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後遺症
  第五百四十九章 後遺症

    接下來的那些事情的發生,跟言君諾告訴項知樂的毫無二致。

    除了那個叫南風的侍衛與他的過往,以及他跟楚山兒時的經曆。

    那個叫南風的侍衛,因為“及時”告訴了言君諾當年他的夢境真相,所以依然還得言君諾信任——畢竟沒有任何人會懷疑那個從小陪伴自己長大,無數次保護自己的人會突然背叛自己。

    不難看出,言君諾雖然語氣嫌棄楚山,卻是打心眼裏把楚山當成朋友的。

    那時候他還在被言君傲禁足,楚山隔三岔五的偷溜外出,有時候還會帶上半推半就的言君諾,在南風的掩護下,楚山帶著他經曆了一些男孩子該有的童年。

    夏天兩人時不時去山裏打鳥,冬天他也會在楚山的影響下,衣著華貴的蹲在路邊吃一個滾燙的肉包子,而他做這些事情的時候,總不會忘記給在府上的南風也帶一份,

    他眼底的陰鬱是救下楚山以後才緩緩消退的,那幾年,盡管他依然步步為營,但是因為有了楚山在身邊,他活成了一個大男孩該有的模樣。

    隻是,對於重用,彼時已經救下了楚山跟李叔的他,還是傾向於重用南風。

    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待他如徒如子的南風會背叛他。

    直到後來,

    言修堯的遺詔迫使他不得不上戰場,在他十四歲那一年,一場即將大獲全勝的大戰中,南風用那柄教授他槍法的長槍,狠狠的貫穿了他的左胸,而他在短暫的怔愣後咬牙用盡全身力氣把手上的長槍送進了南風的胸膛,

    所有場景戛然而止。

    項知樂跟長訣被彈了出來。

    然而言君諾被心腹以長槍貫穿心窩的那一刻,眼底的那抹被最熟悉的人背叛以後的受傷以及震驚讓項知樂久久回不了神。

    君諾,到底是多強大的內心,才能在這樣血腥黑暗的環境之下、被最自以為最親、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以後,依然能保持自己的一份理智,不濫殺無辜,

    甚至保留自己心底的那份純粹,

    又是多大的決心以及多厚重的感情,才能讓多疑的他,對她這般掏心掏肺,

    一股窒息的絕望感湧上心頭。

    項知樂並膝坐在地上,埋首在膝間。

    她想哭,為君諾,也為自己。

    他們的過往,是何其的相似,一個被母親當成了複仇工具,一個被父親當成了殺戮工具,

    不同的是,她比君諾幸運,不曾見過這樣肮髒的人性,

    空間的時間早已變成了白天。

    空氣依然冷得刺骨。

    不知過了多久,項知樂才緩緩從那種讓人窒息的絕望中緩過來。

    長訣看她從膝間抬起了頭,立刻學著她一樣,坐在她的身側,靠在她的手臂旁,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驕傲的對項知樂開口道。

    “主、人、可、愛。”

    話音剛落,躬耕3號就直接對長訣嗷嗷叫了。

    “臭石頭,你不厚道。”

    看到項知樂似乎對它凶長訣不滿,它連忙解釋道。

    “長訣的意思是,你所看到的,正是主人也看到的,這是一段主人對任何人都不願意提起的過往,因此,主人醒過來以後,極大的可能會出現性格的另一麵,因為之前的主人太嚴肅,長訣覺得不可愛,所以,隻要不是他之前的性子,長訣都覺得可愛。”

    “性格的另一麵?可愛?”項知樂喃喃重複躬耕3號的話,不明所以,“會跟現在的他有什麽不一樣嗎?”

    躬耕3號沉吟了一下,組織了一會語言,才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現在也不能確定,如果那個性格出現了,主人大抵會做一些,平日打死他也不會做的事情,說一些殺了他也不肯說的話吧,比如,”

    沒等躬耕3號說完,空間外就傳來了言君諾跟以往完全不一樣的語調。

    “娘子,你在嗎?

    娘子?

    楚山,你不是說娘子在書房嗎?本王怎麽沒看到呢?”

    這輕佻的調調,

    項知樂立刻瞪大了轉頭眼睛看向在自己麵前神色與自己同步的一人一蛋。

    ,,

    南楚。

    中原五國,節氣曆法雖說有些微不同,卻也是大同小異。

    大年初一。

    一大早,在城牆處張貼了將近半個月的皇榜,被一名年輕的白衣男子揭下了。

    皇甫將軍王府。

    甫一下朝,手上還帶著傷的皇甫景就馬不停蹄的往府裏趕。

    換下厚重的朝服後,他拿著厚實的紅封抬腿就往皇甫蕭的住處走去。

    本以為臭小子又在賴床,誰料遍尋全府都找不到他的身影。

    “小公爺呢?”他心情頗好的問阿銀。

    阿銀眼神閃爍的支吾了半天,“小公爺,,小公爺他,他,”

    “說。”

    一聲暴喝之下,阿銀從心的把自己縮成了球。

    閉著雙眼大聲道。

    “小公爺昨晚偷偷出府去了風月樓,至今未歸。”

    聞言,皇甫景眼底的笑意瞬間被淩厲的幽光所代替。

    “風月樓?一宿未歸?”

    他一字一頓的重複,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了來似的。

    阿銀毫不懷疑,如果小公爺回來了,將軍王爺肯定會直接把小公爺扒皮拆,

    沒等他暗忖完,他隻覺得衣領一緊,整個人離了地。

    “帶老子去找他,臭小子,皮癢了。”

    想起皇甫蕭的交代,阿銀擔心的看向皇甫景動作依然僵硬的右手。

    “將軍,您的手,”

    “這不是你該關心的。”

    阿銀識相的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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