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回家偷了戶口本?對你終生負責(2更)
  第674章 回家偷了戶口本?對你終生負責(2更)

  “你是不是早就喜歡我了?”

  京寒川聲音宛若魔音,顫得她心髒發緊。

  就好似藏了許久的心事被人戳破,一時羞赧窘迫,不停喝著水,試圖掩飾尷尬。

  其實有些感情是何時滋生出來的,就連許鳶飛自己都不清楚。

  因為兩家不睦,私底下自然會攀比一番,關注得多了,她就覺得京寒川越發不同。

  有些時候她還曾偷偷跑去川北,在他家門口溜達,就想和他偶遇,可是京家大門如果真的打開了,她又嚇得魂飛魄散,恨不能隱身躲起來。

  任是誰心事被戳破,都心虛忐忑。

  就在她焦躁不安的時候,

  身側卻傳來某人低低的笑聲,“你的心意我清楚了,點單吧,我有點餓了。”

  京寒川看她臉到脖子根都紅透了,已經可愛得犯規了,自然不會繼續逼她,有些事,彼此心底清楚就好。

  許鳶飛咳嗽兩聲:清楚我的心意?

  這話說得怎麽讓人心悸啊。

  許鳶飛忽然覺得自己似乎不大認識眼前的男人了,以前分明也不是這般模樣的啊,現在這……

  讓人有些招架不住。

  此時已不是火鍋店營業的高峰期,湯底和配菜上得很快,兩人先涮了一盤羊肉,許鳶飛調了碗略辣的醬料,剛裹了羊肉吃了口。

  就聽到身側的人忽然說了一句。

  “外界都傳聞說我吃人,殺人如麻,甚至有人說我天生陰毒,狠辣無常,是個徹頭徹尾的惡魔,甚至還有人說我天生孤寡克妻命,這流言……”

  “咳——”許鳶飛胃裏,嗓子眼,許是被辣椒灼的。

  燙得口齒發幹。

  她緊張得端著水杯抿了口水,“這個……”

  好好吃個火鍋不行嘛,為什麽偏要搞事情!

  再這麽下去,她怕是真的要哭了。

  今晚本身已經足夠驚心動魄了。

  “我曾經試圖查找流言的源頭,一無所獲,但是這股邪風卻越刮越狠,又糾察不到根源,也是奇了怪,按理說,應該很容易追根溯源才對。”

  “你說,誰會這麽大膽,在外麵把我說得一無是處。”

  “難道不是怕被人覬覦,想私藏?”

  “我曾想過,如果被我發現,是誰在後麵造謠生事,肯定要把她吊起來打一頓。”

  許鳶飛覺得自己已經快死了。

  嚼著肥美的涮羊肉,就和咀嚼糠咽菜差不多,難以入口。

  她咬了咬唇,也沒否認,“是我讓人說的。”

  京寒川會提起這件事,心底肯定有所盤算,身份都曝光了,也不在乎多認一項罪名。

  就在此時她感覺到有一陣光影略過,她猝然抬頭,就瞧著京寒川忽然舉手過來,那動作,就像是要抽打她一般。

  她幾乎是本能的閉上了眼睛。

  背後造謠確實不厚道,京寒川就是罵她幾句,她都認了。

  隻是預期的疼痛沒傳來,她的後腦勺被人扶住……

  唇邊落下一許柔軟。

  “是你的話……”

  “就沒關係了。”

  京寒川曾經一度被這些流言困擾著,但是這些臆測之話,確實也幫他擋了諸多爛桃花,後來他也就任其自由了。

  如果真的喜歡他的人,自然不會被流言左右。

  留言如果是她傳播的,京寒川居然覺得有些好玩,甚至是可愛的。

  因為……

  她對自己有占有欲。

  這種有人想獨占自己的感覺,貌似很不錯。

  “不過我名聲毀了,你是不是該負責到底?”

  許鳶飛幾乎是脫口而出,“我負責!肯定負責。”

  這種事,許鳶飛期待已久。

  京寒川笑出聲,低頭將湯鍋內的羊頭撈出來,放在她盤裏,“怎麽負責?難不成你現在就想嫁給我?”

  “你父親和你弟弟肯嗎?”

  “等我們關係曝光,我怕是要小死一次。”

  “難不成你還能把戶口本偷出來?先斬後奏?”

  京寒川這完全就是句玩笑話,就是看她緊張,隨口這麽一說,舒緩一下氣氛。

  許鳶飛卻上了心,她咬了咬筷子,偷戶口本,這好像還真的可以。

  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了,他爸就是想反對都沒辦法了。

  許鳶飛都覺得自己魔怔了,怕是瘋了。

  真是自從遇到他,各種大膽的事都嚐試了一遍。

  其實關於京寒川的流言蜚語為什麽會傳成這樣,她也是莫名其妙的。

  自從她腦袋被砸破之後,許堯有一陣特別關注京寒川,甚至上學時候有女生和他告白,他都會事無巨細得告訴她。

  當時許堯就說了一句,“你說京寒川這種壞人,怎麽會有人喜歡?要是讓人知道他多壞,那些小姑娘還敢撲過去?”

  許鳶飛當時心底一動,就萌生了這個念頭。

  當時就是在學校裏,那幾個女生之間說說,後來不知怎麽的,這消息就好像不受控製了,傳得也越發瘋魔。

  完全超出她的控製,以致後麵,連殺人如麻的字樣都蹦出來了。

  她再想控製,又怕露出馬腳,導致這股邪風越刮越凶,直至傳得不成模樣。

  許鳶飛低頭撥弄著碗碟裏的醬料,悶聲說道,“流言這件事,對不起啊,我本來就是想嚇退幾個情敵,也不知道怎麽就……”

  京寒川偏頭看她,“就一聲對不起?”

  除卻火鍋湯底在沸騰,整個包廂靜得針落可聞,也不知過了多久,許鳶飛放下筷子,雙手撐著桌子,傾身過來……

  在他側臉輕輕親了口。

  就像是羽毛拂過。

  輕柔,卻撓的人心頭有些癢。

  京寒川心頭微微顫動著,麵上卻平靜無波,手指攥緊筷子,喉嚨細微滑動著,有點渴。

  許鳶飛回到自己位置上的時候,臉都紅透了,她碗裏那一點羊肉,已經被她戳得稀碎。

  就和她此時的心髒,好似被他揉得……

  柔軟,稀碎。

  整個包廂火鍋不停在沸騰,兩人心頭均被熏得熱乎乎的。

  **

  許鳶飛陪他吃了大半個小時,就起身去了樓下。

  “我送你?”京寒川說道。

  “不用,這要是被我弟看到了,這家火鍋店怕是不能繼續營業了。”

  “上回我把他眼睛打了,沒大礙?”京寒川原本並不太關心許堯,他居然在自己後院吃燒烤,那天,京寒川有種衝動,給他另一隻眼來個對稱的。

  “沒事,他就是脾氣偶爾有些燥。”

  “既然是你弟弟……”京寒川話鋒一轉,“下次我會手下留情的。”

  許鳶飛笑出聲。

  許堯那次回來後,還以為他倆是勢均力敵的,還叫囂著要去找京寒川算賬,也是可笑。

  “那我先下去,回家聯係。”許鳶飛說話還有些依依不舍。

  待她離開後,京寒川放下筷子,查看傅沉給自己發的信息。

  無非是明天要去他家一趟,說有事要談。

  京寒川腦海裏閃現過諸多畫麵,最清晰地就是小嚴先森過來的時候,傅沉說了一句。

  【不是天底下所有小舅子都如此可愛的。】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有點邪肆。

  傅沉!

  你好樣的。

  幸虧他提前發現了,若是許堯或者許爺提前知曉,他沒有防備,怕是沒活路了。

  他腦海中閃現二十多年前,許爺一身花臂到他家的模樣。

  為什麽那般凶神惡煞的人,能養出如此可愛的女兒?

  許鳶飛下去的時候,還特意去外麵買了個奶茶進去。

  “姐,你去哪兒啦,我還特意去找服務生去洗手間找你來著,剛要給你打電話。”許堯這邊已經快散場了,這才發現,自家姐姐已經失蹤很久了。

  “裏麵太熱了,味兒也大,出去溜達了一圈,你們結束了嗎?我去結賬。”

  “噯,姐,別啊,我們結賬吧。”雖然許鳶飛比他們年長,但也是女生,讓她結賬不大好,幾個男生推搡著客氣著,最後還是許堯結算了,幾人在門口又聊了會兒才散場。

  許堯喝了點啤酒,臉有點燒,坐車回家的時候,一直偏頭打量著自己姐姐。

  “姐,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麽好事啊?”

  “沒有啊。”許鳶飛心口一塊大石落了地,心情自然不錯,“許堯,我問你個事兒。”

  “你說。”

  “這不是要過年了,我爸又開始要給我安排相親了,可是我都不喜歡那類。”

  “我也覺得他們和你不搭。”許堯覺得他爸介紹的那些都太斯文了,不適合他們許家。

  “那你覺得什麽樣的適合我?如果我給你找個姐夫,你希望他是怎麽樣?”

  “隻要不是京寒川,誰都可以!”

  許堯饒是有些醉意,心底還惦記著京寒川。

  許鳶飛回家的時候,父親就坐在客廳,瞧著兩人回來,還多看了幾眼,“喝酒了?”

  “許堯喝了點啤酒。”許鳶飛笑道。

  “都去洗洗,一身的味兒。”許爺有些嫌棄的看著一對兒女。

  許鳶飛洗漱一番下樓的時候,坐在父親身邊,聊了一下去鄉下的事情,這次許爺沒跟著一起過去,所聊的話題,無非是老人家身體如何一類。

  其實許家老爺子特別偏愛許鳶飛,也是因為她和自己妻子長得非常像。

  老爺子就想生個女兒,結果生了兩個兒子,就把對女兒的一腔愛都投注到了許鳶飛身上。

  “……身體都蠻好的,就是前段時間寒潮厲害,有些小感冒。”許鳶飛喝著牛奶,隨口問了一句,“爸,我家的戶口本還在你書房抽屜裏嗎?”

  許家的戶口本並沒藏著掖著,幾乎誰都可以拿。

  “嗯,你要幹嘛?”許爺調著電視台節目。

  “拿去結婚啊。”許鳶飛用打趣的口吻說出真實意圖。

  許爺哼哧一聲,偏頭看她,“你連男朋友都沒處過?和誰結婚?”

  “你有本事,就帶個人回來給我看看,也省得我每天想著怎麽給你安排相親。”

  “不過你膽子要是真的這麽大,我啊,連同你帶那個野男人,一起吊著打!”

  “爸,你舍得打我嘛?”許鳶飛緊靠著他,“你不是最疼我的?”

  “趕緊去睡覺,不早了!上樓輕點兒,你媽已經睡了。”

  許爺壓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打發她趁早離開,以為她拿戶口本是做別的事,因為現在需要用到戶口的地方太多,他權當許鳶飛是和他開玩笑。

  還特意叮囑了一句,“戶口本就在老地方,需要的話,自己拿。”

  “謝謝爸!”

  而許鳶飛則真的跑去書房把戶口本給拿了出來。

  拍了張照片發給京寒川。

  【我可以對你負責啦。】

  京寒川洗完澡後才看到信息,但他怎麽都沒想到,許鳶飛真的把戶口本給偷出來了。

  她就不怕所托非人,就這麽急吼吼要對他負責?

  如果他真的和許鳶飛去登記,被許爺知道,怕是會把他雙腿……

  齊齊打折!

  ------題外話------

  戶口本已經get!

  要不民政局約一波?

  六爺:……

  第675 三爺:威脅我?那我去見你未來嶽父(3更小劇場)

  翌日,川北的京家

  傅沉到這裏的時候,是下午三點左右,他到京家客廳的時候,盛愛頤喝茶潤嗓子,身上還穿著紅梅纏枝的戲服,水袖卷至腕處,身段唱腔自是沒話說。

  而且她不沾酒,甚至對生冷的東西都是忌口的,對嗓子的保養已經臻於極致。

  “傅沉來了,快坐。”盛愛頤笑著邀他坐下,“來送請帖?”

  傅家的事情早已傳開,老太太和她打過招呼,讓她到時候務必賞光。

  “嗯。”

  傅沉應著,將請帖遞過去,“到時候歡迎您前來。”

  “這時間過得真快啊,一轉眼你都要訂婚了。”盛愛頤摩挲著請帖,心底百感交集。

  前些年還討論著,傅沉一群人,到了適婚年紀卻無一戀愛,現在傅斯年孩子都要出生了,傅沉婚事也提上日程,段林白更是不乏喜歡的小姑娘,反觀自家那個……

  居然還悶頭去釣魚?

  簡直無藥可救。

  她想起最近網上,經常有什麽,女子和橋結婚,又是什麽有人將遺產留給自家的貓,她心底總思量著,就京寒川這模樣,以後怕不是京家的財產,要留給幾條魚?

  像話嗎?

  其實盛愛頤以前也不急,畢竟現在晚婚的太多,但看到與他同齡的朋友都有情況了,心底肯定有些躁動了。

  “寒川呢?”傅沉今天是特地來找他的。

  “後院唄。”盛愛頤一副怒氣不爭的模樣。

  “那我去找他。”

  傅沉說著就往後院走。

  出門的時候,還看到京家人,領著七八個人朝他走來,其中領頭的,他倒認識,是梨園那邊現在力捧的小生,二十五六,生得白淨秀氣。

  而且他還是盛愛頤的弟子,之前因為這件事,某大佬還很鬱悶,覺得收女弟子就罷了,怎麽還收男徒弟?

  他身後幾人,幾乎都是年輕俊美的男女,端看走姿體型也知道是行內人,腰杆筆直,雖然沒刻意為之,舉手投足都會流露出些許習慣動作。

  “三爺。”隔著數米遠,幾人就和傅沉打了招呼。

  “嗯。”傅沉頷首點頭,直接往後院走。

  “傅三爺真的比想象得更好看。”其中有人笑道,“不過看起來也很高冷,這大家族教養出來的,氣度真的不一樣。”

  “等以後你成角兒了,在台上露臉多了,看到他的次數就會很多,三爺是梨園的常客,經常給打賞,人真的不錯。”

  “不過三爺都要訂婚了,就是再好看也是別人的,還是看看六爺比較好。”

  “那也不是你能想的。”前麵的男人一句話戳破她的幻想。

  他們是靠京家提攜起來的,能在行當裏立足已經不易了,其他的事,還是別肖想了。

  幾人笑著往客廳走,人心不同,自然也有各自的心思。

  ……

  傅沉這邊

  領著他的京家人,笑著說道,“梨園臘月28歇業,這段期間,生意很好,好像是拿了些曲目過來商量,年前唱些什麽好,可能會排些新戲。”

  “都是年輕人?”

  “有四個算是夫人的弟子,梨園最近想捧新人。”每個行業都有更替交疊,京戲這行當也是一樣的。

  “有新戲和我說一聲。”

  家裏的老太太肯定喜歡。

  “這是肯定的。”京家人笑道。

  傅沉看到京寒川的時候,他正斜靠在椅子上,魚竿撐在一側,冬日午後,陽光煦暖,落在他身上,像是籠罩了一層淡淡的光。

  清冽慵懶的,早知道傅沉來了,偏要等他走近,才撐著眼皮看他,“你來做什麽?”

  那語氣算不得好。

  “有事和你說。”

  他們兩人隻需要一個眼神,就知道彼此心底在想什麽。

  京寒川輕哂,“傅沉,我把你當朋友,你卻想處處挖坑給我跳?”

  傅沉一聽他說這話,心下了然,坐在他身側的椅子上,“我提醒你很多次了,你沒放在心上,怪我?”

  “你那算是提醒?”

  得虧是他提前知曉,以後發生什麽事,心裏都有底了。

  “你如果是段浪那種小傻子,我可能會點破,你需要我說的如此直白?我們的默契,難道不是一點就透?”

  段林白此時正在公司處理年前積壓的一堆文件,莫名其妙覺得後頸涼颼颼的。

  傅沉這話分明就是說,我是看你聰明,才沒點破,除非你承認自己是個傻子。

  京寒川抬手摩挲著魚竿,心底mmp,臉上還得笑著,傅沉這人過於腹黑,他總能找出一堆理由替自己辯解。

  而且他把自己架到了一個高處,捧得高,弄得他不好辯解。

  當真是腹黑到了極點。

  “你馬上要訂婚了,真不怕我去鬧事,給你攪黃了?”

  京寒川挑眉,這話已經透著點威脅了。

  隻要他多叫幾個手下過去,就那麽往酒店門口一站,估計半點喜慶之氣都沒了。

  宋風晚還特意叫了兩個室友,那兩個小姑娘怕是會嚇得夠嗆。

  傅沉淡笑著,“需要玩得這麽大?這麽狠?”

  “若是我沒發現,許家先找上門,我這雙腿怕是會被打折?”京寒川摩挲著魚竿,“你需要對我這麽狠?”

  “失去雙腿,贏得了愛情,也不錯啊。”

  京寒川魚竿動了下,他慢慢收線,真想把魚直接甩在他臉上。

  京家人全部都垂頭不語,這兩人到一起,若是不計較一番,都不正常。

  真真是神仙打架。

  嘴上是半點虧都不吃。

  約莫四點多,太陽尚未落下,但寒風已有狂娟之勢,京家這邊沒什麽大型建築遮擋,冷風涼嗖嗖的,傅沉沒待多久,就離開了。

  京寒川送他到了門口,還故意說道。

  “讓她給你做甜點的事,怕也是你威脅來的吧?”他心底比誰都清楚,許鳶飛已經不接這種大單子了。

  為何會答應傅沉,怕也不是礙於相識一場的情麵。

  “一次坑了我們兩個人,你放心,臘月21的時候,我肯定會準時出席的。”

  傅沉麵色未動,笑著坐車離開。

  **

  京寒川回去的時候,盛愛頤正在客廳內指導幾個梨園的新人,其中有三個女孩,見著京寒川,總是難免露出一點羞色。

  “注意力集中點。”盛愛頤脾氣不錯,但在某些方麵甚是苛刻。

  幾個女孩立刻收攏心思。

  某大佬坐在一側,眼神死盯著盛愛頤的幾個男弟子,一把年紀都老夫老妻,還喜歡吃這種幹醋,京寒川瞧著都覺著幼稚。

  他弄了些魚食,一邊喂魚,一邊給許鳶飛發信息。

  他方才就是故意威脅傅沉罷了,說去搗亂,那是斷不可能的,他還思量要給他們送些什麽禮物才好。

  就在此時,手機震動,提示有新的微信消息。

  他點開一看,手指一顫捏著的半點魚食全部都丟進了魚缸內,幾條魚爭相攀咬。

  微信上有一張照片。

  白牆黑瓦的門庭,大門上燙金大字,寫著【許家】二字,而信息則是。

  【我和你未來嶽父碰麵了。】

  發信人:傅沉。

  後麵還綴了個微笑的表情。

  傅沉這廝還真是……

  他不過口頭威脅一下,他居然跑到了許家?

  還真是半點虧都不吃。

  因為此時許多高校已經快放寒假了,許鳶飛今天沒去店裏,正在家研究新的甜品種類,忽然聽父親說,家中有客人,還有些詫異。

  “你別愣著,上樓換件衣服,你這衣服見客不大好。”許爺打發她去樓上。

  “到底是誰啊,還需要我換衣服?”許鳶飛狐疑,她家極少來客人。

  “傅沉。”

  許鳶飛一顆心吊起來,傅沉?他來做什麽?他嘴巴應該很緊吧,應該不會出現嘴瓢或者禿嚕嘴的情況吧。

  ------題外話------

  三更結束~

  三爺要是禿嚕嘴或者嘴瓢了,那六爺就真的遭殃了。

  哈哈,剛威脅過,人家去見你未來嶽父了。

  六爺,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

  感謝大家給月初的鼓勵和支持,愛你們~

  小劇場一則

  【小劇場】

  傅寶寶某天寫作業的時候,說眼睛有點酸澀,看不清東西。

  宋風晚緊張得送他去給許佳木檢查。

  “沒大事,可能用眼過度。”許佳木詢問,“需要休息幾個小時。”

  “可是阿姨我眼睛散光,還有點疼,怎麽辦?我的作業還沒寫完。”傅寶寶內心是竊喜的,“我每天都按時寫作業的,不寫作業會被老師批評的,我不想和老師請假搞特殊。”

  “這麽乖啊。”許佳木笑道。

  宋風晚在一側,已經無語了,這戲精。

  每天盯著他寫作業簡直要被折騰出神經衰弱了。

  就在某寶寶竊喜不用寫作業的時候。

  許佳木淡淡來了一句,“沒事,我保證你天黑前能回去寫作業,不能讓你搞特殊。”

  傅寶寶:“……”

  宋風晚看著某寶寶生無可戀的小臉,已經笑抽。

  傅寶寶:她可能不是我的親媽。

  第676 三爺:與許爺稱兄道弟,嚇唬六爺媳婦兒

  京寒川怎麽都沒想到傅沉會去許家,其實冷靜下來,仔細一想就明白他是去幹嘛的,但這家夥,一肚子壞水,誰能保證他“不小心”透露些什麽。

  保不齊會旁敲側擊提點些什麽。

  他腦海裏瞬間閃現小時候,許爺衝到他家的畫麵,那一身花臂,是他童年陰影之一。

  此時盛愛頤拍手的聲音打斷他的思緒。

  “好了,大家休息一下。”

  “謝謝師傅。”幾人緊挨著一側的沙發坐下,壓根不敢往某大佬麵前湊熱鬧,更別提京寒川了。

  “寒川。”盛愛頤脫掉戲服,規整細致得掛在一側,“傅沉訂婚,你準備送什麽?”

  因為關係很近,光是送紅包,總覺得缺了點什麽。

  “還沒想好。”

  京寒川此時就想送傅沉幾個板磚,拍死這家夥才甘心。

  “你最近和那個小許老板娘怎麽樣了?”盛愛頤笑道。

  這當母親的,總能看出兒子的些許心思,就是沒過分打聽,年輕人的感情,任其發展就成,幹涉太多可能會適得其反。

  反正許鳶飛她是見過的,孩子人不壞,品性好比什麽都重要,而且說話談吐不卑不亢的。

  最可貴的是,不懼京家,肯定不會被嚇走。

  京寒川悶聲說了句,“還行。”

  不待盛愛頤繼續追問,就起身離開,“我有點事,先上樓了。”

  他此時心底摸不準傅沉,也沒心思與母親說話。

  梨園的一群人,緊挨著,拘謹得喝茶吃著點心,小聲嘀咕著:“師傅說的那個老板娘是六爺女朋友?”

  “不清楚,就算不是對象,關係也肯定不一般,師傅也認識,聽她語氣,估計挺滿意的。”

  “哎,現在能yy的,是不是隻剩段公子了。”

  ……

  就在幾個女生嘀咕的時候,有個清冷的女生乍然響起,“你們有空八卦,不如想想把戲唱好!”

  幾人立刻噤聲,就看到說話的人,起身朝著盛愛頤走去,“師傅,有個事情想請教您。”

  盛愛頤正伸手整理戲服,淡淡打量著她,“說吧。”

  剩下那幾個人互看一眼。

  “又去刷存在感了。”

  “橫什麽,師傅培養她,自己不爭氣,作踐自己,就是當不了主角兒,拿我們撒什麽火。”

  “據說她挺喜歡六爺的。”

  “喜歡六爺的人多了去了,梨園那些小姑娘,哪個見了他不眼冒紅光,如狼似虎的,她算哪個蔥啊。”

  “這倒也是,她十多歲就跟著師傅唱戲了,認識六爺比我們早。他倆若是有戲,也不用等到現在了。”

  ……

  不熟的人可能對京寒川偏見很大,但盛愛頤不在的時候,他經常去梨園照看生意,和梨園的一眾人都算熟悉,這些人自然清楚他為人如何。

  許多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一看到他都麵露羞色,誰讓人天生長得就很優越。

  京寒川此時已經到了樓上書房,斜靠在沙發上,給傅沉發了一條信息。

  【說話注意分寸。】

  他手指輕輕叩著桌子,焦躁不得等待著傅沉的回信。

  他最好不要胡說八道。

  **

  此時的嶺南,許家

  傅沉已經下車往裏走,許家屋子是自家買地興建的,臨河靠湖,因為前些年對麵的湖被開發為旅遊景點,所以他家雖然住的偏僻,房價卻可以同京城中心區比肩。

  他們家是典型的古派建築風格,白牆黑瓦,門口還有兩尊巨大的石獅子,漆金紅門,高門大戶,給人一種大氣磅礴之感。

  “三爺,您裏麵請。”許家人早就在門口恭候著,笑著領他進門。

  “謝謝。”

  傅沉神色很淡,跟著他往裏走,途徑的院子裏,各色植物,還有修剪精美的盆栽等綠植,甚至許家還有一口古井,看模樣,似乎還在用。

  整體布局,嚴肅中不是溫馨。

  他以前一直好奇,許家到底是怎麽養孩子的,許鳶飛性子算是很恬淡了,許堯雖然脾氣躁,卻也不是逞凶鬥狠的主兒,此時看他家陳設格局,似乎就能看出一二了。

  傅沉不著痕跡的打量著許家,而轉眼間,已經到了主客廳。

  “爺,三爺到了。”

  傅沉收回思緒,看著迎麵而來的中年男人。

  端看長相,也就四十出頭的模樣,個子很高,許是一直保養身材,看著很勻稱,穿得隨意,走路卻像是帶著風。

  “傅沉。”男人笑著,褪去了劍鋒般的冷徹,渾身都透著股斯文人特有的儒雅之氣。

  “許叔。”

  “你這麽稱呼我,總感覺我是在占傅老的便宜。”

  他雖然整體給人的感覺斯文,但是唇色略深,所以難免給人犀利深刻之感。

  這人就是現在許家的當家人——許正風,多年前,人稱“許二爺”,後來接管許家,就直接叫許爺了。

  “先進來坐吧。”許正風招呼傅沉往裏走,半分架子都沒有。

  當年許爺帶人去京家算賬的事跡,他聽了不少,此刻看到本人,總覺得不像是能做出那種事的人,當年的事……

  可能誇大其實了。

  “謝謝。”傅沉和他非常客氣,畢竟在你沒摸透一個人脾氣秉性的時候,低調謙恭些準是沒錯的。

  “你說我們的輩分,就是稱兄道弟怕也不為過,隻是這年齡真的有些尷尬啊。”許正風笑著給他倒了茶。

  “那我還是稱呼您許爺吧,您叫我名字就行。”

  “這樣也好。”

  傅沉抿嘴,也就是許正風倒茶的功夫,他放在口袋中的手機震動起來,京寒川發來的信息。

  【說話注意分寸。】

  他舌尖下意識舔了下腮幫,神色平靜得回了一句。

  【我在和你未來嶽父了稱兄道弟。】

  京寒川看到這個回信,真是慪火。

  傅沉這廝還真是無孔不入的占自己便宜啊。

  也就在這時候,許鳶飛已經換了衣服從樓上下來,和傅沉簡單打了招呼,就忐忑不安得坐在父親身側。

  “我是真沒想到,你們私底下居然是認識的。”許正風笑道。

  “我一直和她說,不要整天宅在家裏,或者是店裏,三尺見方的地方,也出去多交些朋友。”

  “上次去跨年去雪場,也是和你們一群朋友一塊的吧,這丫頭還不肯說。”

  許鳶飛悻悻笑著。

  她原本是和家裏人說,同朋友一道出去的,但是她發朋友圈的時候,忘記關掉雪場定位,大家都知道傅沉就在那裏和宋風晚求婚的,許家人一猜就知道了。

  “嗯,是我邀請了許小姐。”傅沉淡淡點頭。

  “麻煩你照顧她了。”許正風笑著。

  “我當天事情很多,也是沒空照顧許小姐。”

  “瞧你這話說得……”

  “這是實話,當天照顧她的人,不是我,而是我另外一個朋友。”

  傅沉眼皮稍微撩起,語氣輕鬆隨意。

  許鳶飛卻被他這話嚇得不輕,一顆心瞬間吊起來,臉色略微發白,嘴唇都被咬得沒了血色。

  傅三爺,不帶這麽玩的。

  許正風笑著喝了口茶,“你另外的朋友?誰啊?我看她回家的時候,興致頗高,看樣子是玩得很開心了。”

  “肯定的,兩人住在一個房間,朝夕相對的,肯定照顧得盡心盡責。”

  許鳶飛瞳孔下意識放大。

  還說?

  “誰啊?我認識嗎?聽你這麽一說,我都覺得需要當麵謝謝他了。”許正風笑道,全然沒注意,自己女兒,此時麵如蠟色,淒厲蒼白。

  十方坐在另一側,正低頭吃著許家人端來的糕點,眯眼看著不遠處的暗流湧動。

  他家三爺未免太壞了。

  剛被六爺威脅,就來嚇唬六爺的媳婦兒,臉都嚇白了?

  當真是惡趣味!

  ------題外話------

  更新開始啦~

  三爺真的是惡趣味啊,嘖嘖……

  你這是要嚇死人啊。

  **

  之前被屏蔽了太多章,正在慢慢修文,有人和我說,別親親抱抱,發際線以上差不多才是安全的。

  我:……

  第677 三爺幫六爺洗白?搜集情報(2更)

  其實許家有一小撮人是知道許鳶飛與京寒川關係,這事兒捅出來,小姐被責難不說,他們勢必會跟著被連坐責罰。

  客廳內的氣氛瞬時就冷卻下來。

  幾乎所有人都在盯著傅沉,被他兩句話搞得心驚膽顫。

  而某個始作俑者端著茶杯,抿了口熱茶,稍微動了下嘴角。

  許鳶飛此時整個人都好似被架在火上烤,喉嚨滑動著,澀得發緊,死死盯著傅沉,她現在真想一記板磚,直接把他拍暈。

  沒想到他脫口來了一句,“許爺,您的茶葉不錯。”

  “嚐得出來?估計你平時也沒少喝茶,這是之前別人送我的,就送了一小盒,我都沒舍得喝,這茶是真不錯,特別香,你看著茶葉……”

  許正風愛茶,傅沉提起這個話茬,他似乎就有說不完的話。

  許鳶飛剛把一顆心咽回肚子裏,就聽到傅沉說了一句。

  “我那個照顧許小姐的朋友……也喜歡喝茶。”

  坐過山車也沒這麽刺激的。

  許鳶飛雙手不安的絞動著毛衣下擺,就像是被命運扼住了咽喉。

  “是嘛,鳶飛……”許正風扭頭看向自己女兒,“你這臉色怎麽回事?這麽白?沒事吧?”

  “沒有啊。”許鳶飛悻悻笑著,隨手拿點桌上的熱茶抿了口,試圖掩飾自己的倉惶。

  “出門承蒙人家照顧,改天叫到家裏來吃頓飯吧。”許正風笑道。

  許鳶飛下意識啊了聲。

  “啊什麽,叫回來吃頓飯怎麽了?”

  “都是女孩子,你怕什麽,難不成我還能吃了她。”

  “現在啊,喜歡喝茶的女生不多啦,這孩子有品位。”

  女孩?

  傅沉差點被茶水噎著,強忍著笑意。

  這許爺是把京寒川當女生看待了?

  因為傅沉點出兩人住在一個房間,許正風按照正常人思維去想,那肯定是兩個女孩子啊,女兒交了新朋友,帶回來吃個飯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他……”許鳶飛笑容僵硬,“他可能有點忙。”

  “快過年了,能理解,等她有空的吧。”許爺隨意抬手,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許鳶飛如蒙大赦,後背都涼透了,即便此時手中握著熱茶,也暖不透發寒的手心。

  她此時心底也清楚,傅沉不會拆穿她和京寒川的事,但是這種暗戳戳搞事情的做法,也讓人心驚膽戰啊。

  這人怕是魔鬼吧。

  京寒川怎麽會交了這麽個朋友。

  “許爺,差點忘了正事,這是請帖,您有空,可以來喝杯酒。”傅沉將請帖遞過去。

  許正風伸手接過,還說請帖設計得漂亮精美。

  許鳶飛本以為懸著一顆心終於可以放下了,沒想到許正風卻冷不防說了一句,“京家那小子也會過去?”

  傅沉點頭,“我和他關係很好。”

  按照常規操作,京家人會去的場合,許家都是規避的,沒想到許爺淡淡說了句,“我也有段時間沒見到那小子了,聽說整天在家不務正業,遊手好閑的,我也想看看他現在是個什麽樣子。”

  “快三十的人了,不出去工作,在家養魚?”

  “這是等著坐吃山空?”

  “京家的錢能養幾代人啊。”

  ……

  許正風對京寒川的印象還停留小時候,把她女兒砸破腦袋的小混蛋,能有什麽好的,自然怎麽看都討厭。

  許鳶飛咬了咬唇,想要說點什麽,就被傅沉一個眼神示意住了。

  “許爺,其實寒川並非遊手好閑,他有很多投資,賺的錢也不少,養魚就是個人樂趣而已,這也是正向的,修身養性,總比有某些惡習好吧。”

  傅沉就算想坑京寒川,也不會這時候落井下石。

  許正風又不是傻子,他和京寒川交好,背地卻附和他,詆毀好友,怕是許正風回過神,都不會高看他一眼。

  隻會覺得他是個喜歡背後搬弄是非的人。

  所以何時該做什麽,他比任何都清楚。

  “你和他是好友,自然幫他說話。”許正風輕笑。

  “其實我回國創業的時候,也是磕磕碰碰,寒川還拉過我一把,事後我準備給他公司股份他也沒要,隻說拿筆投資是送我的創業禮物。”

  “是嘛。”許正風挑眉,“那也隻能說,他尚有可取之處。”

  “我知道許爺和寒川之間有糾葛,對他有些偏見,其實拋開固有思維,才能更加辯證的看問題,您說呢?”

  這話若是旁人說的,許正風怕隻會哼哼兩下。

  或者是把人踹出去。

  這人偏是傅沉,輩分上和他一樣,所以與他說話即便不用尊稱,或者給出意見,也不會顯得突兀。

  許正風笑了,“京寒川交你這個朋友不虧。”

  傅沉笑著又把話題扯到了茶葉上,有些事,點到即止就好,一個勁兒幫京寒川“洗白”,許正風聽著也不舒服。

  有些事,適合春風化雨,潤物無聲。

  許鳶飛此時隻能感慨,傅三爺這說話做事,當真是老狐狸,太圓滑了,半點錯處都挑不出來。

  約莫半個小時後,許夫人回來了,硬留下傅沉吃飯,他也隻能卻之不恭。

  很快許堯也下班回來了,傅沉知識麵廣,與誰都能聊幾句,居然和許堯扯到了最新的遊戲電競。

  許夫人在廚房做飯,許鳶飛則負責打下手。

  “鳶飛啊。”

  “嗯?”

  “我覺著傅沉就很好啊,宋家那丫頭眼光不錯,你看吧,優秀的男人都是很搶手的,你也要抓緊啊。”

  許鳶飛悻悻笑著,在心底暗自感慨傅沉心思深沉。

  其實她父親是個眼界很高的人,能得到他讚賞的不多。

  他卻輕而易舉得到了父親的誇讚,估計隻要他想,真能輕而易舉討人歡心,難怪宋風晚那丫頭招架不住,玩不過這種老腹黑啊。

  傅沉在許家吃了晚飯,直至晚上八點才離開。

  “有空來玩。”許正風覺著和他聊天舒服,就像是找到了什麽忘年交,還熱情招呼他下回來往。

  “一定。”

  看著傅沉車子離開,車燈消失在夜色中,許鳶飛才徹底安心,長舒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稍微鬆弛。

  *

  傅沉剛上車,手機就震動起來,毫不意外:京寒川的。

  “喂——”

  “出來了?”

  “你未來嶽母手藝很不錯,尤其是紅燒魚。”

  京寒川此時站在書房窗邊,屋外寒風吹枯枝,他臉色竟然比凜冽的風還要陰沉幾分。

  “傅沉。”

  “嗯?”

  “你知道什麽叫做,雪崩的時候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嗎?”

  京寒川這話說得委婉,傅沉卻聽出了是什麽意思,他是知情人,就算此時和許家人關係不錯,許爺知道他也是隱瞞者,對他也沒好印象。

  可是他對此並不放在心上,輕扯嘴角笑出聲,“那又怎麽樣?”

  “就算許爺嫉恨我,我也無所謂。”

  “又不是我的嶽父。”

  十方開著車,透過後視鏡觀察了一眼傅沉。

  這二位爺怕是又開始互相攻訐了,真是半刻都不消停。

  京寒川咬咬牙,“傅沉,你狠。”

  掛斷電話不久,他收到了許鳶飛的短信。

  她不是個喜歡背後嚼舌根的人,絕口沒提傅沉嚇唬她的事,【三爺人挺好的,一直在幫你說話,我爸似乎都被他說得有些鬆動了。】

  京寒川挑眉。

  約莫夜裏十點多,他手機提示收到一個來自傅沉的郵件。

  他蹙眉打開。

  這裏麵居然詳細羅列了許家人的所有喜好,包括許爺愛茶,許堯喜歡打遊戲,許夫人會和人打麻將等等……

  緊接著收到傅沉的信息。

  【能記住的都告訴你了,情報都在這裏,等你和許小姐終成眷屬,你孩子怕是要喊我一聲幹爹。】

  京寒川兀自一笑,幹爹?他倒是挺不客氣的。

  ------題外話------

  好兄弟是不是都這樣的,雖然捅你一刀,該幫的時候,也不會猶豫的。

  情報都給你套好了。

  六爺,你要努力啊。

  三爺想做六爺孩子幹爹?

  六爺:想得美。

  三爺:……

  第678 爭搶角色,論如何討好嶽父(3更)

  京寒川收到傅沉提供的“情報”,熬夜研究了一下,知道喜好,投其所好不難,難的就是……

  他連許家人的麵都見不到。

  許爺先不論,單說許堯那小子,見著自己就免不了一場惡戰。

  而且他上次……

  還把他一隻眼給砸腫了。

  想要討他們歡心,怕是不容易。

  京寒川揉著額角,尤其是想起許堯那小子,腦仁兒莫名開始抽痛。

  但是在傅斯年婚禮上初次碰麵,他就沒正眼看過他,現在卻要巴巴貼過去?

  果真做什麽事,都不能圖一時爽快。

  他此時隻能寄希望於傅沉訂婚宴了,此前對於傅家將他們與許家安排在一桌,心底抵觸,現在怕是要特意叮囑傅沉,讓他多些機會與許家交流了。

  *

  在傅沉拜訪了京許兩家的後幾天,梨園的新戲也排出來了。

  當時還沒對外公演,盛愛頤特地邀請了傅家老太太去聽戲,與她隨行的還有宋風晚。

  宋風晚剛結束兩門考試,距離下一場考試,中間還有兩天多時間準備,但她這門課基礎夯實,稍微溫習一下就行,也不急著複習。

  原本就是去傅家老宅吃頓飯,當時懷生也在,他前幾天已經結束期末考試,在傅家住了兩天,吃了中飯,傅沉就送他回山上。

  其實出門,名為聽戲,也是一種變相的外交。

  圈子的那些夫人太太,真的是戲迷票友的極少,無非是有這麽個場合,多認識些人而已,許多交情人脈都是通過夫人之間結實而促成的。

  宋風晚即便年紀小,多認識些人也是好的。

  “瓊華,晚晚,待會兒你們跟我一塊兒去梨園。”老太太笑道。

  傅沉好聽戲,宋風晚雖然耳濡目染,聽了一些,但對此間門道一竅不通。

  不過孫瓊華卻笑著拒絕了,“我就不去了,待會兒還得去酒店幫老三在確認一下場地問題,讓晚晚去吧。”

  她素來精明,老太太就是帶宋風晚去認識人的,她自然不會去湊這個熱鬧。

  “那晚晚陪我。”老太太都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到了梨園的時候,盛愛頤已經和一眾夫人太太坐在一起聊天了,瞧著老太太過來,紛紛起身。

  老太太能帶宋風晚出來,其實也是種變相肯定她在傅家的地位,眾人互相介紹後,對宋風晚幾乎都是溢美之詞。

  宋風晚心底清楚,這些不過是客套場麵話,可是有些誇得過分,還是讓她難免不好意思。

  “瞧這孩子還害羞了,還是年紀小啊。”眾人打趣著。

  幸虧很快梨園的新戲就開始了。

  宋風晚安靜坐在老太太身側,唱念做打,各色戲詞,她都聽不懂,聽著他們交流,偶爾點頭附和兩句。

  因為新戲啟用了不少新人,許多劇目A角都有兩個,分別演上下半場,就看誰的更出彩了,而決定權自然是老太太這些票友手上。

  落選的就隻能淪為B角,隻有A角不能演出,她們才能登場。

  宋風晚手機震動起來,她抵了下老太太,“我去接個電話。”

  “老三的?”老太太蹙眉。

  宋風晚不好意思的點頭。

  這小子小時候也不愛粘人啊,怎麽長大了,這麽黏媳婦兒,這才分開多久啊。

  “去吧,別出去,外麵冷。”老太太叮囑。

  “知道。”

  ……

  宋風晚拿著手機往外走,舞台上京戲聲音太大,敲鑼打鼓聲更是震天,她試圖找個隱蔽安靜的角落,雖然老太太說別出去,她還是繞到了後院。

  梨園後側的院子裏,兩邊有許多尋常京戲演員訓練用的器具,滿園紅梅,俏生生掛滿了枝頭,紅得嬌豔,滿園都是淡淡的梅香。

  她尋了個能遮風的地方,才給傅沉回電話。

  “你送懷生到山上了?”

  宋風晚想起懷生小和尚,還忍不住笑出聲。

  他課業一直跟不上,導致傅沉每次幫他開家長會,總免不得會被老師當眾點名。

  懷生也是委屈兮兮,畢竟學習這東西,不是一天之內就能提高上去。

  傅沉看他委屈,也不好批評,最後還給他買了奶茶,好聲哄著,告訴他。

  “其實相比較以前,你應該很努力了,繼續加油。”

  把宋風晚樂得不行。

  “嗯,懷生應該會在山上待幾天,過些日子他表叔過來,帶他回家。”懷生現在逢年過節都會回家。

  “那你什麽時候回來?”宋風晚低頭踢著地上擠壓得沉雪。

  “三點多就回去,陪普度大師下盤棋。”

  ……

  兩人隨意聊著,約莫十多分鍾才掛斷電話。

  她準備離開的時候,就看到兩個穿著同樣衣服的女生迎麵走來,全都是珠釵點翠,粉麵勾唇,青衣水袖,唯一可以分辨兩人就是身高、臉型和眼睛了。

  似乎是在爭執什麽。

  “我把上半場戲讓給你,你怎麽能把角色弄成那樣,搞得我下麵根本接不下去。”

  “師姐,我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揣摩角色。”

  “按照你的想法就能不考慮別人?”女人聲音清脆悅耳,偏生透著股盛氣淩人,讓人聽著很不舒服。

  “師傅也說了,演戲感情這東西是靠自己揣摩的,我覺得我對人物的理解就是這樣的。”

  “大師才能憑感覺,你就循規蹈矩就行,不要太出格!如果不是我給你爭取,你能和我分飾同一個角色?你現在是想踩我上去?這個角色本來就是定的我。”

  ……

  那個女孩垂著頭,最後還是支吾委屈得說了聲,“師姐,對不起。”

  都說演員戲大過天,為了爭角兒,明爭暗鬥的事不少,更何況是京戲這個行當,想成名角兒太難。

  “長歌,你怎麽還在這裏啊,下麵這出戲該你了。”一個穿著灰布長衫的人出來催場。

  “好。”方才盛氣淩人的姑娘,立刻又是另一番做派。

  “呦,宋小姐您怎麽在這兒啊,方才老太太還四處找您了,您怎麽走出來了,這外麵怪冷的,您裏麵坐啊。”

  那個人眼尖,一眼就看到躲在一處的宋風晚。

  她本想等這兩個人離開才回去,此時被人發現,也隻能走出來,那個叫長歌的女孩也沒想到宋風晚在,更不清楚她具體聽到了多少,瞳孔微怔,有些恍惚。

  “我……迷路了。”宋風晚也是尷尬。

  這學唱戲的,是不是眼神都這麽好啊,她躲得那麽嚴實都能看到?

  “我帶您過去。”那人笑著領著宋風晚往回走,“這園子裏回廊很多,您不常來,迷路也是正常的……”

  但是留下的兩個唱青衣的人,互看一眼,心底境遇就完全不同了。

  **

  宋風晚回去後,老太太偏頭看她,“你這是去哪兒了,臉都凍紅了。”

  “就出去溜達了一圈。”

  老太太攥著她的手,在手心捂了下,“手都冰涼的。”

  “沒事。”

  宋風晚以前高三學美術,大冬天就著冷水洗筆,這手已經非常耐寒了。

  “開始了。”她指了指台上。

  此時在唱戲的青衣就是方才盛氣淩人的女子,此時台下就坐了不足十人,本就像是一場考核。

  她也不清楚宋風晚到底聽到了多少,忽然看到她指著自己,莫名有些心虛,一個音有些走掉了。

  她以為是宋風晚在和老太太嚼舌根。

  莫名心慌。

  底下都是戲迷,馬上就聽出了裏麵的瑕疵。

  “愛頤,這是長歌吧,今天發揮不行啊。”有人說道。

  盛愛頤笑著沒說話。

  宋風晚這才從別人口中得知,這個青衣叫殷長歌,在一批新人裏算是出類拔萃的,因為人長得漂亮,基本功也紮實,有不少人是她的戲迷。

  在圈子裏也小有名氣。

  宋風晚抿了抿唇,難怪方才盛氣淩人的,原來也是個角兒啊。

  就算她後麵發揮很穩,但是開場的瑕疵已經給人落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到最後投票的時候。

  除卻老太太沒發表意見,兩個人的角色票數居然是均等的。

  這決定權,瞬間就落到了老太太手裏。

  “我這責任可重大了。”老太太一直猶豫不決,是覺得兩個人都有瑕疵紕漏,半斤八兩,說不上誰更優越。

  但是後麵殷長歌因為為了彌補開場的紕漏,有些用力過猛了,她這個年紀的人聽了,總覺得不舒服。

  她的野心,完全表現在唱腔裏了。

  她稍作思考,“我選第一個。”

  宋風晚抬頭看著台上的兩個人,那個女孩顯然沒想到自己會成為A角,大喜過望,一個勁兒說謝謝。

  另外那女孩也彎腰道謝,隻是從她僵硬的肢體就能看得出來,心底是不服氣的。

  這角色原定就是她,那個女孩可能就是陪襯,估計這種反轉誰都想不到,就連邊上負責配樂的樂師都怔了數秒。

  盛愛頤麵色平靜,低頭吃著果脯,似乎對這種結果並不意外。

  約莫四點多,所有戲都聽完了。

  “老太太,我送您出去。”因為是冬季,雖然才四點多,天色已有灰蒙之勢,盛愛頤笑著送老太太和宋風晚出了梨園。

  卻在半路被人攔住了去路。

  “師傅。”

  饒是那人臉上帶妝,宋風晚也認得那個聲音。

  “我看你還有事,我們就先走了。”老太太拉著宋風晚往門外走。

  盛愛頤則看了眼擋在自己麵前的人,“怎麽了?”

  “師傅,關於那個角色……”

  “角色已經敲定了。”

  “可是之前不是定了,這個角色就是我的?我開場的時候……”

  “你今天表演是什麽水平,你心底不清楚?非要我一樣一樣挑出你的瑕疵?我是說,你發揮穩定,這個角色十拿九穩,你自己對比和之前的狀態。”

  “沒唱好就是沒唱好,別找借口。”

  盛愛頤對自己熱愛的職業,有著說不出的嚴肅。

  “不要說是別人搶了你的角色,今天就算隻有一個A角,我寧願把這出戲拿掉,也不會用你。”

  “從沒有一個角色是屬於誰的,你回去之後好好反思一下,別弄到最後,連一個B角都做不成。”

  她對這方麵教導素來嚴苛,怒其不爭,說話也重了點。

  若非她此時畫著濃厚的油粉,怕是沒臉見人了。

  盛愛頤對她寄予厚望,顯然今天是太失望了,拂袖而去。

  **

  到家的時候,她心底還有些鬱悶。

  可是看到自己兒子,盛愛頤更加煩躁了。

  他不知從哪兒淘來了各種茶葉,正在泡茶,觀察茶葉的色澤舒卷,品茗味道如何,桌上已經擺了三十多杯熱茶。

  這小子現在不玩魚,改喝茶了?

  這都什麽老年人的做派啊。

  盛愛頤無奈,怎麽感覺生了個傻兒子啊。

  人家傅沉在忙著訂婚,都是好朋友,就是段林白都知道出去賺錢,他整天都在家擺弄些什麽糟心玩意兒啊。

  ------題外話------

  三更結束~

  日常求一波票票……

  六爺其實是在準備討好嶽父,這不是什麽糟心玩意兒【捂臉】

  現在不能秀恩愛了,那就搞事情吧

  三爺:……

  **

  我要滾去爆肝修文了o(╥﹏╥)o

  第679 照顧嫂子生意,六爺去嶺南了?

  宋風晚陪著老太太走出梨園的時候,天色已經霧蒙,隻有極遠處雲層翻湧,雲縫透著天光,純白聖潔。

  隻是頭頂灰蒙的雲層翻湧,像極了黑甲壓城。

  “隻怕是要下雪了。”老太太透過車窗,打量著外麵的天色,“這雪估計不小,估計許久才能出門。”

  老年人總是有些畏寒,天氣一冷,骨頭懶散,壓根不想動。

  宋風晚翻看手機的天氣預報,“今晚是有大雪,不過我明天還想去甜品店,約好去試吃新的紙杯蛋糕。”

  “要不你打個電話問問,能不能提前,我們待會兒就過去。”老太太端詳著天空,“這雪太大,怕是一時半會兒出不了門。”

  “好。”

  宋風晚這才打電話給許鳶飛。

  許鳶飛此時恰好在店裏,剛做了幾個紙杯蛋糕,原打算是讓店內的兼職生試吃,不曾想接到了宋風晚的電話。

  “可以啊,你現在過來吧。”

  她對自己做甜品的手藝,還是很自信的。

  如果宋風晚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她也有時間進行改進調整。

  約莫四十分鍾,宋風晚到了店裏,沒想到跟著一起來的,還有傅家老太太,她之前在雪場,旁敲側擊的說得那番話,在她心底留下了深刻印象。

  “傅老夫人。”許鳶飛立刻變得局促緊張起來。

  “我們又見麵了。”老太太笑容和善,細細打量著她。

  “您這邊坐。”許鳶飛招呼她坐下,“你們稍等,我馬上給你們上甜品。”

  “不急。”

  許鳶飛給兩人上了點喝的,考慮到老太太年紀大了,怕是總有些高血壓糖尿之類的,沒敢上奶茶,給她弄了點核桃汁。

  老太太挑眉看了眼,這丫頭倒是心細。

  “你們這是剛從外麵回來?”許鳶飛純粹是沒話找話說。

  這老太太一直緊盯著自己,像是要把她看穿,她一小姑娘,肯定有點臊得慌。

  “嗯,剛從梨園聽戲出來,就是寒川母親經營的園子。”老太太故意加重語氣。

  許鳶飛一聽是盛愛頤的園子,有些懊惱,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

  但是此時店內的幾個兼職生卻很亢奮。

  此時網上炒得最火熱的cp就是宋風晚和傅沉了,不少人都在關注兩人的訂婚宴。

  老板娘隻說最近在研製新的紙杯蛋糕,沒點明是宋風晚訂婚宴上用的,而且今天一起過來的還有傅家老太太。

  有個小姑娘偷偷拍了照,發了微博。

  【偶遇宋風晚,本人比照片更可愛。】

  原本就是一條普通的微博,但是此時許多記者都想挖傅沉訂婚宴的料,一看這個微博定位是在某家甜品私廚,立刻有人聞風而動。

  但是他們到店裏的時候,宋風晚早已離開。

  也隻有幾個兼職生在,他們試圖詢問些什麽,卻沒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就在這時候,鏡頭居然捕捉到了段林白的身影。

  段林白最近斷斷續續感冒,好不容易覺得舒服些,收到京寒川的邀約,去他家喝茶,空著手不大好,路過這邊,他打算買點吃的帶過去。

  畢竟這兩人在一起了。

  也算是照顧嫂子生意啊。

  某人嗜甜如命,買她家的東西總不會錯,這人就是嘴巴再挑剔,也不敢說自己媳婦兒做得東西不好吃吧。

  最起碼的求生欲還是有的。

  可他剛徒步拐進巷子裏,剛踏進店內,就被一群記者給圍住了。

  “段公子,您怎麽會來這裏?”

  “您是這家店的常客?”

  “據說傅三爺訂婚宴選用的也是這家甜品?”

  ……

  段林白懵逼,這種偏僻的小店,怎麽會藏著一大群記者。

  **

  川北,京家

  段林白仰麵躺在一個沙發上,伸手摸了摸肚子,“我去,京寒川,你丫的叫我過來,就是讓我給你試茶?”

  “我早就和你說了,請你來喝茶。”京寒川捏了一點茶葉,放入一個杯子內,衝入沸水,晃了下,又把水瀝幹,所謂的洗茶。

  “不是,我……”

  段林白無語,一開始,京寒川親自給他泡茶,他還受寵若驚,一邊吃著甜品,一邊喝茶,也是美滋美味,可是……

  他又不是水桶,這特麽一杯一杯給他灌,誰吃得消啊。

  再好吃的東西,也得適度吧。

  “你對茶不是很有研究,說說感受。”

  段林白家的生意涉獵很廣,祖上還做過一段時間的鹽鐵茶生意,他對此也頗有心得。

  “你丫把我叫來,就是讓我給你說品茶心得?”段林白氣得癱坐在沙發上,有什麽事早說啊,幹嘛給他一個勁兒灌水啊。

  “不然呢?”京寒川挑眉看他。

  對於不通曉茶道的人,可能許多茶葉喝到嘴裏,都是一個味兒,可能有些較澀,較苦,總歸沒多少體悟。

  “你怎麽突然對這個感興趣了。”

  段林白端起杯子,又壓了口茶。

  “嶽父喜歡。”

  “噗——”段林白是真的差點把這口茶噴到他臉上。

  你特麽為了討好未來嶽父,那我試茶?要臉不?

  不帶這麽玩單身狗的。

  “說吧,這些茶,你喝起來,具體都是些什麽感受。”京寒川認真看著他。

  段林白咳嗽兩聲,“你不拿筆記一下?”

  “腦子夠用。”

  段林白撇撇嘴,臭不要臉。

  他忽然想起小時候一起上學的情形,他是學古典樂出身的,對於音樂,許多時候他聽一遍就會,可是讓他背誦課文,簡直難如登天。

  這老師也是絕了,每次提問背誦課文,總能提到他。

  他和傅沉等人,說好一起玩,一起寫作業,可是他們居然就把課文給背誦下來了。

  用傅沉的話來說就是:“人的個體是有差異的。”

  京寒川當即補充:“腦子也是。”

  ……

  他此時喝了口茶,笑著看向京寒川,“居然也有你不精通的地方,哈哈,你求我啊,我就告訴你各種茶葉具體的差別。”

  許多東西,網上都能查到,但是京寒川要的是特別的品茶體悟,網上的過於千篇一律,沒新意,這才找來了段林白。

  “怎麽樣?求我啊,我馬上告訴你。”

  某人笑得嘚瑟。

  “你們幾個還愣著做什麽?”京寒川看向站在一側的京家人。

  “我去,你叫他們做什麽?”段林白一怔。

  “把你丟去喂魚,順便讓你清醒一點。”

  “……”

  “這裏是我家,你要嘚瑟,也得考慮一下地點。”

  段林白懵逼了,這特麽是求人的態度嘛!

  不帶這麽玩的。

  最後他還是一板一眼的和他說清了各種茶葉的具體差別,不少東西,都是網上查不到的。

  京寒川聽得認真。

  等段林白說完,他才猛地想起一件事,“對了,今天我去老板娘店裏,遇到了不少記者。”

  京寒川挑眉,“記者?”

  此時兩人翻看手機,才發現許鳶飛的甜品店,居然被頂上了熱搜,在微博活躍的人群,本就年輕人較多,不少師院的學生紛紛在微博下留下。

  “這家店的東西超好吃,為毛突然火了,不要啊!”

  “我就知道,這麽好的店,終究是藏不住的,物美價廉,最主要的是好吃啊。”

  “嘿嘿,我能說,我的室友每天去買東西,就是為了看一眼老板娘嘛,聲甜人美。”

  “樓上的,說出你室友的故事。”

  ……

  許鳶飛回家的時候,才知道,自己的店,莫名其妙成了網紅店。

  原本每天的東西都是賣不完的,就在短短半個小時內,慕名而來前來打call的網友,將所有囤貨傾銷一空。

  而網上也出現了不少言論。

  “已經打卡,不愧是段哥哥光顧的店,超好吃的。”

  “主要是便宜!”

  “去遲了,沒買到,哎。”

  ……

  京寒川蹙眉,抬眉看了眼對麵的人。

  “噯,不關我的事,記者不是我帶過去的。”段林白急忙澄清。

  京寒川沒說話,而是翻看著微博上的各種信息。

  已經有人將許鳶飛的照片貼到了網上。

  許鳶飛不是那種讓人驚豔的長相,卻非常柔美舒服,就好似春盛枝頭梨花,清姝脫俗,幹淨清新。

  身上沒有半點世俗氣。

  照片很多都是偷拍的,幾乎都是師院學生提供的,底下不少人留言,說是衝著老板娘,也要去店裏光顧一次。

  段林白已經找人查了一下消息的由來,最後就找出了源頭。

  “是晚晚去店裏,被人偷拍,那些記者盯著傅三的訂婚宴,盯得眼睛都冒紅光了,嗅到風聲就圍到甜品店了。”

  “然後我也過去了,所以……”

  京寒川沒作聲。

  “其實現在這種網紅店很多,我和你保證,這個熱度明天就消失了,大家就是圖一時新鮮。”

  ……

  京寒川摩挲著手機,看著網上不斷蹦出許鳶飛的照片,這心底有些不舒服。

  就好似原本屬於自己的美好東西,忽然就被人發現了她的好。

  有那麽點酸。

  吃了晚飯,送走段林白,京寒川循例和許鳶飛打電話。

  “……我估計這幾天店裏的生意會爆好,肯定會忙瘋了。”許鳶飛有些無奈,光是今天加她微信的人,就要爆表了,莫名其妙成了網紅,也是讓她哭笑不得。

  她此時也真正明白,段林白是真的有流量的人。

  “嗯。”京寒川淡淡應著。

  “過兩天就要忙活三爺訂婚宴的事了,怕是沒什麽時間出來見你了。”

  “想見我嗎?”

  京寒川聲音溫潤清冽,他若是成心用聲音勾人,怕也沒女聲受得住。

  “想啊。”

  兩人都確定關係了,自然也不像以前那般扭捏作態,恨不能每分每秒都待在一起才好。

  “我知道了。”

  許鳶飛掛斷電話,衝了個澡,就鑽進了被窩,給京寒川發了個信息,可是許久沒等到他的回應,她最近忙著研究新的甜品,也是身心疲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半夜時分,她忽然被驚醒。

  她做了個噩夢,夢到她和京寒川在一起的時候,父親和弟弟突然衝出來,許多細節她都記不清了,反正他爸就差拿著刀追著他跑了,許堯更是把他倆拆開,各種狗血劇情都上演了一遍。

  把她生生嚇醒了……

  她長舒一口氣,伸手去摸手機。

  原本放在枕邊的手機,不知何時滑落到被子裏。

  兩個小時前,有兩條未讀信息。

  許鳶飛沒反映過啦,盯著手機,神情恍惚著,渙散的眸子似乎還沒聚焦,她隨手點開手機。

  【我在嶺南。】

  隔了十分鍾,還有一條信息。

  【醒了聯係我……】

  此時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

  她之前還睡得有點迷糊,直至看到發信人是京寒川,意識瞬間就清醒了。

  許鳶飛呼吸一沉,漆黑的房間,手機燈光將她瞳孔襯得灼灼懾人。

  ------題外話------

  更新開始啦~

  今天的六爺是檸檬精,哈哈

  跑去嶺南,你就不怕被人抓住,揍一頓再把你丟出去?

  六爺:……

  第680 談個戀愛像做賊(2更)

  其實京寒川是被網上的某些言論給刺激到了。

  心底不舒服,誠如段林白所說,這種事情的熱度持續不了多久,而且關於許鳶飛的評論,都是正麵的,無非是誇她漂亮。

  就好似屬於自己的東西被人窺視了般。

  他猶豫著,獨自開車出了門。

  他出來的時候,某大佬還陪著自己妻子在追黃金檔的電視劇,見他出門,還問了一句:“去哪兒。”

  “有事。”

  京寒川沒直接回答。

  某大佬伸手摸了摸嘴角的小胡子,白天不出門,深更半夜出去辦什麽事?

  不過他也沒深究。

  所以壓根不知道,京寒川這一出去……

  就是徹夜未歸。

  **

  而此時

  許鳶飛盯著手機看了數秒,此時距離京寒川的最後一條信息,已經過去整整兩個小時,她緊抿著唇,回了個電話。

  她之前意識都有些飄散,睡得迷迷瞪瞪的,總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

  電話幾乎是一秒接通的。

  “喂——”男人嗓子有點幹啞。

  “你回去睡覺了?”她試探著開口,“我原本等你信息的,結果等睡著了。”

  “還沒走。”

  許鳶飛心髒倏然揪緊,打開燈,拉開窗簾,抬手將玻璃氤氳的一層白霧擦去,凜風席卷著素雪,鋪天蓋地,外麵儼然一片蒼白之色。

  居然下雪了。

  “你在哪兒?”

  “你家對麵那個旅遊區。”

  許家對麵被開發成旅遊區,不過這個季節,早已沒了遊客,倒是能遮風避雪。

  “那你等我。”

  京寒川本想和她說,讓她別出來,可她已經急切地掛斷了電話。

  許鳶飛裹了羽絨服,悄悄推開了房門,走廊上的燈都是聲控的,她不敢大聲,借著手機微弱的光亮徐徐前行。

  神經緊繃,她還是第一次半夜偷摸出門。

  稍微發出一點動靜,都嚇得她後背發涼。

  下樓的時候,手指緊緊抓著扶手,密切注意著周圍的聲響。

  剛要出門的時候,想起京寒川等了自己這麽久,外麵大雪漫天,怕是身體冰冷,她悄悄潛入廚房,取了個小巧的保溫杯,衝泡了薑茶就做賊般的溜了出去。

  下雪的天氣不算冷,但凜風肆虐,一股寒風襲來,她渾身打了個冷戰。

  她隻裹了個寬大的羽絨服,身子瞬間被吹透,凍得她牙齒打顫。

  踩在落雪的地麵上“吱呀——”作響,不過此間有路燈,她對地形也熟悉,很快就摸出了自家院子。

  她並未走到旅遊景區,就看到了同樣徐步而來的人。

  男人穿著及膝的黑色長款羽絨服,手中撐著一把黑傘,迎著風雪,見到她,腳步快了些。

  許鳶飛猛地回頭看了眼自己身後的大門。

  他是瘋了!

  居然直接跑過來?

  這要是被發現怎麽辦。

  可是很快,人已經走到她麵前,傘落在她頭頂,為她擋去了漫天風雪。

  “傘都沒拿?”

  他渾身冷冰冰,就連呼出的氣息都冷冽非常,吹在她臉上,沒有一絲溫度。

  整個人膚色好似要和冰雪融為一體般,唇上像是浮了曾微白的霜,白得通透。

  “出來得太急了。”許鳶飛抱著保溫杯,“你怎麽不給我打電話?等了這麽久?”

  京寒川打量著她,小臉白白淨淨,就是被寒風吹得通紅,籠著寬大的睡衣,整個人被襯托得分外嬌小。

  “去車裏說。”

  “嗯。”

  京寒川打量著她,居然穿著拖鞋就出來了。

  “拿著傘。”

  許鳶飛怔愣得接過傘,還沒晃過神,整個身子倏然騰空,整個人就被他攔腰抱了起來,她呼吸一緊,一手攥著保溫杯,一手捏緊傘,安靜靠在他懷裏。

  他走路很快,卻很穩,即便抱著她,也覺得非常輕鬆,就連呼吸都沒紊亂。

  隻是一陣狂風襲來,傘被掀翻,許鳶飛手臂倏得一緊,仍舊沒抓住,傘瞬間被吹翻了數米遠。

  “……”

  “別管了,摟緊我。”

  風太大,其實遮著傘也未必能擋去多少風雪。

  男人聲音被寒氣侵蝕得冰涼,可是許鳶飛心底卻熱乎乎的。

  猶豫著,還是伸出空置的手,輕輕摟住了他的脖子。

  此時兩人身上都被寒風吹透,沒有半點溫度,可是靠在一起,卻又能互相取暖,那種感覺……

  很微妙。

  周圍過分安靜,隻有京寒川踩雪發出的吱呀聲,像是踩在她心上,每一下,都極重。

  **

  到車裏的時候,暖氣熱烘烘傳來,許鳶飛才覺著自己活過來了,偏頭看了眼京寒川,他發頂眉梢都掛著一點落雪消融的水珠。

  他從車裏翻出紙巾遞給她擦一下臉,自己則隨意撥弄了兩下頭發。

  京寒川生活得精致,但畢竟是男人,許多事情,沒那麽拘小節。

  這隨意的動作,落在許鳶飛眼底,就是瀟灑落拓。

  若是許堯在她麵前這麽撥弄頭發,許鳶飛怕是會說一句:“離我遠點。”

  “我給你泡了薑茶,你喝點。”許鳶飛將保溫杯遞過去。

  京寒川伸手,沒接過薑茶,反而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力道控製得非常好,不讓她掙脫,卻又不至於弄疼她。

  “你……”許鳶飛心髒忽然狂跳起來。

  車內暖氣熱烘烘的,吹得她渾身都軟綿綿的。

  “我身上不冷了。”

  “嗯?”她聲音狐疑,不明白他想表達什麽。

  “抱一下,嗯?”

  他語氣像是在征求意見,可是下一秒,已經伸手,將人輕輕帶進了懷裏。

  許鳶飛的臉貼著他的胸口,隔著衣料,似乎能聽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他身上之前落了雪,此時融了水,渾身潮熱。

  兩人就這麽緊挨著,抱了一會兒,京寒川才揉著她頭發,撤身離開。

  他接過許鳶飛手中的保溫杯,擰開喝了一口,薑茶濃烈甚至有些嗆嗓子。

  “你怎麽跑過來了,要是被我爸看到的話……”許鳶飛腦海裏又滑過那個噩夢。

  “那我就跟你回家。”

  這些事本就是瞞不住的,京寒川已經思量著如何與家裏人說了。

  許鳶飛心髒狠狠一顫,這種時候,和她開什麽玩笑。

  “我要是不出來,你打算一直等?見不到怎麽辦?”

  “你明早不出門?”京寒川詢問。

  等到明早?

  許鳶飛被他這話說得心底暖融融的,低頭撥弄著車內的暖風頁,不知該說點什麽。

  隔了許久,她才岔開話題,“你今晚真的不回去了?”

  “封路了,明天九、十點應該能走。”雪天夜間行車過於危險,雖然是下雪,但京城溫度極低,雪極難融化,明天路麵清掃出來,就能恢複通車。

  “那也不能在車裏過一夜啊。”

  許鳶飛思忖著,“你帶身份證了嗎?”

  “帶了。”

  “那你開車,我給你指路,附近有幾家很不錯的酒店,畢竟靠近旅遊區,很近的。”

  *

  京寒川發動車子,車子在雪地上徐徐前行,很快就看到了某酒店的霓虹標識,此時已是深夜,外麵悄寂無聲,車子在酒店前停穩熄火。

  他們關係畢竟特殊,此時卻把車子停在酒店門口,這心底肯定有些怪怪的。

  許鳶飛指著酒店,“我有朋友來往,都是住這家,環境還可以,你今晚要不就在這裏將就一下?總比待在車裏好。”

  “外麵太冷了,你一直待在車裏,估計明天就得腰酸背痛。”

  “趕緊下車吧。”

  ……

  許鳶飛剛準備推門下車,就被人拽住了手腕。

  男人手指已經恢複熱度,圈著她的手腕,像是有股熱燙的電流竄過,驚得她後背發麻。

  “怎麽了?”

  “你跟我一起嗎?”

  他聲音低沉著,認真而嚴肅。

  許鳶飛腦子轟然炸開,跟他一起……

  ------題外話------

  去還是不去,這是個非常嚴肅的問題,哈哈……

  我隻能說六爺的操作還是……

  666的。

  第681 遭父親嫌棄:出去一夜,病倒了?(3更)

  因為京寒川的話,許鳶飛慌了,一顆心亂成一團。

  “咚——”一聲。

  像是有什麽砸在她心裏。

  悶悶的,熱熱的,心煩意亂的。

  手腕還被人箍住,他力道並不重,隻要她稍許用力,就能掙脫,可她此時渾身的力氣都像被人抽幹,渾身都軟塌塌的,半分力氣都用不上。

  尤其是手腕,更燙。

  京寒川看她發懵,低低笑出聲,“你在想什麽?”

  “沒什麽。”

  “上去坐會兒,你想走,我再送你回去。”

  許鳶飛的理智告訴她,不能這麽做,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萬一出了什麽事怎麽辦。

  可是此時京寒川已經穿上外套下了車,走到副駕位置,幫她拉開車門。

  “下來嗎?”

  最終理智潰散,她拿了外套下車,和他一起進了酒店。

  負責值班的是個四十多的婦人,已經困得在打瞌睡,聽到推門聲,恍然驚醒,看向迎麵而來的兩個人,男的高大俊美,女的則嬌小可人,隻是女生羽絨服領子堆疊著,遮住了大半張臉。

  她有些詫異。

  他們酒店地勢偏僻,就是靠旅遊旺季遊客居住賺錢的,這個季節生意慘淡,所以調整價格,入住的多是些外地來京城窮遊的學生,大半夜入住的,還真的罕見。

  現在的小情侶哦,怎麽盡愛往偏僻的地方跑啊。

  “歡迎光臨,入住嗎?現在入住的話,有折扣的。”因為此時已經接近淩晨兩點。

  “嗯。”京寒川點頭,從口袋摸出身份證遞過去。

  服務人員結果身份證,對比著照片看了眼京寒川,“兩個人入住的話,需要兩個身份證,對了你們是開大床房嗎?”

  “我不住,他一個人住。”許鳶飛立刻出聲。

  “那你們……”她目光在兩個人身上逡巡,“兩個人是?”

  “我陪他上去坐會兒。”

  “你不過夜是吧。”

  其實現在去酒店,經常會遇到那種隻用一個身份證登記,屋子裏卻住了兩個人的情況,有些時候酒店也管不過來。

  “嗯,我們家就住附近,待會兒就走。”許鳶飛說得誠懇。

  這深更半夜的,負責登記的人也沒和他們計較,遞給京寒川房卡,收了錢和押金,“左轉電梯上六樓。”

  “謝謝。”

  京寒川拿著房卡,熟稔得牽著許鳶飛朝電梯走去。

  *

  直至進了房間,氣氛還怪怪的,因為是旅遊區的酒店,裝潢環境自是不差的,京寒川進屋後,調整了一下室內暖氣。

  許鳶飛則已經走到窗邊,占據了一個單人沙發,“這外麵的雪越來越大了。”

  她這是沒話找話。

  京寒川慢條斯理的脫掉外套,拍了下上麵雪屑,將衣服掛好。

  就在許鳶飛不知所措的時候,京寒川說了一句,“我要脫衣服了。”

  “嗯?”

  “毛衣有點潮。”

  “那你脫吧。”

  許鳶飛偏頭看著窗外,不去看他,可是此時外麵漆黑一片,玻璃就像是一麵鏡子,幾乎可以看清京寒川在做什麽。

  她瞥見他雙手捏著衣服下擺,將毛衣脫下,又隨手摸弄了一下頭發,他裏麵是穿著衣服的,看不到什麽東西,可是……

  她還是可恥的紅了臉。

  京寒川將毛衣放在暖氣片邊上烘幹。

  自己則取了酒店的睡袍,裹了身子。

  “要不要喝點水?”京寒川出聲。

  “嗯。”許鳶飛僵硬得轉過頭。

  他的擔當,襯托得她好像是一個登徒子。

  許鳶飛有些懊惱,應該更加鎮定才對,她從前跟著師傅學習拳腳,周圍男生很多,天熱的時候,都是赤膊上陣,又不是沒見過……

  “其實……”京寒川擰開酒店贈送的礦泉水,倒入電茶壺中,水流緩緩。

  “什麽?”

  “你想看,可以更加正大光明些。”

  京寒川又不是傻子。

  轟然一下,許鳶飛臉紅透了。

  水燒好後,京寒川倒了一杯遞給她,“你膽子也是挺大的,大晚上,也敢跑出來,不怕被家裏人發現?”

  “當時也沒想那麽多。”

  許鳶飛伸手要接過杯子,卻被他輕輕扣住了手心。

  男人手心暖烘烘的,伴隨著指尖摩擦而過的心悸,從手心到心髒……

  每一寸都讓人心顫。

  “你也是個膽子大的。”京寒川低聲說道,“水有些燙,待會兒再喝。”

  “嗯。”

  她輕聲嗯了聲,可是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卻再也沒鬆開。

  她偏頭看著窗外,雪花漫天,可是她的餘光……

  滿滿都是他。

  許鳶飛原想著就待半個小時就回去,可是此時太晚,她靠在沙發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就連京寒川將她抱上床休息,她都沒什麽感覺。

  京寒川坐在沙發上,偏頭打量著她。

  和一個男人共處一室,居然這麽踏實得睡著了,是真的太信任他,還是有些沒心沒肺啊。

  **

  約莫淩晨五點半,許鳶飛被外麵傳來的掃雪聲驚醒,此時天空已經是霧藍色,幾欲破曉。

  她昨晚……

  沒回去?

  她蹭得從床上跳起來,驚醒了斜靠在沙發上的京寒川,“醒了?”

  “幾點了?”

  “五點三十五,要回家?”

  “嗯。”

  他爸每天都早起晨練,這要是被他發現,自己沒在家睡覺,不僅是宰了京寒川,就連她都無法幸免。

  兩人很快退了房,負責辦理退住手續的,還是昨晚那個婦人,盯著兩人,還笑得不懷好意。

  一副過來人,她都懂的模樣。

  羞得許鳶飛無地自容。

  京寒川車子停在旅遊區那邊,許鳶飛就勒令他不許下車,裹著羽絨服,就飛快地朝著家裏狂奔。

  京寒川啞然失笑。

  談個戀愛,怎麽和做賊一樣。

  許鳶飛到家的時候,家裏人已經在清掃院子,瞧著她從外麵回來,還有些詫異,“小姐?您這是……”

  “醒得早,出去溜達了一圈。”許鳶飛心虛得往屋裏跑。

  可是許家人也都不是傻子。

  “小姐說她早上出門的,可是我們出來時,雪地上沒有出去的腳印吧。”

  許鳶飛昨夜遺留的腳印,早就被大雪覆蓋。

  “是沒有腳印。”

  “小姐說謊了?徹夜未歸?我的天,我們小姐……”

  此時許爺正好從屋裏出來,其中一人立刻捂住這人的嘴巴,“噓,小點聲!不知道事實真相之前,你要把小姐坑死啊。”

  那人死抿著嘴。

  大雪天,徹夜未歸,事實真相難不成是出去賞雪?

  不過許家人素來沒有背後嚼主子舌根的習慣,這件事就被壓下去了,無人和許正風提起。

  他也自然不懂,自己女兒在眼皮底下,和京寒川一起過了夜。

  **

  川北,京家,京寒川房間

  某大佬站在床頭,看著盛愛頤,她手中拿著一個體溫計,而床上躺著的就是徹夜未歸的京寒川。

  他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多,原本是說換件衣服就下樓吃中飯,可是左等右等沒人下來。

  派人上去一看,說他臉色不對,這才發現他體溫高得驚人,怕是發燒了。

  “39度了。”盛愛頤歎了口氣,“他這是出去幹嘛了?”

  她盯著溫度計,已經去翻找退燒藥,她心底嘀咕著,應該是和小許老板娘出去了,看不出來,她兒子還是行動派。

  “帶回來一個粉色的保溫杯,還能幹嘛去了,肯定出去和女孩子約會了。”某大佬直搖頭。

  “早就和他說,不要老坐著,對身體不好,多鍛煉,他非是不聽。”

  “你看吧,就出去嘚瑟一晚上,居然把自己身體搞垮了,我兒子怎麽能這麽弱!”

  京寒川確實有些高熱,渾身無力,可是聽到自己父親說這種話,死人也得被氣得跳起來。

  他昨天在許家外圍溜達了一圈,算是提前踩個點,昨晚各種折騰,尤其是頭發被雪水浸透,濕了又幹,如此反複,加上一夜沒睡,身體肯定疲憊。

  原本就是個小高燒,但是……

  因為下雪,段林白沒去上班,當天下午從家裏拿了點極品茶葉送給他,準備讓他去討好嶽父,畢竟兄弟追媳婦兒,該幫肯定要幫的。

  卻得知京寒川夜裏出去約會,回來病倒的消息。

  某個八卦的人,立刻在小群裏說了一句:

  【京寒川半夜出去私會老板娘,把自己累垮了。】

  等京寒川退燒後,他體力不行的事情,已經在小圈子裏傳開了。

  ------題外話------

  三更結束啦~

  日常求票票。

  瀟湘看不到留言之後,每天都好崩潰,有種兩眼一抹黑的感覺【捂臉】,現在隻能看騰訊留言熬日子了……

  **

  最近幾天改文改得有些神經崩潰,哎

  繼續滾去修文了o(╥﹏╥)o

  第682 三爺的養生虐狗,大佬幫兒子追媳婦兒?

  川北,京家

  鑒於京寒川極少生病,這次病情卻來勢洶洶。

  前期發燒,身體熱度退下去,卻開始重感冒,嗓子被灼得嘶啞,有那麽兩天,幾乎是無法發聲的,腦袋更是昏昏沉沉,渾渾噩噩在床上躺了幾天。

  那天盛愛頤受邀出席某個大型活動,擔任嘉賓評委。

  盛愛頤在圈內知名度很高,是那個年代罪當紅的花旦,還有過硬的師承關係,其實許多行當都很注重師承,你若是誰門下的弟子,別人也能高看幾分。

  某大佬素來都是婦唱夫隨,自然跟著去了活動現場,就把生病的京六爺丟在了家裏。

  段林白也不知從何處知道京寒川一個人在家,立刻給他打去電話。

  “寒川呀,聽說你現在一個人在家,還生病了,需不需要哥哥去給你送溫暖?”

  京寒川蹙眉,這小子怕是活膩了。

  他們這群人中,段林白是最小的,哥哥?

  “我知道你現在弱小可憐又無助,嘖,真是心疼啊。”

  “我回頭叫上傅三、斯年,咱們去你家聚聚,回頭我再把蔣二叫上……熱鬧一下,咱們很久沒私下這麽聚過了吧。”

  京寒川喉嚨幹疼,他清了下嗓子,準備回絕的時候,某人已經把電話掛斷了。

  約莫一個小時後,傅斯年等人陸續到了。

  傅斯年就是平時話少,實則也是個毒舌腹黑的主兒,他過來時,也沒空手,提了幾包禮品,什麽人參鹿茸、當歸丹參……

  京寒川蹙眉,“你這個……”

  “聽說你和許小姐出去一夜就把身體糟踐壞了。”他說話神情就像是在做工作報告。

  “……”

  “你平素養魚,應該清楚竭澤而漁的危害。”

  竭澤而漁?

  京家人低頭悶笑,這比喻也是絕了。

  其實那晚京寒川是獨自出門的,無人跟著,所以整個京家都不清楚他們那晚具體發生了什麽,但是他家六爺回來,眼底俱是黑眼圈,整個人精神狀況自是不同,所以他們篤定,京寒川一晚沒睡。

  一個正常男人和女朋友待在一起,一夜沒睡……

  誰都會想歪的。

  難不成你倆是坐著純聊天?這麽柳下惠?

  京寒川聽說竭澤而漁的時候,嘴角狠狠一抽,緊接著就聽到傅斯年說:“你們家幾代單傳,就靠你延續香火了,和我們家不同,該進補的時候,還是要補的。”

  暴擊!

  真不愧是傅家人,這話說得……

  京寒川整個人似乎是陷入沙發裏的,指尖捏著魚食兒,不斷往魚缸裏投喂,神色淡淡。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這群人中,除卻段林白,其餘三人,素來都是各自為營,各種腹黑。

  很快段林白就來了,和他一道前來的還有蔣二少,他倆倒是乖覺,自帶了酒水。

  約莫十多分鍾後,傅沉才來,但和他一道來的,還有宋風晚……

  她給京寒川帶了一罐枇杷膏,不少藥店都有的普通牌子,“聽說你嗓子不舒服,吃這個效果極好,待會兒吃了飯,你可以試試。”

  “嗯。”京寒川說話不便,笑著伸手接過。

  因為相比較傅沉給他帶來的探病禮物,宋風晚的真的好太多。

  某人不知從何處淘了幾本書,說是可以讓他生病期間多研讀,他私下翻看一看,都是一些什麽如何養生的,而且都是男人養生的書?

  他這是幾個意思?

  暗戳戳說自己體虛不行?

  眾人落座後,因為京寒川生病,這頓飯除卻叫了一點外賣,絕大部分居然是傅斯年做的。

  “我去,斯年,你什麽時候會做飯的?”段林白瞠目結舌。

  “結婚後你自然就會了。”傅斯年刀功稍顯笨拙,但是燒出來的菜色味道倒是不錯。

  段林白咋舌,敢情這是沒帶老婆,也能虐狗啊。

  因為京寒川生病忌口,許多菜都口味清淡,但傅斯年也做了兩道重口的菜,毛血旺和酸菜魚。

  這酸菜魚確實有些辣,宋風晚剛吃一口,臉都漲紅了。

  傅沉幫她倒了點溫水,“很辣,少吃點。”

  眾人低頭吃飯,不言不語。

  蔣二少最受刺激,六爺為毛要把他的座位安排在這兩人對麵,看著他倆秀恩愛,這不是活生生讓他被宰割淩虐?

  “嗯。”宋風晚雖然點頭應著,可是這辣味的東西一旦吃得上癮了,就控製不住了,結果她一不小心吃到一顆泡椒,嗆得她眼淚直流。

  “小心點!”傅沉一臉擔憂,“別吃了。”

  “可是很好吃,你嚐一口就知道了。”

  “是啊傅三,真的不錯,特好吃,嚐嚐?”段林白指著一盤魚,“你平時吃得太素了,我跟你說,濃油醬赤的東西才是美味兒,你這人太不會生活了。”

  傅沉拿著水杯給宋風晚喂水,偏頭看了他一眼,“吃這些對胃不好,歲數都不小了,好似少折騰比較好。”

  “我去,你才多大啊,30?你需要這麽養生?”段林白無語。

  “我和晚晚年齡擺在那兒,我需要養生。”

  為了他的小姑娘。

  幾個大男人,生生被塞了把狗糧。

  養生都能秀一把恩愛?當真服氣。

  吃了飯,段林白提議要玩撲克鬥地主,京寒川吃了藥,困意襲來,就沒摻和,順便也把宋風晚安排到了自己書房。

  因為她中途接了個電話,似乎是臨時有一個期末報告要交,就借用了京寒川的電腦,傅沉自然跟著她在三樓書房待著。

  段林白等人則在一樓偏廳打撲克。

  蔣二少原想著,沒有傅三爺那群人了,自己牌技也不錯,定能大殺四方。

  結果幾局下來,傅斯年都是地主,他和段林白兩個人,居然被他單槍匹馬殺得片甲不留。

  而且輸的人需要被彈腦殼,段林白原想著,他和蔣二兩個人,還不能贏一個傅斯年,把他腦袋磕腫了,事實證明……

  傅斯年學射箭,手勁兒大,彈一下,段林白就覺得要昏厥了。

  “傅斯年,都是朋友,你丫下手輕點兒。”

  傅斯年淡定的整理牌章,“不是你說的,要來就玩真的,不摻水?”

  “……”

  **

  另一側

  盛愛頤參加那個比賽活動,之前並不知道能在這裏見到熟人,主辦方說是青年戲曲演員的選拔,讓她做評委。

  她素來很鼓勵青年人多關注國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這是個半決賽,而她在現場居然看到了殷長歌。

  他們園子素來不約束任何人,你想離開,或者是出來參加活動,都是沒人管的,但是你要把本職工作做好。

  這個殷長歌,之前A角被刷下去,不好好反思訓練,居然跑來參加比賽?

  人的精力有限,怎麽可能兼顧,什麽都想要,心太大。

  殷長歌也沒想到會在比賽現場看到盛愛頤,雖然台上大家都和和氣氣,但是中場休息的時候,她還是緊張得找到了盛愛頤。

  “師傅。”

  “剛才唱得不錯。”盛愛頤今日仍舊穿了一身旗袍,淡妝抹麵,看起來婉約溫潤。

  “謝謝師傅。”

  “我看你把精力都放在這裏了,園子裏的戲就別唱了,免得分散精力。”

  “……”

  “盛老板,錄製要開始了。”節目編導招呼她。

  “我先忙了,你好好加油。”

  盛愛頤說完就完舞台走,隻留下殷長歌呆愣著。

  錄製從上午八點開始,直至下午三點多才結束,殷長歌一直在後台守著,準備再和盛愛頤說兩句話,可是等來等去卻被告知,人已經走了。

  “走了?從哪兒走的。”

  “後門啊,外麵有不少記者,京家人接走的。”工作人員一臉狐疑,這盛愛頤是你師傅,自己師傅走了,你不知道?跑來問我們?

  “謝謝啊。”

  她說著就大步走出了錄影棚,她以為盛愛頤肯定生氣了,想和她好好聊聊,猶豫著,還是打車去了京家。

  **

  其實此時的盛愛頤,壓根沒回家。

  “方才長歌的事?”某大佬一直坐在台下,“你生氣了?”

  盛愛頤笑道,“這有什麽可氣的,雖然她叫我一聲師傅,但我也不能給她的人生做主,她選擇走哪條路,是她的自由。”

  “如果她能出人頭地,給京戲做宣傳,也是一件好事。”

  “我隻是覺得她來回折騰太累了,想讓她專注一件事。”

  盛愛頤連自己兒子都是放養的,對於弟子,都是領進門各自修行,就算她以前不唱戲,盛愛頤也不會說些什麽,個人選擇而已。

  她思忖著,這才想起來,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

  “這是去哪兒?”

  “去京城師院那裏。”某大佬伸手摸著兩撇小胡子。

  “找那個小許老板娘?”

  “寒川這小子真是不中用,生個病,還不說,就他這德性,怎麽追媳婦兒啊?我得幫他一把。”某大佬無語搖頭。

  “平時挺精明的,怎麽這時候像個小傻子,愣頭青一樣。”

  “生病,那小許姑娘過來,正好照顧一番,這感情不就培養起來了嗎?”

  “這有時候,就算沒生病,裝病,也能拿點同情分啊,追媳婦兒還讓我這個老父親出手,真是……”

  盛愛頤一聽這話,細眉一擰,“裝病?你當年三番兩次生病,可憐兮兮在我家門口守著,你該不會是……”

  某大佬咳嗽兩聲,“你看這雪,都這麽多天了,居然還沒化……哈哈。”

  盛愛頤無語,沒想到他套路這麽多,看來自己當年還是過分單純。

  **

  甜品店

  經過網上的事情發酵,許鳶飛這裏成了網紅店,但是熱度並沒持續多久,兩三天後熱度褪去,加之大雪讓人出行困難,很快店裏的人流就不多了。

  而自從上次和京寒川分開後,兩人一直用短信聯係。

  某人不接電話,不視頻,想要見麵,就推說大雪封路,這讓許鳶飛有些鬱悶。

  難不成自己那天睡著後,說了什麽夢話,還是做了什麽蠢事,把他嚇走了?

  其實京寒川這人生活驚喜,也臻於完美,這次病得太重,也不想給女朋友留下不好的印象,就把生病的事給瞞下去了。

  許鳶飛今天正打算再給京寒川打個電話,如果他再這樣,她怕是要衝到京家要個說法了。

  也就在這時候,店內的門被推開了。

  她偏頭,剛想說聲“歡迎光臨”,字句在嗓子眼打轉,愣是沒說出來。

  這兩人怎麽來了?

  “叔叔、阿姨,你們裏麵請。”

  盛愛頤還是第一次來她的店裏,打量著店內的裝潢陳設,倒是越發滿意,挺溫馨的,看起來經營也不錯。

  “你們坐一下,我給你們倒點喝的。”

  “嗯。”某大佬端著架子。

  他長得本就淩厲虎氣,後側還跟著幾個身著黑衣的手下,嚇得幾個兼職生都沒敢開口。

  趁著許鳶飛倒茶的功夫,盛愛頤伸手抵了抵自己丈夫,“你拿什麽喬,別把人嚇著。”

  “我怎麽可能嚇著她,你沒看出來,這丫頭從始至終就沒怕過我們?”某大佬壓著聲音,“這一看也是個厲害的,難怪寒川招架不住。”

  盛愛頤嘔血,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能厲害到哪兒去。

  京寒川吃了藥剛入睡,壓根不知道自己父親為了他娶媳婦兒操碎了心。

  ------題外話------

  更新開始~

  某大佬這氣勢洶洶的,您這是要去幹嘛【捂臉】

  你別把兒媳婦兒給嚇跑了。

  六爺,你別睡覺了,快起來吧。

  第683 京家大佬:寒川的事,你怎麽負責?(2更)

  甜品店內

  許鳶飛心底忐忑得從櫥櫃裏翻出紅茶,這還是父親送來的,價格不菲,一邊衝泡著茶,心底忍不住犯嘀咕。

  這兩位來幹嘛啊?

  以前她和京寒川雖然是主顧客關係,麵對他們已經很拘謹了,現在關係不同,自然更加心焦。

  “老板娘。”兼職生走到後廚。

  “嗯?”

  “要不要報警啊。”

  “什麽?”

  “那幾個人站在門口,都沒人敢進來了,而且那個長胡子的,一看就不是好人,凶神惡煞的,怪嚇人的。”

  “沒事。”許鳶飛笑著端茶出去,“忙你們的,這事兒別管,我來處理。”

  而此時盛愛頤笑著打趣道,“小姑娘長得甜美又安靜,膽子能有多大啊?你這話說的。”

  “她第一次來家裏送外賣,我就覺得不對勁了,這小姑娘不尋常。”

  “肯定不尋常啊,似曾相識是吧。”盛愛頤輕哂。

  “這事兒你怎麽還記得啊,你不覺得奇怪,誰第一次來咱們家不是畏手畏腳,嚇得膽戰心驚,她看著卻很輕鬆。”

  “咱家又不是龍潭虎穴。”

  ……

  兩人正小聲嘀咕著,許鳶飛已經端著熱茶過來,“阿姨,您這杯我加了點牛奶,您嚐嚐。”

  許鳶飛看似淡定,其實心底慌得不行。

  難不成京寒川最近鮮少和她聯係,是被家裏人發現,京家不許?

  禁止兩人來往?

  就是端茶送水的短短一瞬,她腦子裏閃過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想法。

  “小許啊,你坐。”盛愛頤笑著打量著她。

  “我給你們拿點吃的就來。”

  許鳶飛是真的看不透這兩人了。

  某大佬一臉獰色,京夫人卻樂嗬嗬的,不知道唱得哪出戲。

  很快許鳶飛落座,先誇了盛愛頤,“阿姨今天穿得很漂亮,您身段本就好,穿旗袍特別有韻味。”

  “謝謝。”哪個女人不愛別人誇讚。

  “我也喜歡旗袍,就是我媽說我年紀小,穿不出味道。”

  盛愛頤淡笑著,“我家裏有許多顏色鮮嫩的,我這年紀穿不了了,許多都是新的,你有時間可以來試試。”

  ……

  女人聊衣服化妝品,似乎就有談不完的話題。

  “咳——”某大佬咳嗽兩聲。

  偏題啦!

  話題都跑哪兒去了。

  盛愛頤立刻笑著低頭喝了口熱茶。

  此時某大佬開口了,“小許啊。”

  他刻意壓著聲音,聲線粗獷低沉,透著些許威懾力,加上淩厲迫人的視線,給人一種無端的壓迫感,縮在收銀台的兩個兼職生一直在觀察這邊的動靜。

  我去!

  有些嚇人啊。

  老板娘是不是得罪人了。

  “叔叔。”許鳶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前些日子,寒川徹夜未歸,是和你待在一起吧。”

  許鳶飛心顫如麻,還是佯裝鎮定的點頭,“嗯。”

  “你們那天晚上幹嘛去了?”

  許鳶飛一想到兩人在酒店呆了一晚,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支吾著不知怎麽開口。

  “咳咳——”盛愛頤咳嗽兩聲,有他這麽直接的嘛。

  “我們……就是聊了會兒天。”他們之間確實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就是一旦說去了酒店,性質就變了,她幹脆就把這檔子事遮掩下去了。

  “就是純聊天?”某大佬眯著眼,像是要將她看穿。

  “是啊,聊天。”

  “那為什麽他回來後病倒了?”

  許鳶飛瞳孔微微放大,“病了?”

  “和你出去一夜,回來就臥床不起了,身體都垮了,你和我說,你們那晚就是純聊天?”

  某大佬喝了一口茶壓驚。

  這小子怎麽回事?

  獨處一晚上,什麽都沒做?

  他到底行不行啊。

  還把自己折騰病了?

  某大佬越想越嫌棄。

  “六爺身體怎麽樣?最近流感很嚴重,他還好嗎?”聽說京寒川生病了,許鳶飛一顆心都懸了起來,緊張得追問。

  她馬上就想到,京寒川那夜在下麵等了很久,怕也不是一直待在車裏,肯定是受了風寒。

  某大佬咳嗽著,“雖然說你說你們之間的清白的,但是人是見了你之後病倒的,這事兒你怎麽看?”

  嗯?

  許鳶飛一怔,這話是讓她負責的意思?

  “而且他身體很不好,在家睡了幾天,還病懨懨的,不見一點好轉。”

  “那個……”許鳶飛一聽說病得嚴重,更加焦慮,“我能去看看他嗎?”

  “可以啊。”盛愛頤一看許鳶飛上鉤了,立刻點頭。

  隨後許鳶飛也不知在想什麽,心底總想著京寒川生病的事,心不在焉的,盛愛頤看她沒心思聊天,扯了個理由,說要去梨園一趟,就先走了。

  她也確實要去一趟梨園,殷長歌還在幾出戲裏擔任重要角色,肯定要好好調整一下。

  順便給自己兒子和許鳶飛騰出獨處的時間。

  **

  許鳶飛送走京家二人後,穿了衣服,扯了包和車鑰匙就直奔京家。

  此時天冷,發動車子需要時間,她心底焦躁,已經等不及了,幹脆打了出租直奔京家。

  京家的客廳內此時已坐了一個人——

  殷長歌。

  她抵達京家時,因為是盛愛頤的徒弟,肯定就讓她進去了,卻被告知自己師傅還沒回來,而京家此時也有不少客人在。

  都是些她惹不起的主兒。

  “殷小姐,六爺在樓上休息,家中還有這麽多客人,您看這……”京家人和她說話還是客氣的,畢竟是夫人的弟子。

  言外之意就是,今天不方便招待她。

  可是殷長歌心底清楚,今日見不到盛愛頤,她可能真的會被踢出梨園,到時候再想進去就難了。

  背靠大樹好乘涼,有京家在,她有保障,若是她在外麵闖蕩失敗,最起碼有個退路啊。

  “您不要招呼我,我在這裏等一下師傅就行。”

  京家人有些詫異,她平時也不是個沒眼力勁兒的人啊,怎麽這次偏要賴著不肯走?

  不過她既然要等,他們也沒法子,就給她上了茶。

  “對了,這個點六爺還在休息?”殷長歌看了眼牆上的時鍾,已經下午四點了,京寒川並不是貪睡的人。

  “是啊,還在休息。”

  京家人心底門兒清,她也就是夫人的徒弟,還是外人,六爺的事,和她沒什麽關係。

  殷長歌悻悻笑著,餘光瞥了眼樓梯,又低頭繼續喝茶。

  段林白等人就在一樓偏廳,聽說有客人來說,是盛愛頤的徒弟,與他們都沒交情,也沒必要出去打招呼,就繼續低頭玩牌了。

  當許鳶飛抵達京家時,許是盛愛頤提前打了招呼,她很順利的進入客廳。

  看到客廳裏坐著的人,還愣了下。

  殷長歌生得非常漂亮,眉眼細長,五官幹淨細膩,渾身還有著旁人難以言說的氣度,瞧著有人進來,立刻起身微笑,算是打了招呼。

  她也在打量許鳶飛,因為來得匆忙,一身風霜,就連圍巾口罩都沒戴,臉被寒風刺得微紅,顯得有些狼狽,而殷長歌剛下了比賽節目,自然穿得更為精致。

  許鳶飛衝她頷首一笑,看了眼京家人,“六爺不在嗎?”

  “在樓上臥室。”

  京家人對她的到來自然是歡迎的,“不過還在睡覺。”

  “能給我找個杯子嘛,我給他帶了點紅棗薑茶。”許鳶飛來得很急,隻在店裏拿了點喝的。

  “您稍等。”

  殷長歌一直在打量著她,“您是來找六爺的?”

  許鳶飛沒想到她會和自己搭腔,隻是一笑,沒說什麽。

  “六爺脾氣不大好,不喜歡獻殷勤的人。”殷長歌笑著,看似是好心提醒。

  “是嗎?”許鳶飛看著她,“聽語氣你和六爺很熟?”

  “談不上很熟,就是認識很多年了。”

  殷長歌說話非常藝術,不會讓你挑出半點缺漏,許鳶飛卻聽出了一絲不屑和輕蔑。

  客廳氣氛瞬間變得不一樣了。

  ------題外話------

  某大佬太直接了,你敢不敢把這話當著許爺的麵說一遍。

  他怕是會把你兒子直接拍死。

  京家大佬:……

  第684 正宮娘娘的氣勢(3更)

  川北,京家

  簡答幾句對話,京家人也聽出了其中的火藥味,心底暗想著,可別壞了事啊。

  六爺還在休息,若是被他知道,許小姐在他家受了委屈,怕是要炸了。

  其實殷長歌心底清楚,京寒川瞧不上她,他倆也沒可能,所以她從不在京寒川麵前表現,就想在專業方麵出人頭地,隻是此刻看到一個穿著普通的女孩,也能跑來獻殷勤,心底不爽而已。

  氣質還行,就是穿得實在隨意。

  而且看起來和京家人還很熟。

  這群人對自己也是不言苟笑的,居然對她這般殷勤?

  其實偏廳並不隔音,段林白聽到熟悉的聲音,放下撲克,出去看看情況,恰好聽到這段對話,但是心底還咯噔一下。

  這許小姐難不成要被欺負了。

  他還在思量著,要不要來個英雄救美,怎麽說都是自己未來弟妹啊,眼看著她被欺負不厚道呀。

  就在殷長歌以為自己的話對許鳶飛造成攻擊的時候,隻聽她輕描淡寫得說了一句。

  “原來你和他不熟啊,難怪沒見過你。”

  “我見過他不少朋友,卻沒看過你。”

  “想來也是因為你們不熟吧。”

  段林白差點笑出聲,這回答也是夠絕的。

  殷長歌沒想到許鳶飛會反擊,怔了下,依舊笑著,“不過我經常來京家,我叫殷長歌,我是京夫人的徒弟,幸會。”

  許鳶飛淡定的伸手,兩個女人的手,短暫交握,“許鳶飛。”

  她知道盛愛頤有不少弟子,都說龍生九子都各不相同,況且是弟子?

  段林白身子斜靠在偏廳門口,窺視著這邊的情況。

  都說有女人的地方就有紛爭,果不其然,這火藥味十足啊。

  “許小姐,杯子。”京家人走過來,試圖將兩人分隔開。

  許鳶飛道謝接過杯子,目光平淡得打量著殷長歌,“剛才多謝殷小姐的好心提醒,六爺確實不喜歡被人打擾,也不愛別人大獻殷勤,但是……”

  “這種事是分人的,得看這人和六爺是什麽關係了。”

  “可能正如殷小姐所說,您和六爺還沒熟到那個地步吧,所以有些事不清楚。”

  殷長歌笑容僵在嘴角,這個女人……

  拐外抹角的,說話好狠。

  許鳶飛從始至終都保持著和善的微笑,咬文爵字,明朝暗諷這種事誰不會做?想讓人挑不出錯漏,還戳人心,這話……

  她也會說。

  “許小姐?”京家人提醒,“我們領您上樓吧。”

  這許鳶飛在他們影響力,都是很委婉的,沒想到也是個不好惹的主兒。

  “太麻煩了,我去過樓上,能找到,你們忙吧,不勞煩你們。”許鳶飛說完還笑著殷長歌道別,直接往樓上走。

  去過樓上?

  殷長歌和京家人確實認識許多年了,但是樓上還真的沒去過,私人領域,外人是禁止踏足的。

  許鳶飛這話,真的直直往她心窩捅了一刀。

  又狠又準。

  段林白咋舌,還以為許小姐會被欺負,準備看個好戲,這就沒了?

  這動作未免太幹淨利落了吧,而且是屬於兵不血刃那類的,完全是正宮娘娘的氣勢啊,這小姑娘明朝暗諷的,怕是真找錯人了。

  “林白,你玩不玩了?”傅斯年有些不耐煩,打牌中途出去看戲,什麽操作?怎麽如此愛湊熱鬧。

  “噯,我跟你們說啊,剛才……”段林白擔心被殷長歌聽到,刻意壓低聲音,將剛才的戰況如實說了一遍,“我多擔心這兩人擰巴起來啊,你們都不知道方才的火藥味多重。”

  “打不起來的。”蔣二少咋舌。

  “為什麽?”段林白蹙眉。

  “我看過許小姐一下子把一個大漢撂倒,要是真的動手,她怕是會把那人給搞死。”蔣二少打了個哈氣,“肯定沒開始就結束了。”

  “這倒也是。”段林白差點忘了,這許鳶飛也是個厲害的主兒,武力值至今都是個未知數。

  傅斯年正打算催他打牌,不曾想他嘀咕了一句,“難怪能把咱們六六折騰得下不來床。”

  傅斯年把撲克反扣在桌上,等京寒川身體好了,肯定第一個那他開刀,“好玩不?不玩就散了吧。”

  **

  此時客廳

  殷長歌沒想到會被人給懟了,而且反擊得巧妙,她甚至無法辯駁,隻能生生挨了這棍子。

  而此時京家人已經坐不住了,殷長歌的話本就帶著濃重的火藥味兒,若是六爺知道了,這事兒怕是不能善了,加之她與盛愛頤的關係,估計會惹來不小的風波。

  所以思量再三。

  “殷小姐,時間不早了,老爺和夫人估計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您看……”

  是不是該走了!

  殷長歌也聽出了京家人的言外之意。

  可她此時進退兩難,一方麵是想將師傅,擔心被斷了後路,另一麵則是方才被懟,太丟人了。

  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段林白從偏廳走出來,看到她,眼梢一吊,“你怎麽還沒走啊?”

  殷長歌大囧,“段公子。”

  “等很久了吧,你不是阿姨的徒弟,有什麽事直接打電話和她說就好了,幹嘛一直在這裏等著?”

  其實段林白也是人精,看她這態度就知道她肯定得罪盛愛頤了,不敢直接找她,才來這裏堵著的。

  “有什麽話,你們師徒私下說就行了,今天京家這麽多人,我看也是不方便聊什麽吧。”

  “這天都要黑了,不如早點離開吧。”

  段林白又不是京家人,和她不必客氣,直接就下了逐客令。

  殷長歌饒是臉皮再厚,也待不下去了,拿起一側的包,“您說的是,我還是改天來吧,先告辭了。”

  她走出京家的時候,才忽然想到之前盛愛頤曾詢問京寒川,和什麽小許老板娘怎麽樣了?

  許?

  她扭頭看了眼京家大門,緊抿著唇,寒風過處,眼底一片涼薄。

  **

  此時的許鳶飛已經到了樓上,其實她沒來過京寒川的臥室,但是也很容易找到,房門是緊閉的,推門進去的時候,屋內暖氣比走廊更足,還有加濕器與電影對話聲交織。

  他房間整潔得令人發指,除卻床和衣櫃,就是一個碩大的投影幕布,此時上麵還播放著電影《史密斯夫婦》。

  京寒川早已睡著,白色牆壁,黑色大床,除卻床頭櫃上有兩尾紅色金魚,整個房間沒有半點顏色。

  他臉色蒼白,稱著黑色的床,居然多了些羸弱之氣。

  她將帶來的保溫杯和杯子放在床頭,看他臉色發白,剛準備伸手試一下他額頭的體溫,手腕倏得被人攥住……

  原本闔眼閉目的人,突然就張開了眼,他手指溫熱,輕輕扣住她的手腕。

  嘶啞著嗓子。

  “鳶飛……”

  聲線低沉呢喃,像是在耳鬢私語般。

  他從未如此溫柔得喊她的名字,聽得她心頭一顫,“嗯,我在。”

  京寒川最近吃感冒藥,意識一直有些混沌,此時眯著眼,竟不知是現實還是夢境……

  “你最近是不是生氣了?”他嗓子很啞。

  需要靠得很近,才能聽到他的低語。

  “沒有。”

  許鳶飛原本是意不平的,想找他要個說法,此時哪裏還有半點火氣,恨不能替他遭了罪才好。

  “我想你了……”

  沙啞的聲音,聽得她心髒砰砰亂跳。

  不受控製般,心底越發柔軟,輕輕回握住他的手。

  *

  另一邊的傅沉還在和陪宋風晚做什麽期末報告,手中拿著一卷書,垂眸看了眼腕表,“還沒忙完?”

  “還有一點。”宋風晚也很鬱悶,班長通知的太遲了,她今晚八點就要交報告。

  “那我去看看寒川。”

  ------題外話------

  三更結束~

  你們覺得三爺會不會去破壞氣氛,哈哈

  三爺:……

  **

  最近修文日夜顛倒,渾身都疼,哎

  瀟湘那邊因為看不到大家留言,一直覺得很不安,不過我知道很多人每天都來按時追文的,謝謝,群麽麽~

  今天瀟湘簡介頁有月票紅包,投了月票的美人兒們可以去領取紅包哈,麽麽噠,愛你們~

  第685 六爺:叫我的名字,說你想我

  川北,京寒川臥室

  “我想你了。”

  男人天生有副漂亮的嗓子,饒是此時喑啞嘶啞,仍像是陳舊的提琴聲,絲絲磨磨,可以輕易撥動人的心弦。

  讓人心煩意亂。

  許鳶飛輕輕回握住他的手,良久無言,幕布上投放的電影正放在精彩之處,劇烈的打鬥聲,伴隨著震耳的音效,震得她心髒狂跳。

  他手心溫度逐漸升高,可是指尖卻逐漸涼透,似乎沒什麽力氣,捏著她手指上的軟肉。

  她這手肉呼呼的,捏起來倒是很舒服。

  京寒川不厭其煩,弄得許鳶飛越發不自在了。

  “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她清了嗓子,直接轉移話題。

  他臉色蒼白無血,端看眼睛也是虛軟無力,沒有昔日的神采。

  “還行。”

  他已經許多年沒感冒發燒,好像借著這一次,把以前的全部發作出來了,所以病情來勢凶猛。

  他鬆開許鳶飛的手,撐著床試圖起來,隻是剛睡醒,雙臂還有些酸軟,用不上勁兒……

  許鳶飛立刻伸手扶他。

  “我自己來。”

  “沒事,我幫你,你現在身體虛弱。”

  京寒川吊著眼梢,擰眉沉聲,“我可以。”

  因為段林白散播的流言蜚語,京寒川已經被許多人質疑身體不行。

  你對一個男人說不行?

  他心底肯定不舒服,現在起個身也要人扶,還非要強調他身體虛弱……

  許鳶飛莫名其妙,怎麽覺著他語氣不太對?

  自己好像也沒說錯什麽吧?

  幫他也是犯罪?

  “我給你泡了紅棗薑茶,店裏就隻有這個了,你先喝點。”許鳶飛立刻拿起一側的保溫杯,將茶水倒入杯中遞過去。

  京寒川順手接過,薑茶很燙,他吹了兩下杯口的嫋嫋白煙,低頭抿了口。

  他抬手拍了拍自己身側的位置,許鳶飛怔了下。

  “你站在我麵前做什麽,過來。”

  他之前腦袋有些昏沉,此時喝了薑茶,胃裏很暖,整個人已經徹底清醒了。

  她啊……

  真的來了。

  許鳶飛猶豫著,手指忽然被人握住,似乎有股難言的力道帶著她,將她輕輕拉扯到了床邊。

  這一男一女,一旦共處一室,就難免有些曖昧。

  況且是坐在一張床上。

  許鳶飛緊張得吞咽著口水,手心開始發燙。

  京寒川的床很大,估計並排睡四五個成年人都不覺得擁擠,兩人之間還隔了一段距離。

  她後背斜枕在床頭,雙腿還是落在地上的,邊上的男人還在喝著薑茶……

  “外麵冷嗎?”他忽然開口。

  “還行。”

  許鳶飛除卻坐車那點距離,都是小跑過來的,渾身熱烘烘的,擔心京寒川的身體,哪裏還感覺到冷?

  “喝一點。”京寒川將杯子遞過去。

  這個……

  是他用過的杯子?

  她手指輕顫著接過杯子,轉了下杯口,喝了口。

  京寒川眸色昏沉,笑得有些無奈。

  紅棗薑茶本來就是驅寒取暖的,茶水滾燙,濃稠的薑味兒,入喉鑽肺,渾身都開始燥熱起來。

  加之與京寒川公用一個杯子,許鳶飛臊得慌。

  這心頭就像是淋了一層翻滾的熱油。

  麻麻的。

  傅沉從書房出來也是有原因的,傅斯年這邊的牌局已經結束,他要回家陪餘漫兮,讓他和京寒川說一聲,傅沉看了眼時間,此時都要接近傍晚五點,他居然還沒起來?

  難不成是病情加重了?

  所以他猶豫著,還是打算去看一下。

  還沒到門口,就聽到裏麵原本放電影的聲音戛然而止……

  緊接著他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怎麽關掉了?”

  傅沉和許鳶飛不太熟,思忖半天才確定是誰。

  難怪睡醒還不出來,原來是有人來了。

  按照正常人的思維,現在就該離開了,可是傅沉思量著宋風晚還在寫期末報告,還是不要打擾她了,幹脆就斜倚著,聽了會兒牆角……

  許鳶飛話音落下,就聽到裏麵傳來京寒川略顯滄桑的聲音。

  “我想和你安靜得說會兒話。”

  傅沉嘴角勾著抹笑。

  他一直很好奇,京寒川墜入愛河會是個什麽模樣,還是和以前一般端著架子?沒想到,也是個會滿嘴渾話的……

  難不成男人戀愛後,真的會無師自通?

  **

  這邊……

  許鳶飛聽了這話,心底激蕩,然後就感覺到有人朝著自己靠近,她身側的床微微陷落,兩人肩膀緊挨著……

  “六爺,你要不要再喝兩口薑茶?”她故意扯開話題。

  “寒川。”

  “嗯?”

  “難不成我們結婚了,你還對我有敬稱?你把我當什麽人?嗯?”

  他聲音越發低沉,最後一個字音幾乎是從嗓子眼氤氳出來的。

  許鳶飛每次麵對他,總是難免有些手足無措,加之喝了些薑茶,此時渾身虛熱,就連腦袋都開始發昏。

  “怎麽不說話,你把我當什麽人?”

  京寒川對這個問題非常執著。

  “你是……”許鳶飛像是被開水燙了舌,磕絆著說了三個字,“我的男朋友。”

  “叫我名字。”

  京寒川雖然看似不爭不搶,閑來垂釣,這骨子裏還是霸道的。

  況且是女朋友對自己的稱呼。

  這事兒……

  他不會輕易放過她。

  許鳶飛被逼得沒了辦法,隻能顫著聲,細細弱弱的喊了聲:“寒川——”

  她聲音本就好聽。

  鑽心的甜。

  京寒川嘴角輕輕扯起,從她手中接過杯子,慢條斯理的喝了兩口……

  周圍靜得針落可聞,許鳶飛不僅能聽到自己強若擂鼓般的心跳聲,甚至能聽到他吞咽茶水的聲音,她餘光瞥了眼……

  房間過於冷清,光線亮白,將他皮膚襯得有些通透,他喉嚨隨著吞咽動作輕輕滾動……

  所謂的喉結殺,大抵如此吧。

  京寒川許是注意到她的注視,偏頭看她,她視線直視前方,就像是上課開小差被老師發現,眼神很虛,有些心慌……

  然後就有一隻溫熱的手落在她的發頂,許鳶飛原本心髒一震。

  畢竟摸頭殺這種東西,哪個女生都抵禦不了。

  可是時間長了許鳶飛就發現不對勁了,他不是在搞什麽摸頭殺,而是在幫自己順頭發……

  “你是跑來了的?”

  “……”

  “頭發有點亂。”

  許鳶飛簡直想一頭撞死,她剛才到了京寒川門口,胡亂扒拉了兩下,定然是很狼狽的,她垂頭看了下自己的衣服,那上麵甚至還有做巧克力的時候,粘上的一點殘漬,自己居然就這麽跑來了?

  京寒川看她懊惱,居然低低笑出聲……

  “你……”

  “是不是很擔心我。”

  “也和我一樣,想見我?”

  許鳶飛方才還在懊惱,此時心髒撲通撲通……

  像是有人在劇烈敲打撞擊著她的心髒。

  她可能快死了。

  京寒川喝完薑茶,看了眼腕表才發現此時已經接近晚飯時間,“今晚留下吃飯吧。”

  “嗯?”

  許鳶飛心底的理智告訴她,應該拒絕,但是他聲音好聽的讓人無法推拒。

  “我想和我爸媽正式介紹你,可以嗎?”

  這是……

  見家長?

  其實許鳶飛心底知道,京家人怕是已經知道她和京寒川關係了,但是真的要見父母,和他們坦白,心境思緒還是不一樣的。

  京寒川也清楚,這種事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所以他是用征求意見的口吻。

  “今天你們家不是還有客人在?”

  許鳶飛路過京家的門口,就看到外麵停了不少車,有一輛銀色超跑,這一看就是段林白的,除了他沒人會開這麽拉風的車子。

  而且她覺得,他們的關係,似乎還沒到見家長那一步,此時的進展已經過快了。

  “嗯,沒關係,他們很快就走了。”

  京寒川摸過手機,在群裏發了一條@了所有人的信息。

  【天黑了,你們該回家吃飯了。】

  此時外麵忽然傳來手機信息提示的聲音……

  京寒川目光看向虛掩的門,視線冷徹。

  他差點忘了,傅沉和宋風晚還在三樓,會做出這種事的,除卻傅沉不作他想。

  堂堂傅三爺,居然做賊聽牆角?

  也是不害臊。

  許鳶飛心底咯噔一下,剛看向門口,京寒川手機就傳來各種信息提示,他把手機遞給許鳶飛,微信聊天背景,仍舊是她抱著滿天星的圖。

  而下麵那些人回複的信息,才是真的讓她麵紅耳赤。

  浪裏小白龍:【我去,我都準備好在你家吃飯了,逐客令啊!幹嘛啊!】

  傅沉:【他要帶女朋友見家長,覺得我們是閑雜人等,】

  傅斯年:【已回。】

  他素來最是爽利直接。

  浪裏小白龍:【見家長啊,進展有點神速哈,咱們都是兄弟,你們見家長唄,我們在邊上給你倆加油助威。】

  許鳶飛覺得這個事情畫麵感太強,而且段林白真的做得出來。

  傅沉:【打斷腿警告。】

  浪裏小白龍:【我好心叫了一群兄弟來陪他,有女朋友就把我們一腳踹開,不厚道啊。】

  京寒川:【扔池塘警告。】

  浪裏小白龍:【我特麽走還不行嘛!】

  段林白鬱悶,自己就是過來吃個飯打個牌,不至於各種警告吧。

  傅沉:【我也馬上就走。】

  京寒川:【改天我們請你們吃飯。】

  ……

  我們?

  許鳶飛從來沒覺得這個詞,如此親昵。

  她準備將手機還回去,傅沉居然又發了一條信息:

  【既然生病了,身體不行,就悠著點。】

  許鳶飛又不是三歲小孩,這話意有所指,甚至透著莫名的暗示性,讓她臉微微泛紅,急忙將手機交給了京寒川。

  某人瞥了眼手機,有種想把傅沉拉黑的衝動。

  “留下吃飯?”京寒川偏頭詢問。

  “……”

  “戶口本都偷了,現在就是見我爸媽,你怕什麽。”京寒川低低笑著,“而且……”

  “我也希望把你介紹給我所有親友。”

  “你不想?”

  京寒川這話太有誘惑力,許鳶飛點頭應著。

  手被人暖暖握住。

  許鳶飛答應之後,就有些後悔了,這第一次見家長,她還穿著尋常工作的衣服,沒打扮就算了,甚至還空著手,半點禮物沒拿,實在說不過去啊。

  自己剛才怎麽就頭腦發昏了啊。

  怕是中了京寒川的毒。

  ……

  **

  這邊的宋風晚還在電腦上專心敲打著期末報告,瞧見傅沉進來,抬頭看了他一眼,“六爺怎麽樣了?”

  “挺好,你還需要多久。”

  “半個小時吧。”

  “收拾東西吧,回家弄。”

  “嗯?”

  “有人要忙正事,怕我們打擾。”

  “老板娘來了?”宋風晚詫異,書房內隔音太好,外麵的動靜,幾乎是聽不到的。

  傅沉點頭。

  正事?

  然後宋風晚臉一紅,不可置否的想歪了……

  傅沉看她臉微紅,這丫頭到底什麽時候開始學壞的,都想哪兒去了。

  ------題外話------

  開始更新啦~

  昨天瀟湘頁麵的月票紅包還有啊,投了月票沒領紅包的,記得去戳一下哈,麽麽噠

  **

  話說三爺,晚晚到底怎麽學壞的,你心裏沒數嘛。

  三爺:打斷腿警告。

  我:……

  第686 見家長,大佬敬酒:勇氣可嘉(2更)

  宋風晚手指輕快得在鍵盤上躍動,準備敲擊完這行期末報告就收拾東西離開。

  “還寫?”

  “把這一段寫好。”

  說話間,傅沉已經繞到她身後,居高臨下的,雙手自然地撐在她手臂兩側的,低頭吻了吻她的發頂,“還要多久?”

  “很快了。”有人盯著自己,宋風晚很不自在,而且他這樣的舉動,弄得她心煩意亂,更加靜不下心,最後這段話,寫得斷斷續續。

  這人在後麵,也沒消停,不是碰碰她的胳膊,就是摸摸她的頭發,就算沒什麽逾越的舉動,也是純粹在攪亂她的思緒。

  “你離我遠點兒。”

  “還不能碰了?”

  傅沉啞然,這是被自己的小媳婦兒嫌棄了?

  “你弄得我最後這段總是寫不好。”

  “你到底在寫什麽?”

  傅沉這才認真看著電腦屏幕。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傳遞正能量。

  政治作業報告啊。

  傅沉看她張牙舞爪的模樣,他如果再打擾她,這小姑娘怕是會撲過來咬他一口,他笑著搓揉著她的發頂,“行了,不打擾你了,你寫完,記得保存好,回家再繼續。”

  他離開後,宋風晚效率明顯加快,也就五六分鍾就合上了筆記本。

  傅沉挑眉,這麽快?

  他們走出書房的時候,恰好撞見許鳶飛正站在走廊邊打電話。

  “……嗯,不回去了,有點事。”

  然後宋風晚再度想歪了。

  許鳶飛瞥見兩人,也頗不好意思的頷首,算是打招呼。

  他也不知道京寒川會有這種操作,居然直接讓傅沉等人回家了?他們幾人關係好,自然說什麽都沒關係,但她臊得慌啊。

  傅沉牽著宋風晚從她身側穿過,直接下了樓。

  許鳶飛此時也掛斷了電話,越發不好意思。

  “她今晚不回家?”宋風晚狐疑得看向傅沉。

  某人聳肩,“我哪兒知道。”

  宋風晚咋舌,這進展也是夠快的。

  **

  此時的京家大佬和盛愛頤正在梨園內。

  經理收到通知,說要把殷長歌的所有角色替換掉,有些詫異,“老板,是所有劇目都扯掉?”

  圈子裏對角兒習慣稱呼一聲老板,經理也就尊著權利叫法稱呼盛愛頤。

  “嗯。”

  “這個……”經理似乎有些為難。

  “有什麽話就直接說。”

  “是這樣的,長歌現在有些人氣,不少人在網上看了她的視頻,都慕名前來園子看戲,所以她的劇目撤下了,怕是會影響……”收益。

  盛愛頤細長的眉眼,輕微一挑,認真看向他,“京戲從來不是用於賺錢的,也不是媚世的,隻要做好自己就行,她誌不在此,她要兼顧許多東西,隻怕是給她留下劇目,她也投入不了過多精力和熱情。”

  “她最近演出,出錯的概率不低吧?”

  外行看熱鬧,盛愛頤扯掉她的劇目,不是一時興起,而是她最近真的出錯太多,與其這樣,還不如別唱了。

  經理不是票友,就是專門管理園子,聽不出殷長歌唱戲有什麽瑕疵,不過盛愛頤對此非常執著,真的是覺得戲大過天,所以殷長歌一直敷衍表演,她怕是早就記在心上了。

  “那我去安排。”

  殷長歌剛從京家出來,坐上出租,準備去園子,就收到了經理發來的通知,告訴她自己的所有劇目都被取消了。

  她整個人都懵了。

  盛愛頤雖然授課的時候很嚴苛,但是平素非常好說話,沒想到這次會做得如此果決。

  她不假思索,立刻給盛愛頤打去電話,“師傅,我錯了,我……”

  “你師傅不在。”說話的是某大佬,聲音冷徹。

  “……”

  “聽說你今天還去我家裏了?”

  殷長歌一直在家裏等著,京家人自然會私下問詢他們二人何時回來。

  可她聽了這話,心底難免慌亂,後背微涼,“我就是……想去找我師傅而已。”

  “以後少往我們家跑。”

  某大佬說完就把電話掛斷了。

  其實京家人根本沒和他說,殷長歌與許鳶飛的事情,某大佬純粹是覺得她此時找盛愛頤,肯定是各種裝可憐賣慘,他最見不得這種事,所以幹脆讓她別來了。

  可是這種話落在殷長歌耳朵裏,難免聯想到許鳶飛。

  她是不是背地告狀了?

  所以師傅這次做得才這麽狠絕?

  她越想越是窩火,卻無處發泄,待她回到梨園的時候,自己的化妝台,已經被清洗一空,那個曾經和她爭搶A角色的女孩,已經將自己東西搬到了她的位置上。

  大家似乎都出去練功了,化妝間沒人,她的東西被丟在了一邊。

  她深吸一口氣,走過去,瞥了眼化妝台,拿起桌上抹麵的紅色油彩,暗自咬牙。

  就這麽迫不及待想坐她的位置?

  你也配!

  **

  另一側

  盛愛頤接到京寒川電話,說要給他們介紹個人,讓他們早點回來,立刻迫不及待從梨園往家趕。

  此時已經到了晚飯時間,許鳶飛沒有帶任何東西過來,總覺得太失禮了,所以當天晚飯是她下廚做的。

  京寒川就斜靠在廚房門邊,盯著她幹淨利落得處理食材,嘴角笑意就沒褪下去。

  待盛愛頤回來的時候,一看桌上的菜色品相,就知道不是自己兒子做的。

  “寒川啊,你這事兒做得不對,小許好不容易來一趟,你怎麽能讓她下廚。”盛愛頤心底是高興的。

  畢竟……

  這頓飯是未來兒媳婦兒做的。

  “是我自己要做的,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們口味。”許鳶飛心底忐忑。

  “別站著,先坐吧。”盛愛頤拍了拍自己身側的位置。

  意思很明顯了……

  想和許鳶飛坐近點,說點貼心體己的話。

  可是某人就當著自己父母的麵,牽著許鳶飛的手,強行把人拉到了自己身側。

  盛愛頤傻眼了,京家人都笑抽了。

  他們六爺這強烈的占有欲啊,太可怕。

  許鳶飛則更加臊得慌,頂著京家父母揶揄的目光乖巧安靜的坐在京寒川身邊,整個人像是一隻煮熟的蝦子,紅得徹底。

  她稍微掙脫一下,試圖將手指從京寒川手中掙出,可是某人力道比她大,她又不敢過於用力,隻能任由他牽著。

  然後她就感覺到自己手心傳來酥酥麻麻的感覺。

  京寒川正伸手,在她手心比劃著,指尖劃過的時候,她心頭直顫,可是表麵上還得微笑著看著對麵的兩人,心底恨透了京寒川。

  這麽嚴肅的時候,他到底在撩什麽啊。

  盛愛頤咳嗽兩聲,“那個……寒川啊,這頓飯……”

  “你不給我們說明一下?”

  畢竟一個女人到自己家裏做飯,總得有個說法吧。

  京寒川神色如常。

  “我的女朋友,許鳶飛,我們在交往,今天帶她給你們認識一下。”

  許鳶飛羞得無地自容。

  一點都不拐彎抹角,這麽直接的嗎?

  盛愛頤一直覺得自己兒子不像父親,畢竟京作霖是個非常簡單粗暴的人,但是京寒川不是,包藏壞水,雖然行事爽利,卻也腹黑,所以缺少點某大佬的雷厲風行。

  可是此時這番話,她可以肯定……

  是他兒子沒錯了。

  當年這家夥,就是帶著各種彩禮,直接衝到她家,和她爸媽說要娶她。

  這根本不是下聘求婚,而是搶婚!

  當時就把他爸媽嚇得夠嗆,以為土匪頭子來打家劫舍了。

  某大佬咳嗽兩聲,忽然伸手準備給許鳶飛倒酒,她立刻掙開京寒川的束縛,起身接過酒瓶,“我來吧。”

  “你能喝酒?”京寒川挑眉,“我去給你拿牛奶。”

  “一點點沒關係的。”這算是第一次與京家父母吃飯,就算是敬杯酒也正常。

  “陪我喝一杯。”某大佬舉起酒杯,就是小酒盅,裏麵沒多少酒水,抿一口就沒了。

  “叔叔,我敬你吧。”許鳶飛一直站著身子,酒杯舉得很低。

  “應該是我敬你,勇氣可嘉。”

  京寒川臉黑了,盛愛頤不客氣的笑出聲。

  ------題外話------

  咳咳,三爺和晚晚以後親親頭發絲,吻吻發際線,可能傅寶寶就出來了【捂臉】

  三爺:……

  傅寶寶:……

  第687 在線情話:你在笑,是因為我?(3更小劇場)

  某人一句勇氣可嘉。

  許鳶飛指尖微顫,酒水稍微溢出了一點,悻悻笑著,不知作何回答。

  京寒川臉是徹底黑透了,盛愛頤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叔叔,那我喝了,您隨意。”許鳶飛悻悻笑著。

  這酒度數頗高,一杯入喉,有些嗆人。

  京寒川伸手想攔著她的時候,已經遲了,看她被燒得通紅,給她拿了杯清水,“別喝了。”

  “是啊,少喝點,我去給你拿點果汁。”盛愛頤也沒想到她動作這麽快,長得秀秀氣氣一姑娘,喝酒倒是爽利。

  京家喝的是黃酒,某大佬年輕時頗為好酒,這酒非常烈,很多人受不了,許鳶飛雖然臉那一瞬有些紅,看起來倒是無礙。

  “阿姨不用。”許鳶飛笑著搖頭。

  “能喝?”某大佬挑眉。

  “嗯。”許鳶飛點頭,她爺爺嗜酒,她自小跟著,多少能喝點。

  “那再陪我喝點。”

  大佬喜歡爽快人,看她也不矯情,心底就頗有好感,不像自己這兒子,從不陪他喝酒。

  不過他心底也更加篤定,這丫頭很厲害,難怪自己兒子招架不住。

  “你真的能喝?”京寒川從不知許鳶飛酒量如何,擔心她喝醉了,回家說漏嘴,到時候……

  怕是許爺要連夜來家裏砸門了。

  “沒關係的。”許鳶飛想給京家父母留下好印象,自然得陪著。

  大佬在家,喝酒是被嚴控的,到了他這個年紀,總難免有些頭疼腦熱,平時盛愛頤不給他喝,今天也是特殊,沒拘著他。

  某大佬樂了,看樣子,以後可以經常找這位小許姑娘來喝酒啊。

  盛愛頤若是知道,某人想和找兒媳就是用來陪他喝酒的,怕是要把他踹下床。

  “不過小許啊,我還是很感激你的,寒川這脾性,還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孤僻,古怪,不合群……”

  許鳶飛安靜聽他說著,偏頭打量著一側的人,有這麽說自己兒子的?

  “別喝酒了,多吃點菜!”盛愛頤夾了一筷子芹菜給他,意思就是讓他閉嘴。

  某大佬咳嗽兩聲,“小許啊,咱們再和一杯。”

  “我敬您。”

  “還是得我敬你,以後就辛苦你啦。”

  許鳶飛哭笑不得,這話是什麽意思?

  怎麽像是要把京寒川踢給自己?

  京寒川觀席不語,從他成年開始,他父親就開始問他,你成年啦,該工作啦,該搬出去啦……

  恨不能把他踹出去才甘心,總覺得是自己打擾了他的幸福生活。

  寵妻滅子這話不是白來的。

  酒喝了一半,盛愛頤才笑著開口,“小許啊,你們家住哪兒啊?我回頭送你……”

  “我送她回去。”京寒川打斷她的話。

  其實盛愛頤也有私心,一來是想和她多說些話,二者也探聽一下他們家的成員組成和脾氣秉性,為日後提親做準備。

  可不能重蹈她的覆轍。

  盛愛頤沒作聲,她又不會對許鳶飛做什麽?生病這幾天,整天躺在床上,今天小許來了,倒是來了精神,還黏黏糊糊的。

  某大佬今日難得敞開喝酒,一直和許鳶飛碰杯。

  眾人都以為,按照大佬的酒量,肯定許鳶飛先不行了……

  結果一個小時後。

  某大佬差點摟著許鳶飛的肩膀喊小老弟。

  京寒川伸手摸了摸眉骨,還有和未來兒媳稱兄道弟了,也是夠了。

  不過他明顯喝多了,居然開始和許鳶飛掰扯自己曾經追妻的曆程。

  “……噯,你知道我和寒川他媽媽是怎麽確立關係的嘛?”

  “什麽?”許鳶飛非常配合。

  “她那時候害羞,總是躲著我,終於有一次被人擄回家了……”

  盛愛頤伸手扶著額頭,想拿東西把他嘴巴給堵上。

  這事兒許鳶飛聽爺爺提過。

  “然後……我就親她了。”

  “都說這個女人如果喜歡你,她就不會生氣,如果她生氣了……”

  “反正老子都親了,管他的,反正我不吃虧!”

  盛愛頤氣得咬牙,“你喝多了!”

  “我沒有。”某大佬叫囂著!

  “你真的喝多了。”盛愛頤按住他蠢蠢欲動的胳膊,某大佬扭頭,才看清按住自己的人是自己老婆,抿了抿嘴,說了一句:

  “我確實喝多了。”

  許鳶飛低頭笑出聲,這大佬未免太可愛了些。

  *

  因為某大佬喝多了,飯局就提前結束了。

  許鳶飛坐在車裏,想起方才京家大佬說的話,還忍不住笑出了聲。

  “想到什麽了?”京寒川偏頭看她,車子行駛,路燈光影從她臉上翩然而過,她沒喝醉,臉卻很紅,說不出的好看。

  “就覺得你爸和我想的不一樣……”

  白天在店裏,還端著一副架子,沒想到喝多了酒,居然是炫妻狂魔,一直和她說與盛愛頤的恩愛日常。

  兩人坐在車子後排,中間還隔了半人間距,京寒川伸手,攥住了她放在膝蓋上的手。

  柔柔握住,這身子自然就……

  輕輕靠了過去。

  司機一邊開車,餘光偶爾瞥著後視鏡,然後就看到了自家六爺的蛇皮走位,怎麽就挪到人家身邊坐著了。

  然後他就聽到了一句,男人聽了都覺得蘇得不行的情話,因為他家六爺握住人家小姑娘的手……

  說了句。

  “我還以為你笑是因為……”

  “想到了我。”

  我去,讓他去死好不好,六爺,咱注意點形象好不。

  許鳶飛臉本就因為喝了酒,燒得很紅,此時更是覺得身體都要自燃了。

  然後她就看到某人的臉越靠越近……

  直至唇角落下一許溫熱。

  腦袋昏呼呼的,手心被他握著,腦袋都昏昏沉沉。

  司機在京家工作二十餘年,也算是看著京寒川長大了,他家六爺終於開始談戀愛了,欣慰啊。

  車子在距離許家百米遠的距離停下,京寒川方才抽身離開。

  許鳶飛都不知道,兩人居然就這麽膩歪了一路?

  “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去?”京寒川想過了,許爺這一刀,遲早都是要挨的。

  “不用。”

  “你喝酒了。”

  “沒關係的,能走……”

  “我送你下車,到家給我發個信息。”

  京寒川目送她消失在自己視線裏,方才坐上車等她的信息。

  **

  許鳶飛確實有些腿軟,卻不是因為喝酒,她伸手摸了摸嘴角,回想著方才車裏的一幕一幕,又開始麵紅耳熱。

  這還沒到家門口,就感覺到後背被人拍了一下。

  然後聽到自己弟弟戲謔的聲音,嚇得她魂飛魄散。

  “姐,你幹嘛呢,一個人邊走邊笑,像個二傻子。”

  “沒……沒什麽啊。”許鳶飛下意識看了眼後側,從這裏早已看不到京家的車子。

  “你喝酒了?”許堯剛和同事聚餐結束,就看到自家姐姐邊走邊笑,好像個瘋子。

  “和朋友出去,稍微喝了點。”

  “哦。”許堯不疑有他。

  回家之後,許鳶飛和京寒川打電話,還說起了這個事兒。

  “你和你弟關係怎麽樣?”京寒川還想著,要不要先發展一個同盟軍,最好是能在許爺麵前說上好的。

  “我和我弟……”許鳶飛咬唇。

  “他小時候就比較皮總喜歡來作弄我,我們經常打架。”

  “看得出來。”那小子小時候也喜歡故意去激怒他。

  “然後我就經常被他打哭。”許鳶飛抿了抿嘴,“現在他個子比我高,力氣比我大,打不過了。”

  然後她就聽到聽筒那頭傳來京寒川低低的聲音……

  “以後我幫你。”

  許鳶飛這一夜說得格外好,就連京家人都看出了些許端倪……

  以至於往後幾天,許爺總是時不時往甜品店跑,就想看看她到底為何反常。

  可是京寒川身體在調養,天寒地凍,幾乎沒出門,加上傅沉與宋風晚的訂婚宴也提上了日程,許鳶飛更是一門心思撲在甜品製作上……

  訂婚宴前三天,寒潮北來,整個京城大降溫,似乎有股不可名狀的寒流在湧動。

  ------題外話------

  三更結束啦~

  其實修文基本告一段落了,反正很多戲份,基本都刪到了發際線以上【捂臉】。

  以後你們看到的三爺可能是【吻頭發狂魔】。

  三爺:……

  **

  不過章節目前還在審核中,估計時間比較長,因為網站所有書都在修文整改,審核編輯很忙,估計章節被放出來還需要一段時間,希望能順利通過吧~

  今日來個超短小的小劇場。

  劇場君:……

  【小劇場】

  傅寶寶就和所有孩子一樣,有段時間,貪玩不愛寫作業,這也導致他那時候學習成績不算好,差點吊車尾。

  傅沉知道他不是笨,而是愛玩,一直在想法子約束他。

  終於……

  “粑粑,我想要點零花錢。”

  “零花錢?”

  “嗯!”某寶寶點頭如小雞啄米,伸手,渴望得看著傅沉。

  “以後拿著成績單來要錢。”

  傅寶寶:“……”

  這人不是他親爸,是魔鬼!

  第688 有人想一箭三雕,動許家人?

  伴隨著一場席卷北方的寒潮,那幾天漫天飛雪,導致北來的火車與飛機都被極大延誤,這也給喬家和嚴家人抵京提供了很大的難度。

  傅家二老甚至一度想著,要不就幹脆把訂婚宴推遲兩天,或者幹脆挪到年後,好在訂婚宴的前兩天……

  風停雪止,天朗氣清。

  雪停了,但有些人就開始蠢蠢欲動了。

  *

  宋風晚期末考試早已結束,這段時間並沒待在雲錦首府,而是在沂水小區和自己兩個室友待在一起,胡心悅和苗雅亭也會參加訂婚宴。

  原本是想安排兩人就住在雲錦首府的,但那裏畢竟是室友男朋友的家,住那裏拘謹不合適,也都是成年人,還是避嫌一下比較好。

  這天雪停後,胡心悅就坐不住了,上午九點多就提議要出去逛街。

  其實她和苗雅亭商議好了,兩人都是學生,家庭條件一般,也無法給宋風晚送出什麽珍貴的禮物,就準備請她吃飯,出去玩一天。

  “那我和三哥說一聲。”宋風晚在家裏待了幾天,也是渾身懶散,想出去動一下。

  “哎呦,你怎麽什麽事都要和你家三哥報備啊。”胡心悅調侃道,“宋風晚,你結婚後,肯定是個夫管嚴。”

  宋風晚剜了她一眼,與傅沉說了聲,三人才出門。

  在某家商場吃了烤魚,幾人在附近閑逛了一圈,因為臨近過年,街上人非常多,大的商場都略顯擁擠,幾人逛累了,打算買些吃的就回去。

  這地方距離許鳶飛的甜品店,坐車隻要十多分鍾,宋風晚就提議去那裏買點吃的,順便帶些麵包回去當早餐。

  這兩人過生日的時候,宋風晚定製過許鳶飛這裏的生日蛋糕,味道非常好,三人一拍即合,立刻打車到了甜品店。

  她們抵達店內的時候,裏麵隻有一個兼職生,看到她還有些詫異,“宋小姐。”

  “你們老板娘不在?”

  “前幾天下雪,一直關門的,今天剛對外營業,都是一些外賣訂單,老板娘出去送貨了,您想要點什麽?”兼職學生就是本地人,所以即便放假,還是來幫忙了。

  三人點了東西,店裏又送了冬日特飲,這女生之間,總是有聊不完的話題,就一個小蛋糕,幾人愣是在店裏坐了一個多小時。

  甜品店主要客流是學生,此時學校放假,也難免冷清,若是尋常人多的時候,宋風晚就不會坐這麽久了。

  許鳶飛回去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半小時之後了。

  “晚晚?你怎麽來了。”

  “逛街順便過來吃點東西。”

  “你訂婚宴上的東西,我都準備好了。”

  提起訂婚,宋風晚笑得有些羞澀。

  因為店內沒什麽客人,幾人坐著聊了會兒天。

  胡心悅是自來熟,和誰都能說上兩句話。

  但是苗雅亭性子慢熱害羞,屬於典型的混熟了才會瘋起來的那類人,和許鳶飛又不熟絡,所以宋風晚注意到她總是低頭擺弄手機,看她有些尷尬,也瞧著時間不早了,就醞釀著準備和她道別……

  也就是這時候,苗雅亭神色一僵,忽然曲著手肘,抵了抵宋風晚,在桌下,將自己手機遞了過去。

  宋風晚本以為她是看到什麽奇聞異事或者是有趣的段子,可是一看到那個新聞標題,眸子就緊了半分。

  【京城某梨園發生中毒事件,食物疑似出自某網紅店。】

  這上麵沒提及這家網紅店具體名稱,卻指出了段林白曾光顧力薦過。

  段林白本就是做媒體的,消息傳出來的時候,他正在公司開年度總結會議。

  助理小江匆匆跑進會議室,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段林白怔了下,壓低了聲音,“食物中毒,你確定?”

  “所有中毒的人,都被送到了最近的三院救治。”

  “這網紅店,指的是……”

  “許小姐的甜品店。”

  “那梨園該不會是……”段林白手指不停叩打著麵前的文件。

  “京夫人的,目前京家應該得到消息了,這件事怎麽處理?因為是食物中毒,警方和衛生部門肯定會介入的。”

  “而且……”

  小助理清了下嗓子,“有人給這則消息買了熱搜。”

  “先把熱度撤了。”

  “那接下來……”

  “會有人接盤的。”

  段林白此時還不清楚許鳶飛的真實背景,不過她本人也不好惹,況且這件事京寒川必會出手的,再不濟……

  傅沉也不會坐視不理。

  此時的傅沉確實也關注到了這件事,正在和京寒川打電話。

  “你說這件事是衝著誰去的?”他指尖盤著串兒,神色嚴肅。

  因為時間恰好發生在訂婚宴之前,如果許鳶飛出事,他這邊可能也會受到波及,因為此時誰都知道,他訂婚宴甜品是許鳶飛提供的。

  臨時找人頂替也來得及,但傅沉和宋風晚心底肯定膈應。

  “我覺得不是簡單衝著誰去的……”

  京寒川此時正趕去許鳶飛店裏,可是前幾天的大雪,道路受阻,隻能繞道而行,很耽誤時間。

  “梨園多少人中毒?”

  “6個,我媽已經趕到醫院了,而且……”京寒川手指輕輕叩著膝蓋,“這藥對嗓子有傷害。”

  “有針對性的?”

  “對!”

  傅沉舌尖抵了下腮幫,“你說有沒有可能,有人想一箭三雕,搞垮許小姐,破壞你倆或者她與京家的關係,順便捎上了我和晚晚?”

  他素來考慮問題,都會考慮到最壞的那種。

  “搞垮鳶飛?”京寒川輕哂。

  這人膽子得有多大啊。

  “許小姐最近得罪什麽人了?”傅沉詢問。

  他是不信許鳶飛店內食品會出問題的,她與京寒川也是見過家長的關係,如果是送去梨園的食物,更不會出問題,因為這麽做,就是徹底得罪盛愛頤。

  除非許鳶飛是智障。

  才會想到給人集體下毒,冒著與京家決裂的風險,還要賠上自己清譽。

  不過背後這人,怕是不清楚許鳶飛的身份背景,如果知道,故意挑撥兩家關係,也不敢將事情捅給媒體發酵,許家大小姐被千夫所指,許爺坐不住的。

  斷會“手刃”了這人。

  事情一旦敗露,就會被京家與許家兩邊“追殺”,這人也不蠢。

  **

  京寒川掛了電話後,立刻吩咐人。

  “立刻去查,她最近是不是與人結仇了。”

  他無需點名,京家人也清楚,這裏指的就是許鳶飛。

  “六爺,這個排查起來,可能需要耗費時間啊,畢竟牽扯到了許家,現在大張旗鼓的查找,許爺那邊肯定會留意到的,到時候……”

  你們偷情的事情敗露,怕是……

  “不需要查許家那邊。”傅沉能想到的,京寒川自然也了然於胸。

  不排除有人知道他們的事情,蓄意挑撥京許兩家關係,但是此人居然找媒體曝光,這就等於把許鳶飛掛出來讓人吊打,徹底得罪許家。

  此時的京城,還沒人敢公開挑釁許家。

  所以此人肯定不知許鳶飛身份,這麽推算的話,許家那邊就不用排查。

  “重點查一下我們家這邊,和梨園那裏的,她接觸過的所有人,都要查清楚,特別是兩人之間發生過不愉快的。”

  京寒川話音未落,副駕的男人就清了下嗓子,“六爺,其實有件事一直沒和您說。”

  “什麽?”

  “之前您生病,許小姐來家裏的時候,和殷小姐鬧了不愉快。”

  京寒川眉頭微皺,“殷長歌?”

  “對的,不過……”

  京寒川對她沒什麽印象,本就是不相幹的人,雖然也一起吃過幾頓飯,卻沒說過幾句話,“不過什麽?”

  “她也在中毒人員名單內,現在也在醫院裏。”

  他眼梢一吊,可能就是直覺,“繼續排查和她有矛盾的人,殷長歌……重點查。”

  ------題外話------

  更新開始啦,日常搞事情……

  已經月底啦,求波月票呀~

  *

  這裏說個通知:

  莫七和燕小二兩本書因為一些不可抗原因,已經被屏蔽了,o(╥﹏╥)o,具體何時會被解禁放出來,我也不是很清楚,哎

  紮得心肝疼。

  我們家莫七和小二呀~

  第689 晚晚被指包庇,許鳶飛被抓?(2更)

  京寒川尚未抵達甜品店的時候,已經和許鳶飛通了電話。

  “我在去醫院的路上。”

  “你要去醫院?”京寒川此時已經上了高架,若是在高架上進錯一個路口,可能就要花費大半個小時,才能回歸正道,更何況他此時的方向與前往三院的背道而馳。

  “想去看看中毒人是什麽情況。”

  許鳶飛心底很清楚,自己製作的甜品安全無害,但也想知道那些人具體情況如何了。

  “那邊估計聚集了不少媒體。”

  “沒關係的,我能躲過去,這件事你先別插手。”

  “什麽意思?”

  “我爸和我弟也在查,所有人都攪和在一起的話,太亂了。”

  京寒川顯然不信這套說辭,“我如果能查到幕後之人,也算在許爺麵前露了臉,這樣不好?”

  “其實……”出事之後,許鳶飛和宋風晚一起,把事情徹底分析了一下,“中毒的都是梨園人,這人擺明是想搞死我,順便離間我和京家的關係,如果……”

  “這個人就和你們家有淵源,一旦我父親知道了,你猜他會怎麽想?”

  “怕是算賬時,會把你一起帶進去。”

  本就有隔閡,她擔心舊賬沒清,又添新仇。

  “我心底有數。”京寒川說道,“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嗯。”

  **

  許鳶飛此時搭乘出租已經到了京城第三人民醫院,和她同行的還有宋風晚。

  “你真要和我一起進去?”許鳶飛下車之前,還追問,“真的不避嫌?”

  “你又沒做錯什麽,避什麽嫌,趕緊進去吧。”

  其實宋風晚本來是打算讓千江跟著她過來的,自己就不打算湊這個熱鬧,畢竟她還有兩個朋友在。

  可是千江這人死腦筋,不知變通,他說自己隻保護宋風晚一個人。

  加之她也擔心許鳶飛一個人過來,會發生什麽意外,幹脆就跟來了,不過把胡心悅和苗雅亭留在了店內,醫院估計會很混亂。

  他們三人停車場的地下電梯進入,饒是外麵有記者,也不可能神通廣大到把守醫院各個出入口。

  因為食物中毒的事已經引起了社會的廣泛關注。

  當他們抵達樓急診室,幾乎不用打聽,就知道那些人在哪兒,不過電梯剛抵達,他們還沒踏出電梯,就被人攔住了。

  “不好意思,這個樓層暫時……”身著黑衣的男人幾乎是脫口而出,要把他們擋在電梯內,晃過神才看清裏麵的人是誰。

  “許小姐、宋小姐,你們怎麽來了?”

  “夫人讓我們在這裏守著,不許任何人進入。”

  說話的是京家人。

  出事的是盛愛頤的園子,她可不希望被媒體大肆報道,所以出事到現在,媒體那邊隻知道有人中毒被送入醫院,其他事情被瞞得滴水不漏。

  一行人走出電梯,許鳶飛張口詢問,“阿姨現在在哪兒?那些中毒人目前如何了?”

  “我領您過去吧,送來的很及時,全部都洗了胃,就是有兩個人中毒較深,一個是園子裏負責服裝的師傅,還有個小梅老板。”

  “小梅老板?”許鳶飛蹙眉,因為不認識其人。

  “是園子裏唱戲的。”宋風晚說道。

  她最近聽傅老太太提過,是園子裏新晉竄出來的角兒,方才十九,唱功很紮實。

  “那他們現在是怎麽樣?有多嚴重?”許鳶飛哪裏有心情深究這位小梅老板底細,隻希望人無大礙。

  “這藥很毀嗓子,她此時沒法說話,不知道以後會怎麽樣。”

  許鳶飛聽了這話,腳步略微凝滯。

  嗓子就是唱戲人的命,要是毀了,不是等同於殺了她嘛!

  “我能先去看看她嗎?”

  而此時盛愛頤和京家大佬正在醫生辦公室,討論中毒的具體情況……

  許鳶飛她們進入病房的時候,看到一群人在安慰梅小雲,也沒想到病房裏會有這麽多人。

  中毒事件發生的時候,園子裏亂成一團,很多人都跟來了醫院。

  “小雲,現在醫療技術這麽發達,你的嗓子肯定會好的……”

  “是啊,醫生也沒說是永久性的傷害,你別哭啊。”

  “過兩天就好了,你肯定還能上台的。”

  ……

  眾人七嘴八舌的,可是誰都清楚,唱戲對嗓子要求太高,容不得半點瑕疵,若是她嗓子有一丁點兒損傷,以後隻怕是無法登台了。

  看到許鳶飛和宋風晚進入,所有人都一臉震怒、憤懣。

  尤其是看到許鳶飛的時候,其中有個脾氣暴躁的人,怒不可遏,直接嗬斥一句,“你還來這裏幹嘛,你這個劊子手,滾出去!”

  這些人平素唱戲,很會控製聲音,語氣急促生冷,真的生生往她心口戳了一刀。

  “高良!”京家人蹙眉。

  “這東西是她親自送來的,結果吃完,就這麽多人中毒了,這不是毀人嗓子,這是毀人一輩子的事。”

  “……”京家人麵對這種場合也是無奈。

  許鳶飛伸手攔住了他,“沒事,他想罵就罵吧。”

  此時圍在病床的人稍微退開些,宋風晚才看清坐在床上的人,所謂的小梅老板,居然就是當時她目睹被師姐欺壓的小姑娘。

  雖然卸了油彩,眉眼還是認得出來的,雙目赤紅,甚至一臉絕望。

  “你別裝得這麽可憐兮兮,好像我們欺負了你,食物已經被拿去化驗了,小雲嗓子要是真毀了,你別以為賠幾個錢就完事了,這事兒完不了!”

  “高良,別說了。”此時出來勸架的居然是殷長歌。

  宋風晚偏頭看她,她身上也穿著病號服,臉色略白,估計也是中毒者之一。

  “師姐。”那個叫高良的,咬牙切齒,像是要把許鳶飛給生吞活剝了。

  “這件事警方會給我們一個交代的,你別瞎嚷嚷。”

  她這話前半段沒有半點毛病,宋風晚和許鳶飛也都直接或者間接與她打過交道,都覺得有些詫異,她應該不是個和事佬,果不其然,她緊接著來了一句……

  “許小姐和師傅一家關係不錯,你大吼大叫的,不是讓師傅難做嘛!”

  “現在最主要的還是小雲的問題,其他事,我相信許小姐既然來了,肯定也想承擔責任,你消停點,現在已經夠亂的了。”

  ……

  這話說得病房內悄寂無聲。

  在座的全部受恩於盛愛頤,就算她徇私包庇,他們也隻能忍氣吞聲。

  所以此時點出許鳶飛有盛愛頤撐腰,幾乎是把她往火坑裏推,大家不說話了,可是宋風晚明顯感覺到病房裏的氣氛又壓抑了幾分。

  “我先在這裏給大家保證,如果真的是我店內的食品出現問題,我會承擔所有責任,如果梅小姐嗓子真的出問題,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幫她救治……”

  許鳶飛此時很被動,隻能說些虛軟無力的話。

  “隻會說些冠冕堂皇的話。”有人譏誚。

  “是啊,她哪裏知道嗓子對我們來說多重要,幾乎就是毀了小雲一輩子。”

  “說得輕巧,一把好嗓子是花錢能買來的?”

  ……

  在食物化驗結果沒出來之前,許鳶飛真的無法解釋,隻能先被動承受著他們的指責,宋風晚安靜站在一側,一直沒說話。

  直至有人拿起一盒抽紙,朝許鳶飛扔過來。

  “出去!”

  許鳶飛沒躲,這東西不重,砸在她臉上,不疼。

  就是這心裏,鑽心憋屈。

  “那我們先出去,梅小姐,你好好養身體。”

  宋風晚當時已經有些坐不住,許鳶飛卻拉著她要出去。

  此時身後傳來一道冷哼。

  “早就該滾了。”

  滾,這個字,有些時候用起來,實在傷人戮心。

  宋風晚直接轉過頭,“你們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們哪裏過分?吃了她家東西一輩子都搭進去了,還不許我們說兩句?宋小姐,我勸您訂婚的時候,還是別用她家的東西,免得吃出食物中毒……”

  “大喜的日子,晦氣!”

  “現在化驗結果還沒出來,誰能肯定就是甜品出問題?”宋風晚咬牙。

  “就算她有罪,也輪不到你們來給她下結論。”

  “你們現在肯定還覺得京夫人會包庇她,我就想問,這個園子她付出了多少心血,她對京戲多熱鬧,你們比我清楚,培養你們又付出了多少心力,被人這麽糟踐,她豈會包庇逞凶作惡之人。”

  “第一個想要懲戒凶手就是她,根本不會存在你們所想的徇私包庇。”

  宋風晚輕扯著嘴角,“我希望你們別被有心人陰陽怪氣帶偏了路子,與京夫人生了嫌隙,那就讓她寒心了。”

  眾人方才被衝昏了頭腦,轉念一想,這許鳶飛就是近來竄出來的,與盛愛頤關係再親厚,也不足以讓她放棄自己的園子。

  而宋風晚這番話,完全是針對殷長歌的。

  這讓她恨得咬牙,“宋小姐,您這話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你這是想要故意包庇她啊?”

  “怕是不合適吧!”

  宋風晚抿了抿嘴,“人的心都是偏的,你們擔憂好友,我也關心朋友,我想幫她,這點我不否認。”

  “但是一切都要基於事實證據。”

  “如果確定她甜品裏有毒,並且涉事,我也不會維護她,一切等化驗結果,甜品到了裏麵園子裏,就沒被別人動過,怕是也經了不少人的手吧,誰能保證你們園子就很幹淨?”

  殷長歌冷冷一笑,“宋小姐,您這話說出來,怕是不合適吧,我們關係一直都很好。”

  “角兒就那麽多,誰不爭不搶?還是說這裏有人能篤定的和我說,他這輩子就想當綠葉,不想成角兒?”

  若是仔細想來,隻要是唱同一個角色類型的,勢必有競爭,台上和睦,私下爭搶鬥狠比比皆是。

  宋風晚這種推論,成功讓病房裏死氣無聲。

  “殷小姐對吧,你還有想問的嗎?”宋風晚詢問,那神情帶著一絲玩味。

  殷長歌知道她見過自己斥責梅小雲,怕她此時把自己推出來,咬了咬牙,沒作聲……

  就在病房內氣氛沉悶壓抑之時,盛愛頤出現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沒事。”許鳶飛先開了口。

  “你過來啦。”盛愛頤心底和明鏡兒似的,這事兒發生的蹊蹺離奇,沒證據的話,她不會懷疑任何人。

  “嗯。”

  “有話出去說吧。”盛愛頤看了眼病房,“你們如果沒事,該回園子的回園子,不該說的話,不要往外傳。”

  她也擔心是園子裏發生的醜聞牽扯到了許鳶飛,事情若是再鬧到,那是打她的臉。

  眾人應聲,和梅小雲道別,就紛紛往外走。

  *

  而此時已經派出所的民警和衛生部門的人兵分兩路,千萬許鳶飛店裏和醫院調查情況。

  沒想到許鳶飛就在醫院。

  “許小姐,可能要請你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

  “嗯。”許鳶飛點頭。

  警方明確說是配合調查。

  但是過了不久,網上就突然瘋傳說網紅店的美女老板娘因為犯法,已經被正式拘留扣押。

  ------題外話------

  來呀,搞事情啊……

  三爺:……

  六爺:這人莫不是個傻子。

  三爺:嗯。

  ……

  第690 很燥的許家小爺,打入敵人內部?(3更)

  京寒川聽說許鳶飛被警方帶走之後,詢問了一下是哪個轄區派出所,準備親自過去一趟。

  他此時哪裏還顧得上什麽被許爺惦記上。

  “六爺,您別擔心,許小姐不會有事的。”京家人勸慰道。

  “我擔心她吃虧。”

  一直跟著京寒川的,也都知道許鳶飛身份,就她……

  怎麽可能吃虧。

  隻怕待會兒難辦的會是轄區民警吧。

  而此時消息也反饋回來了,說許鳶飛所在的轄區派出所,居然就在嶺南。

  “嶺南?”京寒川蹙眉,今天這是要讓他跑遍全城啊。

  “前兩年京城開發新區,對城內的一些地界重新做了劃分,梨園那片是劃在嶺南管轄範圍裏的。”

  京寒川點頭,“那豈不是距離許家很近?”

  “許爺夫婦不在家,好像許家小爺從公司趕去派出所了,估計比我們先到。”

  京寒川聽許鳶飛提起過,許爺去鄉下接許家二老來探病,順便回京過年。

  他點頭,示意司機開車再快些。

  此時天色已經逐漸暗淡下來,路燈亮起,寒風卷席著細碎的殘雪,迎來了京城下班的晚高峰,司機就是想提速也沒法子啊。

  **

  嶺南,派出所內

  梨園中毒事件,雖然在網上持續發酵,但是許鳶飛畢竟不是什麽名人,派出所門口,隻有一家新聞網站的人在蹲守消息。

  比起網上的熱鬧喧囂,現實中引起的震蕩還沒徹底顯露出來。

  衛生部門已經到許鳶飛店裏進行調查取樣,還說要去她批量製作食品的地方參觀取證。

  “許小姐,您平時工作的地方到底在哪裏?”警方詢問。

  “我家。”

  “可是你這名字都是假的,店員都不知道你家住哪裏,你出來做生意,為什麽用假名?”

  警方一查,全國確實有叫許鳶飛的,可是與她信息都不吻合,他們可以肯定,她信息造假,而且就連甜品店注冊的法人都不是她?

  這人身上假東西太多,難免讓人生疑。

  “這不是假名,是曾用名,有登記過的。”許鳶飛解釋,“我覺得真名不好聽,改名字不行嗎?這個犯法?”

  “不犯法,不過你要是犯了罪,用假名就另當別論了。”

  民警叩了下桌子,“先把身份證拿出來吧。”

  “沒帶。”她身份證落在店裏了。

  “不配合我們調查?”

  “我知道身份證號,你們去查就可以了。”許鳶飛說出自己身份證號,一個民警立刻登陸人口查詢係統開始搜索她的信息。

  蹦出來的名字是【許佳美】,上麵的照片與她的也一模一樣,就是底下這個地址讓他目瞪口呆。

  此時衛生部門那邊又開始催著派出所,問出她成批製作甜品的地點在哪裏?

  “她身份證上的地址是什麽?”負責審問的人,看向一側的同事,怎麽讓他查個信息這麽費勁兒啊。

  “隊長,這個……”民警將電腦屏幕轉了下。

  那人眯眼看了下。

  【嶺南路88號】

  這不是許爺家的?

  他又仔細看了眼她的姓名,對比著照片,“你是許佳美?”

  “嗯。”許鳶飛沒否認。

  這裏是許家地盤,沒人敢冒充許爺女兒,而且身份證信息也不可能是假的,她哪兒有這種通天本事,能打聽到許爺女兒的身份證號,還倒背如流。

  而緊接著就有人小跑進來,“隊長,許小姐的律師來了。”

  那人點頭,“你先把律師安排一下,我稍後就來。”

  “可是他們說現在就要見許小姐。”

  ……

  此時衛生部門的同事又打電話來催,這位隊長直接拿起手機往外走。

  “地點問到了,嶺南路88號,你們想去搜證,你去吧。”

  這群人又不是搞治安的,自然不清楚京圈幾個人大佬具體所住的地址,當他們開車到許家門口時,還怔了半天。

  許家門楣邊上,赫然寫著【嶺南88號】幾個字,提示他們,並沒來錯地方。

  “我等你們很久了,要進來搜查的對吧,請進。”許家人早就在門口恭候了。

  一群人意氣風發的過來,準備年前衝刺一把,再添個好的業績,鬼知道會搜到許家,他們家人笑眯眯招呼他們進去。

  “外麵挺冷的吧,辛苦啦,進來喝杯熱茶,你們慢慢搜查,我們家小姐的工作台,平時都是她自己打掃,我們不會碰。”

  “你們完全不用擔心證據被銷毀。”

  幾人假笑著跟著進了屋子。

  搜證中途,客廳電話響起,幾人紛紛看向客廳內的座機電話。

  “應該是老爺打來的。”許家人又沒做虧心事,直接接起電話,按了免提,對麵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

  “喂——”

  “老爺。”

  “聽說衛生部門的人到家裏了?”

  “是啊,剛到。”

  “好好招待一下,和和氣氣的。”

  “我知道。”

  ……

  許爺沒說什麽,可是那群人卻聽出了其中咬牙切齒的味道,工作起來更是心底忐忑,暗自責怪兄弟單位的同事,他們肯定早知道這裏是許家,居然也不提前打聲招呼。

  這樣他們也能多叫幾個人來壯膽啊。

  **

  派出所民警,本來以為律師到了,許鳶飛肯定不會配合調查,畢竟有人護著。

  沒想到她卻很配合,如實陳述了今日去梨園送食物的所有過程。

  因為她家是網上訂購,後台都能追蹤她送餐的所有信息,她送完梨園的食物,就立刻前往下一家,前後耽擱時間都不足一分鍾。

  “如果您說這件事與你無關,你有懷疑對象嗎?比如說能碰到甜品的人,店內員工,或者是梨園的人,和你有矛盾的,你都可以和我們說一下。”

  京家的園子,許家被認定為疑犯,這事兒擱在誰身上,都是一個頭兩個大。

  “有矛盾的,應該隻有一個人。”

  這事兒影響惡劣,她肯定有話直說。

  “誰?”

  “殷長歌。”

  負責記錄的民警頓了下,這不是其中一個受害人?

  “對了,我聽說,你們家和京家有仇,發生過一些恩怨,您現在心底還嫉恨嗎?”做警察的,消息定然靈通。

  許鳶飛剛要開口,就被人打斷了。

  “什麽嫉恨?你別汙蔑我姐!”

  許堯此時還穿著上班時的西裝,連外套都沒披一件,就這麽猴急火燎的衝進來,許鳶飛是配合調查,自然沒在審訊室,就是尋常接待的休息室而已。

  “我們家和京家關係確實不大好,但也沒到給他們家投毒的地步好嘛!”

  “再者說了,要想弄他家,至於用這麽笨的法子?”

  “神不知鬼不覺的方法多得是,你們別套我姐話,欺負她天真單純。”

  許堯伸手勾扯著領帶,走路生風,說話很燥。

  幾個民警麵麵相覷。

  天真單純?這個……還真看不出來。

  “我們就是例行詢問,因為聽說你們兩家有些隔閡嫌隙,但是今天走訪調查梨園的一些人,又說許小姐和京家人關係很不錯,京夫人甚至還去店裏光顧過。”

  “簡直胡扯,我們家和京家關係不好!”許堯一聽這話就炸了。

  “這京夫人肯定是知道我姐身份,想來彌補的。”

  “我們兩家素來井水不犯河水,都唯恐避之不及,怎麽可能關係不錯?”

  “姐,你說對吧?”

  許堯一口氣說話,還認真盯著自己姐姐。

  許鳶飛此時也不可能說謊,就在自家弟弟冷哼的時候,默默說了一句:

  “不對,我們關係確實很好!”

  許堯差點被她一句話給噎死,過了數秒,怔怔說了句,“姐,你是如何打入敵人內部的?”

  許鳶飛此時都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可能很快,他就要喊京寒川一聲……

  姐夫了。

  可是看到許堯已經一臉懵逼,感覺再刺激下去,自己弟弟會變成傻子。

  但是有許家出麵,外麵的消息瞬間就被抹平了,派出所內消息完全封鎖,密不透風,這也讓幕後之人第一次感覺到:

  許鳶飛背後有人,而且來頭很大。

  ------題外話------

  今日三更結束~

  後麵虐渣的時候盡量不卡文。

  最近一直需要忙著修文,我左側肩頸已經疼好幾天了,感覺自己快廢掉了,哎……

  謝謝這些天在各個平台給月初留言打賞支持的美人兒,麽麽~

  愛你們,筆芯!

  第691 六爺出麵,此女背景不輸京家

  嶺南地區,派出所門口

  京寒川車子抵達派出所門口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門口路燈照在街邊的積雪上,將雪色融上層暖色。

  “六爺,我們不進去嗎?”京家人抿了抿嘴,都到了,怎麽就在外圍站著。

  融雪天最是淒冷,凜冬的風肺裏走一圈,身上的骨頭都顫得鬆動幾分。

  京寒川站在外側,披著夜色,看不清神色,目光平淡的落在此時還堵在派出所外麵的一家媒體車上,“那是哪家媒體?”

  “我去查一下。”

  車身上貼著logo,隻是距離相對較遠,看不真切,消息反饋回來,“六爺,那是……”

  “就是最先報道食物中毒的媒體吧。”

  “嗯。”

  京寒川咬了咬腮幫,沒作聲。

  中途傅沉打電話來詢問了一下情況無非是告訴他,網上消息都清除幹淨了。

  “你這個小舅子年紀不大,做事效率還是挺高的。”

  “還可以。”京寒川甕聲說了句。

  “本來以為就是個小孩子,這次他動作如此雷厲風行,隻怕是……”

  傅沉低聲笑著,“你以後想娶他姐,會很難啊。”

  京寒川蹙眉,“還有事,先掛了。”

  傅沉盯著被掛斷的手機,微微勾著嘴角。

  惱羞成怒了?

  ……

  而此時一輛黑色Jeep從派出所開出來,京寒川認得那輛車,許堯的。

  當時這輛車子進入的時候,可能是媒體人的直覺,他們就覺得這輛車很不尋常,立刻舉著攝像機,拍了幾張。

  “這肯定是那個網紅老板娘家的車,趕緊跟上去。”幾人說著跳上車,調轉車頭,準備追上去。

  許堯早就注意到了外麵的車子,他隻是沒想到這麽冷的天,這些人為了挖新聞,居然能等這麽久,當真是執著。

  他除卻在注意前方路況,還要關注後側采訪車,所以自己車子從京寒川身邊擦過……

  也是無知無覺。

  可是許鳶飛卻看到了他,她整個臉貼在玻璃窗上,不停和京寒川示意用電話聯係。

  “六爺,許小姐出來了,應該沒什麽事。”

  “嗯,梨園中毒那些人,吃喝接觸的所有東西,都被送去進行毒物檢測,技術部門說15天才能出結果。”

  “醫院這邊雖然提取了他們的嘔吐物,檢測也需要時間。”

  “衛生部門就算去她店裏提取樣本,也沒這麽快出結果,許家律師也過去了,警方手中沒證據,最多就是例行詢問,沒理由扣押她。”

  京寒川心底知道,許鳶飛去派出所,純粹是走個形式,不會出問題,誰去接她都是一樣的。

  重點是追查背後的這個人。

  許堯開著車,看到後側的采訪車,過了許久才開車追上來,有些無語,“這群人動作太慢了,就算有大八卦在他們麵前,也未必追得上。”

  這群人車子在派出所門口熄火停留太久,此時天寒地凍,發動起來也需要時間,眼看著黑色Jeep越走越走,心底也是著急。

  好不容易發動車子……

  “趕緊追啊,他們往右拐了!”

  其中一個人,正用支架固定好手機,對著鏡子整理衣服,戴好耳麥,準備進行直播。

  就在車子拐了彎之後,忽然一陣急促的刹車上,一輛黑色轎車,忽然從一側竄過來,這車子性能極好,一陣急促的刹車上,穩穩恒更在他們麵前。

  采訪車內負責開車的記者,嚇得臉都白了,急打方向盤,刹車踩到底……

  飛快的車子,急速的轉身,導致車身略微傾斜,整個車內的機器設備都撞來翻去,裏麵的人連驚呼聲都來不及發出,車子陡然刹車急停。

  車後麵的兩個人,又撞到了另一側,腦袋都被撞暈了。

  而采訪車幾乎是水平與轎車平行,中間距離,不足5公分。

  “臥槽,你們特麽幹嘛呢,會不會開車啊,怎麽把車停在路中間啊!”負責開車的司機,跳下車,衝過去,拍打著駕駛位車窗。

  此時副駕的門被打開,一人下車……

  “我們車裏都是設備,很貴的,要是摔壞了,你們配得起嘛。”

  “真特麽晦氣。”

  那人嘴裏罵罵咧咧的,卻瞧著副駕出來的男人,忽然轉頭看他。

  約莫一米八五的個子,戴著純黑墨鏡,冷清的天,隻穿了一身黑色西裝,棱角分明,麵若寒磣,緊盯著他,一瞬不瞬。

  那人後背倏然一涼。

  而緊接著從他們車子後方又駛來一輛車,將他們車子包圍著,此時車內下來更多的人,均是魁梧高大,麵色冷峻的人。

  他瞬時被嚇懵逼了。

  臥槽——

  這特麽是什麽情況?

  而此時另外兩人也從車裏跳下來,剛準備罵兩句,看到這陣仗,也是臉色微白。

  也就在這時候,他們才看到一個男人從車後座下來,他倒是穿得特別,精致落拓,舉手投足,都與這些人不一樣。

  “你們是什麽人,想幹嘛啊?”其中一個人說話已經帶著顫音了,“我跟你們說啊,那邊就是派出所,你們別胡來。”

  “既然知道那邊是派出所,還跟蹤人家,這是犯法的!”京家人嗤笑。

  “我們是在尋找真相?”

  “你們特麽是準備堵到人家門口吧!”京家人大嗬一聲,“要不要闖到別人家裏,再偷拍一番啊!再把他家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

  幾個記者麵麵相覷,沒作聲。

  “消息是誰給你們的?”許久沒說話的京寒川忽然開口。

  “先生,您說什麽?”

  幾人心底有鬼,訕訕笑著。

  “梨園那地方,平素若非票友沒人過去,你們是怎麽第一時間知道消息的?”京寒川耐著性子解釋。

  “幹我們這行的,總有些渠道嘛。”那人和京寒川繞圈子。

  “那是京家的園子,難不成你們在裏麵還有什麽內線?把主意打到京家了?”京寒川反唇相譏。

  那幾個人一聽什麽京家,當時臉都有些白了。

  此時其中一個人看他們穿著,似乎猜到了一些什麽,抵著同伴的胳膊,“這群人,該不會是京家人吧?”

  也就在這時候,京家人忽然笑著開口,“六爺,我看這群記者嘴硬得很,不用點方法,怕是開不了口的。”

  六爺?

  因為光線太暗,又隔了一段距離,他們根本看不清京寒川的臉,此時聽他們說什麽六爺,手腳都涼透了。

  這簡直比晚上出門撞鬼還可怕啊。

  “用什麽方法?邊上幾百米就是派出所,你想做什麽?”京寒川聲線懶散。

  被寒風打散,帶著股別樣的冷感。

  “肯定不會要了他們的性命,總有辦法讓他們開口的?比如說潑點涼水讓他們清醒一下,或者弄點辣椒水給他們灌進去……”

  “再不行,就綁起來,吊在樹上打唄。”

  “總有辦法的。”

  ……

  落水成冰的天氣,給他們潑涼水,怕是想要了他們性命啊。

  那人說話還帶著笑意,好似渾不在意在嘮家常一般,確定的那三個人身上寒津津,畢竟這種事,京家人還真幹得出來。

  京六爺就是惡名昭彰的代言人,在外名聲很糟糕,因為說他殺人如麻啊。

  他們區區幾條命,他肯定不放在眼裏。

  而且此時堵在派出所附近,這得多大膽啊。

  他們也犯不著為了采訪幾條新聞,就把性命丟了,急忙說道,“我們確實是接到別人提供的線索,但是我們與那人是單項聯係的,後來再找她的時候,電話就打不通了。”

  “男的女的?”

  “我們有錄音的!”那個記者立刻翻找出之前手機通話錄下的東西,因為他們意識到有新聞,又擔心記不下地址等各種關鍵信息,就把聲音錄製了下來。

  聲音放出來,裏麵人沒用變聲器,但是聲音明顯經過處理,已經不是原聲,但可以肯定的是……

  這是個女人!

  “東西我們能拿走嗎?”京寒川詢問。

  “當然可以!”記者連忙說道。

  京寒川立刻示意手下的人開始動作,自己則重新進了車內,思量著那個聲音自己是否聽過。

  就和配音演員可以修飾嗓子,演化出各種聲音一樣,這人也是變了聲,但足以說明,此人對嗓子,對聲音這塊是有研究的。

  看樣子,這禍根……

  極有可能出自梨園。

  如果真的是園子裏的人,母親已經聽得出來。

  因為許多人嗓子再幻化,總會保留一點本質特色,京寒川聽不出來,但盛愛頤一輩子研究聲音,她可能知曉。

  那群記者,原先以為,京寒川就是想要錄音,可是他們太天真了……

  京家人一群人猛撲上來,將他們拍攝了一天的各種相片都拿走了,就差把機器搬走了,相機內的存儲卡都被卸下來。

  一頓操作猛如虎,在他們身上翻找半天,就差把他們衣服給扒了。

  然後兩輛車,一群人……

  揚長而去。

  留下寒風中的三人,就好似做了一場噩夢。

  吹了一天的冷風,白做了?

  “六爺,這是拷貝下來的所有照片,他們拍到了不少許家小爺的照片,這些東西曝光出去,明天定然又是一場軒然大波。”

  “還有車牌之類的,也有一些許小姐的照片。”

  “拍得還很清晰。”

  “這群慫貨,隨便嚇唬幾句就屁滾尿流了,什麽都交代了。”京家人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不過是隨便嚇唬他們而已,怎麽可能大庭廣眾知法犯法。

  ……

  京寒川正低頭給許鳶飛發信息,她告訴自己,已經到家了。

  “把她的照片留下,其餘東西都刪了。”

  京家人笑著點頭應著,他家六爺是準備私藏許小姐的所有東西?

  許鳶飛剛回到臥室,正打算給父母打個電話報平安,京寒川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喂——”

  “到家了?”

  “是啊,累死了。”許鳶飛躺在床上,“你呢?回去了嗎?”

  “還沒有,要出來見一麵嗎?”

  許鳶飛咬了咬唇,“我弟還在家。”

  “他出門了。”京寒川此時的車子正停在許家對麵的旅遊區內,眼看著許堯開車出門了。

  “你怎麽知道?”

  “看到了,出來吧,我想見你。”

  許鳶飛應了聲,拿著外套就出去了。

  **

  而此時那三個記者,被京家人嚇了一通,剛開車到公司所在的寫字樓前,此時夜深沉,寫字樓內鴉雀無聲,他們進入自家公司的時候,發現大門沒關,還以為是有人在加班沒回去。

  可是推門進去之後,就看到了一群人正在等他們……

  中間那個正低頭玩PSP的少年,抬頭看了他們一眼,“回來啦,等你們很久了。”

  然後一群黑衣大漢就圍了上去……

  許堯陽光開朗,剛大學畢業,身上帶著點稚氣,誰都沒想到,會堵到他們公司。

  他們此時才明白,隻怕那個網紅老板娘的背景來頭……

  不輸京家。

  可是此時已經被嚇懵逼了,還哪裏能想到嶺南許家啊。

  真是剛出虎口,又進狼窩。

  ------題外話------

  更新開始啦~

  許堯呀,不要在外麵浪費時間了,注意回防啊,有人從背後偷塔了。

  六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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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2 六爺失散多年的妹妹?最優秀的傅三爺(2更)

  許堯正翹著腿打遊戲,他早已記下這群人是哪家媒體的,原本打算在家門口解決這群跟屁蟲的,可是左等右等,卻沒等到他們。

  他開車速度很慢啊,這群人是智障嗎?

  居然沒跟上?

  他隻能來這裏等。

  可是搜查半天……

  “少爺,什麽都沒有。”

  “沒有?”許堯把視線從俄羅斯方塊上移開,“跟蹤了那麽久,什麽都沒有?你們是傻子嘛!”

  “……東西都被京家人拿走了!不在我們這裏啊,我們真的什麽都沒有,連儲存卡都被搜走了。”

  其中一人崩潰道。

  今天這是遇到什麽事了啊,怎麽總是被搜身啊。

  “京家?你確定?”許堯聽說京家,立刻來了興致。

  “嗯,他們喊那個人叫六爺。”

  許堯抿了抿嘴,京寒川?這廝來幹嘛?

  不過轉念一想,出事的是京家園子,他想徹查也是理所當然。

  他哪裏知道,京寒川純粹是想泡他姐的。

  “既然沒東西了,那我們回去吧,對了,今晚我們過來的事……”

  許堯看向那三個已經要哭的男人。

  “我們什麽都不知道,也沒見過你!”

  “很上道嘛,哈哈……”

  某人笑著帶著一群人出了門,回家的途中,還給父親打了個電話。

  “事情都處理好了?”許爺聲音傳來。

  “嗯,剛才去處理了一下之前跟著我們的蒼蠅,不過被京寒川那廝捷足先登了?爸,你說京家查到我們這裏?會不會真的以為,是我姐故意投毒的啊……”

  “而且爺爺奶奶就要回來了,是有人故意搞事情,從中作梗嗎?”

  “故意挑著時間搞事情的?”

  ……

  許堯說了半天,卻沒得到回應,試探著問了句,“爸,你還在嗎?”

  “你這混小子,要你有什麽用,果然還是不如京家那小子!”

  許堯怔了下,他爸這思維?

  “京家那邊不用擔心,我覺得京城還沒人敢挑撥我們兩家的關係,可能不知你姐身份誤傷了她,就算京家查過來,要是真的以為是我們家尋釁滋事,這京寒川也是個沒腦子的蠢貨。”

  “你悄悄讓人去查後麵的人是誰?我想知道,是誰陷害你姐,別驚動京家。”

  許堯點著頭。

  ……

  他回家的時候,許鳶飛正在廚房切水果。

  “你不是回屋睡覺了?”許堯脫了外套掛在一側。

  “睡不著。”

  “姐,你別擔心,這事兒又不是你做的,警方那邊肯定會還你一個公平的。”許堯還以為她在為今天中毒的事擔心,走到她身邊,捏起恰好的橙子,嚼了兩口,“姐……”

  “嗯?”

  “我怎麽覺得你嘴巴有點腫啊?你沒事吧?”許堯偏頭打量著她。

  “可能剛才喝水,不留神,被燙了下。”許鳶飛悻悻笑著。

  她剛才出去,和京寒川在車裏待了大半個小時,這情侶之間,還能做什麽……

  聊著天,就嘴聊著聊著……就聊到一起去了。

  “我都和你說了,別擔心,這事兒我會處理的,要是被我知道背後那人是誰,我絕逼要衝過去手撕了那丫的。”許堯繼續低頭捏著橙子吃。

  “你別拿了,手髒,去洗一下,這一盤都是你的。”

  “謝謝姐。”

  許堯這傻貨,就這麽樂嗬嗬的跑去洗手了。

  許鳶飛摸了摸嘴角,想起方才那人的看著清姝高雅,冷峻清冽,靠過來時候的蠻橫霸道,還是忍不住紅了臉……

  這男人是不是在這種時候,總是如狼似虎的?

  她胡亂想著,回屋洗澡的時候,腦子還亂哄哄的。

  **

  集體中毒的事情,終究被各種消息所掩埋,但是網上有不少人扒出了一則更為勁爆的消息。

  傅斯年和餘漫兮結婚的時候,所用的甜品也是出自許鳶飛這裏。

  他們的婚禮,各種婚慶事宜,就連鮮花布景,都讓不少大公司爭破了頭,就算不要錢,也想承辦他們的婚禮,可是甜品居然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甜品店搶到了?

  眾人不得不懷疑,許鳶飛怕是有背景的人。

  不然怎麽會得到這麽大的訂單?

  但能讓傅家給麵子的,又到底是誰家的?而又有知情人說,許鳶飛名字是假的,所以各種猜測層出不窮。

  而其中有種猜測最為誇張。

  甚至是石破天驚。

  段林白看到這種猜測時,第一時間找到京寒川。

  “哈哈,京小六,笑死我了,這些人腦洞真大。”

  “你知道他們猜許小姐是誰嗎?”

  “說是叔叔的私生女,是你失散多年的妹妹,哈哈,因為你嗜甜,她做甜品,肯定也偏好甜食,而且叔叔阿姨對她又特別,哈哈,笑死我了……”

  “還說也是因為這樣,她才得到了承包斯年婚宴甜品的資格。”

  京寒川捏著眉心,渾身無力。

  其實許家比京家還低調,屬於悶聲發大財那類,也就老一輩清楚,年輕人若非圈子裏的,很少有人了解許家,所以宋風晚之前到京城那麽久,也沒聽說過許家。

  這也導致網上那些人,根本無人猜測到嶺南許家。

  段林白笑得放肆,“你知道網上有人說,為什麽不猜你們是對象?而是兄妹,下麵的回複是什麽嗎?”

  “什麽?”

  “說這女孩怕是不要命,還是嫌活得太長,說你陰毒克妻,她怕是智障才會往火坑裏跳!”

  京寒川眸子一冷,流言果真誤人不淺。

  “而且她不怕叔叔和阿姨,和你們交好,也加深了私生女的說辭,不然尋常人早就被嚇跑了,這屆網友太優秀了!我還點讚了。”

  京寒川清了下嗓子。

  “這熱度,就是被你這個讚給帶出來的吧。”

  段林白被一噎,沒否認……

  他就是隨手點了個讚,又取消了,因為這個想法簡直太秀了,可是就被網友截圖瘋傳。

  他回應說:手滑!

  評論居然都是:“手滑嘛,我們都懂的!”

  這種消息能傳成這樣,不得不說,段林白居功至偉。

  不過這件事熱度已經下去了,加上傅沉與宋風晚訂婚宴馬上開始,大家都知道,這次訂婚宴邀請的人太少,都關注著,到底傅家都邀請了一些什麽人。

  各路媒體,幾乎都在機場或者高鐵火車站,高速路口等著,壓根沒人再關注中毒案的後續。

  可是京寒川卻在父母回家後,將那段錄音拿給了自己母親。

  當時盛愛頤剛洗了澡,正在書房裏,拿著筆在書寫著接下來梨園的劇目安排。

  因為發生這種事,園子需要關閉一段時間,梅小雲是最近她力捧的青衣旦角兒,她的嗓子出問題,許多劇目都得重新規劃人選。

  “媽——”京寒川端了杯熱花茶給她,“還在忙?”

  “是啊,小許那邊怎麽樣?沒被嚇著吧?”

  “還好。”

  “事情查得怎麽樣?”

  “有進展了,不過這裏有段錄音,不好技術分析,想讓你聽一下,是否聽過這個人說話。”

  盛愛頤擱了筆點頭。

  她聽到錄音的第一秒,整個人眉頭就皺了起來。

  京寒川猜想她聽出了什麽,也沒打算,餘光落在她麵前的紙上,幾乎所有劇目的演員名單都確定了,唯獨有幾出戲的A角,還沒確定。

  當她聽完錄音後,神色平靜地說了句,“毒物檢測結果什麽時候出來?”

  “最多十五天,快的話,可能幾天能出結果。”因為不確定毒物屬性,肯定要做多樣檢測。

  “那梨園就定在大年初五重新開園吧。”盛愛頤忽然說了句不著邊際的話,然後提筆,在空缺的旦角一欄,全部填上了一個人的名字……

  殷長歌!

  京寒川眼觀鼻鼻觀心,似乎想到了什麽,沒作聲。

  “到時候把小許和她家人請來吧,請他們看戲,順便給他們好好道個歉。”

  京寒川明白,此戲非京戲。

  邀請許家人?

  這個……

  有難度啊。

  不過後天傅沉婚禮,應該能見到許家人,到時候真的要好好和他們接觸一番了。

  **

  訂婚宴前一天,喬家人晚上到,但嚴家人中午就抵達京城,走得是特別通道,並未遇到記者。

  此番通行的,不隻有喬艾芸、嚴望川和小嚴先森,甚至還有嚴家老太太與嚴少臣。

  時間定的距離過年很近,嚴家是打算在京城過年的。

  他們家就這麽些人,在哪兒過年都是一樣的,今年估計會和傅家人一起。

  傅沉接上一群人,直接到了老宅附近的酒店,傅仕南夫婦與傅妧一家也都到了,這兩大家人聚到一起,自然非常熱鬧。

  這期間宋風晚也認識了幾個生麵孔。

  據說是傅老太太的娘家人。

  老太太是大戶人家出生,那時候還比較封建,父親娶了幾房妾室,雖有不少兄妹姐弟,親哥卻隻有一個。

  也就是說傅沉是有親舅舅的,不過早已過世,留下一男兩女,也都四五十了,都各自成家,兒孫繞膝,又住在南方,來往不算密切。

  他們出席過傅斯年的婚禮,隻是當時宋風晚與傅沉關係也沒曝光,自然沒結識,宋風晚此時卻要跟著傅沉喊他們表哥表姐。

  那幾個人雖然做了心理建樹,還是難免嘴角抽搐。

  傅沉家的這小媳婦兒……

  怎麽看都是個孩子啊。

  而最崩潰的還是這幾人的子女,喊傅沉表叔,就得喊宋風晚表嬸。

  其中不少人都有孩子,甚至上小學了,此時正值寒假,就把孩子帶出來玩了,幾個孩子嘴甜,直接喊了聲姐姐,卻被糾正:“應該叫奶奶!”

  孩子傻了,宋風晚已經被幾聲表嬸喊崩潰了,此時更是風中淩亂。

  一群人坐下後,自然是其樂融融,話題肯定都圍繞著傅沉與宋風晚展開。

  雖說按照輩分來說,宋風晚與他們差不多,但年紀擺在那兒,所以一直笑著聽他們聊天,席間說到了不少傅沉小時候的趣事。

  比如說到傅沉被小姑娘尾隨過;上學期間也被老師批評過;甚至還有傅沉小時候作弄人的事……

  “這小子小時候真的壞得很。”傅妧笑著,“不過啊,整體還是好的,學習特別好,也省心。”

  最後還是親姐幫傅三爺圓回了場子。

  “幾乎都是年級前三名,跳了幾級,然後被保送出國了,也是每年都拿獎學金,沒找家裏要過什麽錢,他出國那段時間,也兼職做過一些事,幫別人公司搞搞設計之類的,賺些外快……”

  傅妧說起以前的事,雖然心疼,更多的卻是驕傲。

  作為傅老的老幺,一舉一動都格外惹人注意,當年他出國,甚至有人說傅家動用關係,就算當時傅家經濟寬裕,自己哥哥姐姐,也會給自己寄錢,他也沒怎麽用過。

  有可能你買了一塊好的手表,都會被人詬病,所以傅沉素來都低調,從未揮霍過家裏一分錢,直至自己開始創業……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說得大抵如此。

  這些事,宋風晚叢沒聽傅沉提過,一出生就比別人好,那就要用更多的努力證明自己,傅沉性格養成,大抵也是因為這樣。

  這頓飯下來,宋風晚對他,認識更深了,無論是什麽樣的傅沉。

  也都是她……

  最喜歡的人。

  可就在這時候,喬艾芸抵了抵宋風晚的胳膊,壓低聲音附在她耳邊。

  “傅沉真的很優秀。”

  “嗯。”

  “你要更加努力啊,別給人家拖後腿。”

  宋風晚笑容凝結在嘴角,在她媽眼裏,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他家三哥?還是覺得自己很糟糕?

  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這都沒結婚,就這麽偏心?

  ------題外話------

  祝天下有情人都是失散多年的兄妹……

  三爺:來自單身狗的怨念。

  六爺:同意。

  我:o(╥﹏╥)o

  第693 三爺的訂婚宴,許爺物色女婿?(3更)

  一群人吃了飯,傅沉送喬艾芸一行人住進了酒店。

  原本是要去沂水小區的,但是那地方房間不多,也住不下這麽多人,而且距離訂婚宴的酒店太遠,如果遇到高峰期,開車得兩三個小時,所以就幹脆住進了訂婚宴所在的酒店。

  傅沉訂了大的套房,讓他們一家人都能住進去,自己則還得忙著其他人,就沒久留。

  “傅沉這孩子是真不錯,想得周到體貼,還讓人給我送來了泡腳的東西和按摩儀。”嚴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晚晚嫁過去,不會遭罪的。”

  “艾芸啊,晚晚這邊,你可以放心了。”

  喬艾芸笑著抱著小嚴先森,“是啊,傅沉確實不錯。”

  宋風晚並沒跟傅沉離開,而是留下陪家人,一直在聽這兩人誇獎傅沉,弄得她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嚴望川則坐在一側,翻看著酒店贈送的報紙,神情稀缺寡淡,這本來沒他什麽事,可是老太太誇獎傅沉,還非要踩他一腳……

  “望川年輕時,要是有他一半體貼細致,也不會苦守寒窯二十餘年。”

  宋風晚噗嗤笑出聲,奶奶是把嚴叔比喻成王寶釧了?

  *

  喬家人是晚上到的,隻有喬望北一個人,因為喬西延此時還在國外,原打算過來,也是天氣影響,航班取消,應該是趕不到了。

  說起喬西延,還有一件非常有趣的事,那就是議親。

  按照傳統習慣,男方家為了表示尊重,肯定要去女方家裏走一趟的,可是……

  喬望北恐高,不能坐飛機,沒辦法,最後居然是湯家人到吳蘇喬家商議具體婚事,這讓湯望津很是崩潰。

  那種感覺,不像是嫁女兒,反而像是送女兒!

  而後喬西延親自送她們一家歸國,在湯家小住了幾天,也就暫時沒回來。

  傅沉接到喬望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宋風晚打電話過去詢問,他居然說,帶著自己舅舅,出去吃宵夜汗蒸了?

  “這麽晚了,你讓他回酒店休息啊?”宋風晚蹙眉。

  傅沉慢條斯理說道,“我提過建議,帶他吃飯就回酒店,是他自己提議要來的,你放心,他很精神。”

  宋風晚啞然,差點忘了,這兩人以前差點成了忘年交,自然有說不完的話題。

  段林白本來還想約傅沉出來聚聚,畢竟明日訂婚,也算是半隻腳踏進婚姻的墳墓了清,卻被拒絕了。

  因為某人寧願陪喬望北汗蒸喝老人茶?

  居然也不和他出來唱歌擼串?

  談戀愛果然太可怕了。

  **

  翌日

  訂婚宴原本請的人就不算多,幾乎都是各自的至親好友,在酒店,就簡單擺了幾桌酒,但現場布置也是溫馨寧和。

  即便有收到風聲的記者過來,也沒拍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用餐時間訂在晚上,由於冬日天黑得早,不少人四點多就到了。

  酒菜未上,卻有一些精致的茶點。

  一群人正逗弄被嚴老太太抱在懷裏的小嚴先森。

  他似乎很愛吃這裏的茶點,連續吃了兩塊小餅幹,還含糊著說:“好……”

  他此時嘴裏已經可以斷斷續續往外蹦詞了,也可以磕磕絆絆喊姐姐,但是他第一個喊的人,居然是傅沉的。

  那天喬艾芸正和宋風晚視頻,傅沉也在邊上,就聊起教小嚴先森說話的事。

  “還是不會喊爸媽?”宋風晚笑道。

  “不會,就咿咿呀呀的,你小時候,和他一般大,已經會喊媽媽了……”

  沒想到此時小嚴先森忽然指著屏幕中的傅沉喊了一聲,類似於【怕】的聲音。

  “他是在喊爸爸?”宋風晚一臉驚喜。

  “應該是,小遲,你再喊一聲?”可是無論喬艾芸怎麽哄他,他也沒再開口。

  當時嚴望川就在另一側坐著,當時臉就黑透了。

  這小子該不會是對著傅沉喊的吧?

  小混蛋!

  *

  宋風晚瞧著自家弟弟喜歡吃那種餅幹,就直接找到了還在後側甜品區忙活的許鳶飛。

  “你怎麽過來了,這裏挺亂的,別把你裙子弄髒了。”許鳶飛穿著工作服,笑道,“你今天穿得很漂亮。”

  “謝謝。”宋風晚今天自然也是精心打扮過的,“對了,剛才那種上麵有玫瑰圖案的餅幹還有嗎?”

  “剩下了一些。”

  “能不能給我打包一下,我弟弟很愛吃。”

  “嗯,我回頭給你裝好。”

  “謝謝,其實這邊也沒什麽好忙的,你待會兒一起出來吃飯吧。”宋風晚提議,之前傅斯年結婚,她就忙活了一晚上,最後連口熱飯菜都沒吃上。

  “看情況吧,忙完就出去。”

  許鳶飛此時心底很忐忑,因為今晚,他爸和弟弟都會過來。

  原本聽說許家二老回京,傅老還特意打電話過去問候,希望他們也能過來,不過許家老爺子腿部中過彈,最近連日雨雪,疼得厲害,無法行動,才來京城治病,就婉拒了傅家的邀約,而她母親也留下照顧二老,沒過來。

  若不然,這次許家可能會齊齊整整出動。

  那風險係數就太高了。

  傅沉訂的酒店,離京家有點遠,所以當京家一家三口抵達酒店的時候,所有人幾乎都到了,包括許爺和許堯。

  今日過來的,對京許兩家,多有了解,並沒多怕,反而都能與他們說上幾句話。

  京家人坐下後,京寒川才注意到,許爺正站在嚴老太太身邊,估計是去看小嚴先森的,他穿著西服,戴著無框眼鏡,看起來非常斯文儒氣。

  和以前紋著花臂,光著胳膊去他家挑釁的男人,相距甚遠。

  “叔叔阿姨,你們來啦!”走來的是段林白,今日段家父母也到了,他難得鄭重其事的穿了一身黑色西裝。

  幾人打了招呼,他就緊挨著京寒川坐著,壓低了聲音,伸手指了指許爺那邊……

  “許爺來了,看到沒?”

  他知道許爺曾威脅恐嚇過京寒川,就是過來故意調侃他的。

  他還不知道許爺就是許鳶飛的父親。

  說起來這兩人長得還真的一點都不像,就連宋風晚離得很近,還是學美術的,仔細觀察,也沒看出這兩人五官有半點相似。

  “嗯。”

  “傅沉把你們安排在一桌了,你待會兒小心點,我聽說許爺很凶。”

  京寒川端起茶杯抿了口,沒作聲。

  “不過最慘的不是你,許爺不知怎麽好像看上嚴少臣了,就嚴家的一個遠親,一直在問他在做什麽,什麽專業畢業的,那樣子,活脫脫是要給女兒介紹對象啊。”

  “那小子是搞設計的,自己有個工作室,做得還不錯,之前獲得了一個國際大獎,據說去年還取得了某個學校的碩士學位。”

  “許爺一個勁兒誇他不錯,把那小子嚇得不行,笑死我了。”

  ……

  許鳶飛此時還在後麵忙活,根本不知道他爸壓根不是來喝喜酒的,就是尋思著,傅沉是高學曆的人,那他朋友自然不差,可能有合適的高階知識分子當女婿呢?

  而且近日來的,傅沉能瞧得上眼的,自然人品各方麵都不差。

  許堯站在一側,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他爸這是來給他姐物色對象的啊。

  就在段林白滔滔不絕說著許家八卦的時候,京寒川默默說了一句。

  “我也是碩士畢業。”

  段林白怔了數秒,沒反應過來?隻聽他又說了句,“雙碩士。”

  他蹙眉,你特麽就是博士畢業,和許家也沒鳥關係啊。

  再說了,他還認識一個博士要畢業的,你這學曆有什麽好嘚瑟的!

  京寒川擰眉看了看不遠處的許家人,又垂眸瞥了眼杯子,透明的,裏麵有個新鮮檸檬片。

  難怪這水……

  這麽酸!

  ------題外話------

  三更結束啦。

  三爺為了討好舅舅也是很努力啊,哈哈……

  六爺,雙碩士學位。

  浪浪:還不如許佳木!

  六爺:……

  許爺:和我們家有什麽關係!

  六爺:……

  第694 春風得意傅三爺,阿諛諂媚京六爺

  京城某酒店

  宋風晚今日難得穿了件紅色毛衣裙,特意化了點精致的淡妝,顯得豔豔懾人,她剛將自己兩個室友安頓在餘漫兮身邊,這桌還有段林白等人。

  胡心悅當時知道訂婚宴段林白會去的時候,就開玩笑說,一定要把他們安排在一桌,要近距離接觸自己男神。

  自從之前段林白在大一的開學典禮上公開懟人後,胡心悅就把他奉為偶像,隻是沒想到宋風晚真的如此安排了。

  我去——

  有點緊張啊。

  “要添點水嗎?”餘漫兮看兩個小姑娘比較拘謹,隨意找了話茬和她們聊了幾句。

  她是做新聞工作的,可以很自然地和任何人搭腔。

  “我們來吧。”胡心悅立刻起身幫忙倒水。

  餘漫兮穿著一件寬大的黑色毛衣,她坐下的時候,遮著肚子,從臉上根本看不出是個孕婦,最主要的是……

  本人比電視上更好看,褪去老氣的妝容,隻有灼然的豔色。

  “你們都是哪裏人啊?”餘漫兮狀似無意的和她們說著話,氣氛不至於尷尬。

  ……

  這一側,宋風晚被老太太叫走,帶著她認識了一些人,而傅沉招呼完客人,走到喬艾芸這邊,小嚴先森原先在嚴家老太太懷裏,瞧見傅沉,就揮舞著小手要抱。

  “小遲還真的挺喜歡你的。”喬艾芸笑道。

  一側的嚴望川喝了口熱茶,餘光盯著自己兒子。

  表情稀缺到有些冷峻。

  傅沉已經伸手接過孩子,熟稔得抱在懷裏,看到一側的傅聿修和沈浸夜算是徹底傻了眼。

  他倆可清晰記得,小時候傅沉是如何嫌棄自己的,別說什麽抱抱親親舉高高了,不給他們眼色看就不錯了。

  隻要父母不在,哪次兩人不是被嚇得屁滾尿流。

  回家都會做噩夢的好不?

  沈浸夜還小的時候,傅沉當時在上學,他不小心,把他試卷給弄壞了,大部分人的處理辦法都是道歉認錯就算了,更何況還是自己外甥。

  傅沉卻來了一句,“為了讓他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把舅舅,我錯了三個字,抄寫一百遍吧。”

  對小孩子來說,抄字簡直是噩夢。

  這算是沈浸夜這輩子第一次寫得檢討書吧。

  某人端著長輩架子,可從不會對他們有什麽好臉色,現在對自己這小舅子,那神情,簡直可以用溫柔來形容了。

  傅聿修直搖頭,“浸夜,你說三叔是不是太雙標了?”

  沈浸夜咋舌,“誰讓我們不會投胎呢。”

  “話說,這嚴家的小舅子長大了,我們該叫他一聲什麽……”

  兩人忽然意識到,這是個非常嚴肅的問題,饒是坐在暖氣片邊上,後背仍舊涼嗖嗖的。

  傅沉伸手抱著小嚴先森,餘光瞥見許爺,微微挑眉。

  此時和他說話的,並非嚴少臣,他早已借口上廁所,尿遁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許爺言外之意大家或多或少都清楚一些,京圈太亂,嚴少臣可不感興趣。

  所以和他說話的,是傅沉在國外留學時,認識的一個好朋友,以前是學信息處理的,他是京大碩博連讀的保送生,中間去國外進修了兩年,目前在某個保密部門工作。

  兩人看起來相談甚歡。

  傅沉餘光忽然瞥見京寒川,他正低頭喝水,看起來沒什麽異常,可是多年好友,他心底是清楚,某人此刻很不爽。

  “各位,宴席快開始了,大家先入座吧。”傅沉笑道。

  許爺這才與那人道別分開。

  眾人入席落座後,傅老進行了一番短暫的發言,無非是感謝大家抽空賞光,更多的則是對傅沉與宋風晚兩人的祝福。

  而後傅沉上台做了一番講話。

  舉止優雅,談吐翩然……

  春光滿麵。

  *

  但是另一側,氣氛就很微妙了。

  原本可容納十餘人的桌子,隻坐了京許兩家,一共五人。

  許堯偏頭看著傅沉發言,餘光卻一直在觀察京寒川,那小眼神,分明在說:我爸來了,怕了嗎?

  傅斯年和段林白等人一直在觀察那邊的情況,看著許堯眼神那般的嘚瑟張狂,難免有些擔心。

  畢竟這許家小爺是出了名的燥脾氣。

  此時京寒川手機震動兩下,許鳶飛的信息。

  【我弟脾氣不大好,待會兒要是說些什麽,你可別和他杠,他可能就是故意的。】

  許堯小時候就是個熊孩子,到處撩騷找人打架,他對京寒川的事,可是一直耿耿於懷。

  京寒川回複道:【已經開始挑釁了。】

  【那你別和他一般見識。】

  【我現在覺得他挺可愛的。】

  京寒川以前覺著這小子有些沒腦子,忽然會想出去他家後院燒烤的幼稚行為,現在看來,不過是個孩子……

  可能身份不同,看人心境也不一樣。

  許堯看他居然笑了,忽然惡狠狠盯了他一眼,沒想到京寒川忽然起身,嚇得他立刻跳起來,做出了防備的姿勢。

  看得京家父母與許爺一怔。

  他們早就注意到這兩人眼神的廝殺了,這宴席尚未開始,這兩人難不成要擰巴起來?

  “許堯!”許爺低聲喝斥,他們位置比較偏,此時大家注意到都被台上的傅沉吸引,無人注意這邊的動靜。

  許爺對京寒川沒什麽好印象,但也不能這時候惹事啊。

  “爸……”

  京寒川看到許堯這應激反應,心底無奈,他對自己到底有多大的惡意啊,難不成真以為會在好友訂婚宴上,和他上演一出全武行?

  不過許爺及時製止,看起來也不是那般凶殘惡劣的人。

  可是緊接著許爺就說了一句:“要打出去,外麵寬敞。”

  某大佬差點一口茶噴出來。

  “我不是要打架,我隻是想給你們倒點茶而已。”京寒川說得坦蕩。

  “倒茶?”許堯蹙眉。

  臥槽!

  我都準備出去熱身了,你說隻是請我喝茶?

  而接下來,京寒川就頂著兩家人震驚的目光,給許家二人添了茶水,態度顯得非常謙遜紳士。

  弄得許堯一臉懵逼,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你特麽這麽搞,到會兒我怎麽踹你啊。

  我去!

  京寒川這廝太壞了。

  “許爺,之前發生了很多事,我知道您對我或者對整個京家印象都不太好,這裏我先和您配個不是。”

  京寒川說著給他敬了杯酒,“您喝茶喝酒,都隨意。”

  許爺蹙眉,一時搞不清楚這京寒川唱得是哪一出?

  他今天過來,原本還想問一下梨園集體中毒的事,被他這一搞,也是一頭霧水。

  許爺僵著嘴角,象征性的喝了口茶。

  一時摸不清任何頭緒。

  “許堯應該工作了吧?”京寒川敬酒之後,就幹脆坐到了二人身邊。

  “嗯。”許堯喝著京寒川倒得茶水,心裏也是亂得一逼,這混蛋到底在搞毛啊。

  “上次的事情,雖然是誤傷,但怎麽說都是我的錯,希望你別放在心上?”

  許堯訕訕笑著。

  你這特麽都擺在明麵上說了,我要是說還在記仇,不是顯得自己小肚雞腸?

  “沒事,你不說我都忘了。”許堯笑著說道,看起來就是個沒心沒肺的陽光大男孩。

  其實心底卻在腹誹:

  小爺無時無刻不想活宰了你,你幹嘛衝我笑?

  “那就好,因為這件事我心底一直不舒服,一直想和你道歉,可是我們又沒有聯係方式。”

  需要悻悻笑著,我去你家後院燒烤,都沒把你熏出來,你現在和我說,想道歉?

  你丫的到底在搞毛啊。

  “其實可以加個聯係方式啊,以後多走動嘛。”盛愛頤笑著說道。

  她雖然不知道,自己素來高冷寡淡的兒子為何與許家示好,但是兩家如果能冰釋前嫌,自然是好的,也就幫了一把。

  許爺挑眉,雖然摸不清京寒川到底想幹嘛,但京家人這麽說,他若是一直冷著臉,也是不大好,隻能笑道,“嗯,多走動也好。”

  然後兩人就互加了微信。

  京寒川注意到,這小子的微信名居然是【今天燙個頭】

  這是什麽中二少年啊!

  不遠處的傅斯年和段林白一直在觀察京寒川那邊的情況,方才雙方倏得站起來,段林白都以為可能要打起來了,剛準備倒茶嗑瓜子,忽然看到雙方居然開始聊上了。

  而主導人是京寒川。

  “斯年,寒川那神情怎麽有點怪啊。”

  傅斯年瞥了眼,一針見血:“諂媚!”

  段林白傻了,他腦袋被門擠了,還是被驢踢了,衝許家人諂媚個毛啊!

  ------題外話------

  開始更新啦~

  三爺今天訂婚大喜,撒花撒花……

  六爺,你就……

  加油吧!

  六爺:……

  *

  今天是月底最後一天啦,再不投月票,就要徹底清零啦~

  第695 晚晚撩三爺?高冷狗vs舔狗(2更)

  段林白斜靠在椅子上,拿著保溫杯,喝了口熱茶,此時廳內燈光很暗,隻有傅沉所在的舞台上,有幾束追光燈,他斜眼看了眼舞台,又繼續盯著京寒川那邊。

  “斯年,是不是最近京家和許小姐出事,他忙得神經衰弱了,居然會和人示弱?”

  傅斯年視線一直落在自己媳婦兒身上,壓著聲音靠近段林白,“如果我告訴你,那個老板娘是許爺閨女呢……”

  “噗——”

  段林白真的噴了。

  胡心悅和苗雅亭就坐在他們對麵,看到男神噴水,均是一怔。

  對於他倆對這群人的印象,一直都停留在新聞網絡中。

  胡心悅更是覺得,他們家男神就是神仙。

  應該喝露水的。

  怎麽會噴水……

  好吧,男神也是普通人,也是要吃飯睡覺上廁所的。

  “臥槽,傅斯年,你特麽別嚇唬我。”段林白急忙扯了麵紙擦嘴角的水漬,幸虧大家注意力都被舞台吸引。

  “網上的消息不是寒川撤的。”

  傅斯年悠哉得看著舞台,語氣隨意。

  “不是他?”

  段林白隻知道許鳶飛被警方帶去調查,網上亂七八糟的消息很快就被肅清,這般雷厲風行,他肯定猜想是京寒川,壓根沒深究。

  “我是搞網絡的。”傅斯年歪頭看他。

  段林白渾身有點僵硬。

  “這件事又和你沒關係,你緊張什麽?”傅斯年笑道。

  某人這才晃過神,對呀,和他有個毛關係啊,老子緊張個毛啊,他順了口氣,喝口茶潤潤嗓子,又是一副桃花春風的模樣。

  他繼續喝著保溫杯裏的枸杞水,心底那叫一個翻江倒海。

  **

  另一邊

  傅沉發言結束,開席吃飯。

  雖然不是婚禮,不用挨桌敬酒,但今日來的多是長輩,肯定要陪他們喝一點。

  宋風晚拿著小酒杯,因為敬酒人較多,她隻是簡單抿幾口,不過人多,依次下來,她大腦還是有些遲鈍起來,臉上紅暈明顯。

  她今日穿著傅沉往昔生日時送她的高跟鞋,走路都有些搖晃。

  “醉了?”傅沉偏頭看她,燈光映在他眼裏,把他整個人都襯托得無比溫柔,聲音也是柔聲的,傅沉今日穿了黑白西裝,禁欲風……

  讓人勾著手,想撩一撩。

  宋風晚其實已經有些暈了,還故作鎮定,“沒有。”

  傅沉聲音壓著,“你喝醉了。”

  “沒有,我還能喝……”

  宋風晚小酒盅裏,還有一點酒,她似乎是想要證明什麽,端著酒,還沒送到嘴邊,傅沉就湊了過來,伸手捏著她的手腕……

  整個人湊過去,唇貼進酒杯。

  她意識有些混沌,隻感覺到手腕被人輕輕翻轉,剩下的就被傅沉喝完。

  “不好意思,晚晚有些醉了,我送她回位置上,待會兒過來給各位賠罪。”傅沉半摟著宋風晚往座位上走。

  “這是真喝多啦?”喬艾芸蹙眉。

  “可能幾種酒摻著喝了,醉得快。”傅沉扶她坐下。

  “我真的沒醉。”宋風晚嘴硬。

  她微微仰著頭,看他不信,還冷哼一聲,傲嬌得很。

  傅沉俯身看她……

  他的小姑娘如此可愛。

  想親。

  今天來了一些傅沉公司的高管,還有他的朋友,看著這兩人互動,都忍不住咋舌。

  以前他們隻在網上看過宋風晚新聞,小丫頭脾氣不小,極不好惹,長得像個溫潤無害的小兔子,實在爪牙鋒利,此刻看來……

  又甜又軟萌啊。

  難怪傅沉會淪陷。

  傅老也坐在這一桌,故作漫不經心得說了句,“老三,這麽多人在,做男人啊,還是要矜持穩重點。”

  傅沉輕笑,“您追母親的時候,矜持過?”

  每天去人家幹活,刷存在感。

  傅仕南幾兄妹笑出聲,也就老三敢這麽和父親說話了。

  穩得很!

  “我看晚晚真的有點醉了,要不扶她去後麵休息會兒吧,躺著舒服點,這裏亂哄哄的。”老太太說道,此時大家都喝開了,氣氛熱鬧。

  “是啊,去休息吧,今天來的都是自家人,不在乎其他細節,你別有心理壓力。”戴雲青附和。

  傅沉知道宋風晚這小姑娘喝醉酒容易做糊塗事,就拉著她進了後側的休息室。

  原本將她安頓好,叮囑千江在外麵守著,就打算離開,可是宋風晚卻輕輕叩著他的手……

  “三哥。”

  她聲音小小的,手指狀似無意得從她掌心寸寸滑過,“我有個事想和你說……”

  她坐在沙發上,一直仰著臉與他說話,傅沉幹脆屈膝,半蹲在她麵前,微微仰頭看他,嘴唇抿了抿。

  她的呼吸染了酒氣,吞吐之間,都是燙人的熱浪,說話也是柔聲慢語,溫溫吞吞,有種尋常沒見過的懶散勁兒。

  “說什麽?”傅沉笑著看她。

  “我……”宋風晚握緊他的手,緩緩說道。

  “想占你便宜。”

  ……

  傅沉仰頭看她,深色的瞳孔裏,有個小小的她。

  就像是揉碎了星光在裏麵,亮得懾人。

  他削薄的唇,帶著性感迷人的弧度,喉結微動,“接吻嗎?”

  話音剛落……

  他微微仰臉貼過去。

  因為角度問題,宋風晚不得不彎下腰,伸手輕輕捧住了他的臉。

  兩人呼吸都很熱,空氣中彌漫著酒味兒,也不知醉得到底是誰。

  宋風晚撩了傅沉。

  最後卻是傅沉誘惑了她。

  ……

  帶傅沉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五六分鍾之後的事情了。

  傅老看著自己兒子磨嘰了這麽久才出來,也猜到這兩人在幹嘛了,剛才互相就含情脈脈的,現在的年輕人哦,真是不成樣子。

  **

  因為宋風晚不在,傅仕南就讓傅斯年和傅聿修陪著傅沉去給人敬酒。

  傅聿修原本就有些無奈,他和宋風晚早已沒什麽瓜葛,但每次提到她,大家都要將拖出來鞭屍一番,他已經盡量縮小存在感了,還讓他陪他家三叔去敬酒?

  還能更虐點嘛。

  到了段林白那桌時,因為都是相熟的朋友,用不著挨個來,大家共同舉杯,就在傅沉準備離開的時候,段林白拉住了他,神秘兮兮的。

  “有事?”

  “有個事情需要向你求證。”

  “你說。”

  “老板娘和許家是不是有關係……”他衝著傅沉擠眉弄眼。

  傅沉會意,“對。”

  他雖然是個大嘴巴,愛八卦,也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能說,這種事肯定不會外傳的。

  段林白無語咋舌,“難怪京寒川這隻遠近馳名的高冷單身狗,會變成討好嶽父的舔狗。”

  傅沉低低笑著。

  舔狗?

  這家夥怕是皮癢了。

  傅沉此時已經端著酒杯到了京許兩家人所在的桌子前,他就是簡單敬個酒就打算離開,畢竟要給京寒川多點時間與許家人接觸。

  正當他要走的時候,許爺叫住了他。

  “許爺,您還有事?”傅沉此時一輪敬酒已經結束,下麵也沒什麽事了。

  “我想和你打聽個人。”

  “您還需要和我打聽?”傅沉笑道,許家的人脈想查個人很容易。

  “查個人不難,但是書麵資料肯定不詳盡,我想問你,那位先生,他說是你出國時認識的同學,他人品如何?”

  傅沉撩著眉眼,漫不經心掃了眼一側的京寒川。

  某人喝著檸檬水,眼神那叫一個酸啊。

  “人挺好的,就是……”傅沉勾著唇角,“他有女朋友的。”

  許爺笑著點頭,“沒事,我就隨口問問。”

  “如果您沒事,那我先走了。”傅沉笑著看了眼京寒川。

  未來嶽父當著他的麵,要給自己媳婦兒找對象,也是夠糟心的。

  其實許家父子私下聊了幾句。

  對於京寒川忽然轉變的這種態度,兩人想法一致。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反而對他提高了戒心。

  ------題外話------

  六爺啊,什麽事都不能操之過急啊……

  六爺:那你告訴我,現在不表現,我能怎麽辦?

  三爺:要不你在他們麵前,拿個板磚拍自己腦袋?

  六爺:他們可能以為我是智障。

  三爺:也對。

  ……

  第696 有人告密:你女兒在和京寒川戀愛?(3更)

  訂婚宴進行到後半段,基本就是年輕人的天下了。

  京寒川原本還想多與許正風說兩句話,可是他表現得正常,眼底戒心卻越發濃重,他也不敢過分冒進,最後隻得去段林白那桌坐了會兒。

  而某人也是眼睛睜得渾圓,難以置信得看著他。

  “有事?”京寒川吊著眼梢,斜斜瞥了他一眼。

  “京寒川,你就是我偶像。”段林白壓低了聲音,“你丫厲害啊,我以前總覺得,我們這群人中,傅三那丫心思已經夠重了。”

  “但你是那種喜歡悶聲發大財的。”京家有錢有渠道,做點投資,也是幾輩子吃喝不愁。

  “但是我現在才發現,你特麽才是最牛逼那個。”

  京寒川心底正煩躁著,咬了咬腮幫,“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許爺的閨女你也敢泡?你不怕他打斷你的腿啊,你家五代單傳啊,你小心點。”

  “你話有點多,多吃菜!”

  ……

  京寒川離開後,許正風一直在觀察他。

  “爸,京寒川今天好奇怪啊,居然給我道歉,他腦子最近也被磚頭砸了?”許堯此時還覺得難以置信。

  這廝道歉之後,居然還對自己噓寒問暖。

  許堯後背起了一層虛汗,“我都擔心他在茶裏下毒。”

  下毒一詞倒是提醒了許爺,“難道說之前你姐牽涉的投毒案,真實情況,是京家內部問題?無辜牽連你姐,所以借此示好?”

  “我哪兒知道,反正事情已經移交警方了,反正隻要查出是誰幹的,我饒不過他,就是京家人那又怎麽樣?憑什麽讓我姐背鍋被人罵!”

  許堯冷哼。

  而且許鳶飛甜品店迫於壓力已經停業,最近是忙著籌備傅沉的訂婚宴,一旦這事兒結束,她閑下來,肯定找他的茬,自己在家也就沒好日子了。

  “等警方調查吧。”許爺抿了抿嘴。

  某大佬和盛愛頤此時是不清楚許鳶飛身份,肯定不知道和自己坐在一桌的,就是未來親家,自然無從提起下毒的事情;

  而許家則以為今天是傅沉大喜的日子,那件事不光彩,加之警方沒給出準確的答複,也沒提起。

  兩家因為各種雙方原因,居然形成了某種默契。

  “聽說許老爺子回來了?身體不大好?現在怎麽樣了?”某大佬主動搭腔。

  許爺:“老毛病了,根治不了。”

  “如果方便的話,我們想去探望一下他老人家。”盛愛頤出聲,兩家祖輩總是有些舊交的。

  許正風也無法就拒絕這種請求,顯得自己太不近人情了,“可以,提前聯係我吧,不然我們若是去醫院,會讓你們撲了空,我手機號沒變。”

  “其實現在時間還早,也不知道二老睡了嗎?”盛愛頤笑道。

  因為是冬天,宴席開始早,他們這桌又無人喝酒,此時才7點多,但也可以退場離開了,京許兩家距離太遠,盛愛頤想著,此時去拜訪探望也是可以的,就看許家態度了。

  許正風猶豫著,“我給我妻子打個電話問問,可能老人家休息早。”

  他說完拿著手機走出去。

  此時的盛愛頤環顧四周,卻沒找到京寒川的人,“寒川去哪兒了?去許家要叫上他嗎?”

  “估計和林白那群人私下小聚了,別喊他,這許老很疼孫女,我怕看到他,掄起拐杖抽他。”某大佬伸手摸了摸嘴角的兩撇小胡子。

  “那我讓人去準備點禮品,今晚能過去最好了。”

  盛愛頤是擔心之後就很難抽出時間了,快過年了,各家都很忙,但得知長輩回京治病,不去探望不像話。

  很快許爺就回來,說父親還沒睡,可以過去,盛愛頤立刻讓人去準備禮品,老人家無非是補品一類,京家人速度很快,買好東西,兩家人和傅家辭別就先行離開。

  回程途中,盛愛頤才給京寒川打了個電話,隻說先行離開,讓他早些回家,其餘事情已改未提……

  **

  此時的京寒川,正在後廚的甜品區。

  許鳶飛的甜品是最後才呈上的,一直忙活到結束,當他抵達後廚時,就看到她仍舊穿著工作服,斜倚在牆邊玩手機,嘴角還勾著抹笑。

  餘光瞥見他過來,有些詫異,“前麵結束了?”

  “還沒。”

  “那你怎麽過來了?”

  “想見你,結束了嗎?”

  “嗯,我換個衣服就能走了。”許鳶飛說著進入後廚,剛準備脫外罩的工作服,手機震動起來,居然是自己父親的。

  “喂,爸……”

  她一隻手接電話,一隻手準備解外套扣子,可是某人卻走了進來,逼近她……

  許鳶飛微微蹙眉,後腰抵在工作台上,京寒川的手指已經伸過來,解開她領口的一粒扣子,兩人之間還保持著半分距離,雖然靠得不是那麽近,氣氛卻已非常微妙。

  “……沒關係,我待會兒自己回家,您好好招呼客人吧。”

  許爺沒言明要做什麽,隻說有客人要去家裏探望她爺爺,要提前離開,問她要不要和自己一起走。

  許鳶飛想和京寒川單獨待會兒,一口就回絕了。

  此時京寒川手指已經緩緩往下,解開其餘的扣子。

  其實她裏麵還穿著毛衫,若說碰到身體那是不可能的,隻是他指尖往下,皮膚就像是有感知一樣,弄得她心頭火燎燎的。

  “要把我讓許堯留下等你?”

  “不用啦,我自己能走。”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隨時和我保持聯係。”

  “嗯……”

  許鳶飛剛掛斷電話,頭頂傳來某人幽幽的聲音,“脫衣服吧。”

  雖然知道是脫工作外套,可是乍一聽這話,還是難免心悸發慌,略紅了臉。

  “我自己來吧。”

  許鳶飛剛抬手,手腕被人捏住,這心跳……

  就突的快了起來。

  然後就瞧著某人低頭,循著她的唇過來。

  “會有人來的。”許鳶飛呼吸有點急,聲音含混著,後廚這地方,亂糟糟的,閑雜人非常多,若是被人看到……

  “不會的,都忙著喝酒去了。”

  “叔叔阿姨呢?還沒回去?你要不要先出去……”

  “他們先走了。”

  “那……”

  “就我們兩個人了。”

  ……

  這相愛的兩個人,總有各種廝磨的法子,兩人在後麵膩歪了好一陣兒才出來。

  先是出去吃了點東西,後來想找個地方坐會兒,可這天寒地凍,似乎也無處可去。

  京寒川提議,“去婚房那邊?”

  許鳶飛咬了咬唇,還是沒反對。

  **

  而另一邊的嶺南許家

  許家車子在前,京家的則跟在後麵,一行人在大門口下車,徐徐往裏走。

  “二位裏麵請。”許爺對他們還是很客氣的,進入主客廳的時候,許夫人就迎了出來,“可算是來了,等你們好久了,外麵挺冷吧。”

  許夫人對京家人一直沒什麽敵意,當年的事情,就是小孩子玩鬧,京寒川本身並無惡意針對自己女兒。

  “謝謝。”盛愛頤笑道。

  其實她上回來京家,也是二十多年前了,也是為了給兒子砸破人家閨女腦袋賠禮道歉,轉眼間,已經這麽多年過去了,許家客廳陳設自然與當年不同,卻也保留了不少舊時家具。

  “二位坐吧,父親馬上就出來。”許夫人招呼兩人坐到沙發上,又捧了茶水、水果,“你們別客氣。”

  “麻煩了。”

  盛愛頤笑著從她手中接過茶水,眼睛狀似無意得瞥見不遠處懸掛的一個全家福……

  原本就是驚鴻掠影,可是再定睛仔細一瞧,手指一顫。

  滾燙的茶水澆在她手上,嚇得許夫人急忙去找毛巾給她擦拭,“不好意思……”她先道了歉。

  “愛頤?”大佬蹙眉,她平素很愛惜這雙手,保養得非常好,非常嫩,此時被燙得通紅,居然還不作聲。

  “京先生,對不住啊,是我的錯。”許夫人將毛巾遞給他,看她手背浮腫,立刻讓人去準備藥膏冰袋一類的東西。

  京作霖抿了抿嘴,接過毛巾,狐疑的看著自己妻子,“你到底怎麽了?”

  盛愛頤此時回過神,深吸一口氣,“許夫人,不怪您,是我看到你們家的全家福拍得很好看,看得出神了,是我自己沒接住茶水。”

  “你說照片啊,這是特意請的攝影師拍的,照得是不錯,你要是想拍,我回頭把她的聯係方式給你。”許夫人此時慶幸,落在她手上的不是翻滾的熱茶。

  某大佬此時才去尋找那幅全家福,看到裏麵出現的熟悉人影,心底微震,神色淡定得移開眼,繼續幫盛愛頤擦著身上濺落的水漬。

  “京夫人,要不要去換身衣服?”許夫人提議。

  “沒關係,暖氣片烘一下,很快就幹了。”盛愛頤故作鎮定,“照片裏的女孩子是佳美吧?”

  “是啊,這是她十八歲那年,考了大學,家裏給她辦酒,就請人來拍了幾張全家福。”

  “她長得……和小時候變化挺大的,我記得小時候有點黑啊。”盛愛頤深吸一口氣,“真是女大十八變。”

  此時才算明白,那丫頭為什麽對他家不驚不懼,症結居然在這裏。

  “那丫頭小時候去鄉下,像個野小子整天出去跑,曬黑了。”許夫人不疑有他,“我去看看父親和母親怎麽還沒出來,稍等哈。”

  某大佬手中攥著毛巾,還給自己妻子擦著手指,“愛頤……”

  “嗯?”

  “我們家五代單傳,香火不會斷在寒川這裏吧。”

  盛愛頤咳嗽兩聲,“別胡說。”

  ……

  此時許堯忽然注意到客廳角落堆放著一個郵寄包裹。

  “那是我姐網購的東西,怎麽不送進她房裏?”許堯挑眉。

  “這個不是小姐的東西,是傍晚褚律師送來的,說是有人送到他們律師行的,上麵寫明是寄給老爺的。”許家人解釋。

  “褚律師?”許爺蹙眉,這是處理許鳶飛案子的律師,“是什麽東西?”

  “好像是什麽文件吧,估計那人是不知道我們的地址,所以寄到律師那裏了,我們檢查過了,沒什麽危險,可能是受害人家屬想找茬,褚律師沒敢私拆,就送來了。”

  因為褚律師牽扯的,隻有中毒事件,而且與受害人、警方交涉工作,都是他在忙活。

  京家人一聽這話,互看一眼,找茬?

  “拿來我看看。”許爺挑眉。

  當他接過包裹時,上麵標注收件人:許鳶飛父親。

  拆開,裏麵也就隻有一個密封的文件,他信手撕開,裏麵居然隻有一張紙。

  他隨手抽出。

  裏麵的字都是從報紙上剪下來拚湊來的,就隻有十一個子,卻觸目紮心。

  京家人還在狐疑,中毒的都是李元中人,他們已經叮囑過,事情沒結果之前,不要輕舉妄動,怎麽可能故意找茬,可是忽然就感覺到一道淩厲的視線射過來。

  許正風正看著他們……

  眉眼皆是震驚與戾氣。

  許堯狐疑,想看看這張紙有什麽特別的,能讓父親如此大驚失色,他偏頭去看了一眼,嚇得從沙發上跌下去。

  我滴乖乖——

  上麵赫然寫著:

  【你女兒在和京寒川談戀愛】

  ------題外話------

  三更結束~

  來呀,造作呀,搞事情呀……

  京家五代單傳呀,哈哈

  六爺:……

  **

  月底最後一天,再求一次月票呀(#^,^#)

  第697 許爺:叫人,帶上家夥,去抓人

  嶺南許家

  許家周圍開發為旅遊區,毫無遮蔽,朔風呼嘯穿梭,好似萬馬奔騰,千鬼慟哭。

  京家二人互看一眼,不明白這一頁紙中到底是什麽內容,怎麽惹得許家父子齊齊臉色大變,最主要的是……

  為什麽這般淩厲得看著他們,他們到這裏,可什麽都沒做啊。

  許堯更是嚇得從沙發上跌下來,臉色蒼白淒厲,宛若白鬼,指著那頁紙,舌頭打顫,“不……不可能的,這肯定是假的。”

  “怎麽可能啊,這特麽是誰胡說八道啊。”

  “這絕壁是假的。”

  許堯心頭大悸,就好似心髒被人狠狠揪住,有那麽一瞬,連呼吸都覺得有些困難。

  她姐是眼瞎了嗎?怎麽能和京寒川那廝談戀愛?

  “正風?”京家大佬狐疑得開口。

  方才許正風看向他們的時候,眼底陡然迸射出來的寒意,讓人極不舒服,像能殺人。

  也就短短一瞬,然後情緒就被他徹底藏下去了,就好似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爸,這個……”許堯剛要開口,就被他一記冷眼給嗬斥住了。

  “二位,不好意思,快過年了,事情比較多,臨時出了點事,我出去交代一下。”許正風說著將那頁紙折疊好,伸手招呼一人跟他出去。

  他神色如常,若非方才激射出來的犀利神色,和尋常看起來,並無異色。

  兩人走到僻靜處,“爺?”

  那人狐疑,這頁紙裏到底有什麽內容,會讓他臉色大變。

  許家負責領導人的安保工作,有人想賄賂,也有威脅,所以許家很幹淨,生怕被人抓到一絲錯漏。

  許正風將紙遞過去,那人打開一看,也是瞳孔一震。

  “把平時跟著小姐做事的幾個人叫來,再去定位一下她此刻的位置,順便去查一下京寒川在哪兒,動作要快,要幹淨,別被兩人察覺到什麽。”

  “爺,您真的相信這裏麵的內容是真的?許是有人故意想挑撥我們兩家的關係呢?”

  許正風不喜京寒川,若是知道他還覬覦自己女兒,怕是又要招致一場“血雨腥風”了。

  “我看像真的,先把平時幫她做事的幾個人叫來。”許正風此時已經走到了屋外。

  凜風撲簌,此時屋外的氣溫已逼近零下十度,他卻不覺得冷。

  體內有團邪火……

  好似燃了片山林,被朔風一吹,連天遍野。

  很快一直跟著許鳶飛的幾人就被叫來,看著許正風,也是心顫,尋常幫小姐打掩護,也自知對不住自家爺,目光相撞,不少人心虛得別開眼。

  “我就問你們一件事,她是不是背著我偷偷和京家那小子交往了?”

  單刀直入,毫不拖泥帶水。

  幾人垂頭不語,他心下已經了然。

  “爺,其實小姐她……”

  其中一人想要幫許鳶飛辯解幾句,恰好此時之前那人回來,附在許正風耳邊說了句話,“查到小姐和京六爺位置了,他們……”

  許正風眼皮猛得跳了兩下。

  “你們幾個想要將功折罪嗎?”

  幾人麵麵相覷,紛紛點頭。

  “回去準備好家夥,待會兒跟我出去,看到某人的時候,你們都給我賣力點。”

  幾人心頭狂跳。

  許爺這是要帶他們去打殺京六爺?

  人家父母還在裏麵坐著,你卻在這裏籌謀如何要“殺”了人家兒子?

  “這件事你們要是敢提前給她透露半句,後果也是清楚的,我這人疼女兒,打她怕是下不去手,你們就不一樣了……”許正風勾唇笑著。

  幾人紛紛點頭,保證絕不會泄露半句。

  他說完就回到了屋內,此時許家老爺子也已經坐著輪椅出來了,後麵則是滿頭銀絲的許老太太,許夫人推著輪椅。

  “我來吧。”許正風走過去,推著輪椅。

  其實許老當年腿部中槍,恰好打在膝蓋處,當年的醫療條件本就有限,也沒及時救治,就此瘸了腿,平素出門都是拄拐而行,此番也是疼得厲害,所以才坐上了輪椅。

  “許叔。”京家夫婦急忙起身。

  “作霖來啦,坐吧。”許老隨手示意二人坐下。

  老爺子雖已七十多,眸子雖然略顯渾濁,卻清亮犀利,好似凜風吹來,也折不斷這一身的風骨。

  反觀一側的許家老太太,留著齊耳銀絲,據說年輕時也是女中豪傑,相夫教子後,反而更加溫柔敦厚,笑眯眯得,看起來頗為和藹。

  “難得你還惦記著我這把老骨頭啊。”許老笑道,“愛頤也是和以前一樣,漂亮。”

  “謝謝許叔,您在京城要住多久?改天我讓園子的人來給您唱幾出戲。”盛愛頤笑容婉約,那時候的人沒什麽其他娛樂,喜好喝茶聽戲的人頗多。

  “不用,我想聽,自己就過去了。”許老笑著擺手,“對了,寒川沒和你們一塊兒來?”

  “哦,他估計和傅沉幾人出去聚了。”盛愛頤抿嘴笑道。

  許正風卻偏頭,冷冷一哼。

  居然拿傅沉做擋箭牌?

  他家兒子分明……

  “傅家那老幺都訂婚了,寒川也該談女朋友了吧?”許老太太笑道。

  盛愛頤笑著,沒作聲,算是默認了。

  其實許家二老對京寒川印象還真的不錯,許老雖疼愛孫女,也知道當年京寒川被自己孫子帶人圍攻,傷了許鳶飛純粹是意外,加之他後續處理及時,最後也沒落下什麽疤痕。

  他反而覺得,京寒川當時臨危不亂,能及時送自己孫女就醫,很不錯。

  當時就誇獎是個幹大事的人,饒是現在,偶爾提起京家,也難免誇兩句。

  許正風則會溫吞得說一句,“是啊,你對他寄予厚望,可他現在整天在家釣魚,我還真沒看出來,他會做出什麽大成就?”

  “釣魚?”許老蹙眉。

  當時還在心底思量著,外麵瘋傳京作霖寵妻滅子,難不成兒子被養殘了?還唏噓短歎了一段時間。

  “寒川這孩子,自小就很省心。”許老雖然心底狐疑他是否被養殘了,麵兒上還得誇兩句。

  “是啊,寒川是不錯。”盛愛頤此時心底有些發虛。

  *

  京家夫婦和許家二老簡單聊了幾句,加之天色漸晚,就很快離開了。

  許老還笑了笑,說京家人過於客氣。

  “爸,我有點事,要出去一下。”許正風說著已經床上外套。

  “這麽晚還出去?”許老蹙眉,聽著外麵朔風狂嘯,心底有些狐疑。

  “有點急事,我帶幾個人去處理下。”許正風早已坐不住了,恨不能手撕了京家那小混蛋。

  尤其是想到訂婚宴上,他給自己賠禮道歉,端茶倒水的一幕,果然……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

  不然這小子怎麽會突然轉了性?

  “爸,要不我跟你一塊兒去吧。”許堯走過去。

  “你明天還得上班,今晚早點休息。”許正風拍了拍他的肩膀,壓低聲音,叮囑了他兩句,才帶上人離開。

  “這麽晚,有什麽事這麽急,不能等到明天處理?”許老太太歎了口氣。

  “爸媽,我先去弄點熱水給你們泡腳。”許夫人已經忙活起來,“估計是過年,閑雜事比較多,肯定沒什麽大事的,你們也別擔心。”

  許堯卻站在窗外,目送著父親車子離開,手心攥出了一把冷汗。

  方才他父親說……

  “……你就別跟來了,我待會兒下手會比較重,我要是進去了,總得給我們許家留個後。”

  難不成他爸要“殺”了京寒川?

  許堯摩挲著手機,手中的冷汗,將手機屏幕都糊花了,咬緊腮幫,思量著要不要通知姐姐?

  不為了京寒川,他也不能看著自己父親犯法吧。

  可是……

  許堯心底那叫一個翻江倒海,猶豫不決啊。

  ------題外話------

  開始更新啦~

  今天是六一兒童節,我還想說過節什麽的,我弟居然說一句:你這年紀,好意思過節?

  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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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8 三爺提議私奔,眾人已堵到門口(2更)

  許堯在窗外站了良久,直至許老叫他,方才回屋。

  “爺爺,您喊我有事?”

  “在外麵站著幹嘛?不冷啊。”許老已經脫了鞋襪,雙腳泡在足浴盆中。

  神色略顯懶散,眸子卻很犀利,直勾勾盯著他,像是要把他看穿一般。

  “還行。”許堯有心事,總是時不時瞄著手機。

  “你爸出去幹嘛了?”

  許堯驚得一跳,詫異得啊了聲。

  “啊什麽?你爸到底幹嘛去了?還帶著那麽多人。”許老能撐起這麽大的家業,自然精明銳利,早就嗅出了些許不尋常的味道,“你爸今晚很反常。”

  “有嗎?”許堯被自己爺爺看得心底發慌。

  小時候他考試成績不好,私藏試卷,都能被他爺爺一下子找到,這個老頭子……

  太精。

  他怕啊。

  “是不是你姐出什麽事了?”老爺子這話,嚇得許堯緊張得吞咽口水。

  您老改行去算命得了。

  “她在外麵被人欺負了?你爸帶人去給她撐場子?”許老看他反應,就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

  許堯悻悻笑著,沒說任何話。

  “看樣子不是我猜的那樣。”許老搓動著雙腳,還在悠哉泡著腳,“你考慮一下,如果覺得有必要,就和我說。”

  “我等你。”

  許堯差點被嚇尿。

  他爺爺簡直是魔鬼,不帶這麽玩的啊。

  不過許堯確實想過和他坦白,他前後思量著,能阻止自己父親的,也有爺爺了,他不能看著父親真的進去吧……

  可是他又覺得自己父親做事很有分寸,應該不至於做出出格的事,頂多就是去嚇唬一下京寒川,那廝還能被嚇到?

  要是把爺爺叫過去,估計他爸回來,能揭了他的皮。

  許堯糾結抓狂……

  明明很想京寒川這廝被打死,現在居然心生同情?

  許堯,你變了。

  許老則悠哉得泡著腳,似乎看穿了孫子的想法,也不急。

  這小子啊……

  肯定會開口求他的。

  **

  京家這邊

  夫婦兩人剛上車,離開許家地界的時候,盛愛頤就長舒了一口氣,“作霖,方才那個照片你看到沒,那是小許對吧。”

  “嗯。”某大佬摩挲著小胡子。

  “這丫頭小時候黑黑瘦瘦的,也不是很愛說話,很不起眼,她怎麽敢……”盛愛頤深吸口氣,“居然做出這種瞞天過海的事!”

  “也是我們疏忽大意。”

  京家雖有渠道,但也不可能逮著誰都把人老底扒幹淨,這都什麽年代了,也沒人搞特務潛伏這套,而且她初次登門,是送外賣的。

  誰會去查一個外賣員啊。

  “看到全家福的時候,你都不知道,我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你之前不是一直說,如果許家這小姑娘破相了,就讓寒川討回家當媳婦兒?現在不是如了你的願?”

  “這時候你還和我開玩笑,當時情況不是逼到那個份兒上了嘛。”京家肯定要拿出姿態來啊,“不過許正風到底收到了什麽包裹啊,父子倆臉色都變了。”

  某大佬摩挲著小胡子,沒作聲。

  “我在許家,真是心驚膽戰,不過也真的是我們疏忽大意,難怪你說那丫頭看著眼熟,這長相可不就是像極了許老太太?”

  隻是許家二老常年住在鄉下,極少回京,與京家算起來,少說也有二十年未見,所以一時沒想起來。

  此時京作霖忽然大嗬一聲,“停車!”

  司機急踩刹車,“老爺?”

  “查一下寒川在哪裏!”

  消息很快就反饋回來,“在婚房那邊。”

  “去那邊!趕緊過去!”

  “作霖?”

  “許正風剛才看了那東西,忽然看了我們一眼,我當時心底就犯嘀咕了,剛才離開的時候,看到許家人在外麵忙活,這大晚上,這麽冷的天,他們能忙什麽,隻怕是有大動作。”

  盛愛頤歎了口氣,“你是覺得,他是衝著寒川去的?”

  “如果是真的,這小子難逃一劫,不被打死,總歸要吃點教訓的。”

  ……

  **

  此時某個高檔小區

  許鳶飛正在坐在沙發上,茶幾上放著翻了一半的裝修畫冊,她正捏著魚食兒,在給魚缸裏的幾尾金魚喂食,餘光瞥了眼正站在窗邊打電話的京寒川。

  她起身走進了臥室的洗手間內,因為沒裝修過,牆壁雪白,燈光也是亮白色,照的她嘴角的一抹紅,越發豔麗。

  她忽然想起,方才進屋後的畫麵。

  抬手摸了摸略腫的嘴角,剛才已經讓他輕點了,怎麽下口還是這麽重?

  有的地方還破皮了,這回家之後,該怎麽解釋啊。

  她摸著護唇膏,稍微塗了下,一扭頭,就看到京寒川站在洗手間門口,似笑非笑。

  “電話打完了?”

  “嗯。”京寒川點頭,想起傅沉的話,心底莫名有些燥,“幫我把領帶解開,好不好?”

  許鳶飛看他臉色不大好,也沒拒絕,混沌著走過去,伸手去幫他解領帶。

  今天畢竟是傅沉的大日子,京寒川也是一身筆挺的西裝,就連方才將她按在沙發上接吻,除卻被她擰出的一層褶皺,其餘地方絲毫不亂。

  若非方才兩人都意亂情迷……

  許鳶飛都會覺得,這個人接吻都不投入?

  簡直是個暖不熱的涼骨頭,或者就是個性冷淡吧。

  她手指輕輕勾扯著領帶,慢慢幫他鬆開。

  京寒川眯眼看著她……

  想起與傅沉的通話:

  “你現在回家了嗎?”

  “還沒有。”

  “有件事我需要提醒你一下。”

  “嗯?”

  “你爸媽是和許家人一同離開的。”

  “什麽意思?”

  “我媽剛才和我說,讓我最近買點禮物,替她和父親去許家跑一趟,探望一下許老,說是你們家已經去過了。”

  “我們家去過了?”京寒川當時眉頭擰緊。

  “我估摸著你爸媽提前離開,怕是去許家了,你讓許小姐打給電話回去問問,別等到兩家人都發現你們的事情,衝過去圍剿你們。”

  “我知道了。”

  “你要是覺得事態不對,幹脆跑路吧。”

  傅沉聲音透著戲謔的笑意。

  京寒川掛斷電話後,想起許鳶飛方才提起,許爺說家中有客人,提前離開,她還嘀咕了兩句,怎麽會有人,這麽晚過去。

  加之傅沉的提醒,似乎一切都被咬合上了。

  不過無論是誰過來,他都不準備走,也沒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難不成還能整出私奔這一說。

  “……你發什麽呆,和你說話也不搭理。”許鳶飛聲音打算他的思緒。

  領帶鬆鬆垮垮掛在他脖子上,原本清雋高冷的人,偏多了抹慵懶的味道。

  “如果我們的關係,還沒等到互相攤牌,就被家裏發現,你怕不怕?”

  京寒川和許鳶飛商量,本來打算過幾天,臘月二十七八左右,帶上禮物去許家攤牌的。

  因為許家二老在,又疼愛許鳶飛,就算她爸暴跳如雷,也能攔住。

  “有你在,不怕。”許鳶飛笑著搖頭。

  京寒川笑了,低頭去含她的唇……

  室內暖氣很足,有點熱,許鳶飛覺著自己腦袋昏脹,身子不自覺就酥了半邊。

  “你輕點兒,待會兒真回不了家了。”身子挨著,有點迷亂。

  “嗯——”他含混應著。

  總之今晚,許家人不發現,他父母也定然會察覺到什麽。

  許鳶飛不知他今晚怎麽了,這個吻來得與尋常極不一樣,她受不住,身子不斷往下滑,被人撈住,提上來……

  腦袋又有點暈眩了。

  ……

  此時傅沉已經送走所有賓客,家中客廳內,傅妧正和喬艾芸在核算今日各家送禮的清單,日後各家有事也能作為回禮依據。

  傅沉幫二人倒了被熱茶。

  心底還在思量著京寒川的事。

  “老三,你去休息吧,這邊的事情我來處理。”傅妧出聲。

  “沒事,還不困。”

  “忙了這麽多天,還不困?年輕人就是精力好。”

  傅沉倒不是真的不困,而是直覺告訴他,今晚可能會出事……

  準確來說,京寒川今晚會出事。

  他原本還想著,兩家長者如果都不在,後麵可能父親會出麵調停,畢竟能在兩家人麵前說上話的,也就剩下父親了,此時許老回來,也就沒他們家什麽事了……

  想到京寒川被人圍堵在屋裏,這畫麵……

  他嘴角輕輕扯起。

  **

  此時的許家

  許堯並沒上樓睡覺,就在客廳坐著,許老已經泡好腳,正在看某台的抗戰劇,裏麵戰火紛飛,聽得許堯更加心煩意亂。

  此時客廳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許夫人和許老太太皆已回房。

  許堯咬了咬牙,要是擔心父親真的對京寒川做出什麽事。

  “爺爺,我有事和您說。”

  “終於忍不住了?”老爺子輕笑,關掉電視,“說吧。”

  “其實真的是關於我姐的,就是她吧,談戀愛了。”

  “很正常,都這個歲數了。”

  “她男朋友可能是京寒川。”

  老爺子也就略微怔了下,忽然勾唇笑道,“幫我把拐杖拿來……”

  而許正風此時已經到了高檔小區的門口,因為這邊安保非常嚴格,沒人業主提前打招呼,他們根本進不去,而且他們幾輛車,一群人,保安也擔心出事,更不會放他們進去。

  甚至已經動了要報警的念頭。

  京家人趕到的時候,隔著很遠看到小區門口幾輛車,就知道壞事了。

  許家果然是察覺到了什麽。

  隻是許家人出發比他們早,如果不是門口保安攔著,隻怕此時已經衝進了屋裏。

  所以兩家人居然意外的在門口匯合了。

  雙方互相打量著,均沒說話,這心底已經了然。

  “京夫人?”保安認識盛愛頤。

  “這些都是我的朋友,想來看看房子的。”

  “他們也沒說明,不好意思哈。”保安急忙放心,讓一群人進去。

  待他們離開,值班室兩個保安,還嘀咕了幾句,“這都快十點了,哪兒有人大晚上來看房子的?”

  “還一大群人,像是來尋仇的。”

  “不能吧,看起來是真的認識啊,我手心都被嚇出冷汗了,差點就報警了。”

  ……

  此時一群人分幾批次上了電梯。

  許正風與京家二人一起,上了電梯之後,許正風還對著電梯鏡麵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隨手撥弄著被朔風吹亂的頭發。

  思量著待會兒該怎麽衝進去。

  “爺,您先冷靜點,畢竟小姐也在裏麵。”邊上的人提醒。

  “我現在挺冷靜的,這是我二十多年以來,最冷靜的一天。”

  許正風一路上都過分安靜,讓人不安。

  京作霖摩挲著胡子,偏頭看他……

  難道是刺激過頭了?

  “有煙嗎?”許正風扭頭看向手下。

  許正風戒煙多年,從他手中接過煙和打火機,居然半天沒打著火。

  “爺,您還是別抽了,我這煙不好,嗆!”

  許正風捏著煙,戰意凜然。

  “我就在想,怎麽樣看著才能更凶點,第一時間震懾住那小子!”

  ------題外話------

  三爺太精明了,你說你這麽精明,當初是怎麽被打的。

  三爺:你的話太多。

  ……

  你們說,許爺爺過去,是站在誰那邊的?

  第699 許爺vs六爺:表情要狠,動作要穩(3更)

  此時一行人坐在電梯內,京作霖伸手摩挲著嘴角的一撇小胡子,透過電梯內壁模糊的成像,打量著許正風。

  電梯快到的時候,還略微整理了一下頭發衣領。

  到了門口,猶豫著,還是把煙扔了。

  偏頭看了眼京家人,又指了指門。

  意思很明顯了。

  讓他們開門。

  “就這麽進去?”某大佬挑眉。

  其實過來的路上,他就和盛愛頤說過了,無論京寒川今日拐走的是誰家閨女,哪個做父親的都不會給他好臉色,就算是擔心女兒嫁過去被人欺負,做父親的也得拿出點威勢。

  他就是遇到了個比較厲害的嶽父。

  況且許鳶飛若是和他在一起,也不會看著他被打死……

  所以總結下來:

  京家不插手。

  盛愛頤更疼兒子,想到當年許正風衝到他家的情形,難免心懼,“這要是真打出問題怎麽辦?”

  “那就正好,把人一抬,送到他家,要他們負責。”某大佬說得理所當然。

  盛愛頤深吸一口氣,是他能幹出的事。

  京家人則是瞠目結舌,真的是大佬,要是許爺知道您是這麽打算的,怕是氣得吐血都不會對六爺下手的。

  視線轉回來,許正風挑眉,壓低了聲音,“不這麽進去,還怎麽辦?你們難道沒有這門的密碼?”

  京作霖搖頭,“以前是門鎖,不知道什麽事換的密碼鎖。”

  “其實按我說的,還是敲門進去比較穩妥,我們也不知道這兩個人在裏麵幹嘛,這要是在……”盛愛頤柔聲細語,說得也很隱晦,“您說這麽多人進去,寒川是男的,另當別論,令千金的話……”

  許正風蹙眉,垂眸看了下腕表時間,都十點多了,據說這兩人進去也有一段時間了,這有些事……

  還真沒法保證。

  一想到這兩個人此時可能在裏麵顛鸞倒鳳,他一口氣順不過去,臉都憋青了。

  “去按門鈴。”許正風示意身後的人。

  ……

  許鳶飛此時正和京寒川縮在一起研究裝修畫冊。

  門鈴響起,許鳶飛心肝一顫,手一抖,把畫冊都掉在了地上,心頭隱隱浮現一絲不好的預感。

  “不是說,有我在,什麽都不怕?”京寒川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下。

  許鳶飛原本也不是很心顫,忽然看他神色如此認真,落在手背的吻,溫柔虔誠,溫溫熱熱,卻又像是帶著一絲灼人的熱度,惹人心顫。

  她忽然更加緊張起來,門鈴還在不斷響起。

  宛若催命的號角,聽得人喘息艱澀。

  “你是不是……”許鳶飛想起今晚京寒川三番兩次走神,心底已經疑惑,“這門外的人……”

  “是誰都沒關係,反正到時候你乖乖站在我身後就行。”京寒川說著起身往外走。

  走到門邊,也沒透過貓眼看是誰,直接把門打開……

  許鳶飛起身,門被打開的一刻,整個人就好似被卷入了一場巨大的風暴中,瞳孔微震,雙腿僵直,就連一群人進屋的腳步聲,都像是變得虛無了,整個世界就好似瞬時一片死寂。

  隻有自己的心跳聲,劇烈震顫。

  撲通撲通——

  像是能要了她的命。

  許正風一看到開門的是京寒川,視線往裏一掃,就看到站在沙發前的女兒,打量著兩人衣著整齊,心底稍微鬆了口氣。

  這要是真如盛愛頤所說,這兩人在……

  他可能真的會氣得背過去。

  京寒川饒是做足了準備,也沒想到兩家人會一起過來,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傅沉這人果真是……

  烏鴉嘴!

  怕什麽來什麽。

  許正風輕哼,已經大步走了進去,打量著屋子,空曠,很適合群毆。

  手腳放得開。

  他進去之後,許鳶飛低聲詢問,“爸,您怎麽來了?”

  “嗬——你說呢,我要是不來,我怎麽知道,你這丫頭膽子這麽大!”許正風穿著一件軍大衣,身材高瘦,帶著一身寒氣就衝了進去。

  京家人緊跟著進去,盛愛頤抬手拍了京寒川的肩膀,“你小子幹得這叫什麽事兒啊,也不提前說一下。”

  其實他們交往時間也不長,他自己知道許鳶飛身份也不久,還沒想好如何與父母交代。

  京作霖則壓低了聲音說了句,“做得不錯,漂亮。”

  京寒川咳嗽兩聲。

  這邊的許正風隨手脫掉外套,丟在一側,信手捋起袖子,“說吧,你倆在這裏幹嘛?”

  許鳶飛還沒開口,京寒川就站了出來,徐徐說了兩個字,“看書。”

  許正風冷冷一笑,“我打聽過了,這個屋子是你們家買給你結婚用的,深更半夜,你把我女兒帶過來看書?”

  “你說這話,你信嗎?”

  “你再看看她的嘴,你敢說,你什麽都沒做?”

  “剛才做了,你們來之前,我們確實在看書。”京寒川就是個處變不驚的性子,他這不驕不躁的模樣,倒是有些惹火了許正風。

  “你小子還……什麽?剛才做了?”

  許正風一想到兩人背著自己發生了什麽東西,氣不過,衝過去,一把攥住他的衣領……

  “小子!你再說一句?你對她幹嘛了!”

  疾風怒吼,戰意凜然。

  許正風能成為京寒川小時候的心理陰影,不說白說的,狠起來……

  賊凶,賊嚇人。

  “爸!”許鳶飛剛要上去,就被一側的盛愛頤給攔住了,“阿姨?”

  “沒事,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

  “可是……”

  “最多就是挨頓揍。”

  許鳶飛詫異,這是親媽嘛!

  這京家人一看自家六爺被欺負了,剛要動作,許家人也動了,空氣中似有火星,一點即燃,一觸即發。

  京寒川饒是如此,仍舊不驚不懼,“我和鳶飛在交往,正常範圍的接觸,尚無僭越。”

  “僭越?”許正風手指攥緊,指關節咯吱作響,咬緊牙關,恨不能一口咬死麵前這小子,“我就說嘛,你今晚怎麽突然對我大獻殷勤,果然啊……”

  “你是有所圖謀的!”

  “你小時候就把她腦袋砸破了,這筆賬,我一直沒和你算,現在倒好,你連人都要給我拐走?”

  “我現在算是把事情給搞清楚了。”

  “她涉案的事情,和你們家有關,我看八成是你惹來的爛桃花!”

  許正風說著鬆開手,從口袋裏摸出已經被他蹂躪得不成樣子的紙,抬手拍在桌上,“自己看,這東西是誰寄來的。”

  京寒川瞥了眼。

  他本來想好,今日過來的,可能隻有自己父母,對於許爺到來,心底本就充斥著疑惑,現在好了……

  這是有人故意要把天捅破啊。

  許鳶飛拿起紙看了眼,“這東西是寄到家裏的?”

  “不是,褚律師那邊,這人估計還沒查到你是誰,家住何處,知道褚律師有辦法把東西交給我。”許正風咬了咬牙。

  這個人顯然是清楚,京寒川惡名在外,又有惡聞說京作霖當年娶妻,弄死了自己嶽丈一家,誰家敢讓自己女兒與京家有牽扯。

  準備讓許鳶飛家裏人施壓,讓兩人分手。

  “這件事我會去查,會給您一個交代的。”

  “查到和我說一聲,這東西是寄給我的,理當我來處理。”許正風可不想給京寒川任何討好自己的機會。

  “爸,那個……”許鳶飛捏著紙,腦子有點亂,不知該說什麽。

  “現在來聊聊你們兩人的事。”

  盛愛頤立刻說道,“坐下說吧,都別站著。”

  許鳶飛幾乎是下意識要坐到京寒川身邊,卻被自己父親怒瞪一眼,這胳膊肘往外拐的丫頭,“過來!”

  許鳶飛有些擔憂的看了眼京寒川。

  “過去吧。”他拍了拍她的後背,示意她到對麵去。

  “別眉目傳情了,弄得像對苦命鴛鴦。”許正風深吸一口氣,看著許鳶飛坐到自己身邊,忍不住冷哼一聲,“我都沒動他,你哭喪著臉給誰看?”

  “爸——”許鳶飛壓著聲音,似是撒嬌。

  “給我老實點,我是真的把你慣壞了。”

  許家又不是什麽悍匪,雖然抄了家夥,也不會真的對他打殺,畢竟現在是和諧民主社會,誰也不會動不動就舞刀弄槍的。

  但是許正風的一貫作風就是,無論做什麽:

  表情要狠,動作要穩!

  氣勢絕不能輸!

  必須第一時間威懾住敵人,所以才帶了這麽多人過來。

  “今天如果我沒過來,我看你是要跟這野小子跑了?”許正風氣不打一處來。

  “什麽野小子,你這話說的,我們在交往,那我不是野婆娘?”許鳶飛嘀咕了一句。

  “你這丫頭,說得是什麽渾話,難不成你真想和他結婚?”

  “你從小和我說,不要談流氓式戀愛,談戀愛不就是奔著一輩子去的嗎?”許鳶飛目光乖巧。

  那神情分明在說:我很乖!我一直都是聽你的話在行事。

  許正風胸口一窒,神情冷漠。

  “你當年肯定是被這小子一磚,砸壞腦袋了!”

  許鳶飛抿了抿嘴,“可能吧。”

  “你……”

  許正風怕是真要被她氣死了。

  他現在是想連帶著自己女兒,兩人一起打死得了。

  一了百了。

  免得被活活氣死。

  他憎惡了這小子二十多年,忽然成了自己女婿,他一時接受不了。

  “鳶飛,陪我過來,給他們燒點水。”盛愛頤說道,故意將她支開,將客廳留給了幾個男人。

  許鳶飛離開之前,還叮囑許正風身後的幾個人。

  “待會兒我爸要是動手,攔著點。”

  眾人悻悻點頭。

  許爺要想動手,誰敢攔啊。

  “小許,忙了一晚上,你吃過了嗎?”京寒川早就帶她見過父母,盛愛頤對她自是沒什麽不滿,隻是得知是嶺南的,感慨這世界太小。

  兩家互相躲避了二十多年,現在居然要做親家了?

  匪夷所思。

  “嗯,吃了。”因為沒裝修,廚房本就是開放式的,許鳶飛根本沒心情陪她說話,一顆心都撲在京寒川身上。

  他爸動一下,她的心也跟著顫一下。

  生怕他就這麽撲過去。

  *

  此時的許正風沒說話,而是拿起了放在茶幾一個白紗小魚漏,在魚缸裏攪和了兩下,一下子撈起來兩尾魚。

  小魚不停撲棱著尾巴,卻怎麽都掙脫不了。

  頗有種垂死掙紮的味道。

  “京寒川呀,和我聊聊吧,你們是怎麽走到一起的,都發展到什麽地步了?”

  他掂量著兩條小魚……

  那意思分明是:

  我是刀俎,你為魚肉,說話給我小心點。

  某大佬雖然和他們坐在一處,卻分明像是來看戲的,說實在的,這小子也是不走運,怎麽就找了許家閨女做媳婦兒?

  他以前是去嶽父家,把他們家嚇得夠嗆,他是被嶽父嚇,這果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

  而此時許堯已經開車許老到了小區門口,保安一聽說是來找京家人的,以為又是來看房子的,反正都上去這麽多人了,也不在乎再放進去一老一少,就讓二人進去了。

  許老手指摩挲著拐杖,這就是個普通的實木拐杖,隻是用久了扶手處被磨得異常光滑,好似透著冰冷爍光。

  “爺爺,你說我姐是不是真的和京寒川在一起了啊。”

  “他做你姐夫,你不願意?”

  “我姐從小就打我,那家夥也打我,我就在他倆手下討過打,這兩人結合了,這不黑風雙煞?我還有好日子?我當然不願意啊。”

  許老抬了下眼皮,嗤笑一聲,“又不是你結婚嫁人,她喜歡就好,你願不願意很重要?”

  許堯懵逼了,這話說得……

  太傷人了!

  既然和我沒關係,那你問我幹嘛啊!

  ------題外話------

  三更結束啦~

  許爺做人標準沒毛病啊:表情要狠,動作要穩,氣勢要足!

  他二十多年前就是這麽幹的,現在也是這樣的【捂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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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0 許老幫六爺解困?操作很溜

  寒風簌骨,積雪打滑,許堯小心扶著自己爺爺下車。

  許老這腿早些年就瘸了,走路趔趄著,一晃一拐,步伐卻很大,伴隨著拐杖捶打地麵的悶響,二人已經緩步進入單元樓。

  京許兩家人,有不少人都進不了屋子,幹脆沒上樓,此時正坐單元樓廊下或是抽煙或是扯淡,瞧著許老過來,均是嚇得心顫手都。

  “老爺子。”眾人慌忙起身。

  許老瞥了眼廊下的人,這是兩家人都到了?

  “上麵動手了?”

  “還沒有。”許家人垂頭回答,這位老爺子雖然就不在京,積威仍在,幾人都不太敢直視他。

  “還沒有?”許老蹙眉。

  他還以為自己來得這麽遲,那小子可能已經快死了?

  許正風這小子到底在幹嗎?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上去和他喝茶談心?

  他淡淡應了聲,“該幹嘛去。”

  意思就是,別通知上麵幾個人。

  眾人應著,目送老爺子徐步進了電梯。

  “這京家怎麽會把京寒川的婚房定在這裏,離京家很遠啊。”許堯沿途都在打量著小區各種綠化亮化設施。

  “你沒聽過他爸是個寵妻滅子的人,兒子成年,肯定要踢得遠遠的。”許老看得素來通透。

  許堯抿了抿嘴,忽然覺得京寒川也是個可憐孩子。

  **

  此時的房間內

  煮水聲沸燃,甚囂塵上,許鳶飛幫忙給眾人倒了水,自己則端著一盒茶點,借著吃東西,紓解尷尬。

  許正風偏頭看了眼身側的女兒。

  一群人坐在一起,都是為了她的終身大事,她居然一個勁兒在吃東西?

  “這麽好吃?”

  “還行。”許鳶飛味同嚼蠟,純粹是緊張。

  “晚上少吃點,不易消化,對胃不好。”京寒川說著起身,因為兩人之間隔了一個茶幾,他一手撐在茶幾上,一手從她手中扯過甜點盒子,又遞了張麵子給她,“擦一下。”

  “嗯。”許鳶飛注意到此時一屋子人都看向自己,頓時有些窘迫,低頭擦著手指。

  手心翻燙。

  許正風瞧著這一幕,略微挑眉。

  “……聽你們這麽說,鳶飛是去過京家,還不止一次?甚至於見過家長了?”

  “當時我們也沒多想,心想寒川帶女朋友回來,就一起吃了頓飯。”盛愛頤臉上,從始至終都帶著和善的微笑,這讓許正風不大好發脾氣。

  他也不能衝著女人發火。

  許正風微微頷首,“不過有些事,我想親自和你確認一下。”

  這個你,指的自然是京寒川。

  “許叔,您說。”他自始至終,態度謙遜。

  視線從許正風身後的一群人身後掃過,他們手中皆拿著各式各樣的家夥,沒什麽槍支火藥,但是這棍棒下來,也是能去了人半條命的。

  “鳶飛有一次打電話回家,問我醒酒湯怎麽做……她是做給你的?”

  許正風過來的一路上,都在思忖著許鳶飛近來的諸多反正舉動。

  許鳶飛搓揉著手中的麵紙,恨不能將其絞碎。

  他爸怎麽突然想起這麽久遠的事啊。

  京寒川點頭,“是我。”

  “所以那天她徹夜未歸,也是和你待在一起?”許正風強忍著牙顫,字句咬得極重。

  眼神犀利尖銳,好似京寒川敢說錯半個字,就直接上去撕碎他。

  “對。”

  一記重錘,許正風呼吸一沉。

  直接跳起來,“我就知道,她幾乎不在外麵過夜,那天居然和我說照顧一個醉酒的朋友,還一直來問我,怎麽做醒酒湯,她都沒煮過湯給我!”

  他剛要衝過去,就被身後的幾人拉住了。

  “爺,動作要穩!”

  “……”

  “您想動手的話,也把話問完啊,先給他留口氣兒。”

  京寒川挑眉,這許家人也是……

  說話夠狠啊。

  許正風坐回沙發上,又深深吸了口氣,“還有一件事,跨年的時候,那個和鳶飛住同一屋的朋友……”

  “該不會是你吧。”

  許鳶飛一個勁兒給京寒川使眼色,讓他別承認,他瞥了眼許鳶飛,認真而篤定說了句,“是我。”

  “我就說這些事,哪裏不對勁,現在……”許正風咬牙,“我可以打死你了。”

  許鳶飛咬牙,伸手拉住她父親,“爸,我們雖然住一個屋子,卻是兩個房間,什麽都沒發生。”

  “沒發生任何關係?”許正風冷笑,顯然不信。

  “我發誓!”

  許鳶飛抬手起誓。

  其實做父母的倒不是說不許子女談戀愛,隻是覺著兩人那時候還沒確定關係,就住一起,要是發生關係,肯定是自己女兒吃虧,許正風自然著急跳腳。

  “你倆那時候不是互相有感覺,一個房間裏,還是那種氣氛,沒發生任何關係?這小子是不是不行啊。”

  許正風這話說完……

  某大佬笑了,京寒川臉青了。

  *

  也就在這時候,門鈴響起,站在門邊的是許家人,將門打開,眾人同時扭頭,看到來的是許老,方才還厲聲叫囂的許正風也偃旗息鼓了。

  他蹙眉,死抿著唇,看向老爺子後側的許堯。

  肯定是這小子告的密。

  “爺爺!”許鳶飛倒是很高興,立刻起身走過去,扶住老人家的胳膊,“這麽冷的天,您怎麽出來了?”

  老爺子目光極淡的從京寒川身上一掃而過,“我怕不過來,你爸會鬧出人命。”

  “爸……”許正風又不是年少氣盛,在喜歡逞凶鬥狠的年紀,許老這話,說得他有些羞愧,“我就是來看看情況,也沒做什麽。”

  “我故意讓許堯開車慢點,本想趕在最後一刻來得,給這小子留口氣就成,你居然還沒動手?那你帶這麽多人幹嘛?”

  “搞這麽多花架子,假把式。”

  老爺子說得一臉嫌棄。

  那語氣就好似在說:你怎麽沒把他打死。

  許鳶飛壓著聲音,“爺爺,您不是來幫我的?”

  “幫你?你這丫頭膽子實在太大,我隻會幫你爸打死這小混蛋。”

  老爺子此時距離京寒川很近,忽然抬手手中的拐杖,朝著京寒川後背就狠敲一下。

  京家人都沒想到,最先動手的不是許爺,居然是許老。

  不過想到老爺子疼愛孫女,忽然被人拐走,有此做法也是能理解。

  但是他動手,就沒人敢攔著了。

  “你小子可以啊,誰給你的雄心豹子膽,敢追我孫女?”

  “爺爺,是我追他的。”

  “你給我閉嘴!我今天過來,就是想打死這小混蛋的!”老爺子說著舉起拐杖,朝著他腰側又是狠狠一下。

  京寒川沒想到他老人家會動手,隻能站著挨打。

  其實老爺子眼神銳利,動作也穩,但他沒用多少勁,抽打在身上,並不疼。

  就在他準備打第三下的時候,許正風抬手阻止了,“爸,我過來就是想看看具體情況,要個說法而已,您別氣壞身子。”

  “我怎麽能不氣,我讓你照顧好鳶飛,你是怎麽照顧的,人都被拐走了,你還沒察覺,我……”

  老爺子狠起來,連自己親兒子都不放過。

  隻是拐杖舉起來,又悻悻放下了,看向京寒川,“小子,這事兒你打算怎麽辦?總得給我們家一個說法吧。”

  “我對她是認真的,奔著一輩子去的……”

  老爺子坐在沙發上,輕哼著沒說話。

  剩下的事情,無非就是京寒川表忠心,因為天色太晚,並沒說太久,隻說過幾天會正式去許家拜訪,再好好談談兩人的事。

  **

  兩家分道揚鑣,準備各自回家的時候,京寒川剛想和許鳶飛單獨說兩句的時候,許堯扯著自家姐姐直接進了電梯。

  隻留給京寒川一個傲嬌的背景。

  弄得他哭笑不得,這臭屁的死小孩。

  京寒川尚未歸家,許家人就已經到了,許正風原本還想與許鳶飛好好談談心,卻被自己父親給訓斥了一通。

  “她敢這麽大膽,做出這種事,你這個做父親的難辭其咎,別總在孩子身上找問題,但凡你平時多關心她一點,多注意她的一舉一動。”

  “她和京寒川能在你眼皮底下暗度陳倉?”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你是有責任的!”

  ……

  許正風被父親說了一通,自然沒心思再去和女兒談心。

  怎麽到最後,變成他被罵了?

  事情發展的不太對啊。

  許鳶飛則回屋與京寒川打了個電話,無非是問他被打得地方疼不疼一類。

  “沒事,一點都不疼。老爺子沒下狠手。”

  京寒川攥著手機,偏頭看著窗外,其實老爺子這麽做,算是幫他解了圍,如果他不過來,他此刻肯定還被許爺堵在屋裏。

  現在被打了,也被罵了,許爺就不太好親自動手了。

  而且當時的情況,如果沒有一個鎮得住場的人,估計許爺動手,他真的會被揍。

  京寒川回家後,才詢問自己父親。

  “爸,在公寓那邊時,你是不是沒打算幫我?”

  因為從始至終,他都一言未發。

  “誰說我不幫你,我都想好了,如果你被打傷、打殘了,我就把你送到許家。”某大佬說的理所當然,“總不能白白挨揍是吧。”

  京寒川悻悻一笑。

  “那之後去許家拜訪,您真的能幫我?”

  某大佬冷笑,當人女婿,拐跑別人的女兒,這種事誰沒幹過啊,還能沒一點經驗?

  這小子是小瞧誰呢。

  這一夜,兩家姿勢兵荒馬亂。

  **

  事情發生了幾天後,京家已經準備了禮物,準備正式去許家拜訪,可是臨近年關,每天都有不少親友去許家走動,一直沒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

  畢竟這種事,最好隻有兩家人在場比較好。

  京家原本是訂了臘月27出國,他們家每年都是出國陪京寒川外公一家過年,今年也不例外,行程是既定的,不好變更,但許家遲遲沒給出一個能去拜訪的時候,顯然是吊著他們的。

  不過人家是嫁女兒,想要擺高姿態也正常。

  事情敗露後,許鳶飛出門就難了,京家那日準備了一些禮物,去傅家拜訪,這都是年前親朋好友的正常走動。

  恰好碰到傅沉和宋風晚提著禮物要出門。

  “你來得不巧,我剛好要出去。”傅沉笑道。

  “去送禮?”

  “去許家拜訪。”傅家二老早就叮囑傅沉抽空去許家走一趟,傅老身份畢竟特殊點,不太好直接去許家。

  隻是訂婚宴剛結束,傅沉招呼了幾天留京的親友,這才有空。

  “提前約時間了?”京寒川挑眉。

  “不用,提前打了電話,許爺說,隨時都能過去。”

  京寒川笑而不語,神色如常。

  但是傅沉這種心思重,腹黑的人,聽他語氣就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許家是不讓你去了?”

  京寒川沒作聲,直接進入傅家老宅,身後傳來某人低低的笑聲,有些欠揍。

  他進入傅家後,老太太招呼他吃水果,他象征性的拿了個甜棗,隨意咬了一口……

  酸得牙疼。

  這確定是甜棗,不是酸棗?

  ------題外話------

  許爺已經被自己父親這一頓操作給驚呆了~

  為毛最後被罵的會是自己?

  不過六爺想去許家拜訪,怕是難了,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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