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沐沐身上的疤痕
  第20章 沐沐身上的疤痕

    他不想再聽了,太痛了。

    甚至,他都不想再去想沐沐說的那八年。

    一天,就足以把他給逼瘋了。

    八年,也就是兩千九百多天……

    他的唇瓣都在顫抖著,卻比先前溫柔許多,甚至帶著些許歉疚和安撫。

    沐澤蘭眼尾都泛著紅,眼淚從眼角不停地滑落,卻沒舍得推開他,反而環住了他的脖子。

    他知道,阿苓為什麽會走,這一切也都不是阿苓的錯。

    可他總歸是恨過的,是痛過的。

    然而,痛恨過後,最想念的那個人,卻還是阿苓。

    甚至,他無數次祈禱,隻要阿苓回來,就原諒阿苓。

    不論多久,他都會原諒。

    戚子苓到底是一晚上都沒放過沐沐,自從沐沐說完那話以後,他更瘋了。

    但動作到底還是溫柔了許多。

    他一點一點地給沐澤蘭留下了許多的痕跡。

    沐澤蘭凝視著戚子苓略微痛楚的眉眼,還是舍不得說的太重,甚至於配合了他一晚上。

    他就是想讓阿苓知道,這八年來他等的有多痛苦。

    如果,他知道阿苓的歸期,或許他不會這麽痛。

    因為,有一個盼頭。

    偏偏他什麽都不知道,等一個不知道的未來,就好像生活有一半陷入了黑暗。

    原先,他最羞澀放開的那一晚,都無數次在他的夢裏出現。

    是,他承認。

    他喜歡被阿苓占有時的感覺,哪怕是疼得要命,卻也讓他清楚的知道,阿苓是他的。

    阿苓會睡在他的床上。

    就像現在。

    他其實挺疼,可越是疼頭腦就越清晰,也就越知道他身上的這個人是誰。

    這個人,是他朝思暮想了近三千天的人。

    是他的阿苓。

    兩人鬧了個昏天黑地。

    沐澤蘭的眼淚都快哭幹了。

    他眼睛都腫了,戚子苓才放過他。

    要說僅僅隻是因為這個才哭,倒也不是,其實他是借著這個機會,哭了八年他的委屈。

    戚子苓自打他說那話以後,就隻會叫兩個字——沐沐。

    全程都是這兩個字,沒再說其他的話。

    每當看到他的眼淚時,都會輕輕吻上他的眼睛,可卻也沒放過懷裏的人。

    整個房間裏一片狼藉。

    他把東西都收拾好了,才去了浴室。

    浴缸裏,沐澤蘭閉著眼睛睡著了。

    輕顫的睫羽下,是微微紅腫的眼睛,殷紅的仿佛盛開的海棠花的唇瓣。

    連他的鼻尖,都泛著紅。

    再往下,滿眼的青紫色,還有紅痕。

    看著很嚇人。

    戚子苓拿了浴巾剛想把人給抱出來,視線就停在了沐沐的左邊大腿外側。

    那裏有一道幾厘米的疤痕,應該是縫過針。

    疤痕不算太明顯,似乎是用祛疤的膏藥祛了,但可能傷的挺重,祛的不是很徹底,能看出來印子。

    他眸色頓時凝滯住了。

    這……是怎麽弄的?

    他完全沒有印象。

    他可以確定,八年以前根本就沒有這個印子。

    那會兒,他跟沐沐一直在一起。

    要是沐沐真的受了這麽重的傷,他不可能完全不知道。

    沐沐自小體弱,磕了碰了都害怕,且還那麽怕疼,很少受傷。

    昨天,在浴室裏的時候,他光顧著占有沐沐,完全沒發現他的腿上有這麽一道疤。

    肯定是他走後才受的傷,可他什麽都不知道。

    思及此,他的心口又忍不住地泛著疼。

    他參與了沐沐十幾年的人生,後麵卻又缺失了八年。

    他真的能看著沐沐和別人幸福嗎?

    似乎,他做不到。

    以為能做到,不過是他的想象。

    或者說,是因為他太清楚沐沐有多喜歡他,可能會等他,所以沒有那麽驚慌。

    在回來以後,沐沐消失了一天,他就忍不了了。

    戚子苓忍不住狠狠地抓了抓腦袋,頭疼又難受,不知道該怎麽辦。

    這個世界上,唯一讓他毫無辦法的隻有沐澤蘭。

    半分鍾,他才緩過來,手指摸了摸水溫,差不多了,就把沐澤蘭從浴缸裏抱了出來,裹上浴巾。

    沐沐真的很乖,被抱起來的時候,隻是哼哼了兩聲,卻沒動。

    看得戚子苓心尖都軟了,幫沐沐擦了擦抱回了臥室,那個大床上。

    他一點一點地把沐沐的身上擦幹,還給他吹了頭發,又上了藥。

    然後,他發現……

    在沐沐的身上,並不是隻有一道疤,還有著其他的痕跡。

    他完全沒有印象,這些痕跡隻可能是他走後弄出來的。

    他不敢去想沐沐到底經曆過什麽,可想到沐沐躺在醫院裏的時候,就難受得不行。

    從衣櫃裏找了一套睡衣給沐沐換上,他才上床抱著沐沐睡覺。

    到底,他是舍不得也放不開,不想讓沐沐一個人睡在隔壁。

    *

    戚子苓沒到中午的時候,就醒了。

    他感覺到懷裏的人,渾身都很燙。

    直接把他給驚醒,他手背探了探沐沐的額頭,發現果然是又起燒了。

    初春到底是寒,他又沒個節製把沐沐給弄傷了,偏偏床上的時候沐沐就受著也不說。

    他是真的沒注意。

    就算是上了藥,還是沒抵住沐沐的免疫力。

    一場發燒,來得異常的洶湧。

    比先前吹風還甚。

    這把戚子苓給急得頭上直冒汗,心疼得要瘋了。

    他怎麽就沒忍住呢?

    要是早知道,他昨晚肯定都舍不得碰沐沐一下。

    沐澤蘭臉頰泛著淡粉色,睫毛顫抖著,似乎是特別不舒服。

    他就窩在戚子苓的懷裏,像個乖巧的大貓貓。

    時不時,他蹭著戚子苓的胸膛,低聲喃喃:“阿苓,我疼。”

    戚子苓眼睛都紅了,把人抱在懷裏哄著,又去拿了藥喂他吃下,還專門找了消炎藥。

    等吃下了以後,他沒把人叫醒,就躺床上一直把人抱在懷裏。

    沐沐熱,他也就陪著沐沐熱,不讓他受一丁點兒的風。

    可能是知道在誰的懷裏,沐澤蘭哪怕是熱的頭發都濕了一點,卻也沒有掙脫,就窩在他懷裏,乖乖巧巧的。

    戚子苓抱了他一天,人一天都沒醒。

    他到底是在這裏長大的,最早也是想和沐沐一起學醫的,所以中醫他也會。

    雖然八年了,他也忘了不少,可中醫卻像是刻入了他的腦海裏一樣,怎麽都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