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二更,
  第159章 二更,

  隻剩下兩個人的房間陷入死寂。

  於風清靜默了許久,才發出聲音:“我的好運是搶奪別人,那你呢?”

  顧之桑語氣平靜:“如果你問的是我何為性情大變,突然有了玄學能力,原因是我並非這具身體的本人。”

  這沒什麽好遮掩的。

  玄學界和總部的人應該都這麽懷疑,肯定還會有人覺得她是奪舍,隻是沒人敢跑到她麵前質疑,都裝作不知道。

  “這些能力是我一直擁有的,並非通過掠奪獲取。”

  於風清猛然抬頭盯著她,半晌咬牙道:

  “所以你現在才是懲惡揚善的主角,要滅了我這個危害社會的反派。”

  顧之桑否定了這一說法,微微聳肩:

  “很顯然,你還算不上反派,充其量隻是一個連真相都不知道,被動助紂為虐的可憐炮灰。”

  “你!”

  於風清惱怒的話語,都被驟然附身靠近的目光堵在喉嚨裏。

  顧之桑湊近了打量,能於風清顫抖的瞳仁中看到一抹凝結的黑,像一對死寂的小小的黑洞,充斥著腐爛,黴朽,陰暗的氣息。

  這是‘黑霧’曾經存在入侵過的痕跡。

  並且一定是本體。

  隻可惜現在已經離開了,隻剩下些許殘留。

  顧之桑說:“我猜,你有過一個係統,她告訴你,你是世界的主角,生來就要在聚光燈下閃耀。

  但它現在消失了。”

  於風清滿麵驚愕。

  盡管她沒承認,但臉上卻寫著‘你怎麽知道?’

  “管奇宏你應該聽說過吧。”顧之桑說:“他被抓的原因,也是掠奪吸收粉絲的氣運,而且是明知故犯。”

  “被雙手銬住坐在審訊室時,他嘴裏也叫囂著自己是世界的主角,說是有天降係統告訴他可以從粉絲和網友的身上獲得源源不斷的好運,走上人生巔峰。”

  “可世界上哪來那麽多主角。”

  她這話說的意有所指,於風清沒聽明白,但一直死機似得靜默在她腦海中的係統瘋狂心虛。

  感受到識海中的細微波動,顧之桑麵無表情。

  於風清當然聽說過管奇宏,之前直播被抓,現場變臉的新聞沸沸揚揚,她也關注了一些。

  但她萬萬沒想到,那樣一個低劣的人,竟然也有係統。

  並且係統說的每一句話,都和她聽到的基本重合。

  這豈不是意味著,她和那管奇宏沒區別?!

  第二個係統的存在存在,才是徹底打破了於風清最後一絲幻想。

  她情緒再次陷入低穀,過了許久終於願意開口,把一年多前係統開始出現,到現在發生的一切事情,斷斷續續講了出來。

  通過她的敘述,顧之桑赫然發現,其實於風清所在的‘小說’,和自己——準確得說是這具身體原來的主人‘顧之桑’所在的‘小說’世界,是同一個。

  劇情完全重合。

  對方是人生贏家。

  ‘顧之桑’是淒慘女配對照組。

  如果‘顧之桑’沒有消失,她的人生會像‘於風清’夢裏那樣,變成一個可悲的萬人嫌,最後在絕望中去世。

  晏承會早早地因為陰煞失控,被玄門斬殺。

  晏許歸會被迫繼承集團,經曆了一係列打擊和危難後放棄賽車手夢想,經營家族企業。

  至於於風清,依然擁有順風順水的好運,她永遠不會意識到自己的運氣都是從何而來,並憑借著這些好運事業愛情雙豐收。

  是自己的到來,生生改寫之後的一切。

  這兩個世界都是真實的。

  前者屬於‘顧之桑’,是自己沒有進入這具身體的情況下,她會經曆的人生。

  後者屬於自己。

  大致弄清了所有因果的顧之桑,隻覺得眼前最後一道霧蒙蒙的紗也在緩緩揭開,所有的信息和線索都串聯在一起,她前所未有地清明。

  她看向於風清說道:“待會兒應該還會有總部的人再來兩趟,你現在屬於危險人物,一切動亂結束前應該都得在總部待著了。”

  至於那些中聽的話——比如‘隻要好好表現一定沒事的’,‘其實總部可以理解你’之類的話術,顧之桑並沒有說。

  無論是否出於本意,於風清造成的慘劇和上百萬市民被掠奪氣運的後果,是無法抹除的,她也必須為此承擔責任。

  事情能有轉機還好,若情況嚴重毫無轉機,那些氣運真的拿不回來了,她麵臨的可能是終身牢獄之災。

  離開審訊室前,於風清忽得出聲叫住她:“顧之桑!”

  她回過頭去。

  “他們的氣運,我能還給他們嗎?”於風清死死握著拳,說道:“我不要了。”

  顧之桑沒說話,因為她知道流失的氣運生機大部分都被‘黑霧’吞噬了,並不是於風清現在想還,就還得起的。

  門外,鄭如玉靠牆寫著文件。

  看到她出來,“聊完了?”

  “剛剛的談話我們也聽了,怎麽說呢,她良心還沒完全泯滅,但是太晚了。”

  鄭如玉的語氣有些低落。

  現在她也意識到了,不是他們太遲鈍,而且那‘黑霧’大費周章,凡是和總部有一丁點關係的人,在今天之前都不會看到,收到那條博文的推送。

  她問了一圈,都是如此。

  現在‘黑霧’目的達成,放鬆了對此的遮蓋,才讓他們身邊的人看到了丁點消息。

  錦鯉奪運這件事傳回總部後,隻給核心人員透露了。

  百萬人的生機意味著什麽,所有人都很清楚。

  在這種剛剛有些起色,有了一丁點希望的時候,情況再度雪上加霜,完全抹除了前一段時候所有的努力,甚至更糟糕。

  這直接讓部分成員的心態崩掉了。

  顧之桑看了她一眼,隻說了一句:

  “還不算晚。”

  沒有到最終時刻,就還有翻盤的機會。

  她沒過多安慰鄭如玉,囑咐道:

  “和我想得一樣,於風清也是‘黑霧’奪舍侵蝕的對象之一,並且被侵蝕成功了。”

  “盡管‘黑霧’已提前遁走,但她的身體中還殘存了非常深刻的烙印,這是個機會,不要把她留在部門裏,而是要把她帶出去。”

  “什麽意思?”

  鄭如玉不解。

  顧之桑解釋道:“如果我猜得沒錯,於風清的身體對‘黑霧’會有特殊感應,讓她在各地轉一轉應該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比如那些藏得太深,存在於重要風水穴眼之下的分身,光憑他們漫無目的地尋找耗時耗力,現在也根本找不到了。

  可於風清的身體被‘黑霧’侵蝕過,且時間很長,她反而是最適合的‘探測儀’。

  鄭如玉眼睛都亮了:“可行嗎?她會願意幫我們做事嗎?”

  顧之桑扯了下唇角:“目前看來應該會願意,看總部和她怎麽談了,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也不行的話,隻能采取強硬手段。”

  “行,這邊交給我了。”鄭如玉說。

  “對了。”又想起關鍵點,顧之桑說:“讓長秦道長和奚魁道友親自看押她,他們道行深,移動速度快可以縮短路程中浪費的時間,也能防止‘黑霧’中途作祟,把人劫走。”

  “關鍵的一點,不要讓虛空和乾清門的人接觸於風清。”

  顧之桑目光幽冷:“我信不過他們。”

  ……

  回到了總部為自己準備的公寓,顧之桑卸下肩包,脫去外衣。

  她光著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墨黑的毛衣襯得露出的手腕凝白如玉;

  陷入沙發後,她雙眸微閡,對著空蕩蕩的客廳開口:

  “等你主動坦白等了很長時間,到這會兒了,還是沒什麽想說的麽?”

  沉寂許久,顧之桑感覺自己的神經像被無形的小手輕輕拉了一下,討好似的。

  不疼,還有些酥酥麻麻。

  盡管對方沒開口,至少沒再裝死,表明了服軟和心虛的態度。

  顧之桑睜開雙眸,語氣冰冷:“別來這一套。”

  “虧我真以為你是個什麽都不知道,什麽也幹不好的小廢物,原來是在扮豬吃虎,把我瞞得死死的。”

  “係統真是好本事。”

  真動了惱意的顧之桑,情緒波動難得這麽明顯,甚至有些陰陽怪氣,把係統刺得又虛又怕,忍不住‘嚶嚶’開口:

  “桑桑你別這麽說,我之前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那現在就是都知道了?”

  係統的聲音戛然而止,又悄摸地裝死。

  顧之桑冷笑一聲:“你不說我也猜得到,這是一盤大棋,一場博弈。但下棋的人從頭到尾都不是我,我不過是棋盤上代表了白方的國王棋子——

  有且隻有我這一枚,孤棋。”

  “而‘黑霧’是另一邊的掌棋人,它的手底下有無窮盡的大小棋,可以針對我長遠埋線,也可以隨意取用後便廢棄。”

  “你說這白方的掌棋人,是不是太瞧得起我了?”

  係統騎虎難下,欲哭無淚,隻能支支吾吾道:

  “我,我也不知道,我聽不懂這些東西……”

  “是不知道,還是不能說?”

  顧之桑的詰問緊隨其後,淩厲且冷漠的語氣把緊張兮兮的係統逼得心驚肉跳,迷迷糊糊就脫口而出:

  “我不能說!”

  顧之桑:……

  這蠢東西。

  沉默半晌,顧之桑長歎一口氣,屋中低沉的氣壓緩緩淡去。

  算了,她看出來這係統是真的腦袋不靈光,也騙不了她那麽久。

  之前它因為和劇情脫軌,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時的沮喪應該是真的。

  而後麵忽然從話癆變得沉默,又突然沉睡,應該就是知道了些什麽,卻又不可以告訴自己;

  怕自己藏不住事,就幹脆死機下線了。

  係統雖不知為何,但它能感覺到顧之桑情緒的細微變化,嗚嗚咽咽道:

  “桑桑我錯了,你原諒我吧,我隻是個弱小無助的打工係統QAQ”

  顧之桑木著臉:“別以為這件事這麽容易就過去了,解決完這些破事再收拾你。”

  係統:!!

  “我們還有以後嗎?!我聽到了!”

  顧之桑利用於風清的提議,很快得到了總部的同意。

  盡管有一部分人比較仇視這個讓情況雪上加霜的人,認為啟用一個被‘黑霧’操控過的傀儡,不定性太大,怕她故意搞破壞;

  但白司令和長秦道人都認為可行。

  事實證明,這個決策應該沒錯。

  於風清的確對‘黑霧’的力量有著特殊感應。

  當承載著她的車子經過一片平平無奇的土地時,她忽然心髒一顫,叫停了車子。

  而後長秦道人果然就在這片土地之下,挖到了一具千麵神的分身。

  有了這個感應黑霧的人行‘探測器’,停滯不前的搜尋進度飛速加快。

  另一邊,國家防控部門的監管區也24小時不停,檢測陰氣,關注各地紅點變化,已成了目前最重要的防控項目。

  原本隻有6台監測設備負責這個項目,如今增加到了近三十台。

  那些分塊的地域再一次細化區分,放大,各地的紅點變化,增多趨勢更加明顯。

  而關注這些變化,並隨時準備出警救人,幾乎成了所有警員和玄師生活中所有的事情。

  他們現在人手一台小設備,同樣是由晏氏出品,隨身攜帶。

  可以在屏幕上看到附近十公裏內的紅點分布,以及變化,一旦有人報警,有案件要處理,就會發出‘滴滴’提醒聲。

  又因很多案子要對家人保密,所以不少警員的家屬也不知道,為什麽愛人,父母每日天不亮就離家,天黑了才能回來。

  回到家後也不得放鬆,把一台亮著紅藍光的小機子放在床頭,有時睡著覺都會被‘滴滴’聲驚醒,匆匆穿上衣服就出門。

  盡管工資和福利翻了幾倍,但人忙得瘦了一圈,根本不著家。

  在這種高強度的監管和組織行動下,盡管‘黑霧’的入侵和蔓延從未停止,但也並未造成大範圍崩盤。

  死亡的人數越來越少,一切似乎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

  豐都鬼城

  坐落於繁華城市周邊的有名縣城。

  古往今來的傳說給這座城市增添了別樣的色彩,每逢大小節日,政府總會舉辦一些有傳統色彩的集會,慶典。

  約莫小半年前,豐都城內流傳了這麽一個傳說:

  有一個村子真的遇鬼了,一整個村子的人都被鬼給吃了。

  去往那村子的一條路至今被封著,而那座村子裏的村民,也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盡管沒人見過鬼吃人,官方也給出了一些解釋,但這件事還是在豐都傳得有鼻子有眼,被本市的人津津樂道。

  幾個月過去,豐都百姓逐漸忘了此事,回歸正常生活。

  縣城不如地級城市繁華,工作機會少,工資也比較低,因此年輕人基本上都外出打工掙錢了,去那些一二三線的城市闖蕩。

  一般一個縣城的人口隻有20—50萬,大一些的縣城人口也不會超過百萬。

  其中絕大部分還是超過45歲,在家務農自給自足的中老年人,以及留守兒童。

  青壯年少之又少。

  隻有每年春節期間,回家過年的年輕人三五成群,拖家帶口得回來,這些縣城才會熱鬧起來。

  人不多,這就導致了縣城的基礎設施一般;

  路燈好兩盞壞兩盞,一條路明暗交替,也沒有人強烈反應這件事去要求街道修理。

  好在中老年人休息得都早,一般天一黑,集市一關,沒什麽娛樂場所可以去的老百姓們就回家休息了。

  待晚上11點後,低矮的自建房和平房小樓中,可見的燈光便少之又少。

  入夜至淩晨1,2點,更是萬籟俱寂。

  整個縣城都沉睡了。

  沉悶的呼吸聲中,一些中老年人放在床頭充電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瑩瑩的光從裂開的屏幕溢出,照亮了周圍小小的一塊地方。

  他們大部分人的手機都不是新款。

  用了好幾年的,已經卡頓的大部頭,兒子閨女們淘汰不用的舊手機……隻要還能打個電話,能偶爾和在外麵打工的孩子視個頻,哪怕卡一些,也沒必要再浪費錢買新的。

  再加上老一輩的愛國情懷,幾乎大家用的都是晏氏集團出品的手機,很少有用國外產的。

  再去更偏一些的村鎮裏,上了年紀7,80歲的老人家,連智能機都不會用,都用小靈通。

  白天的時候,外出的孩子還和留在老家的人通了電話,反複強調:

  '你們可別點網上的鏈接,現在外麵到處是騙子,也別信生人!’

  父母輩的聽著不耐煩:‘知道,你們在外頭照顧好自己就行,我們擱家裏安全得很!’

  '比你們想的安全多哩!’

  入了夜,熟睡的縣城老百姓並不知道,一股看不見的濃鬱黑霧,如噴薄的毒液籠罩在周邊城市的上空。

  月光甚至無法透過一絲一毫,隻能任憑寂靜的城市被翻滾的濃霧吞噬,伸手不見五指。

  倏忽,平靜的床板下方,發出細微動靜。

  但這一切都沒有引起熟睡中的百姓們的注意。

  焦黑色的濃霧侵入房間,充斥著整個城鎮的每一個角落,然而他們的手機卻像監測不到似的,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鎮子上和縣城裏的警署,那些回家了的警員們的監測設備,屏幕還亮著,暗光閃爍。

  依稀能在霧氣之下看到,上麵的紅點沒有任何變化。

  一處都沒有增多!

  甚至於遠在數百裏之外的首都,國家防控部門的總廳內,也並未發覺任何不對。

  隨著黑色霧氣不斷翻滾,一股腦蓋住床榻上的人們的臉,從他們的七竅不斷擠壓,湧入身體。

  感受到劇烈痛苦的百姓們終於有了反應。

  他們在睡夢中掙紮,張大嘴想要呼救,可卻發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隻能在極致得痛苦中扭曲麵目,雙眼大睜。

  無形的利爪捂住他們的嘴,割開柔軟而脆弱的喉骨。

  生命逐漸流逝,這些在睡夢中迎來了死亡的無辜百姓們雙眼逐漸渙散,最後徹底不動彈了。

  一個個驚恐的魂魄從橫死慘死的屍體中飄出,還帶著臨死前的恐懼,對窒息和骨骼扭曲之痛的絕望。

  它們想沿著窗子往外逃,卻被一股股的黑霧拉入凝黑的深淵,消失不見。

  霧氣翻滾,像是饜足的猛獸。

  隨著無數飄出的魂魄逃無可逃,被盡數吞噬,籠罩在城市上空的黑霧在迅速壯大,可怖的壓迫感呼之欲出。

  '轟隆’一道巨響劃破了天際,卻隻照出一團黑漆漆的濃霧,城市被掩蓋在下方,消失不見。

  雷光和滾滾劫雲在飛速凝聚,可無比猖狂的黑霧絲毫沒有停止收割生命,吞噬亡魂的行為,就像是在和天際的雷雲宣戰。

  銀紫的斑長電光驟然砸落,沒入霧氣中閃爍了幾瞬,而後緩緩消失。

  同一時間,無數術士都感應到了這種毀天滅地的氣場。

  無論是在休息中,還是在打坐的人,都感到心髒一顫,仿若隔著千裏之外,都能感應到遠處的怒雷。

  再然後便是難以抑製的恐慌感不斷爬升。

  安頓在首都之中的核心人員都衝出家門,來到總部。

  長秦道人和奚魁為首,虛空道人也來了,向來鎮定自若的三位玄門中流砥柱,此時都滿臉驚愕與震撼。

  “你們感應到了麽?就在剛剛!”

  “自然……這是老朽頭一次有這種感應,絕對出大事了!”

  越來越多的術士聚集而來,都惴惴不安,為了心底愈發濃重的不詳感而坐立難安。

  “到底怎麽回事?發生什麽了?”

  “完了!都要完了……”

  “……”

  惶恐和負麵情緒節節攀升,顧之桑就是在這個時候露麵的。

  奚魁難掩情緒:“顧道友,你算出何事了嗎?”

  顧之桑身負一把坑坑窪窪的桃木劍,目露鋒芒,直望向夜色沉沉的東南方:

  “東南位,卯丁位離卦門,有詭。”

  “是為鬼城酆都。”

  說著她單膝蹲身,右手掌心貼合著地麵,一股淡淡的氣旋從她掌心吹向四周,緊接著,一扇緩緩升起的漆黑大門衝破森森鬼氣,立於地麵。

  眾人驚愕不已,實在是眼前這一座鬼門,顛覆了他們的想象。

  厚重的漆門大開,隱約能看到隱在鬼氣中的雕花鬼神或龍驤虎視,或燕頷虯須,威風凜凜栩栩如生。

  仿佛下一秒便要帶著千軍萬馬和無數小鬼,從封印的門中衝出。

  有術士不禁伸出手,竟真的摸到了冰冷的大門觸感,驚愕道:

  “這,這鬼門是實體!?”

  也就是說,普通人也能看到它!

  顧之桑沒空解答,掏出手機後給還沒趕到的鄭如玉打了通電話:

  “豐都出事了,我在總部大廳給你們留了門,直通我的位置。”

  說完她掛斷電話,朝著鬼門走去:“跟我進來。”

  待所有術士的身形沒入鬼門,被吞吐的鬼氣蓋住,這扇大門並未消失,而是立在原地,靜靜等候著下一個人的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