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安
第34章 不安
身後還有孩子們的吵鬧聲，原本應該普通天籟，現在隻讓人心生厭煩。
葉甜梨絕望地閉上眼。
心中的最後一處淨土，終究被染了血，潑了泥。
慘不忍睹，滿是荊棘，無處下足，就連回頭看一眼，都能被紮得渾身是血。
而葉甜梨從那裏走出來，血淋淋。
“甜梨，隻要你不願意，我可以將事情壓下來的。”靳沉把葉甜梨抱在懷裏，讓她的頭能夠搭在肩膀上，像抱孩子一樣。
“不，報警吧。”葉甜梨心灰意冷，伏在靳沉身上，哭得一抖一抖“能不能，帶我去見見她？”
“好。”靳沉答應。
“把她帶到大宅吧，我好累。”
她真的好累，再也無力周璿，整個人被透支了。
靳沉處理詐捐的事情，不停地接著電話，不敢讓葉甜梨聽見，又不敢走得太遠。
葉甜梨就呆坐在大宅的客廳，整個人毫無生氣，像個木頭一樣，許久才眨一下眼睛。
老管家進來時，被葉甜梨的樣子嚇了一跳。
“葉小姐，葉小姐。”
接連喊了幾聲，葉甜梨才回過神，眼神空洞，像極了靳沉十來歲的時候的神情，反應木訥，動作遲緩。
老管家心中大驚。
近期，靳沉吩咐做蛋糕，讓添加了足量的安眠成分，一直以為是他睡眠質量不好，可看葉甜梨近日懶怠的樣子，老管家心裏有了讓她自己震驚的猜測。
他們隻負責端過來和收拾東西，具體是誰吃的呢？
幾年前，家裏大變，還剩很多的催眠的藥水呢？
靳沉喜歡葉甜梨，她看得出來，可是葉甜梨和他出去了幾次以後，就對他這麽信任，是為什麽呢？
她親眼看著靳沉是如何將害他的人逼迫到走投無路的，不能讓他重蹈覆轍。
“葉小姐，近幾日晚上的蛋糕是你吃的嗎？”
“嗯？”葉甜梨不解地看了一眼，過度的傷心，讓她反應有些遲鈍。
老管家向外麵看了一眼，確定靳沉不在，飛快地貼近葉甜梨的耳邊。
“葉小姐，以後的蛋糕，你別吃了，一定別吃了，別相信靳沉。”
葉甜梨懵懵懂懂地看了她一眼，蛋糕是靳沉給她吃得，會有什麽問題？
別相信靳沉又是什麽意思？
老管家還想說一些什麽，靳沉就走了進來，老管家心虛地走進廚房。
靳沉沒有注意到，直接坐在了葉甜梨的身邊，握緊了她的手。
她的手心冰冷，好像失去了溫度一般。
葉甜梨大腦一片混亂，她想不通，什麽意思？
從第一次靳沉救她，到現在為她甘願承受詐捐的汙蔑，一幕幕都在葉甜梨腦中閃過。
直到靳沉出聲，將她拉回到現實中。
“她到了，要我陪你去嗎？”靳沉有些擔心。
“不用了。”葉甜梨木木地答道。
這是葉甜梨第一次進入地下一樓的隔音室，陰冷漆黑，沒想到大宅下麵還有這樣的地方。
看著前麵的靳沉，老管家的話一閃而過。
別相信靳沉。
靳沉應該也有很多事，自己不知道吧。
孤兒院院長的事，對葉甜梨的衝擊太大。
葉甜梨知道不該懷疑靳沉，靳沉是對她最好的人，反而她更加害怕。
越是最信任的人，傷害越大。
隔音室腐爛，潮濕氣味撲麵而來，沒見過這樣場景的葉甜梨，本來應該害怕的，可心裏的怨氣更勝，就完全忽略了，她義無反顧地走進漆黑的隔音室。
“靳沉，我想和她單獨聊聊。”葉甜梨處在廊道的黑暗中，看著被關在那，熟悉的人。
“好。”靳沉答道。
靳沉隻站在門前，並不敢走，她看起來隨時都要倒下。
“你是誰？你想幹什麽？”孤兒院院長劉仁平害怕地叫道，聽見聲音，卻看不見人。
“院長媽媽，你忘記我了嗎？”葉甜梨從黑暗中走出，看著那熟悉的，慈祥的臉，淚流滿麵。
“哢嗒”一聲，葉甜梨的手觸碰到了燈的開關。
燈光大亮，刺得劉仁平和葉甜梨都眯了眼睛。
有些疼。
劉仁平看到葉甜梨，唇角一彎，盡量想用最好看的表情給她，可驚懼之下，皮笑肉不笑，十分難看。
“甜梨，甜梨，是你啊，你是孤兒院最乖的小孩，你把我帶到這裏幹什麽？”
“院長媽媽，我隻問你一句話，你真的是因為愛我們才在孤兒院工作嗎？”
葉甜梨眼睛裏裝滿了絕望，她隻想知道曾經她在心中，引以為傲的愛是不是，也是假的？
劉仁平沒說話，看著四周的各種刀具，害怕得發抖。
“你說啊！”葉甜梨絕望地嘶吼“你告訴我，是什麽原因讓你在孤兒院工作！”
劉仁平知道自己逃不了了，她自暴自棄，大笑出聲。
“你都知道了，不是嗎？我做的事，你都知道了，為什麽還會問這麽天真的問題？”
葉甜梨的眼淚簌簌流下，看著麵前的人，她印象中溫柔，體貼、溫暖的“媽媽”，現在滿臉溝壑縱橫，利欲熏心。
曾經，別人如何嘲笑葉甜梨無父無母，她都不在乎，因為她有最好的院長媽媽，給的最好的愛，而現在，這些愛，不過是用蜜糖包裹著的一顆毒藥。
蜜糖化完了，毒藥該發作了。
讓人腸穿肚爛，讓人心腸寸斷。
“傻孩子，你是整個孤兒院裏最傻的人，陳喬比你看得透，可惜了，她誤入歧途太早，長得也沒你好看，所以她過得不如你。”
就是因為葉甜梨太傻太純淨，所以劉仁平想給她留一點點念想，可是最終，還是將醜陋的一麵給她看了。
葉甜梨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過去信任的一切都是假的嗎？
“我隻問你，你是因為喜歡我們才留在孤兒院的？還是為了錢？”葉甜梨再次問道，她雙眼通紅，眼淚搖搖欲墜。
答案顯而易見，葉甜梨隻是讓自己死心。
劉仁平咯咯咯地笑了起來，令人毛骨悚然。
“你們都是沒有人要的小孩，我收留你們，難道是因為喜歡你們嗎？還不是因為你們有國家補貼，是我的取款機！”
葉甜梨眼內徹底絕望，心裏很疼，這種陌生的疼痛席卷了全身，讓人避無可避。
“什麽院長媽媽，誰是你的媽媽！你們都是一群沒人要的小雜種，還想著拖累我！”
劉仁平聲嘶力竭，與其讓葉甜梨一個人覺得她好，讓她心裏難受，不如讓她徹底恨吧。
葉甜梨發抖著後退，這個世界，怎麽了？
“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都騙我？”
“劉仁平，你再騙我一次不行嗎！就因為我們沒有利用的價值，你還騙我都不願意了。”葉甜梨低聲啜泣，寧願還被騙著。
劉仁平冷笑，她知道自己將麵對的是無窮無盡的牢獄。
“傻子。”劉仁平說。
傻子，葉甜梨真的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大傻子，過去的二十多年，被人騙得團團轉，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單方麵的美好幻想。
登時，天旋地轉，過去的一切在她麵前粉碎個幹淨。
像被扔進絞肉機裏一樣，好的，壞的都被攪拌在一起，分不清曾經那是真是假？痛苦和快樂緊緊相連。
原來從來沒被愛過，一切都是假的。
葉甜梨口中甜腥，眼前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劉仁平卻在她即將倒地時，用身體接住了她。
劉仁平雙手被綁著，整個人墊在葉甜梨身下，生怕會傷到葉甜梨。
“小甜梨，對不起啊，院長媽媽最不願傷害的就是你了。”劉仁平後悔，但是晚了。
和其他人一樣恨我吧。
單純的恨很容易就忘卻了。
她因為不能生育，離了婚，本想去孤兒院領養一個孩子，一眼就看上了葉甜梨。
2,3歲的葉甜梨不願意和她走，她在孤兒院呆了幾天以後，精明的頭腦，發現了孤兒院巨大的經濟漏洞，讓她有可乘之機。
守助幼兒園偏僻，沒人願意來工作，憑借高學曆，她成功應聘了孤兒院院長的職位，劉仁平在一日日的資金進賬中迷失了自我。
但唯獨她曾經真心對葉甜梨好。
幾個月前看到葉甜梨和靳沉公開戀情的時候，她決定再也不會賭博了，可這時她卻被詐騙了。
欠的債如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追劉仁平的腳步越來越快，快要把她壓死了。
劉仁平，還是動用了靳沉捐過來的錢。
這種事情她做的駕輕就熟，願以為可以粉飾太平，沒想到這一切卻被扒了出來。
看葉甜梨跌倒，靳沉一個箭步衝了進來，直接將葉甜梨打橫抱起。
“甜梨，甜梨，你怎麽了？”
靳沉快步將葉甜梨抱到客廳，老管家還沒離開。
“快點，倒些水給她喝。甜梨，醒醒。”靳沉萬分焦急，將她的手放在懷中暖著。
老管家端來了水，靳沉喂著她，勉強喝下去一點。
老管家看著，卻不敢問。暈厥、嗜睡，有一段時間，靳沉也這樣，後來就性情大變。
難道慘劇還要再一次發生嗎？
大廳溫度很暖和，葉甜梨悠悠轉醒，睜眼就看到靳沉擔心地看著自己。
“我沒事，氣著了，把她交給警察吧。”她語氣淡淡，似乎與她無關。
葉甜梨撲進靳沉的懷裏“我隻有你了。”
你別騙我。
明明達到了靳沉想要的效果，為什麽，不快樂呢？
靳沉突然好害怕，葉甜梨麵對欺騙她的人，斷得一幹二淨，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如果她發現，一切都是他引導的。
怎麽辦？
像懷裏抱著一個定時炸彈，隨時都要引爆，可又不能丟掉，隻能等待著它。
引爆。
靳沉患得患失，無法克製地想，如果葉甜梨知道了怎麽辦？
冬天，夜來得很早，很快。
葉甜梨裹著大衣現在外麵看月亮。
月光尤其清冷，寒意逼人。
她頸間的圍巾翻飛，似乎馬上就要離去。
靳沉隻敢遠遠地在一旁看著。
對不起，甜梨，騙你最多的就是我了。
葉甜梨就像光一樣，在靳沉冰冷的內心照亮，落在靳沉的生命中，從此，內心開始抽根發芽，萬物成長。
而現在這束光，找不到了自己的方向。
葉甜梨抬頭仰望著月亮，像一片凋落的葉子，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岌岌可危。
靳沉想伸出手，去觸摸一下她的輪廓。
終究感覺抓不住她。
頭一次想要對葉甜梨坦白一切，欺騙而來的喜歡，像是懷揣著偷竊的寶貝，想展示給大家看，又怕被別人識破。
膽戰心驚，惴惴不安。
身後還有孩子們的吵鬧聲，原本應該普通天籟，現在隻讓人心生厭煩。
葉甜梨絕望地閉上眼。
心中的最後一處淨土，終究被染了血，潑了泥。
慘不忍睹，滿是荊棘，無處下足，就連回頭看一眼，都能被紮得渾身是血。
而葉甜梨從那裏走出來，血淋淋。
“甜梨，隻要你不願意，我可以將事情壓下來的。”靳沉把葉甜梨抱在懷裏，讓她的頭能夠搭在肩膀上，像抱孩子一樣。
“不，報警吧。”葉甜梨心灰意冷，伏在靳沉身上，哭得一抖一抖“能不能，帶我去見見她？”
“好。”靳沉答應。
“把她帶到大宅吧，我好累。”
她真的好累，再也無力周璿，整個人被透支了。
靳沉處理詐捐的事情，不停地接著電話，不敢讓葉甜梨聽見，又不敢走得太遠。
葉甜梨就呆坐在大宅的客廳，整個人毫無生氣，像個木頭一樣，許久才眨一下眼睛。
老管家進來時，被葉甜梨的樣子嚇了一跳。
“葉小姐，葉小姐。”
接連喊了幾聲，葉甜梨才回過神，眼神空洞，像極了靳沉十來歲的時候的神情，反應木訥，動作遲緩。
老管家心中大驚。
近期，靳沉吩咐做蛋糕，讓添加了足量的安眠成分，一直以為是他睡眠質量不好，可看葉甜梨近日懶怠的樣子，老管家心裏有了讓她自己震驚的猜測。
他們隻負責端過來和收拾東西，具體是誰吃的呢？
幾年前，家裏大變，還剩很多的催眠的藥水呢？
靳沉喜歡葉甜梨，她看得出來，可是葉甜梨和他出去了幾次以後，就對他這麽信任，是為什麽呢？
她親眼看著靳沉是如何將害他的人逼迫到走投無路的，不能讓他重蹈覆轍。
“葉小姐，近幾日晚上的蛋糕是你吃的嗎？”
“嗯？”葉甜梨不解地看了一眼，過度的傷心，讓她反應有些遲鈍。
老管家向外麵看了一眼，確定靳沉不在，飛快地貼近葉甜梨的耳邊。
“葉小姐，以後的蛋糕，你別吃了，一定別吃了，別相信靳沉。”
葉甜梨懵懵懂懂地看了她一眼，蛋糕是靳沉給她吃得，會有什麽問題？
別相信靳沉又是什麽意思？
老管家還想說一些什麽，靳沉就走了進來，老管家心虛地走進廚房。
靳沉沒有注意到，直接坐在了葉甜梨的身邊，握緊了她的手。
她的手心冰冷，好像失去了溫度一般。
葉甜梨大腦一片混亂，她想不通，什麽意思？
從第一次靳沉救她，到現在為她甘願承受詐捐的汙蔑，一幕幕都在葉甜梨腦中閃過。
直到靳沉出聲，將她拉回到現實中。
“她到了，要我陪你去嗎？”靳沉有些擔心。
“不用了。”葉甜梨木木地答道。
這是葉甜梨第一次進入地下一樓的隔音室，陰冷漆黑，沒想到大宅下麵還有這樣的地方。
看著前麵的靳沉，老管家的話一閃而過。
別相信靳沉。
靳沉應該也有很多事，自己不知道吧。
孤兒院院長的事，對葉甜梨的衝擊太大。
葉甜梨知道不該懷疑靳沉，靳沉是對她最好的人，反而她更加害怕。
越是最信任的人，傷害越大。
隔音室腐爛，潮濕氣味撲麵而來，沒見過這樣場景的葉甜梨，本來應該害怕的，可心裏的怨氣更勝，就完全忽略了，她義無反顧地走進漆黑的隔音室。
“靳沉，我想和她單獨聊聊。”葉甜梨處在廊道的黑暗中，看著被關在那，熟悉的人。
“好。”靳沉答道。
靳沉隻站在門前，並不敢走，她看起來隨時都要倒下。
“你是誰？你想幹什麽？”孤兒院院長劉仁平害怕地叫道，聽見聲音，卻看不見人。
“院長媽媽，你忘記我了嗎？”葉甜梨從黑暗中走出，看著那熟悉的，慈祥的臉，淚流滿麵。
“哢嗒”一聲，葉甜梨的手觸碰到了燈的開關。
燈光大亮，刺得劉仁平和葉甜梨都眯了眼睛。
有些疼。
劉仁平看到葉甜梨，唇角一彎，盡量想用最好看的表情給她，可驚懼之下，皮笑肉不笑，十分難看。
“甜梨，甜梨，是你啊，你是孤兒院最乖的小孩，你把我帶到這裏幹什麽？”
“院長媽媽，我隻問你一句話，你真的是因為愛我們才在孤兒院工作嗎？”
葉甜梨眼睛裏裝滿了絕望，她隻想知道曾經她在心中，引以為傲的愛是不是，也是假的？
劉仁平沒說話，看著四周的各種刀具，害怕得發抖。
“你說啊！”葉甜梨絕望地嘶吼“你告訴我，是什麽原因讓你在孤兒院工作！”
劉仁平知道自己逃不了了，她自暴自棄，大笑出聲。
“你都知道了，不是嗎？我做的事，你都知道了，為什麽還會問這麽天真的問題？”
葉甜梨的眼淚簌簌流下，看著麵前的人，她印象中溫柔，體貼、溫暖的“媽媽”，現在滿臉溝壑縱橫，利欲熏心。
曾經，別人如何嘲笑葉甜梨無父無母，她都不在乎，因為她有最好的院長媽媽，給的最好的愛，而現在，這些愛，不過是用蜜糖包裹著的一顆毒藥。
蜜糖化完了，毒藥該發作了。
讓人腸穿肚爛，讓人心腸寸斷。
“傻孩子，你是整個孤兒院裏最傻的人，陳喬比你看得透，可惜了，她誤入歧途太早，長得也沒你好看，所以她過得不如你。”
就是因為葉甜梨太傻太純淨，所以劉仁平想給她留一點點念想，可是最終，還是將醜陋的一麵給她看了。
葉甜梨看著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過去信任的一切都是假的嗎？
“我隻問你，你是因為喜歡我們才留在孤兒院的？還是為了錢？”葉甜梨再次問道，她雙眼通紅，眼淚搖搖欲墜。
答案顯而易見，葉甜梨隻是讓自己死心。
劉仁平咯咯咯地笑了起來，令人毛骨悚然。
“你們都是沒有人要的小孩，我收留你們，難道是因為喜歡你們嗎？還不是因為你們有國家補貼，是我的取款機！”
葉甜梨眼內徹底絕望，心裏很疼，這種陌生的疼痛席卷了全身，讓人避無可避。
“什麽院長媽媽，誰是你的媽媽！你們都是一群沒人要的小雜種，還想著拖累我！”
劉仁平聲嘶力竭，與其讓葉甜梨一個人覺得她好，讓她心裏難受，不如讓她徹底恨吧。
葉甜梨發抖著後退，這個世界，怎麽了？
“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都騙我？”
“劉仁平，你再騙我一次不行嗎！就因為我們沒有利用的價值，你還騙我都不願意了。”葉甜梨低聲啜泣，寧願還被騙著。
劉仁平冷笑，她知道自己將麵對的是無窮無盡的牢獄。
“傻子。”劉仁平說。
傻子，葉甜梨真的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大傻子，過去的二十多年，被人騙得團團轉，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單方麵的美好幻想。
登時，天旋地轉，過去的一切在她麵前粉碎個幹淨。
像被扔進絞肉機裏一樣，好的，壞的都被攪拌在一起，分不清曾經那是真是假？痛苦和快樂緊緊相連。
原來從來沒被愛過，一切都是假的。
葉甜梨口中甜腥，眼前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劉仁平卻在她即將倒地時，用身體接住了她。
劉仁平雙手被綁著，整個人墊在葉甜梨身下，生怕會傷到葉甜梨。
“小甜梨，對不起啊，院長媽媽最不願傷害的就是你了。”劉仁平後悔，但是晚了。
和其他人一樣恨我吧。
單純的恨很容易就忘卻了。
她因為不能生育，離了婚，本想去孤兒院領養一個孩子，一眼就看上了葉甜梨。
2,3歲的葉甜梨不願意和她走，她在孤兒院呆了幾天以後，精明的頭腦，發現了孤兒院巨大的經濟漏洞，讓她有可乘之機。
守助幼兒園偏僻，沒人願意來工作，憑借高學曆，她成功應聘了孤兒院院長的職位，劉仁平在一日日的資金進賬中迷失了自我。
但唯獨她曾經真心對葉甜梨好。
幾個月前看到葉甜梨和靳沉公開戀情的時候，她決定再也不會賭博了，可這時她卻被詐騙了。
欠的債如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
追劉仁平的腳步越來越快，快要把她壓死了。
劉仁平，還是動用了靳沉捐過來的錢。
這種事情她做的駕輕就熟，願以為可以粉飾太平，沒想到這一切卻被扒了出來。
看葉甜梨跌倒，靳沉一個箭步衝了進來，直接將葉甜梨打橫抱起。
“甜梨，甜梨，你怎麽了？”
靳沉快步將葉甜梨抱到客廳，老管家還沒離開。
“快點，倒些水給她喝。甜梨，醒醒。”靳沉萬分焦急，將她的手放在懷中暖著。
老管家端來了水，靳沉喂著她，勉強喝下去一點。
老管家看著，卻不敢問。暈厥、嗜睡，有一段時間，靳沉也這樣，後來就性情大變。
難道慘劇還要再一次發生嗎？
大廳溫度很暖和，葉甜梨悠悠轉醒，睜眼就看到靳沉擔心地看著自己。
“我沒事，氣著了，把她交給警察吧。”她語氣淡淡，似乎與她無關。
葉甜梨撲進靳沉的懷裏“我隻有你了。”
你別騙我。
明明達到了靳沉想要的效果，為什麽，不快樂呢？
靳沉突然好害怕，葉甜梨麵對欺騙她的人，斷得一幹二淨，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如果她發現，一切都是他引導的。
怎麽辦？
像懷裏抱著一個定時炸彈，隨時都要引爆，可又不能丟掉，隻能等待著它。
引爆。
靳沉患得患失，無法克製地想，如果葉甜梨知道了怎麽辦？
冬天，夜來得很早，很快。
葉甜梨裹著大衣現在外麵看月亮。
月光尤其清冷，寒意逼人。
她頸間的圍巾翻飛，似乎馬上就要離去。
靳沉隻敢遠遠地在一旁看著。
對不起，甜梨，騙你最多的就是我了。
葉甜梨就像光一樣，在靳沉冰冷的內心照亮，落在靳沉的生命中，從此，內心開始抽根發芽，萬物成長。
而現在這束光，找不到了自己的方向。
葉甜梨抬頭仰望著月亮，像一片凋落的葉子，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岌岌可危。
靳沉想伸出手，去觸摸一下她的輪廓。
終究感覺抓不住她。
頭一次想要對葉甜梨坦白一切，欺騙而來的喜歡，像是懷揣著偷竊的寶貝，想展示給大家看，又怕被別人識破。
膽戰心驚，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