒結婚,就和人家睡了。”

  “媽,這……”許乾瞠目,現在這社會,這種事再正常不過了。

  段林白一聽這話就急眼了,盯著麵前的婦人,把許佳木拉在了身後:“你這話說的我就不愛聽了,我們是正常交往,情侶之期親熱一下,不犯法吧。”

  “再說了,你現在是她什麽人啊,有什麽資格在這裏指手畫腳?”

  “若不是許乾帶你,看在你還是木子生母的份兒上,你以為你還能站在這兒?”

  “你若是真的疼愛她,真心想過來和她說一些體己的話,就不給拿這種字眼戳她的心。”

  許佳木這個角度,隻能看到他後背,不算特別寬厚,卻也堅實有力,他瞳孔微顫,心底震動著。

  而許母卻被段林白這話說得臉色發白,不過她總歸隻是一個婦道人家,沒見過什麽大風大浪,麵對他氣勢洶洶的模樣,神情發怵,整個人都傻在了原地。

  段林白說話可不若許佳木那邊,委婉,斟酌著措辭,直截了當,毫不留情,各種字眼劈頭蓋臉砸來,撞得她腦袋發懵。

  “其實你們心底想什麽,我很清楚,你也不用這時候裝好人,當和事佬。”

  “幾年前我去過你家,當時我和木子還不是這種關係,在樓道裏,就聽到你訓斥她的聲音。”

  “您和他父親是一丘之貉,誰也沒比誰好多少,既然斷絕關係,咱們就幹脆一點,別黏黏糊糊的纏上來,吃相太難看了。”

  都斷絕關係了,段林白說話自然無所顧忌。

  “哥。”許乾咬牙,恨不能堵住段林白這張嘴,這種時候,他怎麽還可勁兒刺激自己母親啊。

  “我說錯了嗎?你們估計是想著,我肯定會把她甩了,到時候她還得哭著回去,估計是看到新聞說,我和她求婚,有些等不及了吧,今天我就把話擱這兒了。”

  “隻要她想……”

  “我馬上就和她領證結婚,讓她成為名正言順的段家少夫人!”

  “她會過得比任何人都好,但是……”

  “和你家沒半毛錢關係!”

  段林白徹底絕了這家人的念頭。

  許母身子微顫,整個人腰身微弓,已經被打擊的滿目疲態,她沒有段林白這般好的口才,沒辦法反駁,隻能把自己急得幹瞪眼,眼眶一紅,眼淚就要往下掉了。

  許佳木別開眼,不去看她。

  “許乾,我就不留你吃飯了,下次你自己來京城,我再請你吃飯,慢走,不送。”

  段林白拉著許佳木就往屋內走。

  *

  此時的許舜欽依靠在車邊,視線如常冷硬,圍觀了全程,雖然隔了一段距離聽不真切他們的對話,卻也大概猜得出來一些。

  與段家攀親,那後半輩子都是生活無虞的,當時氣悶,此時肯定後悔不迭,想來求和的吧。

  許家人也將不少禮品斷斷續續提出來,後麵緊跟著張羅的是林玉賢。

  “這些都是我們家老爺子和老太太自個兒平素會吃的,麻煩你帶回去了。”林玉賢笑著看向許舜欽,餘光瞥見不遠處的許母,怔了下,神色未變。

  “段夫人,太多了。”

  “不多,隻是許老不在京城,不然應該親自去探望一下的。”其實段家與許家有些交情。

  許家有專門的保鏢公司,不僅是保護政要,也護過段家老爺子,隻是交情不深罷了。

  “那我替爺爺謝謝您。”許舜欽也不客氣。

  林玉賢張羅著人許家人輕點慢放,將禮品安妥在後備箱內。

  “大少,好了。”

  其中一個許家人與說道。

  “那我先告辭了。”許舜欽與林玉賢告別,又與不遠的段林白點頭示意。

  當他準備上車的時候,不遠處的許母忽然朝著他這邊撲過來,眾人都沒反應過來,許家人以為她是奔著許舜欽來的,下意識將他擋在身後。

  可是許母卻一把揪住那人的衣服。

  “好啊,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你們段家人真是好深的心機,紅臉白臉都讓你們唱了,為了搶我女兒,你們段家還真是機關算盡,好不要臉!”

  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驚著了。

  她到底在說什麽?

  許乾急忙扯住自己母親,“媽,您在幹嘛啊!”

  “就是他,是他——”許母扯住那人的衣領,“當時去我們家的記者,拿著照片,說我女兒被人花錢養了,各種挑撥離間的,就是他啊!”

  許舜欽眼睛陡然眯起來,像是最危險的凶獸。

  那個許家人一臉懵逼,“女士,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不會認錯的,就是你,要不是你來慫恿,我們怎麽可能去京城,那也不會有接下來的事!”

  秋蟬嘶鳴著……

  天氣忽然燥熱起來,所有人卻都是後背發涼。

  ------題外話------

  更新開始啦~

  現在天氣真的很熱啊,沒有空調我怕是活不下去了【捂臉】

  *

  大家追文,記得留言投票票呀,麽麽噠~

  第797 細思極恐,浪浪要做傅寶寶幹爹?(2更)

  愈近正午,越發燥熱。

  秋日的烈陽熏烤著地麵,曬得人腦袋昏脹。

  許母扯著那人的衣服,睚眥俱裂,像是多日的怨氣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泄口,手指攥緊他的衣領,激動地發顫。

  段林白眯著眼,不自覺地打量著許舜欽。

  這人不過是從他家提了禮品出來,許母肯定認為是他們家的人,其實……

  這是許家的。

  當時有記者堵到許佳木家裏,段林白就一直找人在查,隻是麵臨拆遷,周圍不少地方水電都被掐了,更無從查證監控,怎麽都沒找到記者。

  “女士,你真的認錯人了。”那個人真的被嚇得一臉懵逼。

  “不可能認錯,就是你!”許母說得篤定,揪著他的衣領不肯鬆開,轉而看向段家人。

  “你們真的打了一手好的如意算盤,挑撥我們的關係,又故意報警抓人,最後逼得我們簽了斷絕關係協議。”

  “無非就是想讓佳木和我們撇清關係,你們也好少了這門窮親戚。”

  “是不是怕我們纏上你們,讓你們難堪丟人?”

  ……

  此時林玉賢恰好站在她麵前,她對記者的事情,也知道一些,此時大致猜到了些許,眯著眼,看向被揪扯住的許家人。

  “段夫人,我真的不知道她在說什麽。”他畢竟是男人,倏然用力,猛地掙開束縛,許母身子往後趔趄,差點摔倒。

  “你是不是瘋了,我特麽又不認識你,你幹嘛拽著我!”

  “胡說八道什麽。”

  許母冷眼看著在場的所有人,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麽,笑了幾聲。

  “我算是明白了,你們段家真是打了一手好的如意算盤,就是故意下套讓我們往裏鑽的,許佳木,你好好看清這家人的嘴臉!”

  “他們就是故意的,這一切都是他們的圈套。”

  “都是他們設計好的,挑撥我們的關係,我就說那個記者怎麽事後怎麽都聯係不上了,肯定是假的,他們就是要你和我們斷絕關係。”

  ……

  許佳木此時腦袋是懵的,按照她母親的邏輯。

  段家人找了記者,故意引她父母上京,然後設了套……就是為了她?

  這一切也太匪夷所思了。

  段林白也是一臉懵逼。

  說真的,他要是有這種腹黑腦子,也不至於和傅沉那群人斡旋的時候,每次都居於下風。

  不過許家?

  無冤無仇的,犯得著這麽設計他?

  她來不及細想,一側的林玉賢已經開口了,“這位女士,您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這一切都是你們設計好的,我就說嘛,畢業典禮的時候,你們怎麽會剛好在,就連斷絕關係的協議書也能很快拿出來,肯定是早就準備好了。”

  林玉賢抿嘴一笑,“你可能不知道有律師團隊這種東西,而且這種協議都是有模板的,就算現在你要一份離婚協議,我也能幾分鍾給你弄來。”

  “你們少打馬虎眼,這人難道不是你們故意派去的?”許母指著還在整理衣領的人。

  林玉賢沒戳破他並不是段家人,隻是微微一笑。

  “你說他是當時去你們家的記者?”

  “當然了!”

  “證據呢?”

  證據?

  許母怔愣,“我認得他?”

  “單憑一個認得,我也能隨便揪個人出來,你說是他就是他?你以為你是誰?現在社會做什麽都講究證據,你說他是記者,就拿出證據來?”

  “否則的話……”

  林玉賢抬手扯了扯腰上係的圍裙,“就別空口白牙在這裏無賴我們段家,說我們設套欺負人?”

  “你這話未免太沒有信服力了?”

  “那你自己說,你去過寧縣沒?”許母指著那人。

  那人一臉呆滯,“我今年一直跟著大少,除卻金陵與京城,從未去過什麽寧縣。”

  “放屁,你怎麽可能沒去過!”

  “我們幾個兄弟一直在一起的。”那人指著身邊另外兩人,他們紛紛點頭表示認可。

  幾人平素極少單獨行動,更別提去遠在千裏的寧縣,這根本不可能。

  許舜欽雖然做的項目是關於寧縣那邊工程消防,但他隻是管大樓設計,都是按照段氏提供的圖紙規劃,壓根不需要實地考察,坐在辦公室也能工作,自然也沒去過寧縣。

  “你說謊,那時候去我們家的兩個人,其中一個分明就是你。”

  “您就這麽篤定,確定是他?”林玉賢擰眉,“你如果確定,他這麽謊稱消息,汙蔑木子,我也放不過他。”

  “我知道您也不信我,咱們可以去警局,找警察來查,如果證明他確實去過,要是真和我們家有關,這事兒我認。”

  “如果他確實沒去過,你也得給我們賠禮道歉!”

  “您再好好看一下,是不是他!”

  林玉賢將人推到她麵前。

  許母仔細盯著,此時神情也有些恍惚了。

  大體輪廓是像的,但是事情過去這麽久,她對那個記者的記憶本就模糊不清,此時被林玉賢一激,眯著眼,忽然有些恍惚了。

  似乎眉眼間又不是那麽像了。

  “你可看清楚了,認定了,咱們就去警局!”

  林玉賢稍微整理衣服,“不過進了局子,這事兒就輪不到你我做主了,我們家之前因為你們,已經蒙受了許多損失,若是再汙蔑我們。”

  “我會申請追責的,這可不是幾千塊錢就能擺平的事,你好好看清楚了。”

  許母或許是被她這話嚇的,端詳著這人,卻越發覺得不是那麽像了。

  所有人都在等著她,她臉漲得紫紅,一時騎虎難下。

  “段夫人,實在不好意思,我媽可能認錯人了!”

  許乾看出她的窘迫,幾乎是強行拽著她離開的。

  許舜欽也衝段家人頷首,很快離開,車子路過許家母子身邊時,兩人還在小聲爭執,那個坐在副駕的許家人,當真一臉懵逼,“大少,我真沒做過那種事。”

  “我明白。”這幾個人都是寸步不離守著他的,有人離開一天或者半天去寧縣,他都會有所察覺。

  這世上人有相似……

  許家用的多是本家人居多,不少堂表兄弟,長得像的還真不少。

  許舜欽偏頭看著窗外,似乎早有猜想。

  **

  兩撥人離開後,段家似乎又恢複了平靜,林玉賢笑著說道:“肯定是認錯人了,這世上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而且那還是許家的人,他們家壓根犯不著和我們過不去,估計是眼花了。”

  許佳木隻是笑著抿了抿嘴。

  可是段林白心底就不是這麽想的了。

  偏偏是許家人,這世上還有這麽巧的事?

  中午吃了飯,林玉賢約許佳木逛街去了,他就找人查了一下許舜欽身邊那個人,事實證明,他確實沒去過寧縣,因為那幾天,他正跟著許舜欽在段氏集團談業務。

  段氏大樓監控至今還有記錄。

  可能是第六感,他總覺得這件事不尋常,他此時無事,幹脆就去雲錦首府找傅沉,他可能會想到一些他注意不到的東西。

  他剛到門口,就看到傅心漢居然被關在籠子裏,正扒拉著籠子,衝他大叫著搖尾巴。

  “呦,這是怎麽回事?你怎麽被關起來了。”段林白走到籠子前,將栓子打開,傅心漢蹦出來,撒歡一樣亂跑,扒著他的褲子。

  “你怎麽惹到傅三了,把你弄到這裏麵?”

  “嘖,小可憐。”他抬手摸了摸傅心漢的狗頭。

  段林白剛領著它準備進去,到了門口,就被十方攔住了。

  “段公子,不好意思。”

  “幾個意思?”

  “三爺說……”

  十方不大好意思轉述傅沉原話,倒是千江開了口:“三爺說,所有動物都不許入內。”

  “你們家什麽時候有這個規矩了,再說了,我是動物嗎?你倆什麽意思,把我當小畜生啊?”

  “我們不是那個意思,傅心漢不能進去,您剛才摸過他,還是洗了手再來吧。”

  “……”

  段林白瞠目結舌,“你家是搞防疫的嘛,疾控中心啊,還特麽洗手,老子身上有那麽髒?”

  “有細菌。”

  “我……”

  段林白指著千江,“你好樣的。”

  其實不讓傅心漢進門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宋風晚,她懷孕之後肯定要注意一些,而且秋季到了,狗子瘋狂掉毛……

  尤其是今年,掉得格外厲害,傅沉一度覺得:

  它可能要禿了。

  留在家裏,打掃狗毛都很麻煩,所以最近就把它控製在室外了。

  段林白洗了手,衝進屋內的時候,宋風晚當時在樓上休息,喬艾芸也不在,就傅沉正窩在小書房內抄錄著經書。

  孩子雖然來得突然,但也是親骨肉,傅沉也希望他平安順遂出生,此時抄經,無非是保佑他的。

  “我去,你們家最近實在搞什麽,要不要進門,在用白醋給我熏一下消消毒?”

  傅沉並未看他,而是笑著點頭,“這個想法可行。”

  段林白氣悶,“小嫂子是流行性感冒,又不是別的,我進個門,搞得我還想攜帶了什麽危險病菌。”

  傅沉撩著眉眼看他……

  他身上確實有病菌,比如說,傻子細胞一類。

  還是要讓自己孩子離得遠些。

  “你過來有事?”某人素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有件事和你說一下。”段林白從口袋摸出一張照片遞給他,又把上午發生的事,原封不動轉述了一遍。

  傅沉瞄了眼照片,手上抄錄經書的動作並沒停止。

  “我覺得這事兒不太正常……”

  “確實不正常。”傅沉將照片推到他麵前,“你知道許家所有手下,是怎麽選出來的嗎?”

  “什麽?”

  “他們大多都是一家人……”

  許家算是比較典型的宗族派係,一族之人在一起,有肉吃肉,大家有湯喝湯,如果都是親屬,相似的話,太正常。

  “你的意思是……”

  “這個人與許鳶飛身邊的一個手下,非常像。”

  段林白怔了下,“嫂子?不能吧,她不可能這麽做的。”

  “當時你們的戀情,她也是知情人,而且……”傅沉眯著眼。

  “去年過年,許醫生一家去過嶺南,她是沒給好臉色的,若是被扒出是她手下偽裝成記者搞事,其實說得過去。”

  “看不慣他們,也不想許醫生和你在一起。”

  段林白悻悻一笑,“傅三,你這話說得怪嚇人的。”

  “你這脾氣,若是證實了,怕是饒不過她吧,估計也顧不得許家,也會找她要說法……”傅沉裹了點墨,繼續抄寫經書。

  “這事兒到後麵,就是寒川難辦了。”

  “許家高壓,如果找你麻煩,你覺得寒川會怎麽辦?他到底幫不幫自己媳婦兒?我們這群做朋友的,又該怎麽辦?”

  ……

  誰都不會讓自己媳婦兒遭罪受了委屈,最壞的結果,就是他們這群人分崩離析。

  細思極恐。

  段林白悻悻一笑,“這都是你的猜想。”

  “你把照片拿去找寒川,他應該也認得,這人經常幫她送甜點,晚晚愛吃她家的東西,所以我認得。”傅沉說得篤定,壓根不像是開玩笑。

  段林白後頸有點涼,“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挑撥。”

  “把許佳木父母和你當槍使罷了,你等著看吧,這件事遲早會被捅出來的,弄不好,京許兩家的聯姻都會出問題。”

  “背後是許家人?我特麽又沒招惹過他家,幹嘛衝我來啊……”

  傅沉笑著沒作聲。

  段林白坐在椅子上,按照傅沉想法往下走,後背涼滲滲的。

  此時十方敲門進來:“三爺,宋小姐醒了。”

  雖然兩人領了證,外人不知,所以十方千江還是循著以前,喊宋風晚小姐。

  “我也好久沒看到小嫂子了。”段林白將照片塞進口袋……

  這眼底意味不甚明顯。

  傅沉看著他的所有動作,並未作聲,而是擱了筆,準備出去。

  此時房門已經被推門。

  段林白位置距離宋風晚很急,隨手拿起放在一側的一顆橘子,剝了皮,佯裝什麽事都沒發生。

  瞧見宋風晚進來,一邊嚼著橘子,一邊與她打招呼。

  “小嫂子,好久不見啊。”

  宋風晚知道他來了,剛想開口,忽然覺著一陣反胃,她臉色一白,伸手捂著嘴,就往一側的洗手間狂奔。

  傅沉蹙眉,急忙追過去。

  宋風晚最近開始孕吐,不算嚴重,不過吐一次,也能折騰得她半死……

  段林白站在原地,是徹底傻了眼。

  臥槽!

  怎麽回事?

  這麽長時間沒見,看到自己犯惡心想吐?難道是老子剛才笑容不夠燦爛,太尷尬了?

  他緊跟著去看一下情況。

  宋風晚都來不及進入洗手間,就趴在走廊上的一個垃圾桶上方幹嘔起來,整個人半蹲著,兩邊頭發別在耳後,臉上沒有半點血色,更襯得她虛弱蒼白。

  十方機靈,已經倒了水,“漱漱口。”

  “謝謝。”

  宋風晚接了水,喝了半口,勉強將惡心感壓下去。

  “還難受?”傅沉半摟著她起身,目光落在她肚子上,這小東西,倒是能折騰。

  “還行。”

  段林白剛想說話,就聽到宋風晚說了句……

  “小家夥太鬧騰了。”

  段林白懵逼了,小家夥?

  他就是再傻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了,眼睛死死盯著宋風晚肚子,卻被傅沉擋住了視線,“這麽盯著嫂子,是不是不太禮貌?”

  段林白怔怔的站在原地:“嫂子懷孕都不通知我,你才不夠意思吧。”

  “許醫生知道,我以為她會告訴你。”傅沉語氣不緊不慢。

  “木子知道……”段林白此時算是把事情給合上了,“那個讓我喜當爹的驗孕棒是小嫂子的?”

  “好嘛,傅沉,你欠了我一次。”

  “我的要求也不高,這麽著吧,等你孩子出生,我要做他幹爹!”

  傅沉冷眸掃了他一眼,“我怕影響孩子智商。”

  “……”

  ------題外話------

  現在就是各種填坑,真的是挖坑一時爽呀~

  幹爹這種事,也得看傅寶寶願不願意。

  浪浪:幹爹有錢。

  傅寶寶:給我花?

  浪浪:必須的啊!

  傅寶寶:可以考慮。

  三爺:……

  第798 三爺的算計,寶寶不能隨爸爸(3更)

  雲錦首府

  宋風晚吐得臉色發白,背靠著沙發,抱著水杯,呷了口熱水,才把胸胃部的惡心感壓下去。

  她餘光瞥了眼段林白,瞧見他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視線卻緊迫盯著自己,她尷尬得咳了聲……

  那眼神似乎在看什麽稀有生物,好像根本不認識她一樣,她下意識扯了下腿上的毛毯,往肚子上遮了下。

  被看得難受了,剛想出聲,傅沉已經坐到兩人中間的位置。

  “還看?”

  “我就是覺得……”段林白聲音頓了下,“很神奇。”

  其實他很想說:傅沉很禽獸!

  他還想著,就宋風晚這年紀,他孩子怕是他們這堆人裏最小的,沒想到並不是,居然比寒川還早。

  不過此時在他地盤,這種話說出來,怕被打。

  “懷孕有什麽神奇的,又不是沒看過。”餘漫兮孩子都生了,他有必要這麽唏噓?

  難不成他和晚晚有孩子,很奇怪?

  “這是好事啊,你幹嘛不說,還藏著掖著。”段林白不解,要是他和許佳木有了孩子,他恨不能普天同慶才好。

  “想等三個月穩定後。”宋風晚解釋。

  段林白也知道有這個說法,點著頭,“傅三,你說我平白無故給你背黑鍋,全網都說我要做爸爸了,這個幹爹我不想做都不行。”

  “幹爹是吧。”傅沉抿了抿嘴,朝他勾了勾手,“你跟我來書房,我們單獨說。”

  段林白以為自己做幹爹有戲了,立刻跟了上去。

  宋風晚眯著眼,溫吞得喝了口水,不知道段林白為何熱衷於做幹爹這種事。

  *

  書房內

  段林白進去的時候,看到傅沉正拿著鋼筆,在一張白紙上草擬著東西。

  “做幹爹,需要這麽正式?還怕我反悔?你放心,就我們倆的關係,你兒子就是我兒子,你閨女就是我閨女。”

  “你不夠意思,這麽大的喜事,都不通知我們哥幾個。”

  “我就說嘛,最近怎麽總見不到小嫂子……”

  段林白又拿了個橘子,剛塞了個橘瓣到嘴裏,就聽到傅沉說道:“他們幾個都知道,隻有你不懂。”

  某人一怔,咬了口橘子,酸的。

  還有種子!

  真特麽硌牙!

  他吐了口中的橘子,“斯年知道我能理解,京寒川是怎麽知道的?你們該不會私下都交流了,就瞞著我吧,你幾個意思啊?”

  “不把我當兄弟啊!”

  “這件事你不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咱們的友情就要走到盡頭了!”

  傅沉撩著眼皮,瞥了他一眼,“寒川猜到了,我以為大家都知道了,沒想到你還不懂……”

  “怪我嗎?”

  段林白滿嘴的酸澀味兒。

  這廝是什麽意思……

  反正就是說他笨就對了。

  “過來吧,把這個簽了。”傅沉將紙筆推過去。

  段林白走過去瞄了眼……

  【保密協議】

  我去,這特麽什麽鬼東西。

  我段林白保證,不會把宋風晚懷孕的消息泄露出去……如有違約,需要支付傅沉與宋風晚精神損失費……

  落款人簽字:這欄空白。

  “傅三,幾個意思啊?不信我?”

  “我覺得落實到合同上,更有保障。”

  段林白除卻喜歡許佳木,就是愛錢,這筆費用極高,他就是想大嘴巴對外說,也得掂量著來。

  大家都是商人,比起口頭協議,更注重契約精神,段林白也是如此,白字黑字落實,對他才有約束力。

  “我要是不簽呢?”

  “那我就把你初夜的事……”

  “臥槽,你特麽給老子閉嘴!”段林白炸毛了,差點把橘子甩在他臉上,這臭不要臉的。

  傅沉手指叩著桌子,好整以暇盯著他,“你的黑料,我手裏很多,真的不簽?”

  “你這是霸王條款。”

  傅沉聳肩,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段林白咬了咬牙,實在沒法子,隻能抓著筆在上麵簽了字。

  傅沉拿著協議,還檢查了一番。

  “那個記者的事,你打算怎麽處理?”

  “先找人查。”段林白聳肩。

  “要不這件事交給我處理好了。”

  段林白挑了下眉,“你?”

  “嗯。”傅沉將協議收好,直接塞到了一側的保險櫃裏,惹得段林白直蹙眉,需要塞保險櫃?難不成他還會去偷?這麽不信任自己,“不是不信你,而是這協議很值錢。”

  段林白沒作聲,“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麽了?還是你猜到背後是誰了?”

  “有些端倪,有待驗證。”

  段林白盯著他,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一些什麽。

  傅沉隻是壓著眉眼,衝他笑著,手指不自覺的拿起一側的佛珠,下意識盤著,眼尾似乎壓著笑,透著些許邪肆。

  惹得段林白後背一涼。

  這丫的到底是算計上誰了。

  傅沉最近心情本就不大好,畢竟某個小家夥來的不是時候,害得他遭受了不少冷眼,就連喬西延打電話來問候情況,語氣也是有點不悅的。

  這件事的確是他考慮不周,隻能挨了受了,可是心口這團邪火卻始終沒地方宣泄,段林白的這件事,恰好就撞了過來。

  “你到底盯上誰了?”

  段林白倒不是不信任傅沉,而是現在他要動許家的誰?

  “現在許家和寒川關係特殊,你得想好了,別到時候弄得兄弟難做。”

  段林白沒直接衝到許家,也是顧忌著京寒川,畢竟許鳶飛是否涉及其中,她所處位置都會很尷尬。

  “我知道。”他能想到的,傅沉自然也會考慮進去。

  不過傅沉說他幫忙,這件事自然會處理好,就是不知道他到底盯上誰了,也不知誰這麽倒黴。

  段林白思忖著,漫不經心塞了個橘瓣到嘴裏……

  酸得牙疼!

  *

  出了雲錦首府後

  段林白驅車回家,心底還一肚子怨氣,甚至打電話找京寒川詢問,他對宋風晚懷孕的事,是否真的知情。

  得到的結論居然是:

  【所有人都知道,就他一個二傻子。】

  某人炸了,回家之後,還氣勢洶洶把許佳木拉到一邊詢問,“你為什麽不把小嫂子懷孕的消息告訴我!”

  許佳木還以為他出什麽事了,氣哼哼的,甚至一度懷疑,是不是他們家又出什麽幺蛾子了。

  “你都不知道,今天小嫂子說懷孕的時候,我多像個傻子。”

  “而且寒川他們都知道,這特麽就瞞著我一個人啊,我有那麽大嘴巴?什麽事都往外說?我也是很有原則的人啊。”

  “你都不知道當年傅三和小嫂子戀愛,我口風多嚴,現在這麽不信任我?”

  其實當年段林白因為要幫他們保密,差點沒憋死!

  許佳木看他說完,臉都氣紅了,抬手給他順了順後背,“說完了?”

  “嗯。”

  “其實懷孕是個人隱私,晚晚自己不說,我也不可能向外人透露。”許佳木說得格外認真,可是這話實在戳心……

  什麽叫外人?

  我們都那個什麽過了,你把我當外人。

  不過你是醫生,有職業操守,我能理解,“除卻這個,還有別的理由?”

  許佳木眯著眼。

  “那是三爺的媳婦兒,人家懷沒懷孕,和你有什麽關係?瞧還把你急上了。”

  段林白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差點沒嘔死。

  堵得他半天沒蹦出一個字。

  親媳婦兒沒錯了!

  **

  而此時的雲錦首府內

  宋風晚正縮在書房沙發上,翻看著嚴望川送的設計書,餘光時不時瞥向正在辦公的傅沉。

  總覺得他今天不太對勁,盯著電腦屏幕,眼冒綠光怎麽回事?

  這個老狐狸是在算計他的競爭對手?

  宋風晚伸手揉了揉肚子:她還是希望自家寶寶能單純點,千萬不能遺傳了他爸。

  ------題外話------

  三更結束啦~

  大家看完別忘了打卡投票票呀,存稿真的存得頭禿o(╥﹏╥)o

  **

  傅寶寶不能學你爸聽到沒。

  傅寶寶:學媽媽?

  我:你媽媽貌似……

  傅寶寶:那我該學誰?

  ……

  第799 三爺晚晚高調合體,狗糧凶猛

  雲錦首府,書房內

  除卻宋風晚翻動書頁的聲音,隻有傅沉敲擊鍵盤的滴答聲,她忽然覺得胸胃部傳來惡心感,臉霎時白了,不待傅沉反應,就翻身,趴在一側垃圾桶幹嘔起來。

  傅沉急忙過去,抬手拍了拍她的後背,“這麽嚴重?”

  她已經吃了不少可以抑製一直孕吐的藥物或者食物,效果都很短暫。

  “好了,沒事了。”

  這一番折騰下來,宋風晚臉色煞白,孕吐反應才持續幾天,她卻消瘦了一圈。

  “我抱你回去休息。”傅沉手從她小腿與腰側穿過,將她輕鬆抱起。

  居然比懷孕之前更瘦了。

  回屋後,傅沉幫她倒了水,目光鎖住她的肚子,盯緊。

  “你幹嘛?”宋風晚幾乎是下意識往後一縮,抬手捂著肚子。

  “你躲什麽,我又不會對他做什麽?”

  傅沉眯著眼,語氣如常。

  “我就是覺著這小家夥太能折騰……”

  宋風晚抿了抿嘴,“我怎麽覺得,你想揍他?”

  “怎麽可能。”傅沉腹誹:想打,也得等他出生才行。

  傅寶寶:……

  宋風晚又吐了一次,方才精疲力竭的睡著,傅沉盯著她的,目光落在她肚子上:“小東西,你要是再這麽折騰,等你出來,我饒不過你。”

  她前段時間熬夜趕設計稿,剛補回來二兩肉,愣是被折騰沒了。

  傅寶寶:……

  “我可告訴你,我總有法子治你的,現在給我安分點,以後出生才有好日子過。”

  “別整天想著怎麽折騰作妖。”

  ……

  喬艾芸叩門進來的時候,手中還端著一碗自製的湯藥,能抑製孕吐的。

  “晚晚睡了?”她壓著聲音,也是滿目心疼。

  “嗯。”傅沉點頭。

  “剛才在外麵聽到裏麵有說話聲,我還以為她沒睡。”

  “和寶寶說了兩句話。”傅沉嘴角勾著笑,看起來……

  人畜無害。

  傅寶寶:剛才叫他小東西,現在是寶寶?

  影帝給你了好不好!

  “多和寶寶說說話挺好的。”喬艾芸真的對傅沉越發滿意,其實女人孕期真能反映出男人某方麵的性格,他是非常有耐心的。

  她哪裏知道,傅三爺壓根不是在和傅寶寶談心,而是威脅。

  “行了,你去忙吧,晚晚這裏我守著。”喬艾芸打發他離開,畢竟他業務繁忙。

  “麻煩您了。”

  “一家人不用這麽客套。”

  傅沉回書房處理了一下公司事務,又從抽屜摸出了一個本子,上麵詳細記錄了宋風晚懷孕的詳細情況:

  估計誰都沒想到,傅沉居然會寫孕期日記這種東西吧。

  而今天的內容,隻有兩行字:

  【晚晚吐了4次。】

  【小家夥太不安分,欠收拾。】

  *

  隔天一早,傅沉早起抄經遛狗,生活有序。

  “傅心漢今天怎麽樣?”宋風晚八點有課,起得較早。

  站在院子裏,涼風起,秋風瑟,廊簷下的銅鈴叮當作響。

  京城的秋天總是來得格外早,和小嚴先森視頻的時候,他還穿著背心吃西瓜。

  “還是老樣子。”傅心漢蹲在地上,傅沉正拿著梳子給它順毛。

  “是不是生病了?有空帶去看一下吧。”傅心漢最近不大愛動,以前看著誰都很亢奮,最近卻總是蔫頭耷腦的。

  傅心漢耷拉著眼皮看了眼宋風晚:其實是最近他們不讓它進屋,小動物也很敏感,總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或者不受喜歡了,所以不開心……

  可是此時傅沉卻說了一句:

  “可能最近掉毛掉得快禿了,怕被那些老情人嫌棄,有點自閉吧。”

  傅心漢:狗子已死,有事燒紙!

  而宋風晚一早也接到了一個同學給她發的信息:

  【提前恭喜,這次設計比賽,你得了一等獎,內部消息,等公布了,記得請吃飯。】

  這個同學是學生會的副主席,平素分管宣傳一類,有消息說,最近兩天比賽結果就會出來,估計他們已經收到了風聲。

  她眯眼笑著,給他回了信息:【肯定請吃飯。】

  而當天下午,學校官網就公布了獲獎名單,美院公告欄也進行了公示,頒獎晚會也會在這周六晚上南院禮堂舉行。

  這算是宋風晚近期收到的最好消息。

  她一直摸著肚子,覺著某個小家夥是她的福星,因為她也陪跑了兩年,今年若是不成,明年更不可能了。

  心情好了,就連孕吐反應都明顯減少了很多。

  “頒獎晚會我陪你一起去。”傅沉開口。

  此時除卻上課,傅沉都想一直陪著她。

  “你陪我?”

  宋風晚有些詫異,因為他們兩人從沒在外麵公開合體過。

  “有問題?還是有什麽不方便?”傅沉好整以暇的看著啊,想看她能說出什麽阻止自己的理由。

  “沒有。”

  畢竟是喜事,宋風晚也想和最愛的人分享。

  **

  得知宋風晚獲獎,傅家二老還特意給她發了個紅包,不少人都紛紛發來賀電。

  這個比賽,原本隻是京大校園內部的,但是幾年前抄襲事件鬧得沸沸揚揚,每年比賽都吸引了不少網友的關注。

  對於京大學生來說,這是好事,往年隻有獲獎學生才能受到關注,現在隻要是優秀作品,能獲得展示機會,被某家公司相中也不是難事。

  所以京大公布獲獎名單時,宋風晚名字就出現在了熱搜末尾。

  有人豔羨,自然也有檸檬精。

  也因為設計比賽火了,導致頒獎晚會也分外惹人關注,去年就有一些網紅明星來湊熱鬧,據說今年也有不少,這也導致不少外校學生來觀看,若是不提前占位,怕是本校學生都擠不進去。

  而此時的蔣家

  蔣端硯也要去頒獎晚會,這還得說道蔣二少追求宋風晚開始,他當時資助了美院的畢業晚會,往後美院有活動,蔣家都會資助,頒獎晚會也是如此。

  隻是沒想到頒獎晚會會變得如此火爆,原本隻是蔣二少追求宋風晚的胡亂作為,此時也算因禍得福,給他們家帶去了不少宣傳。

  而且這次晚會,據說傅沉也會參加,蔣端硯自然也打算親自過去。

  他從公司回來,吃個飯,準備和蔣二少一起過去。

  剛進門,就看到某人穿得招搖到有些騷氣的在客廳亂晃。

  “哥,你回來的正好,你覺得我這身衣服怎麽樣,適不適合參加頒獎晚會?”

  蔣端硯瞟了他一眼,“你是去走紅毯?”

  “晚晚得了一等獎,我肯定要去給他加油助威啊。”蔣二少感慨著,“隻恨自己沒早點遇到她,要不然……”

  “那也和你沒關係。”蔣端硯戳破他的幻想。

  “你說我要不要去給她買束花?”

  “什麽花?”

  “玫瑰?”蔣二少語氣不確定。

  “那正好,據說三爺今晚也過去,正好讓他用玫瑰刺給他紮出滿身血窟窿。”

  “三爺去幹嘛!”蔣二少一臉崩潰。

  “你有資格說這話?”蔣端硯好笑的詢問,搞得自己和宋風晚有什麽關係一樣。

  蔣二少唉聲歎氣,“哎,天要亡我。”

  “是傅三爺要亡你。”蔣端硯徑直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打量著他,“對了,你這身衣服哪裏買的?”

  “是不是超好看的。”

  “襯得你手短腳短,脖子粗,像個廣口花瓶。”

  “……”

  最後蔣二少還是老老實實穿了一身西裝出門。

  他們到晚會現場的時候,後排已經坐滿了學生,他們屬於讚助商,位置靠前,與校領導毗鄰,前麵還有一些藝術大師和教授,後排則出現了不少網紅臉,估摸著都是來湊熱鬧的。

  蔣二少位置靠近過道,蔣端硯位置緊挨著他,另一側給傅沉與宋風晚預留了位置。

  他低頭玩著手機,周圍過分嘈雜,學校還在放置宣傳片。

  直到邊上有人影停住,他視線從手機上離開,看到距離自己手邊五六厘米的距離,恰好是個輪椅……

  他下意識打量了一眼,麵前的女人,穿了一身米白色的毛衣,頭發披散著,顯得白淨漂亮,腿上搭著一條暗青色毛毯,瞧他盯著自己,衝他微笑頷首。

  蔣二少抿抿嘴,這女人誰啊?

  他覺著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蔣端硯戳了他一下胳膊,“哥?”

  “別一直盯著人家看,不禮貌。”蔣端硯壓著聲音。

  “我就是覺得她有點眼熟。”

  “網上的紅人,之前因為Joe的設計展,還出了次風頭的那個。”

  蔣端硯這才恍惚想起來,原來是她,難怪覺得眼熟,不過她來湊什麽熱鬧?

  身體不好,就好好在家待著唄。

  蔣端硯還是有點心高氣傲的,而且湯望津設計展,他算是參與了其中,畢竟女裝大佬的事,是他人生汙點,所以他對這位輪椅小姐沒什麽好感,低頭把玩手機,也不和她說話。

  反而是有不少學生過來,找她簽名,都說她理智堅強,很喜歡她。

  蔣端硯咋舌。

  就在此時,從後門那邊傳來一陣驚呼聲,眾人循聲看過去,後排不少人都站了起來……

  傅沉與宋風晚到了。

  他們極少合體出席這種公開活動,美院學生經常看到傅沉的車,卻極少見到真人,如此這般高調合體,很罕見。

  畢竟不是什麽走紅毯,兩人穿得也都簡單大方。

  傅沉一身黑,黑色薄毛衣,外麵套了件長款風衣,走路衣角都好似能生風,緊牽著宋風晚的手,在路過人多路窄的過道時,還貼心的將她護在了懷裏。

  【臥槽,傅三爺私下衣品這麽好的?血槽已空。】

  【到底是誰說兩人會分手的,我隻覺得狗糧凶猛。】

  【沒這麽站在一起的時候,真不覺得兩人配,現在覺得特別登對,簡直天生一對有沒有。】

  ……

  傅沉早已注意到那個坐輪椅的女孩,直接繞到從一側進入位置坐下,與蔣家兄弟打了招呼,直接無視了邊上的某人。

  他們就和普通情侶沒什麽兩樣,幾乎一直貼著頭在說話,不過基本都是宋風晚在和傅沉介紹頒獎晚會,還有前麵坐著的一些大師。

  其實行內的事,傅沉知道的不多,他隻是安靜聽著,偶爾附和兩句,聽她講到激動的時候,小臉通紅,沒忍住揉了兩下她的頭發,還親了她兩口。

  “三哥……”宋風晚差點沒羞死。

  “就是沒忍住,你激動的時候,真的有些可愛。”

  蔣端硯盯著屏幕,自動化為背景板。

  惹得後排一眾女生差點瘋掉。

  這特麽才是神仙愛情吧。

  段林白原本正在醫院陪媳婦兒值夜班,百無聊賴刷微博,卻莫名其妙發現自己上了熱搜。

  點進去一看,懵逼了!

  這群網友是什麽魔鬼,非得把他的摸頭殺和傅沉的拿來對比……

  【段哥哥,看看什麽是標準操作!】

  【心疼許醫生。】

  【臥槽,笑死了,都是男人,怎麽差距這麽大。】

  段林白冷哼著,想起某人的霸王條款,還氣得直哼哼。

  此時的大屏幕正在滾動播放著獲獎者的照片,宋風晚的照片是學生偷拍的,也是清新好看,蔣二少拿著手機,對準屏幕拍了幾張,還洋洋自得。

  “一等獎,宋小姐真的很優秀。”邊上的輪椅女孩忽然說了句。

  蔣二少偏頭看了她一眼,“這是必須的,她是我女神,想不優秀都難。”

  女孩盯著屏幕上不斷湧現的照片,眼睛被屏幕映出了層層精光。

  ------題外話------

  三爺的標準摸頭殺vs浪浪的山寨版,哈哈

  浪浪:(╯‵□′)╯︵┻━┻

  三爺把傅寶寶搞鬱悶了,還把狗子給自閉了,也是厲害。

  **

  日常求留言,求票票……

  第800 晚晚很尖銳,突發的舞台事故(2更)

  頒獎晚會在七點整準時進行,主持人宣布開始後,就是連續的歌舞表演。

  宋風晚很快就收到通知,讓她去後台準備領獎事宜,傅沉有些擔心她,自然跟了過去,有些校領導還調侃兩人感情太好,如膠似漆,居然一刻都不能分開。

  他們哪裏知道,傅沉是擔心後台雜亂,有人衝撞了宋風晚。

  蔣二少一看宋風晚走了,眼睛飄忽著,身隨心動,就要離開。

  “你幹嘛去?”蔣端硯按住他的肩膀。

  “我就是去看看。”

  “有三爺盯著,哪裏輪得到你?”蔣端硯是真的不清楚,人家都結婚有孩子了,他還整天盯著別人媳婦兒幹嘛。

  而此時有學生會的人來通知他們過去準備,因為是讚助商總要給露臉的機會,讓他們去頒獎。

  這事兒蔣二少原本很熱衷,卻被他哥一句話給打了回去。

  他說:“你的形象能代表公司?”

  蔣二少自閉了,他的形象怎麽了?他覺著最近跟著段林白,自己衣品都好了不少,怎麽就被嫌棄得這麽徹底。

  很快後台就聚集了不少人,這其中也包括那個輪椅女孩,她雖然是網紅,卻和其他人不同,因為本身貼著勵誌的標簽,得知她要過來,負責籌辦的學生還特意給她預留了發言時間,畢竟她在學生中,還是蠻有影響力的。

  宋風晚與她隻簡單打了招呼,因為都在後台,難免要說上幾句話。

  她也是此時才知道,她真名叫:聶汐。

  “恭喜宋小姐,作品很棒。”聶汐雙手交合放在腿上,顯得從容優雅。

  “謝謝。”宋風晚神色很淡。

  “我看過你之前的設計作品,其實風格變化挺大的。”聶汐笑道。

  “你以前是模仿喬老的,不過近些年好像都不是這樣的。”

  “尤其是這次的,與你以往的風格都不一樣,很特別。”

  ……

  她這話好似是在誇獎宋風晚,卻聽著讓人不大舒服,其實宋風晚從未抄襲過,但是因為惹過這類風波,這根刺已經紮進了不少人的心底,所以她提到風格大變,自然會有人覺著話裏有話。

  是不是又模仿了別人的?

  傅沉此時與蔣端硯站的位置,與她們隔了一段距離,因為那邊都是女生,他們幾個男人過去不合適。

  自然沒聽到她們在說什麽。

  宋風晚偏頭看她,“沒想到聶小姐如此關心我。”

  “來參加頒獎晚會,前期做了些功課而已。”

  “這麽說的話,聶小姐對這設計這塊,也不是很精通了。”

  宋風晚語氣輕描淡寫的,就好似在閑話家常。

  “既然如此的話,那肯定看得東西也隻是浮於表麵,我承襲外公畫風,就算風格變了,內裏的骨子還是像的。”

  “聶小姐是外行人,自然看不出裏麵的門道,不過您能看出這些已經很好了,畢竟不能和大師相比。”

  宋風晚這話乍一聽,沒有任何問題,隻是仔細品味。

  這分明就是在說:

  不懂行,就別胡說八道!

  閉上你的嘴吧。

  隻是人家說的委婉而已。

  聶汐淡淡笑著,“是啊,我剛接觸這個,確實不大懂。”

  隻是手指輕輕撫弄著膝蓋上的薄毯,這小丫頭果真如傳聞一般,牙尖嘴利,不好對付,自己不過說一句,她也不客氣的回擊了。

  外人看來,這兩人似乎聊得熱絡,哪裏知道這話語間的針鋒相對,暗藏鋒芒。

  就在宋風晚即將上台的時候,有人提著外賣餐盒從她身側經過,後台剛表演完的同學,許多都沒吃晚飯,表演完放鬆,叫了點吃的。

  那種食物混合的味兒,很香。

  宋風晚卻覺得胃裏一陣翻騰,捂著嘴就往另一側的洗手間衝。

  “宋小姐……”聶汐蹙眉,她雙手自然而然撐著輪椅扶手,似乎想做什麽。

  但是傅沉卻第一時間衝了出去。

  聶汐一轉頭的時候,恰好迎上蔣端硯的眼睛。

  男人穿著簡潔修身的西裝,一手插在褲兜,另一隻手上搭著西裝外套,還捏著分發的節目表,視線對準她,牢牢鎖住。

  像是透過她,看到了一些什麽。

  眸子極深,尤其是此時背對著光,瞳仁幽澀,看得她心頭一顫,不過她還是強忍著心頭的忐忑激蕩,與他頷首示意。

  蔣端硯淡淡移開眼,就好似什麽都沒發生一般。

  宋風晚出來的時候,臉色還有點白。

  “晚晚,你沒事吧?”負責組織的很多都和她一個社團,彼此很熟。

  “最近貪涼,有點不舒服。”宋風晚拿著紙巾,掩著嘴。

  “我去給你弄點水。”傅沉揉了揉她的頭發。

  這邊都是她的同學,也出不了什麽事,傅沉這才轉身去買礦泉水。

  “結束後,去看個醫生吧。”聶汐倒是一臉關切。

  “嗯。”

  宋風晚應了聲。

  ……

  此時恰好輪到聶汐上台發言,後麵則是頒獎環節,領獎的同學依次在後麵排隊站好,宋風晚是一等,在最後麵。

  聶汐是從另一側下去的,等她繞了一圈回到宋風晚所在位置上,頒獎儀式已經進行到後半段。

  “聶小姐,這邊……”有同學領著她往觀眾席走。

  她路過宋風晚身邊時,笑著打了招呼,而她的輪椅此時卻碾壓到了舞台的幕布,幕布一角卷入輪子中,似乎是線頭一類的,卻直接將上方固定的一個環扣猝然崩落。

  蔣端硯此時離得比較近,看到幕布卷入輪子裏,略微蹙眉。

  “聶小姐……”他剛想上去阻止她繼續前進。

  聶汐也感覺到了行進艱難,還以為是地麵原因,因為這邊都鋪著紅毯,她好似是無意識的。

  猝然用力,內側幕布,忽然直接從上麵被撕扯下來……

  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宛若一片巨大的黑幕,直接籠罩下來。

  宋風晚站的位置,恰好是幕布中央,隻感覺到一大片東西鋪天蓋地襲來,有種毀天滅地的窒息感向她襲來。

  這些東西,年久失修,加上不常清洗,這一番抖落,灰塵都迷了人的眼。

  宋風晚想跑,可是這地方過於閉仄,她無路可遁……

  要不要這麽倒黴!

  事情發生,隻有短短一瞬,外麵的觀眾還在為獲獎同學歡呼喝彩,絲毫不知後台發生的事情。

  眾人回過神,才驚覺,除卻宋風晚,幾乎所有人都從幕布裏鑽了出來。

  “我的天——”眾人七手八腳的把幕布扯開。

  聶汐的位置在邊緣,幕布擦著她的衣角過去的。

  她偏頭打量著幕布中間隆起的一塊,抬手拍了拍衣服上粘上的一點灰塵,伸手將卷入輪椅內的線條給盡數扯落。

  動作麻利到帶著些許狠勁兒。

  這種幕布遮光不透氣,還遍布灰塵,這一壓,不是被嚇得半死,渾身也得髒兮兮,根本無法上台。

  她還真見不得宋風晚那邊高高在上的模樣。

  就在她抬手撣灰的時候,隻瞧見幕布中間的弧度隆起,很快有人從邊緣走了出來。

  “怎麽樣?您沒事吧?”說話的居然是蔣端硯!

  他抬手扯了披在宋風晚頭上的外套,上麵一抖,都是灰塵,而被他護住的宋風晚,分毫未損。

  “沒事,謝謝。”宋風晚方才真是被嚇得夠嗆,因為那東西鋪天蓋地,高壓襲來,讓人無處可躲。

  得虧蔣端硯動作快。

  直接拿著外套套在她的頭上,借著身高優勢,幾乎將她護在了身下。

  他倒是非常紳士,饒是這般時候,也隻是撫著她的肘部,幫她撐著身子,半點讓人不舒服的舉動都沒有。

  “應該的。”蔣端硯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下意識扭頭去找聶汐,卻發現之前她所在的位置,已經空無一人……

  他捏緊外套,眸色極沉。

  其實幕布不重,但是落了不少灰,這麽砸下來,宋風晚還是孕婦,就算身體吃得消,怕也要嚇得半死。

  蔣端硯是知情人,自然會第一時間護著她。

  一群同學七手八腳將幕布扯開,詢問宋風晚的情況,傅沉回來的時候,恰好看到蔣端硯一身灰的往外走。

  “出什麽事了?”可能是直覺。

  “剛才舞台的幕布掉下來了,不過宋小姐沒事。”蔣端硯隻是覺著這東西掉得巧合,心底有些猜想,尚未證實,就沒和傅沉說起。

  傅沉進了後台的時候,宋風晚正上台領獎,幕布已經被踢倒了角落,除卻空氣中有股灰塵彌漫的晦澀味兒,好似什麽都沒發生。

  幕布掉了?

  傅沉抬頭看了眼頂部,微微蹙起了眉頭。

  學生都知道這是舞台事故,又牽扯到了宋風晚,加之傅沉氣場很盛,自然不會主動開口,沉默著,準備把事情就這麽遮過去。

  其實十方當時就在外麵,出去買水的是傅沉與千江,隻是某人沒進入後台,畢竟女生太多,而且很亂,他料想不會出什麽事,正盯著舞台看都盡興。

  幕布掉落的聲音本就不大,外圍嘈雜,他更無從得知裏麵發生了什麽。

  蔣端硯出去一趟回來,還是決定提醒一下傅沉。

  “三爺……”

  “嗯?”

  “這幕布掉得也是有些奇怪,差點砸著宋小姐,您有空帶她去檢查一下吧,我怕她受了驚嚇。”

  蔣端硯說得委婉。

  傅沉眯著眼打量著他,聰明人說話,不需要交流太多,他點頭:“我知道了,謝謝。”

  *

  傅沉與宋風晚並未在晚會上待太久,因為她身體實在不舒服,中途就退場離開,剛走出禮堂不遠,就在一個垃圾桶邊吐了一次。

  看她這般模樣,傅沉當真是心疼,自己偏又半點忙都幫不上,隻能擰開水,讓她漱漱口。

  “去醫院看看。”傅沉盯著她慘白的小臉,滿目心疼。

  “不用,已經好了。”

  宋風晚壓著惡心感,“陪我走一下吧。”

  車內有點悶,她暫時不大想上去,兩人就沿著校園走了十多分鍾。

  在他們離開後,聶汐才轉動著輪椅,從一側出來……

  天涼嘔吐?

  她抿了抿嘴,加上方才從不少同學口中議論得知,宋風晚一個月前就搬出宿舍與傅沉同居,總覺著這裏麵不大尋常……

  “聶小姐還不走?”她愣神的時候,蔣家兄弟從後麵走出來,蔣端硯衣服髒了,自然不願久留,想回家洗個澡。

  聶汐一聽是蔣端硯的時候,心頭一顫,微笑點頭,“馬上就走,在等車。”

  “那我們先行一步。”蔣端硯說著帶著蔣二少離開。

  上車後,蔣二少還一臉懵逼:“哥,你對她是不是有意思?”

  “我還沒見你主動和一個女人打招呼。”

  “她長得是不錯,不過我不喜歡。”

  蔣端硯原本在閉目養神,聽他說話,偏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宛若在看智障。

  “我是覺得她這個人有意思,不是對她有意思。”

  蔣二少懵逼了,這特麽很危險啊,覺得有意思,這可不就得深入了解,這一旦深入……

  蔣端硯看他一臉智障,就知道他想歪了,懶得理他。

  **

  雲錦首府

  傅沉與宋風晚回來後,喬艾芸燉了湯,宋風晚喝了半碗,覺得胃裏舒服不少,那種嘔吐感,似乎被暫時緩解了。

  “這是你奶奶找中醫要的食補方子,怎麽樣?有效嗎?”喬艾芸一臉關切。

  宋風晚認真點頭。

  “那就好,每天給你燉點,估計孕吐就緩解不少。”

  宋風晚最近被孕吐折騰得虛弱發力,早早就睡了。

  傅沉則進了書房,翻出孕期日記。

  【今日晚晚吐了3次,某個小東西皮癢了。】

  這壓根就是記仇的小本本。

  ------題外話------

  我真的一直在填坑,虐渣之前,總是要鋪墊一下的,所以大家都不要太急……

  這應該是本文最後一個大坑了,渣渣肯定都會虐噠。

  三爺:掏出我的小本本。

  傅寶寶:……

  第801 大佬們的碾壓局,贏得舒服(3更)

  雲錦首府,屋外涼風吹得樹影婆娑,落在牆上,稱出一片斑駁。

  十方叩門進來時,懷中抱著一摞文件。

  “三爺,這些是明天需要處理的,明天下午和張總還有個會議,還有半個月前的財經雜誌約好的專訪。”

  傅沉點頭,“後台的事情查得怎麽樣了?”

  十方也是後來才知道宋風晚被布給砸了,這東西砸不傷人,但那麽大塊東西把你罩住,也肯定會被嚇得夠嗆。

  “看起來沒有人為損壞的痕跡,不過年久失修,禁不住拉扯。”

  傅沉翻著文件,沒作聲。

  “根據當時知情人說,是絞到了聶小姐的輪椅裏。”

  傅沉神色未變,“行了……”

  十方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回家了,沒想到傅沉說了句,“快年末了,公司事情也蠻多的。”

  “你事情都忙完了嗎?”

  十方一怔:這暗示性已經非常明顯了,紅果果讓他回去加班啊。

  不過後台的事情,他也無法控製啊,而且現在都不能證明,這東西是故意還是無意的。

  “你看著我幹嘛?”傅沉撩著眉眼,眼底一片涼色。

  “沒事,我去加班!”十方灰溜溜往外走,他本來準備拉上千江一起,結果打了電話過去……

  卻被告知:他在泡腳,準備睡覺了。

  氣得他差點摔了手機。

  *

  嚴家老太太送來的方子效果極好,宋風晚喝了幾天,之前的孕吐反應基本就被壓了下去,整個人氣色也好了許多。

  因為是食補,不會有什麽副作用,肯定比吃藥好太多。

  她和傅沉說了頒獎當天發生的事,所以特意約了蔣家兄弟到家裏做客。

  蔣二少自然又是精心捯飭了一番。

  現在入秋,他特別應景的穿了件亮黃色的皮麵外套,看得蔣端硯直蹙眉。

  “當季最新款,限量版,超拉風的。”

  蔣端硯咬了咬腮幫,“你別忘了三爺家有狗,你穿得這麽惹眼,是故意給狗立靶子?”

  蔣二少想起被狗追的場景,又默默換了件低調的黑衣服。

  三爺那條惡犬,真的是……

  又肥又壯還凶悍。

  就沒見過柴犬這般模樣的。

  不過它也不咬人,反而有些黏人,蔣二少就被狗子“強吻”過。

  此時想來還是惡寒。

  兩人到雲錦首府的時候,今日喬艾芸並不在,她知道今天傅沉有朋友來小聚,她在這裏,估計大家都拘謹,所以到了老宅,下午陪老太太去梨園聽戲。

  隻是沒想到京寒川與許鳶飛來了,雖然見過,也還是有點拘謹的。

  他們是猜到宋風晚懷孕,早就想來探望,正好趁著她獲獎的契機,就順道來了,人多些,反而熱鬧。

  吃飯之前,總歸有些無聊,許鳶飛說玩撲克鬥地主打發時間。

  蔣二少躍躍欲試,他以前不學無術,別的東西難說,打牌總是不差的,這人輪流換著,莫名其妙就變成他對傅沉、京寒川與自家大哥了。

  而且玩了幾次,他都是地主牌。

  宋風晚就坐在傅沉身邊觀戰,偶爾也會瞄兩眼其他人的牌。

  蔣二少咳嗽著,準備一雪前恥,在宋風晚麵前一展雄風。

  讓她知道自己也是很厲害的。

  某人摩拳擦掌著……

  因為對麵幾個人,居然還有人不熟悉規則,還在低聲詢問,如何搭配撲克,這讓他信心倍增。

  第一局,他也真的贏了。

  某人就差跳起來呐喊了。

  蔣二少:忍著,不能笑出來!

  “你想笑就笑唄,憋著多難受啊。”許鳶飛坐在邊上,看他嘚瑟的樣子,這得虧沒長尾巴,要不然已經翹上天了。

  “贏了我們就這麽高興?”蔣端硯眯著眼,打量著手中的牌。

  “沒有啊,我現在表現得很高興?”蔣二少一臉無辜。

  傅沉與京寒川同時看了他一眼。

  這跟著段林白久了,別的沒學會,賤兮兮的樣子,倒是學了十成像。

  傅沉和京寒川本來也沒認真,玩牌就是圖個樂子,蔣端硯是一開始不會玩,還在摸索著。

  瞧著某人嘚瑟的模樣,沒有任何交流的,三人在心底默默豎了flag:

  打到這小子哭!

  蔣端硯畢竟是親哥,咳嗽著提醒了一句:“趁著現在還能笑,多笑笑。”

  蔣二少低頭碼牌,根本不理會他的提醒。

  也不知怎麽搞得,他總是地主牌,而接下來,這三個人就像是開了掛,配合得簡直逆天,碾壓著他的牌打,他手中的牌,幾乎走不掉幾張,很快就鎖定了敗局。

  傅沉:“年紀人,要懂得低調。”

  京寒川:“槍打出頭鳥懂麽?”

  蔣二少懵逼了,這特麽還怎麽玩啊,這三個人擺明是要搞死他啊。

  他可憐兮兮的看向自己大哥,結果他隻來了一句:

  “繼續玩啊,你不是喜歡玩這個。”

  蔣二少氣得差點掀了桌子,他是喜歡玩這個,但不喜歡被人玩啊。

  幾輪下來,京寒川忽然抵了抵傅沉的胳膊,“我以前怎麽沒覺得鬥地主這麽好玩?”

  傅沉慢條斯理的整理牌章,“以前四個人一起,林白基本不參與,碾壓不了。”

  “現在的是碾壓局……”

  “贏得舒服。”

  蔣二少:“……”

  蔣二少這輩子都沒如此期待過吃飯時間,年叔招呼眾人吃飯的時候,蔣二少已經被按在地上摩擦得要死了。

  他還給段林白發了信息,說傅沉這群人太欺負人了。

  結果段林白回的信息更加氣人。

  【到底是誰給你的勇氣和他們一起玩的?】

  【自己主動去送人頭,還怪別人虐你。】

  【你幾斤幾兩,心底沒點數啊?】

  蔣二少差點哭了,親哥不疼,認得大哥也不愛,這日子也是沒法過了……

  *

  餐桌上,都是說得閑話家常。

  這一桌除卻蔣家兄弟,都是已婚人士,許鳶飛也是無意問了句,“蔣先生沒有女朋友?”

  “沒有。”蔣端硯神色很淡定,看不出任何端倪。

  隻是幾乎所有人都感覺到提到這個問題,蔣二少明顯不對勁。

  “你喜歡什麽類型?”許鳶飛純屬好奇,蔣二少以前是出了名的風流花心,他這大哥卻連半點花邊新聞都沒有。

  “沒具體要求,看眼緣吧。”

  回答得十分官方,不過按照他這個年紀,若是沒處過對象,可能性不算大,隻是蔣家不是祖居京城,許多事大家知道得不多罷了。

  不過關於他的傳聞卻不少,傅沉與他是合作夥伴,也調查過一些,說是曾有個女朋友,不過隻是傳聞,無法印證。

  蔣二少低著頭,開始裝死。

  因為大家從蔣端硯身上找不到突破口,居然都直勾勾得看著他。

  看他幹嘛,他是死人,開不了口。

  “許老身體怎麽樣?”傅沉轉移話題。

  “不是特別好,我爸說過些日子如果不見起色,可能還得出國一趟,或者請醫生回來看看。”提到這個,許鳶飛臉上難免透著些許哀戚。

  “還是雙腿問題?”宋風晚詢問。

  “還有其他老毛病,他年輕時受了不少傷,感覺突然都發作了。”生老病死是人是常態,沒辦法左右。

  也隻有麵對這些,才會感覺自己多麽無助。

  “接到京城照顧不好嗎?”宋風晚咬了咬筷子。

  “他不大願意來這邊,覺得老家舒服。”

  幾人閑聊著,宋風晚就說到南江嚴家認識那位老中醫,嚴家老太太一直會讓他幫忙調理身子,至今身體硬朗。

  包括喬艾芸、宋風晚都是受益者,喬艾芸是高齡產婦,孕期也是用著這位老醫生的方子,一切都平安順遂。

  如果西醫沒辦法,可以試試中醫。

  “有聯係方式嗎?”京寒川追問。

  “我待會兒給奶奶打電話問問,我覺得很靠譜。”宋風晚說得篤定。

  京寒川心底想著,的確可以試試中醫,畢竟外科手術老爺子身體也受不住,還是需要內調。

  “我覺得可以試試。”傅沉直言。

  許鳶飛也點著頭,他們家還真沒試過中醫。

  此時幾人就找醫生的事討論開了,蔣二少嚼著排骨,偏頭看了一眼自家大哥。

  哎……

  這死心眼!

  ------題外話------

  三更結束啦~

  看完別忘了留言投票票呀。

  其實大家都看得出來,正文剩下不多了,關於番外問題,有不少人想看蔣大少的,這個後麵我會專門問一下,如果想看的比較多,番外可能會加一點,正文不會寫的,因為已經在收尾啦……

  最近填坑真的是……很爽!

  三爺:不是填坑火葬場?

  我:o(╥﹏╥)o

  ps:蔣二,死心眼這話,你敢不敢當著你哥麵說。

  蔣二:不敢。

  ……

  第802 許老病危,多事之秋來了

  宋風晚提議請南江那位中醫來給許老看病,京寒川和許鳶飛上了心。

  聯係了許老的主治醫生,商議之後,又聯係了京城不少中醫,許多人都很推崇南江那位老先生。

  幾番商量之下,還是決定去南江親自請那位老先生過來,當時已經與嚴家聯係好,讓他們先和老先生商議,等他們過去再行決定。

  許正風本打算親自過去,因為那位老先生也近八十,長途跋涉,實屬不易。

  隻是許老身體反複,實在走不開,最後是京寒川與許鳶飛兩人同行。

  負責接待他們是嚴望川,兩人也住到了嚴家。

  小嚴先森打小就非常喜歡京寒川,沒理由的,見著他就要抱抱,就連睡覺都黏糊著。

  人家是兩口子一起來的,肯定要睡一起,你一混小子跟過去摻和什麽。

  弄得嚴望川很是尷尬。

  不過後來的事情也多虧了小嚴先森,那位中醫老先生很喜歡他,瞧著是他跟著過來的,臉色都和順幾分。

  “……許老的病症我大體是清楚的,其實他的年紀擺在那兒了,我能做得有限,你們得有個心理準備。”老先生姓範,說話也很直接。

  他是醫生,不是神仙,沒有回天的本事。

  “我知道。”許鳶飛心底是清楚的。

  “不過他的身體確實不宜再做手術,就算用了虎狼之藥,暫時緩解了,隻怕也撐不了太久,虧損厲害。”

  範先生看著他們拿來的所有病例報告,光是腿部的手術就做了五六次。

  以前醫療水平有限,初次手術就存在諸多瑕疵,後來都是修複性的居多。

  “……範老,那您能跟我過去一趟嗎?”許鳶飛此時心情已經很急切了。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根本無法治療。

  “範爺爺,去嘛去嘛,我也想去……”小嚴先森有些想媽媽了,嘴上不說,一聽說他們是要去京城的,就迫不及待搖著老先生的胳膊。

  範老被他晃得沒了法子,隻得點頭同意。

  時間就定在第二天上午,京家有私人飛機,時間上無須憂慮。

  許鳶飛得了準確答複,通知家人後,就給宋風晚撥了個電話。

  “……那很好啊,你們什麽時候回來?”

  “明天上午吧,到時候我爸也會把爺爺接到嶺南。”

  “你別擔心,範老醫術很好的。”

  ……

  兩人聊了幾句後,宋風晚得知這個消息,便下樓告訴傅沉。

  本以為他在小書房,結果書房開著窗,幾張宣紙用鎮尺壓著,放在窗邊晾幹,褐紅色的筆跡已經完全幹涸,被風吹得微微作響,幾片枯葉也被吹了進來。

  涼風起,秋葉黃。

  霧藍色的天,灰蒙蒼涼,伴著秋風,莫名有股蕭條淒涼感。

  枝蔓都被風吹得婆娑作響,宋風晚將窗戶關上,順手把傅沉晾著的宣紙依次收好。

  伴隨著外麵的一陣腳步聲,宋風晚抬頭的時候,傅沉已經回來了,看他的模樣,估摸著是出去遛狗了。

  “我來吧。”他順手從宋風晚手中接過宣紙,“外麵要變天了。”

  “嗯,有雨?”宋風晚看了眼手機,“幸虧明天沒課。”

  “說是今晚有驟雨,冷空氣下來了。”傅沉將抄錄好的佛經安置在一側,才順手將地上幾片枯葉撿起。

  “六爺那邊已經搞定了,明天會帶範老到京城。”

  “那很好。”

  “嚴叔和小遲也會過來。”

  傅沉一聽說嚴家父子來了,神色無常,卻把手中的一點枯枝殘葉給碾碎了。

  這兩人……

  一冷一熱,真能讓你體會到什麽叫做冰火兩重天。

  不過喬艾芸在這裏待了這麽久,他也該過來了。

  *

  入夜之後,原本一切都風平浪靜,傅沉今晚並未加班,因為明天範老過來,還預約了給宋風晚看一下身子,他得陪著。

  半夜時分,手機震動聲,將傅沉驚醒。

  他蹙著眉,伸手去摸手機,看到是老宅的電話,當即整個人都清醒了。

  他們家老太太身體也一直不大好,大半夜來電,幾乎可以預見,不會是什麽好消息。

  “老三……”打電話的恰好就是老太太。

  “媽,怎麽了?”

  宋風晚迷迷楞楞看著傅沉坐起來,安靜聽著他打電話。

  隻是屋外狂風大作,急雨撲打著玻璃,聽不到任何話語。

  她起身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的瞬間。

  一道藍紫色的秋雷劃破夜幕,好似將天空撕開了一條大口子,傾盆大雨,如注而下。

  她心頭一驚,下意識往樓下跑,就這雨勢,傅心漢在屋外,那個狗窩都得被淹了吧。

  當她跑到走廊拐角處時,就看到縮在沙發邊上的傅心漢,此時也是被驚雷嚇醒,看看屋外,又蹭到了宋風晚腳邊。

  “嚇死我了,還以為你在外麵。”宋風晚半蹲著身子,摸了摸它的頭。

  關於養狗這點,她谘詢過醫生,其實隻要注意點,定時檢查,避免過於親密接觸,一般沒問題。

  傅心漢就著她的手,蹭著她的手心,隻是突然抬頭看向樓上。

  宋風晚扭頭,就看到傅沉換了身衣服,一副準備外出的模樣。

  “深更半夜的,你去哪裏?”宋風晚打量著他。

  傅沉簡單換了身衣服,裹了件灰色風衣,鼻梁上夾了一副細邊眼鏡,他尋常辦公,偶爾會戴這類防藍光,平時也擱在床頭。

  “許老病危,連夜進京了。”

  宋風晚瞳孔微縮,“病危?怎麽突然就……”

  “不清楚,應該馬上到京城了,許爺送他上京,還在路上,醫院隻有許堯,還有一幹許家人,我去看看情況。”

  許家定的醫院是距離高速出口最近的一家,距離雲錦首府開車也就二十多分鍾。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傅沉拿了車鑰匙,宋風晚已經給他遞了傘。

  “許家老大一家都不在京城?”

  “前些天好像回金陵了,已經在過來的路上,最快也得明早才能到,爸媽有點不放心,我去瞧一下。”

  “那你注意安全,到了給我電話。”

  “回屋睡吧。”傅沉半摟著她,在她額角親了下,轉身開門出去。

  涼風從門口竄進來的時候,讓人渾身起了一層涼意,後頸都被垂頭了,驟雨瞬間席卷進來。

  傅沉合上門,宋風晚站在窗邊,目送著他車尾燈消失在雨幕中,靠在沙發上,也沒有任何睡意。

  喬艾芸是聽到車聲下樓的,聽說許老病危,也就在客廳陪著,等消息。

  “這天真是要變了……”喬艾芸看著外麵惡劣的氣候,微微蹙眉。

  “媽,您說許家那邊……會出問題?”

  “許家水很深。”

  “不過他們家很和睦,而且許老也定了許爺為接班人,這還會出什麽問題?”宋風晚蜷縮在沙發上,隻覺得方才涼風吹透全身,此時渾身都沒緩過勁兒。

  “那是許老還在,這棵樹若是倒了,你看許家亂不亂。”喬艾芸無奈搖著頭。

  “多少大家族,在老一輩還在的時候,不是和和睦睦,這上頭的人一走,分家拿財產,這種事還少嗎?”

  “許家能人輩出,誰先屈居人下,不願自立門戶?”

  宋風晚歎了口氣,沒作聲。

  *

  此時傅沉已經到了京城的人民醫院

  許老還沒到,許家人先過來,聯係了醫護人員,所有人與設施都準備就緒,整個大廳內坐了二三十號人,雖沒熱烈地討論什麽,傅沉卻明顯看出,分為好幾撥人。

  說是一家人,總有遠近親疏。

  許堯一個人蹲在門口,身上還穿著睡衣,臉被白熾的燈光,襯得越發慘白。

  “三爺,您怎麽來了?”許堯詫異,雨勢太大,撐傘無用,傅沉已沾了半身水,頭發都濕噠噠的。

  “我爸媽不放心,而且寒川也打了電話過來,這邊怎麽樣?都準備好了?”傅沉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麽事可以和我說。”

  “叔伯都在,全部準備好了。”

  一群人瞧著傅沉過來,也是紛紛打了招呼,看他眼神略顯警惕。

  “你別擔心,不會有事的。”傅沉按著他的肩膀。

  許堯點著頭,視線卻緊盯著外麵。

  此時大家都很焦躁,他不可能反複打電話催促父親,詢問他們到哪兒了,隻能等著。

  傅沉給傅家二老、宋風晚打了電話過去,就在醫院等著。

  淩晨兩點一刻,許家車子到了急診室大樓。

  半邊車身都被泥巴裹滿,車門打開的時候,醫護人員一擁而上,將許老平穩抬下車,放在擔架床上,快速送入了急診室內。

  許爺下車的時候,雙目赤紅,涼風吹過,整個人顯得越發清瘦冷厲。

  他目光淡淡從急診室外眾人身上掃過,並沒過多言語。

  許夫人和老太太還在鄉下,並沒跟過來,也是天氣惡劣的緣故。

  “患者家屬跟我過來一下。”醫生需要大致了解一下發病前的具體症狀。

  整個急診室外,瞬間兵荒馬亂。

  雨打風吹一整夜,沒有半分消停。

  ……

  宋風晚這一夜是靠在沙發上睡著的,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雨停風止,外麵卻是一片殘破衰敗之色。

  而許老搶救了一整夜,此時急診室的門都沒打開。

  傅沉畢竟不是許家人,也不可能一直守在這裏,約莫六點多,準備離開,先去老宅與父母說一下情況。

  尚未走出醫院,就看到一排黑色轎車停在了門口,都是在風雨中疾馳了一夜,車身輪子都是草籽泥濘。

  他眯著眼,看著那上麵的金陵牌照。

  許家長房的人來了。

  許如海率先下車,外麵早有人候著,領著他快速往急診室走,途徑傅沉身邊時,隻是微微頷首,並無再多言語。

  雖然戴著眼鏡,一身風塵,掩不住眼底的鋒芒倨傲。

  想來年輕時,也是個鋒芒畢露之人。

  反而是緊跟著下車的許舜欽與傅沉道了謝。

  “聽許堯說,您第一時間就過來了,有心了。”

  許舜欽雖然在和段氏集團合作,總得回金陵匯報工作,離開京城也就三四天的模樣。

  “客氣,您趕緊過去看看吧。”

  “失陪。”許舜欽素來客氣。

  許如海到急診室外麵時,原本守了一夜的許家人,幾乎都站了起來,客氣拘謹的與他打招呼,在許家人心底,他與許爺誰更有威信,不言而喻。

  許家大爺,手段雷霆,三十多年前在京城是數得上狠角色。

  據說被許老安排到金陵後,性子才內斂起來,可是常年積累的威勢,一朝盡顯。

  許老病危,不僅許家要亂,就連整個京城怕也要進入多事之秋了……

  *

  而就在傅沉到老宅不久,收到風聲,說是:

  許如海想就近照顧許老,決定在京城創辦分公司,將生意盡數遷來。

  消息來源是傅仲禮的。

  “二哥,你這消息靠譜嗎?”傅沉疑惑。

  “你覺得會空穴來風?據說公司新址都選好了,就在城西那塊商務區。”傅仲禮也是生意人,都是耳聽六路,眼觀八方的。

  傅老站在院子裏,正彎腰修理著昨夜被風吹倒的籬笆牆。

  “這籬笆呀,要不經曆一場大的風雨,你都不知道哪裏壞了,沒用了,該修了,這樣修好的籬笆才會更加牢固。”

  這籬笆暗指的,也是此時的許家。

  ------題外話------

  更新開始啦~

  是不是看出來,我要開始搞事情了,(*^▽^*)

  第803 風雨欲來,小嚴先森的奇葩禮物(2更)

  傅家老宅的院子裏

  老爺子半蹲著,手指滄桑,拿著鐵牆鋼絲,固定著籬笆,神色極為淡漠。

  日後的風雨可想而知,他的神色卻半點未變。

  “爸,你說這股風會吹到我們家嗎?”傅沉不了解許如海這個人,能調查到的信息,也極其有限,揣摸不透。

  “京城如果要亂,誰能安生?”

  傅老手指纏繞著鋼絲,沒正麵回答傅沉的問題。

  傅沉在老宅又待了一會兒,很快離開,回程的途中意外接到了傅妧的電話。

  許老出事,金陵那邊都有震動?

  果不其然,傅妧開口第一句就是:“許家老爺子怎麽樣了?”

  “你也收到風聲了?”

  “許如海想回京,金陵這邊圈子裏都傳遍了,他這是想幹什麽,回去奪權?想把許家攪和得天翻地覆,還是攪和整個京圈?”

  傅妧說話尖銳犀利,可不會拐彎抹角。

  “你是這麽想的?”傅沉戴著藍牙耳機,手指輕輕叩著方向盤,雖然在開車,腦子裏也是千頭萬緒。

  “許如海是個很有野心的人。”

  傅妧在金陵這麽久,圈子裏的那幾號人自然看得透徹,況且她認識許如海時間也很長。

  “怎麽說?”

  “我和他早些年在京城就認識了,手段很強勢,其實和許老很像,隻是時代不同,他的一套不適合當今社會,估計許老也是看透了,才沒把許家交付給他。”

  畢竟父輩認識,傅妧與許家兄弟也是認識多年,脾性都很熟悉。

  “他到金陵後,沉寂了兩年,後來大刀闊斧,迅速站穩了腳跟。”

  “誰不想往京圈靠攏,尤其是對一個有野心的人來說,肯定更想登高位。”

  傅沉眯著眼思量著,“你覺得他是個做事會不擇手段的人嗎?”

  “他應該信奉做大事者不拘小節。”傅妧笑道。

  傅沉應聲,“那許舜欽這個人,你了解嗎?”

  “那孩子還不錯,當初你姐夫家這邊,還有人準備給他介紹對象來著,隻是沒看對眼。”傅妧笑道,“許老現在情況怎麽樣?”

  “還在急診室,有消息我會通知你。”

  “好。”

  許如海真的想把公司遷到京城,這對兩個地方都有影響,自然各方都在注意。

  “老三……”要掛斷電話之前,傅妧還是提醒了一句。

  “還有事?”

  “許家人有一部分人行事作風還是比較彪悍的,和你無關的事,盡量別摻和。”

  傅妧提醒。

  此時京寒川與許鳶飛已是夫妻,就傅沉與他的關係,很容易會被勾連進去,傅妧隻是不想他陷得太深。

  畢竟能與京家並駕齊驅的家族,自然也是狠角色的。

  “我知道。”傅沉笑著答應。

  “我和你說認真的,你別敷衍我,晚晚現在有身孕,你給我安分點。”傅妧提高音量。

  “你還不放心我嗎?我有分寸的。”傅沉笑著掛斷電話。

  另一側的傅妧卻盯著電話,有些愣神。

  分寸?

  他知道這兩個字怎麽寫?

  “許老那邊情況不樂觀?”沈侗文坐在一側,全程聽完姐弟二人的對話。

  “嗯。”傅妧斜靠在沙發上,神情有些凝重。

  “擔心傅沉?怕他卷進去?”

  “就莫名有些擔心。”

  京圈就這麽大,許如海如果真的想進去,無論是哪一塊,都避不開傅家。

  在往深了說,許正風與許如海真的要開始分崩許家,京家逃不開要卷進去,要站隊,到時候傅沉勢必會站在京寒川那邊的,許多事細想下來,怎麽都避不開。

  “就傅沉那性子,加上父親和二哥在,他還能吃虧?”沈侗文摟著自己夫人。

  “這許如海要是真想回京,擠出一片天,哪兒那麽容易,蛋糕就那麽大,就好比他想在商圈立足,那段家人平素雖好說話,但觸及到自家利益,你看會怎麽做。”

  “能在京圈立足的,誰家沒點本事,這幾家抱團了,結果如何,還未知,況且……”

  “傅沉和京寒川這兩個小子,自小就不是吃素的主,得虧斯年安分,不會跟著他們胡鬧。”

  傅妧聽到這話,忽然樂了,“你以為傅斯年那小子很安分?”

  “我跟你說,這但凡出事了,這幾個混小子鐵定是要抱團的。”

  “自小就搞什麽小團體,斯年是現在低調,隻要出事,你看他會不會跳出來!”

  傅妧算是把這幾個人看得透透的。

  小時候幾人也曾有過逞凶鬥狠的年紀,不過基本都是幫段林白打架出氣,傅斯年在他們幾個人中,年紀最大,而且不是一個年級的,基本不參與……

  但若是知道了,某次也出手,把人打得鼻青臉腫。

  當時叫了家長去學校,傅仕南當時在外地任職,是傅妧去處理的,傅斯年也低頭道歉了。

  他道歉是下手重了,卻並不覺得自己打人有錯,理由是:

  【他們動手在先,打了我的朋友。】

  最後雙方都沒達成一個滿意的結論,也是不歡而散。

  他們出心交往的,就圈子裏這幾個人,抱團太正常,隻是不知這件事,日後到底會如何發展了……

  **

  傅沉到了雲錦首府之後,與宋風晚說了一下許家的情況,少不得感慨一下。

  “六爺應該快到京城了。”宋風晚看了眼腕表,“淩晨四點多的時候,嚴叔打了電話過來,說是去機場,估計快到了。”

  其實昨天夜裏京寒川與許鳶飛就想回來的,隻是京城雷暴,所有飛機航線都停了,根本回不來。

  “小遲也來了?夜裏趕飛機,他受得住?”

  “嚴叔說他可興奮了,估計白天睡多了。”宋風晚提起弟弟,也是一臉無奈。

  因為京寒川他們要趕時間,嚴望川想著,他們回頭自己坐飛機過去,就不與他們同行了。

  原本是因為京寒川私人飛機,方便些,人家有事,嚴望川自然不願麻煩他們,隻是沒想到某個小家夥三點多就起來把自己小書包給塞滿了……

  嚴望川打開一看,塞了一包玩具。

  這小子是以為出去旅遊的嗎?

  嚴望川要扣了玩具,某人非不樂意,拚死護著,差點把自己平時玩沙子的鏟子都給抗走,還是嚴望川怒斥之後,某人才作罷。

  去機場的路上,小家夥雙手抱胸,氣哼哼的。

  嚴望川不大哄孩子,然後父子兩人麵麵相覷,愣是無人說話。

  京寒川與許鳶飛也沒時間調停,導致父子二人到了京城,還一直冷戰。

  傅沉知道他們要過來,也沒閑著,去機場接了人,京寒川他們帶著範老直奔醫院,幾人碰麵,也沒說上幾句話。

  “姐夫!”小嚴先森摟著傅沉脖子,就開始細數嚴望川的惡行。

  顯然是想傅沉幫他做主的。

  “找他沒用,你以為他還敢騎到我頭上,給你撐腰?”嚴望川冷哼著。

  小嚴先森冷哼:“你是魔鬼嘛!”

  嚴望川怒瞪著他,某個小家夥顯然已經習慣了,冷哼著,“你敢打我,我就找媽媽告狀。”

  某人手指動了動,終是鬆開,放了下去。

  手癢,想揍他!

  *

  當他們到雲錦首府的時候,沒想到傅斯年一家來了,無非也是來詢問許家近況的,醫院亂糟糟的,他們過去也添亂,許家人完全顧不上他們。

  幾個大人在一處說話,就讓小嚴先森陪著傅漁。

  傅漁此時坐在嬰兒車裏,天冷,還戴著粉色的小帽子,眼睛黑亮,睫毛細長,忽閃忽閃,分外可愛。

  餘漫兮雖然在和大家說話,視線卻始終落在女兒身上。

  “妹妹,看這個!”小嚴先森忽然從自己蜘蛛俠的書包裏,翻出一個玩具。

  這輩分問題,一時難以糾正,大家想等孩子大些再解釋,所以就由著小嚴先森喊了……

  他本來也是個小孩子,看他在逗人,也有幾分逗趣,大家視線集中過去的時候。

  就看到他忽然把自己書包撂了個底朝天,將所有玩具一股腦兒的都倒了出來……

  “這都是給你帶的!我本來想把我最愛的鏟子送給你的,爸爸不讓。”

  傅斯年蹙著眉:這小子在幹嗎?

  送鏟子?

  是準備讓我一鏟子拍死他?

  ------題外話------

  文中所有小輩cp都沒定,我還沒想那麽遠的事情,哈哈,我現在隻想把挖的坑都填好了,大家不要急著站cp啊【捂臉】

  年年:鏟子呢?你下次帶來我看看。

  小嚴先森:……

  第804 伸向傅漁的小魔爪,三爺太壞(3更)

  雲錦首府,客廳內

  所有人都緊盯著小嚴先森,他書包裏,亂七八糟的玩具不勝枚舉,每一樣都拿出在傅漁麵前晃一下。

  “小遲,她不會玩這些。”宋風晚提醒。

  “沒關係,我可以玩給她看。”

  眾人:……

  然後他就真的一屁股蹲在地毯上,開始讓傅漁盯著他玩,還給她解說,其實她壓根聽不懂,隻是偶爾咿咿呀呀的,他居然還跟著附和。

  真的不懂這兩人是怎麽交流的。

  年叔說要推著傅漁在院子裏走一圈,傅斯年夫婦也沒反對,反正他們還有話要說。

  等他們交流完,到院子裏的時候,就看到傅心漢蹲在小嚴先森邊上,而他……

  居然在挖泥巴。

  昨夜下了雨,泥土鬆軟,一挖一個準。

  “小遲,你在幹嗎?”喬艾芸對於他玩泥巴的行為,有點無奈。

  “種花!”他指著不知從哪兒踩得一堆野草,說要當花種。

  傅沉眯著眼,你把我家院子的草挖了……

  又把另外一堆草種上去?什麽操作。

  花?這分明是一堆野草!

  傅漁在邊上,壓根不懂,還睜大眼睛盯著他看。

  好像真的在一起玩得不錯。

  ……

  傅斯年與傅沉有話單獨要說,就在院子裏站了一會兒。

  無非是交流了一下許家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

  “如果許家真的要開始爭權,寒川肯定是幫著許爺的。”傅沉微眯著眼,“到時候恐怕又是一場動亂。”

  “許老已經把許爺歸位繼承人,這還能動亂。”

  “那邊畢竟是長子,而且在族內頗有威望,如果他站出來,怕有不少人跟風,如果是他們族內再投票,真的難說。”傅沉分析。

  “而且有人將許老這次病發怪在許爺身上。”

  傅斯年目光始終落在自己女兒身上,眸色濃稠,“許老身體本就不好,和許爺還有關?”

  “說是過年那會兒不該出國,若非那次,許老身體不會如此反複。”

  傅斯年冷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就在此時,他忽然看到,小嚴先森將自己染了泥巴,髒兮兮的小魔爪,伸向了自己女兒。

  “等一下,你手上髒。”

  小嚴先森手頓住,爪子合在一起,拍了兩下,還是有點髒。

  “你手上真的髒,還是去洗洗吧。”傅沉笑道。

  都是泥巴,你朝人家女兒臉上蹭,就傅斯年的脾氣,怕是能打你。

  “那我洗好就能摸妹妹了嗎?”小嚴先森追問。

  傅沉咳嗽著,這又不是他閨女,他沒發言權。

  傅斯年怔了下,又不能告訴他,男女有別,最好別碰,小孩子哪裏知道這個。

  與他說話又不能過重,正在思忖著,小嚴先森已經跑開了……

  特意找年叔要了洗手液,洗得香噴噴的出來,還特意把手湊到傅斯年鼻子前,“您問問,是不是特別幹淨,特別香。”

  傅斯年:“……”

  “那我摸啦!”

  傅沉分明看到某個奶爸的嘴角狠狠抽動了兩下,眼睜睜看著某個小家夥的魔爪伸向了自己閨女。

  你要摸,還得知會他一聲,簡直有點過分了。

  傅沉隻幸災樂禍在邊上看著,傅斯年不算是什麽女兒奴的性子,隻是第一個孩子,又是女兒,養得金貴些。

  自然不許什麽“髒東西”碰了自己閨女。

  小嚴先森先是戳了戳她的臉,傅漁也是脾氣好的,隻是看了他兩眼,也沒什麽神情。

  某人覺得又軟又Q彈,忍不住還多戳了兩下。

  “差不多了。”傅斯年蹙眉。

  還戳?

  上癮了不成。

  小嚴先森笑著,又拉著她的小手捏了兩下,“妹妹長得很好看。”

  傅斯年冷哼著,我的閨女自然是好看的!

  *

  傅斯年夫婦在雲錦首府吃了午飯才準備離開,期間小嚴先森幾乎是緊挨著傅漁位置的。

  吃個飯還逗弄她兩下,完全不知這兩人在互動什麽,說著什麽外星語。

  居然也玩得很開心。

  他們一家要走的時候,小嚴先森居然拾掇了東西,要跟著走。

  餘漫兮笑瘋了,這孩子是準備跟自己回家住?玩具衣服拾掇了一堆。

  其實他尋常沒什麽同齡朋友,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自然想跟她一起玩。

  “人家要回家了,不能跟著去。”喬艾芸也是一臉無奈,因為自家兒子已經背著雙肩包,一副要跟人走的模樣。

  明明剛到這裏時,還挺黏自己的。

  這一轉眼,說走就走。

  果然這兒子和女兒是不同的,想著宋風晚小時候,走個親戚,看自己要走,都哭鬧著要跟著,嚴遲則不同,自己玩嗨了,壓根不會管你。

  “可我還想和妹妹玩。”

  無論眾人怎麽勸說,小家夥愣是要跟著傅斯年一家走。

  嚴望川站在一側,冷眼盯著。

  這小子怕是真被寵壞了。

  就在眾人沒法子的時候,傅沉來了一句,“下次姐夫帶你去他們家玩,現在妹妹累了,你得讓她回去睡覺。”

  “你帶我去?”小嚴先森眼睛一亮。

  “對,我開車帶你過去。”

  “那行吧。”

  傅斯年卻盯著傅沉良久,心底有氣,偏又沒辦法發泄,誰讓麵前這人是他親叔叔呢。

  整天不是帶懷生過去,就是帶自己小舅子來?當他家開兒童樂園的?

  *

  人民醫院

  在當天中午一點多,許老在曆經十多個小時的搶救,人已經從急診室出來,不過仍無蘇醒跡象,需要在重症病房看護。

  家屬暫時隻能在外麵看兩眼。

  範老倒是與主刀醫生交流過,他換了身衣服,進去給許老檢查了一番。

  “這是專程從南江請回來的老先生?”許舜欽詢問。

  “嗯。”許鳶飛得知爺爺住院,急得一夜沒睡好,眼底俱是疲態紅血絲。

  “現在並不是看中醫的時候。”許如海自從到醫院,神情就沒舒展過,“我離開京城的時候,父親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發病了,還這麽嚴重?”

  許正風也是一臉冷澀,對於原因,他無從解釋。

  “爸,這種事二叔也不想的……”許舜欽歎了口氣。

  “我還是得搬回來,照顧父親,留給你照顧,我實在不放心。”許如海的語氣,透著一絲不容置喙。

  此時的許家,他是長子,威信總是有的。

  許正風聽到這話,也是略顯頓愕,不過此時他完全沒理由拒絕自己大哥回京。

  “這麽些年,你照顧父親也很辛苦,現在他身體不好,我是應該留在身邊盡盡孝道。”

  “也幫你分擔一點壓力。”

  “你平時還得管理族裏的事,諸事繁多,估計也顧不上照看父親,我留在金陵,心底也不踏實,回來後,你也輕鬆點。”

  許如海的話,你挑不出任何毛病。

  誰能阻止兒子給父親盡孝?

  京寒川站在一側,從始至終沒作聲,他們家收風聲的消息更快,隻是聽到他主動開口,而且還是許爺無法拒絕的理由。

  看來,他是一定要留在京城了。

  “大哥你準備什麽時候搬回來?”許正風沒法反駁。

  “這些事你不用操心,我會安排,我還打算在這裏設置個辦事處,也方便工作。”許如海思慮周全。

  “如果有需要,你隨時說。”

  許如海點著頭,走廊上卻無人再開口。

  京寒川依靠在牆邊,雙手抱臂,手指輕輕叩打著上臂位置,他之前也與傅沉通了電話,看來……

  有些事是避無可避了。

  *

  隔了幾天,傅沉真的把小嚴先森帶過去的時候,傅斯年算是有點抓狂了,因為他還一並把放假的懷生也送來了。

  原本還算清淨的家裏,瞬間被攪和得天翻地覆。

  他素來喜靜,真是被逼到分分鍾,想把兩個人給丟出去。

  傅沉隻說了一句:“那是我的小舅子,你自己掂量著照顧。”

  傅斯年深吸一口氣,他家三叔,怕是自己不想看到這小家夥,故意丟給他的吧。

  簡直壞透了!

  ------題外話------

  今天三更結束~

  來著大姨媽,還得抱著肚子碼字存稿,我真的覺得自己超級勵誌【捂臉】

  我如此勤奮,大家真的不給票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