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咱們的孩子
  第七十四章 咱們的孩子

    池煙昏迷了整整一個星期,她不知道因為自己,外麵幾乎是變天了,馮家那幾個兒子相繼被媒體爆出來經常作惡多端,還有詐騙的。

    如同一根線扯出了一堆的蛆蟲,將他們一起給送了進去。

    馮武悲痛之下中風了,躺在醫院了身邊一個兒女也沒有。

    之前風光得意的一家人,就這麽突然間成了過街老鼠,其中背後是誰安排了這一切,周圍的人也是各有猜測,畢竟他家得罪的人太多了。

    這些新聞傳到金都耳中的時候,他已經沒有了報仇的痛快了,隻是等著池煙醒來。

    他像是失了靈魂一樣一直守在她的病床旁,看著她了無生機的樣子,他寧願躺在上麵的是自己。

    當他看著一份份檢查單子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具小小的身體,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胃縮成了小小的一團,還有腱鞘炎,胳膊斷過幾次,以為治療不當,現在還是畸形的。

    她這些年究竟經曆了什麽。

    池煙醒來的時候,看見的是雪白的天花板,眼中破碎空洞,慢慢的呢喃,“早知道死不了,就不給你打電話了。”

    金都站在她的身邊,才幾天沒有見,他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胡子也沒有刮,雙眼全是血絲,她幾乎不敢認。

    “孩子呢,是我的對嗎?”他的每一個聲音都像是刺刀劃著嗓子發出來的。

    手裏那張照片被他捏的已經發皺了。

    “是。”池煙寧願看著 冰冷的天花板也不願意對著他,“我出國後沒幾天就發現自己懷孕了,宴冬易從來沒有碰過我。”

    “孩子在哪,你告訴我!國外還是國內?他沒有跟著你對嗎?”他無與倫比的發問,“為什麽隻有小時候的照片,你告訴我!”

    “我也沒有見過,被宴冬易給送走了。”池煙的眼中隻剩下一片麻木和空洞,“我那時候還在醫院昏迷,什麽都不知道。”

    金都情急之下,他顫抖的舌頭被牙齒給咬住,喉嚨裏頓時一片的血腥味,“他憑什麽這麽做?他人在哪裏?他究竟把孩子送到哪裏去了?”

    池煙的目光落在一旁桌子上的手機上,屏幕被砸碎了,跟蜘蛛網一樣,她拿過來,發現還能用,便用指紋解鎖,旋即一段段的錄音被播放出來。

    金都的臉色從疑惑到憤怒。

    那是一段段孩子的哭泣聲,哭的撕心裂肺,以及有些別扭的中文說著威脅的話,張口閉口的都是要錢。

    連他聽著就覺得崩潰,更何況是一個羸弱的女人呢。

    “宴冬易把孩子給了一夥作惡的人,他們經常收養一些孩子,養大了幫他們盜竊。”池煙低下頭的一刹那,兩道水痕從眼眶滑下,“他們要八百萬,才肯將孩子還給我。”

    她一個女人,在國外舉目無親,哪怕是報了警,也不過是敷衍了事,而那夥人,更是不把警察放在眼中。

    宴冬易該有多麽恨她,這是要借著別人的手活活的折磨死那個孩子,她剛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崩潰的跪在地上大哭。

    池煙隻能想盡了一切辦法賺錢,在國外的時候她打六份工,晚上的時候還要去看便利店,但那比錢對她來說無異於天文數字,就算是把自己累死,也攢不出來。

    後來她就回國了,她沒有學曆,就隻能依靠自己的美貌了,她跟一個又一個的男人,哄著他們給自己買東西。

    即便她活成了自己最厭惡的樣子,但她始終沒有放下自己最後的一點自尊。

    那些男人不過是想睡她,她就是不答應,不少男人氣急之下就罵她,打她。

    還有人生拉硬拽的將她往酒店弄,她就大喊大叫,撒潑耍賴。

    然後她就找到了馮武,一個已經不行的男人,隻要在他身邊當個花瓶就行,那些流言蜚語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麽。

    然而等她好不容易攢夠了錢準備去賣那些珠寶的時候,那些人闖了進來,跟土匪一樣搶她的錢。

    她用命護著,就是不撒手,那是她救自己兒子的錢啊。

    “你找我啊!”金都恨不得將病床上的她給搖醒,“我有啊!”

    “你還有臉說這句話,我最恨的就是你!”池煙猛地拔掉身上的輸液管,血滋滋的冒出來,“當初我在國外用身上最後的錢給你的助理打電話,他說你不想聽見我的任何消息,然後電話就再也接不通了。”

    金都的臉因為驚懼而變得慘白如紙,“我是說過這樣的話,但那時候……”

    那時候他以為池煙和宴冬易在冰島結婚,他氣急之下才說出那樣的話的。

    “我挺後悔給你打那個電話的,很貴,我一個月的地鐵錢,要是不打的話,我就不用每天跑三個小時到各處打工了。”

    “對不起!”金都想將小小的她抱在懷裏,但膽怯的連伸手都覺得困難。

    “你知道我什麽時候最恨你嗎?就是那天我在國外累到胃出血,然後看見國內的新聞,你捐贈了近一個億,可你的親兒子卻在被人折磨著。”她死死的抓著他的胳膊,指甲幾乎嵌進他的肉裏,“很可笑是吧。”

    金都再也控製不住,一把將她摟在懷裏,“我真的不知道……”

    池煙一把咬住他的肩膀上的肉,隔著毛衣,她的牙齒陷入肉裏,再抬起頭來的時候,已是淚流滿臉。

    他不掙紮,任由著他發泄心中的恨意,他知道這是自己欠她的。

    “你和宴冬易都是一樣的人,他拿著賣手表的錢一走了之,你呢,一樣把我推入了地獄。”

    金都心疼的都感覺不到肩膀上的疼了,“一切都會好的,等你身上的傷好了,咱們就去把孩子找回來。”

    池煙用慘白的手指抹著臉上的淚,“好,回國之後孩子交給我撫養。”

    金都怎麽可能會答應,“這件事以後再說。”

    池煙冷冰冰的盯著他,“想想你這些年做了什麽,你覺得你有什麽權利要這個孩子?”

    金都坐在那裏,良久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