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67章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 阿圓自己都嚇一跳。但越想越覺得大有可能。

  如若不然,沈哥哥這麽好的男子如何二十好幾了都還未娶妻?

  是了,往回勸他娶妻, 他總是不大耐煩說這個,即便是答應娶妻也隻是勉為其難的模樣。

  不是有隱疾是什麽?

  就這麽一小會兒工夫, 阿圓想得有點多, 這一想多, 麵上難免就露出點情緒。

  蕭韞走進來的時候,被她一臉憐惜搞得莫名其妙。

  “在做什麽?”他在一旁的椅子坐下來。

  “在溫書呢,再過半個月就是結業考試了, 我得努力些。”

  “唔,,”蕭韞接過婢女端來的茶, 不緊不慢地品了一口。

  “沈哥哥忙完了?”

  “忙完了。”

  “那沈哥哥這會過來是等吃晚飯的?可現在離吃晚飯還早。”

  “過來尋你。”

  也不知為何, 他目光漫不經心看過來的時候,阿圓總覺得含著點深意。

  令她麵頰微微發熱。

  “沈哥哥尋我有事?”

  “你忘了?”蕭韞道:“前兩日答應幫你溫習功課。”

  哦,想起來了, 此前他帶她去看龍舟賽時,說要幫她溫習功課,還說能保準讓她考甲等。

  阿圓在書院的學業屬於中上水平, 平日裏考乙等比較多, 偶爾幾次努力能考甲等。

  她狐疑問:“沈哥哥真有法子能讓我短期內考甲等?”

  女子書院學的東西並不深奧, 對於蕭韞這種聰慧多智的人來說,考甲等並不難, 學得其法,便會心領旨。

  天底下的題卷無非都一個套路, 隻需摸清楚這些套路, 考試自然輕鬆。

  蕭韞目光定了會, 卻是問道:“身子如何了?”

  “嗯?”

  “你的,,癸水。”提到這樣的事, 蕭韞稍微有點不自在,但他掩飾得好,麵上一本正經的,像是隻單純地出於關心。

  阿圓臉紅,此前他抱她的一幕又浮現出來。

  她難為情地低聲道:“已經好許多了。”

  “得來多久?”

  “,,好幾日。”

  “幾日?”

  “,,”

  就非得問這麽清楚麽,阿圓臊得很。憋了憋,說道:“估計五六日。”

  “這麽久?”

  蕭韞不可思議,女子每日流這麽多血能經受得住?

  少頃,他喚陳瑜進門,吩咐道:“去庫裏看看,有哪些補血的藥材,通通拿來。”

  阿圓:“,,,”

  她不想他繼續談這事,便主動問道:“沈哥哥平日可覺得身子哪裏不舒服?”

  蕭韞抬眼。

  “是這樣的,,”阿圓想了想,說:“我認得個厲害的大夫,能治百病,若是沈哥哥有哪裏不適,可以請他來看看。”

  阿圓覺得,還是請個大夫來確認一番比較穩妥,若是沈哥哥有隱疾,就得趁早醫治。

  她以前也聽說過,男子一般都對這種事羞於說出口,也羞於尋大夫。沈哥哥如此驕傲的人,自然比尋常男子更在乎臉麵。

  但若是因臉麵就斷送了一輩子幸福,豈不是劃不來?

  所以,她想好了,這事還得悄悄去做。

  卻不想,蕭韞幽幽道:“你認得厲害的大夫?我怎麽不知?”

  “,,”

  她忘了,平日裏生病,都是沈哥哥幫她請的大夫。

  “,,我同窗認得的,介紹給我認識。”

  “為何介紹給你?你身子不舒服?”

  “沒有,我想著多認識些能人往後好辦事不是嗎?”

  蕭韞可有可無點頭,說道:“我沒有身子不適,外頭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切莫輕信。”

  “哦。”阿圓想,請大夫的事恐怕還得謀個其他法子。

  過了會,婢女端了碗東西過來,熱乎乎的。

  蕭韞問:“是什麽?”

  “是紅糖水,”沒想到話題繞來繞去還是回到癸水上,阿圓無奈:“女子來癸水都會喝這個。”

  她捧著碗小口小口地,喝得頗是滿足。

  “好喝?”

  蕭韞見她喝得唇瓣紅潤,眸色暗了暗。

  阿圓點頭:“自然是好喝的。”

  她喜歡喝紅糖水,薑絲的辣味和紅糖的甜味混合在一起,熬得濃稠的糖汁入口順滑,喝進胃裏整個人都是暖和的。

  蕭韞視線落在她手中的碗上,裏頭還剩淺淺的幾滴沒喝淨。

  他目光太過直接,阿圓窘得很:“這是女子喝的,男子不能喝。”

  “怎麽不能喝?”蕭韞走過來:“我想嚐嚐是什麽滋味。”

  他奪過碗,好奇地品了品。

  而他唇碰到的地方,,正是阿圓適才喝的地方,上頭都還留著些口脂呢。

  阿圓傻眼。

  等他把剩餘的那幾滴喝完,瞧見他唇上也沾了點她的口脂時。

  她臉頰霎時就紅了。

  “沈哥哥你,,”阿圓一言難盡地瞧著他,都不知該如何提醒:“你,,”

  ===第103節===

  “什麽?”

  “你快擦擦嘴吧。”她倏地坐回去,垂頭看書。

  蕭韞不緊不慢地掏出帕子,在唇上擦兩下。

  立即,就見雪白的帕子上一點口脂紅印。

  他不動聲色地瞥了眼小姑娘,見她耳朵紅紅的,勾了勾唇。

  ,

  阿圓的癸水過了六天已經徹底幹淨,然而這時也將近五月中旬,再過不久便是顧景塵和顏婧兒的婚期。

  阿圓還在書院的時候就收到了顏婧兒給她送來的喜帖,邀她屆時去吃酒。

  彼時阿圓還驚訝了下,問蕭韞:“顧丞相要成親了,沈哥哥知道嗎?”

  “聽說了。”蕭韞正在幫她看題卷。

  “怎的這麽急?”阿圓說:“還以為會推辭一陣子呢。”

  上京城許多人跟她的想法一樣。

  原先顧丞相入獄,所有人都以為這親事恐怕是結不成了,竟不想顧景塵沒多久就出獄了,還官複原職。

  按理說科舉舞弊案剛結束,賢貴妃和信國公一黨的傾塌也弄得人心惶惶。這時候正是多事之秋,把婚期推遲些時日也不打緊,卻不想,顧景塵執意要在五月成親,連托一天都不肯。

  旁人不知道為何,但蕭韞卻很清楚。

  男人嘛,一遭嚐了滋味,哪裏還忍得住?別說顧景塵了,就蕭韞自己,,

  他緩緩抬眼,瞧了眼小姑娘。

  此時此刻,偏她還不自知地吃果子,吃得紅唇嬌豔欲滴。

  那日帕子上的口脂印,他記憶猶新,遂視線不著痕跡地落在小姑娘的紅唇上,,

  “阿圓。”他突然出聲。

  阿圓正捧著果子沉思題卷呢,聞聲茫然抬頭:“何事?”

  “你,,”蕭韞停了下,道:“往後別在我麵前吃果子。”

  “為何?”

  不為何,他怕他忍不住。

  蕭韞麵色凝重地盯著她。

  盯得阿圓也麵色凝重起來,仿佛捧的不是果子而是毒藥,趕緊放下不敢再吃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適才沈哥哥那眼神,總有些,,有些,,想吃她?

  或者,也有可能是想吃她的果子?

  阿圓一頭霧水,想不通。

  不過沒多久,婢女稟報說大夫來了。

  “你請了大夫?”蕭韞問。

  “嗯,”阿圓點頭:“我最近覺得頭疼,下學時順道讓人去請了位大夫。”

  兩人走出書房,去飯廳坐下,大夫已經等在那裏。

  大夫年紀約莫五十左右,留著稀疏花白的胡子。

  “小姑娘,老夫先給你把脈。”

  “好。”阿圓坐下。

  過了會,大夫道:“姑娘無需擔憂,許是近日勞累且夜裏歇得不好才會頭疼,待老夫給你開個方子,吃上兩副藥便無礙。”

  “多謝老大夫!”阿圓一本正經,悄悄瞥了眼坐旁邊的蕭韞。

  蕭韞正在喝茶,不經意看了眼大夫的方子,微微蹙眉。

  過了會,等大夫開完方子準備告辭離開,阿圓突然開口道:“老大夫請留步,還請為沈哥哥也把個脈。”

  蕭韞一頓:“為我把脈?”

  “哎呀,大夫來都來了,索性也給你把把脈,有病治病,沒病放心。”

  “是麽?”

  “嗯。”阿圓認真點頭。

  蕭韞默了默,慢悠悠地伸出手:“既如此,那就勞煩大夫了。”

  把完脈後,這大夫也沒說什麽,隻說體魄康健。

  阿圓懂,讓人給了大夫跑腿的茶水錢後,就起身送大夫出門。

  她演技拙劣,蕭韞如何不知?

  但也懶得拆穿她。

  阿圓把大夫送出清漪院後,左右看了看,見無人便低聲問道:“大夫,我沈哥哥身子可有問題?”

  “姑娘,老夫不知你所說的是何種病,但適才老夫把脈,你兄長看起來一切正常啊。”

  “真的?”阿圓狐疑。

  “千真萬確,老夫行醫多年,自然不會弄錯。”

  “可若是沒病,他為何,,”

  阿圓抿了抿唇,心情複雜:“沒事,今日多謝大夫跑一趟了。”

  “不客氣不客氣!”

  老大夫告辭,然而沒走多遠,就被人給截下了。

  ,

  這廂,阿圓送大夫回來,進了飯廳,見蕭韞優哉遊哉地在看書,應是對之前的事無所察覺。

  她想起大夫適才的話,放下心來。看了看天色,走到門口吩咐婢女準備晚飯。

  “沈哥哥,題卷還看嗎?”她問。

  蕭韞放下書:“題卷上出錯的地方我都給你標注出來了,解題的方法也寫得清楚,你先自己去看看。”

  “嗯。”阿圓轉身去書房。

  蕭韞繼續若無其事看書。

  沒過多久,陳瑜出現在門口。他一副欲言又止、止不想言的模樣,麵色詭異而複雜。

  蕭韞:“說。”

  “殿下,,”陳瑜遲疑片刻,道:“老大夫都招了,今日與褚姑娘確實是做戲。褚姑娘並無頭疾,之所以請大夫過來,是特地給殿下看病。”

  “給我看病?”蕭韞抬眼。

  “正是。褚姑娘她,,”陳瑜小心翼翼覷他,道:“褚姑娘懷疑殿下有隱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