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很有趣的 想不想試試?
  第21章 很有趣的 想不想試試?

    羽淵還是那副溫潤如玉的模樣。

    他的聲音不鹹不淡:“我隻是在和師弟講道理。”

    蘇應嗓門一如既往:“我徒兒落靈至今昏迷未醒,我絕不會善罷甘休,還請掌門盡快定奪!”

    掌門沉聲道:“妖族一支,如今以九尾狐妖族為首,能和我交手之人有許多,貿然激怒月殊卿,隻怕會徒增麻煩,此事我會派人先暗中調查,鳳汐近日暫留宗門內,不可外出。”

    “至於燼昧,既然師弟懷疑,便一同查查。”

    他頓了頓,繼續道:“我定會揪出幕後之人,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又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後。

    幾人才紛紛離開。

    洛墨弦走在薑鳶身旁,神色冷凝。

    薑鳶心裏想著鶴雲祈,沒注意到他的神情,跟在羽淵身後,朝著青雲峰而去。

    剛踏入峰內,就聽到了一道驕縱熟悉的聲音,“趕緊喝,我還等著回去跟離衡長老交差呢。”

    薑鳶暗道不好。

    鳳汐和鶴雲祈受了重傷,因此掌門未召見他們,他們也是離衡和丹老第一批醫治的對象。

    沒想到桑懷微動作那麽快。

    她心裏著急,猛地推開房間,就看到鶴雲祈被桑懷微抓著衣領,一手拿著藥碗,把他揪起來想要逼他喝藥。

    鶴雲祈眼底的陰冷在看見薑鳶的瞬間,盡數收斂。

    他抿著唇,就那麽任由桑懷微拽著。

    傷口露出大片,刺目的白色繃帶,觸目驚心。

    “你在幹什麽?”

    薑鳶的聲音帶了點怒意,“這裏是青雲峰,不是丹回峰,把藥放下。”

    “鳶鳶——”

    桑懷微跺了跺腳,“我是來送藥的!”

    薑鳶奪過她手裏的碗,淺淺聞了一下,“什麽味道?”

    “我哪知道,離衡長老熬的,我就負責送過來。”她有些惱怒,“快還給我,趕緊讓他喝完我就能回去了!”

    薑鳶單手召喚出傳音符,低聲開口,“需要我請離衡長老親自過來一趟嗎?”

    “薑鳶,你做戲別太過!”

    桑懷微惱羞成怒,“還給我!”

    她把藥碗拿在自己手中,往後退了一步,“裏麵加了什麽東西?”

    桑懷微的反應很不對。

    她任性跋扈,討厭人都是明麵上下手段,不會玩背地裏的。

    可一碗藥而 已,她反應怎會如此激烈?

    “你不信我?”桑懷微心虛地就要去奪藥,開始打感情牌,“我們這麽多年,我去曆練幾月,你就偏心成這樣,他真是給你灌迷魂湯了!”

    天清宗所有人都知道。

    兩人交情頗深。

    可實際上,薑鳶知道,桑懷微是因為愛慕薑青玄,又對當年羽淵不肯收她為徒之事耿耿於懷。

    為了能在薑青玄和羽淵身邊刷個存在感,才選擇接近薑鳶的。

    從小被寵愛著長大的薑鳶除了驕縱,其實也很單純。

    可以說,在原著中因為愛情衝昏了頭腦,做出這麽多令人發指誣陷女主的事情,桑懷微在旁邊的煽風點火功不可沒。

    “最後一遍,這裏麵放了什麽?”

    薑鳶的態度冷了下來。

    桑懷微不管不顧衝上來奪走了她手裏的藥碗,動作太大,藥汁晃出,滴濺在旁邊的靈植上,綠葉滋滋冒著泡,沒一會兒就黑了一片。

    薑鳶瞳孔一縮。

    掃見門外的白色衣角,鶴雲祈隱下眼裏陰鷙,強撐著想要從床上起來,“原來……懷微師姐是想要我的命嗎?”

    “鶴雲祈,你別血口噴人!”

    桑懷微急了,手裏的藥碗也隨著她的舉動晃動。

    瞧見薑鳶眼底的厲色,她心虛往後退:“愛喝不喝,不喝拉倒!”

    說完,竟用了一張高級傳送符,將自己傳送走了。

    房內瞬間就隻剩下兩人。

    空氣中安靜地連根針掉落也能聽見。

    薑鳶的背後浸濕了冷汗。

    她沒想到桑懷微膽子那麽大。

    天清宗門規,不得同門相殘,此乃大忌。

    若非被她發現,鶴雲祈隱忍不發的脾性,無人為他撐腰,怕是隻能生生咽下這口氣。

    她喚出傳音符,片刻後,離衡就急匆匆趕來。

    “我讓懷微送個藥,她也能給我整那麽多幺蛾子?”

    他先是坐在鶴雲祈旁邊,探查了一番他的脈象。

    薑鳶在旁邊道:“你明知道桑懷微不喜歡阿祈,手底下弟子那麽多,為何要她來送?”

    “是她主動說要來的,丹老的女兒,這點麵子我總得給吧。”

    離衡鬆了口氣,看向旁邊黑了一點的靈植。

    細細分辨了一番,“還好,她膽子不大,隻下了點能讓他疼痛難抑的毒。”

    他連連歎氣。

    薑鳶沉默不言。

    “此事,不要上稟宗門了吧。”離衡拍了拍她的肩膀。

    薑鳶詫異,“你想讓我當作不知情?”

    “丹老慣來寵愛這個獨女,又是天清宗唯一的大能煉丹師,真得罪了他,你那小師弟更沒好日子過了。”

    耳旁突然傳來一聲低低的冷笑聲。

    鶴雲祈靠坐在床榻上,麵色一如既往的人畜無害,沒什麽脾氣,聲音卻是失望至極的,“在長老眼裏,不受寵的弟子,即便被人如此對待,也該忍氣吞聲,當作無事發生嗎?”

    他到底還在期盼什麽?

    所有的期望,早在他拜入天清宗,成為羽淵弟子的第二年,就已消失殆盡了。

    世人待他如此不公,他又為何要死死堅持著所謂 的善念?

    身上的疼,竟抵不過心裏寒意帶來的刺骨。

    壓抑著的暴虐蠢蠢欲動。

    腦袋裏仿佛有兩個小人在打架。

    有一個低啞的聲音在他耳旁蠱惑——

    “獲得無上的力量,掌握別人的生死大權。”

    “我會讓世間所有欺辱過你的人,跪在你的腳邊懇求你原諒,很有趣的,想不想試試?”

    “我就是另一個你,放我出來,融為一體。”

    鶴雲祈頭疼欲裂。

    他厲聲道:“閉嘴!”

    “哈哈哈哈,承認吧,你就是那麽肮髒不堪,你以為自己拜入宗門,便能一心向善,匡扶正義,拯救蒼生嗎?別做夢了,難道你忘記,那些屈辱和不堪是誰帶給你的嗎?”

    “是你心心念念想要守護的蒼生啊。”

    “我因你的怨念和戾氣而生,鶴雲祈,你的血,是冷的,別再做無謂的掙紮。”

    “放我出來吧,做好人,真是沒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