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7章 番外:歐鷗81
  第837章 番外:歐鷗81

    她才卸了個妝,就聽見有人叩門。

    扯了毛巾擦臉上的水漬,歐鷗去應門。

    外麵站著的是阿德:“歐小姐。”

    “怎麽?你們二爺找我?”歐鷗皺眉,立馬要關門,“沒空。”

    “不是。”阿德按住門板,“我們二爺沒找你。是我擅作主張來找歐小姐,希望歐小姐能去看看我們二爺。”

    歐鷗隻覺得他的話很奇怪,輕哂:“有什麽好看的?今天一天他死皮賴臉湊到我麵前讓我看得還不夠多嗎?”

    “歐小姐。”阿德很懇切,“那天二爺一個人去赴了你的約回來之後,狀態就很差。我不知道你跟二爺說了什麽,我看得出來二爺很難受。我記憶裏二爺上一次這樣難受,是很多年前老太太去世。那時候我剛跟在二爺身邊沒多久,他的年紀也還很輕,不像現在更自如地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

    “但幾年前和歐小姐相伴的那兩個多月,二爺的放鬆自在和情緒外露,我全都看在眼裏。後來歐小姐走了,二爺又被打回原型了。我這個旁觀的人,比二爺更清楚,歐小姐你在二爺心裏占據著怎樣的地位。”

    “所以?又如何?”歐鷗打斷他,問,“我已經知道他很喜歡我了,知道他沒忘記我了,你不用再替他詳細地再說一遍。他又不是自己沒有嘴巴。他這種身份地位的人,習慣了不用自己動嘴,身邊的人就會自己去解讀他的意思主動替他辦了,你是要替他跟我談戀愛嗎?”

    “鬆手吧。”歐鷗又嚐試關門,“再不鬆手我打電話給酒店前台了。”

    “歐小姐,算我求你,去看看我們二爺吧。那個別墅,二爺九年沒再去過了,最近二爺一直一個人住到裏麵去,什麽事情都推掉了,而且他這幾天其實胃不舒服,今天的慈善基金是因為事關老太太,二爺才親自去貢安辦的。本來中午就該回來了,二爺卻留了一天,晚上還喝了很多酒。他剛剛也是不想讓歐小姐你發現他不舒服,所以沒有再和歐小姐你一起坐車。”

    歐鷗聽完隻覺得更可笑了:“是我讓他在貢安待一整天的嗎?是我讓他喝那麽多酒的嗎?是我讓他身體不舒服的嗎?身體不舒服你去找醫生啊,找我有什麽用?”

    阿德說:“可二爺不願意看醫生。”

    “那你就別伺候他了。”歐鷗惱火,“他四十多歲的人,又不是幾歲的小孩子,他自己的行為他自己負責,你如果覺得照顧好他是你的職責所在,你就自己去為他赴湯蹈火,和我沒有關係。”

    她也不管門關不關得上了,撂下阿德徑自走回裏頭,打算打電話向酒店前台投訴,投訴他們泄露客人的信息。不是酒店泄露的,阿德又怎麽知道她住在這裏?

    結果歐鷗才轉個身,後頸猛地一痛,失去意識前她聽見阿德跟她道歉:“對不起,歐小姐,得罪了。”

    ,

    不知過了多久,歐鷗被某種刺激性的氣味給熏醒了。

    她難受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聶季朗的臉。

    聶季朗手裏拿著個類似風油精的小瓶子,杵在她的鼻子底下。

    刺激性的氣味正是從這個小瓶子裏散發出來的。

    “醒了?”聶季朗鬆一口氣。

    恢複意識的歐鷗怒上心頭,噌地坐起來,直接一巴掌揮到他臉上。

    聶季朗被她打個正著,臉歪向一側,同時他手裏的那個小瓶子也掉到了地上,氣味頓時濃鬱地揮散入空氣之中。

    歐鷗趁機爬下床去,不小心被地毯絆倒。

    聶季朗回頭來扶她,歐鷗推開他,自己爬起來,也看清楚了這個房間。一點樣子都沒變,和她十八歲那個夏天住在這裏的時候,一模一樣。

    歐鷗甚至看見了屬於她的一些東西。她模模糊糊記起來,是她當年離開的時候,帶不走的東西。但她全部堆在一起了,走之前還讓聶季朗記得找人清理掉。

    現在卻還在。

    那麽就是聶季朗沒有清理掉?

    歐鷗作嘔,轉頭就罵他:“你就是個老變態!”

    也許吧。聶季朗沒說話,這才去撿起剛剛被她一巴掌打到地上去的眼鏡。

    她的這些東西,並不是他留下來的。當年他就是交待阿德,讓保姆全部清理掉,不許在這個別墅裏留下一絲半點她的痕跡。

    重逢她之後,他回來別墅,從最外麵的門口開始,就處處是關於她的回憶。

    但真正屬於她的東西,他隻找得到留在抽屜裏的那支她買給他的鋼筆了。

    他後悔了,後悔當年一氣之下丟掉了她的所有東西。

    阿德看出他的心思,告訴他,她的東西其實都沒丟,全部放在布草間裏。

    他一個人住在這裏的這段時間裏,他就是把她當年沒帶走的物品,從布草間裏一件件地拿出來。

    他倒是也沒想到,他還能記得她的那些物品,是分別放在哪個地方的。

    也是住在這裏的這段時間裏,他恍然察覺,他好像跟他的父親聶鼎越來越像了。

    過去他一直否認別人對他們父子倆相似程度的評價,他也從不認為自己和聶鼎像。至少對於聶家的感情,他就沒有聶鼎來得深厚。他隻願意承認,他的一些行事作風,受聶鼎培養的影響,難以擺脫與聶鼎的相似性。

    卻原來,有些潛移默化的東西,沒被觸發前,是看不出來的。

    戴好眼鏡,聶季朗替阿德向她道歉:“阿德已經去受處罰了。對不起,把你從酒店擄來。你如果現在要走,我找人送你回去。”

    “心領了,你的人送,我不放心,我可以走。”歐鷗的手指在不受控製地輕顫,從意識到這裏是當年那棟別墅開始,她的心口就很悶,她就渾身難受。

    無數地回憶湧入腦海中,清晰得過分突兀,瘋狂地攻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