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鹽水澆傷口
  第76章 鹽水澆傷口

    君策讓暮雲集齊了一隊人馬往定山王府走。

    又讓流雲觀察著沈思言那邊的情況,既然有些情況已經說破,那幫阿言報仇這件事就無需再藏著掖著了。

    定山王如今正在氣頭上,聽到君策過來,當即拿著大砍刀往院子裏走去。

    此時的君策又披上了大氅,上麵的狐狸毛在月光下反著一層冷光,額前留著兩縷龍須劉海,用手微微撐著頭,本該賞心悅目的畫麵,在這夜晚卻讓人腳底生寒。

    “老夫不去找你麻煩,你竟然敢送上門找死。”定山王獅吼一般的聲音響起,黑夜中彈起一個寬闊的身影,鋒利的刀刃反射出一絲冷光,直直向君策坎來。

    君策沒有動作,寬大的砍刀被一把劍攔下,暮雲持劍與定山王對上,一時間兩人打得難舍難分,君策帶來的人將君策圍在中間,做保護狀。

    定山王府如今隻是徒有虛名,並無實權,王府裏的人也不再是定山王曾經的部下,而是一堆普普通通的下人,如今遇到這種情況也不敢上前。

    兩人過了數百招,但終究是定山王江河日下,暮雲站了上風,一把劍將定山王擒住,定山王從未被這麽一個毛頭小子打敗過,羞得滿臉通紅。

    “君策,你簡直是無法無天。”

    他怎麽也不敢相信,今日的君策竟然是往日裏那個柔柔弱弱的病秧子,沒想到他的手下武功居然如此高強。

    君策沒有理會定山王的話,而是問道:“葉南棲在何處?”

    定山王一震:“怎麽?棲兒被你傷成那樣還不夠?還要再來一次嗎?”

    是他往日瞎了眼,竟然覺得他溫和謙遜,在皇子中不多見,甚至存了要結交的想法。

    君策皺了皺眉,沒有過多的耐心,對手下的人擺了擺手,讓人去搜。

    定山王想要反抗,卻被暮雲死死壓住,他榮耀了一輩子,沒想到今日竟然在這裏折了麵子。

    君策看向定山王,緩緩說道:“定山王,本王念你一生為大慶鞠躬盡瘁,今日之仇隻尋葉南棲,不會連累旁人。”

    “你還知道我為了大慶鞠躬盡瘁,你明知棲兒喜歡你,你還和那沈思言走的如此近,是何居心?”定山王急了,連說話也開始不講邏輯。

    君策感到好笑:“怎麽?就因為她喜歡本王,本王就不能和其他女子走得近?”

    定山王冷哼一聲,也知道此事是他的女兒不占理,但畢竟是他的女兒,無理也要辯上三分:“總之是那沈思言該打。”

    君策神色暗了暗,正巧這時一個侍衛走到了君策身邊,在他身邊耳語了幾句,君策點點頭。

    一行人浩浩蕩蕩去了葉南棲所在的院子,倒也沒有進去,侍衛又將椅子給君策搬了過來,君策重新坐下來說道:

    “阿言如今是昏睡睡的不徹底,總是疼的醒來,但過一段時間又會疼的昏睡過去,本王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阿言中間昏睡了幾次本王便讓人往葉小姐的傷口撒幾次鹽。”

    君策剛說完這句話定山王便坐不住了,掙紮著要起來:“君策,你個瘋子,老子要殺了你。”

    這人就是個瘋子,什麽公子溫潤如玉?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君策皺了皺眉,被他吵的有些不耐煩,對暮雲說道:“太吵了,將他捆在樹上,順便塞塊抹布。”

    這事兒暮雲幹過不少,流程異常熟悉,三兩下就已經將人捆好,還打了一個非常難解的身子,為了防止他逃脫,暮雲特意守在旁邊。

    還讓兩個人站在後麵,就是為了防止這人藏什麽小刀把身子割斷。

    雖然他能再次把他抓住,但總歸浪費體力。

    君策看著不能再開口的定山王笑了笑,接著剛才的話說道:“以上的那些都基於阿言無事的情況下,若是阿言真出了事,那葉小姐就可以去陪葬了。”

    話分明是笑著說出來的,卻讓人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們以前都看錯這人了,這人就是一個魔鬼,什麽寶玉?分明就是帶著棱角的石頭,冷酷無情,隨隨便便一個邊角,便紮的人生疼。

    君策隻坐了一會兒,流雲便派人來報,說沈思言又渾身了過去,君策的手緊了緊,命令道:“兌鹽。”

    他一開始並沒有讓人兌鹽,因為他從心底裏不希望阿言會有事。

    聽到君策的命令,那人從井裏撈出一桶水,往水裏足足放了五斤的鹽進去,然後攪拌均勻,隨後拿來一個碗舀了滿滿一碗鹽水,走到房間裏倒在葉南棲受傷的地方。

    屋裏瞬間傳來葉南棲撕心裂肺的叫聲,定山王用盡了全力想要掙脫卻是無果,隻能嗚嗚的叫著。

    而此時屋內的葉南棲瞳孔都要裂開,骨縫裏的瘙癢與鹽水帶來的痛苦混雜在一起,幾乎讓她生不如死。

    “殺了我,殺了我吧。”葉南棲用盡全力扯住侍衛的衣服,侍衛嫌棄的看了她一眼,將衣服扯開。

    想殺他們未來的王妃,就要承受該承受的代價。

    沈思言醒了三次,昏睡過去三次,葉南棲被鹽水潑了三次,每當她要疼暈過去的時候就會有人拿涼水把她澆醒。

    濕漉漉的頭發粘在臉上,褥子也是濕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與血水混合在一起,相比於腐,爛的屍體,也隻是少了一份腐爛的味道。

    葉南棲目光空洞的看著窗簾,對疼痛已經開始變得麻木。

    “王爺,沈小姐開始高燒不退,請了好幾個大夫,什麽辦法都試了,都不管用。”侍衛焦急的跑過來說道。

    君策猛然站起了身,因為起來的速度太快,身體晃了一下,扶住那個人的肩膀說道:“你說什麽?”

    那人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君策,身子抖成了篩子,還是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邊:“沈小姐開始高燒不退,請了好幾個大夫,什麽辦法都試了,還是不管用。”

    一旁的定山王聽到侍衛的話,心裏一咯噔,完了。

    “去別院。”君策說道,走了幾步又停下來,看著地上未倒的鹽,沉聲說道:“這些鹽已經無用了,那就……都給葉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