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喂藥
  第48章 喂藥

    卜海又去了臥室給靳沉紮一次針,靳沉換藥的時候,葉甜梨眼睛閃爍著淚光,咬著下嘴唇。

    不知道他受傷這麽重,是怎麽還能支撐著去救她的。

    一通折騰以後,卜海才離去。

    管家帶著卜海去旁邊的小樓居住,看了看扔出去都是血的紗布,心裏百味雜陳。

    曾經這個小少爺六親不認,把父親、母親一起推上絕境,雖然知道是他們對不起小少爺,也覺得他太狠心了一些。

    一頭沒人性的狼,隻能得到恐懼,不配得到尊重。

    可今日再看,真正被傷害最深的又是誰?

    入夜了,葉甜梨依舊將藥放在水中融化,然後喂給他。

    唇瓣相貼,苦澀滿溢。

    靳沉清醒了,可他貪戀這個感覺,生怕他一睜眼一切就會變成泡影。

    前幾次喂藥,因為靳沉側躺的動作,總有一些滴漏,這次居然沒有,葉甜梨便知道他醒了。

    “醒了?怎麽不睜眼。”葉甜梨問他。

    知道隱瞞不住,靳沉才慢悠悠地睜眼“我怕這是夢。”

    “怎麽,你身上不疼?還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

    之前嚷嚷著要走,現在又喂藥給靳沉,葉甜梨臉上有些不好意思。

    “我在夢裏也疼,沒有甜梨,我哪裏都疼。”

    靳沉說著話,眼淚居然就湧了上來,也許是身上有傷,她眼中的心疼又特別明顯,靳沉有些委屈。

    “疼得厲害嗎?還有一點藥沒喝,你先喝掉,我去找卜醫生來。”

    “你別走。看著你我一點都不疼了。”靳沉拉著葉甜梨的手。

    “你喂我吧,我不好起身。”

    葉甜梨將水杯端到靳沉唇邊,靳沉卻皺著眉不肯喝。

    “怎麽了,不燙的。”

    “我要你像剛才那樣喂我。”靳沉眼睛睜得大大的,十分無辜。

    沒了平常倨傲的神情,有點像乖乖的大狗。

    剛才唇瓣相貼,還要想辦法要他的嘴巴張開,真是羞死人了。

    “自己喝。”

    葉甜梨把杯子往他手裏一放,她還生著氣呢,不是他一受傷,就無條件地原諒他的。

    靳沉隻好撐著右胳膊端著杯子喝了,可見,剛才說不好起身都是假的。

    藥是真的很苦,還有一種很濃的草藥味。

    葉甜梨要含在口中,一點一點喂給他,他昏迷時又不能吞服地太快,她得吃多少苦。

    “怎麽了,太苦了嗎?我去拿點糖給你吃,好不好?”葉甜梨說著話,就像哄孩子一樣。

    靳沉知道葉甜梨好,卻不知道她這麽好。

    “我有了。”靳沉癡癡地看著葉甜梨,她的紅唇就看起來很甜。

    “什麽?”

    “一顆很甜的小梨子。”

    靳沉右手撐起,左手直接攬過葉甜梨,明明就在他眼前,可怎麽還是這麽想她。

    “唔。”

    靳沉也隻是淺吻一下,他的手臂很疼,支撐不了他起身太久。

    葉甜梨不滿地輕輕一推,靳沉就順勢躺下,還不忘哎呦一聲。

    “怎麽了,碰到傷口了?哪裏疼。”小小的怒氣立刻被擔心取代。

    看著葉甜梨慌亂不安,靳沉身體再疼,也覺得很快樂。

    她太好了,所以襯得自己太壞了。

    “甜梨,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靳沉突然正色道。

    虛弱的靳沉看起來格外可憐,委屈,任誰也不忍心多加指責。

    “我實在是對你太壞了吧,所以你一定要離開我,我不懂得如何去愛,當時真的我不知道對你是一種什麽感情,所以我瘋了,隻想讓你依賴於我,甜梨,我知道錯了,我求求你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靳沉眼巴巴地望著她,嘴上求著葉甜梨再給他一次機會,實際上把葉甜梨的手攥得緊緊的,讓她根本逃脫不了。

    “這一次,不是你設計好的吧?靳沉。”

    葉甜梨被他騙怕了。

    “當然不是,甜梨,你別不信我,我以後再也不會欺騙你了,如果我騙了你,我明天就死無葬身之地。”靳沉急急起身,他後悔了,他不該騙她的。

    身體被拉扯,疼痛席卷全身,靳沉無力跌落,卻在後背即將碰到床麵時,被葉甜梨抱住了,她很艱難地抱住他,讓他可以自己調整姿態。

    “靳沉別騙我,不然我再也不愛你了,靳沉,你也別死,你死了,我就嫁給陸鬆哥。”

    靳沉聽到葉甜梨親口說愛他,頓時覺得那兩個人如果真的是他找的,也不虧,就算他死了,能換取葉甜梨的愛也值得。

    就是後麵那句話,讓靳沉有些不高興,昨天陸鬆說,他死了,就去追葉甜梨,今天,葉甜梨說,他死了,她就嫁給他。

    敢情,這兩個人就等他死了是嗎?

    小時候他常被罵是個禍害,可是禍害遺千年,他得活很久。

    “葉甜梨,我死也得是死在你身上,我看誰還敢娶你?”

    “我又打不過你,傷不了你,你怎麽死在我的身上。”

    靳沉不講理起來,就像無理取鬧的小孩。

    “你不知道一種死法,叫做馬上風嗎?”

    葉甜梨不解是什麽意思?

    靳沉把她拉過來,說了一句話。

    葉甜梨臉紅透了,嬌嗔一句“你流氓!”

    葉甜梨想甩開他的手,他受傷之後都力氣極大,根本甩不開。

    “我以後一定對你很好,你別離開我。”靳沉回歸正經,將葉甜梨的手握在懷裏。

    “好。”

    葉甜梨答應他,可心裏是害怕的。

    她什麽都沒有,隻有她自己,是拿生命在和他賭,而靳沉還有鼎世,他有退出的餘地。

    靳沉知道葉甜梨害怕,都怪他,把她嚇到了。

    沒事,他可以慢慢來。

    在她的小房間,靳沉安心極了。

    可立刻想到一個讓他不安心的人。

    他回了大宅,溫故呢?

    昨晚葉甜梨為什麽會和他在一起?

    “甜梨,你為什麽會和溫故在一起?”既然說,什麽都不瞞著她,靳沉就直接問葉甜梨。

    “在火車站偶遇的,他說他請假出去散散心,為了躲你,我穿了他的大衣,然後誤把他的身份證帶走了。”

    葉甜梨實話實說。

    “偶遇?隻怕沒那麽簡單。”靳沉越想越覺得不對,溫故和那個醫生長得太像了。

    “怎麽,有什麽問題?”

    溫故和靳沉受傷後,葉甜梨也說不出哪裏覺得古怪,可被對靳沉的擔心,完全掩蓋住了,現在想想心裏總覺得不對勁。

    “隻怕那溫文爾雅的溫醫生,有備而來,另有目的,請假?”靳沉略一思索,“甜梨把我手機拿給我。”

    靳沉接過手機,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靳沉開了免提。

    “三黑半夜的,你找誰啊?”電話對麵那人頗為不耐煩。

    “我是靳沉,李院長現在就休息了?”靳沉低沉華貴的聲音說著,聽不出一點受傷的跡象。

    “靳總,這麽晚了,怎麽突然打電話來?”那人立刻說話帶笑,沒有絲毫的不厭煩。

    “我有個朋友叫溫故,今天閑聊時,說您沒給他批假?”

    “溫醫生是您朋友?這絕對沒有的事,他的假我批了。”

    “是嗎?他什麽時候申請的啊?”

    “就昨天晚上,我過一會兒就回了,肯定是他誤會了,靳總,你放心你的朋友我一定照顧。”

    靳沉不願意聽他多說,直接掛掉了電話。

    靳沉和葉甜梨對視了一眼。

    昨天追葉甜梨的時候,靳沉注意到葉甜梨身上穿了一件陌生男裝,想來應該就是溫故的,那個時間不過中午,溫故明顯在說謊。

    如果溫故說謊,那是為了什麽?

    葉甜梨看著靳沉的傷,比她離開時重多了,突然明白了自己覺得古怪的地方在哪裏。

    “我走的時候,你還可以勉強對抗他們,撐到崔勇到應該沒問題,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葉甜梨發問。

    溫故過去即使幫不上什麽忙,靳沉也不至於這樣。

    “我壓根沒看到溫故,後腦就被擊中了,後麵的事我就不知道了。”靳沉說。

    葉甜梨越想越不對勁,這麽短時間,還能是誰打了靳沉?

    兩人對視一眼,隻有溫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