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好聚好散
  第29章 好聚好散

    “鄭喻詹,我不是那個貴女廖金禾。我沒她的修養,更沒她的格局,成不了你的賢內助。”

    “我自小就懶散慣了。人生中,我最勤快的時候,莫過於讀書那十幾年。因為簡單,用不著費腦子去勾心鬥角。”

    “我不適合生活在皇家。不然,結局還是那樣。”

    “平平安安度過這幾年,我們好聚好散吧。”

    許久,房間裏一片寂靜。

    鄭喻詹思前想後,想到了那句好聚好散。

    “好吧。”

    廖金禾沒就是心病,身體沒毛病。知道雍王妃和雍王要一起回京了,她整理好儀容忙出去送行。

    雍王妃見著兒媳一身得體大方,絲毫看不出倦怠之意,心裏頭愈發欣賞。

    因為有那父子倆在,雍王妃沒有明說什麽,隻是緊緊抓住了廖金禾的手。

    “記得母妃的話。”

    皇家夫妻誰付出真心誰就輸了。

    廖金禾紅著眼點了點頭。

    道理她懂,可難能可貴的是雍王妃的心思。

    送走了長輩,廖金禾同鄭喻詹感慨一下。

    “算起來,我比母妃活的年歲更長一些,可是我卻沒她一半心智。”

    “你太看輕自己了。”鄭喻詹一邊走著一邊攥緊了她的手。“你若真是不好,母妃也不會接納你。”

    “她接納的是我嗎?”廖金禾嘴上這般說,可心裏頭卻清楚這個婆婆的為人。

    鄭喻詹止住了腳步,轉身看向她,雙唇闔著,青澀的麵龐配著肅然的目光,怎麽看都不協調。

    “苗苗,那個人別放在心上了,都過去了。我們之間不會再有別人的。”

    廖金禾收回目光,似是而非笑著“嗯”了一聲。

    “對了,你不打算未雨綢繆一番?”

    “現在多事之秋,不宜大動作。”

    鄭喻詹做出一個東宮的口型。

    見他自有主張,廖金禾便不再多問,遂又說起了自己的事情。

    “明日開始我要在四周轉轉,你借給我幾個護衛吧。”

    鄭喻詹立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最好的護衛在此,時時刻刻貼身服侍。”

    廖金禾嘴角扯了一個邪笑。“莫不是還想著服侍入眠?”

    說罷翻了一個白眼,抽身離開。

    鄭喻詹邁開大長腿就攔住她的去路,長臂把人帶入懷裏。

    “小娘子若是首肯,郎君我現在便為小娘子寬衣解帶,照顧無微不至。”

    “死相!旁人看著呢!”

    廖金禾雖是捶了他一拳,卻是一點也不痛,倒有幾分引誘之意。

    瞧著她麵若桃花般妖豔,眼神亦勾亦嗔,怪攪人心慌意亂的,鄭喻詹回頭一個眼神喝退後麵跟隨的侍婢,低頭便吻了下去。

    春夏秋冬在唇齒間走了幾個來回,像是飽嚐了人世間的辛酸苦辣,最後化成一腔情絲填滿了二人的心口。

    “苗苗,我能感受到你的情意。給我們一次機會,就這一次,好嗎?”

    機會不會再有了。

    這世間哪有那等好事。

    你把人傷得千瘡百孔,轉頭扮個可憐,說個軟和話就能抹平一切?

    不可能!

    “郎君隻當情欲相逢,莫問真情。你需要時就在身側,不需要時又沒人叨擾,悠閑自在。這不很好嗎?”

    廖金禾鬆開他,抽身離開,一點眷戀的意思都沒有。

    站在原地許久,鄭喻詹也是無奈,隻好放棄鑽牛角尖,徑直回了房裏。

    一進門,他就看到廖金禾已經準備紙筆開始寫字。

    “這是要給誰寫信?”

    “不是。”廖金禾拿起一塊碳,慢慢截取一塊,又削成鉛筆芯形狀,最後纏了一圈又一圈的布條。

    如今也不怕漏了身份,廖金禾也不理他,自顧自地擺弄著。

    頭一次見到這樣操作,鄭喻詹很好奇,拿起碳條看了又看。

    “你這是要做什麽?”

    “當筆寫字。”廖金禾奪回碳條,開始在紙張上畫了一個表格。

    瞧著她握筆姿勢完全不一樣鄭喻詹瞧著也是新奇。“你以前那個身份,不是我朝人?”

    “不是。異時空,你不了解的世界。”

    鄭喻詹沒有再打擾她,隻是端詳著她。前世她什麽也沒露出來,他還真是沒有完全了解這個人。

    廖金禾繪製了幾張不同的表格,又畫了一些氣象符號並用文字做好注解。她做好這些又掏出來輿圖,在輿圖上找出來她事先做好的標記。

    待一切做完都已經中午了。

    “先吃點東西吧。早上就一點東西都沒用,胃受不了的。”

    他知廖金禾不喜歡時刻被人圍著,就讓侍女都退了下去。

    廖金禾也確實餓了,放下紙筆洗了手就過來吃飯。

    安靜用過飯,廖金禾提出來要在莊子周圍轉一轉。

    “你何必這般親力親為,有事吩咐下去就好。”

    廖金禾知道他的想法,但是她要做的事不是能吩咐得了的。

    “先看看吧。”

    “我也無事,就陪你看看,當消遣了。”

    鄭喻詹也是好奇她想做什麽。他知道她喜歡擺弄花花草草,甚至在坤寧宮種植幾根葡萄搭成一個涼棚。

    兩個人換了輕便的衣服,帶著幾個侍衛由莊頭領著就在莊子四周轉起來。

    來到水田前,廖金禾看了一眼四周的地形,一個計劃突然油然而生。

    她站在田埂上貓腰薅起一根稻苗,細細打量起來。

    雖說太過詳細的知識已經忘的差不多了,可是一些淺顯的常識還是記得的。廖金禾摸了摸根須,又看了一眼旁邊的稻苗。

    “你要做什麽?”

    鄭喻詹從一旁觀察著她,見她十分認真,不像是說說而已。

    “養螃蟹。”廖金禾把稻苗扔到一邊,在蓄水池裏洗了洗手。

    養螃蟹?

    “你想在稻田地裏養螃蟹?”鄭喻詹頭一次聽說。“能養活嗎?”

    “所以明年先試試。”廖金禾沒把她的詳細計劃說出來。

    不過鄭喻詹的目光卻深沉了許多。

    他明白這是廖金禾在給自己安排退路了。她不信他。

    他覺得他該父憑子貴了。

    有了孩子,也就有了牽絆,她總得給孩子鋪路呀。

    今晚他就得努努力。

    鄭喻詹也不知廖金禾哪來的勁頭,整個下午就在地頭轉來轉去,時不時拿著那個特殊的筆寫寫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