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第179章

    “月小姐,請您吸一口氣。”

    牧星辰:“,,”

    她無奈地配合著深吸一口氣,腰上被用力一勒,差點髒腑都給擠出來。

    女傭還在繼續扯著束腰上的繩子,“月小姐,您腰部的肌肉太硬了,請放鬆一點。”

    真是折磨。

    牧星辰磨了磨牙,她忍!

    當女傭終於放過了那兩根繩子,在她的背後係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的時候,她有種自己已經被從腰部勒成兩節了的感覺。

    是她這種身體強度也承受不了的程度,束腰這種東西的存在簡直反人類。

    費勁地穿好禮服,她被推到化妝鏡前。

    “不不不,我的頭發不用弄。”

    “夠了夠了夠了,淡妝就可以。”

    “阿嚏阿嚏阿嚏,別噴了,已經很香了,”

    “月小姐,可是夫人說,”

    “聽我的,我去跟夫人說。”

    終於從女傭的手上逃脫,她從房間出來,隔壁的郗鈺還在全身護膚,去樓下看了看,羅韶華女士也還沒從浴室出來,以這母女倆的速度和進度來看,她們至少還需要2個小時。

    怪不得8點開始的宴會,他們要4點開始準備。

    管家看到了她從樓上下來,驚訝,“月小姐,您這麽快就準備好了?”

    “我去後麵花園透透氣,母親好了來喊我。”

    “可是,”

    “放心,我不會弄髒裙子的。”

    “好的。”

    手機震動了一下,她走到後花園,這裏人少,清淨。

    趁著沒人,她打開智腦,20分鍾前,許幻從係統後台給她發了一條消息。

    許幻:少將,這是昨天晚上您要的文件,首都星附近您能調動的人員都在這份名單上了。

    她點開文件翻了翻,眉頭微微蹙起,而後直接起身,熟門熟路地翻出了郗宅。

    已經是6點多,夜幕降臨,天邊墜著幾顆星子,光影模糊。

    林列收到智能管家的提示走出去,迎麵就碰見了正大步走進來的牧星辰。

    他先是愣了下,“牧少將,您怎麽這個時候來了?”

    她腳步未停,大步往裏去,“統帥在嗎?”

    “在,”

    “我有事找他。”

    “我帶您去。”

    “扣扣。”

    “統帥,牧少將來了。”

    “進。”

    他們進去的時候,他正在打通訊,背對著他們,通訊另一端的人似乎在跟他匯報情況。

    牧星辰走到他書桌前,桌麵上堆著一摞文件,已經不是昨天晚上的那一批,他似乎總有批不完的文件。

    “好了,就這樣,”

    他不容置疑地下了決定,掛了電話轉過身,笑著轉身,“今天怎麽這麽早,”

    話音在見到牧星辰的時候停頓了下,眼中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眨了下眼,驅散眼底那抹情緒,才挑了下眉,“怎麽這身打扮?”

    紅色的抹胸禮服,蓬起的裙擺前短後長,露出筆直修長的腿,腳上是一雙10公分高跟鞋。

    “等會兒我還要回去,有個宴會8點開始。”

    “宴會?”

    “蘭珍麗的成年禮,六大家族的人和一些名流政要都回去。”

    他點了點頭,“過來找我什麽事?”

    牧星辰端正了神色,“我需要人手,首都星能調動的人手完全不夠,以我現在的權限,人員調動審批時間上,”

    “沒問題。”

    不等她說完,霍淵就痛快地答應了,他低頭在智腦上操作了一番,再抬頭,道:“看看你的後台。”

    她點進去看了看,霍淵直接把他的電子印章給了她。

    擁有了這個東西,她可以在任何一份電子文件上印下這個電子印章,所有人都會當成霍淵的命令去執行。

    擁有了這個印章,她就擁有了霍淵的權力。

    不隻是他在安全部的權力,是他身為帝國統帥,擁有的,所有權力。

    擁有這個印章,一紙電子公文,她甚至可以調動帝國70%以上的軍隊,她可以輕易地發起戰爭,甚至她可以推翻帝國的統治。

    牧星辰的心不受控製地跳動了兩下,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他,他真的知道他在做什麽嗎?

    她不確定,於是問了一下,“您是不是弄錯了?”

    她的聲音有些發緊,但這可以理解。

    “嗯,弄錯了嗎?”他走過來,走到她身後,微微彎腰,從她肩膀的位置探頭去看她的全息屏幕。

    地上落了一堆玫瑰花瓣,清香撲鼻。

    牧星辰視線飄忽,心道應該提醒林列把室內空調溫度調低點,有點兒熱。

    好了沒。

    好了嗎?

    看個權限要這麽久嗎?

    還有她這衣服是不是太緊了,她怎麽有些呼吸不動。

    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又好像隻有一瞬間,他直起身,從她背後離開,“沒有問題。”

    她慢半拍反應過來,“你把這個給我,就不怕調兵造反,”

    他直接笑了出來,想要拍拍她的肩,但這該死的晚禮服是抹胸款,肩上沒有布料,他的手在空中頓住,拐了個彎在她腦袋上揉了揉,“那就去做吧。”

    瘋了吧。

    ,

    牧星辰趕回郗家,時間剛剛好,幾乎是她回到郗家的後花園,管家就找了過來,“月小姐,您怎麽還在這兒,夫人和鈺小姐已經準備好了。”

    她撓了撓頭發,“啊,剛才不小心睡著了。”

    “哎呀,您的頭發!”管家著急,“您趕緊回去讓發型師給您再弄一下。”

    “哦,”她點了點頭,往回走去,不知道想到什麽,臉有些紅。

    客廳裏,羅韶華與郗鈺穿著同色的白色晚禮服,打扮得珠光寶氣,她進去的時候,羅韶華幫郗鈺調整脖子上那串有12枚鴿子蛋大小紅色寶石做成的項鏈,一麵笑著道:“我們鈺鈺真好看。”

    視線落在牧星辰身上,看到她有些亂的頭發,不禁蹙起眉,“阿月,你的頭發怎麽回事?發型師,趕緊給她弄弄。”

    “母親,阿月的禮服是抹胸款式,還是要帶一條項鏈才好看。”

    “我都忙忘了,”羅韶華笑著扶額,“還是鈺兒細心,管家,取我的鑰匙,去拿我的水仙泠來。”

    沒一會兒,管家捧著一個盒子過來,那盒子打開,裏麵是一條項鏈,中間墜子上的珠寶是白色的,這條寶石項鏈的名字叫水仙泠。

    中間的那顆白色寶石有荔枝大小,但實際上,這種白色寶石的價格是郗鈺脖子上紅色寶石的五十分之一。

    牧星辰視線在水仙泠和郗鈺脖子上項鏈上劃過,“母親,按照禮服顏色來說,這兩條項鏈該換換吧。”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那條紅色項鏈配郗鈺的白色禮服也可以,配牧星辰的紅色禮服也可以,但那條白色項鏈與牧星辰禮服不太配,明顯更適合郗鈺的禮服。

    其實管家知道得更多,夫人有很多珠寶,這條白色水仙泠是最便宜的一條,夫人怎麽想的,都不用明說。

    她的這番話一出,周圍的氣氛都有些凝滯。

    “不過無所謂,我不習慣戴什麽項鏈,”牧星辰聳聳肩。

    既然她這麽說,羅韶華也沒再說什麽,一行人乘坐豪華飛行器,到達皇宮。

    皇宮建築群主調是白色和金色,很大,占據了整個首都星最好的一塊地段,能來這裏參加小公主蘭珍麗生日宴的人,不是世家就是名流。

    帝國皇宮的宴會廳就有4個,規模大小不一,分別用於不同的場合,蘭珍麗18歲成人禮的宴會廳在3號。

    進場後,羅韶華就去找貴太太團了,留下一句,“鈺兒,照顧一下阿月,好好玩”,就離開了。

    羅韶華剛離開,郗鈺的朋友就找了過來,“郗鈺!”

    幾個女生和男生走過來,一眼就看到了旁邊的牧星辰。

    她身形高挑,眉眼冷淡,姿態懶散,與周圍有些格格不入。

    少爺小姐們的視線在她空蕩蕩的脖子、手腕和手指上掃過。

    這種場合,珠寶就是他們的戰衣,不論是男士還是女士,都會通過佩戴珠寶來彰顯自己的身份。而她身上沒有一件珠寶,隻有手腕上的一個仙女珠,仙女珠這東西極為稀少,能認出來的人不多。

    “郗鈺,這是誰啊?”

    “這是郗月,是我的姐妹。”

    “哦,”

    幾個人對視一眼,都從他們眼中看到了自己同樣的情緒。

    “阿月,我給你介紹一下我的朋友。”

    “這是榮昕,這是秦詔,”

    沒有聽到那幾個姓氏,這幾個小孩又張口閉口討論新款豪華飛行器、新款上市輕甲這種小兒科的東西,她懶得在這裏待,“你們玩吧,我有點餓,去那邊看看。”

    見她走開,“郗鈺,這就是那個放牛的姐妹?”

    “別這麽說,”

    “她看上去不太好相處的樣子,你沒受她欺負吧?”

    “怎麽會,可能剛才我們談論飛行器和輕甲她不感興趣所以才走開的。”

    “哦也是,鄉下土包子哪見過這些東西。”

    “她什麽情況?阿姨忘給她準備首飾了?”

    “不是,母親給她準備了水仙泠,她可能不喜歡,覺得我的深紅女神比較適合她,就沒戴,”

    “什麽啊,深紅女神不是你18歲生日禮物嗎?一回來就想搶你東西啊?”

    郗鈺一副失落模樣,“沒有,這本來也該是她的,”

    “你就是太善良,你一個s級,在哪個家族沒有這待遇?這都是你應得的。”

    “今晚上的舞會要求每個人都要有舞伴,她舞伴是誰?”

    “哎呀,我忘記和她說了。”

    “沒有舞伴那豈不是太糗了。”

    ,

    8點,主角出場。

    帝國皇後牽著心愛地小公主從樓梯上下來,全場響起熱烈掌聲。

    帝國現在的帝國皇後是繼後,生有三皇子蘭昊、小公主蘭珍麗。

    帝國皇後戴著王冠,身著禮服,看上去隻有30多歲,雍容美麗,她的小女兒長得很像她,但更甜美可愛。

    牧星辰遊離在人群後方,注意著人群。

    白孤雪沒找到,倒是先碰見了另一個熟人。

    這個宴會很重要的一個環節就是舞會,作為主角的蘭珍麗公主當然會跳第一支開場舞。

    人群後退,將舞池中央留給小公主。

    “小公主的舞伴會是誰?”

    “或許是皇帝陛下,但一般是她的兄長三皇子。”

    說話間,一道高挑的身影就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穿過人群,走到了舞台燈光下。這無疑是一位俊美的青年,他穿著昂貴的禮服,緩緩走到她麵前,微微彎腰,做出邀請。

    小公主羞澀地抿唇笑笑,將手放在青年掌心。

    台下嘩然,因為這青年既非是帝國皇帝,也非三皇子蘭昊,而是司耀宸。

    牧星辰也挺驚訝的,她沒想到他也會出現,是他疏忽了,隻記得他從政,忘記了他就在首都星。

    她往人群中躲了躲,不太有信心司耀宸看啊見她不會認出來。

    音樂聲已經響起,司耀宸和小公主正在起舞。

    會場裏無數小聲議論聲都逃不過她的耳朵,她聽到有人在議論,司耀宸今天陪小公主跳開場舞,很可能是他將與小公主訂婚的先兆。

    一支舞還沒跳完,門口傳來一陣騷動,她尋聲望過去,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一道身影。

    賓客們不自覺地為他讓開道路,吃驚地注視著他。

    他有一雙金色的眸子,如烈日灼燒般耀眼,又如流淌的黃金般純粹,這非人的特征賦予他一種太陽神般的威儀。

    他的身份昭然若揭,但是賓客們卻遲遲沒敢確認。

    昂貴的白色禮服,精心打理過的發型,冷峻的金眸,渾身上下無一不透露著貴公子的氣息,看上去與從前的第一公子沒有什麽不同,可是又仿佛整個人都變了。

    時間和經曆對人的雕琢最容易在人的眼中留下痕跡,一個順風順水的天之驕子,眼中的光芒是脆弱,它很容易被擊碎,現在那種光芒被打磨掉了,它並不如從前明亮,但堅韌而明確。

    這令他身上多了一種令多了一種特殊的魅力,疊加強大的實力和英俊的外表,這讓他出現的瞬間就奪走了現場女士們的注意力。

    而這背後所蘊藏的信息才更令人激動。

    一個月之前,白家就大張旗鼓地宣布了白孤雪的回歸,這個消息曾如炸彈一般將上層社會炸了個遍。

    曾被家族放棄的繼承人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這次回歸必定掀起腥風血雨。人們翹首以盼等待著一出好戲的上演,可撂下這炸彈之後,白家就像是熄了火,再沒有什麽動靜。

    大門緊閉,不入不出,一反常態地低調。

    隻有某些耳聰目明的家夥能從外麵的蛛絲馬跡中猜到一點點內部的戰況是何等的激烈。

    一個月過去了,白家的大門打開,白孤雪露麵,他的手上多了兩枚戒指。

    一枚刻有家族白龍圖騰的族徽戒指,和另一枚黃色鑽石打造的象征權力與身份的黃金之眼。

    兩枚戒指疊加佩戴,象征白家家主的身份。

    也意味著,在這場爭鬥中,白孤雪取得了絕對的勝利。

    場麵一度因為這兩枚戒指而沸騰。

    “天,那是黃金之眼!”

    “他已經成為金家的家主了嗎?”

    “他還這麽年輕,,”

    隱藏在音樂聲的竊竊私語根本逃不過他的耳朵,但白孤雪沒有理會,視線落在舞池中央的司耀宸身上。

    司耀宸抬眸,四目相對,兩人的神情截然相反。

    司耀宸麵帶微笑,白孤雪目光深沉,視線碰撞的瞬間,空氣中有股詭異的氛圍湧動。

    蘭珍麗不解地看看司耀宸,再看向白孤雪,麵露疑惑。

    司耀宸很快移開視線,笑著和小公主說了句什麽,惹得她麵露羞惱,而後一個轉身,兩人繼續舞蹈。

    白孤雪收也回了視線,掃了一眼室內,很快就看到了牧星辰。而後給了她一個眼神,拿了一杯酒,找了個安靜無人的窗台走了過去。

    這路上有人想上前搭話,被他一臉生人勿進的氣息逼退。

    哪怕他的身影消失在陽台的窗簾後,窺視的目光始終沒有褪去。落難歸來後,他變得很神秘,叫人忍不住去窺探。

    “先生們,女士們,請找到你們的舞伴,舞會正式開始。”

    主持人上台,是舞會開始了。

    眾人這才戀戀不舍的收回視線,去尋自己的舞伴。

    人群開始走動,甚至笑著小跑著,幾乎是飛快地,身邊的人都成了一對對的。

    牧星辰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躲開人群注意去找白孤雪,她想靜悄悄地退場,但賓客們湊對的速度太快了,她還沒來得及躲進無人注意地角落,所有人都選好了舞伴,剩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立在那裏。

    哪怕她的位置非常靠後了,也依舊顯眼。

    像是傳染一樣,人頭一個個轉了過來。

    包括舞池中央的郗鈺和蘭昊。

    蘭昊:“那就是郗家找回來的女兒?”

    郗鈺抿了抿唇,點點頭。

    他淡淡收回視線,“郗家不該帶她過來。”

    郗鈺看向他:“嗯?”

    蘭昊:“郗家的女兒,我隻認你。”

    郗鈺眸光顫動,“阿昊,”

    蘭昊眼角餘光掃到羅韶華看過來的視線,伸手握住郗鈺的手,“你母親是個聰明人,今天之後,她會知道如何選擇。”

    主持人大嗓門的一句話,讓全場都看向了她。

    “還有先生小姐沒找到舞伴嗎?大家可以湊一湊。”

    牧星辰麵無表情,心中想罵人。

    而且,現場隻剩下她一個人是單著的,這很難發現嗎?

    ,好丟人呀。

    ,郗家的一個女兒落單沒舞伴,這可真是一出好戲。

    ,可是誰想和放牛女跳舞呀。

    無聲勝有聲,賓客們倒是沒說什麽,但是她們的眼神把這些內容喊得很響。

    牧星辰準備離開這無聊的地方。

    偏這時,遮擋陽台的窗簾被掀開,白孤雪從裏麵走了出來。

    賓客們的視線又從牧星辰身上平移到白孤雪身上。

    主持人的話沒刹住車:“現場還有先生小姐沒找到舞伴嗎?大家可以湊一湊,”

    氣氛有些詭異的安靜。

    賓客們的眼睛睜大了。

    年輕的女士們大概有些心肌梗塞。

    難道全場身份最高的貴公子要和這個鄉下放牛的土包子跳舞?

    白孤雪看向牧星辰。

    四目相對。

    周圍很安靜,時間對賓客來說過得很漫長。

    牧星辰挑眉:難道你還想跟我跳舞?

    ,,

    統帥府。

    玫瑰像是淅淅瀝瀝的小雨,落了一地。

    霍淵坐在書桌前看著文件,15分鍾都沒翻一頁。

    從牧星辰少將走後,這屋子裏的玫瑰花就一會兒飄落幾片,一會兒飄落幾片,甚至玫瑰花瓣已經完全將文件上的字遮擋住。

    林列終於確定,統帥是在走神。

    他弄來一把透明的傘,撐開,走到霍淵身後,幫他遮擋玫瑰花雨,沒什麽其他用途,就是以防統帥用玫瑰花把自己埋了。

    統帥這樣有了15分鍾以來的第一個動作,他放下手,“成人禮舞會男女是要跳舞的吧。”

    “是的統帥。”

    屋子裏的玫瑰花雨又變大了些。

    林列忍不住提醒,“統帥,醫生說異能量外溢與您情緒起伏相關。您需要平心靜氣。”

    靜不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