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挑破
  第28章 挑破

    雍王妃用心良苦,班陽也不是不知。既然雍王妃這般反對,他也沒必要堅持。

    “依王妃便是。”

    “那好,君子一言。”雍王妃又怕他是敷衍她,又強調了一下。

    班陽笑著點點頭。

    山雨一過,夏日的陽光更毒,屋子裏又熱了起來。

    這小小的莊園自然不會有冰鑒的。

    鄭喻詹把窗戶打開,讓屋子透透氣,遂又來到床邊。

    “苗苗,我知道你怨我恨我,我也確實傷了你的心。一樁樁一件件,我確實做錯了。”

    本閉著眼睛的廖金禾一下睜開了眼睛,略帶著不可思議看著鄭喻詹。

    她不覺得鄭喻詹是指他把她扔下水的事,或者是戚丹墨的事。

    一樁樁,一件件?

    他指的是?

    成婚到現在也沒其他的事了。

    難不成他也重生了?她都能重生,他會重生也不意外。

    隻是他隱藏的夠深呐!

    他還能對她笑,對她說些膩膩歪歪的情話,真是太有城府了。

    “你算不得傷我的心。”

    但是她不能承認。她一旦承認,鄭喻詹肯定會報她捅刀子的仇。

    眼見著她嘴硬,鄭喻詹卻一針見血挑破事實。

    “你也回來了,我知道,你不必不承認。前世你剛嫁過來的時候連毛筆都握不好,你根本不敢在人前寫字。”

    廖金禾笑了,笑得有些澀。

    她所做都是徒勞啊!

    不愧是書中男主,心思很細。

    “所以,你一直知道我不是苗苗。”

    前世她為了能做好這個世子妃,她苦練毛筆,又小心翼翼地偷學認字。

    她以為她裝的好,卻不知早被看透了。他卻不說透,二十多年呢,可真能忍!

    他莫不是以為她是哪家對手派來的細作?所以他處處看她不順眼,總是雞蛋裏挑骨頭,處處作賤她!

    “一開始沒注意,後來總會看出來不對勁。”

    鄭喻詹適時握住了她的手。

    “過去是我錯了,我想今生好好待你。”

    “好好待我?”廖金禾抽回來自己的手。“這就好比你在外麵浪完了,回我這小港灣裏眯一覺,好有精神頭再出去浪。”

    “你當我是什麽?”

    “我又不是廢品收容所!”

    “如不是聖人賜婚,我就是死也不會再冠上你的姓氏!”

    鄭喻詹一點也不意外。

    她都能動手要捅死他,她還有什麽不敢做呢。

    但是他知道廖金禾的性格,現在不能與她硬碰硬,他得退一步。

    “別氣了。你若是不想見我,晚些時候我回京就是。現在,你得養好身體。”

    廖金禾剛要開口反駁,鄭喻詹又搶先一步開了口。

    “苗苗,你先忍我幾年。待皇爺爺走了,替他老人家守完孝期,我們便是和離也可。”

    那個時候雍王已經坐上皇位,雍王就算不能隨意忤逆先皇旨意,但是暗地裏可操作性還是很大。

    在這幾年裏,她有時間讓廖家複起。

    廖金禾同意了。

    侍婢端來湯藥,廖金禾沒有喝。

    心病哪裏是湯藥能治得了的呢。

    鄭喻詹讓侍婢下去了,又挨著廖金禾坐下。

    “苗苗,我能知道你是誰嗎?”

    “廖金禾。”

    鄭喻詹一愣,又噗嗤一笑。“苗苗,你何至於這般防備我。我真的隻是想知道自己的枕邊人是誰。你和她不能說像,簡直一模一樣。”

    輕闔的眼睛挑開,打量了一下鄭喻詹。這人真以為她是哪家對手派來害他的。

    “我就叫廖金禾,隻不過是……”

    說到這,廖金禾玩味看著地看著鄭喻詹,一字一頓道了出來。

    “借,屍,還,魂。”

    沒有預料中的驚恐,廖金禾皺了眉頭一下,一下反應過來了。他也是重生而來,他不怕也不奇怪。

    “你真是借屍還魂?”

    鄭喻詹抬起手捏了捏她的臉。

    “我說怎麽這麽像呢。可是你也太幸運了,又複生了。”

    “命好,不行嗎?”廖金禾推開他的手。“你不也又重生了。”

    “苗苗,我們就和平相處,可以嗎?”鄭喻詹又是一副死皮賴臉纏著她。“以後你讓我往東,我絕對不往西半步。”

    廖金禾背對著他抬腿踹了一下他的腿,不甚用力。“鬼話去哄別人吧。”

    “別人哪有我家穗穗香呢。我就要我家穗穗。”

    一聽到鄭喻詹喊她穗穗,廖金禾立刻翻過身。

    瞧著她十分驚恐,鄭喻詹忙解釋:“以前你說過夢話,自稱穗穗。”

    原來都漏了這麽多破綻了。

    廖金禾也變不再隱瞞身份了。

    “我出生前一夜,我奶奶做夢夢到懷裏抱著一顆金燦燦的禾苗,就給我起名廖金禾。我家是農戶出身,就小名穗穗。”

    廖金禾依舊背對著他,抱著一個枕頭又蜷縮起來,緩緩道來。

    “我原本不怕水不怕雷雨的,自小就會遊泳。那年我全家上下,在一個暴雨天葬身在暴漲的江水之中。隻有我一人在我母親的幫助下活了下來。”

    “噩夢自此纏了我幾十年。”

    指尖緊緊扣住枕頭。

    “鄭喻詹,我非善人,也不想作惡。你不惹我,我們怎麽都好說。你若是再逼我,死,對我來說是解脫,懂嗎?”

    她不信她再死一次還會重生。

    “別提什麽死不死的。穗穗,咱們活著,好好活著。”

    鄭喻詹心疼她幾十年帶著痛苦活著,又自責給她痛上加痛。

    這幾十年,她時常笑著,像一朵富貴牡丹雍容華貴。可是她也有過像昨日蜷縮一角舔著傷口。他卻混賬地認為她是在想方設法爭寵,上不得台麵。

    他抬起手,順著她的胳膊滑下去握住她的手,往自己懷裏勒了勒。

    “以前我是想娶苗苗,可是幾十年過去了,她已經從我的心裏頭淡去了。現在隻有穗穗,我的夫人穗穗。”

    “從前我不會處理我倆的關係,也沒正視自己,因為偏見傲慢讓我們漸行漸遠。穗穗,誰都有對有錯,老天已經給我們機會修正錯誤,我們就別錯過機會,好嗎?”

    修正錯誤?

    說的沒錯。

    她和他和離,前世的一切苦果都不會有了。不然以他們倆的脾氣,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最後還得和前世差不多一個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