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她回來了
  第六十六章 她回來了

    金都的目光在眾人之中逡巡,最後看向了屋內,隻見對著門口的方向擺放著一個骨灰盒,地上放著一個燒紙用的鐵盆,猩紅的火苗照亮昏暗的屋子,也照亮吳梅那張遺像。

    他沉默了片刻,“我是池煙的……朋友,她回國了嗎?”

    二舅苦笑一聲,“那丫頭就是個白眼狼,自己親媽死了都不回來,自己去國外過好日子去了,丟下一大攤子事情給我們。”

    金都的聲音忽的高了起來,“你們沒有聯係她?”

    “我們去哪聯係,她這些年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來,電話也打不通,我這個命苦的妹妹就是因為擔心她才整天心髒不好的。”

    “進屋裏去坐會吧。”一個穿著一身黑衣的中年女人走了出來,“進去喝口茶。”

    金都進了屋子的客廳坐著,一身的黑衣讓他的臉色更顯得陰沉,女人很快就拿著一個半新不舊的碗給他倒了杯茶,“我是池煙的二舅媽,看著你氣度不凡的,一定是大城市來得吧,招待不周,別見怪啊。”

    金都目光停留在那碗茶上麵,“宴冬易也聯係不上嗎?”

    “聯係不上,兩個人都消失了一樣,都在國外,這讓我們去哪裏找,你看看外麵那些親戚們,什麽來幫忙的,就是來分遺產的。”

    金都的眉一直擰著,總感覺事情不對,兩個人究竟在跑去了哪裏。

    但池煙的家裏儼然已經亂了套了,沒想到吳梅的骨灰盒還在那裏擺著,周圍的人已經鬧的不可開交了。

    池煙的兩個舅舅,還有幾個遠房的親戚,一個個就跟豺狼虎豹一樣,在屋子裏勾心鬥角起來。

    吳梅的死雖然保安有責任,但人家也是按規章製度辦事的,但也賠了不少的錢,還有就是宴冬易給吳梅買的那一套房,那可一塊肥肉,一個個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金都被吵的頭昏腦漲的,忽然一個正在玩鬧的孩子拿著玩具車跑了過來,“爸,表姐回來了。”

    幾個人正因為錢鬧得快打起來,一聽這話,臉色更加的鐵青,他們原本就想趁著池煙不回來過來分一杯羹的,但人家親女兒回來了,自己一定撈不到什麽好處了。

    眾人的臉色五彩紛呈,唯獨池煙的二舅夫婦十分高興。

    金都站了起來,就在這一刹那,好似整個心髒都都停滯了,隔著一年半的光陰,再見的時候卻是物是人非。

    他的胸口起伏的厲害,看向了那個邁進低矮小屋的人。

    女人一身白色長裙,冬菇一樣的頭發披散在肩膀上,戴著鴨舌帽和墨鏡,靚麗時尚的跟一屋子的人格格不入。

    “小煙……”二舅媽激動的站起來。

    金都嗓子很啞,帶著失望的口吻,“她不是。”

    女人摘掉墨鏡,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不好意思啊,我叫賀言言,我是來找我男朋友的。”

    眾人這才發現,不仔細看的話,這姑娘確實跟池煙長得有點像。

    金都未等眾人說什麽,站起身來,一把將賀言言給拽出了屋子,兩個人走到相對安靜的後院。

    “你怎麽來了?”

    賀言言彎著眸子笑,“當然是問的孫助理啊,這地方真難找啊,沒想到我們的小金總會屈尊降貴的來這破落的地方。”

    “我不是你的男朋友。”金都聲音壓抑冰冷。

    “怎麽,生氣了?我在你那些朋友麵前這麽說的時候你不是也沒有說什麽嗎?”賀言言眼圈發紅,“是因為在你心上人家裏嗎?她都不要你了,你還這麽在乎她。”

    “我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

    她已經習慣了他的冷言冷語,“怎麽就沒有關係呢?咱們在國外的時候,不是有都在一張床上躺過嗎?”

    那天在酒店,金都還是在最後吻上去的一刹那清醒過來,他就算醉的再厲害,也會記得池煙的氣息和每一次的抗拒,那個女人永遠都不會主動吻她的。

    他馬上推開了賀言言,讓她離開。

    可賀言言卻故意撒嬌耍賴,跑到浴室裏將自己弄濕,死活不肯走,非要纏著金都。

    大冬天的總不能將濕漉漉的她扔出去,金都又醉的厲害,隻能任由她穿著幹淨的睡袍待一宿。

    那天孫炤打開他房間門的時候,正好看見了賀言言穿著睡袍在房間裏晾衣服,金都正在床上睡覺,便誤會了他們的關係。

    金都從沒有遇見這麽會撒嬌耍賴的女人,她竟然拍下了金都睡覺的樣子,還說要發到社交賬號上去,除非金都帶著她一起回國,她才會刪掉照片。

    金都原本以為給她買一張機票就解決這個麻煩了,然後讓孫炤給她定了一張經濟艙,沒想到她竟然自己升艙,坐到了金都的身邊。

    等回國後,更是一直出現在他的身邊,到處說是他的女朋友。

    還有孫炤那個長舌的人,更是當眾承認過他們兩個人的關係,大家自然也都相信了。

    金都這個人最懶得跟那些人解釋了,甚至有點不屑,但今天她還是觸及到了他的逆鱗了。

    賀言言最會看人眼色了,知道這樣討不到任何的好處,便拉著門口一個玩泥巴的孩子,說讓對方帶著自己去後山轉轉。

    金都回到屋子裏的時候,眾人已經將財產分的差不多了,甚至連家裏那破三輪車都被拿走了。

    其中池煙大舅要的最多,還不死心的說,“這老屋也給我們吧,也不值什麽錢,我們拆了種莊稼。”

    “這老屋留給池煙。”金都走了進來,蹲在火盆前,在即將熄滅的火盆裏,添上了一把冥幣。

    “你不就是池煙的朋友嗎,管的還挺寬的,我們自己家裏人的事情,你一個外人不要插嘴。”大舅滿眼隻認錢,要是誰擋他的財路,那就是要他的命了。

    金都冷徹的雙眼被火苗照的清楚,“你們私自分那些財產,我可以不管,但你們動了池煙的家,我會找最好的律師來告你們,保證你們什麽都拿不走。”

    他不可能讓池煙回來連家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