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夭壽了,六爺在泡妞撩妹?
  第560章 夭壽了,六爺在泡妞撩妹?

  春盛濃厚,陽光穿過淨亮的玻璃窗,落在靠窗而坐的男人身上……

  好似作古的畫作,丹砂點絳,灑然落拓,他抬著手臂喝奶茶,袖管貼著手臂,隱約可見下側的肌肉輪廓。

  漫不經心,有點性感。

  很快從後廚飄來麵包的香甜味。

  “不好意思,稍等一下,很快就好。”後廚是半開放式的,可以清晰看到裏麵在做什麽,她正拿著刮刀攪拌著低粉與泡打粉,動作熟稔。

  京寒川倒是不著急,他剛約了段林白過來。

  他似乎有事要找他幫忙,他懶得在換地方,便定在了這裏碰頭。

  京寒川會做飯,甜品自然也有涉獵,上回將餘漫兮帶回的青團“切割解剖分屍”,觀察了好久,也沒什麽特別,自己做出來的,味道總是不一樣。

  他直接起身,走到後廚。

  後廚有點暗,暖色的燈光下,她係著嫩黃色的圍裙,束著馬尾,脖頸白嫩細長,口罩從未取下,額前有點細碎的劉海,將她眉眼籠罩在一團陰影下……

  京寒川蹙眉,盯著她手上的動作。

  就是普通流程,看起來並無什麽特別的。

  她在專心做著自己的事,這裏靠近學校,外麵嘈雜,她並沒注意到京寒川已經到了後廚門口……

  其實她極少在這裏做東西,店內供應量大,幾平見方的後廚根本做不了那麽多東西,都是在家做好,然後運到這裏販售。

  做了一半,才發現有器具之前清洗好放在壁櫥裏了,畢竟放長假,東西放在外麵容易落灰,她伸手打開櫃子,費勁兒去拿東西……

  這是誰給她放那麽裏麵的!

  京寒川淡淡看著她。

  踮著腳,脖子都漲紅了,伸長了胳膊……

  模樣有點滑稽!

  “需要什麽?”京寒川開口。

  她扭頭啊了聲,眼看著他走進後廚,稍一抬頭,就看到壁櫥裏的東西,又垂眸看了她一眼……

  真的小小一個。

  這地方他用下巴都能看到,居然伸手夠了那麽久。

  他伸手將裏麵的東西取出來,後廚就幾平方,空間很狹小,兩人雖然沒有任何肢體接觸,但是靠得近了,她略微瞥了身側的男人一樣……

  暖黃的燈光在他眼睛下方打出薄薄的陰影,黑發細軟,發尾有層細細的光。

  她屏著呼吸,攥緊桌上的刮刀。

  他的五官有種古典的香豔,陰柔不顯女氣,該死的好看。

  “是這個?”京寒川取出東西,聲音從頭頂傳來,京腔兒化,慵懶帶著一點混響。

  “嗯,謝謝。”她伸手接過,她手上有點麵粉,無意蹭到他手指上。

  手上倒沒什麽感覺,就是心髒跳得厲害,“不好意思啊。”

  “沒事。”京寒川搓著手指,將麵粉撣去,“我能在這裏看一下?”

  這裏空間過於狹小,他聲音不輕不重,幹爽的呼吸混雜著一點冷香落在她耳側……

  她抬手動作的時候,衣服難免摩擦,距離有點太近了。

  個子高的男人,很容易顯得強勢,尤其在他微微屈身的時候,更加讓人覺得緊張。

  “我隻是好奇你製作的過程。”他聲音淡淡,卻很勾人。

  廚房就這麽小,靠得如此近,難免讓人生出點旖旎的心思。

  坐在外麵喝奶茶的兩個京家人,已經一臉懵逼了!

  從他們的角度,方才京寒川抬手取東西的時候,那姿勢活像把人抱在了懷裏,曖昧得要死。

  臥槽!

  他們家高冷的六爺在幹嘛!

  泡妞還是撩妹?

  夭壽了!

  有些地方的後廚,是禁止外人進入的,弄不好會被人轟出去的。

  他們都清楚,京寒川去後廚,不過是想偷師學藝。

  但是你靠的那麽近,是準備色誘還是幹嘛!

  不需要這麽大犧牲吧?

  小姑娘稍微扯了下口罩,“可以,不過這裏有點髒,您還是往門口站一下吧。”她聲音透過口罩傳來,有點悶,似乎還有點發抖。

  京寒川挑眉,往後麵退了兩步,聲音抖什麽?自己如此嚇人?

  他退到門口雙手抱臂,認真看著她。

  許是知道邊上有人在看,她一開始有點緊張,動作遲緩,她在擠檸檬汁的時候,手指顫抖,汁水多了……

  京寒川蹙眉,怎麽有點毛手毛腳的。

  看她動作笨拙,京寒川失去了興致,回到位置上安心等著,對甜品似乎沒那麽期待了,那麽多檸檬,她可能想酸死自己。

  不過……

  她的手指……

  京寒川忽然低低笑了起來。

  她母親是唱京劇的,手指纖細,頗具美感,他見過的大部分異性,諸如宋風晚、餘漫兮……手指都生得比較纖瘦,她的手……

  怎麽長得肉乎乎的。

  京家人再次蒙蔽了!

  怎麽突然笑得這麽詭異?完全get不到他的笑點。

  “我覺得今天六爺有點反常!”

  “可能是這幾日出去旅遊,被老爺刺激得更加變態了。”

  ……

  **

  約莫半個小時,她端了小蛋糕出來,“不好意思,久等了。”

  京寒川沒作聲,拿起一側的叉子舀了一塊,還沒放進嘴裏,就看到她站在原地,目光灼灼……

  雙手有點不安的絞動著,略顯局促緊張。

  “你在看我?”

  京寒川吃東西,可沒那種讓人觀賞的癖好,他微微蹙眉。

  小姑娘戴著口罩,看不清臉,但是耳根卻羞得通紅,“……不是,我是在等你嚐一下味道,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

  “我喜不喜歡很重要?”京寒川反問。

  坐在後側的兩個京家人懵逼了。

  我滴親爺爺,您老這麽和小姑娘說話的嘛!

  這是什麽屁話啊,難怪三爺都開葷吃肉了,您還隻能釣魚打發時間,你這樣是不討女孩喜歡的。

  小姑娘愣了下,尷尬地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京寒川生長的環境惡劣,他父親可從來不會問他喜歡或者不喜歡,老子喜歡的,那你肯定也喜歡,強勢又霸道,從不會征求他的意見,他才會順嘴問這麽一句。

  小姑娘悻悻笑著,“我是想看看您會不會提出什麽意見,我日後好改進。”

  京寒川低頭吃了口蛋糕,隻說了三個字:

  “還可以。”

  小姑娘沒作聲,還可以……

  這評價算不得好,好像很勉強那種,眼色有點落魄。

  **

  段林白好不容易按照某人發送的定位信息找到了京寒川,氣得他簡直要跳腳。

  這裏都是巷子,害他摸索了半天,好不容易找到地方,透過窗戶,就看到某人正優哉遊哉的吃著蛋糕,麵前還站了個耳根血紅的小姑娘。

  戴著口罩看不清什麽,不過眼睛生得倒是不錯,站在他麵前,局促不安,一直很緊張的盯著京寒川……

  段林白咋舌。

  哎呦,這春天來了,戀愛的季節也到啦。

  他們家六六找了個這麽犄角旮旯的地方,是在泡妞?

  京寒川早就注意到窗外的段林白,偏頭看他,四目相對……

  他微微擰眉。

  這小子在尬笑什麽?那眼神怎麽透著股慈祥寬慰?笑得像個老父親。

  京寒川無語,這家夥肯定想歪了。

  那姑娘也注意到了段林白,急忙去開門,段林白這才走進來,一屁股坐到京寒川對麵。

  “您要點什麽?”她看著段林白,顯得非常從容淡定。

  段林白有點驚訝,自己怎麽說都算是個“小網紅”,她居然一點都不詫異他會出現?這姑娘是不上網的?

  就算不知道自己,就自己這帥氣的長相,都不會多看一眼?這麽淡定?

  “我要……”段林白剛要開口,就被京寒川打斷了話。

  “他什麽都不需要。”

  段林白愕然,老子好不容易摸到這裏,又沒讓他請客,還不給吃?

  京寒川也看出來了,這家店的東西不是在店內現做的,她做一個甜品也頗費時間。

  “那我給您上杯喝的,店內隻有奶茶,稍等。”

  等她上了奶茶後,就默默退到了後廚,低頭擺弄著手機,有些心不在焉。

  “噯,寒川,這姑娘誰啊?”段林白偷摸壓低了聲音,還悄咪咪打量著坐在收銀台的人。

  “我怎麽知道?”京寒川餘光掃了她一眼。

  自從他評價之後,她就沒盯過自己,其實這蛋糕雖然加了多點檸檬,味道卻意外不錯,他隻是習慣如此評價事物罷了。

  “你不是想泡她?特意追到這裏的?”

  這地方偏僻的要死,拿著定位還差點摸錯了。

  京寒川挑眉,“我是做這種事的人?”

  “臥槽,你丫從小生活環境如此艱難,心理變態,什麽喪心病狂的事幹不出來啊?你就是真的把人姑娘肚子搞大,我都覺得很正常。”段林白喝著奶茶。

  京寒川冷笑,沒作聲。

  “以我閱女無數的經驗,這姑娘長相絕對不差。”

  “閱女無數?你怎麽還是童子雞。”

  段林白冷哼,“老子很挑的好吧,絕不隨便撩,這小姑娘聲音甜甜的,你要是不喜歡,我去追?待會兒要個微信什麽的。”

  京寒川冷著眉眼,“不許去。”

  “你又不喜歡,為嘛不讓我上。”段林白純粹是開玩笑。

  他是那種典型的看著風流浪蕩,真要是遇到喜歡動心的,就是慫的一逼。

  不曾想京寒川直接冒出一句:

  “你倆不合適,別糟蹋人家。”

  段林白懵逼了!

  我靠,怎麽和我一起就是糟蹋人家了,這人會不會說話啊!他氣得咬牙切齒。

  兩人聊了半個多小時,才起身離開。

  “多少錢啊?”段林白走到收銀台結賬。

  付錢之後,她目送一群人離開,“謝謝光臨。”

  京寒川正偏頭與段林白說話,頭也沒回。

  她起身收拾桌上杯盤,才注意到方才做的蛋糕,已經被吃完了,盤子下壓了一張餐巾紙……

  【東西很好吃。】

  行筆瀟灑不羈。

  她捏著餐巾紙,手心微微發熱。

  忽然覺得這春日的陽光……太溫柔了。

  **

  此時傅沉正在家裏,偏頭看著戴雲青重新安排的座位表……

  川北、嶺南在一起。

  “老三,這樣安排真的不會出事?”戴雲青心底還是忐忑。

  “那天是我們家的大日子,他們兩家就是再有什麽恩怨,也不會公開砸場子的,大嫂,您放心吧,您看,這樣的話,位置不是差不多多坐滿了嘛,你把人單獨分出來坐,真的不合適!”

  傅沉理由千萬種,總能說服戴雲青。

  “那就這樣吧,希望婚禮能夠順順利利的。”

  “肯定會順利的!”傅沉說得篤定。

  他低低笑了下,恰好被傅聿修這小傻子給你看到了,其實京寒川的事,他知道的不多,畢竟不熟,又不敢打聽,所以他知道兩家不和,卻不知具體緣由。

  看著自家三叔笑得那麽邪性,他後背忽然涼嗖嗖的。

  真特麽嚇人啊!

  他起身,默默遠離他。

  ------題外話------

  更新開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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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浪浪笑得像個老父親,一臉慈祥,哈哈

  浪浪:咱家小六終於不止會釣魚,還會釣妹子了。

  六爺:……

  第561 敢碰晚晚,讓你知道誰才是你大爺(2更)

  傅沉搞了事情,背後給人挖了坑,心情很不錯。

  等他從老宅出來,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宋風晚今天提前下了晚自習,接到傅沉電話的時候,已經回到宿舍洗漱換了睡衣。

  “我十五分鍾後到你學校。”

  “現在?”宋風晚看了眼時間,時間可不早了。

  “多穿件衣服,帶你出去兜個風。”

  “嗯。”

  差不多到了約定時間,宋風晚也沒換衣服,裹了個外套就出去了,衝出宿舍樓的時候,恰好看到提著熱水瓶的江風雅。

  兩人在學校裏,從沒說過話,就是此時擦肩而過,宋風晚目光也從沒在她身上停留半分。

  江風雅捏緊暖水瓶的把手,扭頭看著衝入夜色中的人,這麽晚出去,還一臉興奮,肯定是去見異性的……

  居然穿著睡衣,這不是主動送上門勾引人?

  私生活還真是髒!

  她想偷摸跟過去,可是手中還有暖水瓶限製了行動,讓她有點挫敗。

  自從上次被傅沉硬懟之後,傅聿修總是找借口躲著她,現在他父母又回來了,孫瓊華那般強勢,她更是沒機會下手。

  *

  宋風晚可不知道她心底九曲十八彎,伸手裹緊外套,站在路邊等著傅沉。

  她出來較早,路兩側梧桐抽芽,枝頭已經蔥鬱一片,透過路燈,落下剪影,幽暗靜謐。

  忽然一道刺目的車燈照過來,她猝然眯著眼。

  這哪個沒公德心的,這樣的地方,需要開這麽亮的燈?

  車子在她幾米遠的地方停下,S級奔馳,一個女生推開車門,對著車裏的人說了兩句,勾頭進去,似乎是在接吻……

  宋風晚偏頭,佯裝什麽都沒看到,大學是半個小社會,大家社交範圍廣了,有女學生和社會人處對象不是什麽稀奇事。

  女生嬌嗔得說了句什麽,才扭著腰離開。

  那女生回宿舍必然要從宋風晚身邊經過,擦肩而過時,還帶著一點驕傲。

  “少爺,回家嗎?”那輛車的司機詢問。

  坐在後麵的人沒出聲,視線落在不遠處宋風晚身上。

  她穿著長及腳踝的長毛衣,包裹得非常嚴實,長發垂肩,獨獨露出半截腳踝,趿拉著拖鞋,刺目的燈光下,腳踝處的肌膚雪白滑膩。

  再往上一點,一截白嫩的脖頸,甚是招人。

  這個人是……

  宋風晚!

  他真的算得上閱女無數,她的皮膚、骨相……絕對都屬上乘,就是不知道下麵……

  是否也能讓人銷魂了。

  男人的那點欲念一旦被勾起,就難以消解。

  宋風晚還在安靜等著傅沉,根本不知自己被人盯了許久。

  ……

  這條路隻能容得下一輛車經過,這輛車占據了過道,傅沉車子進不來,十方等了一分多鍾,不見那輛車挪動,按了下喇叭。

  那輛車這才緩緩從宋風晚身側駛過。

  “三爺,那車牌有點眼熟啊。”十方調整方向盤,小聲嘀咕著。

  傅沉沒作聲,京城這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遇到幾個熟人太正常了,當時並沒放在心上。

  傅沉車子剛停下,宋風晚剛拉開車門,手腕被人一拽,整個人就以一種跪趴的姿勢撞到了傅沉懷裏。

  一直站在不遠處的千江,默默走過去,將車門猛地合上。

  車內燈微弱,淡淡的黃光,她耳畔是男人沉穩有力的心跳聲,還有輕輕的呼吸聲,她稍一抬頭……

  “你喝酒了?”

  “今天二哥回來,喝了一小盅花雕。”傅沉低頭打量她,眉眼帶笑……

  宋風晚此時趴在他身上,狹小的空間讓她覺得很不舒服,傅沉卻眯著眼,這個角度挺好的……

  適合接吻。

  “我說你身上你怎麽有點酒……”宋風晚剛準備調整姿勢。

  嘴瞬時被人封住。

  傅沉忽然低頭去咬她的唇,一點兒不留餘地,有點急,下嘴特別狠。

  宋風晚吃痛,嗚咽得拍著他的胸口,卻被他更加用力的堵住,更加深吐的,舌尖抵開她的唇,長驅直入,宋風晚有點喘不上氣兒……

  可能真的是太久沒這麽親昵,被他親了兩下,身子就軟了,隻能伸手摟著他的脖子,不讓自己掉下去。

  十方默默地開車子,慢悠悠得駛出校園……

  哎,就不能稍微克製一點,這車裏還有一個大活人在啊。

  宋風晚被他親的意識混沌,她想起這段時間傅沉一直給自己發的信息:

  【想你,很想了……】

  【想碰碰你,想親你。】

  【想得身上有點疼了,睡不著了,下回跟我一起出差吧……】

  他說的話直白,卻甜得齁人,幾乎每天都想撩她。

  可是兩人作息有時差,他睡覺的時候,通常是宋風晚剛起來,然後某人每天一大早就說這一些渾話撩撥她,弄得她上課的時候,還被勾得麵紅耳赤。

  傅沉搖著她的唇,抬手將她抱起,她下意識伸腿,整個人就跨坐在他身上,那姿勢……

  十分羞恥。

  十方深吸一口氣,我滴乖乖,他尋找的地方,將車子停下,默默下車……

  蹲在路牙邊。

  抽根煙冷靜一下。

  他一個大男人都看得麵紅耳赤,這兩人是想在他麵前搞什麽?

  趁著空閑的時候,十方一手掐著煙,一手在手機上搜索著,找人幫忙查一下方才記下的那個車牌號。

  太眼熟了。

  傅沉親夠了,埋在她脖頸處,輕輕吻著,在她耳邊輕蹭,熱氣噴灑。

  “想我沒?”

  “想——”

  “那怎麽不給我打電話?”

  “你不是忙嘛!”宋風晚那語氣還有點委屈,“之前給你打了,你在談生意,我又不知道你什麽時候不忙……”

  傅沉也快三十了,忽然覺得自己像個毛頭小子,一點耐心都沒有,甚至還在焦躁的糾結她為什麽不主動找自己。

  有點幼稚。

  “明早有課?”

  “下午才有。”

  “那今晚別回去了。”傅沉心底清楚,二哥一家回來,宋風晚去老宅怕是不太方便,見麵肯定尷尬。

  以後怕是不能在老宅正大光明偷情了,現在還能親近,肯定要抓緊每一分每一秒。

  宋風晚猶豫著,最後還是拗不過傅沉,車子直接開去了沂水小區。

  *

  宋風晚知道湯景瓷找過自己,問她五一假期做什麽,但是她沒說,自己已經到京城了,並且住在這裏。

  這天晚上,喬西延也剛從西北回來,接了湯景瓷出去吃飯,回去之後,兩人坐在客廳看電視……

  其實交往這麽長時間,兩人能這麽獨處的時間並不多,總覺得氣氛有點僵。

  湯景瓷用餘光打量著喬西延,下巴處有點胡茬,青色的……

  有點小小的性感。

  喬西延知道她在看自己,手指摩挲著遙控器,剛準備往她那邊挪一寸,忽然聽到開門聲,緊接著,宋風晚拉著傅沉闖入視線……

  宋風晚不知道這裏有人,打開門,燈光撲麵襲來,她當即就傻了眼。

  喬西延眯著眼,下意識搓著手指,起身走到門口,打量著宋兩人。

  “表、表哥……你怎麽在這裏啊!”宋風晚被嚇得臉都白了,方才還蕩漾的小春心,瞬間被人踩得細碎。

  “晚上十點了,穿著睡衣,你們來這裏幹嘛?”喬西延雙手抱臂。

  把這裏當酒店?來開房?

  傅沉將宋風晚往後麵扯了一下,“你心底不清楚嗎?非要欺負晚晚,尋根究底?”

  喬西延啞然,這不要臉的,什麽叫他欺負晚晚!

  深更半夜帶小姑娘出來,分明是意圖不軌,還敢和他叫囂。

  簡直張狂。

  “晚晚。”湯景瓷從屋裏走出來,“快進來坐。”

  “表嫂!”宋風晚看到救星,立刻飛撲過去。

  有湯景瓷在,喬西延顧及形象,也沒多說什麽。

  **

  十方原本還蹲在車裏等傅沉信息,通常是告知他可以回去睡覺了,可是這次等了十多分鍾,他居然自己從樓道裏出來了。

  臉色那叫一個難看。

  方才兩人不還你儂我儂的?

  難不成是求歡不成,被宋小姐從床上踹下去了?

  “三爺……”十方看他心情不悅,也不敢多說話。

  “回家。”

  呦,小兩口吵架了?真是稀奇啊。

  十方哪裏知道,傅沉是被未來大舅子趕出去的。

  “三爺,有件事要和您說一下。”十方一直在觀察傅沉的表情變化。

  “什麽?”

  “剛才在學校裏見到的那輛車,我就說很眼熟,像是在哪裏見過,我們之前在調查江風雅嗎?孫家也順帶查了一下。”

  傅沉看向窗外,安靜聽著,沒說話。

  “孫芮在國外交了個男朋友,也是京城人。”

  “那輛車是孫芮男朋友的,這兩人在圈子裏風評都很不好,之前也是惹了什麽事,被家裏送出國鍍了層金,他們也不知怎麽搞到了一起,他雖然和孫芮在一起,卻是各玩各的。”

  “這個人……”十方說話有點吞吞吐吐。

  “他怎麽了?”傅沉看過這人資料,一無是處,一眼掃過去,連名字都記不住。

  “喜歡玩大學生,男女不忌。”

  傅沉冷笑著沒說話。

  因為關涉到孫家,十方才提了一句,不過這個人若是膽大的敢把手伸到宋風晚那裏,就按照他家三爺的手段,總有辦法讓他知道在這個圈子裏……

  誰才是他大爺!

  **

  另一邊

  京寒川白天從甜品店出來,去梨園聽了一下午的戲,回家之後,他爸直接給他扔了一句。

  “出去一整天,去哪兒鬼混了?”

  京寒川無語,不是你說,要我給你們騰地方,讓我晚點回來?

  現在居然指責我出門鬼混?

  簡直是賊喊捉賊。

  “你這身上……”他湊過去聞了下,白天吃得甜品,似乎還殘留著一點甜膩味兒,“媳婦兒,你兒子在外麵偷吃了。”

  這話說得怎麽那麽膈應!

  “你不是不愛在外麵吃東西?哪家餐館的食物這麽好吃?地點在哪兒,改天我帶你媽去吃。”

  京寒川抿了抿嘴,“忘記了,無意中找到的,沒記住地方。”

  他說得隨意,他父親本就不是個心細的人,也沒在意他心底的那點小九九。

  站在京寒川後側的京家人風中淩亂了,您都去好幾次了,忘記地址了?

  “你們也沒記住地方?”他純粹是聞著某人身上甜膩味兒實在太香。

  幾人心思各異,還沒開口,就被京寒川一記冷眼射了過去。

  “不記得了!”

  “那算了。”某人大手一揮,也沒放在心上。

  幾人心底忐忑,這老爺和夫人經常不在家,他們此時出賣京寒川,回頭這二位一走,還不得被京寒川踹進池塘喂魚?

  可是他們不懂,他家六爺為什麽不想讓老爺和夫人過去?

  想吃獨食?

  占有欲這麽強?

  這習慣可不好。

  ------題外話------

  三爺和晚晚,這是滿心歡喜去為愛鼓掌,結果還沒進門……

  撞到表哥了!

  三爺:……

  不過六爺想吃獨食這種習慣可不好,嘖嘖……

  第562 飛車劫匪,美人凶猛【有獎問答】

  宋風晚留宿在沂水小區,和湯景瓷聊到後半夜,第二天起得有些晚。

  湯景瓷醒得早,洗漱出客廳的時候,就看到喬西延正盯著陽台上的畫架,指尖轉動著打火機,眼底晦澀不明。

  她之前還有一點睡意,忽然想起自己畫架上的畫,裏麵還有不少男模,身子一個激靈,衝過去,就把畫冊從畫架上扯下去。

  “你的畫……”喬西延輕笑。

  “尺度還挺大的。”

  “這都是無聊練筆的。”湯景瓷咳嗽兩聲。

  “專門找不穿衣服的男人練筆?”

  湯景瓷攥緊畫冊,她這裏麵,男女老少皆有,隻有一個沒穿上衣的男模,他就死盯著這一個了。

  “就隨便畫畫而已。”

  “你這語氣……”喬西延偏頭看她,“你平時的尺度應該更大吧。”

  “學人體素描的時候,有些東西是免不了的……”

  這點喬西延清楚,況且國外比國內更加開放,他這人骨子裏有點保守強勢,也有些大男子主義,自然希望,自己的女人隻盯著自己看。

  畫人體,那得盯著多仔細啊。

  酸了。

  他又死要麵子,心底不爽,臉上也垮了,還嘴硬,“我出去買早餐。”

  湯景瓷知道他生氣了,一時覺得這男人又可愛又好笑。

  喬西延下樓是想抽根煙的,他最近在戒煙,但是這東西有個過程,不可能說戒就能完全戒掉,他此刻心底不爽,又擔心抽煙留了味兒,惹得湯景瓷皺眉。

  氣得把煙丟進垃圾桶,不爽的咬牙切齒。

  宋風晚出去吃早餐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多,自家表哥正坐在陽台上磨刀,那刺耳聲音在耳邊摩擦著,聽得她慎得慌。

  “湯姐姐,他怎麽了……”一大早火氣這麽大。

  “戒嚴期,煩躁吧。”

  “哦……”

  喬西延手上動作一頓,這女人可能是鐵石心腸,自己是因為戒煙?分明是因為她!

  **

  假期後,湯景瓷經常出入段林白的公司,談工作。

  喬西延則忙著盤點各地玉堂春的生意,以前這些事都是喬艾芸在打理,現在都落在他身上,他沒學過金融,很多東西上手慢,有些報表拿到手裏,看得頭疼。

  但隔行如隔山,不是腦子聰明做什麽都能手到擒來。

  在他頭疼的時候,收到了傅沉發來的一些文件,裏麵有許多看報表的技巧。

  【晚晚和我說,你在為報表頭疼,這是我近些年來的經驗總結,希望對你有幫助。】

  喬西延雖然覺得這人當年誘拐自己妹妹,有點禽獸,但他的方法確實有用。

  【謝謝,改天請你吃飯。】

  過了一分多鍾,有條回信,【可以叫上晚晚嗎?】

  喬西延蹙眉。

  傅仲禮一家回來,傅沉與宋風晚見麵次數減少許多,他是準備打著自己幌子幽會?

  得寸進尺。

  不過他還是回了一句,【我看時間安排。】

  傅沉當時正在公司,看到回信,嘴角緩緩勾起,這時候不能和媳婦兒培養感情,攻略一下大舅子也不錯。

  他想給宋風晚打個電話,一直無人接聽。

  她今天沒課,陪餘漫兮出去了,估計是逛街逛嗨了。

  他剛放下手機,十方飛快的推門進來,“三爺,出事了!”

  “怎麽回事?”

  “宋小姐和少夫人遇到打劫的,所幸兩人都沒事。”

  傅沉眸子一緊。

  打劫?

  **

  這事兒還得說到半個小時前。

  餘漫兮還沒到休婚假的時候,一直在電視台上班,錄了節目,就約著宋風晚逛街,她之前為婚禮準備的高跟鞋都沒法穿了,想選購別的款式。

  商場恰好在京城師院附近。

  “我婚禮的甜品就是在附近一家私廚定製的,我帶你嚐嚐,味道很不錯。”餘漫兮提議。

  “好。”宋風晚逛得腳脖子酸疼,正想找個落腳的地方。

  她們進入巷子,快到甜品私廚門口的時候,一輛黑色的重型機車從後麵疾馳而過,轟鳴的引擎聲震得人耳膜疼。

  “晚晚!”宋風晚走在外側,餘漫兮急忙扯著她往牆邊站。

  車上坐著兩個人,本以為就是路過,沒想到坐在後側的人,忽然伸手,一把扯過了宋風晚手中的購物袋。

  她猝不及防,險些整個人都被拖拽出去,幸虧餘漫兮一直拉著她胳膊。

  這人搶了東西,居然直接停下車,朝著她們走過來。

  他們兩人出行,千江負責開車,他此時正在巷子口的路邊找停車位,根本沒想到離開視線不足兩分鍾,也能出事。

  “臭丫頭!”其中一人衝過去,就奔著宋風晚而去。

  餘漫兮學過一點防身術,一腳就踹了過去,隻是她此時懷著孕,不敢太大動作,那人被踹得往後退了兩步,另一人居然衝了過來。

  直接扯住宋風晚的胳膊。

  他隻是沒想到這丫頭看似柔弱,卻是個嗆口小辣椒,退避不及,襠部被狠狠踹了一下!

  疼得他急急往後退,齜牙咧嘴,抬手握拳就朝她揮過去。

  “媽的,待會兒老子就弄死你!”

  他沒想到宋風晚下手這麽狠,這一腳下去……

  是想讓他斷子絕孫啊。

  ……

  而此刻另一側巷子口,奔馳車裏的人,已經氣得冒煙了。

  “蠢貨,你們在哪裏找的人,誰讓他們真下手了!Mmp,老子一分錢都不會給他們!”

  副駕的人顫巍巍回了一句,“不是您說要嚇唬的厲害一點,您英雄救美的話也能……”

  “能你大爺!邊上那個你知道是誰嗎?傅斯年的媳婦兒,懷著孕呢,她要是傷了,傅家追究下來,你特麽幾個腦袋都不夠賠的。”

  那人嚇傻了。

  這是您吩咐的啊,為什麽出事要他背鍋賠腦袋?

  “一群蠢貨,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他說著就要衝下車。

  自從那日晚上在學校見到宋風晚,他心心念念,可是她這樣出生的人,什麽樣的人沒見過,要給她留下深刻印象,肯定要來點狠的。

  他這才想了這麽一出,鬼知道手下這群蠢貨,辦事這麽不靠譜!

  真打傷人,這事情就鬧大了!

  他徑直推門下車,衝過去,“你們特麽幹嘛呢,給我住手!”

  宋風晚瞧著有男人衝過來,心想遇到好人了,沒想到方才被她踹了襠部的人,已經發了狠,也不管這人是誰,瞧他衝過來……

  掄起一拳,砸過去!

  那人鼻子瞬間冒了血水!

  從車上緊跟著下來的兩個人嚇懵逼了。

  臥槽!

  毆打雇主?

  真特麽能耐了。

  那個男人顯然也是傻了眼。

  宋風晚無語,本以為這時候能衝出來的,定然是個好漢,能打的,居然被人一拳撂倒了?

  以為是硬漢,結果是個軟腳蝦。

  “少爺!”那兩人剛要衝過去。

  一個小姑娘忽然衝過來,梳著馬尾,戴著口罩,穿著嫩黃的圍裙,直接衝過去……

  借著一股巧勁,將其中一個男人從後麵一下子扯過去,一腳就踹在了他的襠部,十成力,男人慘叫著,居然被人生生撂倒了!

  邊上那人傻了眼,抬手握拳,朝她揮過去,沒想到她借力,居然握著他的說完,“咯嘣——”一聲……

  宋風晚聽著那清脆的骨裂聲,後背涼嗖嗖的。

  就好比青杆被折斷,清脆響亮。

  這個姑娘……

  好身手。

  還沒衝過來的兩個人瞠目結舌,這是從哪兒竄出來的綠林好漢啊。

  趴在地上的兩人見大事不好,摸爬著要跑,就被千江堵了個正著。

  “傅夫人,您沒事吧?”

  “老板娘?”餘漫兮是第一次見她,以前隻打過電話,就連合同都是別人代簽的。

  “嗯,你們兩個受傷沒?”她看了眼宋風晚,彎腰將地上散落的東西撿起來,撣去上麵的灰塵,“先去店裏坐著吧,我去報警。”

  “我們沒事,謝謝。”宋風晚和餘漫兮均沒受傷,就是那個衝出來的“好漢”,鼻子上掛著血水,有些狼狽,“這位先生,剛才謝謝你出手相助,謝謝。”

  這男人哪裏還有臉啊,捂著鼻子,“沒事……”

  “你這鼻子要不要處理一下?”

  “不用,我還有事,先走了!”男人氣得跳腳!

  好好地英雄救美,美人沒救成,自己被打得鼻子出血,這事兒說出去簡直丟人!

  他走得很快,宋風晚揉了下鼻子,“做好事不留名,這麽快就走了?”

  “你們先進來吧。”甜品私廚的老板娘招呼兩人進來,盯著捂著鼻子落荒而逃的人,若有所思。

  這是……蔣二少?

  蔣家那紈絝?

  千江體格健碩,力氣也大,這兩人之前又被撂倒沒有力氣,很容易被製服。

  餘漫兮和宋風晚進入甜品店,還是有點後怕。

  “嚇壞了吧,先喝點水。”老板娘給她們倒了水,才幫忙報了警。

  宋風晚瞧她摘了一次性口罩,側臉有些紅點,似乎是過敏的。

  聲音嬌軟,側臉柔美,就是……

  方才動手,有點凶猛。

  打了電話,她才又重新戴了口罩,“警察很快過來。”

  “今天真的特別謝謝你。”若是尋常,餘漫兮也能應對,現在得顧忌著腹中的孩子,不敢硬衝上去。

  “小事而已,你太客氣了。”

  “我們還是第一次見麵吧,沒想到你身手這麽好。”餘漫兮喝著水,緩緩平複心情。

  “小時候和人打架吃了虧,我爸特意找人教了我一點拳腳,生怕我在外麵被人欺負,畢竟女孩子出去,學點防身的技能總不會錯的。”她說得漫不經心。

  宋風晚還想著剛才的事,有點心驚,根本沒細想她說了些什麽。

  餘漫兮卻生吞了一口水,差點被嗆到。

  和人打架吃過虧?

  應該不可能這麽巧吧……

  “我在做甜品,你們坐會兒,我去一下後廚。”

  很快巡邏的警察就來了,那兩人一口咬死就是搶劫,人證監控都有,給宋風晚等人錄了口供,就把兩人扭送到了警局,看起來就是偶發的意外事件。

  宋風晚方才受到驚嚇,饒是看到好吃的甜品,也總有些食不知味。

  “方才見義勇為的那個人,你們認識嗎?都流血了,也不知現在怎麽樣了!”警察走後,做甜品的老板娘忽然問了一句。

  宋風晚搖頭。

  “可能是好心的路人吧。”餘漫兮笑道。

  小姑娘笑了笑,若有所思,路人……

  真是巧了。

  她視線在兩人身上逡巡,那人沒那個膽子動傅家的媳婦兒,宋風晚青春靚麗,自帶一股子朝氣,她看著都歡喜。

  那蔣二少她沒接觸過,事情卻聽了不少,不是什麽會見義勇為的好人,出現的時機又那麽巧。

  她勾著嘴角:下流東西!

  **

  出事後,傅沉第一時間找人查了,本以為是蔣二少搞的鬼。

  仔細一查,他確實想這麽做,可是雇傭的人被調換了,這才出了事。

  不過那兩個人嘴巴嚴,警察都撬不出什麽東西。

  傅沉本想私底下教訓蔣家那小子一頓,這種人就該以暴製暴,讓他消停點,別去招惹自己媳婦兒……

  他還沒動手,十方就難以置信的匯報道:“三爺,蔣二少晚上去夜店,也不知道得罪了誰,被人逮在後巷揍得鼻青臉腫。”

  “他身邊不是有隨扈保鏢?”

  “是啊,全部被撂倒,都被送去醫院了,蔣家把消息壓下去了,不然今天新聞早就炸了,也不知道誰替天行道,懲治了這個惡少,聽說鼻梁都差點被打斷。”

  “沒報警?”

  “報警了啊,監控都被抹了,特別專業!八成是泡了誰的妞兒,睡了別人的女人,那人氣不過,找人把他給揍了,他仇家不少!”

  傅沉摩挲著佛珠,目光沉沉,這麽巧……

  ------題外話------

  三更結束啦~

  這人想英雄救美,結果被打得鼻子冒血,也是坑爹。

  【有獎問答】

  今日的問題是,後麵出手懲治了這個蔣二少的人是誰呢?

  A、六爺

  B、甜品店甜甜的老板娘

  C、其他人

  瀟湘回答問題的,均有15xxb的獎勵哈

  【騰訊我沒有後台,沒法設置獎勵,大家也踴躍留言,我每天都會去看的,麽麽】

  **

  推文:阿川《豪門暖婚:梟爺寵妻上癮》

  家逢變故,母親車禍而亡,十六歲的齊歡,瞬間沒了倚靠。

  就在齊歡的人生即將被成功的摧毀,他猶如天神一般的降臨。

  幫她虐渣,供她吃穿。

  成年後,她被人告知她在她母親肚子裏的時候就有一樁娃娃親,

  娃娃親的對象,竟然是他的親外甥。

  齊歡驚悚,她這是要把哥改口為舅舅了嗎?

  “舅舅?休想,要改口,也是老公。”某男聽聞她說的話後,俯身壓了下來,將她狠狠吻住。

  第563 六爺:為她善後;浪浪神助攻

  雲錦首府內

  傅沉雙手不停搓動著佛珠,書房內白色燈光略顯刺目,映入他的瞳孔,如白日焰火,奪目懾人。

  “三爺,要不要跟進去查?”十方是去追蹤蔣家那紈絝行蹤,卻被告知,被人毆打,重傷住院。

  “不用,重點查一下他在準備‘英雄救美’之前,和那些人接觸過,這些人都極有可能才是幕後之人。”傅沉緊抿著唇。

  “這是有人知道他的計劃,準備用他的手……”

  “來一出借刀殺人。”

  “我會去查。”十方點頭走出書房。

  傅沉卻拿著手機給京寒川發了條信息,無非是詢問這次的事情是否是他所為。

  出手快狠準,一擊致命,還能把後續清理得一幹二淨,和京寒川做事風格還挺像。

  **

  半個小時前的川北京家

  京寒川正坐在後院釣魚,魚線晃動下沉,他正在收線,魚鉤上一條成人手掌大小的小魚,正奮力擺尾,甩了他半袖水。

  半掊月光,落在他身上,如水傾城。

  “……六爺,我們還沒動手,就被人搶先了一步。”

  京寒川將魚取下,看它在水桶裏撲棱著。

  “那群人下手挺狠的,把他擄到後麵的巷子裏,就是一頓暴揍,下手狠,出招利索,明顯是有人授意,想教訓他一頓。”

  “這蔣二少平素樹敵頗多,一時還不知道是誰幹的。”

  “手腳幹淨?”京寒川追問。

  “動作很快,不過周圍還有一些監控,估計拍下了一些,我去查對方是誰。”

  “不用,幫他們善後,把所有細節擦幹淨,再過不久,蔣家肯定會暗中找人收風聲,看誰想對他動手,如果找到我們家幫忙,說話注意分寸。”

  京寒川這舉動,擺明就是要幫著那群人了。

  不過這也不奇怪,這蔣二少是出了名的紈絝,平素就愛玩,雖然對外宣稱,那起飛車劫匪的事情與他無關,就是一出意外,但是消息靈通的都知道,是蔣二少被人利用罷了,

  但是他確實心生惡意,被帶回警局調查,當晚出來,就去外麵花天酒地,絲毫不在意這件事會對其他人造成什麽影響。

  一副無法無天、不知悔改的模樣。

  “六爺,這次出事,多虧了甜品店老板娘出手,真是沒想到,她出手那麽利落幹脆,平素完全看不出來啊。”

  “就是,看起來嬌嬌小小的一姑娘,沒想到拳腳還這麽利索。”

  “主要是聲音真的好聽,又軟又甜,我第一次聽到的時候,骨頭都酥了,這以後誰要是當她男朋友,整天這聲音喊自己老公,我的媽,真的受不了……”

  ……

  幾人聊開了,忽然聽到“嘭——”一聲,京寒川一甩魚竿。

  “讓你們去做事,你們在這裏聊女人?”

  眾人站立如鬆,不敢吱聲。

  “還不走?”京寒川聲量不大,卻極具威懾力。

  “六爺,我們去忙了。”幾人說著,轉頭,較快腳步落荒而逃。

  雖然他們是雇傭關係,但是京寒川脾性並不似傳聞那般暴戾狠辣,私底下他們也會開玩笑,也都沒出什麽事啊,怎麽就……

  突然爆發了?

  幾人懵逼了,處理善後有人去做了,他們根本沒事要做啊,莫名其妙的!

  **

  京城第二人民醫院

  蔣二少真的是被打懵了,此刻正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右臉下頜處還縫了幾針。

  媽的,江湖規矩,打人不打臉!

  這群人差點把他打得破相。

  這件事那群人咬定是隨機作案,和他壓根沒關係,他去警局走了個過場就回來了,剛洗澡去了晦氣,準備去小酌一杯,就被人給揍了。

  他這輩子都沒這麽憋屈過。

  最近真是倒黴透了。

  好不容易設計了一出好戲,美人沒救成,還被打出了一鼻子血,這次那宋風晚可真的對自己印象深刻了。

  “你真不知道是誰打你的?”坐在床頭的男子,神情剛俊冷意。

  “哥,我真不知道。”

  “那你最近得罪誰了?”

  “我……”他嘟囔著,還真特麽有點多,數不過來了。

  那人看他神情,也是頗為無奈,“以後你給我注意點,你這次是盯上喬老外孫女了?”

  蔣二少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不可置否。

  “她不是你能碰的人。”

  “怎麽不能碰,我喜歡她,能娶她啊!”

  之前在巷子裏,宋風晚和他道謝的場景還曆曆在目,離得近了才發現,她那雙眼睛水靈靈的,賊他麽好看。

  主要是比他見過的任何人都幹淨。

  “娶她?你覺得他家看得上你?”

  “這可不好說,也許她就看上我了呢,兩情相悅。”

  男人嗤笑……

  傻得天真,那丫頭和傅家人走得近,估計與段林白那群人關係都不錯,周圍都是些模樣拔尖的人,怎麽會突然看上你?

  “你最近給我安分點。”

  “哥,你弟弟腿都要被人打斷了,我就是想出去,可我怎麽跑啊!”

  “你要設計宋風晚的事情,還有誰知道嗎?”

  “就我身邊那幾個人啊,我又不傻,還特麽到處說啊!”此時的蔣二少壓根不知自己被人利用了,一直哼哼哼唧唧覺得自己被毀容了,“哥,你把鏡子拿來給我看看。”

  那人沒理他,起身直接離開病房……

  “噯,大哥!親哥,你別走啊,鏡子……”蔣二少叫囂著,扯到傷口,還疼得他齜牙咧嘴。

  **

  事情過去約莫三天,餘漫兮約了甜品店老板娘吃飯,為了感謝她的救命之恩,叫上了宋風晚,傅斯年與傅沉都過去了。

  當時傅沉正和段林白在談公事,聽著有飯吃,立刻就跟了過去。

  地點定在了段林白在京郊經營的那個農家樂,段林白進入包廂後才知道今日如此大陣仗要邀請的人是誰。

  “這不是甜品店的老板娘?還記得我嗎?之前我去過那店裏。”

  她安靜坐著,仍舊戴著口罩,瞧著傅沉與段林白過來,才起身打了招呼,非常客氣。

  “記得。”

  “你家奶茶真不錯。”

  “怎麽稱呼?”

  “姓許。”她沒透露真名。

  “許小姐。”段林白也不深究她具體叫什麽,人家不願說,你也不好窮追猛打的,況且許這個姓氏太常見了,又不是京寒川那種姓氏過於惹眼。

  隻有餘漫兮聽到姓氏眼皮抖了下……

  心底那抹不好的預感逐漸加深。

  這世上可能真沒有那麽湊巧的事情。

  “餘姐姐,你沒事吧?”宋風晚就坐在她身邊,感覺到她身體倏然僵硬,“你是不是肚子不舒服啊?”

  餘漫兮這一胎比較穩妥,之前孕吐可能是受驚又在車裏顛簸的緣故,之後就沒什麽孕吐反應了。

  “沒事。”餘漫兮悻悻笑著。

  “對了,難得大家聚得這麽齊,把寒川也叫來了,最近大家都這麽忙,都沒時間好好聚一下,我出去點菜,順便給他打個電話。”

  段林白也是個喜歡搞事情的人。

  上回在甜品店,某人離開前,還拿著筆給人家留了紙條。

  他以為是留下自己的聯係方式,結果……

  寫什麽東西好吃?

  你丫一個江湖大佬,裝什麽文青啊。

  “林白……”餘漫兮想叫住他,可是某人已經飛快離開了。

  “你喊他做什麽?”傅斯年挑眉。

  “我是想說許小姐臉上過敏,應該會有些忌口什麽的,想讓他注意一點,別點錯菜了。”餘漫兮如果說不讓京寒川過來,勢必會引起幾人懷疑,隻能臨時改了口。

  “我對吃的不忌口,我是春天花粉過敏。”她眉眼一彎,似乎對邀請誰來,並不那麽上心。

  就是攥著手機的手心,忽然熱得有些發燙。

  **

  川北京家

  京寒川原先正在花鳥魚市場,準備采購一些魚苗,最後隻買了幾隻小金魚,回程的路程接到段林白的電話。

  “吃飯,來不來?”

  “怎麽突然聚餐?我還有事。”京寒川端詳著塑料袋中的幾尾小魚。

  “這不是侄媳婦兒請客,感謝之前甜品店那個老板娘的救命之恩,就那個聲音甜甜的,我們還在人家店裏吃過東西那位,你記得不?”

  “有外人?”京寒川挑眉。

  “除了她,都是自己人,大家都在,傅三、斯年都在。”

  “地點。”

  “我那個農家樂。”

  “二十分鍾後到。”

  段林白掛了電話,忍不住嗤之以鼻,還特麽外人,有外人你別來啊!

  ------題外話------

  更新開始啦~

  昨天瀟湘的獎勵,大部分已經下發,還有上午幾條留言沒來得及發放,如有遺漏,大家記得留言告知哈,麽麽噠……

  今日份的留言打卡也別停呀,麽麽

  第564 六爺握住人家小手了,不肯放?(2更)

  農家樂包廂

  大家坐在一起,有段林白活躍氣氛,自然不會覺得尷尬,宋風晚緊挨著這位許小姐坐,她已經摘了口罩。

  她沒塗抹任何東西,皮膚又白,側臉下頜處的紅點愈發明顯。

  “寒川什麽時候到?”傅沉手持茶水,神色淡淡。

  “快了吧,他說二十分鍾左右。”段林白回答。

  “我去一下洗手間。”許小姐忽然起身,她抓起包,剛打開包廂的門,卻迎麵與人撞了個正著。

  京寒川認得那雙眉眼,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她,一襲黑色長裙,身段盡顯,纖細的肩帶勒著瘦削的肩骨,清高孤傲。

  “六爺。”她往後退了一步,讓他進屋。

  男人身高總是在無形中透露出一點優勢,垂著眉眼看她,讓人頭皮心尖直顫。

  她個子不算矮,身材消瘦,由於骨架小,手上也顯得肉乎乎的,眼尾細長,淡眉溫順,微抿的唇角,唇色淺淺……

  就像初初盛開海棠,素雅卻又透著股無端的豔色。

  她略顯局促的垂著頭,長發垂落,遮住臉上的過敏處。

  她臉過敏,所以沒人會仔細盯著她看,不太禮貌。

  京寒川淡淡應了聲,就徑直尋了個空位坐下,與宋風晚中間隔了個位置,邊上恰好就是這位許小姐。

  待她去了洗手間回來後,瞧著京寒川就在自己座位邊上,更顯忐忑,落座的時候,難免有些衣角摩擦。

  京寒川餘光打量著她,生得白,胳膊細,雙手攏著裙子的時候,腿也很細,像是一手就能握住。

  手上肉乎乎的,身上卻沒半兩肉。

  再對比邊上宋風晚那雙纖瘦細長的手指,京寒川忽然低低笑了聲,惹得邊上的這位許小姐莫名臊紅了臉。

  不明白他在笑什麽。

  隻是彼此之間距離靠得很近,他那聲音像是鼓動著空氣,撞著她心髒,讓人無法安心。

  “人也齊了,菜也上齊了,開動吧。”段林白出聲。

  “許小姐,我和晚晚以茶代酒,先敬你一杯,謝謝你之前出手相助。”餘漫兮和宋風晚同時起身。

  “太客氣了,這是我應該做的。”她和這屋子裏的人都不熟,顯得有些拘謹。

  一番寒暄客套後,眾人就開始吃東西,全程都是段林白在帶氣氛,京寒川吃得不多,就開始低頭與父親聊天。

  無非是問他去哪兒之類的。

  他回複信息入神,忽然餘光瞥見有東西衝自己伸過來,他完全是條件反射的一把握住。

  女人的手!

  柔軟溫熱,細細滑滑的。

  他第一感覺就是,小,手感不錯。

  嫩得像是能一下子拗斷。

  京寒川手掌寬厚,略微有點細繭,摩挲著,有點癢。

  而女人手腕細嫩纖瘦。

  “你幹嘛?”京寒川偏頭看她。

  被他扯著手的許小姐傻眼了,一股無端的熱意從心口延展,竄到四肢百骸,腦袋都懵懵的,她試圖抽回手腕,可是他力氣很大,弄不開。

  “我在問你想幹嘛?”京寒川對人戒心很重,看她掙紮,手腕倏得用力,差點把她整個人扯過去。

  她微微弓著腰,從他這個角度,恰好能瞧見她精致鎖骨下姣好的曲線……

  他挑眉,目光鎖死她。

  他手上力道又重了,手心有點燙人的熱度,灼得她手腕有點疼。

  “我說寒川,你在幹嘛啊?”段林白僵硬的開口。

  京寒川掃了一眼餐桌,發現所有人都一臉驚詫得盯著他看。

  “我就是想拿個醋……”許小姐伸手指著京寒川後側的人。

  這醋在段林白那邊,兩人銜接東西,必然要經過京寒川,就是交接個東西,鬼知道他忽然攥住自己的手……

  以為她要攻擊他?

  防備心好重。

  “你還握著人家小姑娘手幹嘛啊,再握下去,你就要給人家負責了!”傅沉笑著調侃,“怎麽?不肯放?”

  京寒川這才鬆開手。

  “需要拿什麽,我幫你。”

  一桌人悶笑出聲,這烏龍鬧得。

  “要那個醋……”許小姐啞著嗓子,伸手揉了揉手腕,方才被他握著還不覺得手腕多燙,此時卻熱辣灼人。

  這頓飯到後麵,京寒川那邊的氣氛就顯得有些詭異了。

  **

  快吃完飯,宋風晚才摸出手機,“老板娘,我們加個微信好友吧,過幾天我室友過生日,想在你那邊訂個蛋糕。”

  “可以,你提前定的話,把地址給我,我可以給你們送貨的。”

  “好啊。”京大距離甜品私廚有段距離,如果能送貨上門,那自然更好,“我們學校有點遠啊。”

  “沒事,我有輛代步的小車,京城範圍都能送。”

  “京城範圍都能送?”一直沒開口的京寒川忽然說道。

  “嗯。”她餘光看了眼身側的人。

  此時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二人身上,因為大家都知道京寒川嗜甜,所以……

  而京寒川也沒讓大家失望,直接開口,“你的聯係方式給我。”

  段林白差點就噴水了!

  臥槽,京寒川主動找女人要聯係方式?

  前所未見。

  “那個,我掃你?”她拿著手機,打開微信……

  兩人在眾人見證下,加了好友。

  眾人分開前,京寒川走得較早,傅斯年和餘漫兮留下最後結賬,還要送許小姐回店裏。

  她原本正站在門口等著,瞧著有人跑過來。

  “許小姐。”

  “你好。”那人穿著打扮就看得出來,是京家人。

  “這是六爺給您的,說是賠罪。”那人說著提著一個塑料袋的金魚給她,裏麵有七尾金魚,俱是紅尾,非常漂亮。

  “這個……”

  “您別客氣,不值錢的。”那人將一袋魚塞給她,就離開了。

  她低頭盯著金魚,眉眼染笑。

  **

  她和京寒川加了好友,卻一直沒聊天,直至兩天後,手機震動……

  京寒川:【預訂甜點。】

  她心頭一跳:【要什麽?】

  京寒川點了幾樣東西,【你叫什麽?我留個備注。】

  隔了許久,才有信息回複。

  【許鳶飛。】

  京寒川盯著信息看了良久,名字倒是不錯。

  【需要我送過去嗎?】

  京寒川餘光瞥了眼不遠處的父母:【不用,我稍後去取。】

  不過京寒川再度去店裏幾次,都沒看到人,說是要籌備傅家的婚禮,老板娘最近很忙,可能不會來店裏。

  “六爺,等傅家婚禮的時候,肯定能看到許小姐的。”

  京寒川側頭看向身後的人,“看她做什麽?”

  幾人懵懵的,您不想看她?

  那您最近這麽勤快的往這裏跑幹嘛?您確定沒什麽心思?

  許鳶飛最近確實在忙著傅家婚禮,現場開始布置了,她需要做一些小點心,想琢磨一些新品種,極少出門。

  還是宋風晚給她發信息要訂蛋糕,她才出門送了一次貨。

  “謝謝姐姐,讓你跑一趟。”宋風晚和苗雅亭正在校門口等著,今晚他們要出去給胡心悅過生日。

  “不客氣。”

  許鳶飛瞥見她提著一個塑料袋,似乎裝著魚食,“你養魚?”

  “別人送的,六爺不是也送你了?”

  “對啊,我不太會養,我看百度說,北方金魚4到6月是繁殖季,會生小魚嗎?要不要準備什麽?”

  “不用啊,六爺隻買公魚。”

  許鳶飛傻眼了,都是公的?沒想到她忽然低低笑了聲。

  “也是挺可愛,挺好玩的。”

  宋風晚傻眼了,難道不是單身久了變態了?

  **

  隨著傅家婚禮臨近,京城變得非常熱鬧,就連嚴望川和喬艾芸都親自來了,隻是小嚴先森太小,坐飛機也麻煩,留在南江,由嚴老夫人和月嫂照看著。

  他們夫妻二人千裏迢迢從南江過來,原本戴雲青是準備親自去機場接人的,但她諸事纏身,幸虧傅沉說道。

  “大嫂,我去接吧,我和他們也熟。”

  “那就麻煩你啦,我這真的有點走不開。”

  戴雲青還衝他一直道謝。

  傅老在一側安靜聽著,嶽父嶽母來著,還不上趕著去獻殷勤?

  ------題外話------

  六爺戒心太重了,難不成一桌吃飯,誰還能對你幹嘛?【捂臉】

  你給我放開那姑娘!

  六爺:……

  三爺又要開始攻略嶽父嶽母了,哈哈

  第565 嶽母幫忙趕情敵?京家大佬(3更)

  五月的京城,無端熱了起來,嚴望川和喬艾芸飛機誤點,遲了半個小時在抵達京城,取了行李出去時,一眼就看到久等的傅沉。

  “嚴先生,芸姨。”傅沉難得戴著墨鏡,饒是如此,在人群中也是紮眼。

  “怎麽是你來了?”嚴望川擰眉。

  他對傅沉怨念頗深。

  留下一堆爛攤子,讓他擦屁股,弄得他現在除卻哄孩子還爬不上老婆的床……

  喬艾芸懷孕的時候,極少出門,有點抑鬱,結果進了產房被嚴望川一個刺激,坐月子都憋著一口氣,就想好好去質問傅沉,她月子做得不錯,產後恢複得也好,氣色比以前好上許多。

  整個人也比以前圓潤許多,看得出來在嚴家日子很滋潤。

  “大嫂有事,所以我過來了。”傅沉順手從接過兩人的行李,“晚晚還在上課,我給你們訂了酒店,你們可以先去休息一下,等晚晚下課,我接上她,再一起去吃飯。”

  喬艾芸從接觸傅沉開始就知道他做事穩妥,此刻看他將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帖帖,越發滿意。

  “也太麻煩你了。”

  “這是我分內事。”

  嚴望川表情稀缺,隻有眉眼淩厲的從他身上淡淡掃過。

  口腹蜜劍。

  “我跟你一起去接晚晚吧,我也想去她學校看看。”喬艾芸早就想看一下宋風晚的生活環境。

  然後……

  兩人就把嚴望川獨自丟在酒店了。

  嚴望川本就話少的人,都沒反應過來,這兩人已經商量好要出去,等他回過神,房間就剩他一個人了。

  他坐在床邊,鬱悶。

  想起自己兒子,有東西不能滿足他,就咿咿呀呀叫喚,作為一個成熟男人……

  他隻能安靜等著老婆回來。

  **

  京大鈺鶴樓

  宋風晚12點整才下課,此時在十一點半,傅沉陪她在校園裏走了一圈。

  “你去車裏等著吧,我去教室看看。”

  大學課堂不若高中,允許校外或者外院的來旁聽,大教室的前後門都是完全敞開的,三樓教室,有一半教室在上課,她放低聲音走到一間教室後門。

  能容下200多人的教室,坐了一大半,後麵還有不少空位置。

  喬艾芸摸了個門口的地方坐下,隔著很遠,幾乎一眼就鎖定了宋風晚。

  授課的是美院的老教授,與喬老相識,自然認得喬艾芸,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不動聲色繼續上課。

  傅沉車子停在蔭涼處,本來與戴雲青打電話,說他會負責招呼好嚴望川夫婦,讓她別擔心,餘光瞥見一輛略顯騷氣的紅色跑車從自己車邊穿過,停在了鈺鶴樓前。

  接著一個穿得更加騷氣的男人從車裏下來。

  他臉上傷口沒有痊愈,鼻子上還貼著創口貼,隻是穿得緊跟潮流,長得又不醜,主要是車子太惹眼,引得不少學生頻繁側目。

  “三爺,又是蔣二少。”

  “出院了?”傅沉已經掛斷電話,“那人下手太輕了。”

  “他這是要去找宋小姐?”十方略顯擔心,“他怎麽還不死心啊,我以為之前的事情他得了教訓,出院後會安靜一段時間,居然追到學校來了。”

  “之前的那些情敵好像都不會像這樣不要臉。”

  “完全沒收到警告一樣。”

  傅沉挑眉,“情敵?他也算?”

  十方一噎。

  “勢均力敵才叫敵人,你懂嗎?”

  十方悻悻一笑,既然您沒把他放在心上,您別給我擺臉色啊。

  “三爺,真不上去看看?”十方瞧著那蔣二少居然捧著花,直接上了樓。

  傅沉透過窗戶看著教學樓,悶不做聲。

  “不過他穿得正式騷氣浪蕩。”

  傅沉眯著眼,“論騷氣浪蕩,我隻承認林白。”

  十方蹙眉,這話聽著,怎麽有點怪怪的,他這是在誇獎段公子嗎?還是損他?

  **

  這蔣二少早就查過宋風晚的課表,從後門摸進去,居然直接坐到了喬艾芸一排的位置上,兩人之間隔了一個空位。

  喬艾芸偏頭打量了他一眼。

  穿得花裏胡哨的,還染著紅亮色的頭發,看起來頗不穩重,將花藏在桌下,然後開始探頭去找人。

  這一對比,她忽然覺得傅沉好太多了。

  這蔣二少也是個閑不住的,坐了幾分鍾,往喬艾芸身側挪了個位置,“阿姨,你來看孩子啊?”

  “嗯。”

  “從外地來?”

  其實這蔣二少就是紈絝,喜歡玩,可能有點偷雞摸狗,殺人越貨沒這個膽子,喬艾芸悶聲應著他。

  又打量著他的年紀,也就二十三四,“你是京大的學生?”

  “不是,我來找女朋友的。”蔣二少說得非常嘚瑟。

  “是嘛。”

  喬艾芸打量著他,夠高調的,也不知道女朋友又是什麽樣,畢竟通常都說物以類聚,可能也是染著一頭紅發的姑娘。

  她看了眼教室,因為是大一,學生看起來還都有些稚氣,化妝燙發的女生都不多。

  兩人本就不熟,聊了兩句就冷場了,越到下課時間,這蔣二少越是坐不住。

  而此時宋風晚忽然轉過頭,衝著他們那邊笑了下。

  某人那顆小春心瞬間萌動起來!

  臥槽!

  笑得太好看了吧。

  原來是傅沉和宋風晚發了信息,意思是喬艾芸就在教室裏,她才扭頭找了下。

  喬艾芸笑著回應了一下,一轉頭,就看到身側的紈絝一臉蕩漾。

  這笑得騷裏邪氣的。

  “阿姨,你看到沒,就剛才轉頭那個,穿白衣紮馬尾的。”

  “我看到了。”喬艾芸一直盯著宋風晚,怎麽可能沒看到。

  “就是她,你看到她對我笑沒?”

  喬艾芸眼觀鼻鼻觀心,麵上保持鎮定,什麽個情況?

  她女兒腳踩兩隻船?沒這麽大膽吧。

  “是不是特好看。”

  “嗯。”喬艾芸又仔細打量著他,“那個是你女朋友?”

  “對啊!”這蔣二少也是個浪蕩貨,反正都是陌生人,過過嘴癮罷了。

  他出院幾天,被自家大哥一直關著,好不容易偷溜出來,就追到學校來了,就想看一下宋風晚。

  “你知道她叫什麽?”喬艾芸瞧他性子很浮,開始懷疑他話裏的真實性。

  自己女兒她還是了解的,喜歡的應該不是這一型的。

  “宋風晚啊,這我能不知道?”

  殊不知喬艾芸忽然扭過身子,朝他伸出手,“不好意思,剛才沒自我介紹,我叫喬艾芸,宋風晚的……”

  “媽媽!”

  蔣二少愣了幾秒鍾,看著她,一臉難以置信。

  他沒仔細看麵前的中年婦人,此時認真打量,才驚覺她生了雙鳳眼,與宋風晚如出一轍,他幾乎是從椅子上栽下去的。

  “撲通——”

  跌坐在地上。

  “臥槽——”他下意識叫了一聲,“阿……阿姨好。”

  “後麵的同學,麻煩安靜點!”教授忽然開口。

  “好、好!”蔣二少四肢僵硬的從地上摸爬起來,坐在椅子上,臉都嚇白了。

  對長輩大家素來都要敬畏之心,況且他居然臭不要臉的,在人家母親麵前yy她女兒?

  他此刻恨不能一頭撞死,血濺當場才甘心。

  “阿、阿姨,我那個……”他是真的嚇懵逼了。

  “你是我們晚晚男朋友?”

  “不是,不是!我胡說八道的。”他哪兒敢承認,要是讓宋風晚知道,接近不了她了啊。

  肯定會覺得自己是個傻缺。

  宋風晚也注意到了後麵的動靜,她此時才認出來坐在自己母親身邊的人……

  不是上次見義勇為卻被打出一鼻子血的男人?

  “胡說八道的?”喬艾芸壓著聲音,“小夥子,這種話以後可不能胡說,對我女兒聲譽不好。”

  “我知道,知道……”

  下課鈴一響,蔣二少連花都沒管,隨著人群,直接衝出了教室。

  羞憤得想死!

  傅沉隻看到他跑出教學樓,落荒而逃,跳上車,伴隨著轟鳴的引擎聲,車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是幹嘛去了,臉都嚇白了。”十方嘀咕著。

  不消片刻,喬艾芸和宋風晚就出來了。

  上車後,宋風晚還問了教室後麵發生了什麽,喬艾芸閉口不言,隻有傅沉默默聽著……

  十方此刻算是明白了……

  難怪他家三爺坐著不驕不躁,估摸是知道喬艾芸在,蔣二少根本無法接近宋風晚吧。

  未來嶽母幫忙驅趕情敵?

  這操作可還行?

  傅沉為了討好嶽母,還特意在許鳶飛的私廚訂了麵包甜品,這女人似乎無論到了什麽年紀,對軟甜的東西都沒什麽抵抗力。

  傅沉這邊把嶽母哄得開心,嚴望川就不大樂意了。

  全程冷漠臉,看著你顯擺。

  宋風晚吃著餐後甜點,還和喬艾芸說著,帶她和嚴望川到京城四處轉轉……

  午飯後,傅沉就送他們回酒店就提前離開了,他們晚上還要和喬西延與湯景瓷碰麵,這種一家人私下碰麵,傅沉也沒過多摻和……

  就嚴望川看自己那眼神,他若是待下去,可能活不過午夜。

  **

  傅沉回去後,段林白攢了局,在京郊的會所與京寒川碰了麵,直至傍晚才分開。

  “今晚真的不一起吃飯?”段林白和傅沉已經約了出去吃,就等著京寒川回複了。

  “要不去我們家吃飯?”

  “算了,你爸那麽難搞,一個勁兒給我夾菜,上回去你家,吃撐了,差點吐出來,你爸太熱情了,消受不起。”段林白咋舌。

  若說京家那位大佬多可怕,也沒傳說的那般嚇人,對他們小輩還是不錯的,小時候去他家玩,從來不會空手回去。

  “那我先走了。”京寒川提前離開。

  他率先離開,讓人把今日消費的賬單給掛在自己頭上,才轉身出了會所。

  “六爺,之前您在包廂,我們沒敢進去打擾,有件事一直猶豫著要不要和您說一聲……”

  “什麽事?”京寒川想著回家要麵對家裏的老頭子,還有些頭疼。

  “許小姐在家裏。”

  京寒川正伸手解開領口的扣子,手指微頓,“什麽意思?”

  “您最近不是帶了甜品回去嗎?那包裝盒上都有外賣熱線,夫人想吃,老爺就打了電話過去,許小姐親自送來的,在家裏已經待了快半個小時……”

  京寒川快步走到停車場,大步上車,“回家!”

  **

  而此刻川北的京家

  許鳶飛與京家兩位,正麵對麵坐著,麵前的茶水已經涼透。

  大眼對小眼,氣氛格外尷尬冷澀……

  某位大佬摩挲著嘴邊的一撇小胡子,這姑娘看著……

  有那麽點眼熟啊!

  他湊到自己老婆身邊,壓著氣聲說道,“你覺不覺得她長得很眼熟,像是在哪兒見過?”

  “你想做什麽?”

  “我沒做什麽啊?”某大佬懵了,怎麽語氣都變了?莫名其妙還生氣了?

  “你見我第一麵的時候也是這麽說的:姑娘,你長得眼熟啊,好像在哪兒見過!還記得嗎?”

  某大佬懵逼了,那是他當年故意搭訕的說辭罷了,可是這姑娘……

  是真的眼熟!

  ------題外話------

  三更結束啦,(*^▽^*)

  三爺討好嶽母還是非常有用的,情敵什麽的,都不用你親自出手,哈哈

  不過六爺這邊就……

  人家是送外賣的,我就想問,大佬為什麽留人家在家裏喝茶?

  第566 見家長的錯覺,六爺硬核撩妹

  川北京家

  五月天,夕陽低垂,將京家客廳都鋪陳了一層淡淡的玫瑰金,許鳶飛略顯局促的端起麵前的水杯,淡淡抿了一口。

  茶涼入喉,渾身生寒。

  而對麵兩人仍舊目光灼然的盯著她。

  “那個……”她清了下嗓子,“叔叔阿姨,東西送到了,我差不多也該走了。”

  她接到電話,要來京家送甜品,她就親自來了。

  她就是個送外賣的,按理說連京家大門都進不去,卻被人邀請進來,這一坐就是快半個小時,對麵兩人又都不怎麽說話,還不放行,她心底真有些忐忑。

  “你很忙?”京夫人開口了。

  她說話還自帶一股戲腔,抑揚頓挫,宛若珠玉落盤,清脆叮咚,柔媚悅耳。

  “也還好。”

  許鳶飛心底那叫一個不安,一方麵她很想多待,可是她和京寒川就簡單見過幾次麵,那人戒備心很重,自己這麽留下來……

  保不齊他以為是自己故意的。

  當你心裏在意一個人了,你就會不由自主想很多,生怕他誤會什麽,以為自己死纏爛打,刻意留下。

  “你自己經營一家店?”

  “還請了幾個兼職的學生。”

  “聽說所有甜品都是你親手做的?”

  “也不全是,需要做的東西很多,一個人忙不過來,會有人幫忙的。”

  “你是學廚師的?”京夫人對她似乎很感興趣。

  “不是,我是學漢語言的,家裏以前想讓我出來做老師的。”她手指摩挲著水杯。

  莫名有種見家長的錯覺。

  而緊接著京夫人居然冒了一句:

  “你家幾口人啊?”

  許鳶飛差點手抖得將茶杯打翻,送外賣和家裏幾口人有什麽關係?

  “5口。”

  “有兄弟姐妹?”

  “有個弟弟……”許鳶飛說話聲音已經越來越小。

  “有弟弟好啊,哪你有男朋友?”

  許鳶飛心髒仿佛被人猝然捏緊,一顆心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

  某大佬咳嗽兩聲,壓低聲音附在自己妻子耳邊,“你太直接了。”

  “那你問!”京夫人冷哼。

  某大佬摩挲著小胡子,幽幽說了一句,“姑娘,你單身?”

  周圍的京家人差點笑噴。

  有什麽區別嗎?

  難不成您問的這個,就不直接?

  許鳶飛訕訕笑著,嗓子眼都緊張得像是著了火,沙啞低沉,“我單身……那個叔叔阿姨,我店裏還有事,我……”

  “噯,快開電視,昨天小餘那檔《眾生》沒追直播,現在正好重播。”京夫人忽然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許鳶飛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試圖離開,現在更不知怎麽開口了。

  餘漫兮懷孕後,妝容都比以前素淡,而這期節目標題也是勁爆:【綁來的婚姻】。

  *

  許鳶飛正低頭給自己弟弟發信息:

  【有事被牽絆了,十幾分鍾後打電話給我,喊我回家,務必記得。】

  對方很快回複:【哦……】

  許鳶飛剛收起手機,就聽得外麵傳來車聲。

  “應該是寒川回來了。”京夫人笑道。

  “這小子今天又去哪兒鬼混了,一個下午不著家。”京家這位大佬下意識摸了下唇邊的一撇小胡子。

  話音剛落,京寒川已經緩步進入客廳,瞧著許鳶飛,並沒太多詫異。

  許鳶飛卻緊張得倏得從位置上坐起來,神色局促,“六爺……”

  “爸媽。”京寒川直視自己父母。

  “還以為你今天不回來吃飯了。”京夫人笑道,“我特意點了你愛吃的幾樣甜品,這是許小姐,你們認識的吧。”

  “你們把人留在這裏做什麽?”京寒川直言不諱。

  他們家人說話素來不會拐彎抹角。

  “我們是投緣,多聊了幾句。”京夫人可不會承認自己是故意留下許鳶飛的,“許小姐,別站著,坐啊,你們愣著幹嘛?給許小姐換杯新茶。”

  “阿姨不用了,我……”許鳶飛是真的想走啊。

  京寒川又不是傻子,自己父母打得什麽算盤,他比誰都清楚,這兩邊對峙,許鳶飛夾在中間就很崩潰了。

  “許小姐,喝茶。”傭人給她換了杯熱茶。

  “謝謝。”許鳶飛雙手接過。

  幾人坐下後,氣氛越發尷尬,她試圖掩飾自己的焦躁,一直想提離開,就是這話沒說話,總是被人打斷,讓她更加心急,低頭喝了口茶,卻忘記這水滾燙,直接燙了舌頭。

  “嘶——”她強忍著舌尖火辣辣的灼燒感,盡量讓自己保持鎮定。

  京寒川偏頭看她,這麽不小心。

  “許小姐,沒事吧?”京夫人略顯擔憂的詢問

  “沒,沒事!”許鳶飛臉都漲紅了,舌尖燙得發麻,她隻能強忍著。

  京寒川起身進了廚房,給她拿了點冰塊,“含著。”

  對麵的兩個人麵麵相覷……

  他家兒子居然也會關心體貼別人了。

  許鳶飛含著冰塊,才覺得舒服些。

  “走吧,我送你回去。”京寒川直言,完全不在乎父母怎麽想。

  **

  許鳶飛與京家父母打了招呼,抓著包,快步跟著京寒川往外走,走得很急,沒想到京寒川會忽然停住腳步,整個人差點撞在他身上。

  她學過些拳腳,反應快,鼻尖從他後背衣服上擦過,身子卻沒碰到。

  京寒川垂眸看了她一眼,“跟這麽近做什麽?”

  許鳶飛捏緊背包肩帶,不知說什麽。

  “你開車了?”

  “開了。”

  “那開你的車回去,車鑰匙給我。”

  許鳶飛稍顯錯愕,瞳孔微微縮了下,顯然有些緊張了。

  緊接著京寒川就冒了一句:“再把你家庭地址給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暫時不回家。”許鳶飛心虛得垂著頭,家庭住址,這東西能隨便給?

  周圍的京家人算是被這波操作給驚呆了!

  臥槽,上次要聯係方式就非常硬核!

  這次更是厲害,直接要衝去人家小姑娘家裏,我的六爺,您確定隻是想送她回去,不是去認門的?

  “不回去?還是不想讓我送?”京寒川盯著她。

  兩人之間的距離此時還離得很近,西沉的斜陽照過來,他背對著光,高大的身影將她籠罩在一層陰影下……

  危險到讓人心髒驟停。

  “我要回店裏去盤點今天的營業額。”許鳶飛找了借口。

  京寒川盯著她看了兩秒,他眼睛黑亮,像是能瞬間擊穿人的內心,短短數秒,如年難熬。

  “走吧。”他轉身繼續往外走。

  許鳶飛的車就是普通白色大眾款,幾年前的款式,保養得倒是不錯。

  其實送到門口,她完全可以開回去,可是人總有私心,猶豫著……

  她還是跟著京寒川上了車。

  其實京家人也很想說,家裏那麽多人,其實他們送也可以的,根本不用您親自跑一趟。

  **

  京寒川上車,調整了一下座椅,餘光瞥見車前擺放的數十個小招財貓,手邊還有粉色保溫杯之類的,看得出來是她自己在用的。

  就連車鑰匙上麵還綁個娃娃。

  許鳶飛出門沒走幾步,就戴上了口罩,不僅是因為過敏,也能很好的遮掩她此刻因為緊張而血紅的臉。

  京寒川摸了幾下車,很快發動車子。

  隨著引擎發動,車聲細微抖動著,許鳶飛心髒都要跳出來了,京寒川卻忽然偏頭,“車裏也有東西讓你過敏?”

  “沒……沒有。”

  在車裏戴口罩,確實有點怪異,京寒川一直緊迫盯人,她隻能硬著頭皮摘下口罩,也不知是呼出的熱氣嗬在口罩內,將她臉熏得通紅,還是因為什麽……

  整個臉像是被胭脂染透,紅得誘人。

  “你過來點。”京寒川看向她。

  “什麽?”許鳶飛緊張得看著她。

  “張嘴,我看看你舌頭。”

  “已經沒事了……”車廂空間小,許鳶飛幾乎可以聽到自己心跳聲就在耳側,一下一下撞擊著,震得她腦袋有點發昏。

  “我看一下。”京寒川堅持。

  他態度強勢,可是在一個陌生男人麵前伸舌頭算怎麽回事啊……

  “真的不用,剛才含了冰塊,已經好多了,就是有點麻。”

  京寒川尚未開口,許鳶飛手機忽然震動起來,她如蒙大赦,想都沒想就接了起來……

  “許鳶飛,你在哪兒呢,回家吃飯啦!要不要我去接你啊?”

  一個年輕男人的……

  “不用,我、我很快就回去。”許鳶飛說著忙不迭掛了電話。

  京寒川不再說話,摩挲著方向盤,發動車子……

  在他家一直說要走,原來是……

  家裏有男人在等她回去吃飯。

  ------題外話------

  更新開始~

  六爺這硬核的撩妹方式真是絕了,要電話要地址都如此簡單粗暴【捂臉】

  三爺:簡直沒眼看了。

  六爺:那就別看。

  三爺:……

  第567 六爺:想不想來我家了?(2更)

  自從接了那通電話,車內氣氛就變得有些詭異。

  許鳶飛攥著手機,支吾著開口,“六爺,我就是來送個外賣,叔叔阿姨太熱情了,非要留我喝杯茶……”

  “所以我才多滯留了一點時間。”

  大家都是成年人,他父母盤問了那麽多,也都不是傻子,許鳶飛生怕他誤會自己是故意留下的。

  好像自己要死纏爛打留在他家一樣,自然想解釋一下。

  這話聽在京寒川耳裏,就好似很嫌棄他家一樣。

  京家是什麽門第他比誰都清楚,尋常人聽了,害怕想逃很正常。

  整個京圈誰不知道,和他走得近都有生命危險,更何況是其他的……

  這麽些年,即便京寒川到了適婚年紀,也沒人敢給他找對象相親,所有人都以為他外婆一家不同意父母婚事,被滅了滿門,人家是嫁女兒,可不想全家性命都給葬送了。

  而且這種流言一直非常多,也不知誰散播出去的。

  喜歡京寒川這張臉的人不少,敢和他談戀愛的,沒有一個。

  犯不著找個對象,把小命都丟了啊。

  “害怕,嚇到了?”京寒川摩挲著方向盤,聲音很低。

  “還、還好……”

  莫名其妙像是“見了家長”,誰都會不安。

  京寒川就是太了解自己父母,所以即便是訂了甜品,也是去店裏拿,沒曾想,自己剛出去幾個小時,他爸媽就給他找事了。

  “以後除了我親自找你,京家的所有訂單你都不用管。”

  “會不會不太好。”她也是敞開門做生意的。

  此時前方紅燈,京寒川停車側頭看她,夕陽已經沉下,天色暗了,路燈亮起,他側臉更加消沉,清冽的聲音,像是毒蛇吐著信子,危險……

  卻勾人。

  “你還想來我家?”

  這話問得很曖昧,許鳶飛不知怎麽回答,含糊地嗯了聲。

  “嗯?是什麽意思?”昏暗的車廂內,氣氛顯得有些旖旎,他離自己分明有點距離,可是聲音卻很近,好似在尺寸之間。

  “……”許鳶飛緊抿著唇,這是一道送死題。

  回答是與不是都不對。

  “嗯是想來還是不想?”

  “看情況吧,如果訂單夠大的話。”許鳶飛隨便搪塞著他。

  京寒川知道這是她躲避的說辭,也沒繼續追問。

  許鳶飛緊張得呼吸都急促起來,為什麽他總是要問這種她完全回答不了的問題,方才分明能感覺到他呼出的氣息吹過來……

  冷得人心顫。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低頭繼續和弟弟發信息。

  【奏效沒?你到底在哪裏啊,有人為難你?是不是不讓你走啊,還是遇到什麽討厭的人了。】

  許鳶飛低頭按著手機,【沒有。】

  【那你剛才怎麽不能脫身,你把地址給我,我去接你。】其實他們姐弟從小到大,基本不是在打架,就是在互相攻擊,就算長大也會互相吐槽毒舌。

  不過遇到事情,她這弟弟肯定會千般護著自己。

  【我現在已經沒事了。】

  【你該不會遇到什麽男人糾纏騷擾你了吧,我去會會他。】

  【真不是,我去趟店裏看一下今天的賬目,晚些回去。】

  【那等你回家再說。】

  京寒川瞥了她一眼,“男朋友?”

  他們就是普通主顧關係,沒親近到會詢問彼此的私生活。

  “不是,我弟弟!”許鳶飛急忙解釋。

  “弟弟……”京寒川語氣微微鬆弛了些。

  “嗯。”

  “多大了?”

  “23,今年大四,催我回家來著。”

  “你家住哪個小區,直接送你回去。”

  “不用,開到店裏吧……”

  京寒川緊抿著嘴,沒再作聲,隻是握著方向盤的手指再度收緊幾分。

  京家在郊外,又是晚高峰,車子走走停停,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到店裏,兩人分開也沒多說什麽。

  京家車子一直跟在後麵,送她回去後,京寒川就坐著自家車子離開。

  一路回去,他都緊抿著唇,似乎……

  心情不大好。

  許鳶飛確實留在店內盤點了一下當天的營業額,核對完賬目,準備關燈離開時,有人走了進來,瞧著那穿著也知道是京家人,她以為是京寒川折返回來,當時心底還咯噔一下。

  “許小姐,這是六爺讓我送來的。”

  某藥房的包裝袋,裏麵有消炎噴霧還有維生素B 之類的,“替我和他說聲謝謝。”

  “如果要道謝,您不如親自和他說。”

  許鳶飛眨了眨眼,這京家人怎麽都不按套路出牌的。

  **

  川北京家

  京寒川到家的時候,一來一回,已經是晚上七點多。

  “回來啦,吃飯沒?”某大佬正看央視一套的《焦點訪談》。

  “還沒有。”

  “你送人家回去,都沒一起吃個飯?”某大佬詫異,“那你都出去幹嘛了!”

  “送她回去。”京寒川回答得幹脆,沒有半點毛病。

  “……”某大佬被堵得不知說什麽好,“家裏還有點剩飯剩菜,你要不就自己做,要不就自己熱一下。”

  “家裏的魚喂了嗎?”京寒川看了眼魚缸。

  “整天就知道擺弄這幾隻魚,你和他們過一輩子好了。”

  “金魚壽命隻有六七年,無法陪我過一輩子。”

  某大佬差點就拿遙控器砸他了,這小混蛋,說得是什麽渾話,居然開始頂嘴了。

  京寒川直接進廚房,自己下了碗麵。

  “寒川啊,你老實和我說,你是不是喜歡那姑娘啊?”某大佬不知何時出現在廚房門口。

  京寒川沒作聲。

  “你最近總是往外麵跑,我找人查過,但凡出去,十有八九就是去師院邊上那家甜品店的,我和你媽都給你打聽過了,那姑娘沒男朋友。”

  “脾氣秉性沒好好了解過,不過看著我不驚不懼的,沒嚇得逃跑,心理素質還是可以的。”

  “這姑娘可能和我們家有緣,我看著還有幾分眼熟。”

  京寒川偏頭看他,“我們就是主顧客關係。”

  “什麽主顧客,隻要你想,都是可以發展發展的嗎,我之前還是你媽的戲迷票友呢,後來還不是造就了一段佳話。”

  “嗯,擄回家了,是佳話沒錯。”京寒川直接吐槽。

  某大佬摸了下小胡子,“不過那姑娘麵對你的時候,很緊張啊,我看都差點撞到你身上還不自知,你是不是欺負過人家?”

  京寒川攪動著鍋裏的麵條,不想理會他。

  沒想到某大佬語出驚人。

  “欺負一下也沒事,別欺負狠了,負起責任就行,傅家多熱鬧啊,我們家真是冷清啊……”

  京寒川無奈,“我和她不是那種關係,你們這次真的嚇到她了。”

  “到底是誰嚇著她了,我們之前聊得好好地,自從你回來,她舌頭都被燙了,你還好意思說?”

  京寒川心底清楚,和父親這種人無賴擅長詭辯之人,沒法講道理,沒再繼續說話。

  而此時已經洗了澡的京夫人從樓上下來,聽著廚房有聲音,“寒川回來了?”

  “嗯。”某大佬應聲。

  “我還以為他今晚不回來,準備讓人把大門鎖了。”

  京寒川麵無表情,這就是他的親爹親媽。

  *

  等他洗漱好回房,降下房間一側投影幕布準備找個電影看一下時,才注意到手機屏幕顯示著未讀短信。

  尋常傅沉等人找他,如果有急事都是打電話較多,他並沒有手機不離身的習慣。

  點開微信信息,許鳶飛發來的。

  【謝謝你的藥,我嘴巴好多了。】

  【你是休息了嗎?】

  信息是八點多發來的,此時已經九點半了。

  京寒川忽然想起她的嘴,唇色淺淺,卻被開水燙得一片豔紅,就想點塗著最豔麗的朱砂,他剛洗了澡,發梢水滴滴落在肩頭,或是從下頜順著脖頸往下……

  流過嗓子眼,有點癢,有點燥。

  他在斟酌著應該如何回複,短信編輯了三四次,又刪除了,就在準備發送消息時,信息又來了。

  許鳶飛:【這麽晚,不打擾您了,謝謝您的藥,晚安。】

  京寒川手指僵直,一字一字將編輯好的信息逐字刪除,盯著手機……

  有點不爽!

  最後隻回了兩個字:【晚安。】

  許鳶飛此刻躺在自己床上,也是憋悶,等了許久的信息,卻等來晚安,她歎了口氣。

  而此刻傳來敲門聲,“姐,睡了嗎?”

  “還沒!”許鳶飛下床開門,一個穿著睡衣抱著電腦的大男孩正站在門口,“幫我看一下論文。”

  “你是學工科的,你的論文我可看不懂。”

  “不要求你看懂,給我看一下有沒有什麽病句和錯別字,教授太嚴格了,說如果出現錯字這種低級錯誤,就不讓我參加預答辯。”

  “給我吧。”本科論文8000多字,看起來也不是費事。

  “對了姐,你今天去哪兒送貨了,那家人為難你了?還是遇到什麽變態了?”

  “沒有啊。”

  “你這次出門好久,我最近沒什麽事,去你店裏幫忙吧,送外賣這些,交給我就行了,你一個女孩子,送這個不安全,難保遇到什麽居心不良的人,對你毛手毛腳怎麽辦?”

  “你覺得誰敢對我動手動腳啊。”

  “以防萬一嘛,以後我去你店裏幫忙。”

  “真不用。”許鳶飛嚴詞拒絕。

  讓他過來,那還得了。

  許鳶飛拿著電腦,坐在書桌上,給他逐字逐句看著,那男孩則拉著凳子坐在一側玩手遊,“姐,這次傅家的婚禮,爸媽有事去不了,你和我一起去?”

  “我有事要忙。”許鳶飛要忙著做甜點,根本沒空吃什麽酒席,餘漫兮還特意給她發了個單獨的請柬,不過她真的沒時間入席。

  “那就我一個人?”他的手機裏正不斷發出遊戲裏的打殺聲音,“我聽說京家人會過去。”

  許鳶飛滑動鼠標的手指頓了一下,這點她早就知道了。

  不過她要在後麵幫忙,京家人吃喜宴和她自然沒什麽關係。

  “我準備帶個板磚過去,如果看到京寒川那廝,我準備來個偷襲,砸他個頭破血流,你覺得怎麽樣?”

  許鳶飛咳嗽兩聲,“傅家大喜的日子,你這樣不太好吧。”

  “所以我沒帶刀啊!”

  許鳶飛緊張得吞咽著口水。

  “那廝以前多囂張哦,我和他都幹過好幾架,就是那時候年紀小,打不過他,現在不一樣了,一定要給你把當年那口惡氣出了。”

  “都很久的事情了,那時候大家都很小……”

  “我很記仇的!”

  “大喜的日子見血不好吧。”

  “我準備散場的時候,偷襲他,打他一個頭破血流。”

  許鳶飛摩挲著鼠標,“聽說他爸媽也要去,一家三口……”你怕是不好動手。

  “那我多帶兩塊板磚。”他笑得沒心沒肺。

  許鳶飛悻悻然笑著,自己弟弟是個什麽德性,他心底是清楚的,有些事可能真不是說說的,她突然開始頭疼起來。

  可別在人家婚禮上撕扯起來,那就太丟人了。

  ------題外話------

  六爺要鬱悶死了,你回信息速度不會快點嘛!結果人家一句晚安……

  懵逼了吧!

  六爺:……

  第568 第一次結婚沒經驗,眾人齊聚(3更)

  隨著婚禮日程推進,京城已經熱鬧非凡,傅沉公司大樓的LED顯示牌,已經換成了恭賀新婚的畫報,他的公司在京城是地標建築,剛換畫報,就被人拍照傳到了網上。

  底圖是傅斯年與餘漫兮婚紗照,雖然隻是背景圖,也是溫馨得美輪美奐。

  婚禮還沒開始,兩人的婚紗照已經流了出去,網上也多是祝福之詞。

  段林白本身就是搞傳媒的,好友結婚,他自然不遺餘力造勢。

  婚禮前幾天,餘漫兮就被寧家人接回去,仍舊是老規矩,婚前不得見麵。

  現在結婚,總是要鬧騰一下,新房剛裝修好,味兒還沒散,又不可能讓一群年輕人來老宅,這是政府大院,影響不好,最後還是在酒店定了個大的套房。

  這邊的規矩,新娘出嫁前一天晚上,需要未婚姐妹陪睡,餘漫兮與賀家早就斷了往來,最後是宋風晚過去陪了她一夜。

  新婚前的一晚,定然忐忑緊張,餘漫兮特意早些護膚上床,就擔心第二天狀態不好。

  可是上床之後,卻輾轉反側,怎麽都無法安睡。

  “餘姐姐,你是不是很緊張啊?”宋風晚是第一次當伴娘,她都覺得很亢奮。

  “有點兒。”總覺得現在發生的一切,美好的不真實。

  *

  另一邊

  傅斯年正和幾個表兄弟在酒店房間布置新房,段林白本想著,雖然傅斯年已經領證了,但是今晚也能弄個單身派對什麽的,一群兄弟出去嗨一下。

  他都和爸媽說好,今夜不回家,和九號公館的負責人也說好,留個包廂了,可是現在他在幹嘛……

  他正踩在擺弄著氣球吹氣泵,給某人新房弄氣球?

  他今天可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好歹人稱夜店小王子,現在好了……

  給你吹氣球?

  “林白,你動作快點,氣球不夠用。”傅斯年蹙眉。

  “我正在努力。”布置新房交給別人不好嗎?非要親自動手,你自己做就行了,招呼我們這幫兄弟給你打下手,“你光指揮我,怎麽不讓傅三幫忙啊。”

  傅沉倚靠在沙發上,正低頭與家族群的一些長輩交流,有些人明日才到,需要安排一下,聽著段林白抱怨,他抬頭看了一眼。

  “我是長輩,來監工的。”

  段林白無語,這時候又開始端架子了,“寒川就會躲清靜,幸虧他沒來。”

  傅沉甕聲應著。

  “哎,明天京家和誰坐一起啊?和我們家?”段林白湊到他身邊坐著。

  傅沉目光沉沉的看了他一眼,“明天你就知道了。”

  “你還賣關子,至於嘛。”

  ……

  翌日一早,傅家就熱鬧起來,迎親的隊伍是由段林白牽頭的,還有傅斯年的一幫朋友。

  大家穿著統一的伴郎服,段林白憑借優越的膚色,脫穎而出,分外惹眼。

  “斯年,知道寧家那邊攔門都是些什麽人嗎?”段林白已經有點躍躍欲試了,那模樣,對比沉穩到麵無表情的傅斯年,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今日結婚的是他。

  “寧凡。”

  “那不足為懼。”段林白笑得嘚瑟。

  而事實證明也確實如此,光是段林白往那裏一站,寧凡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更遑論傅斯年這煞神。

  為毛要把這種任務交給他。

  關於攔門的畫麵,有人傳了幾張到網上,除卻說誇讚新郎與伴郎團顏值高的話,全部都是在慫恿寧凡搶新娘的。

  “寧凡,別慫啊,扛著新娘子跑吧。”

  “倒黴催的,怎麽是他攔門啊。”

  “別慫,上啊,不要讓他們進去!懟起來……”

  寧凡也是有些抓狂,他哪裏擋得住傅斯年這群人啊。

  傅家距離寧家很近,不少親友都想過來先看看新娘子,加之一個大院的,都是熟人,寧家門口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了。

  傅斯年毫不費力的進入寧家,等他再想進入餘漫兮房間,自然少不得要塞紅包。

  即便進了房間,還有不少關卡等著他,又什麽要求唱歌,又要求跳舞,傅斯年哪裏會這個,站在原地,僵直不動……

  “新郎,要不你把這份婚後的約法三章給簽了,咱麽就讓你帶走新娘子。”有個伴娘說道。

  宋風晚是第一次做伴娘,根本不知道流程是什麽,隻是站在一側,拿著手機,錄了不少視頻。

  “約法三章?”傅斯年接過紙。

  那上麵羅列了一係列“割地賠款”的條約。

  無非是婚後賺錢給誰,誰負責洗衣做飯之類,全部都是維護女方利益的。

  “隻要簽了這個?”傅斯年追問,餘光看了眼穿著秀禾的餘漫兮。

  細碎的金色流蘇垂在兩側,額前一抹紅色點翠,她本就生得嫵媚招搖,這番金紅豔麗的顏色,她懷孕,沒敢化濃妝,隻有唇角一點朱砂……

  豔色傾城。

  桃花媚眼,饒是不言不語也是動人。

  “隻要你簽這個。”伴娘笑道。

  這無非是圖個喜慶好玩,這裏麵許多條約都是不平等的,她們本以為傅斯年會掙紮一下,沒想到他居然直接拿著筆簽了字,然後……

  抱著新娘就要走……

  “喂,新郎官,鞋子還沒找!”

  伴娘急了!

  這流程還沒進行到這一步啊,怎麽抱著新娘就要跑了。

  “臥槽——”段林白急忙攔住他,“鞋子啊大哥,還沒到這一步啊,再說了,也不是你抱她走啊,是寧凡背她出去,這不是你的活兒!”

  他們這邊還算講究,新娘出門,有兄弟的,需要他們背著出門,新娘腳不能落地。

  此刻圍在屋裏的多是女眷,瞧著新郎如此猴急,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傅斯年麵不改色的又把餘漫兮放回了床上,開始找鞋子。

  “你是準備讓你媳婦兒光著腳出門啊。”段林白咳嗽兩聲,也幫著翻找婚鞋。

  “第一次結婚,沒有經驗。”

  其實這些事家裏人都和他交代過了,可他現在……

  隻想帶自己媳婦兒回家,哪裏管得了這些。

  **

  另一邊的婚禮現場

  陸續有賓客已經進來了,傅沉正在這邊,陪著傅仕南夫婦招呼親友。

  “傅大哥,大嫂,恭喜。”嚴望川攜喬艾芸到了,後側還跟著喬西延,湯景瓷未曾跟來,都不熟悉,不愛去湊這個熱鬧。

  “謝謝,快裏麵坐!”戴雲青急忙招呼三人進去。

  他們三人落座後,先舉行儀式,晚些才會吃飯,而此時孫瓊華也正忙著招呼親朋,看到喬艾芸,雖然之前發生了諸多不愉快,還是笑著過去打了招呼。

  “歡迎過來,今天人比較多,照顧不周你們見諒。”孫瓊華此時一心想維護好自己的小家,對喬艾芸自然是非常客氣。

  “沒關係,你去忙,不用招呼我們。”

  “你們要在京城逗留幾天?如果有空,我改天請你們吃飯。”喬家與傅家交情好,孫瓊華也不想與他們交惡,還是得客氣兩句。

  “不用,我們後天就走,明天也有行程,以後有空去南江,我請你吃飯。”伸手不打笑臉人,喬艾芸即便對她有些意見,也犯不著這時候觸傅家黴頭。

  她對孫瓊華的沒什麽好感,最主要的還是因為之前孫家做的那些醃臢事,雖然過去這麽久,還是難以釋懷。

  而此時有人小跑過來,對著傅仕南夫婦說道,“京家人到了。”

  “過去看看。”戴雲青一顆心瞬間就吊了起來,這京家人來的太早了吧。

  話音剛落,另一人快步走來,“嶺南那邊來人了。”

  戴雲青心底咯噔一下。

  這兩家是約好的嘛?

  傅沉倒是忽然一笑,這兩家緣分還真不淺,居然一起到了?真是孽緣。

  ------題外話------

  三更結束啦~

  話說年年,鞋子都沒找,你是準備抱著新娘子飛出去嘛【捂臉】

  哈哈,你們猜某甜甜小姐的弟弟,有沒有帶板磚來?

  三爺:寒川,好歹朋友一場,真的到了那一步,我不會見死不救的。

  六爺:如何救?

  三爺:給你買個保險。

  第569 川北vs嶺南,慘遭六爺無視

  嶺南,婚禮現場

  紫藤花廊,粉色錦緞將婚禮現場裝點得浪漫唯美,據說按照婚慶公司給的方案,比現在呈現的場景更加奢華,那自然也要燒錢。

  結果一封檢舉信直接送到了江城的紀委,說傅仕南兒子結婚過於鋪張,而後傅斯年出具了自己這些年賺錢的銀行流水,才算平息了這件事。

  傅仕南明年可能會升遷,不知多少人眼紅,表麵一家親,背地想看他跌落神壇的也不少,紀委經常會收到莫須有的舉報。

  所以這次婚禮布置,還是盡量低調了。

  **

  京家車子剛停穩,京寒川已經推門下車,他今日特意穿了一整套的西裝,饒是春盛和暖,他周身那種桀驁落拓的氣質,也透著幾分料峭風骨。

  他極少出席公開場合,也不會穿得如此正式得體,俊美灑然。

  從眉眼五官到裁剪合宜的西裝,無一不精細。

  剛出現,就吸引了不少女性注意,今日參加婚禮的,並不全是京圈的人,各家親友,自然什麽階層的都有,不認識他的也非常多。

  京寒川隨意抬手撣了下袖管壓出的一絲褶皺,餘光就瞥見一輛Jeep的大切諾亞停在了他們車子後側。

  車身很高,踩著一腳刹車油門,有點張狂,似乎透著點刻意。

  那人還故意按了下喇叭。

  京寒川蹙眉……

  他此時幾乎可以篤定,這人在故意的。

  整個京城還有如此大膽的人?

  傅家的婚宴,挑釁他?

  ……

  “愛頤,你們來啦,快裏麵請。”戴雲青帶著笑意的聲音將他思緒拉回來。

  愛頤是京夫人的名字——盛愛頤,票友都叫她盛老板。

  “恭喜啊。”盛愛頤聲音清雅柔美,今日特意穿了一身蘭花色長裙,低調高雅,自小習京戲,身段舉止高雅出塵。

  “作霖!”傅仕南已經近身,與京家大佬打了招呼。

  某大佬今日也是盛裝出行了,簡單的中山裝,提拔而健碩,像是輕鬆,身長腿闊……

  任是誰都想不出,惡名昭彰的京家大佬生了一張別樣清雋英氣的臉,眉眼輪廓縱深,渾身都散發著一股別樣的張狂隨性。

  也是年歲大了些,稍微留了點胡子,讓他看起來更加成熟內斂

  “仕南,許久不見。”京作霖笑著與他打招呼,“恭喜。”

  “謝謝,裏麵請吧。”

  傅仕南夫婦招呼兩人往裏走。

  傅沉則走到京寒川身側。

  “寒川……”

  “嗯?”

  “你家後麵那輛車,嶺南的。”

  京寒川手上動作一頓,神色不驚不動。

  而此時從車裏下來一個大男孩,年紀小,並沒穿什麽西裝,簡單的常服,陽光有朝氣,隨手關了車門,插著兜,看向京寒川……

  他五官有種古典主義的香豔,輪廓柔軟,這模樣一看就很招人喜歡。

  兩人四目相對,他笑得那叫一個燦爛。

  “他叫許堯對吧?”傅沉壓低聲音。

  “嗯。”京寒川應聲。

  “他姐叫什麽來著?”

  京寒川悶不做聲。

  依稀記得是叫什麽佳美,許家有族譜,按輩分排的。

  “最近還真是和許家人杠上了,那個甜甜的老板娘也是姓許?”

  京寒川垂眸撫弄著袖管,自從她送外賣被自己父母扣下後,兩人就再沒見過,她朋友圈倒是每天都在更新,全部都是發廣告的。

  “寒川,你沒去查一下那個老板娘底細?”

  “查她做什麽?”

  兩人又沒關係,查人身家底細算怎麽回事?

  傅沉撩著眉眼,反正他提醒過了,你自己不上心,以後要是出了事,可別怪做兄弟的不厚道。

  京寒川若是想查一個人自然很簡單,隻是他與許鳶飛就是主顧客關係,擅自查人不大好,他也沒有扒人隱私的癖好。

  這邊的許堯咳嗽兩聲,準備以一種最佳姿態和京寒川打招呼……

  他們兩家沒來往,但是他倆小時候卻幹過幾次架,每次都是他铩羽而歸,那時候自己小,現在不一樣了!

  你大爺的!

  這次小爺一定要把場子找回來,先過去,直接震懾住你!

  他伸手整理衣服,剛要走過去,京寒川居然一甩頭直接走了……

  許堯傻在原地。

  走了?

  他就那麽沒存在感?無視他?

  臥槽!

  賊特麽生氣有木有?

  傅沉瞧著這兩人互動,忍著笑意,“許少爺,歡迎。”

  “三爺客氣了,叫我許堯就行。”許堯惡狠狠地盯著京寒川的背影,總有一天我會把你打趴下,讓你跪地求饒。

  傅沉撩著眉眼看了一下他後側,就他一人?

  “我爸媽有事來不了,讓我過來送上祝福。”許堯摸了摸鼻子。

  其實他爸是怕忍不住,看到京寒川,就直接跳起來去揍他。

  當年的事情,因為一個有威望的長者出來調停,才算作罷,不過許家人心底都耿耿於懷。

  “裏麵請。”傅沉略微歎了口氣。

  許家怎麽就來了一個人?

  可惜了。

  這邊的許鳶飛正忙著做甜品,手機震動起來,略微蹙眉,戴上藍牙耳機,“喂。”

  “姐,我已經到婚禮現場了。”

  “好,你自己一個人,要照顧好自己,別喝酒。”

  “我知道,我跟你說,我剛才見到京寒川那混蛋了。”

  許鳶飛身子一僵,“是嘛……”

  “你知道這廝多囂張嗎?居然無視我,太囂張了!”

  “他可能不認識你了。”

  “怎麽可能,我們打過多少次架啊,就我這長相,怎麽都不算是大眾臉吧!”

  ……

  京家人一過來,就被戴雲青領到了休息室,隻有京寒川坐在一個角落,偶有女生過去搭訕,他愣是頭也沒抬。

  許堯掛了電話,還是決心去找他。

  他走到京寒川身邊,使勁咳嗽了兩聲,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京寒川視線從手機上挪開,看了他一眼,“我們認識?”

  “你要坐這裏?”

  “那給你坐吧。”

  他說著居然真的起身離開了,留下許堯風中淩亂!

  這特麽什麽騷操作,真的不認識自己了?

  他可是設想了很多次兩人再度碰麵會是個什麽情形,就……

  就這麽完了?

  好氣啊!

  京寒川餘光瞥著某人氣呼呼的人,無力笑著,還是個孩子啊。

  **

  另一側

  傅斯年從寧家接餘漫兮到了婚禮現場,她正在後台換衣服,傅斯年則去前麵招待親友。

  宋風晚雖然是伴娘,但不是唯一的一個,許多事情都由其他伴娘做了,饒是如此,她今天也起了個大早,始終站著就沒歇息過。

  趁著餘漫兮換裝的功夫,她撥通了母親電話,準備和他們碰個麵。

  這裏她也是第一次來,摸了半天才找到出路,後台休息室很多,她也沒法挨個推門進去,正準備給喬艾芸打個電話,迎麵就碰到了熟人。

  “噯,宋小姐!”那人染著一頭亮紅色的頭發,很是紮眼。

  “你是……”宋風晚眯著眼,“之前路見不平那個人?”

  “對,是我!”蔣二少剛到,沒想到就碰到了宋風晚,驚喜之情溢於言表,“真巧啊。”

  “你認識我?知道我的名字?”宋風晚狐疑。

  蔣二少麵對她,倒有些局促得不好意思,扯了扯頭發,“電視上見過。”

  宋風晚點頭,“我還有事,失陪。”

  蔣二少傻嗬嗬的點著頭,等人都走遠了,他才一拍腦袋!

  “臥槽,電話忘記要了!”

  傅沉此時還在幫忙招呼客人,口袋手機震動著,他摸出來看了眼,千江發來的。

  【蔣二少在和宋小姐搭訕。】

  【一直衝她笑得不懷好意,一臉癡漢。】

  【以一個男人的直覺來說,蔣二少是真的對宋小姐動心,想和她發生進一步關係。】

  蔣二少那種人,所謂的進一步關係,無非是想睡他媳婦兒!

  還真是色膽包天。

  傅沉笑著收起手機,繼續招呼客人。

  十方一直跟著傅沉忙活,瞧見他家三爺看了眼手機,笑容就變得詭譎陰測,咬了咬牙。

  一定是千江這天殺的,又給他發了亂七八糟的信息。

  ------題外話------

  更新開始啦~

  日常求留言求票票哈……

  六爺這波操作很溜啊,你有本事這輩子都敢這麽無視小舅子,那我敬你是個英雄。

  六爺:……

  第570 婚禮進行時,美得想把你藏起來(2更)

  這邊宋風晚已經離開蔣二少的視線,消失得無影無蹤,他還目不轉睛盯著她離開的方向。

  一臉癡漢模樣。

  乖巧可愛,聲音還賊甜。

  她今日還穿著伴娘服,小洋裙,化了點精致的淡妝,青澀成熟在她身上雜糅,條兒正盤順,最主要的是……

  幹淨!

  他是個愛玩的人,出入的場合結實的人,都難免世故造作,碰到過單純幹淨的,但沒宋風晚這麽合他胃口的。

  這有時候看人,不是女生漂亮就能入得了誰的眼,主要是眼緣。

  他一步三回頭往前走,腳下忽然一個磕絆……

  那人力道極重,小腿碰撞,像是要將他撞得骨裂。

  “我去——”他整個身子直直往前栽,幸虧是在走廊上,對側就是牆,不然他肯定摔在地上,要撞個狗啃地。

  他穩住身子,那點旖旎心思瞬間被打散,火不打一處來。

  “臥槽,特麽誰啊,走路不長眼啊!”他猛回頭,就瞧見一張極其冷硬的臉。

  目無表情,輪廓剛毅,穿著簡單的黑色西裝,五大三粗,凶神惡煞。

  “蔣二少,對不起。”

  來的人正是千江。

  他要跟上宋風晚,卻瞧見他還目不轉睛盯著,順路伸了下腳而已。

  “你認識我?”蔣二少真是被嚇得肝膽俱顫,這可是瓷磚地麵,他之前被打得傷痕都沒痊愈,鼻梁要是撞到地麵,就徹底斷了。

  “是。”千江做派明顯不像個主人家。

  蔣二少咳嗽兩聲,“你是跟著誰的?沒看到我在前麵,還往我身上撞,這要是把我撞出什麽好歹,我準得找你主子算賬,把你開了算了的,走路不長眼的東西!”

  若是經久商場的人,對千江、十方自然是熟悉的,因為傅沉的事,幾乎都是他們出麵處理,可惜這蔣二少遊手好閑,還真不認識千江。

  而且近些年,千江一直在暗處,他又從國外回來不久,十方倒是眼熟,對他卻沒半點印象。

  “實在抱歉。”千江麵無表情。

  “一句抱歉就算了?”蔣二少伸手揉著小腿,這男人是鋼筋鐵骨?差點把他小腿撞斷,“就沒見過不長眼的,你跟誰混的?”

  “臥槽,直接往我身上撞,你特麽是不是故意的啊!”

  “腿都要斷了!”

  千江從口袋摸出一張名片遞給他,“如果您需要去醫院檢查,醫藥費我會承擔,這是我的名片。”

  “呦嗬,你還有名片……”

  蔣二少漫不經心的結果名片,看到那上麵標注的集團名稱,就傻了眼,他是……

  傅三爺身邊的人?

  要不要這麽背運,這麽會撞到他的人!

  名片上沒寫名字,隻有公司特助職位與一行電話。

  他早先就聽圈子裏的人提過,傅三爺多麽佛麵魔心,身邊一直跟著黑白雙煞,平素都是這兩人幫忙處理事情,看他穿著模樣,蔣二少就確定了身份。

  “蔣二少,我還有事要忙,如果您身體出現問題,可以隨時聯係我!”千江語氣冷硬,轉身就走。

  打狗還要看主人,他哪裏敢找千江麻煩,這一下算是白挨了。

  蔣二少摩挲著小腿,真是夠倒黴的。

  緊接著傅沉手機震動幾聲,千江的電話。

  當時十方就站在他身側,因為周圍音樂聲交織著賓客喧嘩,十分嘈雜,傅沉特意調大了手機音量,“喂——”

  “宋小姐正在喬女士的休息室內,目前一切安好。”

  “嗯。”傅沉有點詫異,千江極少和自己打電話,匯報宋風晚行程,多是信息。

  不過她緊接著說了一句,“我幫您教訓了蔣二少。”

  傅沉壓著聲音低低笑著,“給你加工資。”

  邊上的十方淩亂了!

  我去,這操作真是夠騷的,還能這麽玩啊?

  老江啊,我真是小看你了。

  **

  婚禮儀式在戶外舉行,前去觀禮的除卻傅家的至親密友,基本都是小輩居多。

  餘漫兮換了身白色婚紗,柔軟的麵料勾勒著曼妙身姿,白紗遮麵,由寧濤執著她的手,緩緩步入紅毯另一端。

  傅斯年穿著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站在另一頭,饒是表現得淡定如常,手心難免滲出一點熱汗。

  餘漫兮微微垂著眉眼,她本就生得明豔,就是不驚不動也從骨子裏透著些招搖,饒是白紗蒙麵,也能看出萬般風情。

  寧濤將她的手交給傅斯年,在親友的見證下,兩人許下了終身盟約。

  “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牧師笑道。

  兩人方才交換戒指,傅斯年輕輕搓著餘漫兮的手指,緩緩靠近,彎腰俯低身子……

  “頭紗……”

  兩人領證結婚也有半年了,可是現在當著這麽多親友的麵接吻,餘漫兮還是忍不住麵紅心悸。

  “什麽?”傅斯年已經湊過去,鼻尖擦過白紗,輕輕蹭著她的。

  兩人呼吸都是溫熱癡纏,所有人目光都透著歆羨。

  傅沉餘光瞥了眼坐在不遠處,一直舉著手機拍照的宋風晚。

  別人結婚,這丫頭瞎激動個什麽勁兒。

  “新郎,頭紗要掀開。”牧師小聲提醒。

  其實剛才就能掀開了,可是他怎麽提醒,這位新郎就好似沒聽到一樣。

  “我知道。”傅斯年壓著聲音,已經慢慢逼近了餘漫兮的唇邊。

  對著她的唇角,貼心的避開她唇邊口紅,輕輕吻住……

  隔著一層柔紗,這個吻溫柔虔誠。

  “你今天太漂亮,不想讓別人看到,美得想把你藏起來。”

  他聲音沙啞,饒是低迷,也裹著層溫柔繾綣。

  段林白不滿意了。

  “傅斯年,有你這麽接吻的嘛!不過癮啊!”

  在場也就他敢這麽叫囂,若是旁人肯定會被記仇的。

  而傅斯年已經抽身離開,就在這時候,餘漫兮掀開頭紗,湊過去吻住了他的嘴角,“可是我想讓大家都知道,你娶了多漂亮的新娘子……”

  在場瞬間響起一陣起哄聲。

  其實中間還有個環節,就是所謂的真情告白,是至親好友,或者傅斯年發表一番感人肺腑的宣言,被傅斯年直接劃掉了,理由是:“大喜日子,誰都不許惹我夫人哭。”

  當時牧師之前還覺得這新郎大喜日子不言苟笑,許是哪裏不滿意?現在才覺得這新郎也太疼愛新娘子了,在一側的傅沉幽幽說了一句。

  “你覺得他的臉,真情告白不嚇人?”

  牧師就傻眼了,傅三爺說得也在理。

  婚禮結束,就是扔捧花的環節,宋風晚本來想去湊個熱鬧,卻被喬艾芸給攔住了。

  “你一沒到20的小姑娘,跟人家搶什麽捧花?生怕被人不知道你很恨嫁了?”

  宋風晚臉一紅,她就是想湊個熱鬧罷了。

  婚禮沒有媒體到場,不過照片還是稀稀落落流到了網上,也有新聞報道,隻能從新聞上看到消息的賀家人,心底自然又是別樣的滋味。

  **

  儀式結束後,天色也逐漸昏暗,大家開始入席。

  一些沒去戶外觀禮的人,都已經入座了,京家人早早就坐在了最北邊的一桌,大家陸續入席,極少有人注意角落的情況。

  傅家婚宴,京家就算平素出行高調,也不會這時候喧賓奪主,隻有一些京戲票友認出盛愛頤,過來討要了簽名。

  礙於京家大佬坐在這邊,想和她說句話都斟酌再三。

  畢竟在京戲圈子裏,這位大佬是出了名的寵妻滅子,厲害得很。

  以前每逢盛愛頤的場子,這位大佬都是占據最好的觀眾位,各種花籃什麽的,都不在話下,也有人說,盛愛頤是被京家硬生生捧成了角兒……

  京家大佬不在乎這個,隻說了一句話,“我捧我媳婦兒,與你們有什麽關係?”

  是啊,人家丈夫願意捧她,寵著她,與旁人何幹,但是當時酸得人可不少。

  “愛頤,你瞧我這忙活的,都沒來得及招呼你。”老太太今日穿得分外喜慶,大紅緞子,簇新暗花。

  “婚禮太熱鬧了,您也別光顧著忙活,要注意身體啊。”盛愛頤瞧著老太太過來,立刻起身,“孫媳婦兒很漂亮。”

  “謝謝……”老太太也不客氣,心情好嘛,別人誇讚的,也都全盤受著。

  “斯年結婚了,接下來你該操心傅沉的事了吧?”家中的孩子都到了適婚年紀,免不了要討論這個。

  “哎呦,不急不急,兒孫自有兒孫福,操心這麽多幹嘛啊,我現在啊,就想著小餘給我生個可愛的曾孫女,我這輩子啊,就圓滿了。”

  “您肯定會心想事成的。”盛愛頤笑著。

  心底卻開始犯嘀咕,他們走得近,老太太年歲高了,已經八十有餘,以前經常在自己麵前念叨,想要看傅沉娶妻成家,這樣自己走得也安心,現在居然完全不操心?

  而且提起傅沉的婚事,還笑眯眯的。

  傅沉八成是有主了,就是沒對外宣布而已。

  “那你們先坐!”老太太說著就朝著另一桌人走去。

  **

  京寒川之前在外麵觀禮,又和傅沉等人小聚了一下,等快開席才入座,偌大的一張桌子,隻有他們家三口人。

  當時他剛入席,就察覺到自己母親異樣的神色。

  緊盯著自己,好像自己待價而沽的商品。

  “媽?”

  “寒川啊,你老實和我說,你有沒有背著我處過對象啊?”

  京寒川喝了口茶水,“沒有。”

  “長得這麽俊,居然沒小姑娘看上?現在姑娘眼光可真高。”

  京寒川悻悻笑著,不是長相問題,是家世背景。

  “我也不要求你結婚成家,畢竟你們現在得觀念和我們那時候不同,三十多結婚也正常,但是你也該出去處處對象了啊,別等到三四十,連姑娘小手都沒摸過,這也太說不過去了……”

  京寒川還沒開口,就聽到後背傳來嗤笑聲。

  再一轉頭,就看到許堯正站在自己身側。

  “你是……”盛愛頤這回用胳膊肘抵著自己丈夫的肩膀,“他看著眼熟啊。”

  “叔叔阿姨好,我是許堯,嶺南的!”

  許堯自我介紹!

  京家人恍然……

  兩家素來井水不犯河水,若非二十多年前京寒川把他家人腦袋砸破,怕是幾輩子都不會有任何交集,所以不認識很正常。

  京家大佬伸手摸了摸小胡子,“當年去我家的時候,你也在。”

  “叔叔記性真好。”

  “嗯,你當時哭得鼻涕都要掉下來了,我印象深刻。”

  許堯傻眼了。

  京寒川咳嗽兩聲,強忍著笑意。

  傅沉隔著很遠就看到這兩人會盟了,也不知說了什麽,這位許少爺當即臉就黑透了。

  “那個是哪家的啊?你們家怎麽把他安排在那兒?”段林白好奇的追問傅沉。

  “嶺南許家的!”

  段林白正喝著水,差點一口噴出來。

  這不是搞事情嘛,真不怕這兩家動手,把婚禮現場搞砸啊。

  ------題外話------

  千江很會來事啊,哈哈,加工資加工資!

  不過京家大佬也是愛搞事情的,仗著你家人多,欺負小孩子不太好吧【捂臉】

  什麽叫哭得鼻涕掉下來了,人家不要麵子嘛!

  第571 暗流湧動,六爺杠上許家小爺(3更)

  段林白算是被嚇得夠嗆,“傅三,你們家沒事吧,把這兩家弄在一桌?”

  當年京寒川把人腦袋砸破了,這家可是糾集了百人登門圍堵,原本互不幹擾,現在是兩看相厭,這不是故意搞事情?

  “許家就來了一個人,半大的孩子,我給他單獨安排一桌?你覺得合適嗎?”

  傅沉說得理所當然。

  “你牛逼,你有理!”得虧許家今天隻來了一個人。

  段林白已經坐到自己父母身邊、

  安排在他們一桌的,居然還有之前給段林白醫治眼睛的醫學院老教授,與傅老是舊識,自然要來捧場,原本坐在別處,因為段家人盛情難卻,才坐到了一起,此時正熱絡得聊著天。

  “……之前我帶林白去您那裏,還見過一個漂亮的小姑娘,給我們送過藥,一直沒好好謝謝她。”段夫人對許佳木印象很深……

  笑起來眉眼彎彎,說話也柔聲細語的。

  因為之後她去段家送藥,直接騎到了自己兒子身上,她想忘記都難。

  “你說佳木啊,她在準備博士論文,這孩子啊,太刻苦。”提起自己的得意門生,老教授還非常欣慰。

  “博士啊……”段家父母麵麵相覷,似乎在思量著什麽。

  他家兒子有藝術細胞,就是缺點腦子……

  這以後要是找個高學曆的,不正好補上了?

  “嗬嗬,媽,喝點水!”段林白是跳脫,卻不傻,他媽想什麽他門兒清。

  “之前在醫學院見過的那個女博士,你還記得嗎?”段夫人卻上了心。

  “不記得!”段林白怎麽可能忘了那個殺千刀的女人,自己被她揍了兩次。

  他倒是尋思去找她算賬,許佳木的行蹤他都一清二楚,兼職打工,寫論文做實驗,通常夜裏一兩點才回宿舍,早上六點就去了實驗室,忙起來三餐都顧不上。

  媽的,這刻苦的好學生,他都不好意思找她麻煩。

  段林白隻能感慨,自己還是心太軟了!

  這女人如此拚命,真不怕當了女博士,把頭發玩沒了?這麽熬夜,小心中年謝頂。

  “你這年紀輕輕的,怎麽記性還不如我啊。”段夫人一臉嫌棄。

  然後他的親爹補了一刀,“早就和你說了,他需要補腦子,回頭給他買點六個核桃。”

  段林白嘔血。

  他爸媽要是真聯手,那真的是雙殺,要讓他死得透透的。

  “白白啊,我跟你說,我都幫你仔細瞧過了,今天來參加婚禮未婚女孩,最搶手的就是傅斯年的表妹,還有喬老的外孫女。”

  段林白差點沒嘔血,“媽,這兩個人都太小了。”

  “小點怎麽了,主要是你喜不喜歡?”

  “我一個都不喜歡。”段林白喝了口茶水壓壓驚。

  “你和那宋風晚不是走得挺近的?男女之間還有純友誼?”

  段林白不再搭理自己母親,餘光瞥了眼坐在不遠處的京寒川……

  **

  一張大圓桌,愣是被四個人坐出了兩足鼎立之勢。

  許堯今天獨自出來,代表許家,氣勢架子自然不會弱,隻是沒想到京家大佬一句鼻涕泡,害得他瞬間破了功。

  憋屈啊!

  經父親提醒,京寒川才想起來,當年去他們家圍堵的時候,許堯也在,當時大家都小,他姐腦袋被砸破了,這小子還咬了他一口……

  到他家的時候,眼睛都哭腫了,鼻涕眼淚一把抓,也是黑曆史了。

  京寒川忽然想起這小子小時候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

  許堯大怒,要不是看在傅家麵子上,你真以為小爺不敢拿板磚拍你?

  他前幾天特意去建築工地拾了幾塊磚,回家後還特意用報紙包裹好,就等著今日過來,一雪前恥,結果被他姐愣是給攔下了。

  非說被人發現,以為他是故意搞事情的,軟磨硬泡把轉頭給他扣下了。

  許堯獨自坐在一邊,氣勢上有點弱,他低頭不斷給自己親姐發信息。

  【姐,江湖救急,太特麽欺負人了!】

  【我跟你說,今天婚宴結束,我一定要找他單挑。】

  【氣死我了,不揭人短處啊,居然說我小時候流鼻涕,難道他小時候就沒哭過,誰特麽還沒光著屁股跑過啊。】

  ……

  許鳶飛正在後麵清點喜宴的甜品,看著信息,忍不住笑出聲。

  京寒川光著屁股跑?

  這畫麵太美,簡直不敢想。

  “你坐這裏?”京寒川摩挲著瓷杯。

  “嗯。”許堯冷哼,半點好臉色都不給他。

  京寒川環顧四周,視線與傅沉相撞,他溫文爾雅的衝他勾唇一笑。

  他咬緊腮幫。

  好你個傅沉!

  其實男生之間打打鬧鬧很正常,但京寒川把人姑娘腦袋砸了,要是破了相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時候京家也曾試著登門致歉,進門了,卻沒見到許家人。

  盛愛頤清了下嗓子,“今天就你一個人來?”

  “嗯。”許堯是不喜歡京寒川,但京夫人對他客客氣氣,還招呼他喝東西,他對京夫人也非常有禮貌。

  “你姐姐現在怎麽樣?還好嗎?”

  京家人曾派人打聽過,許家姑娘是不是真的破相留了疤。

  要是留了傷疤,盛愛頤真的想過,如果影響她婚嫁,就讓京寒川娶了她。

  兩家都是勢均力敵的家族,你想打聽人家私事自然難如登天。

  “我姐挺好的。”

  “你姐今年應該24或者25了吧,談男朋友了嗎?”盛愛頤隨口問道。

  “很多人追!”許堯冷哼著。

  京寒川蹙眉,他姐有人追,關他什麽事,衝他哼哼做什麽?

  她就是結婚生孩子,也和他沒半毛錢關係。

  可是緊接著許堯說了一句戳心的話,“剛才無意聽到阿姨提了一嘴,京大哥這麽多年還沒情況?沒談過戀愛?”

  “連小姑娘的手都沒拉過?”

  “感覺很不正常啊!”

  京寒川眯著眼,這小子是在暗諷自己身體有隱疾?

  “誰跟你說,我沒拉過姑娘的手?”他順嘴反詰。

  這回京家父母傻眼了。

  這小子拉過人家小手,卻沒談過戀愛?

  某大佬拉過京寒川,壓低了聲音,“寒川,你這是摸了沒負責?”

  京寒川沒作聲,不過許堯低頭喝著茶水,忍不住輕哼哼,拉過就拉過唄,有什麽可炫耀的。

  哪家倒黴姑娘,被他白白占了便宜。

  他一直在尋思著,何時等京寒川落了單,非得跟上去,把他拖進廁所,揍他一頓。

  京寒川又不是傻子,這小子盯著自己,不懷好意,八成是在打什麽壞主意,還得提防著點。

  而此時遠在後廚的許鳶飛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

  婚宴開始,先是傅老和傅仕南輪流上台致辭,卸下光環,他們就是個普通長輩,傅老怕自己忘了說辭,還特意準備了演講稿,兩人都說得慷慨激昂。

  最後輪到傅斯年上台,他隻說了三句話。

  “感謝大家參加我和小魚兒的婚禮。”

  “今日太忙,恐有照顧不周的地方希望大家多擔待。”

  “大家吃好喝好,謝謝。”

  傅老站在邊上,目瞪口呆,看著自己近千字的發言稿,再對比他的,恨不能衝過去打死這個愣頭青。

  而後就是傅斯年和餘漫兮挨桌敬酒,餘漫兮懷著身孕,以茶代酒,傅斯年這邊也跟著幾個人幫忙擋酒,饒是如此他也喝了不少。

  酒酣飯足,大家都坐不住,開始各自找人推杯換盞。

  其中就有蔣二少!

  他原本和孫家人坐一起,位置較為偏僻,孫公達和孫芮安靜坐著,都不是傻子,這種日子,誰惹事,傅老第一個饒不過。

  孫芮原本以為蔣二少端著酒杯,就去找他那些狐朋狗友了,不曾想,居然直接奔著宋風晚那桌去了。

  “嚴夫人,宋小姐……”蔣二少是特意來刷存在感的,“還記得我嗎?”

  傅沉早就注意到他了,卻沒動聲色。

  因為嚴望川已經起身了?

  “你是哪位?”

  嚴望川個子高,表情稀缺,忽然起身,氣場壓人。

  “我……我和嚴夫人、宋小姐有過幾麵之緣,是吧宋小姐。”蔣二少下意識打量著嚴望川,不好惹。

  “嗯,我之前遇到飛車劫匪,他見義勇為來著。”宋風晚笑道。

  “對啊,當時宋小姐她……”

  “雖然沒幫上什麽忙,不過也是好心。”宋風晚居然直接補了一刀。

  蔣二少險些吐血,不帶這麽說他的。

  “艾芸,你和他也見過?”嚴望川挑眉。

  “嗯,他拿著玫瑰,想追晚晚的。”

  “你想追我女兒?”嚴望川瞥了眼傅沉,某人老神在在坐著,這是讓他收拾這個爛攤子?

  好小子!

  又給他挖坑!

  “不是,我對宋小姐就是……”蔣二少斟酌措辭。

  “不想追她,你來這裏幹嘛?”嚴望川話少卻毒舌。

  喬西延坐在一側,忍不住笑出聲。

  言外之意就是:沒事的話,你可以麻溜的滾了。

  蔣二少知道沒法獻殷勤,連杯酒都沒敬,又灰溜溜的爬回了自己位置上。

  宋風晚這才注意到,他是坐在孫芮身邊的。

  她與孫芮已經很久沒見過了,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她低頭給傅沉發了信息:【紅頭發的人是誰?孫家親戚?】

  很快得到回複:【孫芮男朋友。】

  宋風晚甕聲點頭,這種人還是離遠點得好。

  不過她不混京圈,所以根本不知道,婚禮當天晚上,圈子裏就流傳宋風晚要挖孫芮牆角的流言蜚語。

  孫芮與她舊時恩怨也被扒拉出來,雖然各種原由不清楚,但兩人肯定有過矛盾。

  宋風晚故意挖她牆腳也不是沒可能?

  大家私下議論著,不敢搬出台麵議論罷了。

  好好的婚禮,背地總有些不知名的暗流在湧動。

  **

  此時京寒川這一桌,待傅斯年夫婦過來敬了酒,京家人就打算先行離開。

  “你們等我一下,我去趟洗手間。”此時不少人起哄要去鬧洞房,現場氣氛很嗨,京寒川也不愛湊熱鬧,也準備提前離開。

  需要當時正低頭吃東西,一看京寒川要獨自去洗手間,立馬起身,也跟了過去。

  “老爺……”京家人蹙眉。

  這許堯分明是衝著他們六爺去的啊。

  “怎麽了?”某大佬悠哉得靠在椅背上。

  “許少爺這是想對六爺出手吧,要不要我們跟去看看?”

  某大佬搖頭,“看什麽看,他本來就欠了許家的,許家那小子這口氣憋了這麽多年,肯定早就忍不住了。”

  “男人之間的問題……”

  “用拳頭解決也好,簡單幹脆!”

  京家人麵麵相覷,最後支吾得說了一句。

  “我就是擔心力量懸殊,之前六爺就把人閨女腦袋砸破了,這次如果……他又把許爺的兒子揍了怎麽辦?”

  某大佬怔了下,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個問題……

  是有點棘手!

  ------題外話------

  三更結束啦~

  來呀,下注啦,買定離手哈,大家壓誰贏?

  六爺vs許家小爺,誰勝算大?

  三爺:我壓一塊錢,壓寒川。

  浪浪:你丫個摳搜鬼,一塊錢也好意思拿出手,我賭三大包辣條!壓我們家六六!

  三爺:那我追加五毛。

  浪浪:……

  第572 六爺vs許家小爺,把他眼睛打腫

  婚宴現場

  餘漫兮懷著身孕,敬酒結束就回了酒店套房,換了衣服,戴雲青和寧夫人又給她送了吃的,她這才得以喘息,而宴客廳仍舊分外喧鬧。

  尤其是跟著傅斯年創業的幾個兄弟,幾乎都喝大了,拽著他不肯鬆手,不少長輩都陸續離席,隻有一些年輕人還在鬧騰。

  京寒川在服務員指引下,穿過回廊,目光晦澀。

  酒店走廊回環反複,許堯從沒跟蹤過人,生怕跟丟了,腳步很快,動靜自然大,當他快步穿過一個拐角,發現前麵空無一人,他略微蹙眉。

  難不成跟丟了。

  就在他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從後側傳來京寒川的聲音,“你在跟蹤我?”

  許堯轉頭,京寒川出現在走廊盡頭,背靠在牆壁上,正低頭撥著一塊喜糖,他脫了外套,此時隻穿著一件白色襯衣,身長玉立,灑然落拓。

  微微弓著身子,腹部彎著,襯衣貼著,隱約可以看到肌肉線條,眯著眼,偏頭看向許堯,那神情似乎並未把他放在眼裏。

  “京寒川,當年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賬。”

  “要打架?”京寒川早就過了隨便和人動粗的年紀。

  “你該不會是怕了吧?”許堯這麽多年一直都跟著各種老師練習拳腳,自認為身手了得。

  “你不會和小時候一樣,打不過就跑吧?”京寒川輕笑。

  許堯一噎,“是男人就別囉嗦!”

  京寒川輕哂,真是個孩子。

  “那你待會兒……”他口中嚼著糖,咯吱作響,隨手解開袖扣,將袖子捋到臂彎處,“可別哭!”

  “哭的人是你!”

  許堯說著就衝他撲過去……

  一腳飛過去,京寒川蹙眉,略微偏頭,他的鞋子和他的臉隔了不足一厘米,腳風強勁,就連空氣都被帶動的微微鼓動。

  這小子……

  是動真格的,真想踹死她啊。

  “你別躲,咱們好好比劃比劃,我今天一定要把新仇舊恨一並報了!”許堯就是後悔,板磚沒帶來,不然,非得砸他個頭破血流。

  “年紀不大,火氣不小。”京寒川一開始幾乎都在閃躲。

  狹小的走廊內,根本不適合比劃,兩人拳腳受縛,暖黃的燈光下,刀光劍影,許堯步步逼近,根本不給他任何還手的餘地……

  “我告訴你,小爺很記仇的!”許堯瞧他一直往後退,微微咬牙,“你特麽出不出手?該不會老得動不了了吧!”

  京寒川蹙眉,這小子說話怎麽如此難聽。

  老得動不了了?

  待會兒我就讓你知道,誰才是你爺爺!

  就在許堯一拳朝他麵門襲來時,京寒川這次沒躲,許堯眼看著拳頭落下,還想著要把他打得鼻血橫流……

  下一秒

  京寒川居然伸手接住了他的拳頭!

  許堯心底大駭,猛地縮回手,一記橫踢,沒想到他也伸手擋下了,他心底咯噔一下,然後京寒川抬腳踹了過來……

  “許堯,打架的時候分神,很容易被‘殺’的!”

  “不用你教我!”

  許堯隻是詫異他的力氣太大,居然硬生生接了他一拳一腳。

  “我警告你,你特麽別放水!”許堯吼道。

  “你又不是我什麽人,我給你放水做什麽?剛才就是熱身一下。”

  熱身?

  許堯氣得火冒三丈!

  小爺身上都要出汗了,你特麽和我說,你在熱身?

  他這嘴巴是抹了毒吧,說話這麽不中聽!

  此時京家人躲在暗處,心底那叫一個糾結。

  一方麵希望自家六爺贏,可又不想許家小爺被欺負得太慘,要不然兩家梁子就結大了。

  **

  另一側後廚

  許鳶飛忙完後,又特意去新房給餘漫兮道喜,送了新婚禮物,拿了包喜糖,又和負責婚宴的負責人對接,結算這次活動的報酬。

  “好像多了500。”許鳶飛看到微信收款,有點恍然。

  “少夫人叮囑的,說很辛苦你,一天都沒吃東西,您趕緊回去休息吧。”

  “這是我應該做的。”

  許鳶飛收了錢和那位負責人辭別,這才得空好好翻看手機。

  之前許堯不停給她發信息,她又在忙,就直接給他設置了消息免打擾,此時去翻看,直接傻了眼。

  【姐,我要去偷襲那混蛋了,祝我好運。】

  許鳶飛心底一驚,這孩子怎麽真去了啊。

  她急忙給他打電話,可是手機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她衝出後廚,直接到了宴客廳,此時酒店服務員已經開始收拾桌子,傅斯年和一群兄弟正在角落一桌劃拳拚酒。

  “哎呦,這不是老板娘嘛!”段林白不知從哪裏竄出來,他喝得微醺。

  “段公子,您看到京六爺了嗎?”

  “小六啊,嗝——”他打了個酒嗝,“之前就走了啊。”

  “走了?謝謝。”

  段林白本就喝得醉醺醺的,腦袋混沌,根本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又直接去和人喝酒。

  許鳶飛跑去停車場,看到家裏的車子還在,那許堯應該沒走啊,人呢!

  她找遍了酒店,最後才在酒店後側的噴泉池邊找到他。

  他坐在一米高的欄杆上,月光下,神色極其落寞,蔫頭耷腦,顯然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

  “許堯?”許鳶飛輕聲走過去,天色很暗,方才離得遠,看不清神色,此時走近,才注意到自家弟弟一隻眼睛烏青紅腫……

  可憐兮兮盯著他,委屈得不行。

  “姐……”許堯那叫一個憋屈啊,剛準備訴苦,沒想到自家親姐居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再笑我就跳進池子裏自盡!”許堯抓狂。

  “不好意思,實在沒忍住!”許鳶飛不可遏製的狂笑出聲。

  許堯無語望天,“你真是我親姐。”

  “你不是去找他算賬了?怎麽被打成這樣?”

  許堯沒吱聲。

  其實這件事也不能全怪京寒川,大家心知肚明,隻是拳腳比劃,都收著幾分力道,就算打到身上,也不會碰臉。

  隻是京寒川當時一拳過來,許堯手機震動起來,他片刻失神,猝不及防,居然直接把自己的眼睛送到了他的拳頭邊……

  京寒川當時就是想收回力道也晚了。

  畢竟誰都想不到,還有人上門送人頭的。

  然後兩人麵麵相覷,京寒川佯裝麵無表情,最後居然默默拿出手機,給他拍了一張照片。

  “許堯,下次你再找茬,我就把你這照片貼到網上。”

  許堯當時就火大了,這就是個意外,這家夥居然乘人之危,太不厚道了。

  不過他此時揉著眼睛,瞥了眼手機,許鳶飛打來的電話,氣得他直哆嗦,這特麽都是命啊!

  京寒川離開後,剛拐了個彎,許堯就聽到某人放肆的笑聲,氣得他頭抵在牆邊,不停哐哐撞大牆,太特麽丟人了。

  “許堯,你過來,給我看看,還有哪裏受傷了?”許鳶飛急忙將弟弟從欄杆上扯下來,手捧著他的臉,努力憋著笑。

  “就傷了眼。”

  “真的是他打的?我去找他算賬。”

  “別啊,你別去!”許堯急忙阻止。

  “你這眼睛傷得有些嚴重啊。”

  她要是去了,京寒川直接告訴他,是他自己送人頭,撞到他拳頭上的,那不是丟人嘛!而且京寒川這廝忒不要臉的,居然還拍照威脅。

  而且都是二十多歲的人了,有什麽事自己可以解決,許鳶飛找過去,京寒川肯定以為是他背後告狀,又不是三歲小孩了,被欺負找家長算怎麽回事?

  隻會讓京寒川更加瞧不起自己,所以這口氣隻能自己吞了。

  “這不是他打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撞的,這事兒你別管了,回家也別和爸媽說。”

  “你這是撞的?我又不瞎!”許鳶飛習過拳腳,這分明是被人拳頭砸的。

  “反正你別管了!”許堯心底那叫一個慪火。

  其實他和京寒川交鋒的時候,也很清楚,他在故意放水,所以心底更是惱火。

  “我去拿包,你去車裏等我。”許鳶飛看著他的臉,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許堯那叫一個憋屈,這特麽都是什麽事啊。

  **

  京寒川坐在車裏,回家的路上還低頭翻看著許堯的照片,低頭悶笑。

  那個電話來的真及時,這小子也是好玩。

  “寒川,你該不會又把許家那小子給打了吧?”盛愛頤有些擔憂,“許家不會又來算賬吧。”

  “不會。”

  京寒川心底早就盤算清楚了,許堯今天就是被他打得殘廢了,也不會和家裏說的,男孩子這個年紀都要麵子,況且是他自己撞過來的。

  他就算想和家裏人告狀,也不能說自己送人頭才被打的?

  太丟人。

  “你到底把人家怎麽了?之後就沒看他回來?”

  京寒川笑了笑,“他可能覺得屋裏很悶,去外麵吹風了。”

  “今天參加婚宴,也沒吃什麽東西,找那個小許姑娘叫個外賣吧,想吃他們家的慕斯蛋糕了。”對麵坐著許家人,雙方對壘,大家都沒什麽心思吃東西。

  “她今天應該沒空。”京寒川記得婚宴甜點都是她承包的,估計剛忙完。

  “他們家美團還在營業,我下個單。”盛愛頤翻看手機。

  訂單下了之後,許鳶飛第一時間就看到了訂餐信息。

  端看送貨地址就知道是誰家要的,這些日子她也摸清了京寒川食用喜好,知道這裏麵有一份千層是他要吃的。

  她特意讓兼職生遲些送貨,開車直接到了店裏,重新做了份千層。

  京寒川回家後洗了澡,外賣才送來,是個學生樣的小夥子。

  她母親今日興奮,開始追午夜檔的電視劇,他則拿了甜品自己回屋了……

  翻找出了一部老電影,打開甜品,嚐了一口……

  “嘶——”

  酸得他牙疼!

  他要的是芒果千層,不是檸檬千層吧,怎麽會這麽酸?這是放了一整個檸檬進去嘛。

  她今天是不是太忙,眼花,把東西放錯了。

  他眯著眼,試圖給許鳶飛發信息問個清楚,又覺得大晚上和她糾結食品問題,就好似要去聲討她一樣,不太紳士,拿著手機又放下了。

  許鳶飛也是篤定京寒川這種人,不會為了這種小事找自己麻煩,他不是這樣的人,所以才敢如此放肆。

  “老板娘,您加了這麽多檸檬,不怕那位先生吃得牙疼,再也不來了?”兼職生有些擔憂。

  “沒事。”許鳶飛笑著。

  嘴巴被養叼了,總會回來的。

  **

  雲錦首府

  傅沉送走賓客,回家洗了澡,和宋風晚視頻之後,又處理了一下公司事務,忙到夜裏兩點多才入睡。

  十方跟著他,也是熬到後半夜。

  “三爺,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處理吧?”

  “明天要全天陪芸姨,沒時間,還有什麽事情急著處理的,都送來吧。”

  十方歎息,給他衝杯濃茶,“有件事忘了和您匯報。”

  “什麽?”

  “酒店監控拍到六爺把許家小爺給打了。”

  傅沉悄寂鍵盤的手指頓住……

  “六爺就沒懷疑過老板娘的身份?”十方狐疑。

  “換了姓名,許家也擔心女兒被騷擾,信息藏得很好,要不是巧合太多,我也懷疑不到她。”

  十方點頭,“所以您就默默坑了六爺?”

  “我提醒過他,他不聽而已。”

  現在又把未來小舅子給打了?他以後真的要追妻火葬場了。

  ------題外話------

  開始更新啦~

  把小舅子眼睛打腫了,意不意外,驚不驚喜,哈哈……

  六爺:他主動送上來的。

  許堯:……

  六爺:還是那個電話來的及時。

  許堯:……

  三爺:希望你嘴巴永遠都這麽硬!

  第573 表哥奸情敗露,你對師妹下手了?(2更)

  婚後第二天

  昨夜一群人嚷嚷著要去鬧洞房,但是礙於餘漫兮懷孕了,在門口吵吵一陣兒就散了,傅家包了幾個套房,一群人或是繼續喝酒,或者去打牌,通宵嗨了一宿。

  有些人直至到了退房時間,還醉得迷迷瞪瞪。

  而此時宋風晚已經跟著喬艾芸與嚴望川到了傅家老宅,他們明日啟程回南江,今日特意抽空來傅家拜會。

  本以為過來的時候,老宅沒人,沒想到屋內坐了不少人,都是穿著某機構的統一衣服,還送了不少東西過來。

  “……你們不用特地過來,這些東西都拿回去吧。”老太太一直在和他們客套。

  “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您一直很關心我們,給予了我們很大的幫助,這些隻是我們的一點小心意,恭喜傅大少新婚。”

  “是啊,都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您不收下,怕是嫌棄我們。”

  ……

  老太太沒了法子,“你們都知道我們家老大是做什麽的,這隨便收禮可能會造成些誤會……”

  “都是一些土特產,不值什麽錢,比起您這些年對我們的幫助,這都是九牛一毛的。”

  忠伯已經領著宋風晚等人坐到了一側。

  “這是……”喬艾芸打量著那些人,其中還有個坐著輪椅的姑娘,二十出頭,腿上蓋著毛毯,人倒是長得非常漂亮。

  “老太太經常給這家機構捐款,都是幫助家庭困難的重疾患者,他們來道賀的。”忠伯笑著給他們斟茶,“你們先坐會兒。”

  傅沉開車特意接他們過來,正在外麵停車,耽誤了一點時間,進來的時候,瞧著這麽多人,也是略顯詫異。

  “三爺。”一眾人紛紛起身。

  “嗯。”傅沉神色不鹹不淡,看不出什麽神情。

  “近些年的撥款都是從三爺公司走的,所以負責人都認識他。”忠伯笑著解釋。

  宋風晚點著頭,企業做善事很正常,回饋社會,也能給自己樹立好的企業形象,而且現在的網絡有一股十分不好的風氣。

  每逢出現天災人禍,總有鍵盤俠在網上嚷嚷某些知名企業或者明星捐贈,【你掙那麽多錢,就應該捐得多】,用道德綁架讓人捐款,好似你不捐款,就是喪良心冷血。

  這群人瞧著傅家有客人,並未多待,客套一番就很快離開。

  “那個小姑娘也是重疾患者?”待一行人離開,喬艾芸在問出了疑惑,“年紀不大啊,怎麽就坐輪椅了?”

  “從小就生了病,腿不能走了,藥物副作用,她頭發都掉光了,剛才戴的還是假發,有哮喘,智力也不行……”老太太無奈搖頭,“漂漂亮亮一個小姑娘,可惜了。”

  “是挺可惜。”看著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秀秀氣氣的。

  “不過她也努力,雖然智力有點殘缺,還堅持識字,很勵誌。”老太太提起也是帶著些許惋惜。

  喬艾芸點頭,難怪一直安靜坐著,也不說話,神情有點恍惚。

  宋風晚壓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自然不清楚,之後會因為這個機構,給自己平靜的生活掀起何種波瀾。

  “今天家裏沒人?”喬艾芸看了眼傅家。

  “都在酒店睡著呢,昨天折騰晚了。”老太太笑道,此時傅家到處張著紅彩,一派喜慶,“我和老頭子年紀大了,折騰不動,昨天早早就回來睡了。”

  喬艾芸點頭笑著。

  他們留在傅家吃了午飯,原本席間都好好的,可是老太太忽然提起傅沉與宋風晚的事情,“老三之前做事思慮不周,不過你放心,既然他們在一起了,我們傅家肯定要負起責任的!”

  “晚晚現在年紀還小,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如果你們覺得不安心,怕晚晚吃虧……”

  “可以讓他們先訂婚!”

  宋風晚正低頭吃著菜葉,險些被嗆著,訂婚?這麽突然。

  “這倒不用,我相信傅沉的人品,孩子還小,讓他們多接觸接觸,訂婚什麽的,以後再說。”喬艾芸委婉拒絕。

  急得根本不是喬艾芸,而是傅家吧。

  傅家二老都商量過了,這種事本就瞞不住老二一家,遲早都是要知道的。

  原本在忙著傅斯年婚禮,現在塵埃落定,肯定要開始考慮傅沉的事情。

  婚宴上,不少人去找宋風晚搭訕,都是些年輕有為,和她年紀相仿的,傅家二老也有危機意識啊。

  自家兒子信佛,性子很悶,喜歡端著架子,還很毒舌,就怕相處久了,本性暴露,把人小姑娘給嚇跑了。

  年紀上又不占優勢,宋風晚要是遇到什麽小鮮肉,和人家跑了怎麽辦?

  養了那麽久的媳婦兒,被人拐走了,估計他家老三真的要出家做和尚了。

  還一心想著如何幫小兒子拴住媳婦兒。

  其實傅家二老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他們根本不知道傅沉與宋風晚私下相處的時候……

  這老男人多會撩。

  **

  喬艾芸和嚴望川離開的當晚,請了三個小輩吃飯。

  湯景瓷和他們畢竟不是太熟,喬艾芸一直在招呼她,讓她多吃點,晚飯後,還特意叮囑喬西延送她回沂水小區。

  說起來,喬西延和湯景瓷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好好說過話了。

  這男人悶騷,就為了一副人體素描和他置氣,加上後來喬艾芸過來,兩人不能讓他們看出破綻,隻能演著戲。

  而且自從他們抵達京城,喬西延就沒住在小區,而是搬到酒店住了,用喬艾芸的話來說:“孤男寡女,又都不是小孩子,同居住在一起,不合適。”

  宋風晚當時在邊上,看著自家表哥麵若寒磣,真的很想說一句:“人家是情侶啊,您活生生拆散人家,不合適吧。”

  喬西延將車開到樓下,送她下車。

  “師兄……”湯景瓷硬著頭皮開口,“你還在生氣?”

  “生什麽氣?”

  “就那個素描。”

  “沒有。”喬西延就是覺得不舒服,他素來覺得自己瀟灑大度,這也不是什麽大事,沒什麽過不去的。

  隻是他低估了自己的獨占欲,這種感覺太陌生,陌生得讓他不自在。

  他隻要想到,湯景瓷曾經盯著某個渾身光溜溜的男人畫畫,就渾身不舒服。

  “真沒生氣?”湯景瓷靠近他。

  喬西延靜靜地看著她,最近湯景瓷在忙著工作,加之喬艾芸在這裏,兩人許久沒親近了,目光落在她淺色的唇上……

  他眸深若海,用實際行動給出了回答!

  唇齒相貼,湯景瓷本就不是個害羞的人,墊著腳,主動回應他。

  呼吸逐漸變得粗重,夜色中,兩人身上溫度逐漸攀升,濕熱交纏!

  喬西延伸手,摟住她纖細柔軟的腰肢,兩人身子貼得更緊了,另一隻手則扶住她的脖頸,男人手掌寬厚粗糙,細細摩挲著她後頸的皮膚,癢得渾身酥軟……

  潰不成軍。

  他口腔還有點淡淡的香草味,透過越發深入的吻,不斷刺激著她,尾椎輕顫。

  兩人都是簡單直接的人,這個吻來得洶湧激烈,湯景瓷很快就察覺小腹處的異樣,她雖沒經驗,但也清楚抵著自己的那是什麽……

  一顆心懸起來,隱隱透著緊張和忐忑。

  無法預料,若是再這麽下去,難保會發生些什麽。

  湯景瓷性子開放,對於情愛這種事,隻要此刻彼此喜歡,心意到了,她就覺得完全沒問題。

  不過就在這時候,從遠處傳來人聲,湯景瓷隻覺得腰上力道一鬆,喬西延已經緩緩放開了她。

  “上去吧。”他呼吸又低又急,噴在她頸側,好似被淋上一層熱油。

  “今晚師伯他們都喝了不少酒。”湯景瓷仰著緋色小臉,聲音細軟。

  “嗯。”

  隨著人聲逐漸消失……

  湯景瓷踮腳,主動圈住他的脖子,精準得吻住他的唇。

  男人的唇,削薄,柔軟。

  卻熱度燙人。

  她學著喬西延以往的樣子,去撬開他緊閉的唇縫,她動作稍顯生澀,卻分外磨人。

  夜色深沉,哪個男人都受不住這樣的撩撥,他一個反身,直接將人壓在了車子上,身子緊緊貼著。

  潮熱的氣息互相糾纏廝磨著,夜色悄寂得像是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此起彼伏,強烈撞擊著對方。

  湯景瓷急促喘著,濕熱的氣息吹在他臉上。

  如火燎原。

  “去樓上吧。”

  喬西延又不是傻子,這種話暗示性太強。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你不是有感覺了?”湯景瓷稍微扭了下身子,“難道你打算這樣回去?”

  喬西延眸子深沉,低頭重重咬住她的小嘴,“以後不許再畫別的男人了!”

  湯景瓷低低笑著,有些得意。

  這個男人雖然嘴硬……

  卻很在乎自己。

  **

  此時酒店內

  因為喬艾芸明天要回南江,宋風晚今晚沒回寢室,而是留在酒店陪她,兩人同睡一張床,嚴望川隻能重新開了個單人間。

  他今天喝了不少酒,原本躺下就該睡了,頭疼得睡不著,想去找喬西延聊會兒天,敲了半天門,也不見有人回應。

  “送個人,怎麽還把自己送丟了?”

  嚴望川也沒多想,回房後,又昏昏沉沉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

  五點的生物鍾催著他睜開了眼。

  他原想約著喬西延去晨練跑步,敲了半天門,沒有回應,他這才猛地想起昨夜自己過來的時候,也是無人應答。

  難不成一夜未歸?

  喬西延畢竟快30了,有些事情,他這個做師伯的也管不了太多,嚴望川換了衣服,準備搭乘電梯去酒店4樓的健身房。

  不曾想電梯門一打開,就看到喬西延出現在裏麵。

  四目相對,雖然都很冷靜,但還是暗藏洶湧。

  喬西延衣服有些褶皺,脖子處有點咬痕,這分明是……

  “師伯!”喬西延有些窘迫,這才早上五點半,他起得未免太早了。

  嚴望川死死盯著他白襯衫的一抹口紅漬,眸色昏沉。

  “師伯,這件事您別和我爸說。”現在的社會,男男女女,就算是一夜情找樂子,發生關係也很正常,喬西延又是個正常男人,就是出去尋歡也無可厚非。

  隻是……

  喬西延本就有點怵他,畢竟所有師伯中,就屬他嚴望川最難纏,他側身出了電梯,準備回房,就聽到後麵傳來一句:

  “不和你爸說,那我要不要和你二師伯說。”

  喬西延渾身僵直,“師伯,您在說什麽?”

  “你別忘了我是搞什麽的,對顏色我很敏感,你襯衫上的口紅印與昨天小瓷嘴上塗抹的是一個色號。”

  “你把她送回去,就徹夜未歸。”

  “我不得不懷疑,你對自己師妹下手了。”

  喬西延後背爬滿冷汗,他未免太敏銳了……

  ------題外話------

  表哥現在快嚇瘋了……

  這個師伯有點可怕,眼神太犀利。

  師兄真的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驚人【捂臉】

  第574 尷尬的初次,下回弄到你哭(3更小劇場)

  酒店健身房內

  嚴望川正在跑步,喬西延站在他身側,神情坦蕩,內心卻是慌得一逼……

  按理說師伯這種直男,應該分不清口紅色號的,不過他忘記了,嚴望川是做珠寶的,對顏色分外敏感,他可能說不出色號,但同一顏色肯定能記住。

  嚴望川跑了一段,扯著毛巾擦汗,“什麽時候搞到一起的?”

  他看人犀利深刻,喬西延如果心裏沒鬼,就不會跟他過來了。

  “一個多月。”

  “認準了?”

  嚴望川對他倆交往並不反對,隻要他們互相喜歡。

  就是擔心兩人此時你儂我儂,如果後麵分手,不僅他倆見麵尷尬,就是他們幾個師兄弟見麵都難堪。

  “嗯。”

  喬西延認真點頭。

  “準備什麽時候和家裏攤牌?”

  “想等師伯來開設計展的時候,正好我爸也要來。”喬西延心底是有打算的。

  “開設計展的時候?”嚴望川輕笑,“你不怕他把你做成展品,吊起來公開示眾?”

  “師伯,您會幫我嗎?”

  “我憑什麽幫你?”

  湯望津當年放棄國內所有,義無反顧要去國外開拓事業,脾氣倔又傲,不是什麽好惹的人,嚴望川可不想摻和這個事情。

  “如果二師伯不同意,也隻有您能說上話。”

  嚴望川不理他,準備回房間。

  “姑父——”喬西延忽然喊了一聲。

  嚴望川腳步微頓,繼續往前走,隔了許久才說了一句,“我考慮一下。”

  果然一聲姑父的影響力還是大的。

  喬西延知道嚴望川不會私下嚼舌根,才放心回房洗漱了一下,脫下衣服,摸了下脖頸處的咬痕,回想昨晚的事情,眉頭越擰越緊……

  **

  時間倒回到昨天晚上

  喬西延幾乎是連拖帶拽地把人拉近了電梯。

  此時電梯裏又進了人,湯景瓷乖乖抱著他的腰,將頭埋在他胸口,小心蹭著,聽著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她今晚陪喬艾芸喝了點小酒,此時覺得燒得厲害,渾身都燙,尤其是摟著他精壯的腰,“師兄……”

  “嗯?”兩人就和普通情侶一般。

  “你的心……跳得比我還快,是不是很緊張很期待?”

  電梯到達樓層,喬西延摟著她的腰,直接往外麵帶。

  摸鑰匙開鎖,裏麵漆黑一片,喬西延將她帶進去,用腳把門踹上,將人堵在她和門板中間。

  也沒去開燈,隻有敞開的窗簾處,月光肆虐揮灑,將他冷硬的五官襯托得稍顯柔和。

  他正低頭,低聲笑著看她。

  心跳驟然加快,撲通撲通,猛烈撞擊著肋骨,大家都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些什麽,心髒揪成一團,緊張到呼吸艱難。

  “小師妹……”他聲音低沉誘惑。

  她覺得心髒再一次被人狠狠擰緊,好似不能呼吸了。

  他身子抵著她,將她整個人壓在門上,雙手撐在她兩側,低頭……

  濕熱的呼吸吹在她臉上,鼻尖輕蹭,酥熱的觸感讓人窒息。

  “你出汗了。”喬西延像是故意報複她剛才調戲自己,騷話倒是挺會說。

  故意折騰著她一般,不斷蹭著她的鼻尖,一下一下,勾唇笑著,氣息落在她臉上,卻遲遲沒有請下去……

  這讓湯景瓷倍感折磨,要是不想做,就別做了,這麽戲弄她算怎麽回事?

  她有些惱怒,剛想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喬西延忽然一偏頭,對準她的唇,重重吻住,他壓著她的唇,緩慢舔舐,忽而溫柔,忽然用力,折磨得她仿佛要抓狂了。

  淺淺的低吟聲從她嘴裏宣泄而出……

  即便有些經驗,在他猛烈的攻勢麵前,還是潰不成軍,腿軟得快站不住了。

  喬西延摟住她的腰,將她身子固定在懷裏,一手捏著她的下巴,小口啄著,牢牢將她把握住,不緊不慢的把控著節奏。

  身子嚴絲合縫,略微蹭一下……

  兩人身子都僵硬。

  “先洗澡好不好?”湯景瓷掛在他身上,口吻是商量的。

  “嗯。”

  反正夜還長,喬西延也不急於一時。

  ……

  湯景瓷洗澡的時候,心底還忐忑不安,衝了澡,又特意抹了點身體乳,稍微噴了點淡香水,深呼一口氣,剛走出去,喬西延居然就站在門側,從後麵摟住她,低頭去親她的脖子。

  “有點燥。”

  他氣息很熱,很潮,落在頸側很癢。

  “嗯?”湯景瓷狐疑。

  “抽了根煙。”戒煙需要過程,讓他一下子徹底不抽,並不現實,他等得焦躁,就抽了一根。

  “嗯,你先讓開點。”湯景瓷試圖把他腦袋撥開。

  可是喬西延不依不饒,灼燙的吻一路往下,落在肩頭,燙人,“這些天想我沒?”

  “我們不是天天見麵?”

  “可我想你……”喬西延蹙眉,這丫頭心真硬,“想碰你,想親親你。”

  湯景瓷就是嘴硬。

  兩人接著吻,喬西延坐到床上,湯景瓷就坐在他腿上,雙手勾著他的脖子,蹭著臉,擦著身子……

  “明天師伯和姑姑就走了。”喬西延吻著她的眉心,“等二師伯下次回來,我就正式去見他。”

  “嗯。”

  湯景瓷認真點頭,她頭發吹得辦案,偶有水珠從她發燒滾落,順著她脖頸往下,一路鑽到睡衣領口……

  她沒穿內衣,從喬西延的角度,隱約可見起伏的春光。

  他翻身,就把她壓在了床上,深深吻著她的唇,焦躁的難受了,幾乎是用咬得,不給她半點喘息的機會。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喬西延深吸一口氣。

  湯景瓷抿著嘴。

  “行嗎?”他繼續追問。

  湯景瓷沒回答,隻是伸手摟緊他的脖子,去親吻他微微滑動的喉結。

  兩人都是第一次,都在慢慢摸索嚐試著,弄得湯景瓷簡直要瘋了。

  喬西延低低看著他,“輕點兒聲,老房子,隔音不好,吵到鄰居不太好。”

  湯景瓷冷感的五官此時已經被染成緋紅一片,眼底蓄著水汽,那模樣,有點可憐兒,“你快點!”

  “你撩我的!”喬西延覺得她膽子實在太大,“我真的忍你很久了。”

  兩人磕磕絆絆的摩挲著……

  湯景瓷難受得求饒,“喬西延……”

  “疼?”他聲音沙啞,也在竭力隱忍著什麽。

  湯景瓷聲音已經帶著哭腔了。

  喬西延被她聲音弄得身子都軟了,她略微扭了身子,下意識要躲,卻發現某人神色怪異……

  然後兩個人都傻掉了。

  湯景瓷眼底還掛著點水花,偏頭去看床頭的時鍾。

  從他們正式脫了衣服,到準備進入正題,好像才過去六七分鍾……

  完事了?

  ……

  十分鍾後,湯景瓷穿著睡衣,坐在床上神色震驚。

  喬西延則坐在床邊抽了根煙,按照他的體格,怎麽都不可能隻有幾分鍾吧,而且還沒正式開始,直接繳槍投降了?

  “第一次沒經驗。”喬西延啞著嗓子。

  “哦。”湯景瓷努力憋著笑。

  都這樣了,誰都沒了興致。

  “那個師兄……”

  “什麽?”

  “我剛才百度了一下,聽說熬夜的人容易腎虛,而且抽煙對那方麵能力也有影響……你以後別熬夜,少抽煙比較好。”

  喬西延手指一抖,煙灰落在腳麵上,那叫一個疼!

  “下次肯定不會了?”喬西延像是在暗暗發誓一樣,說得咬牙切齒。

  湯景瓷悶聲點頭,強忍著笑意,“那……睡吧,挺晚了。”

  她此刻真的快笑瘋了,外表那麽強勢一男的,居然那麽快就……

  她真不是故意想笑的,是實在忍不住。

  “湯景瓷,你再笑,下次我真的會弄死你,讓你哭。”這件事對他產生了極大的挫敗感。

  “嗯。”湯景瓷甕聲應著,還是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

  不過等下次來了正式的……

  湯景瓷真的死了一回!

  ------題外話------

  三更結束啦,大家別忘了留言哈~

  日常求票票……

  *

  【小劇場】

  某年過節,傅沉在外麵餐廳訂了位置,買了花,帶著傅寶寶,準備給媳婦兒一個驚喜。

  “待會兒你麻麻出來,你就把花送過去。”傅沉叮囑某寶寶。

  “我知道怎麽做!”傅寶寶說得信誓旦旦。

  宋風晚下班剛出大門,就瞧著自家寶寶抱著花狂奔而來,當時傅沉就站在不遠處,眼底含笑……

  她已經做好抱兒子接花的準備。

  猝不及防,傅寶寶噗通一下,單膝……

  單膝跪地了!

  宋風晚傻了,這姿勢是什麽操作!

  傅沉站在街口,嘴角抽搐……

  這小子是不是偶像劇看多了。

  讓他送花,不是讓他給他媽求婚!

  第575 豬會拱白菜了,你隻是我家養的狗

  宋風晚昨夜與喬艾芸聊到後半夜。

  她無非是在叮囑,即便和傅沉交往,也要注意尺度問題。

  她真的很想說一句:“其實更大尺度的事情他們都做過了。”

  不過她擔心說出這話,喬艾芸估計就要抓狂了,畢竟長輩思想上還是偏傳統保守的。

  “你是女孩子,年紀又不大,有些時候還是需要保護自己的,你可別突然打電話給我說,要讓我做外婆了。”

  宋風晚縮在被子裏,一言不發。

  兩人起床洗漱好就可以直接吃中飯了,喬艾芸他們下午三點的飛機,湯景瓷也來給他們踐行。

  她一看到喬西延,就沒忍住笑出了聲,惹得某人麵色黧黑,陰風陣陣。

  宋風晚當時就坐在喬西延隔壁,這都接近六月天了,怎麽覺得渾身寒滲滲的。

  湯景瓷位置就在喬西延另一側,她剛坐下,正偏頭和喬艾芸攀談,就在這時候……

  她放在膝蓋上的手被一隻幹燥粗糙的手掌覆蓋著,不輕不重的捏了幾下。

  湯景瓷猝不及防,險些直接跳起來,臉都白了,試圖將手指抽出來的時候,喬西延忽然借著起身倒水的功夫,壓低聲音,附在她耳邊說道。

  “你再皮,等師伯他們離開,看我會不會饒了你。”他邊說邊幫她倒水,神色如常,裝得好像沒事人一樣。

  喬艾芸此時正歪頭和宋風晚聊天,根本沒注意那邊的異常。

  嚴望川知道他倆的事情,自然會多觀察,瞧這兩人肆無忌憚的模樣,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師伯啊!”湯景瓷抽出手,麵帶警惕,還有些局促。

  “喝點水。”喬西延將注滿茶水的杯子推給她。

  “謝謝。”兩人麵上還很客氣,這底下的十指交纏,她手上皮子很薄,而他遍布繭子,粗糙厚重,擦著蹭著……

  手心又熱又癢。

  湯景瓷垂頭,抿了口茶水,想借著茶水壓著心頭的一股燥熱。

  不曾想喬西延忽然微微鬆開她的手,兩人手心俱是滾燙潮熱,他並沒徹底抽回手,而是神色淡定的在她手心比劃著。

  湯景瓷原本沒察覺他在寫字,隻以為他在故意用指腹,繭子最厚重的地方蹭著自己最柔軟的手心。

  鑽心的酥癢感,就像是在她心上撩撥著,簡直要了命,她呼吸都提了起來。

  直到她感覺他在寫字,認真辨別。

  這才驚覺喬西延慢悠悠得寫了三個字。

  【他知道。】

  “噗——”湯景瓷強忍著沒吐出口中的茶水,反被嗆了一嗓子,臉都漲紅了。

  “怎麽了?沒事吧。”喬西延好心的給她遞了麵紙擦嘴。

  “沒事,謝謝。”湯景瓷用麵紙半遮著臉,心髒狂跳,抬腳就踹了身側的人一下,這麽大的事怎麽現在才說,成心嚇她啊。

  “出什麽事了?好端端的怎麽被嗆到了?”喬艾芸一臉關切的詢問。

  “不小心。”湯景瓷餘光瞥了眼不遠處的嚴望川,心底發虛。

  嚴望川垂眸喝著茶水,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裏,他也算看著喬西延長大的,麵冷寡情,真不像那種在桌底下調戲小姑娘的人。

  他心底莫名有這種感覺……

  養了這麽多年的豬,忽然開竅。

  開始拱別人家的白菜了。

  心底莫名有點寬慰。

  他忽然想到家裏那個小嚴先森……

  前些日子五一節,嚴家的老太太跟著好友報了個老年團,出境玩,去那邊有名的廟宇求了個什麽東西回來,說什麽,希望兒子性格千萬不要遺傳嚴望川,也不要像喬家人像他舅舅。

  嚴望川當時多嘴問了一句:“不像我,不肖喬家人,他還能基因突變不成?”

  “要是像你,我怕你有生之年都看不到兒子!”老太太衝他吼了一句。

  嚴望川就乖乖閉嘴了。

  說真的,兒子才幾個月,想孫子的事實在太早。

  不過他的性格若是肖似自己……

  想看他拱白菜,估計還要等二三十年吧。

  嚴望川喝了口茶,隻是沒想到自己這臉打得很快,用老太太的話來說,“你兒子可比你出息多了。”

  **

  喬艾芸與嚴望川吃了飯,就匆匆趕去機場回南江,傅沉沒去送行,卻譴人送了不少東西。

  湯景瓷約了段林白談生意,喬西延則負責送宋風晚回學校。

  她下午三點四十還有兩節大課,回宿舍收拾了東西就打算去教室。

  “晚晚——”苗雅亭忽然衝進宿舍,她和宋風晚不是一個專業,許多課程都不在一起。

  “怎麽了?”胡心悅剛從床上下來。

  “下麵有人拉橫幅給你告白!”

  宋風晚蹙眉,走到窗邊,在宿舍樓前的幾棵樹中間,確實有一塊紅底白字的橫幅,大咧咧寫著【宋風晚,我喜歡你!】

  沒有落款,沒有標注。

  “這操作太狠了,現在整個學校都知道有人在追你。”苗雅亭一臉亢奮。

  “我早就和他們說,我有男朋友了。”宋風晚之前參加社團聚餐,已經說過這件事,隻是有人當真了,也有人覺得這是她故意推擋追求者的說辭。

  “也沒說是誰啊?你說會不會是最近給你買早餐送奶茶的人?”胡心悅揪扯著頭發。

  近來一周,都有人給宋風晚送東西,全部都是給小費讓別人代勞的,至今也不知那人是誰。

  “不清楚。”那人送的東西,宋風晚一次沒碰過,並且讓人遞了紙條給那個人,意思就是,謝謝他的青睞,自己有男朋友了。

  其實這背後的人就是蔣二少!

  他可不認為宋風晚有男友,隻認為是想甩開他的說辭。

  這傻缺不會追人,以前但凡自己喜歡的,稍微追一下,送些東西,總能上鉤,可是宋風晚不同,她不缺物質,而他對宋風晚也是真的上心了。

  覺得送那些珠寶首飾,都是侮辱她,隻能用最笨的方式追她。

  總覺得有一天,她會被感動。

  橫幅拉起來,他就躲在暗處,暗戳戳等著宋風晚下樓去上課。

  就在他拉起橫幅的時候,遠在公司開會的傅沉手機震了兩下,千江的信息。

  隻有一張照片。

  傅沉眯著眼,回了條信息:【通知學校管理處,有人私拉橫幅。】

  蔣二少還期待著宋風晚下樓看到橫幅,會是什麽表情,沒想到美人兒沒等到,卻等來兩個保衛處的大叔,衝過去,就把橫幅撕扯下來。

  “臥槽——”蔣二少氣結,剛想衝出去被手下的人攔住了。

  “二少,宋小姐出來了,您別衝動啊。”

  尼瑪,老子的心血啊,你特麽給我扔垃圾桶了?

  蔣二少氣結。

  待宋風晚走遠,蔣二少才氣急敗壞的衝到垃圾桶,把橫幅翻找出來。

  這一幕盡數落在了江風雅眼裏。

  隻要關於宋風晚的事情,她都格外上心,偏生這人還是孫芮的男朋友。

  孫芮被寵壞了,刁蠻任性,她對蔣二少談不上喜歡,但是此時既然是她男朋友,這般明目張膽的追人,也是打她的臉吧。

  她微眯著眼,拍了幾張照片,又給孫芮打了個電話。

  **

  半個小時後,京大邊上某家咖啡廳

  孫芮踩著恨天高,穿著某品牌的高定,手中提著幾包購物戰利品,坐到江風雅對麵。

  “你找我做什麽?”孫芮語氣囂張,透著鄙夷不屑。

  “有件事想和你說一下。”

  “電話不能說?我還約了人做指甲,沒多少時間,你長話短說。”

  麵對她的不耐,江風雅也沒惱怒,將手機相冊打開,推到她麵前,孫芮看到橫幅的時候,頓時就火冒三丈,“你這是什麽意思!”

  “蔣二少在追求她。”

  “和有什麽相幹,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們一直各玩各的。”孫芮不太會掩飾情緒,尤其是關涉到宋風晚的事,幾乎是一點即炸。

  “你應該不喜歡宋風晚吧?”江風雅不清楚兩人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麽,但是孫家開始走下坡路,孫芮醜聞滿天飛的時候,出事地點恰好就在雲城。

  而孫家這般精心包裝自己,幫助她,有一部分是衝著嚴家與喬家去的。

  “和你有什麽關係?”

  “宋風晚年紀不大,但是挺風騷的,經常穿著睡衣出去勾引男人,蔣二少年少氣盛,被她誘惑也是很正常的。”江風雅不驚不動。

  “我知道你們各玩各的,這尋常蔣二少玩的那些人,也不入流,不過宋風晚不一樣,他倆要是在一起的話……”

  “你這麵子上怕是過不去了,不過你既然不在乎,就當我多事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孫芮即便出國了一段時間,這骨子卻不會變,隻是佯裝不在乎,心頭已經怒火滔天。

  想起之前婚宴上,蔣二少居然直接去給喬艾芸那邊敬酒,她還心頭惱火!

  “江風雅,管好你自己好,我們家資助你,可不是讓你來京城旅遊的,這麽長時間了,一點進展都沒有,你要是沒本事,就趁早滾蛋!”

  “你記住了,你隻是我們孫家養的一條狗!”

  “我指誰,你就該咬誰,乖乖聽話就行,我的事還輪不到你插手。”

  孫芮說著提起自己東西,轉身就往外走。

  江風雅端起麵前的果汁,慢悠悠喝了一口,手指捏著玻璃杯,關節隱隱泛著青白。

  宋風晚之前被構陷推搡賀夫人,害她流產,孫芮在朋友圈轉載了幾個消息,全部都是關於這件事的,她當時心底就清楚,孫芮和她有仇,而且是深仇大恨!

  有可能孫芮當時與孫家養子的亂倫惡聞,就和宋風晚有關。

  她和宋風晚交過手,心底清楚這丫頭並不若看起來那麽單純。

  孫芮這人不經挑撥,江風雅心底清楚,她肯定會有所動作,兩人相鬥,不是宋風晚被碾死,就是孫芮鬥敗。

  這兩人她一個都不喜歡,都死了才幹脆!

  倒不如先看他們鬥一場,孫芮啊,你可別讓我失望。

  她微笑著喝著茶,眼底狠戾猙獰。

  孫家的狗?

  嗬——

  到底是誰利用誰,不到最後誰又說得清楚。

  **

  傅沉一直派人在盯著江風雅,得知她與孫芮碰了麵,也是沉了眸子。

  “三爺,兩人在聊什麽不是很清楚,但是孫芮瞧不上江風雅,兩人私下都幾乎不聯係。”十方解釋,“這次碰麵,怕不是什麽好事。”

  “嗯。”傅沉摩挲著佛珠。

  “孫家以為自己找了個好狗,可以幫它咬人……”

  “就怕最後才知道,養的是頭餓狼。”

  傅沉心思百轉千回,已經想了許多種可能,江風雅心腸歹毒,實非孫芮可比,她怕是要被人擋槍使了。

  隻是這把槍……

  最後打在誰身上,就難說了。

  十方瞧著自家三爺笑得邪乎,忍不住身子一顫,媽的,都要夏天了,笑得他後背涼嗖嗖的。

  ------題外話------

  更文開始啦~

  我覺得我又手癢得想開始虐渣了【捂臉】

  日常求留言求票票,麽麽~

  第576 六爺也有慫的時候,等她送上門(2更)

  此時的宋風晚正在教室專心聽著老師授課,根本不曾察覺,有股暗流漩渦正在緩緩包裹著她。

  孫芮也不是傻子,若是換做以前,她肯定毫不猶豫的衝過去甩她一巴掌再說,現在不一樣了,吃了一次虧,怎麽都不會主動去送死。

  而是在暗暗等著契機。

  宋風晚心腸多狠辣,她比誰都清楚。

  孫芮一直按兵不動,宋風晚也過了一段平靜的日子。

  *

  跨過五月,宋風晚去傅家老宅也變得頻繁起來,因為傅聿修要畢業了,他回雲城答辯,還要處理畢業事宜,傅仲禮和孫瓊華自然不想錯過這種大日子,也跟著回雲城待了半個月。

  宋風晚自然趁著這時候,頻繁到老宅與傅沉私會。

  這讓傅老很是無奈,這是把他家當什麽地方了?

  在此期間,段林白與湯景瓷也正式簽了合同,段氏集團正式對外宣稱,將在年底舉行Joe的個人設計展,引起不小的討論度。

  當天段氏集團的股票就漲停板了,連續一周,持續飄紅,段林白就差把湯景瓷供起來了。

  簡直就是他的財神爺。

  簽約之後,段林白特意訂了包廂,邀請傅沉等人,由他請客,慶祝自己簽了一筆大單子。

  宋風晚當天要上晚自習,九點多結束,才去包廂坐了一會兒。

  偌大的包廂,就坐了三個男人。

  段林白在唱歌,傅沉打坐,傅斯年則麵無表情的正低頭發信息。

  實在有點清淡無趣。

  宋風晚都想不出來,這些人交往了二十多年,每次聚會都是這樣的?豈不是會悶死?

  “就你們幾個啊?”宋風晚詫異,三個大男人出來有什麽好聚的。

  “原本邀請了你表哥和湯小姐,他們放我鴿子了。”段林白咋舌,“還有京小六那混蛋,說什麽他家金魚要生小魚了,不出來了?”

  “騙鬼呢,誰不知道他家就幾隻公魚啊,還特麽生小魚?”

  “這理由找的太爛了,傅三不喝酒不唱歌,大侄子就知道給自己媳婦兒發信息,我一個人唱歌都悶,幸虧小嫂子你來了!”

  “最近好像很少看到六爺啊。”宋風晚去傅沉身邊坐了下,就坐到點歌機旁邊,隨意點了幾首歌,“是不是因為他爸媽回來了?”

  宋風晚在婚禮上見過他父母,看著都是那種優雅貴氣的人,與自己設想的京家人出入甚遠。

  她總覺得京家大佬應該生了李逵一樣的樣貌,畢竟能做出“強搶民女”這種行為的,又怎麽會是生得秀氣之人。

  沒想到長得還真就很不錯。

  “不應該啊,換做以前,叔叔阿姨回來,他天天出來,在家當電燈泡,會被他爸一槍崩了的。”段林白咋舌,“鬼知道他最近怎麽了,約他幾次了,都不出來。”

  “他是不是戀愛了啊?”宋風晚猜測。

  段林白笑得嘚瑟,“不可能,就他那種德性,除非這媳婦兒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剛好砸到他家魚塘裏了。”

  “你怎麽不談戀愛啊?”宋風晚好奇地盯著他。

  “談戀愛幹嘛,比賺錢還有趣?”

  “好男兒誌在遠大,不能被兒女情長牽絆!”

  “我就要做那頭最孤傲的野狼。”

  傅沉以一種什麽樣的蛇皮走位挪到了宋風晚的身邊,撩著眉眼看向段林白,“既然是孤傲的野狼,那你無聊給我發什麽孤獨寂寞冷幹嘛?你最多就是個野狗。”

  段林白氣結,混蛋!

  你丫才是野狗!

  傅沉手指搭在宋風晚後側的沙發上,眯眼看著她,“你怎麽點了這麽多兒歌?”

  “小遲喜歡,我準備練習一下,回家哄他。”宋風晚說得理所當然。

  傅沉嘴角一抽,這小舅子果真是個禍害啊。

  誰來KTV一個勁兒唱兒歌?

  “其實不是寒川最近不出門,是整個京家最近都很低調。”因為段林白還在嘶吼著,傅沉隻能湊得更近,貼在宋風晚耳邊,才能讓她聽得清楚。

  “為什麽啊?”

  京家原本就很低調了,又不從商涉政,基本就屬於隱世狀態,還要低調?

  “最近嶺南那邊在舉行每年例行的家族聚會,現在京城許家人非常多。”

  宋風晚點頭,想起早些聽餘漫兮提起一嘴。

  當時她婚禮的場地,就是嶺南租來用以家庭聚會的,後來讓給了傅家,時間也是差不多吻合的。

  川北和嶺南又不對付,京家低調些也正常。

  傅沉靠得近了,還故意對著她耳邊吹起,惹得半邊身子都麻透了,扭頭怒瞪了他一眼,還有人在,就不能消停點兒。

  “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

  “沒動手,動嘴了。”傅沉低聲笑著。

  宋風晚無奈,隻能任由著他不斷撩撥著自己。

  ……

  傅沉自然沒和宋風晚提起,京寒川不出門,除卻這個,還有一層原因。

  許家那小爺,最近也是無聊,經常開車在川北晃悠……

  帶著一大票堂表兄弟,分明是要圍堵京寒川的。

  他把人家眼睛砸腫了,那小子似乎很記仇,估計暗戳戳尋思著找他尋仇。

  京寒川倒不是惹不起他,隻是覺得和孩子計較沒必要,幹脆躲在家裏圖個清靜。

  隻是有一次這許堯最過分的是,在他家後麵的空地上弄個露天燒烤,他在後院釣魚,就瞧見煙灰順著南風吹過來……

  京寒川一點燒烤沒吃上,反倒被熏了一身味道。

  這熊孩子簡直欠收拾。

  但此時許家人齊聚京城,京寒川犯不著這時候和他對著幹,弄不好,真的會被群起而攻之,隻覺得這孩子簡直幼稚。

  京家大佬直接坐不住了,“寒川,要不出去和那小子打一架得了,別慫。”

  他性子急又耿直,許家這小子成天晃悠,他都看不下去了。

  “怎麽打?”京寒川盯著魚缸裏的金魚,心思百轉,“他身手不錯,就是太急躁,破綻自然多,我動真格,吃虧的是他,到時候許家上門,爛攤子你收拾?”

  “那你就幹脆輸給他打了,讓他踹幾下消了火,可能我們兩家的恩怨也了解了。”

  京寒川嘴角抽抽,這是他親爹?讓他送上門給人打?

  就那小子的混賬德性,肯定會到處宣言自己被他揍趴了,那他以後在京圈還混不混?就是段林白都能把他笑死。

  “最近也是奇怪了,小許的甜品店怎麽一直在休息,不開店了?”京家大佬隨意說了一句。

  前些日子他陪盛愛頤去梨園唱戲,回家途中,想給京寒川帶點吃的,怎麽說還是親兒子,就算年紀不小了,父母還是放在心尖疼的,沒想到甜品私廚沒開門。

  加起來都要數十天了。

  京寒川沒作聲,傅斯年婚宴後的第三天,他就知道私廚關門了,原因不詳,許鳶飛的朋友圈廣告都停止更新了,隻說家裏有事,歇業兩周。

  他和許鳶飛的關係,還沒親近到那個地步,即便是嘴饞也不好追問。

  他換了幾家甜品店,甚至按照從她那裏偷師學來的手藝,自己在家做了一次蛋糕,結果不如人意。

  怎麽都不對味。

  許鳶飛朋友圈這段時間並沒停過,拍了不少出去旅遊的照片,雖然都在京城內,但是畫麵古樸唯美,她又特意打扮著,時髦養眼……

  其中一張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身邊有個男人的手指入了鏡……

  京寒川盯著那個照片看了許久,不開門營業賺錢,出去玩?還有異性作陪?

  他今天沒接受段林白的邀請,也是清楚許鳶飛今天要正式開始營業,她在朋友圈直接說了:

  【今天開始正式營業,晚上八點後可以親自送貨,今天訂單滿一百的,送一盒小蛋撻。】

  **

  許鳶飛今天重新營業第一天,因為靠近學校,白天非常忙,約莫九點快打烊才接到一個大的訂單。

  “老板娘,金先生的訂單。”這些兼職的學生,多少都能察覺到一些什麽,隻要京家出來的單子,立刻就喊了許鳶飛。

  “什麽?”許鳶飛出來時,看到訂單,還有些詫異,美團訂單,聯係人是:金先生,但是地址在某個高級公寓樓,根本不是京家地址。

  “哈哈,是不是以為是那位先生的?”兼職生笑著打趣她,畢竟姓金的太少了。

  “行了,把東西打包一下,我開車送這個訂單,你們也回去休息吧,離開的時候記得把電閘關了。”最近失火報道很多。

  “我們知道了。”

  許鳶飛開車,循著地址找到了公寓樓,進入小區的時候還被盤查了一下,知道她是給金家送外賣的,就快速放了行。

  許鳶飛當時心裏還嘀咕著,這個顧客還挺細心的。

  不過也是挺懶的,如果他不提前打招呼,她就把蛋糕放在保衛處,讓他自己下來取了,根本不需要送貨到家門口。

  她尋著地址,找到幾號樓,搭乘電梯上去,這人住在頂樓,她遞到房門口的時候,門是虛掩著的,她還是按了下門鈴。

  “有人嗎?我是送外賣的。”

  透過門縫,她看到裏麵黑著燈,隻有光線從拉開的窗簾處灑入,將一切都照得綽綽約約,裏麵家具似乎不多。

  “有沒有人?”許鳶飛擰眉,低頭試圖給顧客打個電話,無人接聽。

  她又喊了幾聲,無人應答?

  這裏麵到底有沒有人啊?還是這個顧客在家出事了?

  許鳶飛忐忑著,擅入別人家裏不太好,但是這個人若是昏死在家怎麽辦?猶豫幾下,她還是拉開了門,如果入目之處沒異樣,就把蛋糕放下離開。

  她躡手躡腳的往裏走,“不好意思啊,我擅自進來了。”

  也不知為何,她心髒隨著瞳孔放大,擂鼓般的跳動起來,隨著往裏走。

  巨大的落地窗可以居高臨下俯瞰京城夜景,燈影如虹,亮若白晝,將她小臉襯出了各種顏色。

  她看了下四周,似乎真的沒人,她將蛋糕放在桌上,打算離開,視線被桌上的一缸金魚吸引,金燦燦的魚尾擺動著。

  是這個屋內唯一的生機與亮色。

  就在這時候,她忽然聽到背後的門吱呀一聲,關了起來。

  她渾身毛孔舒張,她膽子不小,但是怕鬼,此時的氣氛實在過於詭異,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才聽出背後似乎有人在靠近。

  自己該不會遇到什麽變態顧客了?

  她深吸一口氣,鉚足了勁兒,手指握拳,直接轉身,一腳踢了過去!

  那人居然伸手……

  直接擋住了。

  從窗外攝入的虹影在他臉上交織,將他本就俊美到略顯溫柔的臉,襯得頗具煙火氣,又豔又勾人。

  “擅入別人家裏,還對主人動手?”

  許鳶飛太陽穴突突地跳起來,心髒也忍不住震顫狂跳,怎麽是他……

  ------題外話------

  你們說這主人家是誰呢,O(∩_∩)O哈哈~

  某個小舅子弄燒烤這個操作,真的很騷【捂臉】

  給六爺熏出了一身味道。

  六爺:……

  第577 浸入黑夜的男人,比火撩人(3更小劇場)

  許鳶飛怎麽都想不到,站在自己麵前的人會是——

  京寒川!

  他抬手擋下了她一腳,手指抓著她的腳踝,指尖的溫熱穿透褲料緩緩滲入,她整條腿都開始發軟了,有點站不住。

  京寒川眸子收緊……

  她居然會拳腳,就這力道,也是挺狠的。

  若非他反應快,這一腳提在他身上,怕是要疼上好幾天。

  許鳶飛下意識要縮回腳,這個姿勢……

  實在尷尬。

  可是他手腕力道很重,她換做尋常,早就上手了,此時卻顧忌著麵子,還想在他麵前當個淑女,“京先生,你這個……”

  “練過?”京寒川麵上鎮定,眸子倒影光影,逼近她,像是要將她看穿般。

  “學過點防身術。”

  “應該不止一點吧。”

  看她反應速度,就知道不是簡單學過一些。

  “小時候就開始學了,你可以先鬆開我了吧。”不知為何,許鳶飛覺得自己緊張到身子有點發軟。

  這似乎是他們兩人第一次獨處。

  她知道自己此時逆著光,隱身在暗處,京寒川看不到自己神情,可她仍舊能夠感覺到自己麵紅心悸,周圍安靜得似乎能聽到她的心跳聲……

  一下快過一下,像是要震破她的耳膜。

  京寒川手指一鬆,她的腿瞬間解放,方才長舒一口氣,他已經擦身過來。

  走到她身邊,定住腳,轉頭目光淡淡的罩了她一樣,“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什麽?”

  兩人衣袖蹭著,似乎皮膚也貼到了一起,他身上有種淡淡的味道,說不上來,可能是冬日陽光,亦或是雨後泥土的味道,總之……

  讓她歡喜,讓她心顫。

  “我得罪過你嗎?”他似乎靠得又近了。

  許鳶飛隻看到一團黑影罩過來,氣息甚是危險濃烈。

  “沒有啊。”許鳶飛手指攥緊,手心已經暖熱充盈。

  “那你為什麽要給我弄那麽酸的檸檬?”

  “你真以為我不會找你算賬?還是說你是故意引起我的注意……”

  “想讓我去找你?”

  他的氣息再度迫近,許鳶飛都能清晰的感覺到,他呼吸吹過來的時候,有點涼,從她耳側輕輕蹭過……

  耳朵瞬間充血。

  “酸的?可能是東西放錯了。”許鳶飛肯定不會承認,她是蓄意報複京寒川,給弟弟出口氣。

  “許小姐……”

  “什麽?”

  “黑暗可以包裹著你,但藏不住你。”京寒川低聲笑著,“你在緊張。”

  “哪有。”

  “你耳朵紅了,呼吸也比剛才更加急促……”京寒川忽然就低低笑了起來。

  許鳶飛攥緊衣角,此時臉紅都顧不上了,隻覺得肋骨已經繃不住狂跳的心髒,大腦都亂了,她自認為定力極好……

  隻是不知道,這個男人,還能有如此撩人的時候。

  許鳶飛定定神,“京先生,我剛才叫人了,可是屋裏沒人,我以為出什麽事了,就擅自進來了,真的不好意思,那我先……”

  她話沒說完,室內的燈就亮了,整個屋子的陳設清晰可見,簡潔到令人發指,除卻簡單的裝潢,偌大的客廳,隻有一張雙人沙發和一張茶幾。

  茶幾上放置著魚缸,小魚輕快的擺尾,它們哪裏知道此時許鳶飛心底的焦躁。

  “我嚐一下今天甜品的味道,若是再錯放了東西……”

  “我接受退款!”許鳶飛立馬說道。

  京寒川麵色沒動,低頭打開包裝,他動作很慢,這讓許鳶飛心底更加焦躁,他就不能快一些?

  她都想上手幫他了!

  這房子兩百多平的樣子,幾乎沒有家具陳設,空擋得冷清,此時說話大點聲音,都好似帶著回響,他此時不在家,來這種地方做什麽?

  “看你似乎等不及了,要不坐下慢慢等?”京寒川挑眉。

  許鳶飛環顧四周,就這一張沙發,怎麽坐啊。

  “不用,我站著就好,您嚐一下吧。”許鳶飛是真的想逃離這個地方,渾身不受控的感覺實在不大好。

  “上次我送你的金魚怎麽樣了?”京寒川忽然問道。

  許鳶飛怔了下,“實在不好意思,我不太會養,魚食喂多了,死了兩條。”她一開始以為金魚也是一日三餐,還擔心它們吃不飽,每天下班回家還給他們加餐,然後就……

  兩天翻白肚了。

  “你知道我每條魚值多少錢?死了兩條?”京寒川聲音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之勢,不需提高音量,也能給人足夠大的壓迫感。

  “你不知道我喜歡魚?”

  “我和這些魚的感情比你想的要深。”

  “不過……”許鳶飛咬牙,“你不是送給我了?”

  京寒川挑眉,倒是挺會頂嘴的,“我瞧著過幾天,那些魚怕是一隻都活不成了。”

  許鳶飛那叫一個心虛啊。

  “金魚也是分種類的,我的魚都是賽級品種,混血的,普通一條都要一萬以上,我這些還不止這個價錢,你就這麽把它們給弄死了?”

  一萬一條?

  許鳶飛還真的不知道,金魚還有賽級之分?她此刻真的傻眼了。

  還混血?

  金魚那叫混血,最多是雜交吧。

  她聽說京寒川酷愛養魚,家裏的各種魚類更是不計其數,一隻簡單的金魚,就要過萬,這人得多敗家啊,難怪當兒子一樣養著。

  “那這個……”許鳶飛咬著嘴唇,難不成他是想要自己賠他魚?

  “且不說價錢,這也是兩條生命,你不會不想負責吧?”

  “負責……”許鳶飛腦袋都是懵的。

  京寒川已經低頭吃起了東西,完全不在乎此時許鳶飛一臉懵逼的模樣,她就是來送個外賣,怎麽感覺忽然背負上了幾萬塊的債務?

  “今天甜品味道不錯。”

  “那就好。”許鳶飛悻悻笑著,“那我可以先走了?”

  就在她著急忙慌的準備奪門而出的時候,身後傳來他清冽的聲音,“照顧好我的魚,我會隨時檢查的。”

  許鳶飛急忙關門離開,門口站著兩個京家人。

  “許小姐,我們送您下樓?”

  “不用,我自己能走。”許鳶飛快步朝著電梯走去,邊走邊摸出手機查閱【賽級金魚】,活見鬼了,還真有這東西,價格還真的不便宜。

  她居然弄死了幾萬塊的東西?

  許鳶飛此時腦袋懵懵的,魂不守舍的下了電梯……

  京家人此時才進入房內,看著京寒川低頭吃著東西,嘴角還噙著一抹古怪的笑意。

  “六爺,您何苦騙人家呢?這許小姐小本經營,估計每個月盈利最多小幾萬,您和她這魚幾萬一條,她還弄死了,出去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傻了。”

  “我發現你們現在的話很多啊?我做什麽,需要和你們說?”京寒川蹙眉。

  他就是想嚇唬她一下,那份檸檬味的千層,他至今想起還酸得牙疼。

  京家人垂頭不語。

  居然連混血都吹出來了,那分明就是十塊六條的中華田園魚,另外一條,還是老板看他們經常光顧,特意多給的。

  許鳶飛是真的沒想到,那幾條魚如此值錢,回家後,還盯著魚缸看了好久。

  她花了20塊買的魚缸,這裏麵的魚居然價值過十萬,造孽啊!

  **

  京寒川吃完東西,才回了家,忽然想起黑暗中她麵紅耳熱的模樣,還有被他唬住的錯愕模樣,忽然低低笑了起來。

  嚇得正副駕駛兩人,後背都涼透了。

  把人小姑娘嚇得半死,居然還笑得出來,都什麽惡趣味啊。

  當他回家的時候,盛愛頤還在追午夜檔的電視劇,京家大佬坐在她邊上,已經呼呼大睡。

  “這麽晚才回來?去哪兒了?”她不過像普通家長,隨口一問。

  “婚房。”京寒川說完信步上樓。

  盛愛頤眨了眨眼,婚房?他去那裏幹什麽?突然開竅想結婚了?

  ------題外話------

  三更結束,求個票票呀~

  金魚真的有賽級品種,很貴很貴的,不過婚房什麽的,咳咳……

  忽然覺得好羞澀怎麽回事,哈哈

  **

  今天是海軍成立70周年,網上好多視頻看著好熱血呀,吼吼~

  **

  【小劇場】

  某日老師在班級群裏布置作業。

  【今天需要完成數學課本24頁後麵的課後習題,希望家長監督學生完成,下周一要檢查,謝謝。】

  緊接著都是各個家長發送的【收到,謝謝老師。】

  冷不丁冒出一條……

  傅某某爸爸:“傅某某不寫作業,他要去拯救世界。”

  底下一片死寂。

  幾分鍾後

  傅某某爸爸:“不好意思老師,剛才信息是傅某某發的。”

  “他破譯了我的手機密碼。”

  “孩子已經打過了,老師放心,保證完成作業。”

  宋風晚下班回家時,就看到傅寶寶蹲在院子外的牆邊拔草……

  【有人說傅寶寶性格不像三爺,他還是個孩子啊,幾歲的時候,不要對他要求太高,他現在就是個欠拍的熊孩子】

  第578 六爺:不追姑娘,跑去撩魚?

  川北京家

  “婚房”二字,砸得盛愛頤有點暈,她急忙伸手拍打身側熟睡的人。

  “電視結束啦!”某大佬蹭得從沙發上跳起來。

  “不是,剛才寒川說,去婚房了,這深更半夜的,那房子都沒裝修,也沒什麽家具,他去幹嘛啊?”

  “你說寒川是不是想戀愛了啊?”

  “他突然想結婚了?”

  某大佬打著哈氣,尚未開口,就瞧著京寒川從樓上下來,從冰箱拿了罐酸奶,偏頭看向自己父母,“想知道我去婚房幹嘛了?”

  “寒川,你是不是……”盛愛頤一臉關切。

  其實他們和尋常父母一樣,兒子到了適婚年紀,房子、車子都已早早準備好,那婚房在他成年時候就定了,位置好,還是學區房。

  京家不催婚,但是聽說傅沉都有情況了,盛愛頤自然也會有點緊迫感。

  “你真的有情況?”某大佬還睡得迷迷楞楞的。

  京寒川擰著黃桃酸奶瓶蓋就往樓上走,幽幽丟了五個字。

  “我去喂魚了。”

  留下客廳的京家父母,麵麵相覷,差點沒氣死。

  天黑了,約個小姑娘出去看個電影吃飯多好啊,喂魚?

  這小子腦子莫不是有坑?

  盛愛頤方才激起的一點興致,瞬間被冷水澆下,嘴唇哆嗦著,“你說寒川是不是性冷淡啊,對女孩沒興趣?”

  “就是傅沉這種信佛的人,都知道出去拱白菜了。”

  “外麵那麽多漂亮小姑娘他不去追,去撩幾條魚?”

  某大佬打著哈氣,“還都是公魚。”

  “你給我閉嘴!”盛愛頤氣急敗壞,越想越是窩火。

  她回來這段時間,也想著要不要給京寒川介紹對象,她知道傅老太太熱衷當媒人,就旁敲側擊的問了一句,“有沒有品貌不錯的小姑娘,能過日子的那種。”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給寒川找?”

  “有合適的?”

  “去國外找吧,國內難。”

  盛愛頤當時就傻了眼,想著自家風評確實有問題,可是這種思想在外人心底已經根深蒂固,根本扭轉不來。

  想著自家兒子這品性,極有可能孤獨終老,盛愛頤居然擔心的一夜沒合眼。

  不過跟著京寒川那幾人,站在客廳角落,一直垂著腦袋,不敢說話。

  他家六爺可真會睜眼說瞎話,明明是約了甜品店老板娘,調戲了人家一番,還把人給忽悠了,居然好意思說,就是去喂魚的?

  這麽欺瞞父母,您的良心不會痛嗎?

  **

  嶺南許家

  許鳶飛回家後,完全是懵圈的狀態,盯著那幾條魚,若有所思,幾萬一條,看起來也沒什麽特別的啊。

  她在客廳坐了一會兒,就瞧著自家弟弟喝得醉醺醺進了屋。

  “姐,我們幫你把許堯送回來了。”扶他進來的是許堯的大學同窗。

  “怎麽喝了這麽多啊?”許鳶飛無奈。

  許堯最近剛結束論文答辯,就等著拿畢業證,整天無所事事,就跟室友出去胡吃海喝,說什麽以後再聚會很難,一定要珍惜當下,家裏人也就沒管他。

  以後步入社會,怕也不會有機會像現在這般張揚放肆。

  “謝謝啊。”許鳶飛送走他的同學,才扭頭看著斜倒在沙發上的人,“你下次少喝點。”

  許堯舔了舔嘴角,許鳶飛歎了口氣,去給他倒杯水。

  沒想到許堯忽然冷不丁冒了一句,“京寒川,你特娘的不是男人!”

  許堯真是氣瘋了,特意挑著吹南風的日子去京家外圍燒烤,都沒把這廝給熏出來,害得腿上被毒蚊子咬了一腿疙瘩!

  許鳶飛手指一抖,差點把杯子給摔了,莫名有點心虛。

  “你丫還是21世紀的人嘛,整天不是養魚垂釣,就是喝茶,你丫是退休老幹部啊,還特麽衝我笑的那麽慈祥,去你丫的!”

  “別以為抓了我的把柄,我就怕了你,小爺和你勢不兩立,嗝——”

  “喝點水。”許鳶飛咳嗽兩聲,將杯子遞過去。

  “姐,你說這種人,居然還有女朋友?這老天真特麽不公平,我都沒有!”許堯側頭忽然看到一側的魚缸,跌爬過去,拿起魚食就往裏麵投擲。

  女朋友一詞卻砸得許鳶飛暈頭轉向,“許堯,你剛才說什麽?”

  許鳶飛都沒察覺,自己聲音居然有點發抖。

  “什麽啊?”許堯喝多了,神誌不清。

  “你剛才說京寒川有女朋友!”

  “嗯,拉過小手了,這人故意和我炫耀來著,他們就是滾床單,又和我有個屁關係啊,哼——”許堯繼續給金魚投食。

  許鳶飛算是徹底傻掉了。

  京寒川不是那種會扯謊的人,而且他又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沒必要欺騙自己弟弟……

  許堯更不會說謊。

  許鳶飛癡癡呆呆得回了房間,大腦放空,試圖從京寒川的朋友圈找到一點蛛絲馬跡,可是他朋友圈隻展示三天內的東西,空白一片。

  她腦子也空落落的……

  他們現在就是主顧客關係,她又沒資格去問什麽,心底酸澀的,半夜睡不著,室內電視一直在開著,她卻不知具體放了些什麽……

  第二天

  許鳶飛擔心被家人看出異常,還佯裝笑意下樓吃早飯……

  這一到客廳,整個人就懵逼了!

  京寒川原本給了他7條金魚,死了兩條,這麽又有四隻翻白肚了?

  一夜之後,就剩一條了。

  這是被人投毒了?

  許家人正撈魚出來,準備把死魚丟掉,“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又死了?”

  “我們也不知道啊?早上起來的時候就這樣了。”

  許鳶飛這才想起,許堯昨夜回來,趴在這裏喂了魚,她看了一眼魚食,被他丟下去一半,這魚不撐死才怪。

  就在此時,許鳶飛手機震動起來,居然是京寒川的信息。

  【例行抽查,拍個魚的照片給我。】

  許鳶飛徹底傻眼了,這一大清早的,她就是想找替代品都沒辦法,她隻能硬著頭皮拍了一張照片……

  京寒川當時正在吃早餐,看到照片,魚缸裏就剩一條魚,氣息奄奄得躺在魚缸底部,看模樣也是命不久矣。

  【對不起哈,就剩一條了。】

  京寒川眯著眼,【負責吧!】

  許鳶飛當時腦子有點懵,她一夜沒睡著,幾萬一條的魚又死了好幾隻,意識混沌,壓根沒注意到他話語中的錯漏。

  這魚是他送的,其實是死是活與京寒川都沒關係了,可她居然腦子發暈的回了一句:【要怎麽負責啊?我賠你錢吧。】

  許鳶飛心底想著,京寒川有女朋友,還是要保持距離,挖人牆角不道德。

  能讓京寒川主動拉手的,怕是真喜歡人家。

  【我微信轉賬給你?】

  京寒川摩挲著手機,總覺得她今天說話很奇怪,【我正好要去趟花鳥市場,你直接賠我魚就好了,九點,蘇州路等你。】

  許鳶飛有些懵,再度給他發信息,就宛若石沉大海,她看了眼腕表,七點半……

  她忽然想起自己一夜未睡的黑眼圈,飛快的跑回房間。

  **

  川北京家

  京寒川吃了飯,特意回房換了身衣服。

  盛愛頤當時正在院子裏吊嗓子,穿著桃花色的戲服,甩著水袖。

  “六爺?”京家人詫異,京寒川極少一大早出門。

  “備車,去蘇州路。”

  “寒川!”盛愛頤詫異,“你去蘇州路幹嘛?”那邊有一處行政中心,民政局也在那裏,她立刻就提起了興致,就希冀著從他嘴裏聽到些不一樣的。

  “那裏新開了一個花鳥市場。”京寒川一棍子打消她的旖念。

  “去個花鳥市場,至於穿得如此幹淨利落?”而且……

  他一大早居然回屋洗頭發了!

  看個魚至於嗎?

  ------題外話------

  開始更新啦~

  接下來這算不算六爺的第一次約會?哈哈

  外麵那麽多好姑娘,跑去撩魚,六爺敢不敢誠實點!

  第579 跟緊我不是抱緊我?三爺砸場子(2更)

  前往蘇州路花鳥市場途中,京家人還時不時打量著自家六爺,心底已經猜到他必然約了人,不過……

  昨夜約人家去婚房,今天又來花鳥市場?

  這是什麽泡妞路數!

  “六爺,許小姐已經到了。”車子尚未到花鳥市場門口,就瞧著許鳶飛市場門口的樹下等著,六月天陽光和暖,從東邊斜射過來,樹蔭斑駁的落在她鵝黃長裙上。

  斑斕迷人。

  “路邊停,我去買魚,你們在停車場等我。”

  “您一個人行嗎?”他們都習慣跟著京寒川了。

  “你說什麽?”京寒川冷眉看他。

  那人剛想說什麽,就被同伴踹了一腳!

  這瞎了眼的東西,六爺是去泡妞的,你居然問他一個人行不行?質疑六爺能力啊。

  京寒川沒理會他們,推門下車,越過馬路,朝著許鳶飛走過去。

  許鳶飛此時心情複雜,打扮好出門,還滿腦子充斥著京寒川有女朋友的訊息,此時瞧他迎麵而來,心底說不上雀躍,反而越發落寞。

  “六爺。”許鳶飛勉強從嘴角擠出一點微笑。

  京寒川打量著她,“怎麽突然都死了?”

  “我沒照顧好。”許鳶飛神色落寞著,也懶得解釋,緊跟著京寒川往市場裏麵走。

  這是工作日,又是上班時間,來逛花鳥市場多是大爺大媽,他倆走在人群中也顯得格外惹眼。

  京寒川原先走在前麵,忽一回頭,就看到許鳶飛居然被擠到了人流後麵,駐足等她。

  “人有點多。”許鳶飛昨夜沒睡,此時腦子混沌,渾身力氣都好似被人盡數抽幹。

  “跟緊我。”京寒川眯眼盯著她,眼底都是紅血絲,她昨夜是出去做賊了?

  許鳶飛甕聲點頭,將包抱在胸前,緊跟在她後麵。

  花鳥市場中間寬闊的路被商販的商品占據,留下一米左右容來往人群穿梭,略顯擁擠。

  市場內的人非常多,許鳶飛抬眼看著走在前麵的人,京寒川身材高大,即便穿著最簡單的衣服,也鶴立雞群,走在前麵,好似將人流分開,走在他後麵,道路也顯得非常順暢……

  可惜,這人不是她的。

  許鳶飛越想越難受,後背猝不及防被人撞了一下,她身子直直往前栽。

  “啊——”她大腦發昏,隻能下意識尋找東西,試圖攀附依靠。

  京寒川聽著後麵有動靜,一轉頭……

  被撞了個滿懷。

  “啪嗒——”她原本抱在胸前的包落地,雙手下意識抓出了京寒川腰側的衣服,整個人貼了過去。

  京寒川呼吸倏然沉下,說不上什麽滋味,隻覺得麵前這人嬌嬌小小……

  這麽撞過來,不覺得疼,就是很軟。

  他垂眸盯著懷裏的人,她在急促喘息著,急促潮熱的呼吸透過胸口襯衫,落在他胸口,吹得他渾身都僵了。

  熱的,燙人的,酥酥癢癢的……

  他喉結下意識滑了兩下,莫名有點渴。

  許鳶飛真的是一夜沒睡,反應慢,等她回過神,才發現自己居然趴在了京寒川懷裏,當即不知所措……

  “讓你跟緊我,不是讓你抱緊我。”頭頂傳來幽幽的聲音,“你可以鬆開了嗎?”

  “對不起!”許鳶飛急忙退開身子,若非京寒川拉住她的胳膊,她估計又要撞到後麵的路人。

  “謝謝。”許鳶飛下意識掙開他抓著自己小臂的手,彎腰撿起包,倉皇無措。

  這臉又熱又覺得羞恥。

  這可是別人男朋友,她今天出來,心裏一直覺得很歉疚,更別提還鬧出這樣的烏龍。

  而京寒川也沒想到她甩開自己的動作那麽迅疾,稍微搓動著手指,緊抿著唇,若有所思看著她,隔了數秒才說了一聲,“注意點。”

  “嗯。”許鳶飛抱著包,她剛才被嚇了一跳,已經不記得撞到他懷裏是個什麽感覺。

  隻記得他身上有股淡淡的味道,具體什麽她不清楚……

  但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

  她喜歡。

  很喜歡。

  ……

  穿過花市,很快到了賣魚的地方,那個老板看到京寒川還熱情的打了招呼,“京先生又來買魚啊?”

  “嗯。”

  京寒川低頭挑選著魚,許鳶飛卻看到邊上紙板墨水塗寫的八個大字。

  “五元兩條,十元六條!”

  這……

  “就這幾個吧。”京寒川已經選好了魚。

  “今天還照舊送你一條,最近這些小魚品相不錯,好好養都能活。”老板笑眯眯抬眼看了下許鳶飛,“女朋友啊?第一次見,真難得……”

  “我……”許鳶飛剛想開口解釋,京寒川卻出聲打斷了她的話。

  “我還是微信轉賬給你。”

  “不用,就是送你也行。”倒不是老板多大方,而是京寒川真的經常光顧,除卻未免這些普通金魚,屋內名貴品種也買了不少,真的照顧他生意。

  直至京寒川拿出手機準備掃碼,許鳶飛才回過神。

  “我付錢吧!”許鳶飛這才摸出手機。

  京寒川蹙眉,她今天似乎一直神情恍惚。

  **

  回去路上

  一路上都想問關於賽級金魚的事情,終於還是沒忍住,“你昨天和我說,那些金魚值萬元,今天這個……”

  “怎麽了?”京寒川偏頭看她。

  許鳶飛忽然有點慫了,總不能直接質問他,是不是騙了自己吧,今日在花鳥市場逛了一圈,她見了不少名貴品種的金魚,和京寒川給她完全不同。

  花色魚尾,就連臀鰭都有嚴格要求,養殖環境都很嚴格,哪裏是他送的那些品種。

  她幾乎可以肯定,之前那些就是中原田園魚!

  這人未免太腹黑了,居然拿這種事忽悠她,就因為自己給他多加了點檸檬汁?

  莫名有點憋屈。

  兩人到了停車場之後,京家人早早就在候著了。

  此時已經快十一點,接近飯點,京寒川神色如常的說了一句,“吃飯?”

  京家人懵逼了!

  他家六爺在約妹子吃飯?

  這特麽不是約會是什麽啊!

  許鳶飛怔了下,心底經過了巨大的糾結掙紮,“不好意思啊,我還有事,要先回家了。”

  “嗯。”京寒川臉上毫無波瀾,“我送你。”

  就和尋常紳士行為沒什麽兩樣。

  “不用,我開車了,自己回去就行,今天謝謝你,這些魚我會好好養的,再見。”許鳶飛說完,幾乎是逃也般的跑到自己的車邊,直接鑽了進去。

  京寒川眯著眼……

  她已經拒絕自己很多次了。

  想起今天她甩開自己幹淨利落的模樣,他這心底更加不爽了。

  “六爺,那我們現在……”京家人小心翼翼詢問。

  “回家。”

  京家人麵麵相覷,這語氣怎麽有點賭氣的味道在。

  **

  但是接下來的日子,許鳶飛這個人,就好似人間蒸發一樣,京寒川一開始幾天都沒覺出異樣,可是偶爾刷朋友圈,發現她許久沒發廣告了,翻出她的微信,點開朋友圈……

  什麽都沒有!

  這不是被清空了,而是把他屏蔽了。

  信息發得出去,卻沒有回信。

  當他再度去甜品店的時候,兼職生說老板娘出去旅遊了,不知歸期。

  他找人去查許鳶飛的背景,得出的結論居然是……

  名字是假的,而她甜品店的登記注冊信息都不是她的,再想深入查她,一切東西都好像被什麽東西阻隔了,查不到。

  “什麽都沒有?”京寒川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應該是被人抹了,什麽都查不到,就是她店裏的兼職生都不知道她住哪裏,她之前開的車,也是別人名下的,就是很普通的人,查不到什麽內容。”

  “不要為自己的沒用找借口。”京寒川這心底說不上什麽滋味。

  失望、落寞……

  總歸是不舒服的。

  “六爺,你說她是不是哪裏派來的間諜啊,專門接近你的?什麽特務機構那種,要不然怎麽什麽都不查不到,怕不是什麽保密機構裏的。”

  京寒川眯眼看他,一副看智障的神情。

  他以為這是在演諜戰片啊。

  “六爺,我覺得可以從嶺南入手,當初傅家少夫人帶回的青團和許小姐甜品店的一樣,都是姓許的,保不齊就是許家人。”

  京寒川自然想過這種可能,可是……

  許家消息密不透風,若是他想刺探,被嶺南發現,怕是又要引起不小的風波。

  “最近那個許堯還在川北晃悠?”如果和許家有關,許堯可能會知道。

  “有幾天沒見過了,您不理他,他也不會自討沒趣,估計不會再來了。”

  京寒川不再開口。

  雁過留聲,人過留痕,哪裏會有人能消失得那麽徹底……

  分明是故意躲避自己。

  許鳶飛……

  你最好這輩子就別出現。

  **

  另一頭,傅沉最近日子也不大好過,到了畢業季,京大在籌備送老生的畢業晚會。

  學校晚會比較官方,所以除卻這當晚會,底下各個學院或者大型社團,也會籌備自家的晚會。

  宋風晚這種大一新生,定然是主要勞動力。

  除卻上課,還得兼顧活動,這嚴重壓縮了她與傅沉約會的時間。

  宋風晚已經接到了表演節目的通知,後來學院主席開會統籌安排,她才明白,除卻表演節目,還把她安排在了外聯部,簡單來說,她的主要任務就是……

  出去拉讚助!

  大學校園,舉行活動必然需要資金,作為學生,自己籌款辦晚會總是不現實的,學生受眾廣,商家也願意讚助,但是能投入多少資金,就得看你嘴皮子多溜了。

  其實美院呃學生會主席讓宋風晚出去拉讚助,無非也是看上她的家世背景,到哪兒都好使。

  果不其然,他們都沒開始出去跑商家,就有人主動聯係他們,說願意讚助,而且錢方麵不是問題。

  外聯部的負責人心底清楚,人家就是衝著宋風晚來的,所以第一次私下接觸,就把宋風晚叫上了。

  也不單單隻叫了她一個,加上同行的學姐學長,一共六個人。

  地點約在京城某家高級私密會所。

  都是普通學生,沒出入過這種場合,在服務員帶領下往包廂走,難免拘謹,路上也不敢大聲議論。

  隻覺得背靠大樹好乘涼,這院裏有個宋風晚,以後有活動讚助肯定不用愁了。

  而此時傅沉正在段氏集團開會,商討的仍舊是新區開發案。

  他從不限製宋風晚參加任何活動,表演節目,亦或是出去拉讚助也是一種很好的體驗。

  都是學生,就算拉投資,也不可能遇到職場潛規則,讓他們陪酒或是做別的,就是談判,很考驗口才和臨場應變能力。

  “噯,傅三,有個好玩的事。”段林白坐在傅沉身邊,伸手抵著他的胳膊,他一直在刷朋友圈,並沒認真聽。

  傅沉不理他。

  “你說這蔣二是不是缺心眼兒,就算他和孫芮各玩各的,這麽大張旗鼓鬧騰,真不怕孫家跳腳啊。”

  傅沉半依在座椅上,他知道自己就算不搭腔,段林白也會接著說的。

  “他今天生日,在一個會所包了場子,準備了個很大的派對,請了不少圈內人,我聽說是準備和某個大學生表白。”

  “這丫的,還盡挑學生下手啊,回國這點時間,身邊妹子換了一堆一堆的。”

  “還給我發了邀請,你說老子這種格調,能和他一起廝混?不可能好嘛!我的level可沒那麽低!”

  ……

  段林白交友圈子廣,本身又是個愛八卦的,所以圈子裏有點動靜,他很快就能收到風聲。

  原本這些事,他是不會和傅沉說得,因為他不喜歡聽這類八卦,但是這件事牽扯到了孫家,也算和傅家變相扯上了關係,他才多了一句嘴。

  傅沉擰眉,想著千江給自己最後發的信息,說宋風晚進入了某家會所,去拉讚助了,會所過於私密,會員製,他還在與負責人聯係。

  他倏然起身,拽著段林白就往外走。

  會議室內眾人懵逼了,怎麽回事……

  段林白被他拽的踉踉蹌蹌,“幹嘛啊,傅三,喂——老子衣服都被你拽得沒型了!”

  “你先鬆開我,喂——”

  留下會議室一群人風中淩亂,隻有段林白的父親咳嗽兩聲,這兩個人又在搞什麽鬼,“繼續開會!”

  **

  傅沉扯著他大步進入電梯,“去參加蔣二少的生日宴。”

  “哈?”段林白一臉懵逼。

  等電梯到了地下車庫,他才回過神,“我靠,傅沉,今晚party的女大學生該不會是小嫂子吧?臥槽,這小子眼光倒是不錯,一挑就選了個最好的!”

  也對,這個蔣二別的本事沒有,眼光倒是不差!

  “你丫這哪裏是去參加生日宴。”

  “分明是去砸場子的,他估計會嚇尿的。”

  段林白一想到有戲可看,當即來了興致,那叫一個雀躍。

  不過他心底還是好奇,這蔣二少和宋風晚不是個圈子裏的人,難不成就是婚禮上見過一次,就愛上了?

  這麽大張旗鼓的表白,圈子裏都傳開了。

  宋風晚知道地點在這裏的時候,心底有些犯嘀咕了,讚助商沒透露任何信息,保密措施做得極好。

  就連外聯部的這些學姐都不清楚,隻說對方很神秘,而且出手很闊綽,叮囑他們進去說話小心些。

  又約在如此奢華的地點。

  她心底還想著,難不成是自家三哥?

  因為宋風晚之前和他請教過拉讚助的事,傅沉和她說了一堆商場與人談判的技巧,她當時就頹了,聽得腦仁都疼。

  半玩笑似的隨口一說:“要不你來讚助我們學院吧,我也不用去別處拉讚助了。”

  傅沉也笑著說:“好。”

  她當時心底還有些雀躍,以為要和傅沉見麵了,腳步都輕快了許多,可是緊接著發生的事情,就讓她徹底傻了眼。

  ------題外話------

  六爺懵逼了,暗戳戳被小舅子坑了一把,哈哈,我隻能說,有緣人肯定還會碰麵的,咳咳

  不過三爺這架勢,像不像是去捉奸的【捂臉】

  三爺:注意你的措辭!

  我:……

  第580 三爺接媳婦兒:想和我搶人?膽子真大(3更)

  宋風晚沒拉過讚助,過來的路上,還很忐忑,不過上麵有學姐學長頂著,倒也不怕,此時進了會所,以為是傅沉搞得一出,心下雀躍歡喜。

  而此刻會所包廂內,一群人都在靜候著女主角的到來。

  “蔣二,到底是什麽天仙啊,需要搞得這麽隆重?生日都不過了,特意給人表白?”圈子裏的人大多知道他在追一個女大學生。

  不過他身邊女伴換的快,也沒人去在意,可能今天成了,明天就換了。

  不過他這段時間,倒是很奇怪,不出來玩了,好不容易攢局過生日,還是給人表白,讓他們來當觀眾的。

  “就是,透露一下唄,搞得我們像個傻子。”

  “到底是什麽人啊,把你迷得神魂顛倒的?”

  眾人笑開了。

  “蔣二,你追了這麽久,那學生都沒答應?這怕是在吊著你吧?錢沒到位,還是包包送的少了?”

  “滾你丫的,她不是那種人,你們嘴巴都給我幹淨點!”蔣二少伸手整理衣服,“我這身打扮怎麽辦?”

  “你穿得都能直接去結婚了!”周圍人調侃。

  很少見他穿得如此正式。

  “你們待會兒就配合我就行了!別多嘴,要是嚇著她,我和你們沒完。”他這語氣,顯然是認真了。

  “你該不會認真了吧?”周圍人麵麵相覷。

  其實他們這些人,婚姻什麽的,大多身不由己,花著家裏的錢,不可能什麽都不付出。

  所以平素玩玩可以,動真感情,這怕是要傷人傷己……

  蔣二少沒理他。

  鬼知道他這次就像是魔怔了一樣,就像是被灌了什麽迷魂湯,覺得全世界的女人沒一個比她好的。

  而此刻有個男人小跑進來,“二少,人進門了,五六分鍾後到。”

  “好!”蔣二少心情那叫一個澎湃,他這輩子還沒這麽激動緊張過。

  眾人麵麵相覷,也想知道什麽樣的天仙讓他如此著魔。

  **

  宋風晚跟在學姐學長後麵,由服務生領著,快步穿過回廊,到了個包廂門口。

  “就是這裏了,請進。”服務員一推開門,裏麵漆黑一片,幾人忐忑的往裏走,還在嘀咕著是不是走錯包廂了。

  “沒錯,就是這裏,快進去吧。”服務生笑道。

  六人進去後,門忽然關上,裏麵烏漆嘛黑,突然有燈亮起來,緊接著是各種禮炮聲……

  宋風晚走在最後,被嚇得心肝亂顫,這讚助商是變態嘛,怎麽喜歡玩這個!

  就在此時一束光落在她身上,還有光落在另一處,她看到抱著一束玫瑰款款而來的蔣二少……

  這個不是……

  此時宋風晚再不清楚就真的傻了。

  周圍幾個同行的學生也乖覺得退到一邊,反而是包廂裏的二十餘人,看到蔣二表白的對象居然是宋風晚。

  震驚詫異,其實圈子裏盯著她不在少數,就是礙於某人背後那幾個大佬過於可怕,不敢下手,可是這種鮮花,插在蔣二這種牛糞上,大家還是心有不甘。

  剛回國,就盯上宋風晚了。

  這眼光可真是夠高的。

  蔣二少這輩子都沒如此緊張過,短短一段路,他後背居然出汗了,到了宋風晚麵前,居然……

  宋風晚已經準備直接拒絕他了,她已經猜到,這些天給她送東西,拉橫幅的估計都是他,隻是等他到麵前,忽然瞥見他居然臉紅、耳朵也紅了……

  莫名想起第一次見麵,他被人打出鼻血的樣子。

  “噗嗤——”她實在沒忍住。

  蔣二少懵逼了,腦子裏想的所有東西,被她笑聲打斷,一片漿糊,盯著她,這臉莫名更紅了。

  底下那些人也是傻了眼。

  這閱女無數的蔣二少,居然純情的像個小處男!

  **

  此時傅沉與段林白也到了會所門口,千江早早就在候著了。

  傅沉以為這蔣二就是打打鬧鬧,而且自從橫幅事件後,他也消停了不少,沒想到在這裏等著呢!

  段林白有讚助京大的畢業晚會,因為主辦方是整個京城大學,但是學院那種自家主辦的,多是學生為主體,沒渠道也沒方法拉到大企業的讚助。

  傅沉原打算不驚動宋風晚的情況下讚助一下,到時候給她一個驚喜,沒想到有人和他想到一起去了。

  “什麽情況?”傅沉看向千江。

  “告白進行中。”千江說話麵無表情。

  “怎麽沒進去?”

  “包場了,閑雜人等不能進。”千江已經和經理溝通了許久,他若是強行闖入,對方怕是會報警,他隻能等著傅沉。

  “閑雜人等……”段林白看到傅沉陰沉的臉,差點笑出來。

  這蔣二挺會玩啊。

  “所以我還不能進去?”傅沉看向門口幾個安保人員,這些人就是拿錢辦事而已。

  “我有邀請!”段林白從手機翻出電子邀請卡。

  而此時會所負責人已經問詢趕來,“你們這群眼瞎的,不認識他們啊!三爺,段公子,你們怎麽突然來了?”

  “蔣二的包廂在哪兒?”段林白挑眉。

  “在裏麵,我領你們過去!”經理深吸一口氣,後背涼滲滲的,蔣二少不是說,沒人來了嘛!

  怎麽突然有人來了,還是兩尊大神。

  蔣二少什麽時候這麽有麵子了,過個生日還能請到這二位。

  “你家保安挺盡責啊,傅沉的人都敢攔著。”段林白憋著笑。

  經理額頭熱汗涔涔。

  他們到包廂的時候,在門口就聽到裏麵傳來起哄聲。

  “上啊,別慫,表白啊,吼吼——”

  “蔣二告白啊!加油!”

  “籲——”吹口哨的聲音分外響亮。

  宋風晚此時有點頭疼,她想說話,可是周圍喧鬧聲太大,將她聲音壓了下去,而麵前的人一直抱著花,也不開口,氣氛一時很僵硬。

  蔣二少平複心情,終於鼓起了勇氣,提著嗓子吼了一句:“宋風晚——”

  “嘭——”包廂的門被人一腳踹開!

  門撞到一側的牆,又是一記悶響,包廂裏還在起哄的人,瞬間安靜,整個包廂畫麵仿佛被人按下了暫停鍵,定格不動了。

  傅沉今日要去段氏開會,穿得精致筆挺的黑色西裝,內裏的白色襯衣纖塵不染,神色溫和,眉眼卻隱隱透著一股冷厲。

  “三、三爺?”包廂有人怯生生喊了一句。

  “你不是約了和我碰麵?”傅沉視線筆直看向宋風晚。

  宋風晚收到信號,立刻點頭,“我這裏有事耽擱了。”

  “什麽事?”

  宋風晚咬了咬唇,看向蔣二少。

  “蔣二少,你有事和她說?”

  這蔣二少方才提起勇氣,試圖和宋風晚告白,被他打斷,岔了氣,此時整個人已經淩亂懵逼了。

  誰都知道宋風晚與傅家關係不錯,他有點慫了,可是這麽好的機會,他不甘心放棄。

  “我、我有點事想和她說……”他真是鼓起了十二萬分的勇氣。

  傅沉年紀與他大哥相仿,都是氣場強勁的人,可是傅沉給他壓迫感更甚。

  “我和她已經約好了,你的意思是……”傅沉低聲笑著。

  “要和我搶人?”

  蔣二少傻眼了,這話聽著怎麽那麽奇怪啊,怎麽扯到搶人了。

  “呦,蔣二,你膽子不小啊,和他搶人啊,你要對人家小姑娘幹嘛啊!”段林白不怕事大的煽風點火,而且這小子,今天穿的人模狗樣的,還搞得挺正式的。

  “我再問你一次,是要和我搶人?”傅沉步步緊逼。

  蔣二少都要哭了,怎麽就變成和他搶人了……

  您說話,要說得清楚點啊!

  今天是他生日,好不容易把宋風晚約出來,籌謀準備了這麽久,分明是傅沉來搶人!

  居然倒打一耙?

  這傅三爺是不是有毒啊!

  ------題外話------

  今天三更結束啦,吼吼……

  日常求留言求票票呀~

  今天木有小劇場啊,哈哈,許多人想看六爺的小劇場,那可能會劇透的【捂臉】

  三爺:連我孩子性別都劇透了,蠢事你也沒少幹。

  我:……

  *

  話說三爺不是有毒,他是從骨子裏都是帶毒的,你還敢當著他的麵要和宋風晚聊聊,聊什麽啊【捂臉】

  蔣二少:o(╥﹏╥)o

  我看到騰訊評論區有個人說,一旦六爺脫單,就剩下浪浪一隻野狗了【捂臉】

  浪浪:……

  第581 不想在車裏試試?肯定刺激

  會所包廂內

  因為傅沉和段林白橫空出現,方才還在起哄的人,此時都安靜如雞,靜若寒磣,別提說話了,就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蔣二,說話啊,你這大張旗鼓的,把人小姑娘誘惑到這裏幹嘛啊?”段林白斜靠在門邊。

  此時包廂內聚了京圈的一部人,與其說是求愛表白,不如說是一種變相的宣誓主權。

  蔣二少是想告訴所有人:這姑娘,我喜歡的,我要追,你們都別搶。

  結果此事被傅沉橫插一杠,怎麽能不慪火。

  “你還站在那裏做什麽?過來。”傅沉視線一直落在宋風晚身上。

  宋風晚立刻乖覺得站在傅沉身後。

  蔣二少手中抱著玫瑰,其實他口袋裏還躺著一根鑽石項鏈,可是麵對傅沉,他敢怒不敢言,心裏窩火又憋悶。

  其實事情到了這一步,傅沉隻要把人領走就行,他還偏沒這麽做,而是繼續站在原地,目光灼然的看向蔣二少。

  “我這個人一句話不喜歡重複三次,剛才問你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

  段林白咋舌,人家搞得如此盛大隆重的求愛儀式,被你破壞了還不夠?非要在人傷口上撒點鹽?

  忒壞了。

  蔣二少收緊懷裏的花,咬著牙,艱難地從嘴角擠出幾個字。

  “我沒有那個意思?”

  “那我帶她離開,你沒意見吧?”

  “沒有。”他哪兒敢有意見啊。

  “那你剛才說,有話和她聊,如果是急事,不如現在就說,免得被人說我霸道強勢,欺負孩子。”傅沉佛珠扔車上了,此時手癢,不停摩挲著袖子上的袖扣,那動作,莫名有點隨時要打動手的意思。

  蔣二少算是見識到什麽叫舌燦蓮花了。

  而且分明是傅沉欺負了人,還要給自己留下一個好名聲,你丫本來就霸道強勢好嘛!

  再說了,我尼瑪是要表白的,現在人站在你後麵,難不成我要對著你深情款款?

  段林白站在一側,莫名有些同情他。

  傅沉這廝實在太壞,欺負人還要站在道德製高點,什麽好名聲都讓你占了,別人還能怎麽辦?

  “既然你不說,那人……”傅沉舌尖一轉,“我就帶走了。”

  “嗯。”蔣二這廝第一次直接麵對傅沉,圈子裏關於他的流言傳說非常多,反正總結起來,就是【珍惜生命,遠離傅三爺】,大家對他的忌諱根深蒂固。

  一個連親侄子都欺負的男人,更何況他們這些不相幹的人?

  蔣二少隻能眼睜睜看著三人離開,待包廂門關上,他後背原本因為激動緊張爬滿的熱汗,此時全部化作冷汗,濕噠噠黏在衣服上,渾身像是裹在絕望的沼澤。

  無力而絕望。

  “二少,我想起還有點事,先走了,禮物給你送上了。”

  “我爸突然喊我回家吃飯”

  ……

  包廂裏的人也不是傻子,事情鬧成這樣,已經非常難堪,估計沒人有興致繼續狂歡,紛紛找了理由離開,到了最後,隻留下蔣二少還有京城美院的五個學生。

  他們是來拉讚助的,也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幾人麵麵相覷,不知怎麽開口,又不甘心此時就離開。

  “那個蔣先生……”外聯部部長硬著頭皮走上去。

  蔣二少此時已經坐到沙發上,拿著酒瓶對嘴吹,咕嚕下了半瓶酒,嘴角衣服流得都是酒漬。

  “讚助我會給的,明天讓人把錢送過去。”蔣二少心底那叫一個憋悶,但是麵對傅沉他沒辦法啊,可也不能因為告白不成,就撤了讚助,那他在宋風晚麵前就徹底沒臉了。

  “謝謝。”幾個學生急忙道謝。

  “你們走吧。”他現在隻想一個人靜靜。

  待包廂就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他恨得咬牙,偏又無可奈何,隻能試圖用酒精麻痹自己。

  ……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推開了門,蔣二抬頭看了一眼,居然是孫芮,“你特麽來幹嘛?看我笑話?”

  孫芮扭著腰,提著某牌子春夏新款包,尋了個地方坐下,抬腳提了下地上的彩條,“我早就和你說過,宋風晚不好對付,非常厲害,你想追她,普通方法是不行的。”

  “你還非不聽,現在好了吧,圈子裏都傳開了,說你大張旗鼓表白,結果被人一腳蹬開了。”

  “那丫頭眼高於頂,整天和段林白那些人廝混,怎麽可能看得上你?”

  “大家都說了,我們這些人現在玩的,都是段林白玩剩下的,你比段林白會玩還是比他有錢,她憑什麽看得上你?”

  孫芮雙腿交疊,超短輕薄的裙子,內裏春光若隱若現,蔣二熟視無睹,他們是在國外某次聚會上認識的,兩家恰好有合作,就對外說是男女朋友,其實兩人別說滾床單,就是接吻都沒有。

  蔣家不若孫家,是後起之秀,孫家再不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你到底想說什麽?”蔣二少喝著酒,意識有些混沌。

  孫芮坐到他身邊,從包裏摸出一袋東西遞給他……

  蔣二少當即臉都變了,“孫芮,你這是什麽意思?”

  “宋風晚和我們不是一路人,如果變成一路人的話……”

  “你特麽知道這東西在國內多危險嗎?你還敢隨身帶著拿出來?你特麽想被抓,別連累我!”有些東西在國外不算違禁品,但是國內管控非常嚴格。

  蔣二少雖然貪玩,犯法的事情他可不幹。

  “私底下玩,誰會擺在明麵上啊,你需要,我有辦法幫你約她出來,這東西一旦上癮,你不找她,她也會跪著求你的。”孫芮衝他笑了下。

  “你特麽是個瘋子!”蔣二少把宋風晚當女神,覺得這種行為簡直就是在侮辱她。

  “什麽都不敢做,你還想要美人?孬種!”孫芮繼續使用激將法。

  “滾!”蔣二少氣急敗壞。

  “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想通了,盡管聯係我。”孫芮說著起身就離開,也不耽擱。

  她現在可不傻,上回親自動手,居然被宋風晚那臭丫頭反將一軍,這回她絕不會這麽蠢了,蔣二少好女色,看得出來,他真心想得到宋風晚,何不借著這把刀,殺了她!

  她也非常期待看到宋風晚藥物上癮,痛哭流涕,身體失禁的模樣,肯定非常有可觀性。

  讓她當眾出醜,那她就讓宋風晚這輩子都身敗名裂。

  現在社會對這種事,沒有絲毫容忍度,一旦被證實發現,死路一條,而且現在這藥物,一次成癮,終生難戒。

  她相信,蔣二少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

  另一邊

  傅沉帶宋風晚出去,由他開車,兩人坐在正副駕駛位,段林白一單身野狗,自己坐在後側,車子行駛到公交站牌前,他忽然刹車。

  “怎麽停了?”段林白正低頭打遊戲。

  “你該下車了。”

  段林白一臉懵逼的,下車?這特麽荒郊野外的,讓他下車?他說得這是人話嘛!

  “前麵有公交,應該可以直達你們公司。”傅沉解開車鎖,偏頭看向段林白,“我們要去約會,你好意思跟著?”

  “我去,你特麽以為老子願意跟著你啊!”段林白立刻踹門下車,那叫一個窩火啊。

  他剛關上車門,車子一溜煙就跑遠了。

  他站在公交站牌前,看了一眼路線,還真有到自家公司的,不過這邊通往大學城,平素也著實荒涼,他直接給助理打電話,讓他過來接他……

  也就是等助理的時候,看到某個熟悉的身影,騎著小電驢,一路風馳電掣的從遠處駛來。

  這特麽不是許佳木?

  還真是冤家路窄啊,他剛想開口叫她,她卻好似沒看到他,小電驢疾馳而過,還特麽揚了一路灰塵……

  “我去!”段林白伸手捂著口鼻,眯著眼盯著遠去的背影,這丫眼睛是瞎了吧,老子這麽紮眼的存在都看不到?

  其實許佳木隔著很遠就看到段林白了,理由無他:生得太白。

  站在太陽下,真的白得發光,可她又不傻,幹嘛要搭理他,幹脆提高一點車速,一路碾壓而過。

  段林白心底那叫一個窩火,要不是看你寫論文熬到禿頂,老子就特麽去你實驗室等著了,還真以為我們之間那筆賬就這麽算了?

  ……

  傅沉和宋風晚已經驅車快到雲錦首府了,這邊人跡罕至,車子剛停在一處樹蔭下,察覺到傅沉想開口詢問蔣二少的事,宋風晚直接先發製人,解開安全帶,翻身,爬到了駕駛位。

  她雙手撐在座椅上,整個人跪趴著,後背虛虛籠著一層柔柔的日光,傅沉稍微仰著身子,將座位往後放了點,她腿一橫,就跨坐在了他身上。

  眼神動作,無一不大膽赤裸。

  “想做什麽?”傅沉低笑著。

  “你說呢?”

  “你來例假了,還故意刺激我?”傅沉眯著眼。

  可是宋風晚卻低頭親了下他的嘴角,軟軟的唇輕輕貼著,整個身子好似揉成一團水,溫熱柔軟的貼在身上,傅沉被刺激得渾身一個激靈,加上她此時身上還穿著京大校服……

  分明稚嫩青澀,偏又熱火撩人。

  兩人交往這麽久,宋風晚在這種事上,肯定不似以前那麽羞澀,手指往下,已經動手去解皮帶……

  動作那叫一個順手,當她真的要撥他衣服時,傅沉按住了她,“大白天的,別鬧。”

  “你之前不是說想在車裏試試?說會很刺激?”宋風晚咬唇。

  傅沉輕笑,自己不過說著玩,這邊即便沒人會經過,但青天白日,而且他又不可能開車闖紅燈,宋風晚分明是故意刺激他的。

  兩人頭貼著,傅沉偶爾在她耳根、脖頸處啄幾下,就像很普通的情侶,黏黏糊糊,怎麽膩歪都不夠。

  靠得太近,難免擦槍走火。

  “今天這筆賬先欠著,你用別處幫幫我……”傅沉咬著她的唇,漆黑的眸子已經染上一絲欲望。

  ……

  待兩人在車裏折騰一番之後,傅沉從車子後備箱拿了瓶礦泉水給她,某人靠在樹下,漱口漱了半瓶水,方才覺得舒服了些。

  在雲錦首府吃了晚餐,傅沉才送她回去上晚自習。

  傅沉回程的路上,就收到了千江的電話。

  “……你們離開之後,孫芮進入會所了,和蔣二少聊了一會兒,神采奕奕得出來了。”

  傅沉手指叩打著方向盤,“我需要和這個蔣二少聊聊,把他請過來。”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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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二少在會所喝了醉生夢死,又睡了幾個小時,才跌爬著走出去,這還沒上車,嘴巴被人捂住,直接拽上了車。

  臥槽,今年是走了什麽黴運,點兒這麽背,告白吹了,還特麽遇到劫匪?

  十方再度看到蔣二少時,有點無語……

  三爺讓你把人請回來,你特麽怎麽把人綁回來了?

  簡直粗魯!咱們不能文明點嗎?

  ------題外話------

  開始更新~

  大家記得日常留言打卡呀(* ̄3)(ε ̄*)

  三爺要暗戳戳得開始挖坑了,哈哈

  第582 三爺要玩死渣渣,截斷退路波及嶺南(2更)

  蔣二少以為自己遇到打劫,或者綁架勒索,一直從口袋錢包裏,翻卡出來,可勁兒往千江身上砸。

  “我的錢都給你,你特麽快點讓老子下車,不然等我報警,你特麽就死了!”

  他腦袋模糊著,覺得眼前這人眼熟,卻怎麽都想不起來。

  看到傅沉之前,他被千江架著胳膊,還一直叫囂著。

  “你跟誰混的啊,你知道我哥是誰嗎?你想死是不是?”

  “你放開我!臥槽——”

  蔣二少使勁掙紮著,但是胳膊擰不過大腿,被他硬拖拽到了傅沉麵前。

  “帶他洗個臉,清醒一下。”傅沉瞧他已經不認識自己了,還和他炫耀他哥是誰,準備活剝了自己的皮。

  蔣二少被冷水刺激,方才清醒一些,下一秒就看到了傅沉。

  我勒個擦!

  我今天過生日啊,這魔鬼怎麽三番兩次出現,他都以為自己在做夢了。

  “這是夢,肯定是在做夢,我喝多了,嗬嗬……”蔣二少喃喃自語。

  “夢裏應該不知道疼的?要試試?”千江神色嚴肅。

  “我……”蔣二少是準備擰一下胳膊的,猝不及防,某人一個大耳刮子襲來,,疼得他雙眼昏花。

  十方站在一側,這硬核操作,也就千江這廝幹得出來。

  他下意識伸手揉了揉臉,自己偶爾模糊,沒少挨他巴掌,這次可算有人嚐到這鐵砂掌多厲害了。

  千江也不是下了死手,隻是打得地方,恰好巴掌聲很大,帶著點疼意,蔣二少算是徹底明白,自己真不是在做夢。

  “孫芮是不是說會幫你追人?”

  傅沉毫不含糊,開門見山。

  蔣二少方才被冷水衝得冰冰涼涼的臉,此時更覺得寒意懾人,他知道會所多隱私,所以傅沉說得話,才讓他後背生寒……

  “你真想一輩子和孫芮捆綁在一起?覺得和誰結婚生子都一樣?”大家族的聯姻,本就身不由己,蔣二心底比誰都清楚。

  若是沒遇到宋風晚,和誰在一起,也都各玩各的,此時有了想要的,心底已經開始動搖。

  “她們兩人本就有仇,她不會好心幫你的,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向你證明,順帶……”傅沉摩挲著佛珠,“幫你解決了孫芮,如何?”

  蔣二少當時腦子暈乎乎,莫名其妙就答應了傅沉。

  回家之後,越想越不對勁,傅沉幹嘛幫自己啊?

  他聽說孫芮以前很迷戀他,甚至爬過三爺的床,難不成傅沉如此記仇?

  不過真的能和孫芮徹底劃清界限,再正式追求宋風晚,這也是美事一樁啊,反正有傅沉籌謀,自己是不會吃虧的。

  思及至此,他躺在床上,居然真的美滋滋得睡了過去。

  **

  美院送老生晚會讚助拉到了,宋風晚在忙著排練節目,跟著一個學姐,學了小半個月的民族舞,她小時候跳舞彈琴都練過,基本功還在,上手很快。

  不過六月她還在準備英語六級考試,忙得暈頭轉向。

  在這期間,湯景瓷由於和段林白正式簽約,已經回國了,喬西延則去了趟東南,探望自己外公,據說老人家身體不好,腦出血住院,就連喬望北都匆忙奔赴過去。

  急性中風,後來送到了南江的大醫院,才撿了條命,險些癱瘓在床無法自理。

  喬家父子一直陪到老人出院,送他回家,方才回到吳蘇。

  這一折騰,也是大半個月。

  送老生晚會當天,宋風晚在後台化了妝,還一直發信息給傅沉,千萬別來看演出,她害羞。

  傅沉嘴上答應了,還是戴著口罩出現在了禮堂。

  雖然是美院晚會,卻是對全校開放的,若非讓千江早早占了位置,傅沉恐怕隻能站在過道上看媳婦兒了。

  宋風晚節目在第三個,十幾個女生,穿著孔雀藍的民族服裝,額前點翠,腳上纏鈴,最主要的是……

  這衣服露著肚臍,傅沉捕捉到宋風晚,看她嬌軟盈細的腰肢,一直在扭,台下男生歡呼雀躍,他這心底卻涼嗖嗖的……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宋風晚跳舞,腰扭得很起勁兒啊。

  他倆在一起的時候,宋風晚有事沒事,總哼哼唧唧說腰疼酸脹,害得他都不敢太過分,畢竟年紀小,不能竭澤而漁,敢情她還藏著一手?

  小丫頭,你等著。

  今晚再給我哼哼試試。

  蔣二少作為讚助商,肯定也來了,坐在台下,看得狼血沸騰,要不是周圍坐著美院領導,他都要跳起來歡呼了。

  隻能告訴自己,要矜持,要忍著,要顧及麵子。

  可是舞蹈後半段,他還是跳了起來,坐在他周圍的都是上了年紀的教授,看得眼神,好似在看什麽活體智障。

  底下黑漆漆都是人頭,宋風晚哪裏管得了這麽多,跳舞結束,身上出了層細汗,六月天雖暖,晚上還有點涼,她急忙裹了外套,摸出手機才看到傅沉發的信息。

  【終於知道你為什麽不讓我來了?】

  【晚會結束,我在宿舍後麵等你。】

  【我們好好聊聊。】

  宋風晚心頭狂跳,她就是心底清楚,傅沉是個老醋壇子,才不敢和他說這衣服是削肩露腰的。

  “晚晚,結束之後別走啊,有聚餐,大家都忙了這麽多天,太辛苦了。”負責她舞蹈的學姐過來拍著她的肩膀,“一定要來啊。”

  “學姐,我晚上……”

  “免費的,也不要你花錢,最近排練太辛苦了,今天演出很圓滿,喝點水。”學姐給她遞了水,又匆匆忙別的去了。

  宋風晚坐了一會兒,等身上熱意退了,才換了衣服,準備伺機離開。

  “晚晚,有人送你的花。”有人舉著大束百合過來,裏麵插了個紙條。

  【今晚你很漂亮】

  犀利深刻的瘦金體,宋風晚抿唇笑了笑,這老男人什麽時候學會送花了。

  想追宋風晚的人不少,還有送首飾送口紅的,她都一概沒收,這次卻破天荒的抱著一束花傻樂。

  她坐在後台,為了不打擾後續演出的學生,特意尋了個犄角旮旯給傅沉發信息:【學姐說待會兒還有聚餐,我怕脫不了身,估計要遲點碰麵了,有可能讚助商什麽的也會過去。】

  【既然是集體聚餐,那你先過去,我等你。】

  宋風晚詫異,他們之間素來沒那麽多秘密,她聚餐,可能會接觸到蔣二少,她提前和傅沉說一下,希望他心底有數,別打翻了醋壇子。

  沒想到傅沉卻一反常態,讓她過去?

  很不正常。

  【三哥,你告訴我,你是不是要搞他啊?】

  傅沉如此幹淨爽利讓自己去聚餐,肯定藏著什麽幺蛾子。

  傅沉坐在喧鬧的禮堂內,低頭發著信息,【在你心裏,我就這麽壞?】

  【肯定在暗處憋著壞水,你到底瞞了我什麽?】

  傅沉直接岔開問題,問她宵夜想吃什麽……

  宋風晚也不細問,她倒想看看,傅沉準備怎麽搞蔣二少。

  晚會結束後,所有參加演出的學生都出去聚餐了,但也分為了兩撥,一批就是各自出錢,AA製,另一批則由主席帶著,說是要去感謝讚助商,同行的一共十餘人。

  抵達包廂時,已接近晚上十點,裏麵已經坐了不少人,除卻蔣二少,宋風晚隻認識一個孫芮,其他幾個,估計都是一起玩的人。

  “二少,謝謝您這次的讚助,所有廣告都給您宣傳了……”美院宣傳部負責人先開口,麵對這些人,還有些緊張。

  “我看到了,挺好的,都別站著了,坐吧。”蔣二少這眼睛落在宋風晚身上,就再也挪不開了。

  他們確實就是簡單的吃頓飯,不少學生都陸續借故離開,孫芮則坐在宋風晚身側,一直衝她笑得陰惻惻的……

  “宋風晚,你知道嗎?當年出了那件事,我真恨不能掐死你。”孫芮壓低聲音,分散宋風晚的注意力。

  “那件事和我有關嗎?”宋風晚低笑著,“是我下藥了,還是那藥物是我帶進去的,抑或者……”

  “是我喊來的記者?”

  “難道不是你咎由自取?”

  這才是讓孫芮最戳心的地方,自掘墳墓。

  就在她轉移宋風晚注意力的時候,餘光瞥見蔣二少已經下了藥,心頭大喜……

  這小子果真夠蠢!

  而宋風晚也沒多在意,在眾人舉杯的時候,她端著水杯,毫無察覺的喝了半杯水。

  孫芮心底躁動起來,一切似乎都進行得非常順利,她拿出手機,“我去個洗手間。”

  待她一出門,立刻就報了警,“110嘛,我要報警,在榮盛酒樓有人在吸食違禁品……”

  此時國家正重拳打擊這一塊,警方剛出警,就有記者收到風聲,因為今天有不少富二代在榮盛酒樓,還有學生過去,他們蹲在門口,是準備拍些其他猛料的。

  無非是富二代與女大學生之類的,總能弄點新聞噱頭。

  **

  另一側

  傅沉車子一直停在榮盛酒樓門口,聽說警方來了,還是沒動作。

  “三爺,這蔣二少真的會和我們合作?”十方還是不放心。

  “他真心喜歡晚晚,不會害她,而且……”傅沉輕笑,“看過我手裏掌握的一些資料,他此時怕是宰了孫芮的心都有。”

  十方點頭,“也不知道這是誰家開的酒樓,雖然不會發生什麽,但終歸影響不好,估計接下來這段時日會虧損不少錢。”

  傅沉已經計劃安排好,自然不會讓宋風晚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但是酒樓出事,就算沒有實證,難免會惹人非議,覺得它不幹淨。

  “這家就算因為孫芮蒙受損失,估計都不太敢找孫家麻煩。”

  “隻能吃了啞巴虧啊。”

  傅沉輕笑,“誰說這家人不敢?”

  孫家與傅家此時畢竟還是姻親,沾親帶故的,總要看傅家幾分薄麵,大家還是不願意與孫家正麵交惡。

  “三爺,您知道?”

  “這家酒店開業父親特意帶我來光顧過,十幾年前了吧,我沒猜錯的話,雖然酒樓法人寫的是別人的,這產業……”

  傅沉摩挲著佛珠,“估計是嶺南許家的。”

  十方忽然想起傅沉策劃整件事的時候,連酒樓都幫蔣二少選好了,這敢情從一開始,就是奔著許家去的。

  這坑挖得太大了吧。

  “孫芮出事,孫公達撈不出來人,就算去求二嫂,顧忌著許家……”傅沉輕笑,“二嫂就算想護著她,也沒辦法!”

  因為沒人和許家有交情,就算得罪京家,也好歹認識,總有些門路托人說情,許家可不一樣,也就傅老有舊交。

  但傅老爺子,素來嫌惡這種事,根本不可能出麵。

  十方仔細回想整件事……

  傅沉算是把孫芮所有後路都給切斷了,就連孫瓊華都算進去了!

  怕是要玩死孫芮了。

  警方進入酒樓時,急促的電話鈴聲,就打破了嶺南的平靜……

  ------題外話------

  你們覺得嶺南那邊誰會出麵,哈哈……

  某人出來,可能會被六爺抓到的【捂臉】

  第573 渣渣自掘墳墓,許家人很燥(3更小劇場)

  嶺南許家

  接電話的是許家的老傭人,披著外套踽步到客廳,極少有人這麽晚打座機電話,“喂,您好,許家。”

  “您好,我是榮盛酒樓的負責人,不好意思這麽晚打擾,我有急事,請問許爺在嗎?”

  “老爺不在,您有急事我可以轉達。”

  此時鈴聲早已吵醒樓上熟睡的許鳶飛與許堯。

  “許媽,誰的電話啊?”許鳶飛確實出遊了,許堯今年畢業,想來一次畢業旅行,她就跟著出去玩了小半個月,前幾天剛回京。

  “一個酒樓負責人。”

  “我來接。”許堯拿過電話,按了免提,“你好,我是許堯。”

  “……實在不好意思,本來不應該打擾您的,實在是情況複雜,隻能直接聯係你們了,有人舉報我們酒樓藏人涉毒。”

  若是普通酒樓就算了,他們背景特殊,不少人都以為,許家有涉黑背景,如果扯到這種事,還真的不容易摘得清,畢竟大家已經先入為主了。

  “警方過去了?”許家姐弟對視一眼。

  “已經來了,在搜查。”

  “我馬上過去!”許堯掛了電話,抓了車鑰匙就往外麵跑。

  “我和你一起去。”許鳶飛也知道這種事的危害性。

  “你還穿著睡衣,等你換了衣服出來,黃花菜都涼了,我先過去,保持聯係。”許堯上了車,順便叫了人,就直撲酒樓。

  他也想知道,到底是誰在他家地盤搞事情。

  許家和京家不同,京家投資股票期權多,許家則投資不少店鋪實業,酒樓也開了十幾年,素來相安無事。

  畢竟是死對頭,而且許家從沒夜裏行動過,消息很快傳到了京家。

  京寒川當時已經洗了澡,晚上睡不著,正待在隔間衝洗照片,聽得敲門聲,也略顯訝異,“有事?”

  來人站在門外,“許家出事了。”

  “許”這個字眼,京寒川不愛聽。

  他傾倒顯影液,繼續洗照片。

  “據說經營的酒樓涉及了不幹淨的東西,警方都去了,但是許爺不在,是許家那位小爺去了那邊。”

  “許家不會碰髒東西了。”京寒川說得篤定。

  有時了解你的未必是朋友,而是敵人,許家就是封建時期那會兒,大煙最泛濫掙錢的時候都沒碰過,怎麽可能這時候鋌而走險。

  “這件事衝誰去的啊?”京寒川拿著捏著,將衝洗好的照片舉起端詳著。

  “宋小姐。”

  京寒川神色如常。

  按照他對傅沉的了解,事情鬧得這麽大,牽涉到宋風晚,定然和他脫不了幹係。

  拉許家下手,他這是想搞死誰?

  “酒樓裏有很多富二代,蔣家、孫家都在裏麵。”

  “蔣家?”京寒川眯著眼,“之前飛車劫匪那件事,牽連到的蔣家?”

  “就是那位。”

  京寒川原本對這種事興致缺缺,畢竟許家如何,他真不關心,不過這件事裹進來這麽多人,倒是來了興致,“備車,去湊個熱鬧。”

  “好。”

  京寒川洗了手走出隔間的時候,沒想到意外碰到自己父親,今天周末,晚間電視劇都播了綜藝,盛愛頤睡得早,他九點多也跟著上樓了。

  “爸。”

  “許家的事情聽說了?”某大佬打著哈氣,顯然也是聽說這件事從被窩剛鑽出來。

  “嗯。”

  “他家長輩不在,你去幫襯一下。”

  “幫許家?”

  “難道你真想與他們家一輩子結怨啊,許家那小子不是開車就是遛著摩托在家門口晃悠,你把人家一對兒女都得罪幹淨了,那個老許回來,不找你算賬?”某大佬氣悶,“聽說你還藏了人兒子的私房照?”

  “是醜照。”

  “你過去看看,他畢竟年紀小,有些事估計不太會處理,你能幫則幫,最起碼以後再上門討債,我也不至於那麽理虧。”

  某大佬想起二十多年前,京寒川被人腦袋砸破了,他這輩子也從沒那麽憋屈過,隻能給人賠禮道歉,想來也是窩火。

  畢竟兒子是自己生的,做錯事,父母推脫不了責任。

  “你還愣著做什麽,出去看看啊。”某大佬氣結。

  京寒川不緊不慢得上樓換了衣服,又盯著魚缸看了一會兒,才優哉遊哉得出了門。

  “都這時候還盯著魚,哪天我就把你這些破魚都給扔了!”

  大佬氣得嘴角小胡子都直顫顫。

  **

  榮盛酒樓

  此時已經逼近晚上十一點,學生基本都走了,左右美院學生會正負四位主席在,宋風晚以為傅沉會暗戳戳搞事情,可是等了這麽久,卻毫無動靜。

  她進來之前,傅沉就給她發了信息:【不用擔心任何事,你照常吃喝就行。】

  就在她等得不耐煩的時候,手機震動兩下,傅沉的消息:【待會兒場麵有點大,別被嚇到。】

  大場麵?

  難不成還會有什麽槍林彈雨?

  就在她準備回消息的時候,包廂門被人一腳踹開!

  “警方抽查,都別動,配合調查!”

  宋風晚手指一抖,手機掉在地上,她本能想彎腰去撿。

  “都說了,不許動,你幹嘛!”其中一個警察已經衝了過去,直接按住了宋風晚肩膀。

  “我手機掉了。”宋風晚這小心肝嚇得直撲騰,指著地上還亮著燈的手機。

  孫芮坐得離她很近,一眼就瞥見微信聊天界麵,頂部備注:三哥。

  她心頭狂跳,當即腦袋有些發懵。

  不過警察突然,動作迅疾,她來不及思考,就被抓起來,貼牆蹲下。

  那個警察,把宋風晚手機撿起來,將所有人都招呼到牆邊,開始挨個搜身,男警女警都有,就算是蔣二少這些人,也極少遇到這種情況,嚇得不知所措。

  “警察同誌,我們酒店不可能有人藏毒的,這告發的人,簡直是可笑之極!”酒樓負責人急得滿頭熱汗。

  “我們接到舉報,麻煩你配合,不許讓任何人進出酒店,如果出現贓物被銷毀,你們酒樓也逃脫不了幹係!”涉毒這種事,素來從嚴以待,沒有任何情麵可言。

  而此次領隊的,還是姓翟的隊長,他方才正在隔壁搜查,進了這個房間,看到正貼在牆邊,被人搜身的宋風晚,當即一個頭兩個大。

  她不是學生嗎?怎麽這個點還在外麵?

  想起她之前病房裏怒懟賀老太太的場景,他隻想說,舒服!

  她對事應該拎得清啊,應該不會涉案的。

  “隊長,有東西!”有人從蔣二少口袋摸出一個白色粉包。

  包廂裏所有人都傻眼了。

  這如果真是違禁物,他們一個房間的人都逃不了幹係,全部都得被帶回警局接受尿檢。

  “我看看?”翟隊長臉都黑了,伸手接過那個粉包。

  “警察叔叔,這個東西它不是……”蔣二少緊張得臉色鐵青。

  一屋子,也隻有孫芮神色無常,她名聲早就臭了,不在乎被警方帶回去,但是宋風晚不一樣,清清白白一張紙,一旦染了汙點,髒得就擦不掉了。

  “你給我閉嘴,不許動!”一側警察按住他。

  翟隊長打開粉包,放在鼻尖嗅了嗅,這臉色更加難堪。

  “隊長,其餘地方都找了,沒有任何發現。”負責搜查別處的人,也全部回來匯報情況,唯一搜出的可疑物就是這個粉包了。

  “隊長,這個東西是嗎?”

  “你自己看!”翟隊長將粉包遞給一側的人,那人嗅了下,許是覺得不對勁,居然直接裹了手指,伸進去蘸了下。

  “臥槽,你瘋了!”周圍同事想勸阻都來不及了,那人已經把粉末放入口腔。

  “尼瑪,這是什麽?麵粉啊!”那人氣急敗壞,將粉包直接扔到地上,“臥槽,出動這麽人,白來了啊!”

  “這特麽是誰瞎報警啊!”

  “這屬於嚴重浪費公共資源!”那人氣得臉都綠了。

  “隊長,酒樓門口有不少記者,怎麽辦,直接收隊?”

  翟隊長咬了咬牙,看了眼這屋子裏的人,報警之人出於什麽目的他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被人耍了。

  孫芮此時腦袋發懵,這東西是她交給蔣二的,怎麽可能變成麵粉?那她的東西哪裏去了?

  “現在這些人怎麽辦?要不要帶回去檢查?”畢竟大家都來了,無功而返真的憋悶,而且這蔣二少出了名的紈絝,說不準真碰過那東西。

  “這裏不少有頭有臉的人,帶我們回去調查,如果查不出東西,外麵又那麽多記者,影響我們名譽,你們怎麽負責?”屋裏有人坐不住了。

  “就是,警察同誌,我們是愛玩,但是守法,不碰這些東西的!”

  “您可不能單憑一個舉報電話就汙蔑我們清白啊,這裏還有學生在,您知道把人都帶走,影響多惡劣嗎?我要馬上聯係律師。”

  ……

  這群人方才被嚇懵了,此時回過神,自然想為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這麽多人帶回去影響真的惡劣。

  “先給他們挨個拿出身份證,登記信息,進行采樣,帶回局裏檢測,如果有問題再帶回局裏,不過在此期間,最好都別出京城,否則會以認為你畏罪潛逃,立刻抓捕。”翟隊長略顯頭疼。

  酒樓人太多,全部帶回去確實不現實,此時已是夜裏,警局也沒那麽多人手。

  在座的,都沒碰過那東西,自然不怕,挨個登記信息采樣。

  孫芮此時腦袋懵懵的,難不成自己被蔣二擺了一道?他有這智商?

  “警察叔叔,有件事我之前是想報警的,一直在猶豫,現在正好看到你們,我想說出來。”蔣二少此時算是徹徹底底服了傅沉。

  他說孫芮不可信,果不其然!

  如果他按照孫芮說得做,現在怕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什麽事?”翟隊長口氣不大友好,畢竟誰會在身上藏包麵粉?這小子故意的吧。

  “我想向您舉報,孫芮涉嫌雇凶殺人!”

  孫芮正在給人采集血液,手指一抖,針尖突然刺入手心,血水汩汩湧出。

  整個包廂都死寂一片。

  ……

  也就是這時候,有人小跑進來,“隊長,酒樓實際負責人到了,想要見您。”

  警察雖然可以來抽查,可也擾亂人家正常經營了,最主要的是,半點東西都沒找到,還把酒樓給封鎖了,這老板隻要身清影正,肯定要來問個究竟。

  這次真是被坑慘了。

  “你先安撫一下,我這裏有事!”翟隊長聽說要舉報雇凶事情,神情嚴肅,哪裏有空搭理他。

  “我安撫不了啊。”

  “怎麽就安撫不了了?想讓他等一下。”

  那人湊到他耳邊,壓低了聲音,“嶺南許家的少爺,攔不住,燥得很。”

  翟隊長瞠目結舌,最近什麽情況,上回碰著京家的,這次連許家都被牽連進去了。

  **

  傅沉此刻還坐在車裏,瞧著許家人進去了,知道這出戲要開始了。

  不過……

  還有件事很蹊蹺。

  “三爺,檢查過了,蔣二少掉包的那包東西,裏麵也是麵粉,不是違禁物,孫芮籌謀半天,大張旗鼓玩栽贓,不可能自己帶包麵粉出來的。”十方錯愕。

  傅沉輕笑,“被人掉包了。”

  “這事情背後還有人?”十方頭疼,“三爺,您說掉包這人是誰啊……”

  傅沉盯著酒店門樓,摩挲著佛珠,“也不知道晚晚被嚇著沒?”

  十方無語,你眼裏除了宋小姐,怕是沒別的了,不過看他模樣,似乎已經猜到了,為毛不告訴他,想憋死他嘛。

  ------題外話------

  今天三更結束,開個頭,明天正式虐渣~

  孫芮事情就是開個頭,她的事情就是個鋪墊開始,後麵高能才會比較多,因為江風雅要正式開始作妖了。

  昨天又把這部分大綱梳理了一遍,往後情節應該會很緊湊高能。

  **

  這裏是絕不會劇透的小劇場╭(╯^╰)╮

  【小劇場】

  傅寶寶某日戴著漁夫帽,正在京家後院釣魚,邊上還坐著另一個小奶包。

  “我聽粑粑說,三嬸是被三叔誘拐回家的,那時候三嬸都沒成年。”小奶包聲音細細,低頭剝橘子,弄了一手的汁水。

  “哦……”傅寶寶從小到大,從外公外婆,表舅小舅……各種人口中聽過父母相識的無數個版本。

  “可是我粑粑麻麻就不一樣了,他們相遇就很唯美,是甜品結緣的,特別浪漫。”

  傅寶寶漫不經心說了一句,“不是腦袋砸開花才認識的嘛,哪裏浪漫?”

  某個小奶包當即怒了,說他胡扯汙蔑,兩人差點擰巴起來……

  後來傅沉過來帶孩子,看了眼傅寶寶,釣個魚怎麽衣服都破了?

  得知事情經過後……

  “傅沉,你說怎麽解決?”京寒川挑眉。

  他默默說了句:“都為人夫為人父了,能不能誠實點?”

  第584 晚晚的狠戾,急紅眼敢殺人

  榮盛酒樓外,記者圍成一團,不知裏麵具體發生了什麽,搞得警察突然臨檢,連大門都關了,對外隻說例行檢查,但酒店的緊張程度昭告眾人,可不是普通突擊檢查這麽簡單。

  裏麵還有幾個富家子弟,還有學生,難免讓人浮想聯翩。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時,三輛黑色轎車停在酒樓門口,為首的那輛越野,在夜色中也顯得霸氣側漏,許堯踹門下車,快步進入酒店。

  “少爺,您來了。”酒店經理,早就在門口侯著。

  “情況如何?”許家管理森嚴,不可能兜售違禁物,但也不能阻止客人帶進來,畢竟他們是對外營業,不可能搞安檢搜身。

  一旦查到,毫無疑問,許家必受牽連。

  “警方說接到舉報趕來,目前沒查出任何東西,正在給客人登記信息采樣,不過……”經理支吾著。

  “什麽?”許堯鬆了口氣。

  “從蔣二少口袋翻出一包粉,當時我都嚇瘋了,結果被證實是麵粉。”

  許堯可不傻,這人是奔著蔣二去的,沒成功而已,他再想往裏走,就被警方攔住了,“不好意思,裏麵暫時不能進入。”

  “這才是我們酒樓的東家。”經理解釋。

  “我能見一下你們負責人嗎?”

  “先生貴姓?”警察例行詢問。

  “許堯。”

  警察聽著名字,掃了他一眼,又看了他身後的人,當即傻了,他們來掃毒,哪裏會調查酒樓是誰的,怎麽掃到許爺地盤了……

  “稍等!我去和隊長說一聲。”

  “麻煩快一點,已經很晚了。”許堯此刻燥得很,就想知道,到底是誰不識趣兒,在他家地盤上惹事。

  **

  此時包廂內的翟隊長已經聽說嶺南許家來人了,可他真的無暇分身,“你去和他說,讓他等著,我這裏有急事!”

  蔣二少冷不丁冒出一句雇傭殺人,他哪兒有心思理會許家。

  “蔣二少,你把話說清楚了!你要控訴誰,什麽罪名,你要把證據拿出來!”翟隊長聲音壓得很低,一字一頓!

  “你要知道,這是非常嚴重的指控。”

  “我知道。”蔣二少又重複了剛才的話,“我想向您舉報,孫芮涉嫌雇凶殺人!”

  “蔣奕晗,你特麽胡說八道!”孫芮氣急敗壞,衝過去,抬手對準他的臉,就是狠狠一下。

  清亮的巴掌聲,周圍人都被嚇得心頭一跳。

  “雇傭殺人,你怎麽不說我直接殺人啊。”

  “你有種啊,汙蔑我?信不信我能讓你們整個蔣家跟著陪葬!”

  孫芮稟性難移,剛才還很鎮定,可麵對這種控訴,自然坐不住。

  “你以為孫家還是以前的孫家?搞垮我們家?你去試試啊,看你爸敢不敢和我們家斷絕所有生意往來!”

  “我平時讓著你,不代表真怕你,誰還不是家裏的小心肝。”

  “你做沒做虧心事,你心底清楚。”

  蔣二少伸手揉了下臉,下意識看了眼宋風晚,你大爺的,居然在心上人麵前丟人了,他為了找回場子也不會讓著孫芮的。

  “有種!”孫芮冷笑,“我現在就和我爸打電話,我……”

  她這才想起手機方才都被警方沒收了,一時更加氣惱。

  “你三歲嘛,找你爸告狀?你是不是還沒斷奶?”蔣二少本就是個紈絝,平白被抽了巴掌丟了人,說話也不顧忌。

  反正今晚是孫芮先不仁,那就不能怪他不義。

  孫芮罵了句帶了爹媽的髒話,瞬間惹怒了蔣二少。

  “你再說一句,真以為我不打女人?”蔣二少說著衝過去就要揍她,兩人今天都帶了朋友,一看這陣仗,雙方都要上。

  幸虧翟隊長及時讓人阻止了,不然這兩人非得在他麵前上演全武行。

  “你們當警察是死人啊,在我麵前打架鬥毆,今晚是不是都不想回家了?”翟隊長提高嗓門。

  蔣二少舔了舔腮幫,“警察叔叔,是她先動手的!”

  “那是你欠揍!”孫芮其實還在叫囂著。

  “你再說一句?”

  ……

  兩人被人拉著,還在互相叫囂,差點再次擰巴起來。

  宋風晚默默退到一邊。

  還真如她家三哥所說,真的是大場麵。

  蔣二少對孫芮,也就是小菜雞啄渣渣,有本事就直接動手打一架,拳腳沒看到,嗓門倒是很大。

  不過孫芮雇凶殺人,這指控擱誰身上都得跳腳。

  宋風晚此時已經把局勢看清楚了,傅沉布局,蔣二少是自己人,今晚要搞的人,其實是孫芮。

  “都給我冷靜點,不然都拖回去了,今晚一個都別想回去!外麵都是記者,你們要不怕丟人,我是沒所謂的!”翟隊長大嗬一聲,眾人這才偃旗息鼓。

  “蔣二少,你說,到底怎麽回事?”翟隊長深吸一口氣。

  “我記得大半個月前,傅家婚禮之前,傅家少夫人與宋小姐遭遇了飛車搶劫,這件事大家還記得麽?”蔣二少不斷搓揉著臉。

  “我知道。”那案子雖然不是翟隊長負責的,但牽扯到傅家,局裏人都聽說了。

  “關於這件事,我要和宋小姐道個歉,都是因為我太喜歡你,想接近你,才被人有機可乘。”蔣二少看向宋風晚。

  孫芮聽說飛車劫匪的事情,當時腦袋昏聵,有瞬間失神。

  “有機可乘?”宋風晚早就把那件事忘了,因為警方最後給出的結論就是意外。

  “我雇了兩個人,想讓他們調戲你一下,然後我再出來英雄救美。”

  宋風晚愣神,就他那三腳貓的身手,還英雄救美?

  “但是我雇傭的人,被人掉包了,然後才發生了接下來的事情,而掉包之人就是孫芮。”

  孫芮嗤笑,“嗬——鬼話連篇,自己雇傭人,出事了栽贓到我身上,你還是個男人嘛,你不覺得可笑?還掉包?你在演電視劇?”

  “到底是不是,你特麽心裏沒數啊,少給我裝無辜,我要是沒證據,不會這麽說的!”

  蔣二少看向翟隊長,“我能打個電話嗎?我讓人把證人帶進來,或者你們親自去外麵接人。”

  “電話給你,我們去外麵接!”翟隊長擰眉,雇傭殺人是重罪,更何況牽扯到了傅家。

  宋風晚沒想到牽扯出來的居然是飛車劫匪事件,她餘光一直在觀察孫芮,方才聽說控訴,她跳起來狠狠抽了蔣二少一下,此時卻顯得非常鎮定,似乎在想著如何應對整件事。

  ……

  許堯還在酒店大堂等著,瞧著出來幾個警察,出了大門,也就幾分鍾的功夫,扯著一個男人進來。

  “這又是怎麽回事?”許堯挑眉。

  “不清楚啊。”經理也不解。

  當那人被帶入包廂的時候,瞧著這麽多人,還是難免有些慌張。

  “翟隊,這人我認識,當時他被抓,我審訊過他。”其中一人說道,“就是之前飛車劫匪的其中一人,當時他隻說就是見財起意。”

  翟隊長打量著他,身上似乎也沒有言行逼供的跡象,“你現在是要推翻之前的證詞。”

  “對,我做得這一切都是孫小姐指派,是她給了我們五十萬,讓我們去打劫那個女孩的!”那人抬手,伸手指向人群中的宋風晚。

  “我?”孫芮朝他走了兩步,語氣警告,“你說話給我注意點,是我指使你幹的?”

  “我和我兄弟很缺錢,她也說了,無論成不成,都給我們錢,沒出事就說是臨時起意,一旦出事,就把責任推給蔣二少,說是他雇傭我們的,這樣的話……”

  “我們就是從犯,就算是量刑也不會很重。”

  “簡直胡扯!”孫芮氣節敗壞,順手抄起原本放在桌上的空酒瓶就朝他扔過去。

  “孫芮!”翟隊長蹙眉!

  “你是不是和蔣奕晗串通好了,故意汙蔑我,你特麽知道我爸是誰嗎?你知道後果嗎?”孫芮一再警告她。

  “孫芮……”此時一直站在後側的宋風晚走了出去,“事實真相如何,警方自然會調查清楚的,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吧?”

  “這裏沒你說話的份!”孫芮沒想到進行策劃的一切付諸東流,還扯出了之前的事,已經急火攻心。

  “我是當事人,我憑什麽不能說話?有本事你直接把我殺了得了。”宋風晚沒想到飛車劫匪與孫芮有關,當天如果出事,可能會牽連到餘漫兮腹中的孩子,思及至此,她難免心驚後怕。

  “你真以為我不敢?”

  孫芮並不是什麽聰明克製的人,加上此時自己雇傭指派的人陡然出現,她已經有點慌了手腳,居然真的攥緊手中的酒瓶朝著宋風晚飛撲過去!

  “給我攔住她!”翟隊長離得遠,夠不著。

  但邊上的一群富家子弟,根本沒想到孫芮給直接上手,等他們反應過來,試圖阻止的時候,孫芮手中的酒瓶距離宋風晚頭部距離不足一厘米!

  宋風晚也不傻,不可能站著讓她打,伸手抓起桌上的一把小鋼叉,一抬頭,直接抵住了孫芮臉上,鋼叉頭部打磨的圓滑,刺不透皮膚,可抵在側臉處,也宛若懸在脖子上的利刃……

  她略微用力,鋼叉已經嵌入孫芮皮膚,好像隨時能刺穿皮膚,逼迫孫芮不敢動作。

  冰涼尖銳,孫芮渾身僵冷,一股莫名的恐懼感籠罩心頭。

  這讓她想起與宋風晚第一次對峙的時候,看似溫柔的小白兔,囂張起來,也是真的會咬人。

  “你敢砸一下試試?”宋風晚心底也害怕,但她不能露怯,攥緊鋼叉,又往前抵了一寸。

  蔣二少都嚇懵逼了,總覺得這種事不是宋風晚能幹得出來的。

  那位翟隊長驚出一頭冷汗,幸虧沒出事,這兩人誰被打見了血,他都不好交代的。

  “你還不趕緊滾開!”蔣二少離得最近,一把奪過孫芮手中的酒瓶,可是宋風晚的鋼叉卻沒落下。

  “宋風晚,你不敢!”孫芮手無寸鐵,又不敢亂動,說話都在發抖。

  “我是正當防衛,最多賠你點錢,我有什麽不敢的!”宋風晚輕笑。

  “那個宋小姐,你冷靜點,事情我們慢慢處理,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翟隊長也是再次刷新了對宋風晚的認識。

  之前隻覺得嘴巴厲害,差點把賀老太太懟出腦溢血,現在才知道……

  下手也是狠戾凶殘。

  偏還生得如此天真無邪,簡直造孽。

  “您放心,我不會對她如何的,傷了她,我還怕髒了我的手。”宋風晚抽回手,將鋼叉直接扔到桌上,撞擊餐桌中間的玻璃轉盤,響聲清脆。

  “宋風晚!”孫芮臉上的威脅消失,氣得牙齒都在打顫。

  宋風晚卻並不理會她,兩相對比,孫芮活像個跳梁小醜。

  一屋子的人幾乎都在打量宋風晚,剛才宋風晚眼底劃過的一絲狠厲,他們都覺得……

  急紅了眼,她是敢殺人的!

  ------題外話------

  開始更新,虐渣啦~

  大家記得給我留言打call呀,麽麽噠……

  第590

  許堯在大廳坐著,正低頭和自家姐姐發信息,告訴她,目前沒出任何事,隻是聽到裏麵傳來東西撞擊得清脆聲,略顯詫異。

  那麽多警察在裏麵,總不會打起來了吧。

  宋風晚扔了鋼叉,就看孫芮,“你也別使勁兒叫喚了,如果證明你有事,你今晚怕是出不了警局的,在裏麵,你有大把時間說話,省省口水吧。”

  “……”孫芮氣得咬牙,伸手擦了下臉,金屬殘留的錐刺感,仍讓她覺得心悸。

  蔣二少站在邊上,已經嚇得懵逼了。

  他忽然想到,自己雇人去調戲她,簡直可笑,就她這模樣,怕是會把那兩人打殘吧……

  翟隊長示意同事將宋風晚和孫芮等人隔開,生怕再出現什麽意外,扭頭看向那個指控的飛車劫匪,“你剛才說,孫芮指使的,你可有證據?”

  “她親手給的支票,你們可以去驗指紋啊!”男人說著居然真的從口袋摸出一張支票。

  孫芮瞬時急紅了眼,事情已經徹底過去,誰都沒被波及。

  她想不明白,這人為什麽此時跳出來指正她,完全不符合邏輯啊。

  翟隊長示意人接過支票,那人手中戴著手套,接過支票,完好無損。

  “拿了錢沒去兌換?”翟隊長也覺得奇怪,那件事已經告一段落,相安無事,他們完全可以拿錢遠走高飛,何必此時跳出來?圖什麽?

  “我還不敢,想等風聲徹底過去……”那人剛說兩句話,就被孫芮高聲嗬止。

  “都是騙子,采集我的指紋很簡單吧,就憑這個,說我雇傭殺人,您不覺得太武斷了嗎?”

  “再者說了,這人之前在警局都敢撒謊騙人,誰能保證他此時說得就是真話?”

  “蔣二,你以為隨便拖個人出來,編造這些,就能汙蔑我?可笑之極。”

  孫芮知道自己這次做得很幹淨,徹底冷靜下來,說話底氣也足。

  “誰汙蔑你?你當我吃飽了撐的?”蔣二少無語。

  不過他此時心底確實沒底,他都是按照傅沉說得做的,而他完全猜不透這個男人,搞不懂他想做什麽……

  前些日子,他告訴自己,不久會有人找他,到時候他就知道孫芮真麵目了。

  而他看到這個男人,暴跳如雷,差點就跳起來錘他兩拳,就是這廝,當時打得他鼻子冒血,害他在宋風晚麵前丟了人。

  得知事情經過,他心裏覺得孫芮喪心病狂,居然借他的手,去殺宋風晚,這次也是故技重施。

  但是孫芮的辯駁也有道理,所以他開始忐忑了,單憑片麵之詞,確實無法將她定罪。

  “警察同誌,我說的句句屬實,你們可以調查的,我以性命和人格發誓,就是孫芮指使我們的!”男人生怕警察不相信,居然開始賭咒發誓。

  “你這種人,還有人格可言?”孫芮笑得跋扈。

  “一個地痞流氓,整天做些下三濫的事,你這種人,還有什麽良心?”

  “都敢搶劫,現在談人品,可不可笑?”

  那個飛車劫匪,可沒孫芮的口才,被她幾句話,徹底激怒,朝她猛撲過去……

  “賤人,這時候你還信口雌黃!”

  他衝擊力道很大,孫芮猝不及防,被她生撲在地,“哐——”一聲悶響,直直撞翻在地,宋風晚站在一側,後背都涼透了。

  這一下子可不輕啊。

  “媽的,打死你這賤人,你還狡辯……”男人像是瘋了一樣,騎在她身上,對著她的臉就是狠砸兩下,揪扯到孫芮的頭發,慘叫連連……

  周圍警察都在拉架,可是人被逼急了,根本攔不住。

  三四個男警察,才勉強將男人從孫芮身上拽起來,而孫芮躺在地上,嘴角都是血,眼睛也被打得俱是烏青,模樣淒慘。

  放在撞在地上,骨頭被撞得都要裂開了,渾身發抖,此時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嘴唇哆嗦著,“我要你死,要你死……”

  她聲音細微,還在不斷叫囂。

  “我們兄弟幫你做事,你居然還想殺人滅口,害死了我兄弟,接下來肯定就是我,我就是想找蔣二少尋求庇護罷了!”

  “你不就是擔心我們後麵出來反咬你一口嘛,居然殺人?”

  “我就是去坐牢,也比待在外麵安全。”

  “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嘛,大不了魚死網破,誰也別想好過。”

  那人雙目赤紅,眼底俱是烏青,明顯幾天都沒睡好,憔悴猙獰。

  ……

  宋風晚記得飛車劫匪是兩人,孫芮殺人滅口了?

  為了徹底封住這對兄弟的嘴巴?當真心狠手辣。

  不過完全沒必要吧,因為根本沒出事,而且這件事都過去這麽久了,也沒人追究啊?

  做賊心虛,也不用多此一舉吧。

  孫芮被打得腦袋發昏,怒火叢生,神智昏聵,哪裏還藏著掖著,直接怒瞪叫囂,“我沒殺人,我根本沒動他,事情都過去了,我幹嘛要去找他麻煩!”

  “就算我想動手,也是把你們兩個一起做掉,我特麽是傻缺嘛!”

  “雇傭殺人,現在又說我殺人,你們都想讓我死嘛!”

  孫芮此時宛若瘋婦,大聲叫囂著。

  蔣二少嘴角抽搐著,“你特麽現在就是傻缺,是智障,自己都承認認識他們了,你還敢說不是你雇傭殺人?”

  “臥槽,借著我的手,出事我背鍋?你這女人怎麽如此歹毒!”

  “我這暴脾氣……”

  孫芮是被打懵了,又被指控殺人滅口,她怎麽可能不慌,一旦慌張,就會露出馬腳,口不擇言。

  蔣二少見她承認了,也是氣得渾身發抖,恨不能上去給她兩腳。

  “利用我,你特麽好惡毒!”

  “剛才報警的人就是你吧,讓我給宋風晚下藥,說我那麽做就能得到她了?”

  “我雖然不是好人,作奸犯科的事我可不幹,更不會對喜歡的人下手!宋小姐,你要相信我,我對你可是一片真心,日月可鑒!”

  伸手摸了摸鼻子,都這時候了,這二貨居然還想著和自己告白?

  “狗屁真心,你知道宋風晚這女人多惡毒麽?就是因為她,我們孫家才落得這般田地,要不是因為她,我又怎麽會變成這樣?我和孫振又怎麽會……”

  孫芮張狂怒斥,說話也是越發口無遮攔。

  孫芮與孫家養子孫振亂倫的事情,早就傳得沸沸揚揚,大家隻看到表麵,卻不知道深層的事與宋風晚有關。

  “全部都是因為這個賤人,是她害的我!”

  “我要她死,要她身敗名裂。”

  宋風晚冷冷嗤笑,雙手抱臂,打量著孫芮。

  鳳眸不見溫情,好似裹著冰淩,有點冷,“我害你?不是你想害我,自食惡果?”

  “你爸當時都找到我家去了,說我害你。”

  “如果真的如此,依照你們孫家人不要臉的程度,恐怕早就咬死我了,會留我到現在?”

  “你說我害你是吧,你去告我啊,舉證啊,證人什麽的,我還真有,包括當年是誰下藥,那人你爸也見過,怎麽你們家就不敢跳出來了!”

  “後來隻能像個縮頭烏龜一樣逃出國?”

  宋風晚想起當年的事,也是怒氣橫沉。

  “那是因為他知道,都是你自己活該,你想告我,最後打得還是自己的臉?到底是誰想要,自食惡果,你不清楚?”

  “孫芮,你年紀也不小了,說話做事動動腦子,別像條瘋狗一樣!”

  “要點臉不行嗎?”

  ……

  宋風晚說完還端起一側自己用過的杯子,潤了下嗓子。

  翟隊長是見識過宋風晚懟人的。

  罵得是舒服!

  這姑娘嘴巴太利,孫芮被她罵得已經無力還口,臉都漲成了絳紫色。

  屋裏幾個富家子弟,已經開始議論紛紛。

  孫芮驕縱,眾所周知,當年臨時送她出國,已經惹得很多人非議,沒想到私下還有這麽多事,偷雞不成蝕把米,自作孽,還埋怨別人,也是夠傻缺的。

  在一個人身上連續栽了幾個跟頭,居然還不知收斂,也活該被人踩死。

  翟隊長瞧著孫芮被堵得啞口無言,深吸一口氣,看向那個飛車劫匪,“你說自己兄弟被殺了?有證據嗎?”

  “沒有,但肯定是她幹的!”那人指著孫芮,恨得牙癢。

  “那人之前搶劫犯過事兒,信息有留檔,你們去查一下,最近有沒有關於他的消息,京城周邊如果有人身亡的,也要排查。”翟隊長立刻讓人辦事。

  “我沒殺人!真沒殺人!”孫芮呢喃自語,心急如焚。

  ……

  包廂裏除卻她聲嘶力竭的辯解聲,無人說話。

  也就幾分鍾,就有人小跑進來。

  “隊長,那人沒死,在城東派出所。”

  “什麽?”翟隊長原本還想著,出了人命,就真的涉及刑事犯罪,扯到孫家,估計又要忙瘋了。

  “那人嫖娼被舉報,被城東同事抓了,拘留好幾天了。”

  現在公安全國聯網,而且這人就在京城,查起來很容易。

  “我早就和你說,我沒殺人,你這傻缺,腦殘,你特麽害死我了!”孫芮大腦一片空白,恨不能掐死那個男人。

  “沒、沒死……”那個男人雙腿一軟,那他在幹嗎?

  他居然主動投案自首了?

  他們做了虧心事,聯係不到人,加上孫芮最後警告過他們,他自然下意識聯想到可能被滅口了。

  而且他還不敢報警,生怕牽扯出自己被人雇傭殺人的事,越是擔驚受怕,越是胡思亂想,最後隻能去找蔣二少,想留住一條命。

  沒想到,隻是嫖娼被抓。

  他算是徹底傻眼了。

  “沒腦子的蠢貨,你看你幹的好事!”孫芮氣得肺都炸了,麵目猙獰。

  那人沒死,但坐實了她雇傭殺人的事實,傅家和這宋風晚這臭丫頭不會放過自己的,完了,徹底完了……

  此時站在一側的蔣二少,聽說那人隻是嫖娼被捕,也是一臉懵逼。

  他是真以為孫芮殺人滅口,覺得她無可救藥,才聽了傅沉的意見,背水一戰。

  他回想整件事……

  就好似一張大網撲麵而來,將所有人都算計的清清楚楚。

  而且那人嫖娼是被人舉報的,這舉報的人還用說嘛!

  傅三爺擅攻人心……

  不得不服!

  蔣二少這種傻白甜,此時隻覺得渾身發涼,慶幸沒和傅沉作對。

  挖了坑,將一切都計劃好了,就連那個劫匪不敢報警都算進去了,太特麽嚇人了。

  宋風晚默默看著這一切,心底還是有點嫉恨某人的。

  不提前告訴她,她剛才是真怕被酒瓶砸破腦袋,回頭再和你算賬!

  **

  傅沉坐在車裏,低頭看了下腕表,心想事情也差不多該解決了。

  他一直在派人追查飛車劫匪後麵的人,摸到孫芮的時候,他就開始謀劃了,原本沒有蔣二少的事。

  其中一個被他舉報拘留,剩下那個劫匪被逼急了,可能會直接報警,或者找孫芮尋仇,什麽可能都有,無論何種情況,孫芮都難逃法網。

  有了蔣二少這個誘餌,讓孫家與蔣家徹底交惡,對孫家也是致命打擊,他自然會加以利用。

  那個劫匪已經被嚇傻了,稍微提點一下,自然清楚怎麽做。

  “三爺,成了。”十方收到確切消息,笑著回頭看向傅沉,“那個劫匪真的傻缺,還把孫芮給打了,這次真的是窩裏哄,狗咬狗了。”

  傅沉笑著沒作聲,而此時外麵傳來敲窗聲,十方解開車鎖,就瞧著一人拉開後側車門,直接坐進去。

  “六爺?”十方詫異,這深更半夜,他怎麽出現了?

  “你怎麽來了?”傅沉稍微挪了下位置,給他騰地方。

  “你鬧出這麽大動靜,許家都動了,我們家怎麽可能半點風聲都收不到?你這是想徹底玩死孫芮啊,不怕你二嫂與你翻臉?”京寒川偏頭看向酒樓門口。

  除卻媒體記者,還有不少吃瓜群眾,都在外麵議論紛紛。

  “誰說是我做的?證據呢?”傅沉有恃無恐。

  “孫芮是以什麽名義被捕,晚晚那邊不提,首先就牽扯到了大哥一家,她敢去撈人,保她,就是和整個傅家為敵,那她和二哥婚姻就算是走到頭了。”

  “況且許家平白蒙受損失,暗中會搞孫家的,孫芮想出來,怕是難。”

  “反正她的所有後路都被堵死了,這次是真的死得透透的。”京寒川沒想到,深更半夜還能看到這麽一出好戲。

  “不過她最多就是殺人未遂,估計孫家請律師,會把髒水潑向那兩個劫匪,孫芮就算進去了,也蹲不了幾年。”

  “等她再出來,肯定更加喪心病狂。”

  “誰說就這麽結束了?”傅沉冷笑,“想搞孫芮的不止我一個人,她手裏的粉被人掉包了,還有人會動手的。”

  京寒川挑眉,這人到底是樹立了多少敵人?

  **

  果不其然,就在翟隊長張羅著收隊的時候,接到了局裏打來的電話……

  “又出事了?”

  翟隊長此時正要去應對許家人,一個頭兩個大。

  “有人舉報孫家藏毒!”

  “孫家?孫芮家?”翟隊長看著已經被戴上鐐銬的孫芮。

  “對,您還是先別回來了,去孫家一趟吧。”

  “讓我去搜孫家?那可是孫家?”

  “搜查令正在批示,稍後我以電子形式發給你,那人舉報的時候,寄了東西過來,確實是違禁品。”

  “那我馬上過去!”有搜查令,那就誰也攔不住他了。

  而此時傅沉這邊也收到了消息,有人舉報孫家藏毒……

  傅沉勾唇笑著,看向京寒川,“看到了嗎?比我狠的大有人在。”

  數罪並罰,孫芮這次在劫難逃。

  傅沉不停盤著佛珠,孫芮也就是那人手中的槍,今晚無論孫芮能不能咬死晚晚,她都難逃一死,因為那個人……

  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她。

  連生父養父都能一並送進去的人,會對孫芮手下留情?

  孫公達以為培養江風雅,就能鉗製喬家甚至傅家,殊不知這條毒蛇,第一個咬死的……

  就是他親生女兒!

  這出戲真是越發精彩了。

  ------題外話------

  昨天有人猜到背後掉包的人了,我隻想說,你真的很棒,哈哈……

  還得表白一下我家三爺。

  你咋怎麽優秀。

  六爺:難道不是心腸太黑?

  晚晚:我差點被砸了。

  三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