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帶她逃
  第二百零二章 帶她逃

    今天警察來家裏告訴她宴冬易還活著的時候,心裏也是無比的激動,卻又覺得無比的心酸。

    他究竟是有多狠心,連她這個母親都不來見一下。

    胡砂買了一把青菜,小販放在稱上一稱,“五塊八。”

    她從包裏掏出一張一百的遞了過去,小販隻掃了一眼,然後指了指一旁,“掃碼吧,找不開。”

    胡砂臉上有點尷尬,“我不太會。”

    一旁別家賣菜的女人酸溜溜的道,“哎呦,你看她穿的時髦的喲,還有臉上抹了多少粉,一看就是在家裏享福的,怎麽買菜這樣的粗活都自己來做?”

    胡砂臉色不大好看的將手裏的菜放在攤位上,而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給她付,我有零錢。”

    說著池煙扔了六塊錢過去。

    聽見池煙的聲音,胡砂有點不可置信,僵直著轉過頭去,卻見池煙帶著帽子和口罩,那雙眼睛她還是認了出來。

    “池……”

    池煙未等她說完,便接過她手裏的魚和菜,“宴冬易在等著你,他就要出國了,想走的時候見見你。”

    “好,好。”她的眼淚忍不住的往外落,走在池煙身邊的時候,兩隻手幾乎不可控製的顫抖。

    池煙將她帶到菜市場旁的一個貨倉旁,周圍扔著發爛的菜葉,正是監控的死角。

    胡砂看見一個單薄的人站在那裏,即便穿著棉衣,但依舊能看出消瘦的隻剩下骨架的人。

    “嗚嗚嗚!”她再也忍不住的衝了過去,拍著兒子的肩膀,哭的肝腸寸斷,“你這個不孝順的,說斷絕關係就真的不來看我們一眼,我養條狗這麽多年也比你有良心啊。”

    宴冬易忍住眼底的悲哀,母親肉眼可見的老了,沒有了當初那種盛氣淩人,終究敵不過時間的蹉跎。

    “爸還好嗎?”宴冬易艱難詢問。

    “好什麽,想著你也是掉眼淚,不過他又出去做生意了,不能過來看你了。”胡砂抱著宴冬易就哭。

    宴冬易看著周圍的人,眼中還是有點緊張,最後一咬牙,“我知道警察已經找過你,我想出境了,可能這輩子也不能見麵了。”

    胡砂跌坐在地上,半點形象也沒有了,她拍著大腿,“造孽啊,你以後可怎麽辦啊?”

    說著說著,又伸手扇子自己的巴掌來,“啪啪”的 下了十足的力氣,池煙忙丟下東西拉住她,“您這是做什麽啊?”

    胡砂哭的也累了,“你這個老東西真是造孽啊,當初要是成全你們兩個怎麽會有這麽多的事情,大家都好好的,現在好了。”

    當初那些仇恨早已在池煙的心中被磨平了,已經沒有恨了。

    池煙正想扶著胡砂起來,卻見遠處有一個人悄悄的探著頭,手裏拿著對講機,一雙眼睛正好落在宴冬易的臉上。

    “警察。”池煙驚呼一聲。

    那警察也察覺出自己行蹤暴露了,一邊往這裏跑,一邊嘴上喊著,“宴冬易,你馬上雙手抱頭,不許動!”

    胡砂卻衝過去一把抱住警察的腰,衝著宴冬易嘶吼,“跑啊,兒子,快跑啊!”

    警察拚命的扯著胡砂的胳膊,但她卻死死的纏住警察,就是不肯撒手。

    宴冬易拉著池煙就往小巷子裏鑽,菜市場周圍是群租房,什麽人都有,很快池煙和宴冬易就消失在了監控的盡頭。

    …………

    金都來到池煙的小公寓的時候,月月哭的嗓子都啞了,在地上躺著,就是不肯起來。

    “我要媽媽,媽媽!”孩子哭著,嘶吼著。

    丁箐滿臉心疼,隻得騙她,“媽媽很快就回來了,你乖乖的,阿姨今天帶你去遊樂場好不好?”

    嶽香站在一旁,一雙眼睛裏不知道在謀劃著什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此時房門被人敲響,嶽香趕緊咽下到了嘴邊的話,走過去將房門打開。

    金都走了進來,可有可無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哭鬧的月月,“起來,像什麽樣子。”

    丁箐扶著額頭,現在是出言教訓孩子的時候嗎,大家都慢聲細語的哄著呢,隻怕月月得哭鬧的更厲害了,這不是來幫倒忙嗎?

    然而下一秒就啪啪的打臉了,卻見月月慢慢的爬起來,小聲的抽泣著,滿臉討好的看著金都,“爸爸。”

    這句“爸爸”一叫,丁箐臉色很好,嶽香的臉色霎時雪白一片。

    金都慢慢的將月月抱在懷中,修長的手指擦拭著孩子臉上的淚痕,“想媽媽了?我帶著你去找她,把你的眼淚都給我憋回去,遇見這樣的小事情怎麽能哭呢。”

    嶽香再也忍不住了,“金先生,還是讓我把月月帶回去照顧吧,就當我以後收養了,絕對待她跟親生女兒一樣。”

    金都氣勢迫人,隻看了嶽香一眼,“你要帶走?”

    “是,池煙跟著那個殺人犯跑了,這找到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這孩子總得有人照顧不是,您跟她非親非故的。”

    丁箐瞪大了眼睛,她沒想到嶽香會說出這樣不合時宜的話來。

    “她很快就會回來了。”金都字字鏗鏘,帶著不容置喙的寒意,“別再讓我聽見這樣的話。”

    嶽香被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睜睜的看著金都抱走了月月。

    丁箐見金都一走,狠狠的推了一下嶽香的肩膀,怒斥道,“你瞎說什麽啊,怎麽就回不來了?池煙有那麽狠心嗎?連月月都不要了,再說這孩子怎麽著也輪不到你撫養啊。”

    傍晚,濱市附近的鄉下小路,枯黃的雜草,廢棄的磚瓦,遠處隱隱看見隔壁縣的高樓。

    池煙站在廢棄的高橋上,修了一半的工程便停工了,腳下是暴露在外麵的鋼筋水泥,身前便是萬丈深淵。

    他們找了一個貨車將她們帶到了這裏,馬上要經過收費站了,他們隻能下來。

    宴冬易站在池煙的身邊,冷風如刀子一樣的往身上刮著,兩張臉凍的一個比一個紅。

    池煙真是個頑強的人,身上的傷口還沒有痊愈,在狹小的車廂裏待著不斷的被撞擊,她竟然都感覺不到疼了一樣,整個身體已經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