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坦白從寬,畫麵可能少兒不宜(2更)
  第535章 坦白從寬,畫麵可能少兒不宜(2更)

  段林白哼著歌兒,浪裏浪蕩的往病房走。

  這幾天發生的事,把他差點鬱悶死,高中墜物,湯景瓷還“瞎”了,大家一起虐渣,居然不帶他玩?簡直太過分了。

  他一直擔心湯望津不願與自己再合作,即便如此,他也不希望截胡的是賀家。

  如果湯家有更好的合作夥伴,他認賭服輸,但是賀家,什麽都沒有,輸給這樣的人,他肯定會嘔死。

  他回病房的途中,還在小群裏發語音。

  【我跟你們說,老子今天兩米八,簡直帥炸了,懟得賀茂貞屁都不敢放。】

  【你說這人賤不賤,家裏都亂成那樣了,居然來挖老子牆角,老子做了這麽久的嫁衣,要是給賀茂貞穿了,我在京城怎麽混?】

  【老子的牆角,也是他能挖的?誰給他的臉?老子直接給他撅回去了,你都沒看到老子帥炸天的樣子。】

  ……

  他說了半天語音,群裏卻悄無聲息,他們群裏四個人,除了他愛睡懶覺,其他三人都是早睡早起的主兒,他就不信,沒人看到信息。

  【喂,我說了半天,好歹有人出來捧個場啊!】

  傅斯年:【厲害!】

  京寒川:【可以。】

  傅沉:發了個棒棒噠的表情包。

  段林白差點氣得昏厥過去,我去,老子以後要獨自美麗,不和你們玩了。

  他進入病房,喬西延出去辦理出院手續了,隻有湯家父女在。

  “林白,這次的事情麻煩你忙前跑後的。”湯望津笑道。

  “客氣,應該的。”段林白總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神色十分複雜,難道自己剛才浪得太過火了?

  “湯先生,其實我剛才說那些話的意思,也不是非要你以後與我合作,隻是賀家確實不是首選。”

  “您親自回來,湯小姐還要養傷,您可以留在京城多考察一下。”

  “如果敲定和誰合作,即便最後不是我,我也會與您道賀。”

  段林白行事素來磊落,願賭服輸那種。

  湯望津笑了笑,“意向書都簽了,不過近日我確實想多陪陪女兒,等過幾天,我親自請你吃飯,咱們再好好聊合作的事。”

  他這番話,就算是把合作的事給落實了,段林白樂得不行。

  喬西延回來後,就看到段林白,微微擰眉。

  方才他懟人的時候,明明霸氣側漏,武力值全開,怎麽此時又笑得像個二傻子。

  段林白送三人回酒店,才嘚瑟得發了個朋友圈,無非是表達此時心情多愉悅。

  而過了幾天,段氏集團宣布與國際大師合作,除卻會舉行設計展,還會出一些聯名款的周邊。

  **

  簽約當天,段氏集團也舉行了聲勢浩大的簽約儀式。

  宋風晚下午沒課,正在酒店陪湯景瓷,電視機裏正在直播此次的簽約儀式。

  “師伯穿了西裝,還是很帥的。”宋風晚托腮看著電視。

  “還行,就是年紀大了,越來越不注重形象了,啤酒肚很大。”

  “看不出來啊。”

  “那是衣服襯得,不然,就跟懷孕幾個月一樣。”湯景瓷笑道,提起懷孕,她才想起之前在醫院聽段林白說賀夫人有孕的事。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配合警方調查,賀家的各種底細也摸得差不多了,賀奚出事,賀家的許多黑料也被翻出來,這其中自然包括餘漫兮被遺棄的事。

  “聽說那個賀夫人又懷孕了?是真的麽?”湯景瓷詢問。

  “對啊,兩個多月了吧。”宋風晚盯著電視。

  “賀家一直沒對外說啊。”

  “不是有種說法,懷孕前三個月公布消息,孩子不易留住嘛,估計想等三個月後再公布吧。”

  湯景瓷點頭,還想問一下對餘漫兮有沒有影響,畢竟那人和宋風晚關係匪淺,此時卻聽見了敲門聲……

  “我去開門!”宋風晚快步走到門口,一打開,居然是喬西延,“表哥,你不是送師伯出去了?怎麽這時候回來?”

  湯景瓷原本正坐在床上吃切好的水仙芒果,一聽說喬西延來了,嚇得手中塑料叉子都掉了。

  最近他父親一直在,並沒多開房間,一直都是和喬西延睡一個屋子的,她和喬西延根本沒有獨處的時間。

  “師伯晚上要和段氏公司的人一起吃飯,我不想去湊熱鬧,就先回來了,她在裏麵?”

  “湯姐姐啊,在的。”宋風晚急忙讓開身子。

  “你今天下午沒課吧?”喬西延挑眉。

  “嗯。”宋風晚悻悻笑著,心底那叫一個忐忑。

  “那就進來吧,我正好有話要問你們兩個。”

  喬西延進屋,將房門砰然關上。

  此時電視上,正在播放簽約的盛況,禮炮掌聲,頗有舉天同慶的架勢,而房間裏的氣氛卻詭異凝澀。

  宋風晚和湯景瓷兩個人乖順的坐著,就像等著老師批評的學生。

  暴雨將至,烏雲密布啊。

  喬西延脫了外套,捋起袖子。

  宋風晚垂著頭,要死了,師伯不是說,今晚他們會在外麵吃飯,才讓她過來陪湯景瓷的嘛,早知道自家表哥會提前回來,她就不來了!

  喬西延尋了椅子坐下,從口袋摸出煙,銜在嘴邊,他五官很正,眉頭微微皺起,款肩窄臀,整個人靠在椅背上,弓著背,襯衫緊貼在腹部,隱約還能看到腹肌線條……

  不甚明顯,還是非常惹眼。

  湯景瓷咬著唇,她莫名想到那日他脫了上衣的情形,他的身材……

  非常可觀。

  “表哥,別抽了,房間還有病人。”宋風晚小聲嘀咕。

  “不能聞?”喬西延眼稍一吊,看向湯景瓷。

  “我……”湯景瓷咳嗽兩聲,宋風晚抵了她一下,別慫啊,現在慫了,待會兒隻能被動挨打了,“我……我不喜歡!”

  喬西延將兩人之間的互動看在眼裏,“不喜歡……”

  湯景瓷沒作聲。

  他卻直接伸手將未點燃的煙拋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內,“那我不抽了。”

  宋風晚瞠目,扔了?

  他家表哥多愛抽煙,她比誰都清楚,他的房間和工作室內,經常都是煙霧繚繞的,他煙齡最起碼十多年了,扔煙?

  頭一次見。

  “接下來說正事吧。”喬西延雙手抱臂,看向對麵的兩個人。

  “表哥,你說什麽啊?”宋風晚垂死了,還想掙紮一下。

  “宋風晚,裝傻充愣沒用,傅沉不在,沒人能救你。”

  “表哥……”宋風晚放軟聲音,故意撒嬌。

  “誰先開始?”喬西延可不吃這套。

  湯景瓷拿著塑料叉子,不停戳著麵前的芒果,“師兄,其實這件事都是我的錯,和晚晚沒關係,是我想瞞著你的。”

  “如果賀奚知道我眼睛好了,可能還會生出事端,幹脆就裝瞎,讓她膨脹一下,然後……”

  “引蛇出洞。”

  “這主意是你想的?”喬西延看向宋風晚。

  宋風晚一臉懵,看她幹嘛?

  這主意就是湯景瓷想的啊,為什麽用那種眼神看她?難不成……

  在他心裏,自己已經那麽壞了?

  “是我想的。”湯景瓷說得篤定。

  “你不用給別人背鍋。”

  宋風晚氣呼呼的,“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是你妹妹!”

  “表的!”

  宋風晚無語,沒法聊了。

  “什麽時候能看到的?”喬西延將目標轉移到湯景瓷身上,“和我住一起的時候,已經能看到了吧?”

  喬西延最近思考很多,從她回到自己房間後,一直閉門不出,原是覺得她眼睛看不到,心情不好,此時想來,真的很古怪。

  “嗯。”紙包不住火,湯景瓷隻能點頭。

  喬西延忽然就笑了,陰惻惻的……

  “先出去吃晚飯吧,吃了飯,晚晚你先回去了,我和她……”

  “單獨聊!”

  湯景瓷心髒被人狠狠揪扯,整個人身子一顫,抵了下身邊的宋風晚。

  “表哥,單獨聊……”宋風晚此時巴不得落跑,又不能表現得太不夠意思,隻能硬著頭皮開口,“怕是不好吧……”

  “少兒不宜,你要留下?”

  此話一出……宋風晚瘋了,湯景瓷傻了。

  ------題外話------

  晚晚小可愛要被氣死了。

  晚晚:(╯‵□′)╯︵┻━┻我哪有那麽壞!這人不是我哥!

  表哥:嗯,表的!

  晚晚:o(╥﹏╥)o

  第536 告白,對你啊,很喜歡(3更)

  喬西延帶著兩人出去下了館子。

  “之前不是說想來吃海底撈,怎麽不吃了?”喬西延看向對麵的湯景瓷,宋風晚心情不錯,反正她吃完就能脫身。

  湯景瓷之前在國外一直看到有新聞說,國內海底撈多好吃,服務多好,一直想來,可不是在這種情況下啊……

  “湯姐姐,蝦滑,你多吃點。”宋風晚笑著給她撈菜,“你晚上有的忙了,多吃點才有力氣和某人對峙。”

  湯景瓷悻悻笑著,她一個病人,怎麽和他抗衡啊。

  吃了飯,喬西延原想親自把宋風晚送回去的。

  “表哥,不用,你們有真是要忙,我去坐公交,正好消消食。”宋風晚又不傻,和他單獨相處?

  自己肯定得蛻層皮。

  “天都黑了,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吧?”湯景瓷使勁朝她使眼色,最起碼幫自己拖延一點時間啊,最好拖到他爸回來。

  “京城治安挺好的,真不用送!”

  宋風晚抓著包,就衝出海底撈的店。

  湯景瓷咬著唇,簡直想一頭撞死,下午還和自己一起追劇看電視,好的和親姐妹一樣,大難臨頭各自飛啊。

  喬西延起身,“我們也該走了。”

  *

  海底撈就在他們下榻酒店邊上的商場內,喬西延沒開車,趁著他結賬的功夫,湯景瓷立刻腳下抹油,直接溜了。

  喬西延看著她的背影,捋起袖管,慢悠悠跟在她後麵。

  她一側手臂受了傷,生被人撞著,步伐很快,卻也很小心。

  搭乘電梯下商場時,裏麵有點擁擠,湯景瓷剛想擠進去,喬西延三兩步追上,單手捏住她的肩膀,將人一把拽了回去。

  湯景瓷知道他自己後麵,隻是沒想到他會這麽快跟上,沒防備,身子陡然被人拉住,結結實實一頭紮到了他的懷裏……

  喬西延沒想到如此輕鬆就給他扯了個滿懷,另一隻手護住她受傷的胳膊,將懷中的軟玉溫香撥開……

  “碰到傷口沒?”

  湯景瓷搖頭,就是鼻子被撞得通紅,眼前的人就像一堵石牆,撞不開,他手指被緊緊箍在自己肩膀上,她用力一推……

  毫無反應!

  他和他爸是做一個職業的,他爸腰上一圈贅肉,他這身板簡直像是銅牆鐵壁,真是神了。

  喬西延垂眸看她,推搡不開,惱羞成怒的模樣,勾了勾嘴角,“你身體太差。”

  “從來沒人說過我的身體差!”

  “是嘛……”

  喬西延似笑非笑,“先回酒店。”

  說完,將她從懷裏拽出來,拉著她的手,直接朝往另一側扶手電梯走。

  “喬西延!”湯景瓷著急了,怎麽還能硬拽的?

  “怎麽了?”

  “你鬆開,我能自己走!”

  兩人就這麽一前一後下了扶手電梯。

  宋風晚並沒離開,而是在一側的奶茶店買了杯奶茶,看到那兩人出來,還故意躲了下,隻是……

  這都沒回酒店,抱上了?

  什麽節奏?

  這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麽?什麽時候這麽親密了?

  她喝著奶茶準備給傅沉打個電話,卻被告知對方手機正在通話中,“和誰打電話了?”

  *

  這頭的喬西延與湯景瓷已經到了酒店,搭乘電梯抵達樓層。

  湯景瓷溫溫吞吞地,一副不願出電梯的樣子,就在她踟躕的時候,身子忽然騰空,整個人就被喬西延攔腰抱了起來,完美避開她受傷的小臂。

  “你……你幹嘛!”

  湯景瓷真的要瘋了。

  “你走的太慢!”他大步走出電梯,“去你房間,還是我那裏?”

  湯景瓷身子沒重心,稍微抬手,搭在他肩膀上,試圖穩著身子。

  喬西延挑眉,手心力道忽然一鬆,湯景瓷嚇得立馬摟緊他的脖子,兩人身體距離瞬時被拉得很近,“去哪裏?”

  “我房間。”

  開門進去之後,湯景瓷直接被丟到了床上,綿軟床墊,震得她身子顫了兩下,一如她此刻忐忑不安的內心。

  “藥水呢?先給你上藥。”喬西延看向房間的桌子。

  “那邊,棕色藥瓶,邊上有棉簽。”湯景瓷緊張得呼吸窒息。

  喬西延拿著藥瓶過來,先給她擦了藥,她這胳膊不能用手碰,藥膏上不了,隻能用棉簽蘸裹著藥水,饒是幾天過去了,棉簽碰到傷口,還是疼得她呲了聲。

  狠狠倒吸口冷氣。

  “忍著點。”喬西延語氣難得溫柔。

  湯景瓷緊張得要死,遲早都要挨一刀,可他遲遲不動作,她心焦啊。

  直到擦了藥,喬西延才沿著床邊坐下,拿著紙巾擦拭著之間蹭到了一點藥水,“說吧,眼睛複明後,是不是看了些不該看的。”

  “哪有……”湯景瓷從床另一側挪下去,“我什麽都沒看到。”

  “湯景瓷……”喬西延偏頭看著已經下了地,隨時準備落跑的人,直接撲過去抓人。

  湯景瓷嚇得一懵,下一秒,受傷的胳膊被人抬起,整個人被提起來,抵上了牆。

  她猛然驚醒,伸出另一隻手去推她,卻不曾想,被他抓住,直接反剪到了身後,胸更挺,兩人之間的距離……

  瞬時更為親密。

  幾乎沒有縫隙,緊緊貼著,方才為了擦藥,她脫了外套,身上僅穿著薄薄的衣料,貼得這麽近,渾身都是他身體傳來的熱意,還有堅硬結實的機頭,緊緊貼著她的……

  他呼吸間,還有淡淡的薄荷味,那是店內送的糖果。

  “湯景瓷,你說謊的時候,眼睛閃爍,而且……”

  薄荷清爽,他的呼吸卻熱辣。

  “你耳朵都紅透了!”

  “……”

  “上回在醫院,我說你把我看光了,你沒否認,看了幾次?”

  “就……”湯景瓷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你在我麵前晃了三次吧……”

  “上半身肯定看了,下麵呢……”

  “下……下麵?”

  湯景瓷腦海裏浮現出某些畫麵,臉蹭得就燒紅了。

  喬西延低頭看著她,姑娘就在他懷裏,微微垂著眉眼,睫毛緊張得在發顫,眼底含著水光,顯然是緊張又害怕……

  “強吻過,又偷看過,什麽壞事都幹了,現在知道怕?”

  氣息漸近,熱乎乎的。

  “我能看到的時候,你正好洗了澡出來,就正好看到了,我又不能直接說……”

  “你說看了三次,第一次姑且說是意外,那後麵兩次呢。”

  湯景瓷垂著頭,不敢看他。

  “把臉抬一下。”

  “……”

  “和別人說話的時候,要看著對方。”

  湯景瓷此時身子被他壓著,渾身都沾染上他的氣息,霸道又強勢,還看他?

  她稍一抬頭,四目相對……

  有種莫名的刺激悸動感,空氣都像是帶著火花,燃燒著心底那團小火苗。

  眸底深沉濃鬱,湯景瓷不敢看他,剛移開視線,喬西延低笑,略一偏頭,咬住了她的唇……

  “嗯……”她瞳孔劇震。

  “把你看光不現實,總得討點利息……”

  他含著她的唇,輕輕碾壓摩挲著,漸漸用力,含咬著她的唇角,直至她吃痛,才狠狠撬開她的唇齒,長驅直入……

  和之前那種蜻蜓點水不同,她腦袋有點懵,暈乎乎的差點站不住,就連呼吸都喘不上來。

  喬西延放開她稍許,“你的體力真的不行……”

  湯景瓷氣結,還沒開口說什麽,某人低頭又是一個深吻。

  輾轉低吟,她呼吸很急,回不過味兒。

  喬西延卻已經轉移陣地,潮熱的呼吸從她臉上輕輕掃過,唇角似乎擦到她的耳垂,驚得她渾身僵硬。

  在她耳邊啞著嗓子說道,“看了一次不夠,還接二連三的,你啊……”

  “就那麽喜歡看我?”

  湯景瓷心率破表,宋風晚不是說她表哥是個性冷淡嘛,這話說得她腿都發軟了。

  根本就是個老司機!

  她小臉紅紅,讓原本冷感的五官,染上了一層俏麗的緋色,更顯動人。

  她根本不知道,喬西延性子慢熟慢熱,但是接觸時間長了,惹急了,倒也什麽事都能幹得出來。

  “你暗戳戳搞事情,不是第一次了,醉酒,眼盲……”

  “還一直說謊,如果這次不出事,你準備瞞我多久?”喬西延詢問。

  見她不說話了,眼底還水汪汪的,好似被欺負狠了,他深吸一口氣,鬆開對她的鉗製,稍許退開身子。

  “你可真會來事兒!”

  喬西延相過親,也加過聯係方式,算是接觸過一些異性,加之他周圍朋友親友的媳婦兒,不少姑娘是特會來事兒那種。

  他性子直,總有點看不過眼。

  這可憐兮兮的模樣,弄得他好似做了什麽禽獸不如的事。

  就在他要徹底退開身子的時候,湯景瓷伸手拽住了他衣服,“師兄……”

  “嗯?”

  “喜歡!”

  她聲音發顫,透著濃厚的不安。

  “什麽?”

  “剛才的那個問題的答案。”湯景瓷抬眼,認真看著他。

  喬西延方才問她:【就那麽喜歡看著我?】

  回答是……

  喜歡!

  她聲音漂浮,可是眼神卻很篤定,看得他心頭一震。

  湯景瓷說完,心底鬆弛不少,鬆開他的衣服,兩兩相望,青澀又尷尬。

  “師兄……之前所有事我都不是故意為之,我不是對其他男人都那樣做,也就……”

  “對你一個人!”

  湯景瓷畢竟在國外長大,性子還是張揚些,有一說一。

  “好像認識你之後,有些事情開始脫離掌控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變成這樣。”她平素也是個很幹練直接的人,如此黏糊糊的,也不是她性格。

  “而且上一次的電梯裏……”

  “也是我的第一次。”

  “包括很多第一次和人那麽拉手,很多第一次,都給你了。”

  喬西延神色嚴肅。

  不是他來質問聲討他,為什麽現在形勢發生了諸多變化?

  事情走向不太對啊。

  他在感情方麵,本就不太擅長,湯景瓷說的話,不算告白,勝過告白,弄得他一時都不知該說些什麽。

  約莫晚上九點多,湯望津回來了,他稍微喝了點酒,先去湯景瓷房間查看她的情況,結果進了屋子,發現電視裏放著法製頻道,喬西延也在,兩人一個坐在床上,一個安坐在椅子上……

  屋子裏氣氛很奇怪!

  “胳膊擦藥了?”

  “嗯,師兄幫我擦了。”

  “西延啊,謝謝你照顧小瓷。”

  “這是我分內的事,師伯您太客氣了。”

  湯望津喝了點酒,坐到喬西延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是,咱們兩家什麽關係啊,師傅對我有再造之恩,我們都是一家人。”

  湯景瓷低頭繼續戳著之前的水仙芒果,小臉紅紅。

  **

  另一邊,宋風晚坐上公交車,才撥通了傅沉的電話。

  “喂,三哥,你在聊正事?”宋風晚見他電話一直在通話中,以為是在和合作夥伴聊生意。

  “不是,有點家裏的事要處理。”

  “什麽事啊?”

  “剛和二哥打了電話,他叮囑我這個做叔叔的,多照顧一下傅聿修,我正準備去他現在住的地方看看。”

  “那你去吧,我直接回學校,你忙完再聯係我。”

  傅沉掛了電話,手指不停敲打著手機,神色晦暗。

  十方開著車,透過後視鏡觀察著他,他可是收到風聲,江風雅此時就在傅聿修住的地方,三爺此時去關心侄子,怕是想把他嚇得魂飛魄散。

  這是去關心侄兒?分明是去捉奸的!

  ------題外話------

  三更結束~

  表哥是去質問湯姐姐的,結果他也手足無措了,哈哈,他倆的狀態,就是一強一弱,也算勢均力敵的。

  話說三爺要去嚇唬傻白甜了,希望傅家這小傻子準備好救心丸呀,別被嚇得暈死過去!

  *

  今天沒有小劇場哈,不過給我留言投票也別停哈~

  我發現小劇場暴露太多了,連三爺孩子性別都保不住了【捂臉】

  你們比較想看誰的小劇場啊,我醞釀一下,小劇場很短,還要有梗,真的很難o(╥﹏╥)o

  第537 三爺捉奸:你還是不知矜持廉恥

  宋風晚掛斷傅沉的電話,還覺得莫名其妙,傅沉是個比較涼薄的人,更不會對長輩的話言聽計從,他二哥和他提一句,讓他多照顧傅聿修,他就顛顛兒跑去關心他?

  不合邏輯啊。

  傅聿修那麽怕他,這天都黑了,他不去嚇唬傅聿修就不錯了,照顧他?

  搞什麽啊!

  這事兒還得說到半個小時以前。

  ……

  傅沉當時剛從京城新區那邊考察回來,在公司處理接下來的一些事宜,十方卻敲開了傅沉辦公室的門。

  “三爺……”十方將一摞文件放在他辦公桌上,卻遲遲未動。

  “有事?”傅沉這才撩著眉眼直視著他。

  “江風雅約了聿修少爺碰麵。”

  “然後呢……”

  “兩人一起吃了飯,好像喝了點酒,去了聿修少爺住的地方。”

  “喝酒?”

  “三爺,您清楚的,聿修少爺這段位,玩不過她的……”十方笑得不懷好意。

  傅沉冷笑著,直接給自己二哥打了個電話。

  傅仲禮當時正在雲城那邊應酬,接到電話,還有些詫異,他們兄弟關係不錯,但年齡相差太大,平素聯係不算多,還以為家裏出了什麽事,急忙接起電話。

  沒想到傅沉卻和自己扯了一堆有的沒的。

  “二哥,你什麽時候回來?”

  “我正在把公司業務往京城轉移,等斯年結婚之前,估計能處理得差不多,到時候就直接回京城了。”

  傅仲禮久居雲城,後來又把業務發展到了國外,原本家中出了問題,去年就把業務轉移到了國內。

  但是手頭事務也不是說切割就能切割的幹淨,不少業務都是在進行中,加上家中目前一切穩定,他就循序漸進,慢慢轉移工作重心。

  搬回京城,也是為了給傅家二老盡盡孝道。

  “那不就是一個月以後?”傅沉拾起手邊的佛珠,細細摩挲著,眼底晦澀,不知在想什麽。

  “嗯,這麽晚,就是找我聊天?”

  “我想和你說,聿修在我這裏,實習挺不錯的。”

  傅聿修今年是大四下學期,除卻實習,還在準備畢業論文,也是忙得焦頭爛額,傅斯年婚禮後,他就得回學校處理畢業事宜。

  “那就好,這幾個月麻煩你照顧他了。”

  “應該的。”

  “我和你二嫂不在京城,你這個做叔叔的,沒事幫我多關心他一下。”傅仲禮這完全就是客氣性的叮囑。

  “好。”

  傅沉掛了電話之後,就吩咐十方直接去開車。

  十方本以為傅沉是打電話給傅仲禮告狀的,沒想到扯了一堆沒用的,“三爺,回家了?”

  “回家還早,話說聿修單獨在外麵住了幾個月,我這個做叔叔還沒去他家裏看看……”傅沉起身,拿起佛珠外套,直接往外走。

  十方惡寒。

  您這是去看他嗎?

  別把他嚇得魂飛魄散才好。

  傅沉原本是想把整件事直接告訴傅仲禮,隻是轉念一想,事情牽連太多,還扯到孫家,而且傅仲禮此刻遠水也救不了近火,幹脆自己跑一趟。

  **

  此時另一側

  自從在孫家發生了那種事,傅聿修也曾試圖聯係江風雅,無非是想和她聊一下事情該如何處理,她都以學業繁忙推脫了。

  兩人這次見了麵,一起吃了飯,有些話在餐廳不好說,偏生江風雅還喝了點酒,京城這地方認識傅聿修的人太多,兩人去公眾場合,要是被熟人看到,就完了。

  “你不是搬出來住了?去你家裏說吧。”江風雅提議。

  傅聿修也是在猶豫,沒想到江風雅居然直接報出了他的家庭住址。

  “孫芮和我說的,我來京城後,經常去你家樓下,心想著,可能會看到你,我知道家裏出了這麽多事,我配不上你。”

  “你之前在國外,夠不到。”

  “現在都在京城,就想遠遠看你一眼……”

  江風雅本就長得嬌小可人,此刻說這種話,傅聿修心底自然狂起波瀾,心一軟,就直接把人給帶了回去。

  這到了家裏,氣氛自然變得有些古怪……

  傅聿修幫她倒了杯水,相顧無言,隔了許久,他才硬著頭皮開口,“風雅,上回在孫家……”

  他隻記得自己喝多了酒,後來就人事不省,具體發生了什麽,是真的不清楚。

  “你喝多了。”江風雅從始至終嘴角都掛著淡淡的笑。

  “是啊,我……”傅聿修咳嗽兩聲,喝了口水,紓解一下心頭的緊張不安,“那我們當時……”

  他實在記不清了。

  可是江風雅接下來的話,差點把他噎死。

  “都是我自願的。”

  這話裏的意思,不就等於坐實了兩人發生關係。

  “我也沒打算讓你負責,畢竟,全部都是我自願的……”

  江風雅太了解傅聿修的性子。

  示軟,以退為進才是上策。

  “可是……”傅聿修是真沒處理過這種情況,如果告訴家裏人這件事,他肯定會被打死的。

  “沒關係,我不讓你負責,更不會讓你為難的!”江風雅說著居然放下杯子,直接抱住了他,“我就是太喜歡你了……”

  傅聿修真的是傻眼了。

  其實兩人分開很久,總覺得生疏了許多,傅聿修根本不知該怎麽和她相處,此時軟玉溫香在懷,兩人又都喝了點小酒……

  她嘴唇嫣紅,緩緩靠近……

  他緊張得吞了吞口水,心底掙紮。

  “聿修,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她眼底噙著一層水霧,我見猶憐。

  傅聿修剛想說些什麽,忽然聽到門鈴響起,他急忙退開壓在自己身上的江風雅,跳起來,有種如蒙大赦的感覺……

  “可能是收物業費的,我去開門!”

  兩人以前接觸,都是停留在接吻拉手的層麵,江風雅在他心底,天真單純,他壓根還沒想發展到那一步……

  現在倒好。

  直接上來就……

  他就想和她好好聊天,可是她明顯想睡他有沒有?

  這種相處模式,傅聿修一時難以適應,所以聽到敲門聲,心底反而輕鬆了些,江風雅氣得咬牙。

  收物業費?

  這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壞她好事,她端起水杯,喝口水平複心情,就聽到傅聿修喊了一聲,“三、三叔……”

  她當即手一抖,水從杯沿灑出來。

  傅聿修當時就想打破那種他招架不來的氣氛,根本沒多想,就把門打開了……

  殊不知站在門口的人,居然是傅沉!

  臉刷得一下就全白了,連說話聲音都顫顫嗦嗦,手指緊扣著門,不敢打開。

  傅沉挑著眉眼,“看到我,至於嚇成這樣?”

  他聲音低迷消沉,你聽不出任何情緒。

  “三叔,您怎麽這麽晚過來了?”

  “聽說你最近一邊上班,還得忙論文,連老宅都去得少了,我剛下班,過來看你。”傅沉摩挲著佛珠。

  “謝謝三叔。”傅聿修心髒都跳到了嗓子眼。

  他本就極怕傅沉,他哪天來不好,偏生江風雅在,這人果然不能幹一點壞事。

  他是開了天眼嘛!居然挑了這時候過來。

  “不請我進去?”傅沉聲音緩緩,不急不慢,反正人就在屋裏,跑不了。

  “三叔,我家裏有點亂,我……”傅聿修喉嚨緊張得幹啞發澀,腦袋懵懵的,根本不知該怎麽辦。

  莫名有種做壞事被捉奸的錯覺。

  傅沉不喜江風雅,這要是被他看到……

  “所以你打算讓我一直站著和你說話?”傅沉壓低聲音,端著長輩的架子。

  “聿修少爺,春深夜冷,進屋說吧。”十方忽然按住門,倏然用力,門被直接推開,江風雅就坐在客廳裏,直接暴露在傅沉視線中。

  她站起來,也顯得有些局促,她與傅沉見麵次數屈指可數,但是每次碰麵,都被數落的體無完膚,這個男人氣場太盛,她從心底敬畏。

  “三爺好。”

  傅聿修咬緊腮幫,退到一邊,“三叔,事情我可以解釋的……”

  傅沉不理會他,徑直進屋,“許久未見,矜持廉恥這種東西,江小姐似乎還沒學會。”

  江風雅想好了很多說辭,想和他示好,沒想到傅沉一開口,就把她釘在了恥辱柱上!

  ------題外話------

  開始更新啦~

  傅家這小傻子,怕是被嚇得魂飛魄散了……

  你的錯覺是對的,三爺真的是來【捉奸】的,

  三爺:做叔叔的,關心晚輩有問題?

  晚晚:你繼續編。

  三爺:……

  第538 不配我另眼相看,三爺的魔鬼支配(2更)

  江風雅沒想到傅沉會過來,她也沒想好在此時麵對傅家人,可現在這情況,隻能硬著頭皮上了,她快速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著打扮。

  她表現出自認為最完美的微笑與儀態,喊了聲三爺好。

  沒想到傅沉反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許久未見,矜持廉恥這種東西,江小姐似乎還沒學會。”

  不知廉恥?

  十方緊跟進去,都不客套一下,一上來就這麽狠?

  江風雅臉煞白,隻是喝了點酒,雙頰有未褪的紅暈,此刻看起來,倒有點滑稽。

  她顯然被你嚇懵逼了,瞠目結舌,都不知該怎麽接話了。

  “三叔,其實這件事我可以和你解釋……”傅聿修後背鋪了一層冷汗,腦袋懵懵的,還想著要不要和傅沉來一個坦白局,將之前所有事情都給解釋清楚。

  “解釋什麽?”傅沉尋了個椅子坐下。

  他白天出差,今天難得穿了一身西裝,白衣黑褲,矜貴自持,久居高位,自帶一股不怒自威之勢。

  視線直逼傅聿修,像是要將他冷眼看穿?

  這讓江風雅再一次想起第一次見到傅沉的情形。

  她原本是想借著傅聿修進入宋家,他憑空冒出來,幫宋風晚撐腰,差點把她的臉給打腫了。

  傅聿修咬緊腮幫,“其實我們……”

  “我們之間沒什麽,就是剛好碰到了。”江風雅也不是傻子,她籌謀這麽久,可不想連傅家的大門都沒進去,就被人腰斬在這裏。

  若是說出之前的事,那孫家也會被牽連出來,一切都完了。

  十方將門關上,看了眼江風雅,靜靜看著她演戲。

  “剛好碰到?”傅沉也不戳破她,“京城這麽大,城東城西開車都得好久,幾千萬的人口,你們碰到了?真巧。”

  “嗯。”江風雅點頭。

  “江小姐,這麽長時間沒見,你還是沒學會,不要隨意打斷別人說話!我在和我侄子說話,輪到你插嘴了!”

  傅沉聲音沒提高半分,可是言語中的威壓撲麵襲來,說得江風雅臉又白了幾分。

  “第一次見麵,你似乎就是這般沒教養,我們自家人說話,與你何幹?”

  “果然骨子裏的有些東西,是變不了的!”

  十方安靜站在一側,他家三爺要是挑你的毛病,自然能指出你的千般錯漏。

  江風雅手指絞著裙擺,有些慪火。

  “既然你開口了,那我正好有事情要問你。”傅沉雙腿隨意交疊,相比較對麵兩人的緊張忐忑,他顯得從容許多。

  傅聿修剛想張開,就被傅沉怒瞪回去。

  他現在是真的想一頭撞死。

  他到傅沉公司實習,已有小半年的時間,除卻在公司,傅沉還是第一次來他家裏,結果被撞到了這樣的事。

  真特麽尷尬!

  孤男寡女的,根本解釋不清。

  “江小姐,既然你們說是剛好碰到,舊識重逢,吃飯喝酒,都是正常的,但是我不是很明白……”

  “喝了點酒,不回自己家裏,反而跑到一個獨居男人家中是什麽操作。”

  “天黑夜深,孤男寡女,你覺得這樣合適嗎?”

  “你們現在可沒半點關係,即便是聿修邀請你過來,在喝多了酒的情況下,會發生什麽,都是成年人,不用我說破,正常女孩,都會選擇避嫌吧,還是這麽晚的時候,就如此迫不及待想送上門?”

  傅沉這話已經說得非常直白。

  “我想請問,矜持廉恥這東西,江小姐,你有嗎?”

  江風雅見識過傅沉懟人的模樣,隻是沒想到時隔這麽久,他對自己的敵意還是這麽大。

  她自認為自己沒得罪過傅沉,他為什麽總是針對自己!

  而且每次都是一上來,直接硬懟,仗著自己是傅聿修的三叔,就能如此為所欲為。

  江風雅是不敢和傅沉說這話的,若是她真的說了。

  傅沉也隻會悠哉的回她一句,“與你何幹!”

  江風雅深吸一口氣。

  “三爺,您未免把人想的過於齷齪了,我們就是純粹想敘舊聊天。”她咬著牙,“不是所有人都和您想的一樣。”

  “風雅!”傅聿修試圖阻止她。

  臥槽!

  他家三叔最討厭有人和他頂嘴,況且他還不喜歡江風雅,這不是往他雷區上踩?

  批評就受著,和他頂嘴,他肯定不會這麽幹休的!

  我的天,傅聿修一個頭兩個大,這特麽都怎麽回事啊!自己最近這麽倒黴?原本還想糊弄一下傅沉,讓她趕緊離開,她倒好……

  硬是把他家三叔的火氣給勾起來了。

  “別打斷她,讓她說。”傅沉示意傅聿修別說話。

  江風雅心底清楚,若是任由傅沉數落,在他心底也落不下好,不如爭辯一下,骨氣得在,不然以後麵對他,隻會被他踩在腳下。

  最起碼不能讓他如此小瞧自己。

  “我不過是就事論事,不是誰都和您想得那般肮髒,朋友見麵聊天不是很正常嘛!”

  “我清楚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我知道您和宋風晚關係不錯,但您也不能用第一印象看人,以偏概全,直接把我一棍子打死!”

  “我是什麽人,您也不了解,一上來就說我不知廉恥?您不覺得這話對女孩子來說,太重了?”

  江風雅據理力爭,毫不示弱。

  她生得嬌小,這般作態,倒是有點要委屈辯解、慷然就義的模樣。

  十方咋舌,膽子真大!

  這要是不知內情,她這話還真的能唬人。

  傅沉隻是一笑,“了解你?你是誰?與我有什麽幹係,我為什麽要花時間去了解一個不相關的人?你倒是聽會給自己臉的。”

  十方站在後麵,差點笑出來。

  “你說這麽說,不就是想告訴我,不能戴著有色眼鏡看人?我素來不會瞧不起任何人,隻要你行得正坐得端,無論你從事什麽行業,我都尊重你。”

  “京城這地方,素來是藏不住秘密的,我想查你,自然能把你扒得皮骨不剩,你禁得住我去查?”

  江風雅說了那麽多,無非是不想給傅沉一種軟弱可欺的形象,想抗辯一下。

  不曾想,傅沉壓根不吃這套,這回不是打臉,而是直接警告。

  他眸子平穩無波,卻像是能窺探到你的內心,將你徹底看透。

  “你想讓我看得起你,首先你得審視一下自己,你配不配?”

  “江小姐,我已經很給麵子了,剩下的……”傅沉挑眉,看了眼門口,“自己走,還是我讓人請你出去?”

  “三叔……”傅聿修也沒想到傅沉過來,直接就要將江風雅掃地出門。

  江風雅拿起手中的包,羞憤難堪,傅沉不是傅聿修,你擠一下眼淚,就會心軟的人。

  這種油鹽不進的男人,以後八成會變成老光棍吧!

  活該一直沒對象!

  “十方,送送江小姐。”傅沉完全不理會傅聿修。

  “三爺,聿修,我先走了。”江風雅還能怎麽辦,即便難堪尷尬,也隻能硬著頭皮出去,現在不走,依著傅沉的性子,就不是請了……

  而是會讓人扔她出去!那就太丟人了。

  *

  江風雅離開,傅聿修站在傅沉麵前,更不知道該說什麽。

  “三叔……”他想和傅沉說一下孫家發生的事,此時不說,之後被家裏人知道,怕是又要褪下一層皮。

  “幫我倒杯水,有點渴。”

  “嗯。”

  他數次想開口,都被傅沉給打斷了,直至傅沉離開,孫家發生的事情,也沒說出口。

  “江風雅不適合你,最近好好寫論文,不要想有的沒的……”傅沉叮囑。

  怎麽說都是自己親侄子,前麵有火坑,他還是想提醒一句,看著挺機靈的,就是被保護得太好,根本不知人心險惡。

  “我知道。”傅聿修今晚已經被嚇得渾身冷汗。

  “還有……”傅沉臨走之時,還扔了一句。

  “我和你爸通過電話,他讓我多關心你一下,我思來想去,光在工作上盯著你,確實不行。”

  “以後我會不定時過來探望你。”

  傅聿修方才把他送到門口,心底一口氣鬆弛,又被他嚇得肝膽俱顫,誰希望獨居在外,長輩隨時來抽查啊。

  這就和中學時代,老師抽查作業一樣,讓人心驚肉顫。

  “怎麽?臉色這麽難看,不希望我來?”傅沉惡趣味的詢問。

  “不是,就是覺得您平時太忙了,還來看我,太累了,你可以打電話給我,我去看你。”傅聿修硬著頭皮解釋,他心裏已經開始跳腳了。

  “你要寫論文,又沒車,來回跑很麻煩,這事兒就這麽定了,早點休息,晚安。”

  傅沉說完甩袖離開。

  瀟灑落拓。

  留下傅聿修一個人風中淩亂。

  晚安?

  安個毛啊,怕是接連幾天都睡不著了!

  他家三叔多恐怖,他是清楚的,不定時過來?那種被魔鬼支配的恐懼,真的讓他瑟瑟發顫。

  *

  傅沉回去的路上,心情不錯把玩著手中的佛串。

  “三爺,您幹嘛不然聿修少爺直接說出那件事啊?直接一棍子打死那個江風雅不就好了?”

  傅沉行事素來果決,從不拖泥帶水,這次卻有點黏黏糊糊,不像他的作風。

  難不成他家三爺,談了戀愛之後,同情心泛濫,開始變得聖母了?

  “那女人不是個善茬,這次不解決,以後肯定會惹出許多禍端。”

  “這麽放任她不管,也不是個事兒啊。”

  傅沉輕笑,“你也說了,她不是個善茬,你認為今天我把事情捅破,她就真的會知難而退?”

  “傅聿修這傻小子,說不準還會想著,要為她負責之類的。”

  十方點頭,“是有這個可能。”

  “況且她背後還有人,現在懲處她,沒什麽用,孫家有很多理由可以推諉,拉她當替死鬼,全身而退也不是沒可能。”

  “這樣的話,反而會加深我與二嫂的嫌隙,以為我故意針對孫家。”

  “先警告一下,讓兩人最近都消停點,那傻小子最近肯定不敢和她碰麵,江風雅也會消停一段時間,等斯年的婚事順利度過,二哥一家回來後……”

  “她必然會有所動作的,斬草就必須除根,如果不能一網打盡,不如讓她先蹦躂一下。”

  “經過今晚的事情,孫家也會坐不住的,坐不住就容易露出破綻,不急……”

  “要解決她,就徹底一點!”

  十方後背一涼,攥著方向盤的手指,都沒來由的收緊幾分。

  他是魔鬼!

  之前傅沉就想過對付江風雅,不過她當時是警方證人,有人護著,人又在雲城,遠離宋風晚與傅聿修,自然可以暫時將她擱在一邊,現在人到京城了……

  送到他麵前,讓她踩。

  自然要把她埋得徹底,鋪上土,再踩得嚴嚴實實的。

  ------題外話------

  千萬不要覺得三爺是同情心泛濫的聖母,他有同情心這種東西?

  有這種東西,就不會恐嚇親侄子了,不定期去看他,哈哈,就和老師抽查作業一樣,小傻子要哭暈在廁所了。

  三爺:同情心?我的心都給晚晚了。

  我:……

  第539 吃醋不爽,感覺被白嫖了(3更小劇場)

  宋風晚以為傅沉去看傅聿修,會忙很久,收拾了東西,和室友去學校浴室洗了個澡,出來的時候,倒是意外的看到了江風雅。

  她提著洗漱用品,顯然是剛來。

  兩人視線相對,都是有點詫異。

  學校浴室是公用的,連穿衣都是沒遮擋那種。

  江風雅剛在傅沉那裏受了氣,憋屈得要死,喝了酒,渾身出了點汗,便想來洗了個澡。

  她和宋風晚雖然在一個學校裏,不在一個學院,又非一個年級,正麵碰到還是第一次。

  宋風晚此時頭上裹著毛巾,正彎腰穿衣服。

  膚白玲瓏,腰細腿長,已經不像第一次見麵那般青澀,她在學校也聽了關於她的不少傳聞,許多男生心裏的女神級別人物。

  宋風晚佯裝沒看到她,自顧自的穿衣服。

  江風雅尋了個空衣櫃,略顯溫吞得脫著衣服。

  她看了下自己的身材,嬌小幹癟,雖然近來一直在保養,但也始終不若宋風晚的,就連手指都因為長期幹活,顯得粗短幹燥,她咬了咬牙,莫名不想脫衣服。

  今天真是夠倒黴的,原本以為可以趁機和傅聿修更進一步,被傅沉打斷好事,一點好處沒討到,愣是被數落了一通,現在又撞到宋風晚?

  夠邪乎的。

  宋風晚完全不在乎她,可是江風雅卻無法忽視她,雖然一直在脫衣服,目光卻久久落在宋風晚身上。

  直到看到她後頸處的一個紅痕上,眉頭一緊。

  她剛洗了澡,渾身都泛著一層淺粉,但是那個痕跡,顯然不是自己能留下的,很像嘬上去的草莓印。

  她又不是三歲小孩,那痕跡,像極了吻痕,而且咬得很重。

  宋風晚應該沒談戀愛吧?

  她再想仔細看的時候,她已經穿好衣服,和室友準備離開。

  她談戀愛了?

  能在那種地方留下痕跡,這都發展到哪一步了?我去,這全校男生還把她當女神,私下也不過是個破爛貨。

  果然,這些大家族出來的,就沒幾個幹淨的。

  虧得學校裏的人,一直覺得她是個真正白富美,私下也是肮髒齷齪,都不知道到底和幾個人睡過了。

  江風雅曾經旁敲側擊問過傅聿修,和宋風晚有沒有發生關係,他矢口否認,還說手都沒拉過,覺得她年紀太小,做這些太禽獸。

  現在看來,人家私底下可是玩得很嗨啊!

  宋風晚根本沒把這次偶遇放在心上,回去之後還和傅沉通了電話,之後才想起湯景瓷的事,發了條信息過去。

  【湯姐姐,你沒事吧?和我表哥聊得怎麽樣?】

  【我真不是故意落跑的,表哥都說了,少兒不宜。】

  【你還好嗎?我表哥沒對你做什麽吧?】

  湯景瓷隻給她回了個【本人已死】的表情。

  宋風晚咋舌,他倆到底發展到哪一步了啊?至於嗎,都扯到生生死死了。

  *

  這也不能怪湯景瓷,自從和喬西延說了“喜歡”二字,兩人關係陷入了一種很尷尬的怪圈。

  尤其是他爸喝多了酒,握著喬西延的手,居然開始追憶往事,一開始很正常,說得還是關於喬家的,這聊著居然就說到她的事了……

  連她小時候篡改成績單的醜事都被翻了出來。

  最可怕的是,他爸攥著喬西延的手,說了一件讓她很崩潰的事,“在我心裏,我女兒就是個孩子,直到我在她抽屜裏看到一封情書……”

  “寫得滿滿的,全部都是對另一個男生的愛意。”

  “我心裏那個酸啊!”

  湯景瓷那時候正低頭玩著手機,手指一滑,手機都被摔了出去。

  視線一抬,與喬西延撞了個正著。

  “爸,這都什麽時候的事了!”湯景瓷恨不能堵住他的大嘴巴,初中時候的事也翻出來說。

  “是挺久了,我那時候才知道,女兒家大了,有小心思了,居然會開始寫情書了……我的心啊,拔涼拔涼的。”

  喬西延眉壓著眼,偏頭看著她,眼底透著道不明的情愫。

  情書?

  有點久遠的東西。

  這女孩情竇初開,單純的喜歡或者暗戀某個男生都是常有的事,可是寫情書這種事,必然是懷著各種羞澀虔誠才會幹出來的事……

  很不爽!

  最後兩人回屋,湯景瓷才躺在床上,長舒了一口氣,簡直要死了。

  剛和喬西延告白,就被他知道自己給別人寫過情書,還有比這個更尷尬的事情嗎?

  **

  湯望津定在簽約後的第三天帶湯景瓷回國,雖然要打算回國開個展,但也有許多事情需要回去籌備。

  所以第二天就帶著湯景瓷去醫院檢查手臂,順便請喬西延和宋風晚吃頓飯。

  昨天夜裏,湯望津拉著喬西延說了一宿的胡話,他昨天睡得遲,醒來的時候,湯望津已經起床了。

  “睡醒了?”湯望津剛洗漱好,正站在窗口扭腰,活動筋骨。

  “嗯。”喬西延腦仁酸脹。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是愛睡懶覺!”

  喬西延錯愕,我愛睡懶覺?

  行,您說什麽都對。

  “今天不是要去醫院複查,定了幾點?”喬西延揉了揉額角。

  “十點。”

  “這麽遲?”

  “小瓷和林白出去了,約了十點在醫院門口等。”

  “他們出去了?”喬西延莫名覺得腦仁更疼了。

  “說要帶她去檢查一下眼睛,他來得早,我這把老骨頭,不想跟著折騰。”湯望津這段時間對段林白也很了解。

  一心向錢看,對自己女兒也沒什麽興趣,雖然私下有點跳脫,人品還是信得過的,私生活,就暫且擱置不提。

  “其實林白這孩子,做事還是很細心的,人不錯。”

  喬西延並沒說話。

  *

  約莫十點,湯望津和喬西延已經到了醫院,在醫院大廳看到坐在一起的兩個人,湯景瓷手中橫握著手機,兩人雖沒肢體接觸,看起來卻靠得很近,似乎在看什麽視頻。

  也不知段林白說了什麽,湯景瓷忽然就笑開了。

  “小瓷!”湯望津喊她。

  “爸。”湯景瓷急忙起身,隻是看到喬西延,終是有點不自在,仍舊喊了聲“師兄”,可是那語氣,分明不是那般熱情了。

  有點敷衍了事的味道。

  “在聊什麽,這麽開心?”

  “隨便說了兩句,湯小姐眼睛恢複得很好,之後隻要注意休養,不要用眼過度就行。”段林白表現得很紳士體貼。

  其實湯景瓷剛才正在看《名偵探柯南》,結果段林白直接來了一句。

  “南包拯,北柯南,都是著名的要你命三千,走到哪兒都會死人!”

  要你命三千?

  湯景瓷實在沒憋住,就笑了出來。

  “湯先生,醫生我都約好了,也到時間了,我們去他辦公室吧。”段林白笑道。

  “多虧你前後幫忙。”湯望津一直和他道謝,他久居國外,不太了解國內掛號之類的流程,也虧段林白一直忙活。

  “應該的。”

  湯景瓷默默跟在後麵,與喬西延連個眼神交流都沒有。

  她走在前麵,隻覺得後背一道目光,灼人刺目,直勾勾惡狠狠盯著她,如芒在背,看得她頭皮發麻。

  而段林白一直都在和湯望津說話,也感覺到有個視線一直暗中盯著自己。

  他稍一回頭,後麵隻有喬西延,他神色如常,也沒什麽特別的,也沒人看著自己啊?

  可是那種被人緊盯的壓迫感卻怎麽都揮之不去!

  臥槽,自己難不成被什麽變態給盯上了?

  喬西延下意識的搓著手指,強吻,看光,弄得自己心煩意亂,她怎麽能如此淡定自若,還能與別的男人有說有笑?

  就好像昨天和他告白的人不是她,這讓他莫名有種……

  被人白嫖的感覺?

  ------題外話------

  三更結束啦~

  接下來會集中處理一下賀家的事,又要開啟虐渣模式了,哈哈……關於為什麽小魚兒的身世會牽扯到喬家和傅家,都會慢慢揭開。

  想看小劇場,看完更新別忘了留言投票哈,麽麽噠~

  *

  【小劇場】

  自從發生傅寶寶要給三爺報老年興趣班的事情後,他的零花錢就被克扣了許多,那年暑假小嚴先森暑假去京城玩。

  “你爸克扣你的零花錢?”小嚴先森蹙眉。

  “對啊,我現在連買根棒棒糖孝敬你都沒辦法。”

  “這麽過分?”

  “小舅舅,還有更過分的!”

  “什麽?”

  “我本來輔導班就很多,他又給我多弄了兩個,我連玩的時間都沒有。”

  小嚴先森怒了,直接找傅沉談判:“姐夫,我想和你聊聊。”

  傅沉挑眉,“聊什麽?”

  “孩子的教育問題。”

  傅沉望著躲在小嚴先森後麵的小蘿卜頭,笑容加深……

  待小嚴先森回去後,嚴望川直接給他來了一句,“聽你姐夫說,你最近在京城玩得很開心,也不學習,我給你報了兩個補習班。”

  小嚴先森:“……”

  第540 愛上了,很蘇很會撩【注意題外】

  京城第一人民醫院

  由於湯望津第二天就必須離開,今天特意留了時間請喬西延同宋風晚吃飯,湯景瓷在醫院複查,宋風晚轉了兩站公交直接去了醫院。

  此時醫院人流湧動,她便安靜坐在大廳等著,此時已是飛絮季,她戴著口罩,冷不丁還打了幾個噴嚏。

  等得有些不耐,才思量著去樓上看看情況。

  等電梯的時候,反而再次遇到了賀家人,賀詩情與賀茂貞父子倆。

  因為她披散著頭發,又戴著口罩,擠在人群裏,他們似乎並未察覺到她。

  “今天你奶奶出院,這以後啊,你就不用那麽辛苦了,專心陪著你媽就行。”宋風晚上次見到賀茂貞還是在去年賀家認親宴上。

  體型臃腫,大腹便便,此時整個人消瘦了許多,但意氣風發,紅光滿麵,顯然是有喜事臨門。

  “你媽年紀大了,懷孕以後,一定要多注意。”

  賀詩情隻覺得五髒六腑都像被烈火吞噬,烈火灼心般,她此刻才真的應了那句話,心裏mmp,表麵還得笑嘻嘻。

  “可是爸,我已經很久沒去上班了,我媽那邊已經請了很多護工……”她盡量讓自己語氣平靜。

  “詩情啊,你是女孩子,以後總歸是要嫁人的,不要整天忙著工作,你一畢業就進了公司,就像你奶奶說的,別因為工作耽誤你的終身大事。”

  “女孩子嘛,還是要以家庭為重的,總是在外麵奔波不好。”

  “等你弟弟長大,接手了公司,我也能安心了,不過你是姐姐,我和你媽年紀大了,以後還得讓你多照顧著他點啊。”

  ……

  弟弟?

  賀詩情捏緊手中的包,那肚子才多大,現在就能確定性別了?

  這麽多年,她在公司兢兢業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現在有了兒子,就想一腳把她踹開?

  宋風晚餘光瞥了眼不遠處的父女倆,賀詩情麵上笑著,“肯定的啊,我會好好照顧弟弟的。”

  可是她攥著手提包的手指,卻一片青白色,指尖狠狠掐進掌心。

  “你真這麽覺得?”賀茂貞挑眉。

  “是啊,我一直也想有個弟弟,等他長大,我們還能做個伴兒,我以後遇到事情,也能有個商量的人,多好啊。”賀詩情笑得溫婉大氣,不見半點不悅。

  賀茂貞滿意的點頭,“那你以後就留在家裏,多照顧你母親,順便好好解決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你年紀不小了,不能再拖了。”

  賀詩情後背僵直,之前也不催著自己嫁人,現在卻巴不得要把自己嫁出去,分明就是擔心自己在家欺負他兒子,搶奪財產。

  那孩子都沒成形,不知性別,就開始為他鋪路,當真是慈父。

  嗬——

  簡直可笑!

  電梯到了之後,一群人烏泱泱擠進去,宋風晚站在靠門邊冷眼旁觀。

  當年計劃生育很緊,要二胎太難,賀詩情以為自己趕走了餘漫兮這個親姐姐,就能獨占一切。

  誰知道她母親這時候會懷孕,她也落到了要被拋棄的境地,天理昭昭,做什麽事都會有報應的……

  *

  宋風晚到了檢查的樓層後,隔著很遠,就看到湯望津與段林白正在護士站那邊,邊上圍了許多醫患,似乎是在要簽名。

  “小嫂……”段林白一看到宋風晚,脫口而出就想喊嫂子,又堪堪閉上嘴巴。

  習慣這東西,簡直可怕。

  索性周圍亂糟糟的,也沒人注意他嘴瓢。

  “晚晚來啦。”湯望津隔著人群和她打招呼。

  宋風晚安靜站在一側,打量著周圍,卻沒看到湯景瓷與喬西延。

  過了不久,湯景瓷從一個房間出來,她剛想喊她,就瞧見她打量著周圍,做賊心虛般朝著與他們相反的走廊另一側走去。

  “搞什麽啊,洗手間也不在那頭啊。”宋風晚犯嘀咕,便抬腳跟了上去。

  湯景瓷複查的時候,湯望津與段林白被人圍著要簽名,醫生辦公室內除卻醫生,隻有她和喬西延。

  “先把袖子捋上去,我給你檢查一下。”醫生視線盯著屏幕,調取湯景瓷的電子病曆。

  湯景瓷低頭捋袖管的時候,喬西延忽然俯低身子,湊到她耳邊,“檢查結束,到左邊走廊那邊找我……”

  男人呼吸清冽,低沉的聲線縈繞著她耳朵,聽得她心顫。

  “我有話和你單獨說。”

  喬西延說著就轉身出去了。

  這才導致湯景瓷看完醫生,就往另一側走。

  *

  左側走廊盡頭,還有凹進去的一片狹小空間,對麵就是大片窗戶,喬西延今日穿得隨意,冷厲挺拔,如一顆青鬆,身長玉立,正依靠在牆邊抽煙,煙霧熏人。

  從側麵看,喬西延真的是個非誠冷厲之人,就連下頜線都是生硬的棱角分明,瞧著她,眼梢一吊,正經略帶脾氣。

  他抬手將煙頭按滅在內側的垃圾桶內,此時從窗口吹來一陣暖風……

  煙霧四散,朝著湯景瓷撲麵襲來。

  她被熏得下意識眯著眼,眼前都是灰白煙色……

  “唔……”她蹙眉,可是……

  下一秒

  未曾受傷的手腕被人一把扣住,整個人就被按在了一側的窗戶上,男人另一隻手撐在她另一側肩膀處,將她禁錮在了身下。

  喬西延抬手,撐在玻璃上,目光灼然。

  這是麵落地窗戶,通體透亮,湯景瓷餘光瞥了眼,雖然隻是5樓,可是整個人都宛若是騰空般的,她輕微恐高,眼前一片暈眩。

  “師兄……”湯景瓷仰頭看他,試圖推開他逃離這種恐慌。

  喬西延卻不等她把話說完,低頭就要她的唇,用力吮咬著,趁著她倉惶的時候,抵開她的唇,長驅直入,一點點侵入。

  強烈的煙草味,有點嗆人,卻又強勢直接的將她緊緊包裹,無孔不入的入侵著她的四肢百骸。

  他的吻就和他人一樣,霸道強勢,不給人一點喘息的機會,進入領地,更是不留餘地,親了一會兒,才額頭抵著她的,含咬著她的唇……

  廝磨著。

  他的唇很薄,就連唇形都是刻薄的,可是吻人的時候……

  熱情如火。

  “湯景瓷……”他聲音很熱,沙啞低迷,聲線纏綿,莫名撩人,“剛才和段林白聊得很開心?”

  “那就是……”

  喬西延目光灼然,在等著她的回答。

  湯景瓷性子爽直,加之昨晚告白,膽子也大了,她稍微往前一點,將兩人之間那點空隙填滿,她身上那股香甜的味道瞬間把人縈繞……

  她伸出未曾受傷的手,攥住他的衣領,將他整個人往下扯了幾寸,“低點……”

  喬西延蹙眉,還是依言俯低了身子。

  “更低點,夠不著!”

  等他再度彎著身子,弓著腰,她手指用力,兩人身子靜謐了,仰著頭,把自己送了過去……

  唇齒交纏,抵死纏綿般。

  其實算起來,兩人接吻次數不算少了,可是兩方都主動的情況,還是第一次,青澀悸動的觸碰,讓接吻都帶著莫名的快感……

  直至湯景瓷喘不過氣兒被他摟在懷裏,才趴在他耳邊,嗬著熱氣。

  “可我喜歡你啊。”

  喬西延形容不出自己心裏是什麽滋味兒,大抵是非常愉悅的那種。

  “上次你說什麽第一次都給我了,還給別人寫情書了?”喬西延心底清楚,那是他們接觸之前的事兒,但是……

  不舒服。

  “那是初中的時候,誰還沒有看走眼的時候,那時候眼神不太好,那個人似乎挺渣的。”湯景瓷小聲說道。

  “現在眼神好了?”喬西延盯著垂著頭的人。

  “嗯。”

  “把頭抬起來……”

  湯景瓷羞赧,即便她膽子大,那也是女孩子啊,方才那般主動,多少有點羞澀,不待她動作,他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將她小臉挑起,四目相對……

  “看清你麵前的人是誰了嗎?”

  “嗯。”

  “喜歡?”他聲音越發低沉。

  “喜歡……”

  “那就一直看緊我,別把視線從我身上移開,就隻看著我。”喬西延垂頭,聲音裹著一層沙,撩人得要死,“湯景瓷,我忍你很久了。”

  初春的上午,熏暖和風,從窗口慢慢吹來,後背是暖陽,落在玻璃上,折射出了一點琉璃五彩,宋風晚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兩個摟抱在一起的人……

  自家那個禁欲高冷的表哥,居然將湯景瓷抵在窗戶上,低頭親她,許是力道狠了。

  湯景瓷瀉了幾聲低吟,咬著唇推他,“換個地方,我害怕。”

  “怕什麽……”

  喬西延這種人,對愛情什麽的當真沒多大興趣,但是他這種人,執拗堅毅,就如同他投身玉石行當一樣。

  一旦愛了,抵死不休。

  會把最赤誠的柔情熱意全部都給他,此時互表心跡,自然恨不能和她黏糊在一起。

  再者說……

  方才親密接觸的情侶,似乎總有那麽一個階段,怎麽接吻都不會累。

  “恐高?”喬西延和她說話,還輕輕咬著她的唇。

  “有一點……”湯景瓷已經被他親得腿軟站不住了。

  “摟緊我,不會讓你掉下去的。”喬西延在她耳邊低低笑著,聲音還帶著一點微喘……

  灼燙的貼著她的皮膚。

  “我手不方便……”湯景瓷還不太敢動另一隻手。

  “那我摟著你。”

  喬西延說著,原本撐在玻璃上的手指往下,摟住她的腰……

  狠狠用力,緊緊相貼。

  兩人身子都很熱,仿佛想要了彼此的性命般。

  湯景瓷低聲笑著,晃一側目,就看到了站在一米開外的宋風晚,當即身體僵硬。

  喬西延感覺到她的異樣,偏頭看過去,就瞧見一臉懵逼的小表妹。

  宋風晚想過,這兩人可能搞到一起了,但是親眼看到他們親熱,還是嚇得大腦一片空白!

  這個滿嘴渾話,又蘇又撩的男人,絕壁不是他高冷傲物的表哥。

  什麽恐高,摟摟抱抱的,說起情話來,和她家三哥都有的一拚,簡直能要了人的命。

  宋風晚聽得小臉一紅,腦袋懵懵的。

  她絕壁是走錯片場了,這滿嘴騷話的人,肯定不是她表哥,而且……

  這兩人要不要親得如此火熱張狂,這可是在醫院啊,公眾場合,能不能注意點形象。

  “那什麽……你們繼續,嗬嗬……”宋風晚僵硬的轉身,試圖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是下一秒,有人拽住她後側背著的雙肩包。

  然後……

  她整個人就被拖拽了到了狹小的空間。

  “宋風晚,咱們聊聊……”喬西延手指一鬆,放開她的包。

  “聊……聊什麽啊。”宋風晚悻悻笑著,撞破別人好事,原來是這麽尷尬的一件事啊。

  果然做什麽事,都會有報應的,以前都是她和傅沉嚇著別人,這次終於輪到她了。

  果真是天理昭昭,該來的總會來的……

  ------題外話------

  更新開始啦~

  晚晚小表妹真是一臉懵逼,天理昭昭,你怎麽對別人,總有一天也會有人這麽對你的,哈哈

  晚晚:o(╥﹏╥)o

  **

  【通知】

  瀟湘、騰訊的入群方式,都在評論區置頂處,喜歡月初的記得加群哈~

  正版的群裏還有額外的驚喜,年年有魚和三爺驚喜內容已經下發,還沒領取的記得私戳管理。

  我在群裏等著大家,麽麽噠~

  第541 嶽父在隔壁,你卻來爬床(2更)

  宋風晚被喬西延堵在牆邊……

  緊靠在牆邊,手中還攥著手機,此刻腦袋都是懵懵的,她真的沒想過,撞見別人親熱會是如此尷尬的一件事。

  她仰著小臉,看著對麵的自家表哥,那表情:

  弱小可憐又無助。

  尷尬地想撞牆。

  “看多久了?”喬西延緊盯著她。

  “大致就……”宋風晚咬了咬唇,“差不多都看了吧,比如你耍流氓的時候。”

  畢竟是表哥,關係好,宋風晚膽子也大點,盡量讓自己表現得不那麽慫。

  “四舍五入,約等於都看了。”喬西延挑眉。

  “怎麽著,你還想殺我滅口?”

  她分明看到自家表哥搓了下手指,這是他煩躁手癢的表現。

  “晚晚,你是我妹妹……”

  “表、表的!”宋風晚方才被他扯住雙肩包扯回去,有點懵了,此刻冷靜下來,自己怕什麽啊,他又不敢打她,況且……

  這兩人如果還不想被長輩知道,怎麽著都得求著自己吧。

  她思量之後,心裏有了底氣,說話也理直氣壯的。

  表的?

  湯景瓷低頭悶笑出聲,果然是兄妹,這小刀子紮的,果然啊,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

  “宋風晚?”喬西延以前在吳蘇那邊也是一霸,隻是成年後,變得乖覺內斂,這若是故意威脅,也是很唬人的。

  “幹嘛?”宋風晚攥緊手機,“你們還不想讓師伯和舅舅知道?你們倆這年紀,還想搞地下戀?”

  她和傅沉那是關係特殊,他倆怕什麽啊?

  “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喬西延挑眉。

  “表哥,你是不是怕被師伯削啊?”宋風晚試探著開口,畢竟湯望津很寵女兒,莫名其妙女兒被別人從眼皮底下偷走,一開始肯定難接受……

  而且這個人……

  還三番兩次把自己女兒給弄丟了,結果自家的白菜居然被他拱了,誰都難接受。

  “宋風晚,我發現你這丫頭膽子真的是大了……”

  “表哥,你現在是有求於我,你要端正態度,別這麽嚇我,我膽子小,你把我嚇壞了,我嘴上沒把門,可能一不下心,就把事情給你們說出去了……”

  宋風晚低頭把玩著手機,說話隨性。

  喬西延本想嚇唬一下這丫頭,沒想到卻被她反過來將了一軍。

  果真是長大了,也學壞了。

  “晚晚……”湯景瓷開了口,“我們剛確立關係……”

  “剛確立關係?”宋風晚咋舌,“我覺得你們接吻的方式,不像是剛確立關係的。”

  簡直是火星四濺啊!

  湯景瓷饒是再爽直大膽,也難免不好意思,況且剛互表心跡,總是有點小女兒的嬌羞在。

  她咳嗽兩聲,“我們關係現在還不穩定……”

  “不穩定?”喬西延聽到這話就不樂意了,“剛確立關係,你就想著分手?”

  “我不是這個意思!”湯景瓷駭然,他在胡扯什麽。

  宋風晚低頭悶笑,湯景瓷可能還不知道,自家表哥占有欲有多強,偏執又頑固,這種人要是動了真感情,你這輩子都跑不掉了?

  分手?

  那是什麽東西!壓根不存在的。

  “我不喜歡聽這個話。”喬西延直言。

  湯景瓷咋舌,“晚晚,主要是我們剛開始,告知長輩這事兒我們想慢慢來,所以需要你幫忙,先瞞一下,可以嗎?”

  “當然可以!”宋風晚態度強硬也是對人的。

  喬西延蹙眉,這小丫頭,臉倒是變得快。

  “表哥,你說話要是有表嫂半點溫柔,認真和我懇談,我也不會拒絕你的,你是在求我,要一副要殺人的樣子,誰願意答應你的。”

  “在這點上,你要和表嫂多學學。”

  一聲表嫂,叫得湯景瓷瞬時紅了臉,這心底像是裹了蜜一樣。

  喬西延蹙眉,這丫頭倒是挺會抱大腿的。

  宋風晚也不傻,喬西延就是個老頑固,脾氣臭的要死,以後有事去找湯景瓷。

  而此時湯景瓷手機震動起來,原來是湯望津打來的,肯定是忙完沒找到人。

  “我們出去吧。”湯景瓷抬腳就要往外走。

  “等一下!”喬西延伸手拽住她的手腕,慣性使然,她一頭栽到她懷裏,小臉被人捧起……

  男人粗糲的手指,從她嘴角輕輕帶過,將沾染的一點口紅漬輕輕擦掉,他指腹都是厚重的粗繭,從她嘴角擦過,有次刺痛的酥麻感。

  兩人靠得很近,加之宋風晚還在邊上,睜著眼,一瞬不瞬的看著,湯景瓷總歸不大好意思。

  “擦幹淨了?”她聲音又怯又軟,戳得喬西延心底癢癢的。

  “我嘴上有嗎?”

  “哈?”

  湯景瓷仰頭,這才注意到他嘴角還黏了一點口紅漬,這口紅著色力很強,她抬手擦了幾下,還是留著印兒……

  “好像擦不掉。”

  “沒事。”喬西延說著還低頭在她唇邊咬了一口。

  宋風晚深吸一口氣。

  我滴乖乖,簡直沒眼看了,簡直要瘋了。

  宋風晚極少被人喂狗糧,說真的……

  難以下咽!

  *

  三人出來後,湯望津還一臉懵,“你們三個人幹嘛去了?”

  “我看你在忙,覺得醫院味道聞著不太舒服,就去窗邊透透氣。”湯景瓷雖然心虛,表現得還是鎮定自若。

  湯望津也是眼神銳利的人,目光從喬西延嘴上掃過……

  一個大男人,嘴巴這麽紅?

  唇色這麽豔?

  不過想著他們三人出來,根本不可能發生什麽,自然沒多想。

  “師伯,你中午請我吃什麽啊?”宋風晚開口,打斷他的注意力。

  “你想吃什麽都行,林白,你也一起吧,最近一直是你請客,也讓我做一回東。”

  段林白自然笑著答應了。

  和他廝混的都是傅沉、京寒川這幾個人,段林白第六感比誰都強,一眼就看出後麵這兩人之間有貓膩。

  吃飯入座的時候,段林白的位置靠著宋風晚,他壓低了聲音詢問,“小嫂子,你表哥和湯小姐是不是有一腿?”

  “不是一腿,是有好幾腿!”宋風晚正低頭和傅沉發信息,告知他已經準備吃飯了。

  “臥槽,我就知道,老子第六感最準了!”

  “我就說嘛,當時她眼睛出問題,你表哥一巴掌拍過來,惡狠狠地,那力道,活像是要把我的胳膊弄折了,肯定是吃醋了。”

  “果不其然,不過湯小姐居然會喜歡你表哥這種沉悶無趣的男人,嘖……眼神兒忒差了。”

  宋風晚挑眉,有點不樂意了,“我表哥怎麽了?成熟穩重,吳蘇幾套房,有車有顏有身材,哪裏差?”

  段林白悻悻笑著。

  之前分明是你自己和我吐槽過,自家表哥性子糟糕,現在護犢子的也是你,這女人果然是個善變的麻煩生物。

  “不過你要是早知道,怎麽不早說,現在才馬後炮?”宋風晚拿著開水燙了下餐具。

  “湯先生不清楚,可是我知道啊,你家表哥嘴上的那個,分明就是口紅,和湯小姐嘴上的,一個色號。”段林白語氣得意。

  “口紅色號你都知道?”宋風晚一臉驚詫。

  “如果你有個愛口紅如命,經常讓你幫忙去國外代購的母親,你也會知道的。”

  段林白那語氣有點生無可戀,鬼知道他每次出國,跑得最多的就是口紅專櫃,他這嘴,還曾經給她母親試過色,這要不是親兒子,早就和她斷絕關係了。

  吃飯的時候,有段林白活躍氣氛,也不覺得壓抑。

  **

  宋風晚下午有課,吃到一點多就離開了,而湯望津則和段林白碰杯喝了不少酒。

  段林白也是個愛喝酒的人,湯望津平素在家裏,妻子不給,出門之後就越發放肆了,這頓飯一直吃到近三點才散場,湯望津已經醉了……

  喬西延沒沾酒,開車送湯家父女直接回到酒店,扶著湯望津回了屋子,他喝多了,卻沒醉到不省人事,還拉著喬西延敘述他當年出國的坎坷經曆。

  這說著,還一副老淚縱橫的模樣。

  等他徹底躺在床上睡著,已經是天黑後了。

  湯景瓷睡了個午覺,因為明天要回家,收拾了大半天行李,天黑後才聽到敲門聲。

  她騰了手去開門,喬西延正站在門口。

  “我爸睡了?”

  “嗯。”

  “讓你照顧這麽久,辛苦了。”湯望津身上沾了點酒水,隨時父女,總歸男女有別,還是喬西延幫他徹底換了衣服。

  “吃晚飯嗎?”

  “還不是很餓。”

  “我也是……”喬西延搓了下手指,“你爸把我的床徹底占了,我今晚沒地方睡覺了。”

  湯景瓷一臉懵,你沒處睡覺,找我幹嘛?難不成……

  她臉瞬時燒紅。

  這發展太快了!而且……

  她爸還在隔壁啊!

  ------題外話------

  表哥,上回你師伯醉酒,你不也和他睡了一夜,現在怎麽就不行了?

  表哥:你話太多了……

  我:……

  第542 蘇得人身子發軟,徹夜未歸(3更)

  湯景瓷壓根沒想到喬西延會此時過來,而且說了這樣一番話。

  “你爸把我的床徹底占了,我今晚沒地方睡覺了。”

  她臉燒紅,冷感的五官染上一層豔色,招搖得讓人喉嚨發緊。

  喬西延眯著眼,打量著她,門口玄關處的燈光黯淡,走廊燈光卻明亮刺眼,不同光影在她臉上交疊,層層拓印。

  他喉結滑動著,不停搓著手指,莫名煩躁。

  他此刻才算明白,為何父親對母親執念深重,即便相隔萬裏,即便那時候交通那般不發達,也願意萬水千山的往山裏鑽。

  喜歡,就想親近,湯景瓷也是如此。

  可是此刻父親就在隔壁,在長輩眼皮底下偷偷摸摸,她實在忐忑。

  “你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喬西延追問,哽著嗓子,聲音沙啞。

  “……”湯景瓷手指摳著門,腦子亂糟糟的。

  “先讓我進去吧,站在外麵不太方便說話。”

  “好。”

  然後喬西延就順理成章的登堂入室。

  湯景瓷房間地麵全部都是打包好的特產,依次排開,也是壯觀,“對了,你的墨鏡一直忘記給你了。”

  她從一側取出喬西延的墨鏡遞給他,可是他環顧四周,卻沒有伸手卻接的打算。

  “師兄?你在看什麽?”湯景瓷看了眼房間,並沒什麽不妥啊。

  “看一下哪裏空間比較大。”

  “空間大?”湯景瓷還沒回過神,手腕被人拉住,受傷的胳膊被他固定住,整個人就被推到了床上……

  大床柔軟,顛得身子晃了下,再回過神,某人已經欺身壓了上來。

  喬西延洗了澡,身上有股淡淡的薄荷味,遮掩了煙味,渾身有點涼,可是胸口很燙,緊緊壓著她的……

  臊得她臉莫名一紅。

  喬西延顯然也注意到兩人胸口緊貼,緊壓著自己的柔軟觸感,他呼吸一沉。

  喉嚨又開始發熱了。

  “你……”湯景瓷下意識扭了下身子。

  “別亂動,不然我會傷著你的。”喬西延固定著的左臂,將其固定在她的頭頂處,避開傷處。

  傷著你?

  這話怎麽聽都覺得不對勁,一股豔紅從她耳後鋪陳滿眼,瞬間爬滿了全身。

  “你臉紅什麽?”喬西延稍微撐著點身子,怕壓著她。

  “沒事……”湯景瓷怎麽可能告訴他,自己想歪了。

  “這樣壓著胳膊疼不疼?”他低聲詢問,熱氣落在她唇邊,若即若離的觸碰,廝磨得要人命。

  “不疼。”

  “為什麽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喬西延固執,有話直說,很直接。

  “……”湯景瓷稍微捏了下身子,“我爸在隔壁,不方便。”

  “他睡了,不到明早起不來的?”喬西延低頭咬了下她的嘴角,“還是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想——”湯景瓷伸手摟著他。

  喬西延將她壓在床上,單手固定著她的手臂,低頭親她,唇舌糾纏,水聲嘖嘖,聽的人麵紅耳赤……

  此時的情形和在外麵還不一樣,這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就連空氣聞起來都是香甜的,隻是喬西延這人過於強勢,這讓湯景瓷忍不住瀉了幾聲低吟。

  貓叫般,直直往他心底鑽,聽得他渾身難受,活像能要了人命一般。

  “你輕點兒,喘不過氣了。”湯景瓷抿嘴推了推她。

  “你這體力……”喬西延低頭笑著,聲音在她耳邊,帶著輕微的喘息聲,聽得人心尖直顫,“親一下就喘不過氣兒,以後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湯景瓷故作不知,故意伸手掐了他一下,“你以前說話可不是這樣的!”

  蘇得人身子發軟。

  喬西延是慢熱的那種人,不熟的,自然不會外露情緒,小時候能帶著一大群人去找人幹架的人,其實各種騷話都是會的,隻是平時藏著掖著,從不外露罷了。

  年紀擺在那兒,肯定不能和十幾歲時候一樣。

  “你喜歡現在的,還是以前的……”他聲音越發低啞。

  他伸手撥開她額前散落的些許碎發,露出漂亮的前額。

  喬西延與她難得這般溫柔從容的說這話,昏暗的燈光下,他冷硬的五官也變得柔和幾許……

  鳳眸薄唇,很勾人!

  更戳心!

  湯景瓷素來都是遵從內心的人,仰頭就親了上去,可是此刻兩人的距離,她剛好可以碰到他的脖頸,軟軟的唇舔咬著他的脖子,無意從他滑動的喉結處擦過……

  喬西延眸子越發深邃,漸漸地……

  兩人氣息漸重。

  他是實在沒忍住,低頭,狠狠咬著她的唇。

  一下沒忍住,湯景瓷低音出聲,哼哼唧唧的,混雜著男人的低喘,整個房間的空氣都像是著了火,渾身熱得很。

  就在此時,喬西延口袋中的手機震動起來,他深吸一口氣,知道再這麽下去,肯定要出事……

  他拿出手機,湯景瓷無意瞥了眼來電顯示,【老來俏的糟老頭子】。

  這個是……

  “喂,爸——”喬西延已經接起電話。

  “給你師伯打電話沒接,怎麽回事?”

  “他喝多了,已經睡了。”

  “原來是這樣,你把他們父女倆送上飛機,也早些回家。”喬望北就是隨意叮囑了兩句,方才掛了電話。

  湯景瓷見他在接電話,準備抽身離開,可是稍一扭動身體,就感覺到自己腿側有什麽東西碰著……

  瞳孔震顫,又不是傻子,自然清楚那是什麽。

  喬西延直接把她按住,低聲,“別怕,我不動你。”他聲音越發低沉。

  “你說什麽?”喬望北追問。

  “沒什麽……”

  “之前聽你師伯說,你這次做得不錯,把小瓷照顧得挺好,你是做師兄的,就應該有點樣子,晚晚是你妹妹,她也是……”

  湯望津沒那種背後告黑狀的習慣,雖然對喬西延三番兩次弄丟自己女兒的事情耿耿於懷,但是這段時間確實麻煩他了,在他父親麵前,還是誇讚較多。

  “她不是我妹妹!”喬西延糾正。

  喬望北以為自己兒子是脾氣怪,與湯景瓷處不來,他反駁也沒放在心上。

  “反正你把你師伯和小瓷照顧好了!”

  “我知道。”

  湯景瓷吸了吸鼻子。

  照顧得是挺好的……

  這不,都壓在床上了。

  喬西延掛了電話,湯景瓷咳嗽兩聲,“你那裏……”

  他本就忍得難受,她還非說那兩個字刺激他。

  男人趴在她身上,低低嗯了聲,“別動,讓我緩緩。”

  ……

  湯景瓷手臂還沒好,她明天還得坐飛機回家,再者,兩人關係剛確定,並沒發展到那一步,所以點到即止。

  “我回家兩天,要看一下我媽,她很擔心我,這邊合同訂了,我應該一周左右回京城。”湯景瓷有點舍不得,縮在他懷裏。

  “那我去接你,這次……”

  “肯定不會把你弄丟。”

  湯景瓷悶笑出聲,“你要是再把我弄丟,咱們就分手吧。”

  喬西延摟緊她,不再說話。

  **

  翌日

  湯望津醒來的時候,喬西延已經穿戴整齊,並且把自己行李打包好,送他們去機場,他也會開車回吳蘇。

  “麻煩你到京城陪小瓷這麽久,改天你去M國玩,來我們家住幾天,我親自接待你。”湯望津客套說道。

  “嗯。”喬西延嗯了聲。

  “今天你起得挺早的啊。”湯望津看了眼時間,才早上六點多。

  “睡不著。”

  鬼知道他昨天壓根沒回來睡!

  *

  湯家父女中午十一點多的飛機,宋風晚、段林白自然也去送行,作別他們,喬西延也驅車直接回吳蘇。

  “小嫂子,晚上有空出來?叫上傅三、寒川他們,我請你們吃飯,”段林白接了個大單子,難得有幾天清閑。

  “好啊!”宋風晚點頭應著,她低頭翻看著手機備忘錄。

  下周六,要陪餘漫兮拍婚紗照……

  京城春秋極短,暖空氣下來後,天氣瞬間熱起來,宋風晚走出機場的時候,中午暖陽,傾城而下……

  整個京城最讓人期待的盛事,就是5月傅斯年的婚禮,但是很快,賀家懷子的消息傳開,餘漫兮再度被推到了風口。

  婚禮臨近,整個京城都熱鬧起來,伴隨而來的,還有不可預知的暗流。

  ------題外話------

  三更結束~

  求個月票啊,愛你們,麽麽。

  繼續通知一下:

  瀟湘、騰訊加群方式都在評論區置頂處,歡迎大家來勾搭我呀(* ̄3)(ε ̄*)

  **

  六爺有段時間沒出現了……

  本來想寫六爺的小劇場,發現信息點實在太多,所以今天木有小劇場哈,嘻嘻

  六爺:你就說你懶就行了。

  我:我會讓你成為這本書唯一的光棍信不信!

  六爺:丟你去喂魚。

  我:……

  第543 逼她上絕路,那大家都別好過

  傅斯年和餘漫兮婚禮提上日程後,賀家卻爆出了懷孕的消息,瞬間又把餘漫兮推上了風口。

  婚禮全程都是保密的,根據安保人員說,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曾經有媒體弄了無人機想要偵查現場布景,都被打落了。

  這讓外界對這場婚禮越發期待,而大家最關心的事情莫過於賀家是否來出席婚宴。

  即便餘漫兮曾當眾斬斷關係,但血緣改不了,保不齊真的會出席呢?

  那日宋風晚正陪她試婚紗,她那日要當伴娘,順帶試了幾套伴娘服,最後定了一套紫粉色的,餘漫兮則在不斷調試婚紗。

  她之前已經選了好幾家婚紗店,都不甚滿意。

  平素電視台要錄節目,非常忙碌,試婚紗都是特意抽時間出來的。

  大裙擺,魚尾款,俏皮類……餘漫兮剛試了5套,後背已經爬了層熱汗。

  宋風晚則一直拿著手機,給她拍了許多照片,餘漫兮生得明豔張揚,天生魅惑,穿著白色的婚紗,純潔豔色交織,非常漂亮。

  “你覺得哪套比較好看?”試婚紗真的是個體力活,有的是束腰款,要是她最近減肥健身,還是被勒得透不過氣。

  “我喜歡第二款,最簡潔的,沒有任何冗餘設計。”

  餘漫兮點頭,她心下有了選擇,隻是還想回去和傅斯年商量一番。

  “聽說傅大哥出差了?”宋風晚與傅沉關係並未挑破公開,對傅斯年的稱呼,一直都是這般。

  “嗯,國外還有個計算機的什麽比賽活動,他帶隊出去了,估計下周回來。”此時距離婚禮不足一月時間,大家都想把手頭事情忙完,安心籌備婚宴。

  “我說呢,他怎麽會不陪你。”

  “我待會兒還要試一下秀禾,你得多等我一下了,晚上你去老宅吃飯吧,我下廚。”

  餘漫兮與傅斯年的新房已經裝修好了,正在通風透氣,婚後會直接搬過去。

  “那你先試,我去買點吃的。”這不知不覺的,已經過了大半天,宋風晚實在坐得無聊。

  *

  她出去不過十多分鍾,待她回來時,在婚紗店內卻沒看到餘漫兮。

  “剛才試婚紗的……”

  “餘小姐在對街的咖啡廳,她說馬上回來,讓您稍等。”店員說道。

  宋風晚轉身看向咖啡廳,大型的落地窗,幾乎能將店內的所有陳設一覽無遺,而餘漫兮就坐在窗邊,對麵的人居然是鄒莉與賀詩情。

  她眉心微微擰緊,尋了個視野開闊的位置坐下,安靜注意著對麵的動向。

  三人到了咖啡館內,除卻賀詩情點了杯咖啡,餘漫兮與鄒莉都是喝的溫水。

  “蔓蔓,聽說你下月20號結婚,恭喜……”鄒莉與她說話,態度溫和,全然不似以前那般蔑視乖張。

  “謝謝。”餘漫兮神色寡淡,“聽說您懷孕了,恭喜。”

  全京城都在討論賀家要添男丁,甚至在她出入上下班,都曾被記者唯獨,詢問她有何感想。

  鄒莉伸手摸了下還略顯幹癟的肚子,眼底流露出了慈愛的光芒。

  她和賀茂貞夫妻關係本來十分緊張,此刻有了孩子,她在家裏的地位直接提升,夫妻關係改善,就連賀老太太都每天親自下廚給她燉湯,更別提……

  出行之時,身後永遠還跟著四個保鏢,生怕她出意外。

  “蔓蔓,我……”鄒莉張了下嘴,觸及到她毫無波瀾的臉,心下難安。

  “賀夫人,您有話就直接說吧,我待會兒還有安排。”餘漫兮看了眼對麵的婚紗店,正好瞧見宋風晚正喝著奶茶盯著她看。

  “這個……”鄒莉從包裏翻出一個紅色絨盒。

  “您這是什麽意思?”

  “賀奚出事的時候,謝謝你幫了我。”自從發生賀奚的事情,鄒莉想了太多,加之此刻懷孕,人更是敏感,很想改善與餘漫兮的關係。

  她不敢直接說,隻能從之前事情入手。

  “即便不是你,尋常人我也會幫忙的。”餘漫兮正眼都沒看那個禮物。

  “蔓蔓……”鄒莉手指不安的絞動著。

  “賀夫人,您還是叫我餘小姐,或者傅夫人都可以。”餘漫兮現在過得挺好的,根本不想和賀家車上關係。

  她的話卻像針錐般,狠狠刺進她的心裏,鑽心灼痛。

  哪有什麽用,當年拋棄餘漫兮的是他們,人家不原諒也是正常的,現在悔之晚矣,都是活該罷了。

  “姐姐,我媽就是……”賀詩情幾欲脫口而出的話,又被餘漫兮給瞪了回去。

  鄒莉垂著頭,這許是因為懷孕,人很容易情緒激動,被她這話激得臉眼底通紅。

  “如果你們沒事,那我先走了。”餘漫兮說完直接起身。

  “蔓蔓!”鄒莉站起來,“我……我能去參加你的婚禮嗎?”

  “你說什麽?”餘漫兮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臉譏誚,“您想參加我的婚禮?”

  “我不以你母親身份也行,我就想看著你出嫁。”

  鄒莉現在懊悔萬分,可是想和餘漫兮修複關係又談何容易。

  餘漫兮深深看了她一眼,篤定果決的說了六個字。

  “不好意思,不行!”

  說完徑直離開,留下眼睛通紅的鄒莉垂頭抹了把眼淚。

  “媽,姐姐一時肯定難接受,咱們慢慢來。”賀詩情好意相勸,實則已經氣得脊背微僵,指甲都掐進了手心裏。

  “我知道。”鄒莉笑的苦澀,她也不指望找她一次,就真的能修複關係,

  賀詩情心底比誰都清楚,鄒莉或許是懷孕母愛泛濫,想與餘漫兮修複關係,但是賀家其他人並不是這麽想的……

  因為他們清楚,她壓不了餘漫兮,嫁的是傅家長孫,整個京圈,首屈一指的尊貴,除非她能嫁給傅沉或者京寒川,否則這輩子都越不過她……

  可是傅沉與京寒川,那簡直是奢想!

  賀茂貞與賀老太太聽說鄒莉想與她修複關係,全部都是讚成的,當時撕破臉皮,現在還好意思去攀關係,他倆想得很簡單。

  希望餘漫兮成為未出世孩子的靠山,為他鋪路。

  真是用心良苦啊。

  現在她才是被拋棄的那個,這是要把她往死路上逼啊。

  賀詩情目光從鄒莉的肚子上淡淡掃過……

  既然你們逼我,那就別怪我出手狠了。

  誰都別好過!

  *

  餘漫兮見了賀家人,即便她心底不在意,難免芥蒂膈應,試了兩套秀禾,就和宋風晚匆匆離開。

  宋風晚大致猜得出來賀家找她是為了什麽,也沒多問。

  隻是私下發了信息給傅斯年,讓他和餘漫兮打電話什麽的,稍微說點寬心的話,別讓她太難受。

  傅斯年當時正在M國轉機,準備出發去另外的地方,他是帶隊出來,一行十餘人都是男性,一起出門,也很惹眼。

  “老大,到機場了。”他們包了一輛大巴車,車子剛挺穩。

  傅斯年點頭,麵無表情的下車,“你們先進去,我打個電話。”此時正是人流高峰期,機場亂哄哄的。

  “那你快點!”

  傅斯年此時不在國內,賀家那群又很不要臉,他也擔心餘漫兮會出事,原本是想打電話給傅沉,讓他幫忙照顧點,電話還沒撥通,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

  那人顯然也看到了他,兩方走近。

  傅斯年伸手出去,“喬先生,好巧,來M國旅遊?”

  他看得正是喬西延,雖然他是宋風晚的表哥,與傅斯年關係卻一般,數麵之緣罷了。

  “嗯。”喬西延也沒想到剛落地,就看到了熟人,“您是……”

  “工作。”

  “那我不打擾了。”喬西延說著已經上了出租離開。

  傅斯年舌尖下意識舔了下腮幫……

  一個人橫跨大半個地球出來旅遊,隻帶了一個小手提箱?當真奇怪,不過被喬西延的出現打斷思緒,他完全忘了要給傅沉打電話的事,這也導致後麵發生了一係列無法預期的事……

  ------題外話------

  每日求留言求票票(#^,^#)

  來呀,搞事情,吼吼……

  接下來得情節比較緊湊,我盡量不卡文【捂臉】

  我現在隻能透露,虐渣的事情都在婚禮之前哈,不會影響年年有餘婚禮的。

  *

  話說,你們猜表哥幹嘛去了,哈哈

  第544 偷情得囂張大膽,餘漫兮出軌被捉?(2更)

  此時M國

  按照湯望津之前給的地址,喬西延打了車,直奔湯家,他抵達湯家時,當地時間上午九點多。

  這邊溫度比國內高一些,湯家是獨棟兩層小樓,複式結構,前麵有一片用籬笆圍起的小院子,他上前敲門。

  湯望津剛吃了早餐,正在家打掃衛生,聽著敲門聲,還有點詫異,誰這麽早過來。

  他老婆和餘漫兮出門了,難不成都沒帶鑰匙。

  當他打開門,看到喬西延的時候,傻愣在原地。

  “你這……”湯望津真是被嚇得懵懵的,他怎麽會突然過來。

  “師伯。”

  “你怎麽來了,快進來。”湯望津讓開身子讓他進屋。

  “之前您盛情邀請我來玩,最近正好清閑,就出來了。”

  湯望津擰眉,邀請他?

  他確實說過這個話,但那是客套說辭,誰知道他會當真,而且這才分開幾天,直接找上門?也太誇張了吧。

  “你一個人?”湯望津挑眉。

  “嗯。”

  “那你訂酒……”他剛想問喬西延有沒有訂酒店,他接下來說得話,直接將他的說辭給堵了回去。

  “我可能會多待幾天,麻煩師伯照顧了。”

  湯望津錯愕,他又不是傻子,喬西延這分明是想在他住下了。

  還真是簡單粗暴!

  “不過家裏的客房都沒打掃,你先跟我上去吧。”湯家極少有客人留宿,客房的床都用白布罩著,蒙了一層灰。

  湯景瓷和母親早上出門買菜,她母親接到電話,明顯愣了下,掛了電話後,又加緊多買了一點東西。

  “家裏有客人來啊?”湯景瓷悶聲問道,還覺得這來的客人實在不長眼,哪兒有大清早去人家拜訪的。

  “是啊,喬西延來了!”

  湯景瓷手指一抖,握在手裏的西紅柿差點掉在地上。

  “也沒提前說一下,抓緊買東西回去,別讓客人等久了。”

  “你之前在京城不是和他接觸了一段時間,他口味怎麽樣?喜歡吃什麽啊?”

  “也不知道給他做點什麽?”

  ……

  她和喬西延方才互表心跡就展開異國戀,地域時差,加上喬西延又是個沉默話少的人,兩人電話視頻從沒超過十分鍾。

  這讓她覺得很喪,隻是又不能表現得過於激進急切,剛確定關係,都在試探階段,還是需要顧及點形象的。

  昨晚打電話,喬西延更是直接說,自己有事忙,讓她早點睡,然後徹底杳無音信,她心底一直不舒服,沒想到……

  他直接過來了。

  可這是在自己家,她也擔心被父母看出端倪,激動又忐忑。

  她心緒煩雜,卻聽得母親說了一句,“家裏客房也沒打掃,你爸那毛手毛腳的,也收拾不了東西。”

  “他要在我們家住?”湯景瓷愕然,此時心髒還砰砰亂跳,紊亂失序。

  “不然呢,家裏有空房,難不成你要讓他住酒店啊,人家千裏迢迢過來,隻身一人在外麵住,不合適。”

  “嗯。”湯景瓷甕聲甕氣的應著,緊抿著唇,強忍著笑意。

  *

  當她到家的時候,就瞧見他爸正在廚房切橙子,客廳空無一人。

  “爸,師兄呢?”

  “一回來就找他?你倆什麽時候關係這麽好了?”湯望津眉眼銳利,像是要將她看穿一般。

  “我就是詫異,他怎麽突然過來了?”

  “在二樓,我的工作室裏,你把這盤橙子端上去。”湯望津歎息,畢竟是客人又是晚輩,還得照顧一點。

  “好。”湯景瓷端著切好的橙子往樓上走。

  工作室的門虛掩著,她推門進去的時候,喬西延正打量著一塊雕刻好的白暖玉,陽光從窗戶宣泄進來,在他臉上落上一層金光。

  “你怎麽突然過來,也不提前和我說一下。”湯景瓷也擔心父母突然闖入,轉身反手把門給鎖上了……

  喬西延聽著落鎖聲,眸子一暗,起身跨步過去,伸手過去……

  雙臂從她鎖骨處與腰側穿過,將她直接嵌入了懷裏,“想你了,還想這麽抱著你,就過來了。”

  男人灼燙的呼吸聲,在她耳邊輕輕摩擦著,忽輕忽重,輕輕抓撓著她的心髒,身體緊貼,他身體的高溫,像是能把人灼化。

  後背被他燙得蘇蘇發麻。

  湯景瓷手指收緊,才勉強抓住裝著橙子的盤子,“你要不要嚐嚐這橙子?”

  “說你想我了。”喬西延不理她,而是偏頭,在她脖頸處輕輕落下一個吻。

  他的唇有點幹,落在她頸側,摩擦得又癢又熱。

  “想你。”

  喬西延低嗯了聲,親了親她的側臉,“下午我們出去約會。”

  湯景瓷點頭,喬西延鬆開她,她心底有點悵然若失,直接拿起一瓣切好的橙子送過去,橙子去了皮,色澤誘人,“還挺甜的,嚐嚐?”

  喬西延眯著眼,他直接張嘴,連帶著她的手指都含進了嘴裏。

  手指瞬間被一股溫熱包裹,他嘴唇顏色很淺,削薄卻唇形優美,含住她的的手指,那動作,撩人又該死的性感。

  橙子被卷入口腔,溫熱的舌尖輕輕擦過她的指腹,惹得湯景瓷身子都僵硬了?

  這種動作,機具挑逗,暗示性太強。

  他目光直接熾熱,直勾勾看著她,讓她心悸不止,那種心髒狂跳的悸動,讓她整個人都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了。

  “挺甜的。”喬西延緩緩勾著嘴角,目光卻一瞬不瞬的落在她慢慢變紅的臉上。

  “嗯,那你多吃點。”湯景瓷別開頭,收緊手指,那上麵似乎還殘存著他的溫度,讓人莫名的臉紅心跳。

  手指潮濕溫熱,連帶著心髒都開始突突跳起來。

  “小瓷……”喬西延忽然出聲喊她。

  湯景瓷剛將瓷盤放下,恍然轉身,忽然對上一張放大的俊臉,嚇得她連呼吸都停住了,瞳孔微微放大,對麵的人卻還在不斷靠近。

  喬西延忽然抬手捧住了她的臉,目光落在那櫻色的嘴唇上,喉嚨有些發緊。

  “師兄?”湯景瓷連說話都提著氣,緊張到臉呼吸都紊亂失序。

  喬西延卻還在不斷迫近,近到呼吸糾纏,那氣氛一瞬間就變得曖昧纏綿起來,他的呼吸清冽香甜,帶著臍橙特有的甘甜。

  他抬手忽然按住她的嘴角,輕輕摩挲了兩下。

  那粗糙的指腹剮蹭,有點疼,更多的卻是曖昧旖旎。

  “……”湯景瓷斂著呼吸,他這是想幹嘛?

  “我最近在戒煙了。”她唇形生得很漂亮。

  漂亮得……

  好想直接咬一口。

  喬西延聲音莫名有些嘶啞,聽得湯景瓷徹底亂了心神。

  “那挺好的。”湯景瓷和他提過,即便平時有壓力,也有別的紓解方式,抽煙不可取,他也聽了。

  “要不要檢查一下。”

  “檢查什麽?”

  “我嘴裏有沒有煙味兒……”

  她也不是傻子,他湊得這麽近,又說了這種話,想接吻就直說,繞這麽大一個圈子……

  她還沒開口,喬西延忽然迫近,鼻尖輕蹭,隻有一毫米的距離,兩個人的嘴唇就能碰上了,湯景瓷身子僵硬到發緊,心髒更像是被人瞬間攥住,不敢大口喘息,甚至不知該如何自處。

  “其實……”喬西延手指壓住她柔嫩的嘴唇,“剛才見你,就想把你按著親了。”

  湯景瓷光是聽著他的聲音,半邊身子就酥了。

  隨著他慢慢靠近,還沒觸碰到,嘴角卻若有似無的輕輕擦過,那種感覺,甚至比直接接吻來的讓人更加心悸。

  他沒有之前那種急切粗暴,反而是慢慢廝磨著她,想要將她逼瘋一般。

  等她出聲抗議,他才垂頭,重重壓著她的……

  “輕點兒,別咬腫了,會被我爸媽發現的。”

  喬西延盡量克製著,隻是低頭看她,姑娘在他懷裏,閉著眼,睫毛發顫,偶爾睜眼,眼底也都是水光,他眼神加深……

  恨不能把她一口吃了。

  而樓下時不時傳來對話聲,偏生就是這種緊張得刺激感,滋生出了兩人心底的小火苗,隨著纏綿的審問,噗呲噗呲,頗有欲燃之勢。

  不多時,湯景瓷母親就上來敲了門,閑聊了幾句,她對喬西延印象不錯,成熟穩重,看起來十分可靠,直言讓他在家裏多住幾天……

  殊不知餐桌上,閑話家常,某兩個人在桌下,已經暗戳戳的拉起了小手。

  湯景瓷原本一直想著,自己談戀愛了,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父母,她這輩子都沒想到,會幹出“偷情”這種事。

  她和宋風晚一直保持著聯係,她下午借著陪喬西延出去觀光為借口,兩人正式開始約會,喬西延再度展現了自己手殘的拍照技術,惹得湯景瓷發了個朋友圈吐槽。

  宋風晚回了一句,【我表哥也手殘,哈哈……】

  湯景瓷:【就是他拍的。】

  宋風晚當即傻了眼,直接私戳她,【表哥去M國找你了?你倆才分開幾天啊,太誇張了吧。】

  【我也覺得有點詫異。】湯景瓷雖然這麽說,心底還是美滋滋的。

  她本以為宋風晚會感慨幾句,結果她直接說道:【當著自己爸媽的麵偷情,是不是很刺激!】

  湯景瓷挑眉,因為某人膽子實在太大,而且完全不分場合和她示好,他老神在在,完全不緊張,害得她忐忑得要命。

  她就沒見過,有人偷情還如此囂張大膽的!

  *

  喬西延與湯望津畢竟有代溝,不是一個輩分的人,陪他出去觀光的事情都是湯景瓷在做。

  所以某天湯望津在院子裏除草,老鄰居直接說……

  “老湯,小瓷對象長得不錯啊,個子高,真的也帥氣,很登對啊。”鄰居也是國內人,戰亂時期移民定居過來的。

  “對象?”

  “就整天和她一起出去的那個啊?小夥子長得精神,真不錯!你家小瓷眼光好。”

  “那是我師弟的兒子,她們是師兄妹,不是情侶!”湯望津麵色不悅,“他倆哪裏般配了?那小子長得那麽早熟。”

  “師兄妹啊……”鄰居一臉錯愕,為什麽他看到過兩人在街角親小嘴兒?

  師兄妹都是這麽相處的?

  不過湯望津矢口否認,還一臉不高興,他也沒繼續這個話題。

  *

  國內京城大學

  宋風晚正在上課,低頭做筆記。

  “晚晚……”胡心悅坐在她身邊,將自己手機放在她筆記本上,“你快看看,大新聞啊。”

  宋風晚原本就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看到熱搜標題,心底咯噔一下。

  【餘漫兮婚前與人私會,與寧凡深夜獨處長達3個小時。】

  【傅大少被戴綠帽子,餘漫兮和寧凡舊情複燃。】

  【餘漫兮與男子出雙入對,酒店激情3個小時。】

  層出不窮的話題,刷爆了微博評論。

  她心底是清楚的,餘漫兮和寧凡根本沒關係,而且寧凡最近也時常出入傅家,經常留下吃飯,要是真的有什麽,就傅家那群人的腹黑精明程度,怕是早就看出端倪,傅斯年更是容不下他。

  眼看著婚禮迫近,這分明是有人故意炒作。

  熱搜撤下一個,立馬就有新的補上來。

  宋風晚咬著唇,到底誰如此無聊,八百年前就澄清過的舊事,翻出來炒作有意思?

  她此時還在上課,心底著急也隻能忍著,約莫十多分鍾,新的熱搜爆出來。

  【勁爆捉奸現場,餘漫兮與寧凡被堵在酒店門口。】

  宋風晚緊張得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題外話------

  啦啦啦~搞事情呀……

  大侄子,你還不快點回家。

  浪浪:大侄子,你被綠了。

  傅斯年:……

  第545 懷孕!傅家曾孫變私生子(3更小劇場)

  宋風晚看到消息,先給餘漫兮發了信息,一直無人回複,可是波及酒店被曝光,不少看客都前往看戲,根據網友發布的視頻,這酒店,根本無法進人,保安攔不住。

  她隻能給傅沉發信息。

  【三哥,你看新聞了嗎?餘姐姐出事了?】

  很快就有消息回複:【我在去酒店的路上,晚些聯係。】

  京城時間與M國本就是顛倒的,那邊是白天,這裏已是晚上,宋風晚有晚課,根本走不開身,隻能不斷刷著新聞幹著急。

  胡心悅知道宋風晚與她有交情,所以看到新聞第一時間告訴了她。

  “晚晚,沒事的,別擔心。”

  她低低嗯了聲,誰這麽無聊,拿這種陳芝麻爛穀子的事炒作,無聊至極。

  **

  此時京城悅來酒店

  這根本不是網上流傳的什麽賓館酒店,這家酒店確實提供住房服務,但是他們進入的是吃飯包廂,根本不是什麽套房。

  網上也有人澄清,但是流言傳開,怎麽解釋都是徒勞。

  原本看到新聞爆出,寧凡就打算送餘漫兮回去,不曾想外麵都是群眾和記者,寸步難行。

  他此刻正在包廂急得抓耳撓腮,“這特麽到底是誰背後搞我?”

  “事情弄得這麽大,我媽都給我打電話了,我們就是吃頓飯,正大光明的,怎麽就見不得人了。”

  “搞得我好像奸夫一樣,誰見過偷情這麽大搖大擺的!”

  寧凡有事和餘漫兮說,特意去電視台接她,直接來的酒店,全程都沒任何遮掩,進包廂之前,還有助理跟著,朋友吃飯,心裏又沒鬼,幹嘛藏著掖著。

  結果助理從包廂出去,在網上流傳的版本居然是:【兩人偷情,支開助理,幫他們守門。】

  可笑之極。

  餘漫兮坐在一側,還在玩微信自帶的小程序【跳一跳】,根本不急,“可能是搞我的?”

  “搞你?”寧凡恍然,“該不會是那家?這賀奚都進去了,臉都丟盡了,還搞事情?”

  “不是有傳言說賀夫人懷了男孩,肯定有人坐不住。”餘漫兮原本想著,賀家的事情與她無關,就算賀詩情想搶財產,也不會對她如何,殊不知居然直接拿她開刀。

  “你最近和賀詩情起爭執了?”寧凡也不傻,瞬間就明白了。

  “沒有,隻是見過一次。”

  難道就是因為鄒莉和她示好,賀詩情就要針對自己?

  這女人莫不是心理變態?

  “你再等一下,我叫了人過來。”寧凡急得咬牙。

  “沒關係,三叔說他過來了。”

  “三爺……”寧凡點頭,“那肯定沒我的事了。”

  傅沉自然會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得非常妥帖,順利把餘漫兮接出去。

  “你說我一個大好青年,帥氣多金,年輕有為,我為毛要去糾纏一個已婚婦女啊!”寧凡氣得想掀桌子。

  已婚婦女一詞,實在刺激到了餘漫兮,怎麽聽著如此別扭。

  “非說我死纏爛打,心甘情願給人當男小三,太憋屈了。”

  “我發現,什麽事,隻要遇到你和傅斯年,我絕逼要背黑鍋!”

  寧凡已經不止一次背鍋了,都莫名其妙的。

  餘漫兮笑出聲。

  “不過小魚兒……”寧凡忽然正色道,“當年的事,我爸媽一直想和你正式道歉。”

  這才是寧凡找她的原因。

  “真的不需要,事情都過去了。”餘漫兮淡淡笑著,眉眼生豔,靈動也落寞。

  寧凡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麽,又無從開口,包廂氣氛悶得讓人窒息。

  餘漫兮低頭摩挲著手機,其實她之前也想過,京圈的人對她,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寧家知道她的身份,卻待她極好,寧凡對她也像哥哥一樣體貼照顧。

  她以前覺得是同情,因為除此之外,她找不出任何理由。

  殊不知當年的真相,還牽扯出了那麽多事情。

  不過這都是過去的事了,她不願去想。

  *

  沒多久,外麵響起了叩門聲。

  “少夫人。”十方的聲音。

  “應該是三叔來了。”餘漫兮拿起包,準備出去。

  她打開門,果不其然,站在外麵的就是傅沉,除卻十方,他還帶了四個人,都是體型健碩的大漢。

  “三叔,不好意思,讓您這麽晚跑一趟。”傅斯年此時還在飛機上,聯係不到人,餘漫兮是想等寧凡找人過來處理,傅沉提前聯係了她,說去接她。

  “我正好在老宅,爸媽看了消息,讓我過來一趟。”傅沉手中攢著佛珠,視線溫和卻又銳利迫人,從寧凡身上淡淡掃過……

  這小子幹嘛約她單獨碰麵,還聊了這麽久,不然也惹不出這些風波。

  “家裏人都知道了?”餘漫兮沒想到事情傳播得這麽快。

  “有預謀的炒作,已經上新聞了。”

  “其實我和他就是出來吃個飯……”餘漫兮頭疼,這回去還得和長輩解釋一下。

  “我對她真的就是朋友,把她當妹妹。”寧凡急著澄清,“三爺,我們很清白。”

  傅沉撩著眉眼看他,“她和斯年已經結婚領證,你敢來我家挖牆腳?”

  寧凡咳嗽兩聲,他本來對餘漫兮也沒那個心啊。

  “那我們怎麽離開?”餘漫兮岔開話題。

  “從地下車庫,走另一個出口,那邊沒什麽人,酒店外麵已經被堵死了。”

  “少夫人,寧少爺,這邊走!”十方幫忙引路。

  酒店門口畢竟有保安攔著,記者暫時還衝不到裏麵。

  一行人坐電梯直奔地下車庫,途中傅沉接到了段林白的電話。

  “這消息估計壓不下去了,再壓,反而會適得其反。”

  餘漫兮與寧凡早先就有緋聞,這次有照片有視頻,加之有人可以炒作,推波助瀾,饒是段林白讓人撤消息,群眾的八卦熱情已經被勾起來,消息很難壓。

  傅沉蹙眉,“後麵的人查到了?”

  “首先爆料的是個狗仔的微博,後麵才又很多大V轉發,我把那人資料交給漢川了,百分之九十,他接觸過賀詩情。”

  “壓不下去,就別壓了,我也想看看,她把事情鬧得這麽大,準備如何收場。”

  “你是準備動她?”段林白忽然又想端起小板凳嗑著瓜子看戲了。

  “那得看她準備做什麽,預備何時收手。”

  傅沉進入電梯後,就直接掛了電話。

  大家似乎都猜到了是誰在背後搞鬼,心照不宣而已。

  *

  一行人剛走出電梯,手機信號回來,傅沉走在後側,正給老宅打電話,通知他們,人接到了,讓他們安心。

  車子就停在電梯口不遠處,十方快步走過去,拉開車門,“少夫人,趕緊上車吧。”

  地下車庫配備的燈光本就黯淡,餘漫兮快步朝著車門走去,忽然看到一大群記者黑壓壓的從一側湧入朝著他們的方向蜂擁而來。

  “啊!快看,在那裏!”

  “是餘漫兮!”

  “快點跑!”

  ……

  那些記者都看著長槍短炮,瞬間就把車子給圍得密不透風,幸虧十方機靈,直接伸手就把餘漫兮給推了進去,可是此時周圍擁擠得就連車門都無法打開,更別提駕車離開。

  記者不停拍打著車窗,刺目的燈光不斷朝著車內晃,有人甚至將臉貼在窗戶上,全部像是打了雞血,裏麵有不少好事群眾,紛紛舉起手機,錄視頻或者直播。

  “餘小姐,您和寧凡真的存在見不得人的關係?你們在酒店開房待了三個小時,你們是在幹嘛?”

  “您已經結婚,馬上就要舉行婚禮,卻和其他男人私下幽會,傅大少知道麽?”

  “這件事如果被傅家知道,您想過自己的處境嗎?”

  ……

  而此刻最倒黴的還是寧凡,他沒上車,直接被記者給包圍了。

  “餘小姐結婚了,您為什麽要插足別人的婚姻?當男小三……”

  寧凡真的要炸了,可是被人圍住,難免推來搡去,有肢體觸碰,寧凡險些連衣服都被扯破。

  傅沉因為在後方打電話,與他們拉開一些距離,也是唯一一個沒被波及的人。

  那群記者試圖將餘漫兮給逼出來,那架勢,活像要把車子給掀翻,她坐在車裏,緊張得呼吸急促,車子在晃,那麽多人將臉貼在玻璃上,著實嚇人,她曾想過出去澄清,但此刻出去,她怕是會被啃得骨頭不剩。

  就在這時候,眾人聽到一陣陣刺耳的急刹車聲,五六輛黑色的車子齊刷刷地停在了車庫裏。

  二十多個訓練有素的黑衣保鏢陸續從車裏走下來,為首的人是直接奔著傅沉去的。

  “三爺,我們來遲了。”

  “不遲,正好。”傅沉早已切斷電話。

  眾人似乎這時候才注意到,還有人不太熟悉的麵孔在,傅沉不常露麵,但身為媒體人,消息靈通,自然有人見過他。

  “是三爺。”有人驚呼,確實現場無人再敢造次。

  方才一窩蜂的衝向那對所謂正在偷情的“狗男女”,光線又黯淡,幾乎沒人注意到傅沉。

  此時才發現,這位素來溫和示人,禁欲傲物的傅三爺,臉上是何等難堪,似乎在蘊蓄著洶湧的風暴,雖然他沒說什麽,大家也都感覺到了鋪滿而來的戾氣。

  陰沉得讓人後背發涼。

  那些黑衣保鏢,穿著統一,麵容冷肅,尤其是為首的那個人,下頜還有一道猙獰駭人的刀疤,在昏暗的地庫,平添了一股冷意。

  “這個是……”有人嘀咕了一句,“好像是京家的人,之前不是有個認親風波,我在梨園有幸見過,他是六爺身邊的。”

  眾人頭皮發麻,更加不敢動作。

  “三爺,現在怎麽處理?”

  “登記一下都是哪個報社網站的,一個都別漏了。”傅沉目光冰冷,“日後這筆賬,我會好好與他們清算。”

  這群記者,心頭狂跳。

  剛才都是急紅了眼,怎麽就沒人看到傅三爺在啊。

  “汙蔑造謠,還敢圍追堵截,是準備上演全武行?”傅沉語氣譏誚。

  *

  有京家人護航,傅沉一行人自然很順利的將車子開出酒店。

  “少夫人,您怎麽樣?沒被嚇到吧?”十方開著,瞥了眼坐在後側,一言未發的餘漫兮,像是受驚過度了。

  “還好。”方才車子都被那群人推得猛晃,她驚懼害怕,甚至有點惡心……

  “直接回老宅吧。”傅沉摩挲著佛珠,他到酒店的消息定然是有人透露出去了,不然那群記者,怎麽可能來得這麽快。

  怕是賀詩情早就找人在周圍設伏,就等著圍堵餘漫兮,為了拉她下水,籌謀得夠縝密。

  若非他提前知會京寒川,這次怕是難走出酒店了。

  “三叔,這次的事情謝……”餘漫兮話都沒說完,忽然覺得腹部一陣翻攪,她臉色發白,試圖將那種惡心感壓下去。

  “暈車?”傅沉蹙眉,示意十方靠邊停車。

  “……”餘漫兮沒作聲,推門下車,扶著路邊的路燈,就開始幹嘔起來。

  “怎麽回事?”寧凡坐在後側的車裏,瞧著前車停下,餘漫兮居然下車狂吐起來。

  “可能是暈車了。”傅沉從車裏下來。

  “她從來不暈車的……”寧凡和她認識這麽多年,從不知道,她還有暈車的毛病。

  “從不暈車?”傅沉蹙眉,盯著那個還在路邊狂吐的身影,忽然想起自己姐姐懷孕的情形……

  傅妧懷孕,反應很大,吐得昏天黑地,又想家,在金陵實在待不下去,懷孕頭幾個月,還是回家住的,對什麽都有反應,吃不下東西,孕吐期間,瘦了五六斤。

  她該不會……

  餘漫兮與傅斯年已經領了證,過年時候,老太太一直說,希望早點抱曾孫,他們也說會把生孩子的事提上日程,難不成……

  有了!

  餘漫兮吐了好一會兒,沒吐出什麽東西,渾身力氣卻像被抽幹,臉白得嚇人。

  上車之後,傅沉直接說了一句,“去醫院。”

  “三叔,我沒事,可能最近太累,吃飯不太規律,胃不好。”餘漫兮斜靠在椅背上,說話都宛若抽絲遊離,沒有一點力氣。

  “那也檢查一下,開點藥。”傅沉不斷盤著佛珠。

  千萬不要是懷孕,他還不想沒當爹就喜當爺爺……

  **

  另一側

  傅斯年飛機落地,才打開手機,這才看到群消息和各種新聞推送,全部都是關於餘漫兮出軌的新聞。

  她和寧凡是什麽關係,沒誰比他更清楚,這分明是有人借題發揮,故意搞事情?

  他心裏焦急,立刻給餘漫兮打電話,打了三次才接通。

  “喂,小魚兒!你怎麽樣?還在酒店……”

  “我是你三叔!”傅沉倚靠在醫院走廊的牆壁上。

  “三叔?她人呢?”

  “我把她接出來了。”

  “那就好,現在回家了?”

  “在醫院。”

  “醫院?她受傷了?”

  “不是……”傅沉神情凝重,想起方才醫生笑嗬嗬的恭喜他,臉上好像凜風吹過。涼意陣陣,“斯年,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她是不是受傷了!”傅斯年著急上火,偏生他還不說,他忽然想起之前餘漫兮遇到變態的事,心驚發怵,“三叔!她到底怎麽了?”

  “懷孕了。”

  傅斯年身側的人,看著自己老大之前還神情激動,瞬間又如遭雷劈般,那神情,似笑非笑,似嗔非怒……

  臥槽!

  好特麽嚇人啊!

  飛機艙門打開,他很快下了飛機,買了最近的航班直飛回京,他辦理值機手續的時候,國內新聞再次炸了。

  餘漫兮去醫院,懷孕確診的消息傳來……

  微博上不是恭喜之詞,而是另一個熱搜被頂了上去。

  【餘漫兮懷孕,疑似不是傅家骨肉】

  【傅斯年綠帽子坐實,孩子生父是寧凡】

  【渣男賤女做局,合謀誆騙傅家,傅老震怒】

  ……

  亂七八糟的標題層出不窮。

  懷孕的消息傳到傅家老宅,二老尚未高興幾分鍾,立刻被鋪天蓋地的流言氣得渾身發顫。

  他們傅家曾孫,何時變成了私生子?

  ------題外話------

  三更結束啦,最近情節真的很緊,我不是故意要卡的o(╥﹏╥)o

  晚上要去外婆家給她過生日,所以要早點出門,沒有更新了哈~

  留言投票不要停呀

  *

  還得恭喜年年有魚要生小魚了……

  恭喜三爺喜當爺爺。

  三爺:……

  下麵是個短小的劇場【捂臉】

  劇場君:你才短小!(╯‵□′)╯︵┻━┻

  【小劇場】

  多年後的某天晚上,三爺帶傅寶寶出門遛狗。

  繁星滿天,星河浩渺。

  某寶寶拉著他的褲腿,“粑粑……”

  “嗯?”

  “你會唱小星星嗎?”

  “……”

  “那我教你好了。”

  傅沉幹笑,他可以拒絕嗎?

  然後聽到某寶寶扯著嗓子:“大河向東流啊,天上的星星參北鬥啊……”

  傅沉:“……”

  【來自網上某個梗,具體出處不記得了,哈哈,笑死】

  第546 三爺:年年出手?不怕他吃虧,怕把人打廢

  餘漫兮與寧凡“偷情出軌”的消息尚未得到澄清,轉眼滿屏都是她懷孕,傅斯年被綠的新聞。

  寧凡當時也在醫院,與傅沉一起聽到她懷孕的消息,他當時心底唯一的想法就是……

  【臥槽,給了婚禮份子錢,轉眼就要給孩子滿月紅包!】

  他和餘漫兮關係好,份子錢不在話下,還得送點小禮物,對他這種選擇困難症來說,簡直難如登天。

  不過很快他就被網上的消息弄得懵逼了。

  【渣男賤女做局,合謀誆騙傅家,傅老震怒】

  底下的評論更是五花八門:

  “真是勁爆啊,綠了傅大少,膽子真大!”

  “聽說寧家是傅老一手提攜起來的,居然敢挖傅家牆角,也不知道傅家會怎麽辦?馬上就結婚了,就連喜帖都發出去了,這不是丟人嘛!”

  “我覺得不可能,她幹嘛和寧凡做局坑傅家啊,圖什麽啊?”

  ……

  寧凡啞然,賊特麽尷尬,他連餘漫兮頭發絲都沒碰過,怎麽就莫名其妙“喜當爹”了。

  這網上的人,還說得有理有據,更有甚者扒出他以前微博曬的一些東西,那上麵有地點定位,恰好就是餘漫兮在國外待的地方。

  幾方對比,都覺得兩人肯定早就搞到了一起。

  有說什麽寧凡肯定知道傅斯年住在哪裏,特意把餘漫兮安排在他對麵,肯定是做局坑傅家。

  寧凡隻能感慨,這屆網友腦洞太大了。

  十幾分鍾後,他手機震動起來,原來是父親打來的。

  “爸,網上的消息都是假的!”對方都沒開口,他就急著澄清了,“我和她真的沒那種關係,這點您是清楚的,我找她也是為了家裏的事……”

  “我知道,我現在就在傅家老宅這裏。”寧家身正不怕影斜,又同住在一個大院,很熟,立刻就到了傅家解釋說明。

  不過傅家二老也壓根不信網上那些流言蜚語,這才讓寧家徹底安了心,生怕因為莫須有的事,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影響兩家關係。

  “今晚的事情,擺明就是有人做局坑我們,等我回去再和您好好解釋……”

  “大院門口都是記者,你別回家,在外麵找個酒店住吧。”

  “……”

  寧凡一臉懵逼的掛了電話,家都不給回?這還是親爹嘛!

  *

  傅沉則依靠在走廊牆壁上,給家裏人報喜後,一言未發,直至宋風晚電話打進來,才走到僻靜處接起來。

  “喂,三哥,網上說餘姐姐懷孕了?是真的嗎?”宋風晚剛下晚課,中途刷到新聞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逼的。

  滿腦子都想著她要做奶奶了……

  後背一陣發涼。

  “嗯。”傅沉偏頭看向窗外,這個角度,剛好能將醫院樓下所有場景一覽無遺,基本都是來自各家的媒體記者,架著機器設備,閃光燈不斷,“醫院記者很多,你別過來了,早點休息。”

  “幫我恭喜她。”宋風晚嘴上這麽說的,可是心裏卻怎麽都高興不起來。

  “好。”

  傅沉掛斷電話後,小群裏也同樣消息不斷。

  最激動地莫過於段林白,特意發了紅包:【恭喜大侄子喜迎貴子。】

  他原本不想看消息,但是段林白一直在問他餘漫兮情況如何,他隻能回了一條:【身體沒事,多謝關心。】

  浪裏小白龍:【傅三,你丫要做爺爺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哈哈……】

  傅沉眯著眼,果不其然,這廝一刻都消停不了。

  他再度進入病房的時候,餘漫兮正依靠在床上和傅斯年打電話,原本是個生得極其明豔嫵媚的人,此刻渾身都散發著一股母性的光輝,溫柔小意。

  “……其實我身體挺好的,沒什麽事,就是孕吐有點厲害,現在也好多了,你不用急著回來,太折騰了。”

  “嗯,所有事情三叔都處理好了。”

  “那你注意安全,我等你回來。”

  傅沉攢著串兒,眸清溫潤,似乎在思量什麽……

  十方剛幫忙處理完住院手續之類的,今晚外麵不得消停,餘漫兮又剛受到了驚嚇,醫生建議留院觀察一天。

  剛想和傅沉匯報工作,就瞧著他眸子沉冽幽邃,依照他跟著傅沉多年的經驗來看……

  八成是在想著如何對付賀詩情了。

  這女人也是夠陰毒的,每次都躲在暗處,基本都能全身而退。

  直接上啊,盤她!

  “三爺,手續都辦好了。”十方清著嗓子走過去。

  他低聲嗯了聲。

  *

  這一晚,整個京城的媒體圈兵荒馬亂,傅家也是人仰馬翻,傅家二老不顧傅沉勸阻,趁著夜深之際到了醫院,也是托了人,走了特別通道。

  得虧餘漫兮心裏夠強大,若不然看到網上那些評論留言,真的能氣到吐血。

  她雖然年紀不大,也算經曆了大風大浪,這點事情對她來說,無足輕重,她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心底充斥著即將做母親的喜悅。

  周圍同事,電視台領導也紛紛給她發來恭賀短信,她一一回複,完全不被外界的事情所幹擾。

  整一夜

  傅家沒人澄清任何事,任由著網上消息發酵,當天上午,戴雲青就坐高鐵抵達了京城,在出站口,自然沒少被記者盤問,她什麽都沒解釋,直奔醫院。

  她神色匆匆,麵容冷凝,無端加重了記者的猜測。

  多說她千裏迢迢趕來,是為了找餘漫兮對峙。

  戴雲青怎麽可能不緊張,懷孕頭三個月,胎兒本就極不穩當,在酒店被人圍住,又險些被記者堵截,她肯定後怕,哪兒有心思應付記者。

  自然不會給他們半點好臉色。

  傅斯年抵達京城是在中午12點多些,十方去機場接的他。

  “大少,少夫人沒什麽事,大夫人和老太太都在,您別擔心。”傅斯年的行蹤幾乎沒人知道,他又不是名人,認識他這張臉的不多,倒是無人注意。

  兩人上車後,因為是中午車流高峰期,車子行程緩慢,十方透過後視鏡看到傅斯年從包內拿出電腦U盤等東西,搭在膝蓋上,就開始敲打起來……

  他手指動作很快,十方隻能看到光影在他臉上重疊變換,耳邊俱是清脆的敲打鍵盤聲。

  一下飛機就忙活,不給老婆打個電話?

  “十方,後江北路123號。”

  “啊?”十方愣了下。

  “直接去那裏。”

  “咱們不是去醫院?”十方是話多,什麽都想多問一句,傅斯年挑眉看著他,舌尖舔著腮幫,似乎有些不耐煩。

  “我馬上導航。”十方咳嗽兩聲,臥槽,這特麽有點嚇人啊。

  十方也不傻,趁著等紅燈的時候,給傅沉發了信息。

  *

  傅沉此時正在雲錦首府,低頭查看著剛調查來的各種資料,眸子晦澀,似乎在盤算什麽。

  接到十方信息,看到那個地址,瞳孔微縮。

  “怎麽了?又出事了?”京寒川此時正在他家,手中端著熱茶,資料他幫忙調查了一些。

  這次的事情鬧得太大,就連他遠在國外的父母都打電話過問了這件事。

  “這幫賀詩情做事的人,估計是個傻子,這人怕不是忘了,斯年是做什麽的?”傅沉拾起手邊的外套,直接往外走。

  “找到老巢去了?”京寒川悶笑,“是他的性格。”

  “那人估計還在暗自高興,與賀詩情合作,曝了那麽多獨家,在網上徹徹底底火了一把,殊不知有人順著網線,直接找過去了……”

  “斯年過去就行了,你也要去?他那性子,不會吃虧的。”

  傅沉撩著眉眼看了下京寒川,“他自然不會吃虧……”

  “我是怕下手太狠,把人打廢了!”

  京寒川眼梢一吊,這可能性還真大!

  ------題外話------

  更新開始啦~

  真的有人順著網線能爬過去的,哈哈

  估計那人要嚇懵逼了。

  第547 強勢不手軟,操作生猛太硬核(2更)

  傅沉撩著眉眼看了下京寒川,“他自然不會吃虧……”

  “我是怕下手太狠,把人打廢了!”

  京寒川眼梢一吊,這可能性還真大!

  傅斯年性子內斂沉穩,從小被傅沉這種腹黑的叔叔刺激,心裏承受能力極其強大,很少有事情能動搖到他。

  印象中,第一次動手,是因為段林白。

  當年他們所在的學校,初高中一體。

  那時段林白剛入初中,傅斯年已經升入高中。

  他性子張揚高調,加上生得膚白漂亮,根本不像個男孩子,高年級的學生,就有不少人調侃,他是個娘娘腔……

  傳來傳去,莫名其妙就說他是個受!

  傅斯年體育課有一節和段林白正好在一起,自由活動的時候,傅斯年因為比他年長,請他去小賣部喝了瓶水,後來就有人上前調侃,問他與段林白的關係……

  還故意去“調戲”段林白,語氣輕蔑乖張。

  無非是往齷齪方麵想了。

  段林白本來就是個張揚的性子,已經想和他們幹架了。

  傅斯年動作更快,當即一瓶水砸過去,“你再說一句試試?”

  年少氣盛,被人扔了水,那人也怒了,衝過去就打他,緊接著兩人扭打在一起……

  若非小賣部的老板及時攔著,那天就得出事了,據說打斷了一顆牙,鼻梁都險些被他打斷。

  事後傅斯年差點背了處分,也是那家父母,知道自己兒子做了錯事,私下和解處理了。

  以後在學校,就再也沒人敢背後對段林白指指點點,傅斯年也因此出了名。

  段林白那叫一個感激,每當下課去小賣部買東西,就是買個辣條,都要給傅斯年送一份,結果傅斯年隻說了一句:“你下次別來找我了。”

  “我買的東西你不喜歡吃?”

  “我很忙,要考大學,你打擾我學習了。”

  ……

  段林白差點沒氣死,老子好心好意請你吃辣條,你還不領情?

  你大爺的,說得好像全世界就你一個要考大學一樣!

  反正他們幾個人的友誼,基本就是在這種相愛相殺中度過的,對彼此都很了解……

  京寒川想起上學時候的一些趣事,還忍不住笑出聲。

  “在笑什麽?”傅沉開車,餘光瞥了眼副駕的人。

  “當年林白上學翻牆出去,結果被他親爹抓個正著,回去扯了柳條,差點把他抽死。”

  傅沉輕哂,“嗯,他有段時間沉迷打網遊,他爸直接把他從網吧揪出來的。”

  ……

  這邊兩人聊著兒時趣事,優哉遊哉得開車往後江北路走。

  當時這邊的十方,已經被嚇得心驚肉跳了。

  **

  這是個小的狗仔工作室,在一處寫字樓裏租了個小單位,門口還掛著工作室門牌,敲了幾下,無人響應。

  “是不是沒人啊,現在是飯點。”十方指了指自己腕表。

  傅斯年又不耐的敲了下門,裏麵終於有動靜了。

  “誰啊……”那人聲音顯得有些不耐。

  “還真有人。”十方提起精神,隻聽到裏麵傳來鎖匙打開的聲音,緊接著,傅斯年直接抬腳……

  “嘭——”巨響,門被一腳踹開。

  “臥槽!”裏麵的人當時就站在門口,被大力撞擊,整個人被掀翻在地,裏麵拉著窗簾,昏沉一片,刺目的光線照進來,晃得人眼疼。

  傅斯年身形高大,逆光迎上,黑影籠罩過來,那人嚇得臉色發白。

  “到底是誰啊,讓不讓人睡覺了!”從裏麵又走出一個人,順手打開了工作室的燈,入目卻是傅斯年那張陰沉到猙獰可怖的臉,當即身子一顫。

  “傅……傅先生。”

  工作室隻有兩個人,百餘見方的屋子,裏麵有很多明星照片,幾乎都是偷拍的,桌上還有不少相機鏡頭,專業偷拍設備。

  傅斯年環視一圈,終於在一麵牆上,找到了餘漫兮與寧凡出雙入對的照片。

  被他踹門掀翻在地的男人,一看是傅斯年來了,脊背生疼,雙腿更是發軟打顫。

  現在的網絡雖然發達,但大家都躲在電腦後麵,他是怎麽找過來的……

  一個樓層有不少小的工作室,聽著動靜,不少人出來看熱鬧,十方乖覺得走進去,把門帶上。

  “傅先生,您來這裏,有何貴幹?”其中一個人提著心,聲音都在哆嗦。

  典型的做賊心虛。

  傅斯年沒作聲,走到窗邊,將窗簾直接拉開,整個工作室,瞬間被陽光充盈,屋內所有陳設都看得一清二楚。

  “照片都是你們拍的?”他抬手,指了指一側牆上的照片,全部都是餘漫兮的,還有生活照,顯然偷拍跟蹤她,不是衣領天了。

  “嗬——怎麽可能,這些照片網上都有。”那人還試圖狡辯。

  十方低頭摸了摸鼻子,這腦殘,怕不是不知道傅斯年是幹嘛的。

  既然能順著你的網線找過來,自然不會搞錯人。

  他正幸災樂禍,準備看戲。

  “砰——”一聲巨響,他身子一抖,傅斯年直接一腳踹在一個辦公桌上,上麵的電腦顯示屏猛地晃動冷夏,直接砸在地上。

  工作室的兩個人,都是被嚇得身體哆嗦觳觫。

  “傅大少,照片和我們真的沒關係。”

  “您可不能這樣,你這是犯法的,我們可以直接報警的!”

  傅斯年卻不理會他,許是壓抑的久了,直接抬腳,就把一側的電腦主機給踹翻了。

  桌上的那些文件材料無一幸免,隻要落在他手裏的東西,就沒有一樣好的,他動作又快又狠,所到之處,自是一片狼藉,各種書稿紙頁落了一地。

  饒是這般,他還沒停住,撞翻桌上的各種相機設備,桌上還放置著沒處理的大碗麵餐盒,殘汁剩液混雜,髒亂不堪。

  “傅大少——”那人已經嚇得身子發軟了。

  最主要的還是心疼他吃飯那些家夥,這裏麵有的一個鏡頭就要幾萬塊,這特麽直接就在摔在地上踩啊。

  尼瑪,這不是活生生要他的命嘛!

  傅斯年是傅家長孫,極其低調,以前媒體都極少能捕捉到他的影像資料,自從和餘漫兮交往後,才慢慢出現在公眾視野裏。

  持重沉穩,對誰都不言苟笑,但涵養極好,也不會給任何人量誰看。

  此刻臉色陰沉詭譎,駭人沉冽。

  尤其是打砸東西的時候,帶著橫掃一切的壓迫感,像是要將眼前的一切完全吞噬。

  乖張凶狠。

  十方此刻還算淡定,之前餘漫兮出事,傅斯年就曾經直接衝到賀家咬人,囂張暴戾,現在就是打砸一點東西,還沒動手傷人呢。

  那人嘴唇哆嗦著,“傅大少,您如果再這麽鬧下去,我真的會打電話報警的!”

  “打吧,所有損失我可以原價賠償,但是……”傅斯年偏頭看他,“跟蹤我夫人,偷拍尾隨,造謠毀人清譽,我也會將你告到死!”

  “您到底在說什麽,我們什麽時候毀人清譽了……”

  傅斯年不緊不慢的走到一側照片牆上,將餘漫兮的照片,一張張扯下來,“所有照片,都存儲在你的電腦E盤的一個隱秘文件夾內,你微博賬號的密碼是你的身份證前8位,對嗎?”

  那人臉登時就青了。

  十方靠在門邊,這人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非得把他老底給揭開才老實。

  “那裏麵還有你收藏的100多G小電影。”

  十方還在幸災樂禍,忽然被什麽小電影噎住,險些被自己口水嗆了。

  “有老婆,還在外麵找人,做那種事喜歡自己拍照錄視頻,興趣真獨特。”

  “噗——”十方真的要被噎死了,這個男人生得大腹便便,一臉猥瑣,個子矮,臉上還坑坑窪窪的,又不是什麽健美身材,還拍照錄視頻?

  也不怕瞎了自己的眼。

  難不成傅斯年剛才坐在他車後麵,神色嚴肅緊張,就是在看這東西?

  那般冷靜,麵無表情,真特麽絕了。

  傅斯年說著,“嘩——”的一聲,將照片全部撕毀。

  在他腳下一片狼藉,宛若颶風過境。

  風卷雲殘,殘破狼藉,根本下不去腳。

  方才被掀翻在地的人,顯然就是個打工的,緊貼著牆邊,瑟瑟發抖。

  其實有些做狗仔的的人,真的沒什麽所謂的操守可言,如果可能,恨不能將鏡頭伸到你家裏和床上,臉皮本就厚。

  所以對付他們,傅斯年這種強勢過覺得姿態,更具威懾力。

  “你錄製那些小視頻,女方應該不清楚吧,這東西落在警察手裏,你覺得會怎麽樣?”

  “你的電腦所有內容我都掃過了,包括你備份在電腦的微信聊天記錄。”

  “你之前和誰碰麵,對方給了你多少錢,我這裏都有拷貝。”

  話說到這份上,那人也沒法繼續狡辯。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那人在聽傅斯年提到什麽自拍和錄製視頻的時候,已經嚇得身子發顫,“並不是要針對傅夫人的!”

  他也不傻,這時候,肯定會把所有責任都推給別人。

  “是嘛!”傅斯年緩步朝他走過去,嘴角忽然勾起一抹笑意。

  邪肆囂張。

  “我真不知道,我就是無意中得到消息,想要去抓拍,搶到第一手的……啊——”他話說了一半,傅斯年忽然抬腳將他桌子猛地拽到一邊,嚇得他身子一軟,癱軟在地。

  桌子撞擊牆麵,仿佛整個房間都劇烈抖動了一下,周圍空氣安靜得可怕。

  “傅大少,繞過我這次……”他看著傅斯年,隻見他忽然抬起手指握拳,抬起手臂。

  男人下意識伸手遮擋,護住臉,整個人緊貼在一側牆上,瑟瑟發抖。

  隻聽見耳側一陣疾風掃過,預期的疼痛並未襲來。

  他戰戰兢兢得睜開眼,忽然對上傅斯年那雙涼意徹骨的眸子,身子一抖。

  傅斯年那個拳頭,直接落在他耳側的牆上,緊貼著他的臉,男人身形高大,眉目深刻寡淡,垂眸看他,眼底化了一層冷硬的劍氣。

  居高冷清,目下無塵。

  偏又乖張跋扈,狂野狂狷,他被嚇得腿一軟,跌坐在地上航。

  傅斯年走過去,蹲下身子,和他之間的距離僅有幾厘米。

  一個呼吸急促,滿目蕭瑟,一個陰沉冷硬,就連呼出的氣息都不帶一絲熱度。

  “我錯了,真的,求你別報警,我也不要任何補償,真的不要……”他聲音緊張到發抖。

  “現在才知道錯了?”傅斯年聲音冷得不摻雜一點溫存。

  “我知道。”縮緊身子,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照片都是你偷拍的?”

  “是我偷拍的。”

  “裏麵的內容呢……”

  “都是假的,傅夫人和寧少爺就是一起吃個飯。進了一個包廂而已,我就是想博人眼球,火一把,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鬧得這麽大,傅大少,你繞我這一次……真的是有人把線索提供給我的。”

  傅斯年沒作聲,此刻外麵傳來敲門聲。

  十方以為是傅沉來了,結果一打開門,外麵站的是兩個警察……

  “是你們報警的?”

  那個狗仔當時嚇得險些昏死過去,雙腿陷入泥沼,渾身僵得無法動彈。

  “是我報警的。”傅斯年直言。

  “這是打架鬥毆……”警察看著工作室,根本沒有下腳的地方。

  “這些是我無意損毀的,物主並不打算追究。”

  那個狗仔懵逼了,他不追究?

  剛才那是玩笑話啊,他怎麽還當真了,這特麽是他全部家當啊,加起來幾十萬的裝備啊。

  “這是我與他所有對話錄音,還有一個硬盤,裏麵有他的一些罪證,所有罪責他都供認不諱,麻煩你們帶他回去調查!”傅斯年說著將東西全部交給了警察。

  警察懵逼了……

  這是把嫌疑人和證據都收集好了,直接交給他們?

  是不是太牛逼了!

  “傅大少,咱們不是說好不報警的?”那個狗仔當真被嚇傻了眼。

  衝過來,一頓操作猛如虎,把他家當都砸了,他沒法追究,半毛錢賠償都要不到,還特麽要被扭送進去?

  這是不是太狠了?

  “我何時答應你了?如果不這樣,如何澄清我夫人的緋聞?”

  “這網上消息真真假假的,再說了,我也沒說她出軌了,這是別人看到照片臆測的……”這些當狗仔的也不是傻子,從不會直接說誰和誰有關係,除非是拍到實錘,所以他們說的很隱晦,就讓網友自行猜測。

  “所以呢,不需要負責?”傅斯年可不吃這一套。

  “我上有老下有小啊……”

  “誰家不是?就允許你造謠誹謗,我還不能處置你?我媳婦兒被人欺負,我還不能找人追究?那我這個做丈夫的,是不是太憋屈沒用了?”傅斯年反詰。

  “傅大少……”那人手軟腳軟,就連伸手想拉著傅斯年哀求的力氣都沒有。

  民警也不傻,瞧著是傅斯年出麵,對比此刻網上的流言蜚語,立馬就清楚發生了什麽。

  直接捅到別人老巢,把工作室砸個稀巴爛,還一分錢都不用出,這什麽神仙操作。

  他們就喜歡這種報案還特麽提供證據的被害人,省得他們調查了!

  傅斯年與十方下樓的時候,傅沉的車子已經到了,他直接拉開車門坐上去。

  傅沉與十方一直保持聯係,知道他沒與人動手,所以也沒上去湊熱鬧。

  “以為你會把他打成殘廢?”傅沉開車,直奔醫院。

  “這種無恥的人,碰了他一下,說不定都會賴著我,告我故意傷害。”傅斯年雖然處於暴走的邊緣,卻非常冷靜。

  犯不著為了這種人染上不必要的風波,打砸了東西,泄了火就舒服了些。

  餘漫兮當時正在醫院,還沒看到看到傅斯年,先看到了一則京城警察官博發布的消息。

  【針對昨天賈某在網上發布流言,造謠餘姓女子出軌,在網上廣為流傳,對當事人極其家庭造成了極其惡劣的影響,我們已經掌握其犯罪證據,將其拘捕。】

  【針對轉發量過多的微博,我們也會找博主進行約談。】

  【網絡不是法外之地,希望大家不要輕信謠言,以訛傳訛】

  微博當時就炸了,眾人都在等傅家或者餘漫兮澄清,等來的確實派出所的公開聲明,留言不攻自破!

  所有人都怕被警方請去喝茶,不用專門去撤消息,大家主動自覺,將所有轉發評論點讚的全部清除幹淨,所有消息淹沒無痕。

  不是律師函,不是聲明,而是直接抓人!

  這操作……

  太硬核了!

  ------題外話------

  這章寫得有些嗨了,差點寫了快5000字【捂臉】

  給硬核的年年打call~

  簡單粗暴,是他的風格。

  律師函什麽的,都太低級了,直接抓人可還行。

  第548 以命相搏,抵死汙蔑晚晚撞人(3更)

  傅斯年這一頓操作,一路火花帶閃電,直接讓警察把人給拘了,操作真是強勢又生猛,根本不給媒體一點轉圜的餘地。

  原本還聚集在醫院門口,等著傅家發聲明記者都懵了,像是被棍打追打的鳥雀,一哄而散。

  此刻網上有不少知情人爆料。

  “聽說這件事牽扯到傅老,上麵很重視,我們網站就是轉載評論發了個微博,主編已經被請去喝茶了。”

  “不少負責人都被請去約談了,這操作有點狠啊。”

  “所以有些東西不要隨便去評論,搞不好真的會惹火燒身。”

  ……

  傅斯年去醫院的路上,網上的所有消息都被肅清得幹幹淨淨。

  傅沉把控著方向盤,“賀詩情最近小動作很多,這次事情你出手這麽狠,她怕是坐不住了,最近肯定會搞事情。”

  “鄒莉懷孕了,隻怕她會搞出什麽大動靜。”

  “她已經被逼急了。”

  “我知道。”傅斯年點頭,“我和母親商量過了,婚禮之前,不會讓她落單。”

  就賀詩情的尿性,就算想搞掉母親肚子裏的孩子,肯定也會借刀殺人,誰都不是傻子,肯定要避開她。

  此時車子恰好從賀家公司門口路過,京寒川偏頭看了一眼,“在公司裏小動作也不少啊……”

  傅沉輕笑,“賀茂貞還沉浸在即將得子的喜悅中,根本不知,自己的親女兒正籌謀著取代他吧。”

  “打算怎麽辦?這次的事情就這麽放過她?”京寒川偏頭看向傅沉,又順帶掃了一眼傅斯年。

  傅家都是肚子裏裝了一肚子壞水的人,這次的事情吃了悶虧,怎麽可能就此罷手。

  “你說呢?”傅沉嘴角勾了勾,笑得讓人後背發涼。

  京寒川聳肩,就他對傅沉的了解,肯定已經在哪兒挖好了坑,等著賀詩情了。

  *

  幾人抵達醫院的時候,門口還有零星幾個記者,瞧著他們過來,怯生生對傅斯年說了聲恭喜,多餘的話,是再也不敢說了。

  等電梯的時候,迎麵下來的人,恰好就是寧凡。

  與傅斯年四目相對,那叫一個窘迫。

  他昨晚也沒去酒店住,也在醫院鬱悶了一夜,現在傳聞打破,他終於可以回家睡個安穩覺了,誰曾想好死不死撞到了傅斯年。

  寧凡與他們依次問好後,才硬著頭皮看向傅斯年,“……我就想請她吃個飯,也不知道會鬧出這麽大的風波,給你添麻煩了,真是不好意思。”

  “有人故意針對,無論怎麽都會見縫插針的。”傅斯年語氣如常。

  傅沉與京寒川對視一眼,他這種一肚子壞水的人,居然會好心安慰寧凡?

  活見鬼了。

  果不其然,在寧凡笑著說了聲,“對啊,現在的人心真是大大的壞。”之後,傅斯年開始毒舌攻擊了。

  “既然知道人心壞,下次還是不要單獨約我夫人見麵了?”

  “為了避免不要要的誤會,你能做到吧?”

  寧凡臉一黑,“我知道,要避嫌。”

  “我和她無話不說,你如果真的有事要找她,我可以幫忙轉達。”傅斯年直言。

  寧凡悻悻笑著。

  他見著傅斯年,就是大眼瞪小眼,轉達個鬼啊。

  傅沉低聲笑著,這才是傅斯年的風格,都這樣了,不懟一下寧凡不正常的。

  幾人到了病房,因為知道餘漫兮懷孕,傅斯年總歸有點手足無措,都不太敢碰她。

  “真是又悶又呆,都要當父親的人,以後還是得收斂一下你的脾氣,溫柔點,就你這臉,以後孩子都會被你嚇哭。”戴雲青喜不自勝,直接和丈夫說,要來京城照顧媳婦兒,籌措婚事,讓他照顧好自己。

  傅仕南當時正在鄉下視察,餘漫兮的事情聽說了,這邊事情結束,連夜坐車回家,結果桌上隻留了一張字條。

  【打你電話沒接,估計你在開會,我去京城照顧兒媳,日後三餐,洗衣打掃,自行解決。】

  傅仕南懵了,自己連夜趕回來就是被告知,被妻子扔下了?

  他由於工作原因,根本無法回京,索性520那天是周六,不然他參加婚禮都困難,明年上層領導班子要變動,他想回京,就得更加努力做出政績,身居高位如履薄冰,一刻不敢鬆懈。

  病房裏說說笑笑,氣氛分外融洽,都想到要給孩子取名字的問題了。

  京寒川並沒在病房久留。

  “寒川,多待一下吧,待會兒斯年和老三也要帶親友去吃飯,你跟著一起去吧。”戴雲青笑道,有不少傅家或者戴家的親友來道賀。

  這是大喜事,加之餘漫兮身體很健康,也沒必要把親友攔在門外。

  “不用,我爸媽今晚回來,我要準備一下去接機。”

  “你母親要回來了?呦,她這次可出去時間可不短,我都好久沒聽她唱戲了,想得很。”老太太最為激動。

  “外婆身體不太好,多留了一陣。”

  “那身體現在怎麽樣?”老太太此刻逢人就笑,說話語氣都高亢上揚。

  “老人家身體提抗力差,已經養得很好了。”

  “那就行,我可很想你母親啊。”老太太與京寒川母親算是往年知己,雖然隔了輩分和年齡,卻並不妨礙兩人交往。

  “她這次回來,會過來拜訪的,也會參加斯年的婚禮。”

  原本鬧哄哄的病房,連空氣都冷卻下來。

  隻有餘漫兮狐疑得看向眾人,剛才都還笑嘻嘻的,怎麽提起要來參加婚禮,都不說話了?

  京寒川幫過她,無論是之前她遇到變態,還是酒店被圍堵,餘漫兮笑著說道,“讓她特意趕回來參加我的婚禮,真的挺過意不去的,等她回來,我和斯年親自去送喜帖的。”

  “那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他說著轉身走出病房。

  “我送你。”傅沉跟上去。

  這病房的氣氛實在不適合他,全部都在恭喜傅斯年要當父親,說他要升級了。

  他這一下子還跨了兩大步,不當爹直接當爺爺,他說什麽了?

  而且宋風晚要來探病,他要去樓下接媳婦兒。

  待兩人出去,餘漫兮才抿了抿嘴。

  “怎麽了,都不說話,就是多加個位置而已,我們安排的酒桌,還有許多空座位的。”她不解,怎麽都沉默了。

  “不是多加個位置的問題,我在想是不是要多加一張桌子,或者弄個包廂酒桌給他們。”戴雲青頭有點疼。

  京寒川母親是無所謂,性子極其溫柔,最可怕的是父親,那才是真的千人懼萬人怕。

  其實京家這位大佬性子沒什麽問題,簡單爽直,就是惡名昭彰,又不做解釋,弄得人人畏懼,估計沒人想和他一桌。

  **

  此時醫院門口,有一輛黑色轎車已經停留許久。

  鄒莉坐在車裏,一直猶豫著要不要進醫院,賀詩情在她身邊,早就坐不住了。

  她設計餘漫兮,就是想讓鄒莉出門,她現在是家裏重點保護動物,足不出戶,要是一直待在家,她找不到機會下手。

  賀詩情心底清楚,鄒莉想和餘漫兮修複關係,隻要她出事,她必然有所動作。

  果不其然,出事當晚賀老太太不許她出去,說天黑很危險,他們才趕著第二天過來,買了補品和果籃,甚至知道她孕吐,鄒莉還買了些對孕吐有效果的東西給她。

  可是車子停在醫院門口,鄒莉卻慫了。

  當時門口媒體太多,鄒莉也擔心被人推搡,此刻記者都走了,她仍舊不敢下去。

  “媽,進去吧,都待幾個小時了,您還沒吃飯呢?”賀詩情著急上火,真不知道她在磨蹭什麽。

  一直不下車,她怎麽找機會下手啊。

  “她可能不想見我,而且傅家人都在,還是再等等吧。”若是尋常,鄒莉就直接衝進去了,她是真心想和餘漫兮修複關係,越是關心忐忑,越是舉棋不定。

  “剛才我看到傅斯年、傅沉他們都進去了,他們應該都是要吃飯的,等他們出來,我們再進去。”鄒莉咬了咬牙。

  “如果他們訂了餐,根本不出來怎麽辦?”難不成要等到晚上?“媽,您是雙身子的人,不顧忌自己,也得想著弟弟能不能吃得消啊。”

  鄒莉擰眉,“要不我們把東西放在護士台,讓人送上去的,改天再來看她。”

  賀詩情無語,暗自白了她一眼。

  真是夠了,磨磨蹭蹭的。

  那個狗仔被抓,她已經很抓狂了,很多事情都是她親自經手去辦的,不知道那人會不會吐露出什麽,她根本坐不住。

  也就是這時候,宋風晚出現在她們視線中……

  賀詩情一邊安撫母親,一麵暗暗眯起了眼睛,眼底閃過一抹惡毒的寒光。

  宋風晚,這可是你主動送上門的,那你可別怪我了!

  “媽,那不是宋小姐嗎?我們讓她幫忙將東西帶上去吧,你送去護士站,人家不一定會收的,她肯定是去看姐姐的,我們托她幫個忙。”賀詩情指著剛下出租,正提著一袋水果,準備進住院大樓的宋風晚。

  “之前因為賀奚的事得罪了喬家和湯家,她怕是不會幫忙的。”鄒莉歎息。

  “她人挺好的,就是順手捎個東西,肯定會答應的。”賀詩情不待鄒莉開口,推門下車,直接叫住了宋風晚。

  她下意識回頭,就看到賀詩情出現,心底莫名咯噔一下,最近和她是什麽孽緣,到哪兒都能撞到她。

  鄒莉也隻能硬著頭皮下了車。

  此時住院樓門口,仍舊有一家媒體記者隱身在暗處,看到宋風晚還多拍了幾張,早有傳言說她回當餘漫兮伴娘,關係肯定好,來探望很正常……

  隻是賀家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這可有好戲看了。

  宋風晚本想一走了之,可是賀詩情動作很快,居然直接小跑過去,直接攔住了她的去路。

  “賀小姐?”住院樓門口,偶爾也有人來往,“公眾場合,您這麽做怕是不合適吧?”

  “宋小姐,其實是我想請你幫個忙。”鄒莉快步走進,身後跟著幾個保鏢,手中還提著一些營養品。

  “我想去看蔓蔓,你也知道我們母女關係,我擔心她不願見我,我給她買了點東西,想請你幫忙帶上去。”

  “這東西我自己也在吃的,絕對安全,對她孕吐很有幫助,真的麻煩你了。”

  鄒莉態度懇切,又是長輩,卑躬屈膝得懇求,隻是宋風晚一想到賀家以前做得那些事,就不想幫忙。

  “這東西您還是自己送上去吧,我手中這些東西也挺重的,提不了那麽多東西。”她婉言謝絕,“我下午還有課,我趕時間,不好意思。”

  傅家人都在,這東西拿上去了,要是被扔出去,宋風晚也會難堪。

  鄒莉知道她會拒絕,自然不強求,但是賀詩情顯然不願讓她走,仍舊擋著她。

  “宋小姐,就幫個小忙,我們是真的很想和姐姐修複關係。”

  “那你們直接上去不就好了?”宋風晚知道麵前這個溫柔小意的人,真麵目是何等猙獰,此刻麵對她,並沒什麽耐心。

  “她肯定會拒絕我們的。”

  “拒絕一次,那就來第二次啊,你們想與她修複關係,怎麽可能不付出點代價,劉備請諸葛亮出山還得三顧茅廬,如果怕丟麵子被她轟出來,我覺得也沒必要修複這層關係。”

  鄒莉臉上一陣難堪。

  宋風晚說話直白,繞開賀詩情就要走。

  “宋小姐……”賀詩情這次直接上手了,拽住她的胳膊,不讓她走。

  “賀小姐!”宋風晚手中還提著水果,無法用力,有些惱火。

  千江一直蟄伏在暗處,瞧見雙方爭執起來,立刻衝出去幫忙。

  宋風晚急著甩開賀詩情,不曾想賀詩情忽然抓了下她手中的便利袋,裏麵的蘋果橙子滾了一地,不少都砸到後側鄒莉的腳麵上。

  他們此刻是站在住院部門口的台階上,水果從台階上滾落,滿地都是。

  “賀詩情,你到底想幹嘛!”宋風晚此時已經察覺到她意圖,這女人是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

  “詩情,算了,你別勉強她……”鄒莉彎腰去撿水果,“趕緊幫忙撿東西。”

  宋風晚試圖掙脫,賀詩情還是不肯鬆手,就在雙方掙紮的時候,宋風晚沒想到賀詩情會突然收力。

  整個人好似被宋風晚推了一般,直直往後麵栽去,直接撞到了後側的鄒莉,兩人順勢從台階上滾下去。

  邊上那幾個保鏢還按照吩咐,幫忙撿拾水果,沒想到變故陡生,一時慌了神,都不知該則麽辦了。

  宋風晚怎麽都想不到,賀詩情為了栽贓她,居然可以以身涉險,直接撞自己母親。

  鄒莉在台階下方,賀詩情在上,滾下去之後,她勢必會壓在鄒莉身上,就算滾下去孩子抱住了,這狠狠一壓,怕也懸了……

  台階不高,鄒莉滾下去的時候,後背著地,疼得齜牙咧嘴。

  賀詩情本想著就算滾下去,孩子掉不下去,那她狠狠一壓,孩子必然保不住,可是就在她滾下去的時候。

  從一側竄出來的黑影,飛快地將鄒莉拖開,賀詩情整個人砸到水泥地麵上,疼得她眼冒金星。

  不少進出的醫患都被這猝然發生的一幕驚呆了,尤其是看到鄒莉下半身隱隱滲血,紛紛圍在一起嘀咕,現場頓時亂成一團……

  暗處那個記者,都被嚇傻了,急忙按下快門,他鏡頭裏,將一切都捕捉得非常清晰……

  他深吸一口氣,低頭查看之前拍攝到的畫麵,生怕是自己看錯了,直至看到連續捕捉的慢鏡頭,後背一陣發涼。

  事發的時候,宋風晚手指沒碰到她,她身子已經往後傾斜……

  根本不是宋風晚故意推人,這分明是……

  賀詩情蓄意謀殺啊!

  這可是她親媽和親弟弟,以命相搏,再把髒水潑給無辜的人,太狠了吧。

  春日暖陽,他卻覺得寒意滲骨,渾身發涼。

  ------題外話------

  今天三更結束啦~

  再次申明,真不是故意卡文,後麵會全程高能沒有尿點,每一章都有爆點,相當有看點了……

  今天不敢求票票了,求個留言吧【捂臉】

  三爺:卡文還要留言,臉呢?

  我:o(╥﹏╥)o

  第549 三爺護媳婦兒:我看誰敢帶走她?

  京城市醫院

  一輛電梯緩緩而下,醫院人多,走走停停,饒是單層電梯,也耽擱了不少時間,抵達一樓時,傅沉原該下去,京寒川則要去B2,京家的車子在地庫中。

  兩個護士推著車,一群醫護人員從他們麵前小跑過去。

  “怎麽回事啊?”

  “聽說有人撞人啦,其中有個受傷的還是孕婦,都流血了,這是要鬧出人命啊。”

  “推人的還是個小姑娘,就那個誰,去年還在網上火了一陣的,當時就看出那丫頭不一樣,長得挺乖巧溫柔的,不曾想下手這麽狠!”

  “母女二人都被撞倒了,其中一個懷孕的,那孩子怕是懸了。”

  ……

  傅沉與京寒川對視一眼,因為幾分鍾前,宋風晚就發了信息,說她已經快到醫院門口了,那不就是……

  兩人衝出電梯時,醫護人員正把鄒莉安放在車上,推著醫護車往急診室跑。

  車子從他們身側呼嘯而過。“不好意思,麻煩讓一下……”

  傅沉蹙著眉,十方伸手,“三爺,宋小姐!”

  傅沉心間壓著口氣,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這賀詩情簡直喪心病狂。

  “臥槽,我去幫忙!”十方剛要動作,就被傅沉攔住了,“你去跟著鄒莉。”

  “三爺?”

  “看一下什麽情況,快去!”傅沉極少用如此冷厲的聲音說話。

  十方憤懣得咬牙,直接跟著往急診室衝,媽的,跟著鄒莉算怎麽回事?

  京寒川挑眉,“你的侄媳婦兒現在是整個傅家重點保護對象,你大嫂還叫了娘家的表兄妹過來陪她,寸步不離,她下不了手,結果找你媳婦兒開刀了。”

  傅沉捏著佛珠,力道忽重,指甲都泛著一絲青白。

  快步朝著門口走去。

  *

  而賀詩情則被兩個護士攙扶起來,渾身都落了灰,額角蹭破皮滲出血珠,腳一瘸一拐,甚是狼狽。

  “你們快給我攔著她,不能讓她跑了!”賀詩情氣若遊絲般,還伸手指著站在一側的宋風晚。

  賀家的保鏢剛要過去抓著宋風晚,千江動作更快的擋住了他們。

  方才拖出鄒莉,避免她被壓傷、二次傷害的也是千江,那是人命,即便是素不相識的人,她也會出手。

  “宋風晚,就算我們賀家之前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也不用故意推我,害我撞著我媽,你明知道她懷孕了……”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個殺人凶手!”

  “你這小姑娘,心腸怎麽會如此歹毒啊,我媽要是出點意外,我饒不了你。”

  賀詩情疾聲厲色,雙目赤紅,伸手指著宋風晚,活像要把她生吞。

  周圍人更是指指點點,無一不是在說宋風晚心腸歹毒,一屍兩命之類。

  “麻煩好心人幫我報警,我媽要是出事,我不可能讓她走的。”賀詩情哭哭啼啼,那模樣甚是無助。

  “宋小姐,我們先走。”千江護著宋風晚,此刻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已經有人拿出手機開始拍照,現場一片混亂。

  “走什麽啊,推了人還想走,不許走!”不需要賀家保鏢阻攔,已經有“見義勇為”的熱心群眾上前阻攔。

  “就是,出了事,鬧出人命,還想一走了之,沒這麽便宜的事。”

  “站著別走,等警察來了。”

  ……NMZL

  在場有不少婦人,上前拉扯,千江一個人,麵對的還都是普通民眾,一是不好動手,二則他也不擅於和這些人打交道。

  宋風晚難免被人拉扯到,衣服都險些被扯破。

  她此時手中沒證據,真是百口莫辯。

  賀詩情淩亂的長發垂於兩側,嘴角露出一絲陰狠的笑。

  之前若不是這臭丫頭算計自己,她也落不到這般田地,這次就要一次性玩死她。

  “宋小姐,你不能仗著家裏有權有勢,就這麽欺負人吧,我知道你外公繼父都是名人,我們家現在不如你,但是大庭廣眾,你推人,導致我媽流產,肯定要負責!”

  賀詩情也是陰毒,現場原本很混亂,宋風晚雖然在抄襲事件中大放異彩,但是國民認知度肯定不高,畢竟不是明星。

  此刻她刻意提起,立刻有人認出她……

  “她是喬老的外孫女,嚴家那個繼女……”

  現場頓時炸了!

  對於有錢有權的人,不少人心底還是帶著敵意,在他們心裏,這些人就是特權階級。

  仇富心理自古就有,況且此時“證據確鑿”,更不會放宋風晚離開。

  拉扯得越發厲害!饒是醫院保安出動,都沒用。

  “推人流產,這麽惡毒的事情都幹得出來,不償命也得坐牢吧!”其中一個女人情緒激動,拽著宋風晚的衣服死都不肯撒手。

  “……”宋風晚第一次感受到什麽叫做被群起而攻。

  “你不是想讓她償命坐牢,是想此刻就要了她的命吧!”傅沉已經快步走過來。

  賀詩情原本還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被傅沉聲音打破,慪得險些吐血,他怎麽這時候冒出來啊!

  “三……”宋風晚瞧著傅沉,委屈得眼眶泛紅。

  這若是賀詩情過來拉扯她,她真能一巴掌抽過去,可是麵前這些,不少都是四五十歲的婦人,和她沒瓜葛,若是她真動手,事情隻會越鬧越大。

  不認識傅沉的人很多,隻是瞧著他周身做派不是普通人,白衣黑褲,周身冷厲,手中攢著佛珠,分明長了一副不染塵世的謫仙長相。

  偏又染著煙火氣,帶著難以言說的寫意風流。

  一看也不是普通人,原本混亂的現場瞬間變得安靜下來。

  “賀小姐,你是認識晚晚的,難道還怕她跑了?”

  “你也說了,她背景不簡單,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你到底在擔心什麽?如果警察過來,證明她確係故意傷人,自然會依法給她定罪。”

  “就算喬家和嚴家有錢有勢,還敢公開包庇?你置國家法律於何地?”

  “在這裏煽風點火,鼓動群眾對她動手,算怎麽回事?”

  “傅三爺,我什麽時候鼓動群眾了。”賀詩情知道在傅沉等人心裏,自己形象早就一塌糊塗,自然不在乎更差一點。

  況且這麽多人在,他倆也不可能對自己如何。

  “你故意說她傷人,還點名她的身份,這還不算煽動?”

  “這麽多人在看,她又不是黑戶口的人,能跑去哪兒?”

  傅沉說著直接走到宋風晚身邊,將人擋在了身後,“我也想問問在這裏逞英雄、自認為見義勇為的人,你們誰真正看到她推人了?”

  “估計親眼看到的不多吧?現在這裏氣焰囂張,一群人圍堵一個小姑娘,各種拉扯推搡,但凡出點事,你們誰負得了這個責任!”

  “難不成你們覺得此時見義勇為,出事之後,賀家還能幫你們擔責任!”

  “我倒想看看,今天誰敢對她動手,直接帶走她!”

  傅沉素來慣會找人軟肋下手,這群人不過是看熱鬧的,都不想惹火燒身。

  他說的話字句在理,但凡宋風晚被推倒弄傷,她的家人追究,他們難辭其咎,所以大家聽了這話,紛紛往後退,不敢再動手。

  傅沉轉身,偏頭伸手,將她被扯得有些垮掉的衣領扶正,“受傷沒?”

  “沒有。”宋風晚搖頭。

  “傅三爺,你知道她到底做了什麽嗎?你就這麽護著她?”賀詩情氣得咬牙,這宋風晚怎麽如此好命,居然能讓傅沉給她出頭。

  這種麵慈心狠的男人,從不對任何人假以辭色的。

  幫人出頭這種事,更是極少做。

  “誰說我護著她了,她推人,你有證據,自有警方處理,你算什麽?還能代替警方行使抓人的權利?”

  “你是真的怕她跑了,還是純粹想看她被人拉扯……”

  “以泄私憤!”

  傅沉說話字句誅心,賀詩情咬緊腮幫,這是她第一次與傅沉正麵交鋒。

  傳聞說他慣會殺人誅心,半點不假。

  “行啊,我可以不護著她,你派人把她攔著,讓這些圍觀的人將她,看守囚禁起來好了!”

  “如果以後確認她無罪,我怕後麵她要告你一個限製人身自由。”

  “在場誰敢站出來,說他敢擔這個責任!就是你賀詩情也不敢吧!”

  大家都是來吃瓜的,誰也不想吃官司,自然無人敢吱聲。

  “三爺,您是真的要如此幫她?”

  “怎麽?你還想對我動手?”

  “我不敢,我就是擔心之後警察來抓人,包庇一個殺人犯,對您名聲不好。”

  京寒川輕哂:這個智障。

  傅沉護著的是自己媳婦兒,誰是殺人犯,自己心裏沒點數?

  傅沉不以為然,“如果她真的犯事,自然有法庭裁決,輪不到你在這裏煽風點火動用私刑。”

  “我這是在幫她?”

  “賀小姐,我這是在幫你,如果她受傷,以後告你,我看你也無法全身而退。”

  賀詩情氣得咬牙,都說傅三爺厲害善謀略,她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顛倒是非,明明是偏袒宋風晚,居然說是幫她?

  簡直可笑!

  可是邏輯縝密,她無法反駁。

  “傅三爺,我謝謝您。”賀詩情氣得渾身發抖,傅沉這人看事太通透,而是語言上的邏輯,簡直無懈可擊。

  若是她此刻緊抓著宋風晚不放,肯定落下把柄。

  “賀小姐,她跑不掉的,你有空在這裏和她糾纏,不應該去關心一下自己母親?”

  賀詩情氣得上火,也隻能咬著牙先往急診室走。

  傅沉扭頭看著宋風晚,“我們也過去。”

  “嗯。”宋風晚畢竟年紀尚小,麵對這種突發情況,那麽多人圍攻,還是有點慌亂。

  京寒川深吸一口氣,他倒想留下多看會兒戲,不過他父母今天飛機,實在不好耽擱,“傅沉,我有急事,必須先走了,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隨時找我。”

  “好。”

  鄒莉懷孕,賀詩情已經急不可耐了,既然她動手了,那他自然不會客氣。

  *

  京寒川出門時,京家人已經將開到一樓住院部門口,他方才走出去,就瞧著不遠處有個鬼祟的身影……

  他自小學京戲,眼神比尋常人要好。

  “去那邊看一下。”

  京家人一臉懵,那邊有什麽東西?

  原本隱藏在暗處的記者,瞧著大家都進了急診室,他跟不進去,手中攥著猛料,剛準備撤離,就瞧著一群黑衣大漢朝他走過來。

  他心虛得要跑……

  卻被人瞬間按住了,就連手中的設備相機都被收繳。

  “六爺,是個記者,這是他的設備。”

  京寒川挑眉,他也玩攝影,拿過相機,很快就翻找出了之前拍攝的照片。

  那個記者根本不認識京寒川,看他出行陣仗,又聽得一聲六爺,嚇得莫名腿軟。

  “六爺,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就是小記者而已……”

  “帶上車。”京寒川拿著相機上了車,仔細往前翻找,還真的看到了不少好東西。

  不過短短十幾分鍾內,宋風晚推人致孕婦流產的消息,都傳到了吳蘇和南江,就連遠在國外的喬西延和湯景瓷都收到了風聲。

  一時間網絡輿論沸燃……

  ------題外話------

  新的一周從虐渣渣開始,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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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渣渣要氣死了,三爺明明是護著媳婦兒去的,還說是幫她?

  估計要氣到嘔血了。

  第550 腹黑三爺計深遠,慢慢淩虐她(2更)

  消息傳開,在各種媒體論壇迅速發酵,宋風晚身份擺在那兒,傳播得非常迅速……

  傅家二老原本還在病房,沉浸在要有曾孫輩的喜悅中,猝不及防就得知宋風晚出事,當季臉都黑透了。

  孫媳婦兒剛脫身,兒媳婦兒就陷進去了,真是一刻都不消停。

  “晚晚怎麽又出事了,這賀家是牛皮廯嘛,狗皮膏藥,是貼上我們家了!”老太太氣得直上火。

  “媽,您冷靜點!”戴雲青急忙扶住老太太,“您心髒血壓不好,不要動火。”

  “我怎麽能不上火啊,這可是老……”老太太急火攻心,險些說漏嘴,“這可是老喬的外孫女,說好我們家照顧著點的。”

  這裏不止傅家人,還有戴雲青的娘家人,差點就說成老三的媳婦兒了。

  “而且晚晚根本不是那種形式歹毒的人!”

  賀家已經日落西山,宋風晚犯不著當眾推人,沒必要!

  “這件事我讓斯年去了解一下,您坐會兒,別急!”戴雲青立刻示意傅斯年趕緊去看一下目前事態是什麽情況。

  “你快點去看看。”餘漫兮也是心焦。

  又是賀家,這次還惹上宋風晚了,真是一刻都不消停。

  戴家人對宋風晚不了解,隻是在傅老壽宴上看過一次,就算是故友外孫女,老太太反應也有點過激了吧。

  又不是親孫女?

  他們哪裏知道這是傅家二老已經認定的兒媳婦。

  *

  此時宋風晚正坐在急診室外麵,她的手機已經快被打爆了,除卻家人,還有學校的朋友。

  “手機給我,我幫你處理。”傅沉從她手中接過電話,直接按下關機鍵,然後拿著手機走向遠處,給嚴望川打了電話。

  說明了一下情況。

  “我立刻動身去京城!”嚴望川說話很直接。

  “沒必要,這件事我已經有應對之策,處理一個人渣,還不需要這麽多人過來,興師動眾的,她還沒這個資格。”

  “你一個人應付得了?晚晚現在情緒怎麽樣?”

  “有我照應著,沒什麽問題。”

  “如果需要我幫忙,直接說。”

  “還請你和芸姨、舅舅他們都說一聲,按著別動,我會妥善處理的。”

  “行。”

  事情已經鬧得很大,他們此時介入不是幫宋風晚,而是把她往風口推。

  不消片刻,警察就來了,監控也調出來了。

  “宋小姐,您跟我們去做個筆錄吧,詳細說一下當時發生的情況。”警方說話相當客氣。

  雖然從視頻上宋風晚好似是推人了,但是當時她與賀詩情在推搡撕扯,是否存在主觀故意,還是一時情急失手所為,無法鑒定。

  沒有鐵證之前,警方不會給任何人定罪。

  而且幾個民警瞧著坐在宋風晚身側的人,也是麵麵相覷。

  他們之前經辦過關於宋風晚的案子,那都是幾年前的,當時是關於程家還有什麽宋家私生女的,但凡扯到宋風晚,總能看到傅三爺的身影……

  簡直要命了,這個大神八百年都難得見到一回,這幾年如此接地氣?

  每回都能看到。

  而且聽說他要保下宋風晚,這事情真是棘手,真得小心處理。

  “好。”宋風晚剛準備跟警方離開,賀家人著急忙慌的衝過來。

  “我孫子呢……”賀老太太穿著拖鞋就過來了,賀茂貞小跑過來,臉上都是汗。

  “奶奶,醫生說,這次摔得狠了,弟弟可能……”賀詩情紅著眼。

  賀老太太聽到這話,差點暈厥過去,賀茂貞居然不問緣由,直接上去,抬起手臂……

  “啪——”得一記掌摑,狠狠落在賀詩情臉上。

  急診室外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賀詩情更是被打懵了,左臉迅速充血紅腫。

  “我讓你守著你媽,別讓她出門,你就是這麽幫我守著她的!”賀茂貞打那一下,手臂都震得發麻,可見力道多重。

  “我早就和你說了,不要讓她出去,你還陪著她一塊走!”

  “你是不是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了,我告訴你,你弟弟要是出事,你也吃不了兜子走!”

  宋風晚看著賀詩情,忽然有點明白,她的心腸為何如此歹毒,這樣的家庭,能有什麽感情可言。

  就連警察都傻眼了,急忙上前攔著才阻止了他再次掌摑。

  而此時醫生從急診室走出來……

  “醫生,我兒子怎麽樣?”“我孫子呢,留住了嗎?”

  賀家人衝過去,沒人詢問鄒莉,全部都是問孩子的,足見多涼薄。

  “各位,不好意思,我們盡力了。”

  賀家人一聽這話,尤若五雷轟頂。

  “賀夫人年紀大了,懷孕本就很困難,這次流產,她以後都可能……”

  賀老太太兩眼一翻,直接暈死過去,賀茂貞都沒力氣扶著自己母親,眼前一片花白,渾身發軟。

  醫生的話完全是斷了他的所有念想,他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有兒子了。

  賀老太太昏死過去,賀茂貞也是手腳無力,兩人都被送去了病房,賀家頓時沒了當家做主的人。

  賀詩情伸手摸了摸臉,眼底俱是狠戾。

  那醫生說完話,居然下意識看了眼傅沉,目光相碰,他悻悻別開眼,轉身又進了急診室。

  兩人之間的互動,壓根沒人注意,畢竟此時的病房外已經亂成一團。

  傅沉摩挲著佛串,賀家沒有主事人,她應該坐不住了……

  宋風晚和賀詩情包括千江、賀家保鏢都被帶去問話。

  不過這些人與雙方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證詞采納的可信度都會大打折扣,而且雙方各執一詞,賀家保鏢自然站在賀家一邊,千江則說,“宋小姐沒做這種事。”

  但是細問之下,千江無法舉證。

  詢問周圍群眾,基本都是看到雙方推搡,若說認定宋風晚有罪,方才傅沉那番話又給他們敲了警鍾。

  大家證言全部都含混不清,全都不想惹事,這讓案子徹底陷入了僵局。

  隻是網上輿論一邊倒,全部都是在聲討宋風晚的,希望警方不要畏懼權勢,一定要給大家一個交代。

  本來隻要給賀家一個說法,似乎一下子上升到了全民問題。

  **

  警方本想扣留宋風晚24小時,不過傅沉出麵擔保,宋風晚還是被他帶走了。

  當天晚上她是住在傅家老宅的,傅家二老已經回家陪著,政府大院,蒼蠅都飛不進去,那群記者就是想捕風捉影,也沒辦法。

  大家都以為宋風晚此刻肯定嚇得半死,躲著偷偷抹眼淚,殊不知人家此刻正牽著傅心漢在大院裏溜達。

  住在這裏高官或者級別很高的退休幹部,都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什麽事都見過,即便瞧著宋風晚也沒多餘神色。

  事情沒有官方定性,變數太多。

  更主要的是,傅家護短意味明顯。

  完全不顧輿論聲討,居然接到了大院裏,這是要維護她到底了。

  傅老那般精明的人,不會無端維護的,這事兒肯定會有反轉,這些人精都心照不宣,安靜等著下文。

  事情發酵的第二天,鄒莉流產,賀老太太病危,賀茂貞氣急攻心,血壓攀升住院的消息傳來,整個賀氏集團都開始動蕩不安……

  甚至有大股東攢動,召開了緊急董事會,試圖推舉出一個主事人,趁機接管賀氏集團。

  賀家接連出事,賀氏集團股票急劇下跌,大家對賀茂貞早有不滿,隻是賀家把持著大部分股份,動不了他。

  此時他住院,正好是動搖賀家的好時機。

  *

  傅家老宅

  “三爺,賀氏集團的董事會已經開始了。”十方看著傅沉,他此刻也在老宅,畢竟宋風晚在這裏。

  “賀詩情都出發去公司了,肯定是要出大事了。”

  “賀家和賀氏集團,馬上就要變天了!”

  宋風晚悠哉的出去遛狗,他居然還有心思抄經,外麵都鬧得要瘋掉了,您老真是坐得住。

  “這些人想趁機奪位,架空賀家,也是對賀茂貞早有不滿了,這一年多,賀家股票縮水了三分之二,掉得非常厲害。”

  “不少人都想趁機吞了他們。”

  十方說了半天,傅沉居然無動於衷,急得他上火,“三爺,我們現在還按兵不動?”

  “這是賀家和賀氏集團的內務事,我怎麽動手?”傅沉擱下毛筆,拿起抄錄好的宣紙,放在一側晾幹。

  “賀氏股票跌得厲害,我們也能趁機分一杯羹啊。”

  賀茂貞無法主持大局,集團內部龍爭虎鬥,外人想趁機將其蠶食鯨吞也不是沒可能。

  “分一杯羹?”傅沉輕笑,“他們公司收購回來,也沒什麽用,還得花大筆錢整頓肅清,沒必要。”

  “這麽好的機會,我們放著不管?”十方都急死了,“就算人家公司的事不方便插手,但是醫院那邊,我們也可以……”

  “您怎麽一直按著不動啊!”

  這次要是不直接弄死賀家,都不足以泄憤。

  傅沉笑而不語。

  十方急得在書房抓耳撓腮,而此刻外麵忽然傳來大夫人的聲音……

  “你怎麽回來了?小餘沒跟你一起?”老太太音量高,在書房都聽得到。

  “和斯年出去了,不知道幹嘛去了,神神秘秘的,我買隻雞,先回來給她燉湯。”

  ……

  餘漫兮出院沒回家?

  十方恍然,看向傅沉,回味他剛才說的那番話,內務事他不插手。

  這是準備……

  臥槽!他絕壁早就謀算好了,不然怎麽會如此淡定。

  “三爺,您是想讓少夫人趁機入主賀氏集團?”

  傅沉提筆裹墨,“這麽好的機會,賀詩情不會放過的,她必然趁機入主賀氏集團,趁著賀茂貞不在,篡權奪位,可是你別忘了……”

  “賀詩情手中有股份,餘漫兮也有!而且……”

  “比她多!”

  十方這才想起,之前賀茂貞要認回餘漫兮,為了表示誠意,直接當眾許給了她股份,這股份餘漫兮至今未曾歸還。

  傅沉低頭抄著經文,“他們夫婦也憋了一口氣,先讓他們出口氣再說。”

  “至於她汙蔑晚晚的事情,回頭我自會親自找她清算。”

  “不用著急,一樣一樣慢慢來。”

  十方訕訕笑著,“三爺,是您讓少夫人過去的?”

  餘漫兮不在乎股份的事,她親口說不要,但是這股份卻實實在在轉到她名下了。

  她自己估計早就忘得一幹二淨,此刻傅沉卻提起來了。

  如此計謀深淵的事,也就傅沉幹得出來。

  一點點打掉賀詩情的所有盤算,慢慢逼瘋她,這事兒也就傅沉幹得出來。

  “她也是賀氏集團股東,這種股東大會,我通知一下她,有什麽問題?”

  餘漫兮也不是傻子,傅沉一點就透,根本不用多說什麽。

  十方悻悻笑著,“三爺,我幫您磨墨,您說您都謀算好了,怎麽不和我說一下,害我剛才都急死了。”

  傅沉撩著眉眼看他,“你跟了我這麽久,始終學不會遇事要穩住。”

  “在這點上,你真的不如千江。”

  “而且……”

  “看你上躥下跳,也蠻好玩的。”

  十方風中淩亂,看我亂竄,有趣?

  您這是什麽惡趣味啊。

  ------題外話------

  三爺這種腹黑的男人真是惹不起!

  家務事,先內部清理一波再說,賀詩情想趁機篡權,怕是做夢了。

  當時為了認回小魚兒,股份是真的給了,小魚兒沒放在心上,也沒還回去,賀家當時想要回去的,又被年年給打回去了,事情就被擱置了,這個細節在【476章】。

  坑挖得有點早,咳咳,大家應該還記得吧【捂臉】

  第551 姐妹爭權,逼她暴露貪戀真麵目(3更)

  賀氏集團

  公司外麵聚集了一大批記者,還有手持散股的小股民,都在密切關注公司的動態,變更主事人,都與自身利益相關。

  “我覺得最後肯定是賀詩情當家做主吧,她畢竟是賀家大小姐,而且也有管理公司的經驗。”

  “百分之九十是她,原本賀茂貞也是把她當繼承人培養的。”

  “她都到公司了,我看是沒什麽懸念了。”

  ……

  此時的會議室裏,大股東召集開會,本來是想撼動賀茂貞的位置,以他身體不適為由,先把他從位置上撬下來。

  賀茂貞很賊,他們這些股東股份都是被稀釋過得,根本沒人可以超過賀詩情。

  她此時過來,大家麵麵相覷,都知道這次他們想把賀家架空,怕是難了。

  “各位叔伯,我爸身體不適,公司群龍無首,大家心裏都很著急,才開會商議對策。”

  “我們家最近出了很多事,大家都是跟著父親一路打拚過來的元老,我一直很敬重你們……”

  賀詩情出現,一開始就把架子端了上來。

  直接坐到了賀茂貞的位置上,今日她還特意穿著一身西裝,盤著頭發,妝容幹練精致,明顯是衝著主事人位置來的。

  “大家過來也是商議對策,幫助賀氏集團共渡難關的吧?”

  一上來就給那些虎視眈眈的股東董事扣了一頂大帽子。

  “各位叔伯應該也是擔心有人趁火打劫吧,今日大家聚居在一起,肯定也是商量如何幫我們家渡過難關的。”

  其實在場的不少人都存了異心,隻是沒人敢直接擺出來,因為按照股份算,都不如賀詩情,沒辦法,隻能憋著口氣。

  “今日奶奶病重,父親住院,我是父親唯一的女兒,目前手上股份持有數也是最多的,所以我準備代替父親接管公司,大家沒意見吧。”

  賀詩情沒想到鄒莉腹中孩子掉了,賀茂貞居然被氣得直接住院……

  一切時機都卡得剛剛好。

  這是天助她,隻要她在公司站穩了腳跟,就算賀茂貞之後想回來,怕也難了。

  靜候半晌,無人反駁。

  ……

  “那我就以公司最大股東的身份,先暫時……”

  就在賀詩情以為一切都板上釘釘的時候,會議室的門被人一下子撞開,賀茂貞的秘書,“大小姐,不好了!”

  “什麽事這麽慌張,我爸出事了?”賀詩情巴不得此刻賀茂貞死掉才好。

  這樣按照遺產分配,她還能得到一部分股權,在公司地位隻會更穩。

  “不是,是他們……”秘書指著外側。

  賀詩情蹙眉,看向外麵,什麽都沒有!

  “到底怎麽了!”

  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門口,難不成賀家又出事了?

  “還能如何,公司開會,為什麽不通知我!”

  隨著一道柔媚熟悉的女聲,包括賀詩情在內的所有人臉色都變了。

  餘漫兮主持熱門節目,她這聲音大家太熟,不見其人已經猜到她的身份,她與賀家已經當眾斷絕關係,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就在眾人晃神的時候,餘漫兮已經出現在會議室內。

  此時天氣回暖,許是因為懷孕的關係,她身上還裹著厚實的風衣,黑色西裝褲,即便沒穿著高跟,也是身形修長,幹練爽直。

  “大小姐,我攔不住她。”秘書也是著急上火。

  她身後緊跟著傅斯年,她腹中還懷著傅家的曾孫,保安都不敢碰她一下,隻能看著她長驅直入,直抵會議室。

  傅斯年緊隨而至,他穿得休閑,一路護著妻子。

  “你來這裏幹嘛!”賀詩情無端緊張起來。

  “今天公司召開董事會,平時我忙著工作,沒空參加,為什麽這次也沒人通知我?”餘漫兮身體本就沒有大礙,雙手撐著會議長桌。

  與賀詩情分別占據兩端,頗有分庭抗禮之勢。

  “通知你來幹嘛!這是公司內部會議,不相幹的人都不許進來!”

  “就算有傅家護著,也不能如此跋扈吧,這是機密會議,你這行為明顯是僭越了!”

  “你們都愣著幹嘛,還不趕緊把人請出去?”

  一些股東坐不住了,畢竟董事會召開商議的都是公司機密,她一個外人來做什麽?

  “我想有必要提醒一下各位,之前賀家認親宴上,賀茂貞曾當眾許諾我百分之五的股份,雖然最後我沒有回到賀家,但是……”

  “這股份卻真的轉給我了。”

  “所以現在我才是整個公司最大的股東是吧?我沒資格參加這個會議?”

  在座八九十的人都忘了餘漫兮的事情,就連賀詩情都記不清了,她此時忙得不可開交,餘漫兮原先也是在住院的,這時候不在病房待著,跑出來做什麽?

  不過賀詩情心底清楚,餘漫兮此番前來,怕也是衝著公司來的。

  “姐姐,你這次過來是什麽意思?是來爭搶公司?”

  “母親流產,父親住院,你與賀家斷絕關係,不曾去探視一眼。”

  “現在知道公司開會,你就來爭奪財產,是否太不要臉了!”

  “之前你不是在眾人麵前言之鑿鑿,不要股份嘛,既然不要,你現在來幹嘛?自打嘴巴嗎?我還真是沒見過這般恬不知恥的人!”

  賀詩情此刻也顧不上什麽形象,賀氏集團……

  她勢在必得!

  絕不可能在這種關鍵時刻讓給餘漫兮。

  “嗬——”餘漫兮覺得好笑,“可是現在這股份真的在我手裏,我想做什麽與你有什麽幹係?”

  “就算今天我沒皮沒臉,沒搶公司了!”

  “那又怎麽樣?”

  餘漫兮又不是小孩子,這麽簡單的激將法奈何不了她,“誰不自私啊,我手上有股權,我想爭取一下最大利益有何不可?”

  賀詩情當真是被氣招了,手指抓著桌子,指甲因為過度用力,直接拗斷。

  “姐姐,您今日過來,真是來篡權奪位?”

  “賀家出事,你出來趁火打劫,這事兒傳出去不好聽吧?”

  餘漫兮淡淡笑著,“剛才我路過公司樓下,聽到不少人議論,現在是誰手上股份多,就能暫時在公司當家做主是吧?”

  “如果按照這個說法,那我是不是也能當公司的主事人?”

  “直接代管公司!”

  賀詩情強忍著怒意,“你是真不怕被人背後議論,說三道四?”

  餘漫兮聳肩,“我隻是為自己爭取議論罷了,賀詩情,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就憑你現在手上的股份,你還真鬥不過我。”

  “要不然你現在回病房,找你父親要點股份過來,等我們手上持有的股票一樣多了,你才能對我評頭論足,現在這情況……”

  “你還沒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什麽時候你能和我平起平坐,才值得我高看你一眼,你啊……”

  “可以從那個位置上滾下去!”

  賀詩情腦袋發懵,在座的董事也都嚇得一愣一愣的。

  這麽厲害,直接上來就讓她滾?

  怎麽說都是親姐妹,當眾撕破臉,一點情麵都不給的。

  賀詩情氣得身子發抖,從位置上顫顫站起來,“你想管理公司是吧,你對公司熟悉嗎?你有這方麵的經驗嗎?就算我把位置讓出來,你能管理好嗎?”

  “我可以聘請職業經理人,這點就不用你操心了。”

  “虧得我之前一直喊你姐姐,賀家遭此大難,你不幫忙,還想落井下石。”賀詩情心底血氣翻湧,眼睜睜看著站在對麵的人,若非場合不對,真想上去抽她幾巴掌。

  怎麽就忽略了餘漫兮手中有股份!

  “言而無信,你這樣的人,就算婚內出軌也是很正常的吧!”

  “傅大少,你真的相信她如此清白,能和一個男人一頓飯吃三個多小時?”

  正麵攻擊不了她,賀詩情肯定要從別處下手。

  “你不提這個還好,我這裏也有點東西要給你看!”餘漫兮從自己包裏翻出一些照片。

  一股腦兒的,“唰——”的一下,全部扔到了會議桌上。

  照片都是一些聊天記錄的截圖。

  有人拿著照片看了兩眼。

  雖然是隻言片語,但也能猜得出來,這是有人在指使狗仔跟蹤偷拍餘漫兮。

  賀詩情瞄了眼聊天記錄,這東西她自然很熟,但她用的又不是自己的賬號,單憑一點截圖,又能證明什麽?

  “你想說什麽?”賀詩情挑眉,“難不成你是想說,我背後指使人害你?證據呢?”

  “你切換了賬號,但是你沒更換IP地址,與之前跟蹤偷拍的狗仔交涉的那個IP地址,被證實出自你們賀家網絡。”傅斯年開口。

  “隻要你通過網絡發布過一些信息,都會留下痕跡的,不是你清理卸載軟件,甚至將手機或者電腦恢複出廠設置,一切都能抹掉的。”

  “我既然能扒出這些照片,你手機裏其他隱私我自然也清楚……”

  賀詩情聽說IP什麽的當時就有點發懵了。

  她確實用的是家裏的網絡發送的信息,自認為天衣無縫,她哪裏知道有人能順著網絡把她揪出來。

  “嗬——單憑這個東西,能代表什麽?你少來嚇唬我?你不就是想幫餘漫兮篡奪公司嘛!”

  “傅家家大業大,傅家長孫也看得上我們這種小公司?”

  賀詩情佯裝鎮定。

  傅斯年伸手扶了下眼鏡,斜靠在牆邊,冷厲的視線直逼過去,即便內斂著情緒,那渾身的冷硬之氣也讓人畏懼生寒。

  “你手機裏有多少隱私,我手裏就有多少證據,這裏麵有些東西可能不犯法,無法將你定罪,但是賀詩情……”

  “如果被你父親知道,你私下聯係股東,試圖篡權奪位,你說他會怎麽想?”

  賀詩情怔了下,腦袋徹底發懵,她此刻算是徹底相信,傅斯年確實入侵了她的手機。

  “今天這次的會議,怕也不是平白無故召開的,你私底下聯係了多少股東,糾集了多少人,在座各位心底都清楚。”

  “到底是誰圖謀公司財產,是誰想虎視眈眈,是誰恬不知恥,趁著父親不在,想要侵吞公司?”

  “賀小姐,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吧!”

  賀詩情臉色發青,在座的人麵麵相覷,顯然有知情的,也有不知內情的,都覺得身側暗藏內鬼,整個會議室的氣氛都變得冷肅蕭瑟。

  “傅斯年,你說我暗害餘漫兮,行,你有證據,但是暗中勾結股東奪權,你有證據嗎?”

  “你有就直接拿出來,不然的話,你少在這裏胡說八道!”

  “這裏是賀氏集團,不是你們傅家!”

  賀詩情此時已經被逼到絕路上,早就得罪傅斯年了,也不在乎多那麽一次!

  餘漫兮輕笑,“賀詩情,你以為你是誰啊,論資排輩,這裏也輪不到你對我丈夫指手畫腳!”

  “你放心,證據這東西你會看到的,但不是我親手交給你,而是……”

  她抬手指了下門口。

  賀詩情一轉頭,就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走進來。

  她一直高懸在半空中的心髒被狠狠砸到地上,身形猛地一晃,整個人好像被一股絕望的沼澤包裹著,如同墮入萬劫不複的阿鼻地獄,渾身驚懼……

  “爸……”她聲音發抖,“你、你不是……”

  他不是應該在醫院?

  “你要證據是吧……”賀茂貞大步進入病房,腳下生風,完全不像個病人。

  賀詩情猛地轉頭看向傅斯年與餘漫兮……

  她此刻才恍然大悟,自己被人算計了!

  這兩人隻是幌子,為了逼她露出真麵目,而她父親……

  才是那人手中的槍!

  ------題外話------

  渣渣可能覺得整個世界都開始崩潰了……

  留言投票不要停呀(* ̄3)(ε ̄*)

  第552 父女決裂狗咬狗,三爺主動出手(4更)

  傅家老宅

  宋風晚遛狗回來的時候,傅家客廳的電視上,正在播放著財經新聞,媒體正在對賀氏集團的情況進行實況報道。

  “……根據前方記者拍攝到的畫麵,之前外界傳聞,因為痛失愛子一病不起的賀總,突然出現在公司門口。”

  “十幾分鍾前傅家少夫人也進入公司,據悉她手持公司股份,這次前往,怕是也有大動作。”

  “賀總快步進入公司,看起來並不像是病人,關於他是否真的生病,還是趁機裝病,想要肅清公司存有異心者,我們正在和醫院方麵聯係,證實他的病情,試圖了解更多。”

  ……

  此時傅沉抄完經書,正在客廳與老爺子下棋對弈。

  傅老瞥了眼電視,“故意裝病,趁機肅清內亂,賀茂貞有這個腦子?”

  “可能痛失愛子之後,開竅了。”傅沉觀察著棋盤,似乎在找最佳落子位置。

  “我和他父親鬥了大半輩子,都說最了解的你,未必是朋友,可能是你的敵人,賀茂貞是個什麽東西,我心底清楚。”

  傅老偏頭看著電視,“他若是個有腦子的人,之前也做不出丟孩子這麽蠢的事。”

  “盼了一輩子才有個兒子,痛失愛子,他被氣得失去理智倒是在情理之中,突然刺激,聰明到腦袋開竅,還真不可能……”

  “有人把他當槍使,攻擊賀詩情,倒是極有可能。”

  “讓賀茂貞看清女兒真麵目,來一出狗咬狗的好戲,自己不出手,已經打得賀詩情臉腫,百利而無一害,最後賀茂貞還要跟那人道謝,你說是吧,老三!”

  傅老看向對麵的人。

  傅沉神色如常,垂頭落了棋子,“爸,該你了。”

  宋風晚進屋後,就幫著忠伯打掃屋子。

  她原本想進廚房的,被老太太給轟了出來,弄得她極不舒服,難不成她這輩子是廚房絕緣體?

  餘漫兮懷孕了,家裏有貓有狗的,擔心她過敏,所以傅心漢和年年都被關在了後院,家裏要徹底清掃一遍。

  “某些人哦,心腸這麽黑,嚇著媳婦兒怎麽辦啊?”傅老壓低聲音,這事兒大兒媳婦兒可不知情。

  他本來還想徹底了解所有事,幫忙出謀劃策,被傅沉拒絕了。

  殊不知某人心底早就有盤算了。

  他偏頭看著正在幫忙擦桌子的宋風晚,不過這丫頭也不是什麽善茬,傅聿修那傻小子沒和她在一起也是好事。

  當年退婚,宋風晚是沒追究,如果真的和他玩心眼,那傻小子根本招架不住!

  傅沉撩著沒眼看他,“您心腸那麽黑,當年還不是照樣追到我媽了?”

  傅老被一噎,混小子,也就他敢和自己這般說話,要是他兩個哥哥,他就直接上手了,真是被寵壞了。

  **

  此時的賀氏集團,賀茂貞空降,賀詩情嚇傻了,與她私下有聯係的部分董事股東也是嚇懵逼了。

  所有人都清楚,此前稱病住院都是幌子。

  完全是挖了個坑給所有人跳啊。

  這特麽被賀詩情坑慘了。

  他怕是想趁機看一下,整個公司裏麵,到底有多少人巴不得想看他下台,這招未免太陰毒了。

  “爸,你不是應該在醫院嘛,你怎麽出來了?”賀詩情在經過巨大的震驚後,迅速冷靜下來,硬著頭皮走過去。

  她是親眼看到賀茂貞昏倒住院,醫生還說什麽受刺激過度,大腦受不住刺激,差點中風,她來公司之前,他躺在病床上,始終沒睜開眼啊?

  難不成在此之前,他就懷疑自己了?

  自己父親是什麽人,她很清楚,母親流產,他哪裏還有心思關心這些,肯定會有人在背後指導。

  思來想去,她腦海中隻竄出來一個人!

  傅沉!

  這人到底為什麽處處與她作對,餘漫兮的事情都解決了,他還咬著自己不放,為了一個宋風晚,他真是勞心勞力!

  賀詩情越想越窩火,不過誰讓她太心急了,才露出馬腳,讓傅沉有機可乘,當真是心狠之人,“醫生說你受刺激過度,需要靜養。”

  “您怎麽還出院了……”

  “爸?”

  見他不理自己,賀詩情更加心驚。

  賀茂貞視線緩緩從在座所有董事身上淡淡掃過……

  有人對他歸來是驚喜的,公司沒變動,他們手中的股份至少不會虧損,暗中和賀詩情有接觸的人,自然心虛發慌,不敢看他。

  真是無妄之災,早知道就不和賀詩情聯係了,搞得現在簡直腹背受敵,難堪至極。

  在座的都是和賀茂貞交情匪淺的人,背後捅好友刀子,還是聯合他女兒,這事兒說不過去!

  “爸,您身體好了,應該及時通知我啊,怎麽直接過來了,早知道您要過來,我去接你啊,我很擔心你。”

  “家裏的長輩突然都病倒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結果姐姐還來爭奪公司。”

  “我真的快被嚇死了,幸虧您回來了。”

  賀詩情哽著嗓子,好似真被嚇得懵逼,委屈得不行。

  餘漫兮無語,都到這時候,還給自己潑髒水,我就安靜看著你,看你怎麽把這出戲唱下去!

  “賀總,這是文件。”他的秘書立刻上一個藍色文件夾,他攥著手裏,細細摩挲著。

  賀詩情盯著那個文件夾,呼吸起伏不定,心髒仿佛被人捏緊,喘息艱難。

  “詩情,你如此擔心我們這些做長輩的,聽說公司出了事,也立刻就趕來了,真的有心。”賀茂貞聲音冷靜,你聽不懂任何情緒。

  “這是我應該做的。”

  “從醫院出來,還特意回家換了衣服,還有心思化妝打扮,也是真有心。”賀茂貞轉頭,父女二人四目相對。

  賀茂貞畢竟也是商場的老油條,視線直逼過去,看得她心顫。

  “爸……”

  “傅家少夫人懷著身孕,你們是瞎子嗎?還不給她弄張椅子!”賀茂貞聲音陡然提高,秘書嚇了一跳,急忙從一側搬出備用座椅,請餘漫兮坐下。

  賀詩情此時是真的慌了。

  賀茂貞明顯是站在餘漫兮那邊的,他們以前可是互相見不得的,什麽時候開始一致對外了?

  “是不是覺得很意外?”賀茂貞深吸一口氣,認真看著賀詩情,“詩情,今天當著公司所有人的麵,我問你一次。”

  “私下聯係股東,說我要把公司交給你未曾出生的弟弟,就是置公司利益於不顧,聯係股東,試圖把我踹下這個位置。”

  “這些是不是你做的?”

  賀詩情真的不知自己父親手中到底掌握了什麽,餘漫兮坐在一側,正仰頭與傅斯年說著什麽,那神情高傲,帶著勝利者的自得。

  她不想在她麵前被踩一頭,隻能咬著牙……

  “我沒有!”

  賀茂貞點頭,好得很。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做沒做?”

  “我沒有!”賀詩情死死咬著牙,她就不信傅斯年真的有那種通天的本事,真的能弄到所謂的證據,而且在場的人,誰敢承認對賀茂貞存了異心。

  有人敢站出來和她對峙?

  沒有!

  “賀詩情……你真的……”賀茂貞手指收緊,直接抬起,藍色文件夾直接甩過去,劈頭蓋臉,就是狠狠一下!

  這東西抽人很疼,冷硬冰涼,“啪——”一聲,會議室肅然靜默。

  賀詩情瞳孔震顫,還沒緩過神,他捏著文件,又是狠狠一下。

  這次打得她頭發都亂了,血紅的印子從額角一路蔓延到下頜處,半張臉都赤紅一片。

  “死到臨頭,你還在嘴硬!是真的需要我把證據甩在你麵前?”

  “你若是認了,我還覺得你有救,還能饒過你一次,死到臨頭,還不肯認錯!”

  “找人跟蹤偷拍自己親姐姐,發動輿論,推波助瀾,還想趁機撬動整個公司,你胃口未免太大了!”

  “證據是吧,都給你,你給我看好了,你是如何和他們說,如何許諾他們的!”

  “挖親爹牆角,你真是養了個好女兒!”

  賀茂貞抬手,將文件夾直接摔在她臉上。

  “啊——”文件夾棱角從她眼角蹭過,砸到腦袋上,疼得她差點瞎了眼,驚呼出聲,眼睛一黑,差點看不到。

  賀詩情死死咬著唇,眸子裏一片瘋狂的陰鷙之色,尤其是餘光掃到餘漫兮,恨不能將她生吞活剝。

  “你真的把我當女兒嘛!你真的在乎過我的感受嘛,你巴不得我早點嫁出去,好給你兒子騰位置罷了!”

  “之前餘漫兮回來,你不也是看中她背後的傅家,你是真的想認她回來?根本不是!”

  “在你心裏,除了兒子和利益,你還有什麽,你根本不配做個父親!”

  “混賬!”賀茂貞急火攻心,一巴掌甩過去,“你再說一句!我養你這麽大,你說我不配當個父親,你身上所有的吃穿用度,哪一樣不是我給的!”

  “給錢把我養大,就配當個父親?這麽多年我為公司,為賀家付出了多少?你居然想把公司交給一個沒出生的孩子?”

  “這也就罷了,你還想讓我幫他鋪路?”

  “你別做夢了,我就是死了,也不會給他人做嫁衣!我巴不得那孩子死了才好!”

  “你這臭丫頭,我打死你!”賀茂貞原本就被妻子流產的事情刺激到。

  若非傅沉私下聯係他,說賀詩情要篡權奪位,他怕是撐不到現在,此刻她舊事重提,完全就是在他傷口上撒鹽。

  他直接衝過去就去撕扯賀詩情。

  而她站著巋然不動,任由鋪天蓋地,劈裏啪啦的巴掌聲落在自己臉上,身上……

  邊上有人伸手攔住了賀茂貞。

  “賀總,您冷靜點,他怎麽說都是你女兒啊。”

  賀茂貞心底憋著口氣,兒子沒了,女兒還背地捅他一刀,他怎麽咽得下這口氣,即便有人攔著,他還想打死這沒良心的臭丫頭。

  看著這一片混亂的現場,傅斯年眉頭微蹙,直接上前,擋住了餘漫兮的視線,將如此肮髒的畫麵隔絕。

  “你……”餘漫兮蹙眉,賀詩情雖然歹毒,賀茂貞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好不容易看到這麽精彩的狗咬狗,他怎麽……

  “影響胎教!”傅斯年說得理所當然。

  “行吧。”餘漫兮歎了口氣。

  ……

  就在現場一片混亂的時候,賀茂貞忽然抬起一腳,將賀詩情直接踹翻在地,她腦袋撞到椅子邊角,疼得她腦袋發懵。

  “賀茂貞!”

  此時一個略顯孱弱的老人聲音響起來。

  眾人回頭,就瞧著穿著病號服,隻裹了件外套的賀老太太出現在會議室門口。

  事情傳得沸沸揚揚,她即便在醫院也知道了。

  “媽,你怎麽過來了!”賀奚的事情把她刺激的不輕,鄒莉流產,她又氣得昏死過去,身體已經非常虛弱,還拖著病懨懨的身子出現。

  “我要是不過來,你是要幹嘛?你下半輩子隻能依仗她,難不成你還想餘漫兮給你養老送終?”

  “詩情現在是你唯一的孩子,孩子做錯事,你好好教育就好了!”

  “難道你真的想打死她?”

  賀茂貞深吸一口氣,“媽,她想奪權,把我踹開,簡直狼子野心!”

  “這公司遲早都是她的,還不是你讓孩子太沒安全感了!”

  餘漫兮無奈搖頭,這賀老太太當真是個心思深沉歹毒的人,現在來給賀詩情吃顆甜棗,無非是想穩住她。

  隻怕是太遲了。

  這頭餓狼暴露了真麵目,如果不一棒子打死,隻會咬得賀家體無完膚。

  “詩情啊,你別怕,奶奶來給你撐腰了!”賀老太太試圖安撫賀詩情。

  賀詩情忽然就笑了,“隻有我能給你養老送終,嗬——”

  就算知道她狼子野心又如何,還不是得原諒她,得好言好語哄著她?

  不然他們賀家就真的要絕後了,真是荒謬又滑稽。

  “我們先走吧。”傅斯年拉著餘漫兮起身。

  賀茂貞瞧著他們兩人要走,張了張嘴,試圖說些什麽,始終沒張開口。

  ……

  賀氏集團鬧得沸沸揚揚的奪權風波似乎就此平息了,具體發生了什麽,外人無從得知。

  **

  傅斯年和餘漫兮回到老宅時,正好趕上吃中飯,傅家沒人過問賀氏公司裏具體發生了什麽,安靜吃著飯。

  飯後,眾人還圍在一起,討論了一下接下來的婚事該如何安排。

  傅沉手機震動兩下,他看了眼餘漫兮,“鄒莉醒了。”

  餘漫兮怔了下,平靜的點了下頭。

  眾人視線落在宋風晚身上,因為鄒莉醒過來,就預示著又一場風暴要來了……

  “走吧,我陪你去醫院。”傅沉起身。

  “你過去管用嗎?她丟了孩子,現在肯定很抓狂的,我和你們一起過去?都是女人,我還能適當安撫一下。”戴雲青說著起身就要跟著出去。

  “不用,我處理得來。”傅沉婉言謝絕。

  宋風晚不急不慢的起身,出門時,還拿了個橘子,模樣甚是悠哉。

  戴雲青歎了口氣,“老三嘴巴毒,他跟過去,怕是會更加刺激到賀家人。”

  “事情沒處理好,可別被人從病房裏打出來!”

  “不過他對晚晚也是真上心啊,還親自送過去,我如果陪她過去,還怕那丫頭吃虧?”

  剩下的傅家人麵麵相覷,傅老拿著水煙袋,過些日子,老二一家回來,他倆這事兒怕是瞞不住了,希望到時候他們別被嚇著才好……

  傅沉出發的時候,還特意給京寒川發了信息。

  京寒川此刻正在家後院釣魚,自從他爸媽回來,這屋裏算是待不下去了,太虐狗了!覺得他太礙眼,他也覺得那兩人很紮眼,幹脆眼不見為淨。

  收到信息,眼前一亮,放下魚竿,“備車,把昨天抓的那人帶上,去醫院。”

  傅沉可算是主動出手了。

  ------題外話------

  今日四更結束,肥肥的一萬五千字……

  我要去吃口菠蘿續個命。

  今天暫時告一段落,明天肯定會把渣渣虐完的,所以我真不是故意卡文,最近情節真的卡的緊,每一章都很精彩。

  我們明天見啦,麽麽噠~

  第553 正麵交鋒,晚晚怒斥老不要臉

  京城市醫院

  鄒莉被撞之後,一直都在加護病房,老太太暈倒,賀茂貞假意稱病,賀詩情又心懷鬼胎,還沒人前去探望過她,直至聽說她醒了,賀家人才聚集起來。

  這還是警方要求的,畢竟鄒莉醒來,可能她會提供一些新的證詞,對案子推進至關重要。

  病房裏除卻賀家人,還有當天陪同鄒莉來醫院的保鏢,甚至連警察都在。

  整個病房裏的氣氛異常凝滯沉悶,賀詩情半邊臉被打得血紅,即便用長發遮掩,仍舊遮掩不去一身的狼狽樣。

  賀茂貞更是臉色青白,在他心裏一直乖巧溫順的女兒,就算有時懷著小心思,那也是針對外人的,突然反過來捅自己一刀,任是誰都接受不了。

  賀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渾濁的眸子看不出什麽神情,隻有那幾個保鏢,臉色煞白,渾身驚顫發抖。

  “我……”鄒莉手指摸了下肚子,那神情似懂非懂,“孩子是不是沒了?”

  賀詩情坐到床邊,伸手握住她的手,“媽,您別太傷心,隻要您人沒出事就好。”

  “你說什麽?”鄒莉反應似乎有些遲鈍,“你這話什麽意思?”她神情恍惚,嘶啞著嗓子。

  “媽,弟弟可能與我們家無緣……”賀詩情此時隻覺得心底一陣暢快。

  賀茂貞就算自己心存異心又如何,她現在就是賀家唯一的指望,就算心底怨懟,麵子上還不是要護著自己。

  “怎麽會沒了,怎麽可能……”無緣兩個字,像是一記重錘,砸得鄒莉眼前一黑,險些再度昏厥過去。

  “夫人,對不起,是我們沒護好您。”邊上的一個保鏢開口。

  賀茂貞方才在公司就很窩火,他恨不能掐死那個白眼狼,卻又被母親攔住,此時心口憋了一口濁氣,雙眸憋得俱是血絲暗紅,抬腳朝著保鏢走過去……

  一腳踹去!

  “混賬東西,你們幾個人,保護一個人女人都能出事,我高薪聘請你們回來幹嘛的!”

  盼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有個兒子,居然就這麽沒了!

  “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一群廢物,拿著那麽高的工資,一出門就發生這種意外!”賀茂貞氣急,幹脆把邪火都發泄在那群保鏢身上。

  “發生這種意外,我們公司會賠償的。”這些保鏢也都是有專門的公司。

  “賠償?”賀茂貞像是聽到什麽滑稽的笑話,“這是我兒子,你怎麽賠償!”

  其中一個保鏢被他踹得狠了,身子趔趄,栽倒在地,他衝過去差點踩踏在他臉上,得虧邊上民警攔了下。

  “賀先生,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搞清楚事實真相。”

  “他們確實保護我母親不周,這麽多人,一個大活人都看不住。”賀詩情添油加醋。

  “大小姐,當時的情況您比我們都清楚,那是宋小姐蓄意推人,和我們有什麽關係?”這些保鏢也不想惹火燒身。

  此時不少證據都指向宋風晚,幹脆就把她拖出來背鍋。

  “宋風晚?”鄒莉神情恍惚著,“你們到底在說什麽?什麽蓄意推人?”

  “賀夫人……”一側的民警剛要解釋,賀詩情已經截了他們的話。

  “是宋風晚故意推我,害我撞到你身上,才導致……之前發生了那麽多事,賀奚還害了她的熟人,這次怕是故意想把火氣發泄在我們身上。”

  “她看著不像那種人啊……”鄒莉與宋風晚幾乎沒接觸,隻是打過幾次照麵。

  病房內的民警麵麵相覷,這事兒都沒定性,這賀小姐就一盆髒水潑過去,不是胡扯嘛。

  也就是這時候……

  “翟隊,宋小姐來了。”有個民警進來說了一聲。

  賀家人的火氣剛被賀詩情勾起來,一聽說宋風晚到了,都是麵目憎惡,恨不能活剮了她。

  **

  宋風晚是自己進來的,傅沉要去見個人,當她出現在病房裏麵是,屋內的所有視線都落在她身上,死死盯著她。

  鄒莉方才痛失愛子,一看到宋風晚,就恨不能撲上來殺了他,此時更是麵目猙獰,驚聲尖叫,“你這孩子年紀不大,怎麽心腸如此歹毒,連沒出生的孩子都不放過,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

  “媽,您冷靜點!”賀詩情攔住幾欲下床的鄒莉,“其實我也有錯,我當初覺得她是好人,想找她幫忙,若不是這樣,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是我沒保護好你和弟弟,是我對不起你!”

  “你胡說什麽呢,和你有什麽關係啊。”

  ……

  這母女二人互相安慰,都是一副淒楚哀苦的模樣。

  宋風晚沒想到賀詩情在公司吃了教訓,還不吸取教訓,自己都沒開口說一句,就直接想咬死自己。

  外麵除卻民警,還有不少醫患過來看熱鬧,幾個警察也攔不住,這病房又不隔音,各種聲音不斷傳來,聽的人心驚。

  十方和千江是跟著宋風晚過來的,守在門口,氣得手癢,這賀詩情也太特麽無恥了。

  大家都看了網上的報道,對這件事非常關注。

  “簡直作孽,小姑娘長得漂漂亮亮的,怎麽心腸如此惡毒。”

  “可不?有什麽深仇大恨啊,要害死人家孩子。”

  “警察同誌,就算那孩子沒出生,也應該按照故意殺人定罪吧,不能放過這種人渣!”

  ……

  門口的警察也是無奈,這事兒如果沒有實打實的證據拿出來,隻怕會陷入羅生門。

  民警看向十方和千江,麵麵相覷,這傅三爺的人,怎麽一直跟著宋風晚?

  難不成那位爺也來了?

  真是有夠亂的。

  **

  外麵群情激奮,全部都是幫賀家聲討宋風晚的。

  賀詩情抬手擦了下眼角的眼淚。

  她方才已經吃了大虧,她拿餘漫兮沒辦法,難不成還弄不死一個宋風晚?現在無論是人證還是輿論風向都偏向她,她就不信了,她還有辦法脫身。

  賀茂貞方才就氣得渾身發抖,這麵對宋風晚,自然恨不能打死她,可是兒子確實沒了,他還得掂量著,要不要得罪她背後的兩家人……

  “爸,您再猶豫什麽,她推搡了我媽,害得弟弟沒了,您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剛才不是還很憤怒?”

  賀詩情自然明白賀茂貞腦子裏在想什麽……

  她能看穿,宋風晚自然也猜得到,果然涼薄無情。

  這種人根本不配有孩子。

  賀茂貞剛才經曆了一場巨變,心底反複糾結,想法太多,賀詩情無法信任,他甚至想過要把公司交給餘漫兮,可她根本不在乎……

  現在連警方都沒直接證據證實宋風晚有罪,為了一個已經流掉的孩子,得罪她背後那麽多勢力,不劃算。

  或許還會和餘漫兮間接交惡,她能給餘漫兮當伴娘,那關係自然匪淺。

  他心底百轉千回,可是一側的賀老太太卻坐不住了。

  她大半截身子已經埋入黃土,就盼望著這麽一個孫子,此時沒了,見到“凶手”,再也控製不住,直接衝過去,抬起手臂就要打她。

  “你這蛇蠍心腸的死丫頭,你還我孫子!”賀老太太衝得突然,周圍人都沒反應過來,待她衝過去,已經攔不住了。

  眼看著這巴掌就要落在宋風晚臉上,賀詩情嘴角勾著猙獰的笑……

  活該!

  打死她才好。

  可是賀老太太畢竟年紀大了,巴掌沒落下,就被宋風晚抬手擋住了,手腕被她緊緊攥住,老太太掙脫不得,氣得渾身發抖。

  “放開,你放開我!你這死丫頭,你這殺千刀賤人……”

  老太太之前被氣暈過,身上沒什麽力氣,又被氣得渾身發顫,無力掙脫,隻能各種渾語髒話往宋風晚身上招呼。

  “怎麽?你還想打我?”

  “你害死我孫子,我恨不能殺了你,年紀不大,心腸怎麽會如此惡毒!和你那早死的外公一個樣,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宋風晚蹙眉,“賀老太太,您若是再出言不遜,詆毀我外公,你信不信,我今天就動手打你!”

  “宋風晚!”賀茂貞也不能看母親被一個小丫頭欺辱,當即跳起來。

  周圍民警看到如此混亂的場景,隻能稍微勸著。

  “我年紀小,心腸歹毒?那你呢?就是丟個東西,就能把自己親孫女往死裏打,三番兩次巧舌如簧,難不成就是仗著自己年紀大?”

  “年紀大就是你仗勢欺人、為所欲為的借口?之前賀奚的事情,你還有臉和我表哥提什麽,看在你的麵子上?”

  “你有麵子嘛,這東西是自己掙回來的,不是別人給的!”

  “當時你說與我外公有舊交,此時卻拉著一個過世的人出來鞭策,一把年紀,要不要臉!”

  “為老不尊,就知道偏袒自家人,還拿年紀壓人,顛倒黑白,現在的社會上,為什麽有老人跌倒沒人敢攙扶,就是因為有你這麽心腸歹毒的老人家在!”

  宋風晚忍她很久了,手指猝然用力,直接甩開她的手!

  她身子一晃,幸虧被賀茂貞扶住,才沒摔倒,可是已經被宋風晚指責的身子發顫,眼前一片昏花。

  賀老太太上一次被人如此厲聲斥責,還是傅沉,此時她居然將兩人影像重疊在一起,隻覺得天昏地暗你。

  “媽,您怎麽樣,消消氣,宋風晚,你別太過分了!”賀茂貞是第一次見到宋風晚懟人,之前隻是聽說或者在電視上看過,真實見到……

  才知道這丫頭字句多麽刻薄犀利!

  “我說錯了嗎?您也就敢欺負餘姐姐,她不和您計較,那是她有教養,心底還把你當長輩!”

  “但是你在我這裏,什麽都不是,你還想打我,你打得起嘛!”

  “警方都沒定我的罪,你就想動用私刑?我可不是餘姐姐,乖乖被你打,你今天若是打我一巴掌,我絕對抽你兩下!你試試看!”

  “我外公教過我,尊老愛幼,對人有禮,但這絕不是針對你這種惡毒的老太婆的!”

  賀老太太氣得渾身冒火,險些直接背過氣去。

  “宋風晚!你簡直太放肆,這裏不是你為所欲為的地方!”賀茂貞算是被徹底激怒了,誰都無法容忍自己母親被一個小輩如此指責。

  “賀先生,方才我進屋,你踟躕不前,畏首畏尾,不敢和我嗆聲,現在站出來裝什麽道貌岸然。”

  “你不敢得罪我!”

  賀茂貞瞳孔震顫!

  那點心思被一個小丫頭看透,自然又急又惱。

  “你是不是還想過,拿這件事與喬家或者嚴家示好做交易?”

  “畢竟孩子已經沒了,你就是打死我都沒用,倒不如以此示好,做筆交易,讓我們家永遠欠你一個人情。”

  賀茂貞當真如此思量過,隻是這般心思被戳破,他也不可能承認的。

  周圍警察都驚呆了,這交易還能這麽談?簡直無恥啊。

  賀茂貞此時是打死都不會承認的,隻能咬著牙,“宋風晚,我告訴你,我從沒這麽想過,今天我就把話撂在這兒!”

  “無論你背後勢力多大,有誰給你依仗,你謀奪我兒性命,這筆賬我定然要和你好好清算!”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都沒用!我要你給我兒子償命!”

  他話音剛落,低啞冷冽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聲音極寒。

  “是嗎?”

  ------題外話------

  更新開始,三爺和晚晚終於要聯手了,有木有很雞凍,吼吼……

  留言打卡,票票不要停哈。

  第554 三爺晚晚聯手:想要她的命,讓她死(2更)

  賀茂貞暗藏的那點小心思被戳破,他哪裏敢承認,自己真的打算不追究這件事,以此與宋風晚身後幾家人示好。

  讓那幾家人永遠欠自己人情,這以後做什麽都順風順水。

  就是沒想到宋風晚會如此精明,直接讓他下不來台,他隻能強勢的硬懟回去。

  賀詩情坐在一側,還在假意安撫自己母親,這宋風晚怕是沒腦子,這種時候上來挑釁,還刻意激怒自己父親。

  她是不想走出這間病房了吧。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都沒用!我要你給我兒子償命!”賀茂貞秉著一口氣,衝著宋風晚一頓亂吼。

  他這輩子做事都畏首畏尾,瞻前顧後,極少如此硬氣!

  強勢回懟,怒斥宋風晚,他心下一陣暢快。

  就好似心底鬱結的邪火,終於在這一刻得到紓解,隻是話音未落,一個讓人心顫聲音響起。

  “是嗎?”

  外麵圍觀的醫患,瞧著裏麵已經爭執起來,恨不能往裏擠,試圖窺探一二,聽著聲音,下意識讓開了一條路。

  傅沉今日穿得很休閑,白衣黑褲,初春乍暖,他還穿了一件黑色風衣,步伐很快,走路生風,衣角微微帶起,眉宇間俱是冷色。

  他方才分明與宋風晚說好,讓她等自己幾分鍾,她怎麽就自己過來了!

  這賀家沒一個好人,群狼環伺,吃虧了怎麽辦。

  “三爺……”十方瞧著傅沉,尷尬地垂著頭,宋風晚非要過來看一下情況,他也攔不住啊。

  傅沉淡淡掃了他一樣,直接進入病房,人群中還混跡著一些記者,瞧著傅沉來了,差點就跟著衝進去了。

  臥槽,這出大戲似乎越來越精彩了。

  *

  傅沉生得清雋禁欲,就連眉眼都溫潤柔和,雖然極少外露情緒,但京圈的人都知道傅三爺麵慈心狠,擅長殺人誅心。

  而他此時是真的生氣般,氣場全開。

  眸子凝結著一層亙古不化的寒冰,讓人渾身透著浸骨的涼意,可是一到接觸到,就像是燒著一團紅蓮業火般,要將人屠戮殆盡,很是駭人。

  賀茂貞方才硬氣一回,看到傅沉,還是呼吸一沉,像是被人遏製住了喉嚨,喘息艱難。

  “賀先生,您方才說的話,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次我聽聽?”

  賀詩情一看到傅沉,心下一沉,原本亢奮高昂的心髒,被人狠狠重摔落下。

  怎麽又是他!

  自己到底哪裏得罪他了,三番兩次壞她好事。

  餘漫兮那邊就算了,是他侄媳婦兒,這宋風晚又算哪根蔥,值得傅沉如此傾心相待,迎著風口浪尖,也要來維護她。

  “在場還有警察在,賀先生是打算做什麽?你這不是警告,已經是人身威脅了吧,如果她今天出了一點意外,我是不是可以認為,是您蓄意報複!”

  “傅沉,你之前不是幫我的……”賀茂貞完全被搞懵了。

  賀詩情聽了這話,整個人都不好了!

  果真是傅沉!

  “我之前幫你,隻是見不得有些人乘人之危,私下搞那些蠅營狗苟之事,再者說……”傅沉輕笑,“人打狗怕被咬,你們的家務事,還是你們自己解決比較好。”

  人打狗怕被咬?

  宋風晚差點笑出聲,他這張嘴是抹了毒?

  太誅心了吧。

  “我隻是沒想到,你們家人,居然如此心寬,發生爭搶公司這麽大的事,還能不計前嫌,共處一室。”

  “搶公司?”鄒莉一臉懵,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麽。

  宋風晚適時開口,“這樣一個背地連自己父親都能搞掉的人,還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

  “你們隻說,我與你們賀家有舊怨,但我也不是傻子,光天化日,我蓄意推人,我的膽子到底是有多大?”

  “我與你們有愁怨,你們覺得我的話不可信,但是對於一個狼子野心、挖父親牆角的人,相信她就算除掉自己親弟弟,也不會手軟的!”

  “宋風晚,你這是汙蔑!”賀詩情直接跳起來,“信口雌黃!你這是自己沒法狡辯,就把髒水潑到我身上!”

  宋風晚深吸一口氣,“我信口雌黃是吧,那我們來梳理一下那天發生的事情。”

  “當時那麽多人在看,你要梳理什麽?”賀詩情在傅沉出現時,就有點慌了。

  最近賀家接連出事,正好是她出頭的好時候,傅沉能看透她蓄意搶奪公司,估計還知道別的。

  她看不透這個男人!

  “什麽叫蓄意?當時是我先去找你們的?分明是你攬住我的去路,還扯拽我,不許我離開,是你親自把你母親帶到了我的麵前。”

  “你明知道我與你們家不睦,正常人見到,就算不繞道而行,也不會上前自找麻煩,你還想讓我幫你?”

  “你堂妹幾次謀害我師姐性命,你還希望我以德報怨,你是聖母嗎?還是智障?”

  傅沉咳嗽兩聲,這小丫頭今天有些激動啊,估計也是憋狠了。

  賀詩情與宋風晚這般交鋒,也是初次,鬼知道這丫頭哪裏蹦出來這麽多刁鑽惡毒的字眼,她甚至無力反駁!

  “是你把你母親帶到我麵前,在我拒絕之後,還硬拽著我,讓我答應你的請求。”

  “賀小姐,我們非親非故,我為什麽要答應幫你?你以為你是誰啊,我要給你麵子?你未免太給自己臉了。”

  “我們爭執,賀夫人流產,我是否存在主觀故意尚且不提,你把你母親帶到我麵前是什麽意思,以前的賀小姐可不是這麽蠻不講理的人,那天硬拽著我不放,你到底想幹嘛?”

  “我就是隻兔子,急眼也會咬人的,就算是我故意甩開你,發生的意外,難道你沒責任?”

  “可能從一開始,你就想把這件事栽贓給我了吧!”

  賀詩情以為宋風晚說不出什麽東西,畢竟就連監控視頻都無法佐證什麽。

  沒想到她劍走偏鋒,直接分析她的動機。

  就連周圍民警都聽得連連點頭。

  是啊,本就有舊仇,見麵不饒開走,非要去招惹宋風晚又是什麽意思?這不是故意往人家槍口上撞嗎?

  宋風晚輕哂,“借著我的手,除掉心腹大患,還能拉我下水,你很會打算盤。”

  “你們賀家生幾個孩子,與我何幹,我現在日子過得不舒服,幹嘛要招惹你這種是非?”

  因為出了公司的事情,賀詩情的形象在賀家人心底一落千丈,她也曾經揚言,不願弟弟出生。

  宋風晚的分析也是有道理的,她雖有動機,就算憎惡賀家,也沒必要當眾行凶,但是賀詩情動機不純粹,這是顯而易見的。

  賀家人此時看向賀詩情的眼神越發古怪,就連鄒莉眉心都越擰越緊。

  “媽,你怎麽能相信一個外人說的話,我可是你女兒啊!”賀詩情扶著鄒莉的肩膀,“宋風晚分明是故意給我潑髒水的!”

  “您懷孕這段時間,我對您如何,您心裏不是不清楚的,每天都給你煲湯喝。”

  “我雖然不樂意弟弟出生,但已經懷上了,我也不可能如此蛇蠍心腸的害他吧。”

  ……

  賀詩情說得聲淚俱下,試圖扭轉局勢。

  傅沉清了下嗓子,“我覺得有件事有必要讓你們都知道一下,包醫生,麻煩了……”

  眾人這才注意到,緊跟著傅沉進來的,還有一個人。

  “這個……”賀老太太此時被賀茂貞扶坐在椅子上,大口喘著急氣。

  “賀夫人送進來的時候,急救是我負責的。”

  “對,你是那個醫生。”賀老太太頭疼得像是要裂開了,當時他帶著消毒帽和口罩,整個臉看得並不真切,“您過來是……”

  “我是想問一下賀夫人,最近您下麵是不是經常出血。”

  鄒莉怔愣得點頭。

  “出血?”賀老太太一臉驚詫,“你怎麽不和家裏說?”

  “我以為是正常的……”鄒莉也不是第一次懷孕,有時懷孕初期,孩子不穩定,會有這種情況發生,“我已經吃了些安胎藥。”

  “不是安胎的原因,是和您一直服用的食物有關,即便沒有這次推搡,你這孩子也留不過5個月。”醫生說得非常隱晦。

  “食物?”鄒莉整個人都傻掉了。

  “不可能,她每天吃的東西,都是我親自盯著廚子做的,怎麽可能出現什麽問題?”賀老太太一臉詫異。

  “當時賀夫人在門口出了意外,地上還散落了許多孕婦保健品和一些食物,我們以為是她日常服用的,幫忙做了篩查,在一個蜜罐中檢測出了點東西,不致命,尋常人吃了反而有益身心健康,孕婦吃了,極易滑胎流產。”

  “蜜罐?”鄒莉嘴唇哆嗦著,“那個東西……”

  “懷孕的時候,吃的東西,還是要慎重些,那種蜜罐裏的食物,還是少吃為好。”

  賀詩情聽到這個,渾身抖如篩糠,還是強行讓自己保持冷靜。

  “醫生,您的意思是有人一直在我兒媳食物裏投毒,就算沒有這次的事,孩子也留不住?”賀老太太又不蠢,一點就透。

  “對!”醫生說得篤定。

  “胡說八道,傅沉給了你多少錢,讓你在這裏大放厥詞汙蔑我!”賀詩情從早上在公司就一直受刺激,此時有證據出現,她實在繃不住了,麵目瞬間猙獰可怖。

  “賀詩情,醫生汙蔑你了嘛?人家隻是在陳述事實。”宋風晚嗤笑,眼底一片譏誚。

  “從始至終,他都沒聽過你半個字,是你自己跳出來,說什麽人家汙蔑你!”

  “不打自招,就沒見你這樣的蠢貨!”

  整個病房悄寂無聲。

  就連外麵圍觀的醫患群眾都傻了眼。

  這反轉的未免太刺激了吧。

  “詩情……”賀老太太指著她,大口喘著氣,周圍人急忙給她喂藥,生怕她一口氣上不來,直接暈死過去。

  鄒莉抖著唇,忽然伸手指了指賀詩情,“詩情……”

  “媽,你別聽他們胡扯,他們分明是合夥起來騙我們的!”

  “賀小姐,您說話要負責的,檢測報道都在那裏,我是醫生,不會拿病人生死開玩笑的,您這是非常嚴重的指控!我可以告你的!”這位主治醫生也是個急脾氣,壓根不讓她。

  “媽……”賀詩情方才太著急,直接承認了,此時真的不知該如何辯解。

  鄒莉卻忽然甩起一巴掌,直接抽過去。

  “啪——”一記掌摑。

  又狠又凶。

  “我現在算是相信賀奚的話,你從來就不希望你姐姐回來,那蜜罐是我讓你給你姐姐準備的,如果真的被她吃了,你想過後果嗎?”

  “她肚子裏的也是個活生生的生命啊!”

  “你可真敢下手!”

  “事情都發展到這個地步,你還死不認錯,賀詩情,我對你簡直太失望!”

  賀詩情心底也清楚,事情到這一步,她已經無法翻盤,心一橫。

  “證據呢,說我在食物裏下藥,說我故意帶你去宋風晚麵前,其實也想謀害你腹中的孩子,所有一切都是你們的臆測!”

  “所有的東西都是你們虛構的,就算批判我,對我定罪量刑,也得有證據吧!”

  “否則你們這些都是汙蔑!”

  賀詩情呼吸急促著,整個人身子在急促發顫,渾身像是有團火在燒,嘶啞著嗓子,反正自己做的一切,全部都是神不知鬼不覺。

  就連她故意摔倒,汙蔑宋風晚,監控都無法還她清白,這群人又能拿什麽給她定罪。

  她平複呼吸,“有本事就讓我死得瞑目,不然我會告你們人身攻擊,毀我清譽!”

  宋風晚不怒反笑,“賀詩情,如果沒證據,我敢來這裏嗎?”

  “我如果真的撞了賀夫人,我還敢大言不慚來這裏挑釁,那我膽子未免太大了些,證據是吧?”

  “你真的想看嗎?”

  賀詩情臉上一片慘白,隻有之前被文件夾抽打的地方,紅痕難消,紅白交織,宛若厲鬼般,麵目可憎。

  宋風晚扭頭看向傅沉,他才把之前放在懷裏的牛皮紙袋遞給她。

  賀詩情真要瘋魔了。

  為什麽又是傅沉,他在京城何等權勢,她比誰都清楚,為什麽要這麽針對自己?

  宋風晚沒把紙袋打開,而是直接遞給了一側的民警,幾人打開,裏麵都是衝洗出來的照片,一個動作就抓拍了數十張。

  從照片中不難看出,宋風晚當時並未推搡賀詩情,她就直接倒地了。

  這個東西,又不是尋常能夠P的照片,想要造假的可能性太低,民警看向賀詩情的神情越發古怪。

  “賀小姐,您自己看吧。”他們將照片遞過去。

  賀詩情呼吸凝滯,心裏的最後一絲僥幸也沒了,看著照片,腦袋發懵,還是哆嗦著嘴,“假的,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偽造的!”

  她聲音尖細刺耳,震得人耳膜生疼。

  其實事實真相已經非常清晰,證據也有了,賀詩情還是想殊死一搏,最後掙紮罷了。

  “你們合夥做局害我,肯定是這樣的,照片都是假的!”她猛地揮手,將照片打落。

  鄒莉冷眼看著那些照片畫麵,渾身都寒滲滲的,坐在病床上,即便蓋著被子,整個人還像是身處凜冽寒冬。

  冷得心悸發寒。

  自己一手拉扯到的女兒,居然想害自己,那種滋味,無異於剜心。

  疼得呼吸都艱難,眼淚都落不下來。

  “是不是假的,你和拍攝照片的人一起,當眾對峙不就好了?”賀詩情還在猙獰叫囂的時候,一道聲音突兀得橫空而出。

  老牌京腔,非常有味道。

  京寒川不知何時已經進入病房,就站在傅沉身側,氣質桀驁清高,料峭風骨渾然天成。

  傅沉是淡漠禁欲的,他則是俊美得刻骨,丹砂勾勒,每一寸都生得精細,看向宋風晚,客氣的頷首。

  “我沒來遲吧?”

  “沒有,正好。”傅沉看向賀詩情,“賀小姐,證據不足以打你的臉,那證人呢?”

  賀詩情心若死灰,不過她也看得一清二楚。

  這群人有備而來,完全不給她活路,斬斷她所有退路,是要徹徹底底弄死她!

  她生平第一次看清了傅沉的心思。

  這個男人……

  想要她的命,讓她死!

  ------題外話------

  這章也快5000字了,每次虐渣都能把自己寫嗨忘記分章是怎麽回事【捂臉】

  我可能真的有點變態了。

  賀渣渣這輩子唯一一次看穿了三爺的心思。

  想要她的命,哈哈

  第555 佛麵傅三爺,步步殺機誅心戮人(3更)

  賀詩情猙獰叫囂,一副沒有證據,奈何不了她,有恃無恐的張狂模樣,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她吸引,根本沒在意京寒川何時到了。

  他的出現,讓在場不少警察如臨大敵。

  川北京家惡名昭彰,殺人越貨,什麽非法的勾當都幹,大白天出來晃悠,這後麵又跟了一群人,他們也緊張啊。

  賀詩情對京寒川有種莫名的驚懼,還是因為他曾經把自己派去跟蹤他的人,在大冬天,丟到寒水裏浸泡,折騰得半死不活丟給她。

  狂妄囂張,直截了當警告她!

  此時看到京寒川,莫名心虛發慌,鬼知道這個男人能拿出什麽。

  “王記者。”京寒川抬手招呼,一個其貌不揚,******,有點宅男打扮的男人走出來,現場氣氛嚴肅,尤其是從傅沉經過時……

  他越發心悸後怕。

  拍到照片後,他並不打算直接發出去,想要製造輿論,或者是把照片轉賣給涉事者其中一方,他都能獲得不菲的受益。

  偏生被京寒川抓個正著,沒收他的所有電子設備,直接拉上車,直接帶回家。

  他一路上,左右兩側都是比自己高大健碩的黑衣大漢,不言苟笑,甚至不和他說話,就算他說要上廁所,也是幾個人跟著……

  幾個男人盯著他如廁,那滋味……

  太特麽難受尷尬了。

  他原本想著,到了京家後,可能會被滅口,鬼知道,京寒川在忙著招呼人收拾屋子,提溜著他到後院跟他一起釣魚。

  誰特麽有心思釣魚啊。

  他很擔心京寒川一個不高興,直接踹他下去喂魚。

  好不容易天快黑了,京寒川看了眼腕表,“王記者,今晚我爸媽回來,你要和我們一起吃飯,還是待在屋子裏不出來?”

  “首先聲明一下,我爸脾氣很差。”

  他躲在屋裏,大氣都不敢喘。

  後來京寒川才和他說,當證人,可能什麽都會有,如果不配合,得罪了誰,他不能保證他能活多久。

  他又不是傻子,肯定會選擇聽他的話,不然……

  怕是走不出京家。

  期間他還吃了一頓京寒川做的飯,說家裏沒人,讓他陪自己,他消化不良,強行將食物塞進肚子裏,回到房間就吐了,生怕他下毒。

  不過……

  他手藝是真好,東西也好吃,就是沒心情吃啊。

  ……

  此時他硬著頭皮走出來,瞧著宋風晚身側居然站著傅沉,當即腦袋有點發昏,幸虧當時他沒做什麽錯誤決定,要是他當時懵逼,和賀詩情合作,現在怕是會死的很慘。

  “這些照片都是我拍的,事發之時,我就在附近,本來是想拍傅家少夫人,拍到這些純屬意外……”

  “當時宋小姐提著東西到住院部,賀小姐突然冒出來,攔住了她的去路,我離得遠,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後來就拉扯糾纏起來。”

  “宋小姐提著的水果被撞掉了,賀夫人幫忙撿拾,賀小姐還是不肯放過宋小姐,後來她就自己摔倒,撞到自己母親身上,然後就發生了流產事件……”

  這個記者簡單明了的說清自己看到的一切。

  “你們以為隨便找個人,胡亂塞幾張照片,就能證明宋風晚沒推人?”賀詩情死到臨頭還想掙紮。

  “相機上都有拍攝時間,這東西又不可能造假,人家推沒推你,你自己心裏沒點數?”王記者現在選邊站,肯定希望咬死賀詩情。

  “這些警察自然會調查,看我有沒有造假!如果偽造證據,我甘願坐牢!”

  “但是賀小姐故意殺人,嫁禍他人,連自己親媽和親弟弟都不放過,你還是個人嘛!”

  賀詩情沒想到一個小記者,都敢怎麽和她叫囂,呼吸都像是燒著一團火。

  傅沉輕笑著開口,“這個證據你不認,我手裏還有許多……”

  “比如說當初賀奚給喬西延下藥,為什麽後來她會和你手下發生關係,你的人自然是聽命與你,賀奚是誤服藥物,那麽一開始你針對的就不是她!”

  “賀小姐,你給我解釋一下,當時你想讓你手下去猥褻誰?”

  “與喬西延坐得近,有可能誤用迷藥的人,還能有誰?”

  賀詩情沒想到傅沉會把這些陳年舊事翻出來,剛想開口,就被傅沉出手阻止了,“你先聽我說完,再作解釋。”

  “接著我們聊一下賀奚的事,那個賀強既然是替賀奚做事的,都幫她那麽多次,怎麽敢突然跳出來,直接承認所有殺人行為。”

  “這和自殺有什麽兩樣?”

  “賀奚罪無可赦,但是整件事真的沒人背後操控?”

  “據說賀老太太之前一直想分家,借著喬家或者湯家的手除掉賀奚,整個賀家怕是沒人沒人能威脅到你了。”

  “趕走餘漫兮,除去賀奚,現在連最具威脅的弟弟都除掉了,還有人能和你爭嗎?”

  傅沉條理清晰的將之前發生的事一件件給她數落出來,一樁樁一件件……

  聲音溫潤,娓娓道來,卻字句誅心。

  將她偽善的麵具一層層揭開,暴露眾人麵前的賀詩情,順勢變得麵目猙獰,可憎可怖。

  這些事全部都是關於賀家的,感觸最深的莫過於賀家人,都是聽得膽顫心驚。

  故意撞人,致使母親流產,到之前設計親姐妹,每件事都歹毒到令人發指。

  賀詩情手指扣緊,激動地渾身戰栗,死盯著傅沉,“這些都是你的猜測而已!”

  傅沉淡淡笑著,麵容溫潤柔和。

  “賀強留在賀奚身邊,尚且能被你策反,反咬賀奚一口,你怎麽就能篤定,他現在不會反過來咬你一口?”

  “你若需要,可以去拘留所和他對峙……”

  “人心難測海水難量,沒人是能夠完全受你掌控的,你自身難保,還如何實現給他的承諾,賀強是明白人,知道該如何選邊站隊。”

  賀詩情看向傅沉……

  分明生了一副溫潤如玉的長相,為什麽要這麽對她!

  毫不留情,步步緊逼,一點退路都不給她!

  “傅三爺,我和你到底有何愁怨!你要這麽針對我!”賀詩情至今都想不明白。

  “人渣敗類,不是人人得而誅之?”傅沉輕笑。

  “我這人信佛的……”

  “日行一善,不行嘛?”

  賀詩情氣到爆炸,他這純碎就是忽悠她啊!

  房間內眾人懵逼……

  你這回答?

  很強勢,您厲害,您說什麽都對!

  京寒川倚靠在一側的牆上,日行一善這種鬼話都說得出來,這賀詩情怕是到死都想不到,自己碰瓷的對象是傅沉的心頭肉。

  本來就想動她了,她碰瓷誰不好,偏挑了宋風晚,這不就是往傅沉坑裏跳?

  ……

  “嗬——”賀詩情此時已經沒心思再深究傅沉這麽針對自己,要把自己往絕路上逼,到底是出於什麽動機。

  “詩情,這些全部都是真的?”賀老太太還是不敢相信,哽著嗓子問她。

  傅沉手中有證據有證人,如果有需要,他還能將賀強找出來與她對峙。

  敗局已定,無法逆轉。

  “你說呢?”賀詩情原本臉上溫柔小意的神色消失殆盡,盡是一片森冷,瞳孔陰鷙,傅沉已經把她逼到這個份上。

  步步擊殺,毫無退路!

  她徹底完了!

  外麵圍觀的人也沒想到,事情反轉,宋風晚無辜不說,還牽扯出以前的許多事情,這麽看來,之前賀奚咬牙切齒說賀詩情拿東西,汙蔑餘漫兮偷盜,看來十有八九是真的。

  “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惡毒的人,如果不是有記者拍到,宋小姐性子軟一點,這次肯定要吃大虧,弄不好還得吃官司。”

  “真是造孽,對自己親生母親都能下得去手,這心腸得多黑啊。”

  “這種人就該直接槍斃!”

  ……

  外麵的人義憤填膺,十方守在門口,打了個哈氣,這群人剛才指責宋風晚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嘴臉。

  而此刻裏麵突然傳來賀詩情囂張的尖叫……

  “都是我做的那又如何,就是我害了賀奚,那也是她活該,是你逼我的,那賀奚算個什麽東西,不學無術,遊手好閑,憑什麽分得財產比我還多?”

  “就連那餘漫兮,她都沒接回來,就給她那麽多股份,不就是看上她背後的傅家了嘛,可惜啊,人家壓根瞧不上賀家,根本不在乎。”

  “現在倒好,一個還沒出生的孩子,你們就迫不及待想從我手裏奪權,給他鋪路,憑什麽!”

  “這麽些年我那麽認真努力,你們之前也說了,我就是賀家唯一的繼承人,現在是什麽意思,把我一腳踹開?”

  “我告訴你們,就算這孩子平安出生,我怕他也活不過幾天!”

  鄒莉呆呆傻傻的聽著,難以置信,渾身像是浸泡在涼水中,這麽些年,她到底養了個什麽樣的怪物出來……

  可怕到讓人脊背發涼。

  賀老太太直接拿起手冊的水杯,直接朝她砸過去。

  “砰——”一聲,賀詩情腦袋瞬間被砸出了一片血汙。

  “賀詩情,你混賬!”

  “畜生都說不出你這種話,我打死你這個不孝東西,就當我們賀家沒養過你這個東西!”賀老太太也顧不得此刻身體不適,撲過去就朝她撕扯。

  “害我的孫子,你簡直膽大包天!”

  “這一切本來都是你們承諾給我的,冒出一個餘漫兮還不夠,現在還想生兒子,你們做夢!”

  “我告訴你們,我就是想要那個孩子的命,那又怎麽樣,都是你們逼我的!”

  賀詩情張狂的叫囂著。

  直接與賀老太太扭打成一團。

  傅沉伸手,不動聲色的將宋風晚拉到身後,“場麵有點血腥,小孩子別看。”

  宋風晚擰眉,踮著腳,微微靠近,傅沉順勢俯低身子,附耳過去……

  “三哥,在床上的時候,你怎麽不說我是個孩子?”

  傅沉臉一黑,這丫頭……

  膽子真是肥了。

  這種時候還有心情調侃他。

  那個姓王的記者,一直在暗中觀察各方動靜,瞧著撕扯在一起,自然往邊上退,無意中看到傅沉與宋風晚……

  臥槽!

  三爺,他……

  拉宋風晚的手了!

  這特麽是什麽神展開!

  他下意識看了眼京寒川,某人神色烈烈,微笑看他,分明在和他說:

  想保命,話要少!

  天雷滾滾有沒有,雖然這兩人拉了下手,稍縱即逝,當他絕壁不是眼花,我的乖乖,真特麽絕了……

  叔叔和前侄媳婦兒?

  比賀家這出鬧劇還讓人震驚,他此刻很感謝京寒川把他擄走,不然站錯隊,會被傅三爺扒皮抽筋吧。

  ……

  這一邊,狹小的病房內本就因為人多,顯得很擁擠。

  賀家人廝打,擰成一團,賀老太太一把年紀了,居然扯著賀詩情的頭發,半點都不手軟,反正撕破了臉,賀詩情自然不會手下留情,前去勸架的民警都難免被波及!

  “你們再這樣,已經構成襲警,無論之前有沒有犯法,全部抓去警局!”那個姓翟的隊長,實在吃不消。

  這尋常都是大戶人家出生的人,怎麽這時候像個潑婦一般扭打在一起。

  賀茂貞跌坐在一次,顯然沒回過神,鄒莉則一直坐在床邊,呆呆傻傻的……

  警察厲斥之後,病房內出現短暫的平靜。

  傅沉開口,“賀夫人,有件事是我讓醫生瞞著您的,您的孩子沒有流掉,因為投毒的人,就在你身邊,我擔心她知道您沒流產,再生事端,就把事情按住了,實在對不住,您……”

  “切忌大喜大怒,保證身子,畢竟這個孩子是無辜的!”

  一枚深水炸彈!

  賀詩情方才還跳起來與賀老太太撕扯,此時渾身力氣都被抽幹了!

  她到底都在幹嘛?

  到頭來,誰都沒扳倒,連那個孩子都在,那她都在幹什麽?

  邊上的民警和記者就是再遲鈍,也都知道,傅沉在步步引賀詩情露出馬腳,讓她上套,計謀深遠,讓人心顫。

  賀詩情忽然看向傅沉……

  這個坑挖得太深,從她母親入院就醫,到她搶奪公司,一步一步都在他計算之內,明知道她最在意什麽,一樣一樣從她身邊奪走!

  最後一刻,給她迎麵痛擊!

  她緊盯著麵前的男人,試圖從他臉上看出稍許蛛絲馬跡,什麽都沒有……

  隻有一張如玉溫潤的佛麵。

  暗藏魔性,誅心戮人而已。

  ------題外話------

  孩子沒掉,估計是壓垮某渣渣的最後一根稻草了……

  不過三爺,場麵太血腥不適合小孩子看,你對晚晚上下其手的時候,怎麽不說人家是孩子?

  三爺:想保命,話要少。

  我:……

  第556 重擊致命,慘遭驅逐除名(4更小劇場)

  傅沉一句孩子沒掉,保重身體。

  病房內震驚詫異,幾家歡喜幾家愁,鄒莉看向傅沉,瞳孔震顫,整個人激動得都在發抖。

  “三爺,您……”她嘴唇哆嗦著,甚至不敢用手去摸肚子,“您不是那我開涮吧,這可不好笑。”

  “因為元凶就在你身邊,如果一計不成,估計還會害你,為了穩妥一點,醫生也沒告知家屬,畢竟……”

  傅沉環視著賀家人,“真相水落石出前,誰都不能保證你身邊誰是好人。”

  “也是我擅自做主了,這點我很抱歉。”

  那個包醫生咳嗽兩聲,“當時你們家人都沒來,是傅三爺身邊那位小哥跟來的,當時情況也很緊急,這種事投毒犯法的,我當時就建議報警。”

  “是那位小哥阻止了我,說怕打草驚蛇,所以才和三爺設計了這麽一出。”

  “對您造成的困擾,我很抱歉,不過您放心,你的身子好好調理,這孩子,留得住!”

  賀詩情此時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這一切與其說是傅沉精心籌謀,不如說是自己算漏了太多。

  過於自信,篤定鄒莉滾落,那孩子鐵定留不住,才花了太多時間與宋風晚糾纏,才讓傅沉有了可乘之機。

  “我的孩子,還……還在。”鄒莉瞬間紅了眼,眼淚一個勁兒往下掉。

  賀老太太也從地上爬起來,那激動地神色溢於言表,方才還頹然喪氣,此刻容光煥發,頗有點回光返照的感覺。

  “我的孫子,我……”賀老太太跪坐在床邊,方才一番撕扯,渾身沒有半點力氣,趴在床邊,哭紅了眼,“老頭子保佑啊!”

  “還是給我們賀家留了後!”

  “真是祖宗保佑啊……”

  老太太不知說些什麽,眼睛通紅,嘴裏念念有詞。

  宋風晚看了眼傅沉,什麽祖宗保佑,若不是這次賀詩情碰瓷,他家的事,根本沒人管,這孩子根本活不長久。

  這孩子能留下,也是傅沉幫了忙,一聲謝謝沒有,去感謝列祖列宗?

  包醫生嘴巴囁嚅著,想要說些什麽,又似乎在猶豫,最後被傅沉一個眼神給製止了。

  賀茂貞此刻也回過神,撲到床邊,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整個賀家,除卻跌坐在地上的賀詩情,所有人都沉浸在失而複得喜悅中。

  賀詩情癡癡笑著,仰頭看向傅沉,男人站在距離她半米遠的地方,正偏頭與宋風晚說著什麽,神情非常專注認真。

  注意到她的視線,迎麵而上,眉宇間的溫潤,宛若神袛。

  可是手段暴戾得讓人發指。

  她折騰了這麽久,像是個跳梁小醜,什麽都沒得到,反而被傅沉反將一軍,賀家皆大歡喜,就她失去了一切!

  孩子沒流掉,賀家的歡聲笑意,宛若噩夢,催得她心口那股戾氣不斷膨脹發酵。

  憑什麽到最後就隻有她失去了一切,不公平!

  “啊——”賀詩情發狂一般的從地上跳起來,朝著鄒莉就撲過去。

  “你這畜生,你又要幹嘛!”賀老太太就在邊上,剛說完,就被她撞開,後腦勺磕在一側的床頭櫃犄角上,疼得她渾身發麻。

  “給我攔住她!”警察帶隊的翟隊長立刻伸手攔住了她。

  賀詩情好似瘋了一般,饒是如此,還是將鄒莉遮身的薄被給扯落了。

  “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不應該是這樣的,不能這樣!”

  她大腦發懵,藏在暗處的所有乖張暴戾全部暴露出來,這邊不行,餘光瞥見不遠處的宋風晚,忽然一轉身就朝她撲去。

  “全部都是你,從一開始,就是因為你!”

  她張牙舞爪,朝著宋風晚的臉抓過去!

  開始走下坡路,全部都是宋風晚所賜,全部都是因為她,到底為什麽,有個京寒川還不夠,就連傅沉都跳出來幫她!

  為什麽全世界都在針對自己?

  “臥槽!”翟隊長差點瘋了,剛把她拉開,居然轉而就去攻擊別人!

  這特麽是得了瘋狗病?

  逢人就咬?

  宋風晚原本就在傅沉斜後方,他手指略微用力,將她往身後一帶……

  將她牢牢護住!

  賀詩情指甲因為方才撕扯,已經被抓折了,指尖還滲著血,麵目猙獰,就像是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直接朝著傅沉抓過去。

  傅沉沒躲……

  那手指都要碰到他的臉了。

  “三哥!”宋風晚著急。

  傅沉說得果真不錯,人打狗會被咬,這人真是狗都不如!

  此時站在一側的京寒川,直接抬起一腳,狠踢在她的腰側,將她整個人直接踹飛……

  眾人都沒看到京寒川是何時動手的,隻看到賀詩情的身子像是一片飛絮,撞在一側牆上,巨大的落地聲,整個病房都好像抖了兩下。

  一聲悶響,疼得她悶哼,躺在地上,哼唧著,像是被踢得失去了知覺。

  瞳孔渙散,居然還在癡癡笑著。

  狀似癲狂。

  哪裏還有平素那種端莊純良的模樣。

  “你也不動作,生怕她抓不打你?”京寒川抬手整理了一下褲腿,神色閑適,“你很淡定啊,不怕被瘋狗抓一下,得了狂犬病?”

  “你不是出手了?”傅沉撩著眉眼看他。

  京寒川沒作聲,其實方才他踢完,才注意到傅沉已經做了攻擊姿勢,就是他動作更快罷了。

  畢竟是多年兄弟,自己被人如何,可能沒那麽著急,但是兄弟被人碰了,自然更急。

  今天換成是他,估計傅沉也會比自己更快動手,二十多年的交情,有些事心照不宣的。

  所以京寒川出手更快,某人倒是真悠閑。

  也難怪賀詩情如此發狂,她敢做些事,自然有很強大的心理素質,之前的事情都不足以摧毀她,傅沉最後留的這個重磅炸彈,才是真正壓垮她的!

  籌謀一輩子,到頭來,什麽都沒了。

  最憎惡的那個弟弟,居然還在?

  任是誰都會發狂的!

  殺她估計都不怕,誅心才最毒。

  恰好傅沉就擅長這個。

  ……

  回過神的賀茂貞,氣得跳腳,試圖去找賀詩情算賬。

  “你這個白眼狼,連你弟弟都害,你還是個人嗎?”

  “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玩意,你這個怪物,你根本不配當我們賀家人!”

  “畜生都不如!”

  賀茂貞方才被宋風晚硬懟,像個死人,此時聽說兒子還在,又跳出來開始叫囂,不過被警察攔著,無法近身,若不然……

  賀詩情在他手上也討不到什麽好處。

  “是啊,我是畜生,虎毒不食子,你們丟掉餘漫兮的時候,你們又是個什麽東西?連親女兒都能扔了不管不問,我是畜生?”

  “那你們就是老畜生,我變成這樣,也是跟你們學的!”

  “什麽親情,都是放屁,隻有抓在手裏的利益才是屬於自己的!這也是你們教我的。”

  賀老太太忽然跳出來:“滾!你給我從賀家滾出去,從此以後你不再是我們賀家人!”

  “給我從家裏滾出去,你和我們家從此沒有任何關係,我們家也沒養過你這麽個畜生,還敢打我?嗬——”

  “自此之後,你與我們家恩斷義絕!你是死是活是坐牢,都和我們家沒關係!”

  賀老太太說得篤定堅決,之前在公司還說什麽唯一的孩子,不能打死她,此刻就一腳把她踢開,人心涼薄,大抵如此。

  賀詩情從地上爬起來,依靠在牆上,後背方才被撞得隱隱作痛,腰側疼得隻能佝僂蜷縮著身子。

  她似乎早已看知道自己下場如何,隻是笑著……

  無非是孫子回來了,自己沒有半點利用價值,還背負這麽多惡名,得罪了這麽多人,可以把自己踹掉了。

  免得賀家再被波及。

  我的親奶奶!

  真狠啊……

  宋風晚看著賀家這出鬧劇,接二連三的反轉,忽然明白為什麽賀詩情會養成這樣的性格,都是言傳身教的。

  賀家曾經毫不留情丟掉了餘漫兮,此時自然也能冷血的踹開賀詩情。

  “我們走吧……”傅沉轉身看向宋風晚,再看下去,就真的隻剩惡心了。

  賀詩情出事,事情傳開後,賀家再難起來,即便鄒莉腹中的孩子以後能有大作為,那也是二十年後的事了,與他無關。

  “傅三爺,這次的事情真的很謝謝你!”賀茂貞忽然叫住傅沉,“如果不是你,我真的……”

  挽救他的公司,又救了他兒子,賀茂貞都不知道該怎麽和傅沉表達感謝。

  “我代表我們家由衷的感謝你!真的!”

  “是啊,傅三爺,真的很謝謝你。”愛子失而複得,賀家人都知道欠了傅沉的,想謝謝他。

  “你們當真要謝我?”傅沉轉身。

  “這是肯定的,您有什麽要求,隻要我能辦到的,肯定都……”賀茂貞激動不已。

  “要求有一個。”

  “您說!”

  “以後和斯年那兩口子保持距離,他們不會要你們家一分一毫,你們也別去糾纏他們二人,互不打擾。”

  賀家沒想到傅沉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賀茂貞轉念一想,反正有兒子,餘漫兮回不回來,自然也沒幹係,滿口答應,“可以!”

  “你……”鄒莉氣結,她此時真的想和餘漫兮修複關係,怎麽就答應了他啊!

  “她手中那個股份,就當我補償她的,我不要了,真的!”賀茂貞滿心喜悅。

  傅沉沒作聲,示意宋風晚跟自己出去。

  他們出去之後,賀詩情栽贓陷害,以及之前做得醜聞已經在網上迅速傳開,這始作俑者自然是段林白,他在這方麵影響很大,而且直接發了個微博。

  【細數賀詩情十大罪狀!】

  沒有任何隱晦,直呼其名,裏麵內容更是勁爆,這瓜很直接,沒有一點彎彎繞繞,在網上手撕了賀詩情。

  加上醫院事情傳開,佐證了段林白細數的罪狀,賀詩情一時成了人人喊打的對象。

  聲名狼藉,這輩子無法翻身。

  雖然鄒莉孩子沒有流掉,但是賀詩情之前指使賀強強奸猥褻,後來又栽贓陷害,故意謀害鄒莉腹中子嗣,還是被警方帶回去,立案偵查,後期如何,會判多久……宋風晚沒在關注。

  晚些時候,賀家就登報聲明,與賀詩情斷絕關係。

  不過當天,餘漫兮將名下股份套現,全部捐贈給了一個基金會,用於救助失學或者被拐兒童,此舉引起了軒然大波,那可不是一兩萬,是多少億啊!

  當時餘漫兮形象在所有人心底瞬間巴高達,之前在網上抨擊她的人,此刻也都轉而將她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紛紛祝她喜得貴子。

  **

  走出醫院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初春的暖陽緩緩沉落。

  整個京城都好似被鋪了一層玫瑰金粉,灼灼惹眼,熱情如火,卻又帶著初春的料峭微寒,就好似宋風晚此刻的心情。

  處理了賀詩情,心底暢快,卻仍舊震驚於這家人的無恥冷漠。

  “去我家吃飯?”傅沉看向京寒川。

  “不了,我回家,我爸媽在等我。”

  “改天請你出來吃飯。”

  京寒川離開後,那個王姓記者也悻悻然告辭,臨走之時,還再三保證守口如瓶,方才現場很混亂,但他距離傅沉等人很近,分明聽到宋風晚喊了一聲:

  三哥!

  嚇得他小心肝直顫!

  等於坐實他倆的戀情,他心底清楚,這則消息爆出去,會有多大的威力,可是他不敢!

  傅沉不出手,京寒川都能活剮了他,他還想多活幾年,果然有時候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

  “回老宅吃飯吧,大嫂做了江城菜,與雲城一個菜係的,你應該會喜歡。”

  “嗯。”宋風晚出事後,就和學校請了假,也不在乎再多請一個晚自習。

  她回去的路上,和家裏人通了電話,說了一下發生的事,順便把傅沉狠狠誇了一番,喬艾芸聽說都是傅沉擺平了,自然心底寬慰。

  和嚴望川說話,還一直誇傅沉做事很嚴謹縝密,晚晚沒看走眼。

  嚴望川麵無表情的逗弄著自己兒子,現在說晚晚沒看走眼,為什麽出了月子還和我分床睡?我又做錯了什麽?

  你現在是看這個準女婿,越發順眼,為什麽要對我這樣?

  “啊——”小嚴先森不會說話,伸手去抓玩具,嚴望川偏不給,氣得他張著小嘴,流了一嘴哈喇子。

  “好髒!”嚴望川略微蹙眉,一臉嫌棄。

  宋風晚無法一一和所有關心自己的人打電話,就發了一個朋友圈:【一切安好,謝謝大家關心。】

  自然惹來無數點讚……

  “對了三哥,當時那個醫生分明有話要說,你為什麽阻止他?賀家那孩子沒問題吧?因為之前投毒?”

  “不是……”

  “那是什麽?”

  傅沉偏頭看向窗外,忽然勾唇邪笑,“之前胎兒不足時間,根本沒法查性別,這次住院做了全身檢查,醫生說的,她腹中的是個女孩,不是兒子。”

  宋風晚後頸一涼,那這賀家到頭來豈不是又……

  命運弄人!

  “我以為他們家已經檢查了孩子性別。”因為賀家信誓旦旦,一直強調是個男孩,就連媒體報道,鋪天蓋地,也都是報道的男孩,大家想當然以為是個男嬰。

  “是女孩,不會錯的,本來檢查孩子性別就是違法的事,而且他們家若是得之是女孩,這孩子勢必留不住。”

  “可是……”宋風晚咬唇,“你確定他們以後會善待她?如果……變成第二個餘姐姐。”

  “她是賀家唯一的子嗣,賀家不敢再折騰了,也沒資本折騰,是男是女,都會善待她的。”

  宋風晚轉念一想,也是這麽個道理。

  **

  另一側,京寒川從醫院出來,打算回家吃飯,卻接到了父親打來的電話。

  “我和你媽出去吃飯了,晚飯自己解決。”

  說著還給他微信發了兩百紅包,附帶一條信息:【想吃什麽隨便買。】

  京寒川:“……”

  親爹親媽!他缺這兩百塊?真想把錢換成硬幣,砸死他!

  ------題外話------

  今天四更結束,仍舊是肥肥的一萬五千字……

  虐渣終於告一段落,我可以大膽的吼一嗓子。

  各位美人兒記得給月初留言投票票哈,愛你們,麽麽~

  *

  【小劇場】

  某日傅寶寶提著小魚桶去京家釣魚,回來的時候,兜裏揣了十幾塊奶糖。

  傅沉:“你偷錢了?”

  傅寶寶使勁搖頭,“沒有啊。”

  “那你哪裏來的錢買糖?”

  “六叔給的,讓我拿著錢出去玩,隨便買什麽都行。”

  “那他幹嘛去了!”

  “在樓上家暴六嬸,打得可凶了,比你和麻麻打架的時候還厲害。”

  傅沉:“……”

  第557 當年真相,高調認女貴不可言

  京寒川收到父親發來的微信紅包,緊盯著那個小群,那群裏就他家三口人。

  你爹:【收下紅包,自己隨便買點好吃的,我和你媽吃過就回去了。】

  京寒川深吸一口氣,他爸該不會以為他在上初高中吧,他也在賺錢啊,給他兩百?

  隨便買點好吃的?

  真是親爹。

  “六爺,我們現在去哪兒?”

  “記得上回傅家少夫人拿到家裏,給我品嚐的那個甜品店名稱嗎?”京寒川心情不大好,想吃些甜的。

  “記得,我導航一下。”

  後來才在一個犄角旮旯的巷子裏找到了鋪子,靠近京城一所師範院校,女生很多,全部都是在挑選甜品和麵包的,一男一女服務生,負責收銀和打包。

  推門進去的時候,門上掛的甜甜圈發出電子聲:“歡迎光臨。”

  不是機械聲,而是錄製好放進去的,那個聲音嬌軟,甜得人嗓子眼發癢。

  待人走得差不多了,京寒川才選了幾樣甜點離開。

  “這些東西是你們做的?”京寒川眯著眼,打量著鋪子,很小,布置得倒很溫馨。

  “老板娘做的。”

  京寒川點著頭。

  待他出門出去,車子從巷子裏駛出,才有個帶著一次性口罩的女人推門進入鋪子。

  “今天生意怎麽樣?”她聲音甜軟軟的,似是比春盛的暖風還多了幾分溫情繾綣。

  “挺好的,老板娘您臉不是過敏嗎?怎麽出來了?”打工的二人就是附近師院招的兼職學生。

  “想出來走走。”

  “剛才有個長得特帥氣的先生問你來著,他一次性買了三盒青團,所以青團已經售罄了。”

  她怔了下,“我知道了。”

  **

  此時傅家老宅

  傅沉車子剛停在自家院子門口,忠伯就迎了出來。

  “回來啦。”

  “家裏有客人?”傅沉瞥了眼不遠處的黑色轎車,政府牌照。

  “寧家人來了,正在客廳聊事情。”忠伯小聲提醒,“關於少夫人的……”

  傅沉與宋風晚對視一眼,走進屋裏。

  裏麵除卻寧凡,還有一對中年夫婦,與寧凡長得有幾分相似,瞧著傅沉他們進屋,還抿著嘴點頭打了招呼。

  “事情都處理好了?很累吧,坐會兒。”戴雲青招呼兩人坐下。

  傅沉在傅家輩分很高,直接坐到了傅老身側,宋風晚則離得較遠,安靜聽著他們的對話……

  “……老師。”開口的男人叫寧濤,寧凡的父親,尋常都會喊傅老,私底下也會稱呼他老師,“當年的事情我一直沒和您說,我覺得沒臉。”

  宋風晚隻知道,寧家對餘漫兮極好,她回國後,寧凡又是幫忙找房子,又幫忙搬家,寧家也經常邀請餘漫兮去家裏吃飯。

  種種事情疊加起來,才導致大家誤會她與寧凡的關係。

  傅老拿著水煙袋,吸了口煙,神情淡淡,並沒開口。

  “當年賀老構陷您,挖了坑讓您跳,居然說您家中藏私,有東珠,有各種寶物,甚至因為師母家裏的關係,差點被批鬥成地主階級……”

  宋風晚認真聽著,那是時代的局限性,他外公兼職到老師當時給人授畫,還被人拉出去遊街,外婆也是那個年代遭了罪,落下了病根,才走的比較早。

  “這賀家人實在太歹毒,你們家沒那個東西,怎麽上繳啊,若是真的沒有,怕是您和師母……”

  傅家是從很久以前,就很厲害的望族,不少人都說傅家寶物眾多。

  “若不是喬家即使提供幫助,將他們家的東珠拿出來,當年傅家怕是難逃一劫。”

  宋風晚詫異,難不成傅家一直強調的恩情,就是指這個?

  當年地主走資派就是牛鬼蛇神,如果不表衷心,確實問題會很嚴重,寧濤說得隱晦,大家心底都清楚是怎麽回事。

  “我當年承蒙老師恩情,一直跟著傅大哥做事。”

  寧濤口中的傅大哥,自然就是傅沉的大哥——傅仕南。

  “我隻是沒想到賀老為了提攜他的獨子,居然會公器私用,私下搞些小動作,甚至阻礙大哥升遷,政壇不能這麽玩的!”

  “那賀茂貞根本不是個入仕的料,他如果真的掌管一方,隻怕那一方百姓都得跟著遭殃。”

  寧濤提起當年的事情,還是情緒激動,“賀老本來有三子,走了兩個,明知道賀茂貞不是那塊料,還非要往那裏麵塞,隻是他做事素來不會落人口實。”

  “就算我們想抓他的把柄都太難了。”

  “當年他和大哥在競選同樣一個位置,我也是真的看不過眼……所以……”

  傅老深深吸了口煙,“你去舉發賀茂貞沒遵守計劃生育,將親生女兒遺棄,那個人是你吧。”

  寧濤垂著頭,“這件事我一直覺得很慚愧,居然利用一個孩子達成自己的目的。”

  “我自己也有私心,我當時跟著傅大哥,他無法升遷,對我來說也是同樣不利,我也很自私。”

  寧濤說得很直白。

  “這件事對賀家,我沒什麽愧疚,就是漫兮……”寧濤看向坐在一側,始終不發一言的餘漫兮,“我不知道賀家如此畜生,接她回去之後,又不肯善待她。”

  “我心想著,虎毒不食子,況且是親女兒,流落在外這麽多年,肯定得捧在手心裏。”

  “早知道會對她造成這樣的傷害,當年我就不該揭發這件事,漫兮,是叔叔對不起你!我一直想盡力彌補你,也想告訴你真相,我沒臉啊!”

  餘漫兮其實已經猜到了一點,似乎對他說的這些並不感到意外。

  宋風晚反而深吸一口氣,原本她也覺得奇怪,寧家為何單單對餘漫兮那般照顧,不是圈子裏的人,又在國外生活。

  寧家在京圈也是名門,當年的餘漫兮和寧凡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寧家有傅家有牽扯,間接來說,與賀家也是對立關係,根本沒理由對餘漫兮特別。

  除非從一開始,寧凡就是刻意餘漫兮。

  這麽一解釋,似乎所有事情都說得通了。

  “如果早能看透賀家會做出那種畜生行徑,把你一個人丟到國外,我真不會這麽做的!”這件事是寧濤的心病,“我一直都想告訴你……”

  “可我不知道怎麽開口,你喊我叔叔,說我像你父親!”

  “我慚愧啊!這麽些年,我經常能夢到你剛到京城時候的模樣,還有你獨自一個人上飛機出國的情形,我睡不著啊……”

  “你這麽些年的苦難,都是我帶給你的,如果不是我太自私,雖然你現在還在鄉下,可能童年會更加平安喜樂!”

  寧濤說著,居然起身,要給餘漫兮跪下……

  “寧叔!”餘漫兮許是想起以前的往事,也是紅著臉,急忙攔住了他,“我不怪你,真的,不是你的錯……”

  “這都是個人的命數,而且我現在和斯年在一起也很幸福,如果沒有您,我回不來,可能也不會遇到他。”

  “是福是禍,誰又說得清楚……”

  寧濤一聽她說不怪自己,五十多的男人,瞬間紅了眼。

  “漫兮,你如果不嫌棄你叔叔阿姨,我們想認你做幹女兒,你就從我們家出嫁好不好?”坐在一側的寧夫人起身開口。

  “阿姨一直特別喜歡你,我和你叔叔就一個兒子,也一直想要個閨女。”

  “我們家什麽情況你也清楚,不是什麽有錢人家,但是你出嫁,別人家有的,我們也能給你,讓你風風光光嫁出去。這以後……”

  “我們家就給你當依仗,以後想家,也能有個念想。”

  其實這麽些年,他們夫妻一直在暗處關心她,就連她在國外如何生活,他們都比賀家人更清楚。

  太了解,所以更心疼。

  對他們來說,已經從心底把她當親閨女去看待,卻又不能表現得過於激進熱切,生怕被她看出些什麽,總是小心翼翼的……

  賀家認親宴的鬧劇,他們也關注了,寧濤氣得恨不能就去找賀家算賬了,又沒資格!

  他算什麽?什麽都不是!

  餘漫兮自認為已經無堅不摧,卻被寧夫人那幾句話說得紅了眼。

  “漫兮,我們也不是想逼你做什麽,我們就希望你過得開心一點,你如果不想原諒你叔叔,也沒關係的,我們都能理解……”寧夫人紅著眼。

  “能看到你出嫁,我們已經很開心了,你如果以後不想見我們,婚宴什麽的,我們不去也行。”

  “阿姨就想告訴你……”

  “不要在意旁人說些什麽,你比任何都優秀,比任何人都好,你值得最好的一切!”

  宋風晚在一側都聽得紅了眼,扯了紙巾,偷偷擦了下眼淚。

  餘漫兮吸了吸鼻子,“我怕是配不上寧家的……”

  下次換屆,寧濤極有可能成為京城一把手,寧家在京城地位必然拔高一籌。

  “怎麽配不上,你肯不肯當我女兒,你若是願意,我馬上就帶你回家!”寧濤許是激動了,說話有點口不擇言。

  傅斯年蹙眉:她是我妻子,領證結婚,受法律保護那種,您要把她帶回家?

  帶去哪兒?

  當著他的麵,要拐走他的媳婦兒和孩子?

  戴雲青深吸一口氣,“有什麽事坐下來好好說,別搞得這麽煽情,這漫兮肚子裏還有孩子呢,不能這麽大喜大悲的……”

  她出麵調和,眾人方才落座。

  ……

  餘漫兮並不怨恨寧家人,相反的,這麽多年相處,寧家對自己如何,她心底比誰都清楚,可能沒有寧家幫助,她在國外過得會非常艱難。

  她說原諒寧家,寧濤卻一直想著認她做女兒,寧家夫婦非常激動,最後餘漫兮實在推不開,才答應了。

  沒想到寧家第二天就對外宣稱要認餘漫兮做幹女兒,在京圈惹起了不小的風波。

  賀家還沉浸在愛子失而複得的喜悅中,就從新聞上得知寧家要舉行認親宴,高調得將餘漫兮接回來,他們家動作很快,雖然邀請的都是些至親好友……

  但寧家此時的人脈關係,出席的也都不是尋常人,最主要的是,傅家二老也來撐場麵了,雖然隻是在酒店簡單擺了幾桌酒,卻占據了整整三天的熱搜。

  賀家不要的棄女,居然被寧家認了回去,而且明顯不是為了巴結討好傅家,寧家很在意她……

  之前還覺得傅斯年娶了個沒靠山的媳婦兒,總歸有點虧了,此刻看來,人家現今的位置:

  高不可攀,貴不可言了!

  賀家人看到信息,自然是各種滋味在心底翻湧,不過答應了傅沉,不去打擾餘漫兮,即便鄒莉還想著與她修複關係,也隻能把這種想法壓了下去。

  就在所有人都在討論餘漫兮也是好命,嫁給傅斯年,又得到寧家喜歡的時候,忽然一個【心疼寧凡】的關鍵詞被頂上熱搜。

  “寧凡好慘一男的,喜歡的人居然成了自己妹妹,哈哈……”

  “真特麽倒黴,和餘漫兮糾糾纏纏那麽久,居然變成兄妹了?”

  “這男的太慘了,我都覺得他可憐。”

  ……

  寧凡看到熱搜,差點氣暈,真的是每次餘漫兮和傅斯年有事,他必然要被拉出來鞭屍,就不能放過他?

  ------題外話------

  開始更新啦~

  這章算是把之前一些前因後果交代了一番,寧家和寧凡對小魚兒另眼相看,都是有原因的。

  我最近淚點好像又低了,居然寫哭了,我都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捂臉】

  不過寧凡真的是好慘一男的。

  寧凡:……

  *

  大家看完更新,記得留言哈,麽麽噠,愛你們~

  第558 醋勁很大的老男人,無意助攻表哥(2更)

  餘漫兮被高調認回了寧家,還搬去寧家小住了幾天,都在一個大院,就是隔了幾百米而已。

  傅斯年去接媳婦兒回家時,還目光幽邃的看了寧凡一眼。

  “斯年啊,婚禮上有什麽需要幫忙的,你直接說,寧凡這小子很閑,你使勁兒招呼他做事。”寧夫人最近心情好,可勁兒埋汰自己兒子。

  寧凡一臉懵逼,我最近加班到深夜,您什麽時候看到我閑了。

  尋常人都會客氣一下,說不用幫忙,傅斯年反其道而行,直接來了一句:

  “好,我不會客氣的。”

  寧夫人笑道,“客氣什麽啊,以後都是一家人。”

  “嗯,按照輩分,我還是他妹夫……”傅斯年眉眼間沒什麽神情,如常的低調沉默。

  寧凡悻悻一笑,這白撿來的可怕妹夫,他可不敢認,會死人的。

  餘漫兮懷孕後,婚禮的諸多事宜都交托給了別人。

  然後寧凡又莫名其妙上了熱搜。

  【好慘一男的,幫心愛的女人籌備婚禮】

  寧凡差點氣得掀桌子,這都什麽狗屁熱搜,吃瓜群眾完全是圖個樂嗬,畢竟寧凡以前也算低調,現在如此接地氣也是少見,就成了別人茶餘飯後調侃的對象。

  就連表情包都出來了。

  **

  隨著傅斯年和餘漫兮婚期日益臨近,京城也變得熱鬧起來。

  今年五一長假宋風晚要回南江,原因無他,衝著她那弟弟去的。

  還沒放假,就四處張羅著給小嚴先森買點小玩意兒帶回去。

  有好幾天要見不到媳婦兒,傅沉自然想抓緊時間和她相處,那日周五,沒有晚自習,宋風晚下午有體能測試,並沒帶手機。

  傅沉幹脆就去操場等著了。

  京大操場上聚集了各個年級的男男女女,人非常多,都在進行各個項目的測試,幾乎都是需要排隊的。

  傅沉戴著防藍光的細邊眼鏡,戴著口罩,穿得休閑,長得又嫩,夾在學生中也不覺得突兀。

  十方正站在不遠處,伸手擋了下陽光。

  宋小姐體能測試也來看?你幹脆黏在人家身上好了,您以前隻喜歡深色,天天一身黑,現在居然裝嫩……

  他還在腹誹,有女生走過來,“大叔,不好意思,你占了停車位了,我要停下車。”

  十方風中淩亂,他……

  長得那麽顯老?

  大叔?

  現在這些孩子什麽眼神兒啊。

  傅沉尋了半天,終於在一處跳遠的地方看到了宋風晚,她穿了一身運動服,許是運動完覺得熱,卷著袖子,露出白嫩的胳膊,梳著馬尾,青春洋溢,傅沉拿著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這麽多人……

  還是他媳婦兒最好看。

  “宋風晚,這個給你。”忽然有人擋住他的鏡頭。

  許景程?

  怎麽哪兒都能看到這小子啊,陰魂不散的。

  他送了瓶水給宋風晚,都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就跑遠了。

  宋風晚接下來還有個八百米和測試肺活量,她結束後,和室友打了招呼,就先回宿舍,和傅沉約了碰麵,得回去換個衣服。

  因為明天就是雙休,學校裏除卻在進行體能測試的人,校園裏極少能看到人影,宋風晚為了加快速度,抄近路走的小徑。

  走了一段路,才發覺有點古怪,她忽然扭頭看向後側……

  沒人?

  為什麽她總感覺有人在跟著自己。

  就在這時,從一側忽然伸出手,按住她的肩膀,她猛地轉身,抬腳就踹過去……

  傅沉輕巧奪躲過,橫眉冷然,“你怎麽哪兒都敢踹?”

  宋風晚還以為自己遇到什麽變態跟蹤狂了,瞧著是傅沉才長舒一口氣,“你也不出聲,嚇死我了。”

  傅沉拉著她,鑽進了小徑一側的樹林中,將她按在樹上,手撐著樹幹,不等她說些什麽,低頭去咬她的唇,用力吮著……

  舌頭撬開她的唇,長驅深入,一點點,比尋常霸道許多,不給她一點喘息的機會,進入得不留餘地,親了一會兒,宋風晚渾身沒了力氣,他才銜著她的嘴角,狠狠咬了一下。

  “那小子還喜歡你。”

  “我和他就是普通朋友。”許景程也不是不識趣的那種人,這次也是體能測試碰到了,他買水幫自己帶了一瓶。

  宋風晚看他醋勁頗大,低頭悶笑,伸手摟住他的脖子,手臂收緊,緊貼著他,仰著臉湊過去……

  唇齒交纏,仿若要抵死纏綿般。

  最近傅家要辦酒,傅沉自己工作也很忙,兩人有段時間沒親近了,他身上那股子檀香味,那般濃烈,仿佛要融入她的骨髓中。

  許是在戶外,尾椎骨都因為這般纏綿微微戰栗。

  傅沉錮在她腰側的手指越來越近,那力道像是要將她揉碎一般,兩人身子越貼越緊,宋風晚一直仰著臉,後頸有點難受,直至聽到不遠處傳來女生的說話聲,才喚回兩個人……

  宋風晚感覺腰上的力道一鬆,繼而又被他輕輕摟緊了懷裏。

  女生的討論聲由遠及近,很快就從他們這邊穿過。

  “先回去換衣服。”傅沉調整好呼吸,揉了下她的頭發。

  “今晚還送我回來?”宋風晚呼吸潮熱,她身上因為剛運動完,全身都熱乎乎。

  她這種話,暗示性太強。

  傅沉低笑著,“宋風晚,上回在醫院,你就很皮,知道我忍你多久了?”

  “要不去沂水小區?”

  話音剛落,她的雙唇已經被封住。

  **

  宋風晚回宿舍換了身衣服,兩人又去了趟超市,買了點食材。

  路過某排貨架前,傅沉順便丟了一些計生用品進購物車。

  宋風晚臉漲得通紅,需要買這麽多嗎?咱們就住一晚而已,她扯了一包薯片將幾盒套套遮住。

  進了屋子後,兩人吃了飯,窩在一起看了一半的電影就滾到了床上……

  當時電影裏男女主人公在滾床單,宋風晚看得津津有味。

  傅沉輕笑,“這麽好看?”

  宋風晚啊了聲,傅沉起身,將她抱起來就回了臥室,壓在結實的大床上。

  之後發生什麽,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

  兩天後,一架從M國飛來的航班,在淩晨2點多抵達京城……

  湯景瓷要過來處理與段林白合作的事宜,喬西延自然跟著一塊兒來的,他們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出了機場,已是淩晨三點。

  喬艾芸知道湯景瓷可能要在京城常住一段時間,就讓喬西延帶她去沂水小區住著,反正平素也是空著,酒店開房,一天幾百,一周下來,也不便宜。

  所以兩人拿著行李,就直奔沂水小區。

  坐了一天飛機,兩人都身心疲憊,兩間臥室,自然一人住一個……

  “這間屋子一般是晚晚睡的,你要不要先洗個澡?我給你找一下洗漱用品。”喬西延神色帶著疲態。

  昨天晚上和湯望津聊到後半夜,又坐了一天飛機,誰受得住啊。

  湯景瓷深吸一口氣,沿著床邊坐著,可算能好好喘口氣兒。

  她看著喬西延打開各種抽屜,翻找東西,“要不別找了,我都沒力氣洗澡……”

  話沒說完,喬西延忽然打開了床頭櫃的抽屜,裏麵露出了七八盒套套,全部都是沒開封的。

  房間為氣氛順勢變得十分尷尬。

  湯景瓷咳嗽兩聲,淡淡移開眼。

  喬西延氣得咬牙。

  這絕壁是傅沉那禽獸幹的好事。

  “東西我自己找一下吧,你也抓緊睡覺。”湯景瓷不自在的說著。

  “嗯。”喬西延僵硬的點頭。

  這東西出現,素來帶著很強的暗示性,他倆又沒發生過關係,突然看到這東西,肯定覺得突兀不自在,空氣中好像帶著簌簌滋滋的電流,讓人渾身發熱。

  ------題外話------

  真是尷尬啊,哈哈

  表哥,湯姐姐,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別害羞,三爺也算是助攻了吧,哈哈,雖然這可能不是他的本意。

  三爺:你之前送我一盒,這次我送你八盒。

  表哥:……

  三爺:就是不知道對你來說,尺寸會不會太大。

  表哥:滾!

  **

  我要滾了,我還是那個純潔的月初,真的【捂臉】

  第559 三爺挖坑;初見,聲甜得人心癢(3更小劇場)

  湯景瓷到京城的時候,恰逢五一節,喬西延陪她在沂水小區待了一天,第二天就出發去西北采購和田玉,她原本想過節,外麵肯定人多,還想出去湊個熱鬧……

  可她低估了小長假來京城旅遊的人,景區基本隻能看到人頭攢動,宋風晚又不在京城,她隻能宅了好幾天。

  五一長假結束,傅斯年和餘漫兮的婚禮就正式提上日程,婚禮場地的布置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天氣溫度迅速攀升,大家都有各自要忙的事情。

  在此期間傅沉出國開了個峰會,洽談了一個合作項目,出去整整九天,回國的時候,還沒見到宋風晚就接到自家二哥打來的電話。

  “二哥。”傅沉剛下飛機打開手機,這電話來的過於及時。

  “到京城了?”

  “嗯。”

  “我和你二嫂也回京了,你抓緊回老宅吧,一家人一塊兒吃頓飯。”

  傅沉原想和宋風晚一起吃晚餐,看樣子是不可能了,他去了一趟京大,將給她帶的紀念品和小禮物送過去,就簡單抱了一下就分開了。

  回老宅的路上,某人臉色那叫一個難堪。

  十方開車,偷偷打量著傅沉,這也不能怪他家三爺,出國這段時間本就見不到宋風晚,心心念念,千江那廝還特不識趣兒的,整天給傅沉發信息刺激他。

  【宋小姐參加社團活動了,七男兩女。】

  【宋小姐出去春遊了,有人搭訕。】

  【今天有人給宋小姐寫情書了。】

  ……

  類似的信息,絡繹不絕,傅沉經常捏著手機,還恨得牙癢癢的。

  這廝眼睛是瞎的嘛,無關緊要的事少匯報!

  這個缺心眼的!

  你丫遠在京城,我可是在三爺身邊伺候著,他心情不好,弄得我也跟著遭罪,十方居然覺得,千江這廝估計是嫉妒自己可以公費出國。

  到了老宅後,傅仲禮、孫瓊華以及傅聿修都到了。

  “二哥、二嫂。”傅沉還穿著精煉的西裝三件套,渾身帶著股清傲矜貴。

  “三叔!”傅聿修原本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一看到傅沉過來,幾乎是從沙發上跳起來,對他的恐懼可見一斑。

  自從上回傅沉去他住的地方“恐嚇”了一番,他時刻謹記著傅沉會去他哪裏抽查,就連垃圾都不敢隔夜扔,生怕傅沉說他住的地方髒亂差像豬圈。

  害得他擔驚受怕,晚上睡覺都不踏實,但是最坑爹的是:

  傅沉再也沒去過!

  而且……

  他很擔心傅沉會把江風雅的事情告訴父母,畢竟孫瓊華極其厭惡她,如果被她知道,他們居然又開始接觸,那就完蛋了。

  “最近畢業論文寫得怎麽樣?”傅沉知道他擔心什麽,神情閑適的脫了外套。

  “還行,過幾天回學校處理畢業的事情。”傅聿修心髒都吊到了嗓子眼。

  “老三,這麽長時間多虧你照顧聿修。”孫瓊華這一年多一直在收斂脾性,過來的時候,除卻帶了些雲城特產,還給餘漫兮弄了一些孕婦必須要用的東西,省得她再選買。

  “應該的。”傅沉與她之間,素來都比較客氣。

  “這小子沒給你惹什麽麻煩吧?”孫瓊華笑著開口。

  傅聿修看著傅沉,那小眼神兒……

  弱小可憐,還賊無助。

  傅沉隨手解開袖扣,“挺好的。”

  “那就行,聿修被我寵壞了,如果做了什麽錯事,你也別客氣。”孫瓊華看到了孫芮被嬌寵的下場,任意妄為,最後把自己都栽進去了。

  她對傅聿修的態度也在發生轉變,以前是什麽都幫他處理,現在也逐漸放開手,給他最大限度的自主能力,實習這幾個月,他確實成長很快。

  孫家那場劫數,她真的頓悟了許多。

  安心顧著自己的小家,有些事真的沒精力管,主要是吃力不討好,最後弄得自己裏外不是人。

  “瓊華!”戴雲青走過來,“我給孫家發了請帖,這個座位安排,你覺得怎麽樣?”

  孫瓊華與孫家現在走得比較遠,但是又沒斷絕關係,怎麽說都是姻親,傅家有喜事,他們來不來是一回事,但是傅家不邀請,肯定會被人指摘不是。

  孫瓊華看了眼座位安排,戴雲青安排的,自然不會有差錯,“可以,大嫂費心了。”

  “應該的。”

  “怎麽南北都有兩張空桌?”傅沉瞥了眼座位安排表,該通知的,應該都通知了,應該不會臨時加人。

  “哦,這不是川北和嶺南兩家都要來人嗎?也沒人與這兩家交好,更沒人願意與他們同桌,位置不好安排,我就特意空出兩張桌子,一家一張桌子好了。”戴雲青是真的頭疼。

  前些日子,京家那位夫人還來拜訪過,真的是個極其柔軟,說話都細聲細語,咬字吞吐都聽的人極其舒服的妙人兒,也表明回國就是衝著這次婚禮來的,這是敲定一定會來的。

  嶺南那邊以前跟著傅老做事,陪他躲過了一次次恐怖襲擊,槍林彈雨,有救命恩情。

  此時婚禮場地也多虧他家幫忙,所以也送了請帖。

  嶺南那邊早就回了話:

  【傅家大喜,定然赴約。】

  這倒黴催的,就撞到了一起。

  “都確定要來?”傅沉順手抄起一側的佛珠,細細盤著,若有所思。

  “我特意安排了南北位置,應該可以隔開。”戴雲青也是頭疼,這兩人的恩怨他們都是聽說過的。

  平素盤踞京城兩端,王不見王,也互不打擾。

  “何必隔開,幹脆安排在一桌好了。”

  傅沉這話說完,坐在不算出的傅斯年和餘漫兮對視一眼。

  他分明是要搞事情啊。

  生怕京寒川腦袋不被砸破?

  婚禮場地還在嶺南地界,怎麽看安排在一起,都會出事。

  “老三,你可別開玩笑,要是在婚禮上出了什麽幺蛾子,這可沒法彌補。”這兩人絕對能杠起來火拚。

  婚禮現場變成群鬥,也不是沒可能。

  “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這是我們家辦喜事,他們都有數,不會做出什麽事的。”

  “每家都自成一桌,就好像被孤立一樣,人家高高興興來參加婚禮,孤立別人說不過去,京家還好,和段家也能坐一起,那家怎麽辦?不太好吧。”

  戴雲青也一直在煩惱這個問題。

  “不如就把他們安排在一起,也許幾杯酒下肚,說不清可以摒棄前嫌,握手言和,這不是美事一樁?”

  傅沉想說服誰,自然能找到千百種理由。

  最後戴雲青居然真的聽了的意見,將這兩人安排到了一起。

  餘漫兮咬了咬唇,“斯年,我們是不是需要加強一下安保措施啊,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傅斯年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不會有事的。”

  他雖然這麽說,心底也清楚,傅沉似乎心情不好,順手就給京寒川挖了個坑。

  “要不先和六爺說一下?”餘漫兮和他商量。

  “不用。”傅斯年果斷拒絕。

  餘漫兮差點忘了,傅斯年也不是什麽好人,估摸著也是秉持著看戲的態度,期待接下來會發生的一切。

  **

  此時的京寒川回京不久,他五一的時候,跟著父母出國遊,他就是父母的專屬攝影師,除卻拍照,就是幫他媽拿包,這假期過得實在不舒服。

  回來後,到那家甜品店跑了幾次,門上一直貼著假期暫停營業。

  直至他第五次上門時,隔著很遠就看到一個踩著凳子,戴著口罩的人,正在擦拭甜品店外麵的玻璃窗……

  穿著印有甜品私廚logo的衣服,又大又寬鬆。

  許是注意到京寒川一行人的靠近,她扭頭看了一眼,手指一抖,手上的布子掉在地上,她急忙下了凳子,彎腰撿起,“先生,不好意思,還沒開始營業。”

  聲音甜軟,透過口罩傳來,有點悶,還是好聽的。

  就像春風吹過,拂得人心尖癢癢。

  京寒川盯著她,他身量很高,這姑娘踩著一雙平底,看起來……

  小小一隻!

  似乎隻到自己胸口。

  倒不是她矮,是京寒川個子實在高,氣場又強,對比之下,倒顯得她很嬌小。

  “那我們先走?”身側的人提醒。

  京寒川沒作聲,視線從她臉上淡淡掃過,天氣都這麽熱了,還戴著口罩,捂得這麽嚴實,他吃了這家的東西,嘴就叼了,別家的東西吃不下。

  在國外這麽長時間,有點饞了,就想過來買個甜點。

  這都上午十點多了,還不營業,這小姑娘是不想掙錢?

  小姑娘絞著手中的布子,看他越走越遠,咬了咬牙,“等一下!”

  “我們馬上就營業了,您可以先進去坐一下!”

  可是京寒川已經大步離開了,她聲音被風吹散,轉瞬間,巷子已經沒了人影……

  她深吸一口氣,有些挫敗,端著凳子進了鋪子裏。

  店裏還有幾張可以坐著喝茶的小桌子,許久沒營業,落了層灰,她剛擦拭完一張桌子,就聽到自己錄製的【歡迎光臨】傳來,門被推開。

  門上掛了尚未營業的牌子,她笑著抬頭,“不好意思,我們還……”

  早已走遠的京寒川出現在了門口,四目相對,一個坦蕩,一個詫異。

  “您怎麽回來了?”她急忙幫他擦了張凳子。

  “不是你叫我回來的?”

  京寒川反問。

  那姑娘登時有點窘迫,隔著那麽遠,他既然聽到了,剛才為什麽頭也不回的往前走,現在又回來了。

  對於這件事,京家人也很奇怪。

  車子停在巷子口,京寒川原本都上車了,又信步下來。

  理由是:【既然都來了,不買點東西回去不合適,沒營業的話,就稍微等一下。】

  什麽叫人家叫你回來的?

  他家六爺什麽時候如此聽話了?

  京寒川點了幾樣東西,都需要現做,等待的時候,那個姑娘給京寒川送了奶茶,連同跟著他進來的兩個下屬也送了一杯,貼心得很,倒讓他們有點受寵若驚。

  “太貼心了吧,還給我們送喝的?”兩個男人都要痛哭流涕了,他們跟了京寒川這麽久,他家六爺都不會如此貼心。

  “肯定是個人美心善的小姑娘,一個人經營一個店鋪啊,看起來會很辛苦,聽她聲音年紀不大的樣子,自食其力也是好的。”

  “聲音也好聽,這奶茶味道也很讚,比外麵賣的那些還好喝。”

  ……

  京寒川嘴挑,一直沒動那杯喝的,直至那兩人討論起來,他才勉強端著杯子,聞了下,似乎還可以……

  稍微抿了一口。

  然後一大杯就被喝完了!

  此時的京寒川還在等著甜品,心情非常不錯,根本不知道此時的傅沉挖了個大坑給他跳。

  ------題外話------

  今天三更結束,記得留言打卡喲~

  六爺是典型的口嫌體正直那種人,你走啊,別回頭啊,哈哈,你回來幹嘛,還人家叫你回來的【捂臉】

  話說三爺這坑挖得太深了,你真不怕六爺腦袋被砸破啊,婚禮見血不好吧。

  三爺:我幫他買保險。

  六爺:……

  **

  短小的劇場君來啦!

  劇場君:(╯‵□′)╯︵┻━┻

  【小劇場】

  傅寶寶某年放寒假,宋風晚和傅沉商量著待他去雪山,自駕遊,也帶上了傅心漢。

  傅寶寶:“我聽段叔叔說,去雪山眼睛不保護好,可能會得雪盲症。”

  傅沉:“我知道。”

  傅寶寶:“需要那種特別好特別好的那種眼鏡才行哦,要特別的那種……”

  某寶寶說得隱晦,他自己有護目鏡,就是想趁機再要個酷炫點的。

  結果第二天……

  傅沉給傅心漢買了一副眼鏡,“你不提醒我,我都忘了傅心漢沒有眼鏡。”

  傅寶寶:“……”

  傅心漢出門的時候,全京城再沒有比它更拉風的狗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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