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番外:歐鷗36
  第720章 番外:歐鷗36

    “怎麽了?”歐鷗興味問,“哥哥想進來和我一起嗎?”

    “我有事,現在要——”

    “不可以走!”沒聽他講完歐鷗便打開衛生間的門。

    屋裏的空調冷氣撲得她皮膚豎起寒毛,歐鷗記起自己此刻什麽都沒穿。

    出於本能,歐鷗往門後躲了躲。

    躲完意識到自己這反應不對,她又站出去。

    其實之前在外麵的泳池,她就猶豫過自己裏麵究竟要不要穿泳裝。

    最後決定穿,不是因為她外強中幹隻是嘴皮子大膽實際上還是不敢在自己的男朋友麵前脫光光,而是她認為給他多留一層驚喜也不錯。終歸泳裝都買了,怎麽都得以最佳的方式將它展示出來吧?

    何況剛剛在泳池裏他的手指都……

    ——一下子歐鷗就被他推回衛生間裏,新拿了條幹浴巾重新給她裹住:“不要感冒了。”

    “那我如果感冒了你還會說走就走嗎?”歐鷗笑著問。

    她不是不讓他去忙,他是個有事業的成熟男人了,而非她周圍同齡的異性擁有大把時間能與她時時刻刻膩在一起。

    她不滿的是他為什麽要在和她一起的中途丟下她。

    上回遊樂園也這樣。雖然那會兒說因為他在酒吧裏救了她,所以一筆勾銷了,但這會兒她還是小心眼地想跟他翻舊賬了。

    她認為,他正確的做法應該是:忙的時候他專注去忙,陪她的時候也應該杜絕一切外界的打擾。

    他告訴她:“我家人生病,快走了。”

    “……”歐鷗瞬間被他堵住所有脾氣。

    她相信他不是跟她撒謊、找借口。

    所以歐鷗也因為他給的理由而突然有點高興——不是高興他家人生病,而是高興,他很明確且坦誠地告訴她他現在無法繼續陪她的原因,不再是寬泛又模棱兩可的一個“有事”。

    “行,你去吧。”歐鷗沒多嘴問他是哪位家人生病,感覺可能不是和他關係特別親近的,因為從他的表情她瞧不出快和家人天人相隔的難過。或許他隱藏得好。

    他問:“你現在是要回老洋房,還是繼續留這裏?”

    “當然繼續留這裏。我日出還沒看。”

    “嗯。”他叮囑,“你一會兒睡覺把門反鎖好。注意安全。”

    歐鷗勾唇道:“不如讓民宿裏的其他帥哥注意安全,也許我看入眼了,就去搭訕了。”

    他說:“搭訕可以,其他不可以。”

    歐鷗挑眉:“其他是什麽啊?”

    他笑笑,鬆開她:“你洗吧,早點睡,小心起不來看日出。”

    歐鷗接受他的挑釁:“你等著,我拍到日出就給你發過去,讓你知道你錯過了什麽樣的美景。”

    這個小漁村可不是她隨隨便便挑的,她看到很多人推薦,都說要趁著這個地方還沒火起來抓緊打卡,以後該成為明舟市新的熱門景點。

    ,

    門外,阿德等到聶季朗出來。

    聶季朗穿的還是原來那一身,並沒有換。

    阿德也不問,本來阿德就猜到聶季朗根本不是折返進去換衣服的。何況,裏麵也沒有衣服能給聶季朗換,差人送來的聶季朗的衣服之前被聶季朗自己要求撤出房間的,現在衣服都在車上。

    聶季朗自然也沒在意自己進去一趟還是原樣出來這件事,隻是途中在車裏換完衣服後,讓阿德把他的備份眼鏡找出來。

    聶季朗回的是聶公館。

    聶鼎老早就交代過,即便他快死了,也不要送他去醫院,必須死在家裏。

    將近夜裏十一點的聶公館裏此時燈火通明,除去聶家原有的幾人,族裏的叔公也在廳裏坐著。

    由於小漁村在明舟市很偏,距離聶公館比較遠,聶季朗成為最晚現身的一個。

    雖然聶鼎本人不崇尚久病床前的孝子這一套,但族裏的叔公對於眼下聶季朗這個準繼承人的姍姍來遲是多少有些微辭的。

    莫斕已經替聶季朗擋過一波了。

    聶季朗沒有和幾位叔公多寒暄、耽誤時間,直接進去聶鼎的已經成為小半個醫院的起居室。

    情況和阿德向他匯報的沒差太多。

    所以從聶鼎的起居室出來後,聶季朗就讓管事兒的可以著手安排聶鼎的後事了。

    聶鼎的後事,聶鼎自己之前就按照他自己的意願準備了很多,基本現在就是照著辦,沒多大的問題。

    最關鍵是的籌備法事。

    法事算是聶家的傳統,無論喜事喪事都有其一套法事流程,大和小的區別。

    聶鼎自己加了一場,為了確保他死之後能和佩佩團聚的法事。

    聶季朗也是在之前聶鼎自行準備後事的時候了解到,當年他的母親,即聶鼎的第二任妻子佩佩過世時,聶鼎已經做過一場法事,目的是不讓佩佩先去轉世投胎,必須等聶鼎。

    聶季朗早年便暗暗察覺自己的父親聶鼎對自己的母親佩佩的感情有點瘋魔,所以對於這種拘著她不允許她先投胎的行為,在聶季朗看來不算多怪異。

    更準確來講,是無論聶家或者聶家的人,發生什麽事、有了什麽行為,聶季朗都不會感到怪異。

    這個傳承百年的曾經的世家大族,聶季朗一直認為,無異於“百足之蟲”,遲早會有摧枯拉朽的一天。但,他有生之年是否可以等到?聶季朗不知道。

    覆巢之下是沒有完卵的。他生於聶家,長於聶家,他的身份地位依附於聶家,接下來還要承擔起家主的責任,算起來他自己也就是個“卵”。

    “季朗?”莫斕的聲音輕聲在他耳邊響起。

    聶季朗鬆開捏著鼻梁的手,睜開眼抬頭。

    莫斕把尚冒著熱氣的毛巾敷到他的額頭上:“你去睡會兒吧,我覺得天亮之前,爸不會沒氣的。”

    聶季朗把毛巾從額頭取下來,戴上他的眼鏡,不置與否。

    莫斕並沒有覺得自己的好意被拂,轉而用毛巾幫他擦手:“今天怎麽換了一副?”

    聶季朗一頓,又一次拂開毛巾,起身:“你跟我過來一趟。”

    莫斕瞧出他的正色了,猜到他有要緊事,暫且沒多問,跟在他後麵,回了兩人的起居室。

    聶季朗重新摘掉他的眼鏡,看著莫斕,沒有拐彎抹角,單刀直入告訴她:“我在外麵喜歡上了一個女孩。”

    莫斕還抓在手裏走了一路的毛巾,應聲掉落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