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我和她是不是沒緣分?
  第一百六十四章我和她是不是沒緣分?

    隔天,飛行員在確認好航班路線的天氣無恙後,一行人收拾行李準備回國。

    一共三架私人飛機,蘇北北自然跟邢川一架,從推著他出院到上飛機,蘇北北提心吊膽的,半個小時的車程於她而言仿佛過了半個世紀那麽漫長。

    到機場後,廖靜為了給李溪冉壯膽,將她騙上陸文博的私人飛機,又拉著陸文博悄悄回到邢川的飛機上,給足她和桑野的私人空間。

    而邢淵和喬楚楚原機返回。

    從酒店出來到上飛機,邢淵一路張望了許久,沒有蘇北北的身影,他眉眼間染了層落寞。

    飛機起飛後,邢淵走到酒櫃,開了瓶高度數的白蘭地,亮起的手機屏保依舊是笑臉如靨的紅衣少女,他唇角溢起苦笑,“喬秘書,我跟她,是不是沒緣分。”

    邢淵鮮少露出消沉的語態,在喬楚楚印象裏他永遠敦厚穩重,再混亂的局麵他都鎮得住場。

    可這一次,明明毫無硝煙,可邢淵卻表現的異常吃力。

    喬楚楚雙手交握在小腹前,恭敬道:“邢董,眼下蘇小姐能平安無虞才是最重要的,她無事,以後才有無限可能。”

    邢淵將冰塊夾到杯中,先倒了杯青檸推給喬楚楚,“可是她叫我四叔。”

    這聲四叔幾乎絕了他們之間所有的可能性。

    喬楚楚端起玻璃杯,說了聲謝謝,她心裏歎了口氣,這大概就是時機未到吧。

    又或者,就如邢淵所說的,沒緣分。

    男人和女人之間的糾葛,總繞不開一個緣字。

    命裏有,割不斷,命裏無,再強求也會陰差陽錯。

    邢淵端著酒杯坐到窗邊,他拉開擋板,窗外那一眼望不到頭的白雲總能讓他聯想到在雪地裏肆意奔跑的蘇北北,那樣靈動,那樣嬌媚。

    當真純如甘露,欲如櫻桃。

    他越是回憶,心口越是發苦,最後歎息一聲,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喬楚楚知道邢淵常年應酬有嚴重的胃病,清晨空腹喝烈酒,隻會更傷胃,她坐在邢淵身旁,微笑著說:“邢董,您跟蘇小姐,最好的結果是成為一家人,最壞的結果,不過也是成為一家人。”

    “所以,您和蘇小姐有緣分。”

    這邊,從邢川上飛機開始,蘇北北幾乎隔幾分鍾就問一次,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跟複讀機一樣,邢川覺得好笑,又怕她累著,牽著蘇北北不許她再亂動。

    陸文博從前麵探出半個腦袋打趣,“小蘇妹,哥哥我好像有點不舒服。”

    廖靜一掌拍他大腿上,“你哪不舒服?我給你鬆鬆?”

    陸文博嬉皮笑臉,“靜靜你悠著點拍,拍錯地方就完犢子了。”

    兩人打打鬧鬧跑去了後艙的房間,隔門一關,什麽聲音都聽不到了。

    蘇北北把玩著邢川的右手,小聲問:“你知道陸文博有過多少個女朋友嗎?”

    “不知道,”

    “那你看著點他,至少在他跟廖靜在一起的階段不能有其他的女朋友,如果發現你要及時告訴我。”

    邢川掀起眼皮,“要求這麽低?”

    蘇北北眨了眨眼,有些啞然,她總不能直說廖靜也是位浪裏白條的女海王,她交男朋友的標準就是睡一起的時候沒有第三者就行,所以遇到陸文博這位遠近聞名的花花公子,蘇北北一點不擔心廖靜會吃虧。

    “陸文博是陸家唯一的兒子,上麵四個姐姐都已經出嫁,他跟家裏約定好三十五歲收心,回家聯姻生子。”

    蘇北北聞言,眸底才燃起的一丁點八卦之苗瞬間被滅了個徹底,她剛剛還想說男海王或許隻有女海王才壓得住,邢川這話幾乎斷了陸文博和廖靜長久發展的可能性。

    她問:“那你呢,三十五歲也要聯姻嗎?”

    “不聯。”邢川回答的很幹脆,“我隻娶我想要的女人。”

    蘇北北唇角沒忍住上揚了抹弧度,但她沒敢問邢川想要的是誰,她和邢川才剛剛確定戀愛關係,問這種問題太煞風景,也太越矩。

    同樣的,邢川也沒敢說他想要的隻有蘇北北。

    辦理出院前,邢川跟齊賢華單獨見了一麵,其實他夜裏睡的很煎熬,背部的刺痛像身體裏長了把尖錐,每呼吸一口都像錐子鈍肉般絞痛,但蘇北北就睡在自己身邊,邢川怕吵著她,更怕她擔心。

    齊賢華在他的追問下,沒敢隱瞞,傷口疼痛是正常現象,想要加速愈合,就得避免一切鎮痛劑,並且重新站起來的幾率撐死隻有一成,之前對蘇北北說的三層純屬安慰,因為怕刺激到她緊繃的情緒。

    聽到自己這輩子有九成的幾率站不起來,不擔心是假的。

    可邢川不害怕,也不後悔,蘇北北沒事,他沒死,這已是上天的眷顧。

    兩人都相互沉默著,一個沒問,一個也沒補充,可是這種沉默久了,突然就變了味,蘇北北索性閉上眼睛,不讓自己胡思亂想。

    邢川摩挲著她蔥白的手指,沉默了好久才開口,“北北,如果我真的都站不起來,在你想離開的時候,我會祝福你。”

    他鼓起勇氣說完,沒有回應。

    他側頭看向蘇北北,才發現她已經歪著腦袋睡著了。

    八個小時後,邢川和陸文博的私人飛機分別降落邢公館後院的飛機坪上,霖州突降暴雨,飛機落地後,管家召集邢陸兩家所有人手,十分鍾不到就將整塊飛機坪搭上了防雨布。

    邢川被小心翼翼推入主廳,行李還沒搬進家門蘇北北就聽見他在使喚管家要搬去新買的別墅那住,蘇北北打斷,“邢川你別胡鬧,今晚就睡在這,要走也得等雨停天晴了再走。”她分貝拔高了幾分,有些惱火。

    邢川抿唇,沒吭聲,清冷的神色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

    一旁的管家震驚的看了眼蘇北北,更沒敢吭聲,帶著幫傭連忙退下,之前在這住的黎萍事事都順著邢川,端茶倒水洗衣做飯都親自上手,甚至連大聲說話都不敢。

    巴結邢川的女人,各式各樣的,邢公館的人見多不怪,可敢凶他的女人,真是頭一次見。

    在人都走後,蘇北北蹲下身,“阿川,我不介意這裏住過誰,我隻想你早點好起來,你已經坐了八個小時的飛機了,咱們緩緩再搬好嗎?”其實蘇北北知道邢川除了自己不喜歡這,還有一部分原因是怕她介意黎萍曾在這裏住過。

    “好,我都聽你的。”

    蘇北北鬆了口氣,起身的時候無意間看到邢川身後的白牆上掛著一塊方形的顯示屏,上麵放著邢公館大門的監控錄像。

    暴雨滂沱中,一男一女正跪在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