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喬舒本一點意外都沒有的走錯路了
在轉著轉著就不知道轉到哪裏去的時候，好在身後還坐著個靠譜的莊書語，根據周圍的環境和路況，她一點點麵無表情地給喬舒本指著路
這回，她是一刻不敢昏睡了
天知道她就昏過去這麽一會兒，她們怎麽就轉過兩個彎來到了另外一條路？這再轉兩個彎就該到另一個大隊了
莊書語坐在後麵，頭腦都清醒了不少，一隻手耷拉在一邊，另一隻手則是給她指著路
“前麵左轉”
“別走右邊，走左邊，直接走就可以了”
“停，後退兩步我再看看”
……
一路上磕磕絆絆，雖然說走了好多彎路，但是兩個人竟然隻花了一個小時就到了
等到到了公社以後，莊書語都有些沉默了。
竟然還能這麽過來？說起來，這麽多年了，她都沒想過從別的大隊繞路過來竟然會是近路
但是好在還是到了公社
莊書語又有些猶豫，她一隻手耷拉，另一隻手握著手臂，猶豫說道。
“要不然還是算了，我感覺也還好，王爺爺包的藥也能好。”
“你懂什麽？”喬舒本瞪她，說道，“這萬一傷到筋骨怎麽辦？你還這麽年輕，幹活這麽厲害，這可是右手咧，萬一留下後遺症怎麽辦？”
“我和你說，這時候就不能省錢，就要花錢，我給你墊著，回去就讓那老巫婆給錢，真的是”喬舒本越想越生氣，道
“做人不能太懂事，這事情不能這麽算了，他今天敢用鐮刀砍手，明天就敢砍腦袋，這事情絕對不能算。”
“你為他們省什麽省？這家裏你賺了多少公分？你賺了多少錢？你真當自己是老黃牛，給口飯就全心全意為他們奉獻了？”
“我呸，老黃牛待遇都比你好，又要找草又要找好吃的又要防雨防曬的，這可是隊裏的寶貝呢。”
“做人啊，別太實誠”
……
喬舒本一邊和莊書語碎碎念念，一邊拉著人就往裏麵醫院走去
他們公社是個大公社，有專門的醫院，可是兩層的那種哦，比起赤腳大夫裝備要齊全很多了。
莊書語還是頭一回來這種地方，看著自己髒兮兮破破爛爛的衣服鞋子，有些不自在
倒是喬舒本完全不怕的，拉著人就往裏麵找醫生去了
今天醫院的人不多，沒一會他們就等到人過來給莊書語看手了。
“還好處理了，不然這娃娃到時候失血過多可就危險了”醫生熟練地拉開她的傷口，把那些草藥給一點點弄開
草藥止血效果很好，這麽一路過來，血液已經凝固，沒有再往外流了，但是也因此，扒拉草藥的過程總會連著肉
整個過程，莊書語都是麵無表情一言不發，如果不是她蒼白的臉色，醫生都得以為這受傷的是旁邊站著呲牙咧嘴的一臉疼意的喬舒本了
“小娃娃，你這疼什麽啊”醫生一邊處理傷口，一邊好笑地搖頭，“受傷的是你姐姐？”
“是我朋友咧”喬舒本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胳膊，這此處無傷勝有傷啊
這傷口很容易讓她想到自己上輩子的時候了，那時候她大傷小傷不斷，就莊書語現在傷口擱在她以前那都是灑灑水
上輩子她對於這些小傷口也是嗤之以鼻的，看著那些受點傷就嘰嘰歪歪哭哭啼啼的人也很是不順眼，覺得他們矯情
做人嘛，就是得靠自己，得強大，哭有什麽用？受傷了就治療，輸了就再贏回來，她也是這樣一點點從一個不起眼的孤兒變成了基地第一小隊隊長的
但是這輩子各種親人圍在身邊，她才知道，其實做人也不用這麽堅強
你看，你哭了家裏人會哄，餓了家裏人會喂，不想吃的就不吃，想吃什麽就說，家裏人都會顧著自己
她這才知道，她上輩子堅強獨立能吃苦，那也不過是不堅強就隻能被嘲笑，不獨立也沒有依靠，不吃苦隻能挨餓
因此，她這輩子甘於當外人眼中‘好吃懶做’‘笨手笨腳’的人
她和莊書語關係好，除了莊書語人確實很好以外，也少不了她總是讓喬舒本想起上輩子的自己
這要不是沒有辦法，誰會願意四五歲就下地，七八歲就煮飯，十來歲就拿滿公分呢？真當這很好玩啊？
“叔叔，你給她好好看看，這右手可是很重要了，別傷筋動骨留下後遺症了。”思緒掠過，喬舒本小心問道
“需不需要拍個片子？我有錢”
“片子倒是不用，還好沒直接上藥就不管了”醫生說道，“傷口是沒傷到筋骨，就是這肉裏麵有些泥土碎屑需要清理，這不弄出來，以後還有得疼呢。”
“你們等會最好再去打個破傷風，剛好院裏還有幾針，不然隻有去縣裏打。”
“行，沒問題，打一針還是幾針？後麵還要不要過來？”喬舒本碎碎念念
“後麵紗布可以自己換，但是最好三天過來一次我看看情況，這傷口有些大，要是不注意，疤痕可是不小，等後麵也得好好休養別幹活。”
“行行行”
……
聽著喬舒本再這裏和醫生問話，莊書語抿了抿嘴，看向自己受傷血肉模糊的傷口，心情複雜。
她在想，自己要是今天沒有被喬舒本拉過來會怎麽樣
她也不會去王大夫那裏，回家找幾塊破布包上，運氣好血止住了就好了，運氣不好，這失血過多了暈過去
想到這，她苦笑一下，即便是這樣，他們家可能也就隻會帶著她去王大夫那裏包紮一下，不可能送到醫院來的
想到當時自己被砍到的時候，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的爸媽，莊書語心情越發複雜了，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她也在想，真的要一直這樣下去嗎？
她今年16了，也可以說是17了，也到了說親的時候
到時候家裏會給她說什麽樣的親呢？
會給她找個什麽樣的人家？
好人家？那不好說，但是肯定是給的錢最多的人家了，還有個可能，那就是拖著她不嫁人，就在家裏幫忙，等到年紀大了再‘賣’出去
莊書語以前很少想這些，她的生活實在是太滿了，每天除了幹活就是幹活，哪裏有空閑想這些？
此刻這樣想下來，莊書語有些茫然
“你就在這裏坐著，我去給你拿藥。”
就在莊書語茫然的時候，這邊醫生已經給她包紮好了，喬舒本就跟著出去拿藥。
“聽到沒有？”喬舒本看她有些晃神，拍了拍她的腦袋，再次重複了一遍，聲音軟軟呼呼。
“你就在這裏等我別亂跑，知道沒？”
莊書語下意識點了點頭，繼續發呆。
喬舒本雖然有些不放心，但是這麽大個人隻要不亂跑應該是走不丟的，就高高興興跟著醫生去拿藥了。
說起來，這還是她頭一回‘一個人’來醫院呢
嘻嘻，病人不算人
等到人走出去了好一會，留在病房的莊書語總算是回過神了，然後
等等，是誰去拿藥的來著？
是誰會跑丟來著？
看著空空蕩蕩的病房，一路上，手受傷的時候她麵無表情，迷路的時候她麵無表情，上藥的時候她麵無表情，想到自己悲慘狀況的時候也是麵無表情
但是此刻，反應過來喬舒本是一個人去拿藥的時候，莊書語難得地擔心了起來
這人，不會走丟了吧？
應該不會吧？
**
事實證明，莊書語的擔憂一點問題都沒有，喬舒本跟著醫生一起去拿了藥，然後一個人就自信滿滿地打算回來
嗯，她們是在一樓還是二樓來著？是左邊還是右邊呢？
這個喬舒本還是能分清楚的，二樓，左邊，絕對的，於是乎喬舒本噠噠噠走上二樓一看
很好，病房裏人挺多的，但是沒有莊書語的身影
“難不成走了？”她撩了撩有些淩亂的頭發，納悶道，“不是都說了在這裏等我嗎？”
在莊書語走人和自己找錯地方猶豫了好一會，喬舒本勉勉強強覺得可能是自己找錯地方了，但是這也不一定呢
“這要是她亂走的，等回去我一定要狠狠說她。”喬舒本哼哼兩聲，拿著藥就開始一個個病房看了過去
嗯，從左往右一個個看過去
而莊書語則是在，右邊最後一個呢
中間尋人的過程可想而知了
喬舒本也從一開始的信心滿滿再到後麵的麵無表情了，這醫院修這麽大幹嘛？
經曆了昏迷病人病床，斷腿病人病床，生孩子病人病床……
等一係列病房之後，喬舒本總算是來到了最後兩個病房，也覺得眼熟了不少，她信心滿滿地探了過去
果然，這個病房裏麵就有熟人了
是她祖祖呢
喬舒本喜滋滋地走了進去，然後
“你怎麽在這裏？”兩個人皆是一驚，然後關心問道，“是哪裏不舒服嗎？”
“我沒事，我是送小語過來，她手被鐮刀割了，祖祖你哪裏不舒服？”喬舒本擔憂
喬天今年已經75了，生病不舒服可不是小事情。
“我也沒事”喬天左右看了一下，沒看到送自己過來的人，他鬆了一口氣，帶著幾分讚歎說道。
“乖乖，你可真是聰明啊。”
喬舒本歪歪腦袋，不明所以。
見此，喬天神秘一笑，頂著一臉皺紋，眼中倒是多了幾分狡猾，他道。
“我這次不是過來公社開會嗎？我們大隊這次減產這麽多，領導心情相當不好，可不是就想要罵人嗎？”
“但是你看你祖祖我，這心口一疼，嗓子一癢，還別說，這領導就不敢罵了。”
喬舒本：……
您可真是一把年齡不拘小節啊
喬天這會心情好得不得了，他樂嗬嗬繼續說道，“這前麵隻是小事，我這麽大人了他愛罵就罵吧，但是這不是這次咱們公社也要有知青下來了，平均下來一個大隊有五六個呢。”
“這知青別的地方能不能幹我們也不知道，但是他們幹活肯定是不行的，這過來剛好農忙，到時候還得分糧食，這誰願意啊，大家都不想要人”
“他們就扯著咱們大隊這次減產是因為人手不夠，想多給我們分人，我們大隊這才剛開始發展，哪裏經得住他們這麽折騰，我就這麽一倒，他們就按照正常分了。”
說完，喬天樂嗬嗬誇獎道，“乖乖，還別說，你說的這招可真好用。”
“……”她真就是隨便說說呢
“那這名單下來了？咱們大隊最後分了多少人？”喬舒本還是好奇的
“就四個”喬天帶著幾分得意，說道，“是所有大隊最少的了，全看在我這一倒”
喬舒本有些一眼難盡，喬天在她心中偉岸的形象就那麽破碎了，真的不用這麽不拘小節啊。
“諾，知道你好奇，名單在這呢，兩男兩女，這到時候得挑人家搭夥。”
喬舒本這才接過來看了看，上麵寫的這次開會的內容，就是一些總結和口號，主要的事情就是這一次的知青了
四個知青，兩男兩女
司堅白，廖德文
崔秀芬，林清秋
名字倒是挺好聽的，和他們鄉下普遍的花花草草動物名不一樣，尤其是這第一個
司堅白，這得有多白啊取這名字，不過這姓氏可不常見，但是她怎麽會覺得有些熟悉呢？
喬舒本陷入沉思，她覺得自己應該見過這個名字，但是應該不是這輩子，這要是上輩子的話
等等，知青下鄉，司堅白，還有這邊林清秋，讓她再想想，再想想
莊書語
很好，非常好
這個名字她以前還沒注意，但是現在和這兩名字連在一起，這怎麽就這麽熟悉呢？
熟悉到她怎麽就仿若鑽到了上輩子自己趴在床上挑燈夜戰也要看的小說裏麵呢？
喬舒本的記憶立馬回到了上輩子，回到了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古代’小說裏
就算是過了這麽久，她還是能清楚記得這本小說的名字
《霸道村姑俏知青》
喬舒本一點意外都沒有的走錯路了
在轉著轉著就不知道轉到哪裏去的時候，好在身後還坐著個靠譜的莊書語，根據周圍的環境和路況，她一點點麵無表情地給喬舒本指著路
這回，她是一刻不敢昏睡了
天知道她就昏過去這麽一會兒，她們怎麽就轉過兩個彎來到了另外一條路？這再轉兩個彎就該到另一個大隊了
莊書語坐在後麵，頭腦都清醒了不少，一隻手耷拉在一邊，另一隻手則是給她指著路
“前麵左轉”
“別走右邊，走左邊，直接走就可以了”
“停，後退兩步我再看看”
……
一路上磕磕絆絆，雖然說走了好多彎路，但是兩個人竟然隻花了一個小時就到了
等到到了公社以後，莊書語都有些沉默了。
竟然還能這麽過來？說起來，這麽多年了，她都沒想過從別的大隊繞路過來竟然會是近路
但是好在還是到了公社
莊書語又有些猶豫，她一隻手耷拉，另一隻手握著手臂，猶豫說道。
“要不然還是算了，我感覺也還好，王爺爺包的藥也能好。”
“你懂什麽？”喬舒本瞪她，說道，“這萬一傷到筋骨怎麽辦？你還這麽年輕，幹活這麽厲害，這可是右手咧，萬一留下後遺症怎麽辦？”
“我和你說，這時候就不能省錢，就要花錢，我給你墊著，回去就讓那老巫婆給錢，真的是”喬舒本越想越生氣，道
“做人不能太懂事，這事情不能這麽算了，他今天敢用鐮刀砍手，明天就敢砍腦袋，這事情絕對不能算。”
“你為他們省什麽省？這家裏你賺了多少公分？你賺了多少錢？你真當自己是老黃牛，給口飯就全心全意為他們奉獻了？”
“我呸，老黃牛待遇都比你好，又要找草又要找好吃的又要防雨防曬的，這可是隊裏的寶貝呢。”
“做人啊，別太實誠”
……
喬舒本一邊和莊書語碎碎念念，一邊拉著人就往裏麵醫院走去
他們公社是個大公社，有專門的醫院，可是兩層的那種哦，比起赤腳大夫裝備要齊全很多了。
莊書語還是頭一回來這種地方，看著自己髒兮兮破破爛爛的衣服鞋子，有些不自在
倒是喬舒本完全不怕的，拉著人就往裏麵找醫生去了
今天醫院的人不多，沒一會他們就等到人過來給莊書語看手了。
“還好處理了，不然這娃娃到時候失血過多可就危險了”醫生熟練地拉開她的傷口，把那些草藥給一點點弄開
草藥止血效果很好，這麽一路過來，血液已經凝固，沒有再往外流了，但是也因此，扒拉草藥的過程總會連著肉
整個過程，莊書語都是麵無表情一言不發，如果不是她蒼白的臉色，醫生都得以為這受傷的是旁邊站著呲牙咧嘴的一臉疼意的喬舒本了
“小娃娃，你這疼什麽啊”醫生一邊處理傷口，一邊好笑地搖頭，“受傷的是你姐姐？”
“是我朋友咧”喬舒本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胳膊，這此處無傷勝有傷啊
這傷口很容易讓她想到自己上輩子的時候了，那時候她大傷小傷不斷，就莊書語現在傷口擱在她以前那都是灑灑水
上輩子她對於這些小傷口也是嗤之以鼻的，看著那些受點傷就嘰嘰歪歪哭哭啼啼的人也很是不順眼，覺得他們矯情
做人嘛，就是得靠自己，得強大，哭有什麽用？受傷了就治療，輸了就再贏回來，她也是這樣一點點從一個不起眼的孤兒變成了基地第一小隊隊長的
但是這輩子各種親人圍在身邊，她才知道，其實做人也不用這麽堅強
你看，你哭了家裏人會哄，餓了家裏人會喂，不想吃的就不吃，想吃什麽就說，家裏人都會顧著自己
她這才知道，她上輩子堅強獨立能吃苦，那也不過是不堅強就隻能被嘲笑，不獨立也沒有依靠，不吃苦隻能挨餓
因此，她這輩子甘於當外人眼中‘好吃懶做’‘笨手笨腳’的人
她和莊書語關係好，除了莊書語人確實很好以外，也少不了她總是讓喬舒本想起上輩子的自己
這要不是沒有辦法，誰會願意四五歲就下地，七八歲就煮飯，十來歲就拿滿公分呢？真當這很好玩啊？
“叔叔，你給她好好看看，這右手可是很重要了，別傷筋動骨留下後遺症了。”思緒掠過，喬舒本小心問道
“需不需要拍個片子？我有錢”
“片子倒是不用，還好沒直接上藥就不管了”醫生說道，“傷口是沒傷到筋骨，就是這肉裏麵有些泥土碎屑需要清理，這不弄出來，以後還有得疼呢。”
“你們等會最好再去打個破傷風，剛好院裏還有幾針，不然隻有去縣裏打。”
“行，沒問題，打一針還是幾針？後麵還要不要過來？”喬舒本碎碎念念
“後麵紗布可以自己換，但是最好三天過來一次我看看情況，這傷口有些大，要是不注意，疤痕可是不小，等後麵也得好好休養別幹活。”
“行行行”
……
聽著喬舒本再這裏和醫生問話，莊書語抿了抿嘴，看向自己受傷血肉模糊的傷口，心情複雜。
她在想，自己要是今天沒有被喬舒本拉過來會怎麽樣
她也不會去王大夫那裏，回家找幾塊破布包上，運氣好血止住了就好了，運氣不好，這失血過多了暈過去
想到這，她苦笑一下，即便是這樣，他們家可能也就隻會帶著她去王大夫那裏包紮一下，不可能送到醫院來的
想到當時自己被砍到的時候，連話都不敢多說一句的爸媽，莊書語心情越發複雜了，不知道該怎麽形容
她也在想，真的要一直這樣下去嗎？
她今年16了，也可以說是17了，也到了說親的時候
到時候家裏會給她說什麽樣的親呢？
會給她找個什麽樣的人家？
好人家？那不好說，但是肯定是給的錢最多的人家了，還有個可能，那就是拖著她不嫁人，就在家裏幫忙，等到年紀大了再‘賣’出去
莊書語以前很少想這些，她的生活實在是太滿了，每天除了幹活就是幹活，哪裏有空閑想這些？
此刻這樣想下來，莊書語有些茫然
“你就在這裏坐著，我去給你拿藥。”
就在莊書語茫然的時候，這邊醫生已經給她包紮好了，喬舒本就跟著出去拿藥。
“聽到沒有？”喬舒本看她有些晃神，拍了拍她的腦袋，再次重複了一遍，聲音軟軟呼呼。
“你就在這裏等我別亂跑，知道沒？”
莊書語下意識點了點頭，繼續發呆。
喬舒本雖然有些不放心，但是這麽大個人隻要不亂跑應該是走不丟的，就高高興興跟著醫生去拿藥了。
說起來，這還是她頭一回‘一個人’來醫院呢
嘻嘻，病人不算人
等到人走出去了好一會，留在病房的莊書語總算是回過神了，然後
等等，是誰去拿藥的來著？
是誰會跑丟來著？
看著空空蕩蕩的病房，一路上，手受傷的時候她麵無表情，迷路的時候她麵無表情，上藥的時候她麵無表情，想到自己悲慘狀況的時候也是麵無表情
但是此刻，反應過來喬舒本是一個人去拿藥的時候，莊書語難得地擔心了起來
這人，不會走丟了吧？
應該不會吧？
**
事實證明，莊書語的擔憂一點問題都沒有，喬舒本跟著醫生一起去拿了藥，然後一個人就自信滿滿地打算回來
嗯，她們是在一樓還是二樓來著？是左邊還是右邊呢？
這個喬舒本還是能分清楚的，二樓，左邊，絕對的，於是乎喬舒本噠噠噠走上二樓一看
很好，病房裏人挺多的，但是沒有莊書語的身影
“難不成走了？”她撩了撩有些淩亂的頭發，納悶道，“不是都說了在這裏等我嗎？”
在莊書語走人和自己找錯地方猶豫了好一會，喬舒本勉勉強強覺得可能是自己找錯地方了，但是這也不一定呢
“這要是她亂走的，等回去我一定要狠狠說她。”喬舒本哼哼兩聲，拿著藥就開始一個個病房看了過去
嗯，從左往右一個個看過去
而莊書語則是在，右邊最後一個呢
中間尋人的過程可想而知了
喬舒本也從一開始的信心滿滿再到後麵的麵無表情了，這醫院修這麽大幹嘛？
經曆了昏迷病人病床，斷腿病人病床，生孩子病人病床……
等一係列病房之後，喬舒本總算是來到了最後兩個病房，也覺得眼熟了不少，她信心滿滿地探了過去
果然，這個病房裏麵就有熟人了
是她祖祖呢
喬舒本喜滋滋地走了進去，然後
“你怎麽在這裏？”兩個人皆是一驚，然後關心問道，“是哪裏不舒服嗎？”
“我沒事，我是送小語過來，她手被鐮刀割了，祖祖你哪裏不舒服？”喬舒本擔憂
喬天今年已經75了，生病不舒服可不是小事情。
“我也沒事”喬天左右看了一下，沒看到送自己過來的人，他鬆了一口氣，帶著幾分讚歎說道。
“乖乖，你可真是聰明啊。”
喬舒本歪歪腦袋，不明所以。
見此，喬天神秘一笑，頂著一臉皺紋，眼中倒是多了幾分狡猾，他道。
“我這次不是過來公社開會嗎？我們大隊這次減產這麽多，領導心情相當不好，可不是就想要罵人嗎？”
“但是你看你祖祖我，這心口一疼，嗓子一癢，還別說，這領導就不敢罵了。”
喬舒本：……
您可真是一把年齡不拘小節啊
喬天這會心情好得不得了，他樂嗬嗬繼續說道，“這前麵隻是小事，我這麽大人了他愛罵就罵吧，但是這不是這次咱們公社也要有知青下來了，平均下來一個大隊有五六個呢。”
“這知青別的地方能不能幹我們也不知道，但是他們幹活肯定是不行的，這過來剛好農忙，到時候還得分糧食，這誰願意啊，大家都不想要人”
“他們就扯著咱們大隊這次減產是因為人手不夠，想多給我們分人，我們大隊這才剛開始發展，哪裏經得住他們這麽折騰，我就這麽一倒，他們就按照正常分了。”
說完，喬天樂嗬嗬誇獎道，“乖乖，還別說，你說的這招可真好用。”
“……”她真就是隨便說說呢
“那這名單下來了？咱們大隊最後分了多少人？”喬舒本還是好奇的
“就四個”喬天帶著幾分得意，說道，“是所有大隊最少的了，全看在我這一倒”
喬舒本有些一眼難盡，喬天在她心中偉岸的形象就那麽破碎了，真的不用這麽不拘小節啊。
“諾，知道你好奇，名單在這呢，兩男兩女，這到時候得挑人家搭夥。”
喬舒本這才接過來看了看，上麵寫的這次開會的內容，就是一些總結和口號，主要的事情就是這一次的知青了
四個知青，兩男兩女
司堅白，廖德文
崔秀芬，林清秋
名字倒是挺好聽的，和他們鄉下普遍的花花草草動物名不一樣，尤其是這第一個
司堅白，這得有多白啊取這名字，不過這姓氏可不常見，但是她怎麽會覺得有些熟悉呢？
喬舒本陷入沉思，她覺得自己應該見過這個名字，但是應該不是這輩子，這要是上輩子的話
等等，知青下鄉，司堅白，還有這邊林清秋，讓她再想想，再想想
莊書語
很好，非常好
這個名字她以前還沒注意，但是現在和這兩名字連在一起，這怎麽就這麽熟悉呢？
熟悉到她怎麽就仿若鑽到了上輩子自己趴在床上挑燈夜戰也要看的小說裏麵呢？
喬舒本的記憶立馬回到了上輩子，回到了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古代’小說裏
就算是過了這麽久，她還是能清楚記得這本小說的名字
《霸道村姑俏知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