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我食言了
  第116章 我食言了

    這晚刑玨坐在司瑤身邊一夜未眠。

    司瑤貼著刑玨的腿睡著了。

    隔天一早起來,刑玨還在她身邊坐著。

    司瑤摸了摸他的手,不免有些稀奇:“你可真抗凍。”

    刑玨睨了她一眼:“廢話,小點那會冬天,你蓋三個被子,我隻蓋一個。”

    司瑤笑笑:“厲害。”

    敷衍的很,刑玨卻還是翹了唇,捋了捋她的頭發:“起來,這地不能待了。”

    “為什麽?”

    話音落地,門簾被掀開。

    “我們要談談。”季文與聲音冷淡。

    司瑤往大炕裏邊坐了坐,拍拍前方的位置:“坐。”

    季文雲目光在她身上黑色寬大的羊毛褲子上定格了一瞬,走去床邊。

    還沒等坐下,刑玨的腿抬起架在床邊的位置,把玩著匕首,挑眉道:“你站著。”

    司瑤歎氣:“刑玨。”

    刑玨這次分毫不讓,朝司瑤伸手。

    司瑤往他身邊挪了挪,手搭了上去。

    刑玨把人拽到自己身邊,“站著說。”

    司瑤沒明白,不讓季文與坐,為什麽拉著她過來,最後沒說,看向季文與,“你想談什麽?”

    “你們倆昨夜來的?”

    “是。”

    “亮燈了嗎?”

    說的是船。

    司瑤抿唇:“亮了。”

    季文與臉色難看了,“為什麽亮燈。”

    司瑤:“忘了。”

    刑玨打斷:“亮燈又怎麽了?”

    “島上的人分三撥,一撥是下礦,每月刑家來送飯時裝船幹活的,吃喝拉撒都在礦下,這種叫底層島民。一撥是上麵的管理者,叫上層島民,人數有二十一,負責吃喝玩樂,二十一人霸占了刑家送來的百分之八十的米麵油和肉,還有……女人……”

    季文與看了眼司瑤接著道:“他們住在礦上隔絕出的一個洞窟,屬於擋風的空曠地帶,從那 裏可以看見刑家開來的船,不對,是來送人的船燈,找不到的隔天,便會漫山遍野的去找,順帶問候問候我們這種不算人不算鬼的東西。”

    季文與道:“你對這些一清二楚,為什麽來便來了,還開著船燈,還帶著他來我這裏,你是想害死我嗎?”

    司瑤手握緊,沒吱聲。

    刑玨打斷:“你嚇唬誰呢?”

    季文與挑眉,清朗的五官下全是譏諷:“嚇唬?嗬嗬。”

    司瑤打斷:“地窖還在嗎?”

    “在。”

    “我和刑玨去那,初一我們一起回青城。”

    “我們?”季文與喃喃。

    司瑤點頭:“我們,你、我、刑玨。”

    季文與安靜半響,隨後臉緩慢的扭曲了:“我們?”

    刑玨看了他一會,驀地快如閃電般一腳踹了過去。

    在司瑤反應不及時,把人按趴下,隨後從腰間扯下一根麻繩綁住了季文與的雙手。

    司瑤沉默的看著,在一切結束後下床蹲在季文與身邊:“對不起。”

    季文與怔鬆了會,接著笑了:“所謂的對不起就是從青城回來,給我帶來一堆麻煩,然後再親眼看著我被綁?”

    司瑤:“礦山的一天是尋常世界的一年,這麽多年過去了,我不清楚你現在是什麽品性。”

    季文與沉默。

    司瑤看了眼手表。

    季文與這棟破房子在最西北的地界,不敲鍾讓他過去的話,按照路線來算,要十點才會來人。

    現在是六點半,時間綽綽有餘。

    司瑤站起身:“我們去地窖。”

    刑玨拽著人起身,跟著司瑤的腳步出門。

    半響後和司瑤拉開些距離,挑眉輕聲問:“司瑤當年答應了要帶你和你爸出去?”

    季文與笑笑:“關你屁事。”

    這是還他昨天的話。

    刑玨起了些興致,“你十九?”

    “關你屁事。”

    刑玨在聽見那聲‘姐姐’時就想弄死他,這會興致被澆沒了,再次想弄死他,悄無聲息的掐起他腰間的肉。

    看季文與臉扭曲了,卻還是一臉譏諷,徹底氣笑了。

    “刑玨。”

    前方司瑤頓足在看他。

    刑玨想捏斷他爪子的手停下,提著他的後脖頸衣服跟上。

    季文與冷不丁道:“你喜歡她。”

    刑玨腳步頓頓:“關你屁事。”

    季文與挑眉道:“巧了,我也喜歡他。”

    哢嚓一聲。

    季文與的下巴脫臼了。

    刑玨冷笑:“毛長齊了嗎?”

    司瑤回頭看了眼,受不了的往回走去拽他。

    冷不丁的。

    前方傳來一聲口哨,伴隨著喋喋的朗笑聲。

    “娘們,昨晚亮燈來的是娘們。”

    司瑤頓足凝眉。

    遙遙的看著山頭那端站著的人。

    極快的左右環視了一圈。

    他隻有一個人。

    沒等司瑤動作。

    刑玨丟開季文與,“去地窖。”

    話音落地,追了上去。

    司瑤看了眼被丟在地的季文與,腳步來回抬起,最後架起季文與朝地窖走。

    地窖還能用。

    門口和從前一樣,被厚厚的落葉覆蓋著。

    司瑤架著季文與直接下地下一層,點燃了煤油燈就要走。

    季文與啊啊了兩聲。

    司瑤回身蹲下將他的下巴複位。

    季文與適應了會開口,“你要去追他。”

    司瑤:“是。”

    頓了頓,把他綁著的手鬆開,“我和刑玨會堵住那人的嘴,對不住,給你添麻煩了。”

    在司瑤再次想走時。

    手腕驟然被拉住。

    司瑤感覺……季文與的眼神很奇怪,奇怪到司瑤瞬間把戒備拉滿。

    司瑤是信季文與的,因為那幾個月的庇護之情。

    但她更信刑玨,從刑玨不信他開始,司瑤便不敢信了。

    “你為什麽騙我們。”季文與緊緊的拽著司瑤的手臂。

    司瑤蹲回來,在煤油昏暗的燈光下看了他一會,眼圈濕潤了:“對不起,我食言了。”

    司瑤求了奶奶,奶奶說他們一切安好,她以為是回來了的意思,卻沒想到不是。

    那些年她竭力想隱瞞全世界的人她去過礦山,所以從來沒動過半分去找找他們的念頭。

    卻沒想到,他們從來就沒回來。

    不管她說沒說過,求沒求過,她答應了一定會帶他們回青城,舉手對天發誓了,那麽沒做到就是沒做到。

    司瑤除了說‘對不起’,沒有半句可以辯駁。

    司瑤抿唇道:“下月初一,我一定帶你回家。”

    季文與在良久後漏出來這裏後對著司瑤漏出的第一個笑容,隨後欺身朝前。

    一記砸下,司瑤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