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大道至真(16)
  第211章 大道至真(16)

    五行靈宗實力不強,野心卻不小。

    自上屆弟子大比過後,因首席弟子身死、所捉造化者逃脫兩件事,靈宗名聲受損,與各宗門鬧得不太愉快。可他們並未想著與各派修複關係,反是關閉山門、自封不出,這一封就是二十多年,直到前些日子有弟子渡完金丹劫,山門才重新開啟,允許弟子下山。

    許是知道利害了,五行靈宗打算與各派重修舊好。隻是他們“抹不開麵子”、“放不下身段”,所以不遠萬裏給萬佛宗遞了拜帖,似是希望佛宗來做和事佬,給靈宗一個與各派和解的機會。

    這消息不知是誰放出來的,厲蘊丹聽了隻覺離譜,但架不住刀劍二宗信了,還等著靈宗上門道歉。

    厲蘊丹不解:“都是大宗門,即使靈宗式微也不至於上門求和,否則它位列十大宗門的臉往哪兒擱?況且,靈宗若是真想通了,何必花上二十多年?真想和好何必遠去佛宗?”

    在她看來,靈宗這麽做多半心裏有鬼,奈何宗門不信。

    可她沒想到,刀劍二宗的行為和思維一向奇葩,據說數千年來這種事發生過不少次,因二宗“前科累累”,故而得罪過這兩宗的宗門想要上門道歉,都會迂回婉轉些。

    “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麽?”

    思及厲蘊丹入宗才二十幾個年頭,有些彎彎繞繞確實不知,嶽千秋便說了些事:“誰惹了我們還想息事寧人的,他們上門就先揍一頓再說。不然等對方把‘對不起’說出口,我們想揍都沒理由了。”

    為了不挨打,昔日得罪過劍宗的門派可是絞盡腦汁。

    因此,皮厚耐抗武力值高的佛修成了“和事佬”的最佳人選,隻要能說動佛修陪著上門一趟,他幫忙扛下劍修打擊,道歉者負責飛快滑跪,多半是沒什麽事了。

    次數一多,諸如五行靈宗找上萬佛宗之類的“小事”,他們真沒覺得哪裏不對。

    厲蘊丹:……

    殊不知,“財帛”動人心,貪念一起,修士都逃不過歹命。

    靈宗是逃了一個造化者,可靈宗所獲的不止一個造化者。有首席弟子的敗局在前,他們辦事謹慎不少。待再奪舍了一名造化者後,奪舍者並未急著下山,而是閉關嗑藥修煉,先將修為堆到金丹再說。

    到了金丹境,下山不易死。嗑藥的沉屙是有,但隻要能進入太乙天墟獲取無上資源,這點沉屙隻是一眨眼就能被修複的小病。

    靈宗早分析過利弊,在發現利遠大於弊後,他們怎能放下“佛宗或有造化者”這個可能。

    總要去看一看。

    他們的目標可是讓修為再無寸進、即將油盡燈枯的大能們每人獲得一具造化者的身體,進入太乙天墟。哪怕身體用不慣,隻要能進去,遲早都能以自己原來的麵貌複活……隻要能進去!

    “聽聞萬佛宗二十多年前也封山了,是因為造化者麽?”

    “進去看看就知道了。”奪舍者道,“造化者之間有特殊的聯係,我奪舍的這個是……序列丙,能感知到接近我的人是不是造化者?是高序列還是低序列?”

    有他這句話,萬佛宗是鐵定得去了。

    甚至連發現造化者的後續計劃他們都安排好了:先確定誰是造化者,再讓奪舍者與他好好交朋友,等時機成熟騙出去闖秘境,而秘境中失蹤幾個弟子不是常事麽?

    於是,他們上了萬佛宗的山,被萬佛宗的住持請去禪房喝茶。

    入得禪房,靈宗長老上道地與佛宗住持聊了起來:“實不相瞞,此次我宗上山,是為了讓萬佛宗的弟子陪我們去一趟盛天劍宗……說來慚愧,二十多年前我們得罪了沈峰主,此行若無佛修陪同,怕是會被一劍劈了……”

    說的是聲情並茂,半點不怕丟臉。

    住持歎一聲,終是不欲這個大宗門在弟子麵前丟臉,他喚道:“妙光、妙法。”

    “弟子在。”兩名煉氣期和尚上前,麵容很年輕。

    住持:“帶靈宗的幾位小施主去觀音峰歇息。”

    “是。”

    兩個和尚帶走了靈宗的弟子,禪房內隻剩下住持和靈宗長老。等檀木門合上,長老的抱怨聲和求助聲再聽不見,妙光、妙法便往觀音峰走,不料行至半路,奪舍者說第一次來佛宗,不知可否四處看看。

    妙法有點為難,妙光卻是一笑:“師兄,你帶幾位施主去觀音峰,我帶這位施主四處走走。”

    妙法:“勞煩師弟了,隻是要牢記規矩,不可帶人去不可去之處。”

    “妙光謹記。”

    師兄弟分開而行,許是妙光處事一向靠譜,妙法並未對他生疑。卻不想妙光領著奪舍者逛了一刻鍾後,奪舍者用狀似無意的語氣問道:“我心中有一疑惑,不知小師父可願為我解答?”

    妙光雙掌合十:“施主請說。”

    奪舍者:“不知你師兄所說的‘不可去之處’是哪兒?放心,我絕不會涉足,隻是好奇佛宗聖地竟也有不可抵達之處。”

    妙光垂首,眸中有猩紅閃爍:“佛宗並無不可去之處,施主若想,我便帶你去吧。”

    半路轉道,他們從靈氣充裕之地走上了一條荒草叢生的小徑。漸行漸遠,靈氣漸漸變得匱乏,天色也忽生陰暗,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陰風吹過,周遭的植物分明是“生機勃勃”的模樣,卻莫名給人一種蕭條冷寂之感。

    “這條路通向何處?”

    “如來殿。”

    “如來殿?”奪舍者道,“這我聽過,相傳是佛宗香火鼎盛的大殿,隻是……”他抬眼看向前路,心生疑惑,“何以至此?”

    現在別說香火,連人跡也無。百八十裏見不到一個活人,更無弟子在此守備,入目所及一片荒涼,就這也算“如來殿”?

    妙光:“二十多年前,這裏出了一件事。此事令佛宗九位大能出動,出動後全數閉關養傷。自那時起,佛宗掌事者的最高修為不過合體期,再加上意外不斷,失蹤的弟子漸多,是以封閉了這條路,不讓任何人進來。”

    愈走愈深,兩人早就脫離了安全區域,入得如來殿最陰森恐怖的地界。

    然而靈宗的奪舍者警覺性不高,亦或是妙光修為太低麻痹了他的觀感,導致他察覺不對時,想跑已經晚了。

    妙光一路行來,與他說話的用詞都很奇怪。是“佛宗”不是“我宗”,說起合體期大能並無敬意,語氣見頗有些對合體境的嫌棄。

    待奪舍者問出一句:“究竟是出了什麽事?”

    妙光背對著如來殿,目中閃過紅光:“此地……封印了一位墮魔的仙人。”

    “嚇!”

    再想退已經來不及了,就見磅礴的魔氣從妙光七竅流出,往奪舍者的七竅鑽入。造化者的身體被奪舍過一次譬如一個已經有了漏洞的容器,若是想“舊瓶裝新酒”,隻要新酒實力夠強,完全能取代舊物。

    但這是魔啊!由仙墮成的魔!

    它不僅奪了造化者身體的主導權,還吞噬了奪舍者的魂魄和心智,將一切化為己用。也是離開妙光之身、進入造化者體內,心魔才感覺自己“自由”了。佛宗弟子或多或少都有佛性,這對它無疑是壓製的,如今入得這造化者之身,它總算有了歸家一般的踏實感,這軀殼盛滿了欲望和野心,正是它最愛的“食物”。

    “嗬嗬……”心魔笑出聲,它低頭看向人事不知的妙光,悄無聲息地褪去。

    及至外圍,它才換上一副驚慌失措的臉,連飛行法器也不放,近乎是驚慌失措地往山上跑:“不好了!出事了!妙光小師父他、他……”

    半個時辰後,呼吸已失、渾身冰冷的妙光被和尚們抬走。妙法自責不已,跪在地上失聲痛哭。

    而當佛宗住持問起心魔關於妙光的事時,心魔麵露悲色,道:“行至一處,妙光小師父不知為何失去了神智,他像是被蠱惑了,一直往那裏走、走……我……說來慚愧,我一金丹修士竟是攔不住他!”

    話說的是含糊其辭,可佛宗的人聽懂了,這正是心魔蠱惑弟子常用的手段。

    “阿彌陀佛……”佛宗住持長歎一聲,“劍宗之行,佛宗不能去了。”

    當晚,佛宗請離五行靈宗,遣一百零八金剛羅漢封住如來殿,進行九九八十一天的魔氣滌蕩之法,又吩咐部分佛修離去,帶著合體期大能給的玉簡,將消息遞給各宗門的大能。

    不想,心魔已經順利離開佛宗,它奪了一具自由身,自然也知道了造化者的事。

    “妙哉!妙哉!”

    心魔對太乙天墟很感興趣,它想到上界無數個同類,想到它們通通被天門阻隔,便覺得修行一事迫在眉睫。

    待它修為大成,渡劫升仙,隻要天門一開,這世間的所有不就屬於魔了。

    “妙哉……”

    它可以外出尋找造化者,也可以去旁的宗門看看有無什麽天才能吞噬。總算出了佛宗,下界又無仙人,它有足夠的時間“玩耍”,製造更多混亂。

    就這樣,心魔去了五行靈宗。

    ……

    近來打坐修煉,厲蘊丹頗有些心神不寧之感。

    恍惚中,她的耳邊總能響起一個“哢嚓哢嚓”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她耳邊咀嚼骨頭,對方嚼得十分快活,她卻聽得遍體生寒,仿佛嚼的是她的骨頭。

    修煉中斷,厲蘊丹睜開眼。

    她從蒲團上起身,仔細回憶夢境中的聲音和一片黑的畫麵,對照著從修真界學來的常識,開始分析或將發生的事情。畢竟,修到她這境界,是絕不會平白無故做夢的。

    “會是什麽?”

    咀嚼骨頭,是不是意味著“敲骨吸髓”?這是暗示她會有吃人的妖獸將至,還是暗示凡間過了二十多年又起戰火,恐會積屍遍野?

    不像……

    吃人的東西她見多了,沒什麽可怕的。凡間的戰事輪不到修士插手,既與她無關,她也不會夢到。

    那能是什麽?

    心念集中,思量間靈感乍現。厲蘊丹曾融玄悟通明法,又得諦聽萬物經,後者雖為清心明智的玉佩,可阻止心魔生成和入侵,但在捱過兩發反物質光束後,諦聽萬物經先被分解、再被溶解、最後被她融為一體,因此,當她集中信念想要“聽到”之時,還真能使出與諦聽一樣的能力。

    通達天地間,聽聞鬼神聲。

    不過作為一名初級運用者,厲蘊丹使得不怎麽“順耳”。諦聽可聽萬物,祂是成熟的神獸,自然對很多聲音會做本能的篩選,隻聽取想聽的部分。可厲蘊丹的基本盤是人,在使用諦聽之力時,她更多的會被雜音幹擾,聽到些不該聽的東西。

    譬如盛天劍宗山腳下的大城中,城主正和城主夫人吵架。

    不想動靜太大二子二女,一問爹娘為何吵架,城主夫人尖叫道“你爹與歌姬有私”,場麵頓成五打一。等到打完,城主鼻青臉腫,他們才知道城主新招的下屬叫“戈擊”,不是什麽歌姬。

    厲蘊丹:……

    不,回神,辦正事。

    又比如,她聽見小師弟桓知踩著飛劍一路飛來,身後似乎追著誰。他快,對方也快;他慢,對方也慢。如此行了一段路,桓知忍無可忍,衝後方怒道:“離我遠點!都說了對你們合歡宗的沒興趣!你們還要追到什麽時候?”

    後方的合歡宗弟子:“桓知哥哥不要跑啊!你長得這麽好看,一定是我們掌門失散多年的兒子,請你跟我們一起回宗門吧!”

    桓知:“誰是你們哥哥!我才幾歲,你們幾歲了?”

    “我們才十八歲哦!”

    “……”

    短暫的沉默之後,厲蘊丹聽見桓知抽劍出手,厲聲道一句“人劍合一”。很快,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徹耳際,震得厲蘊丹頭腦嗡鳴,恍惚了會兒才回過神。

    等等,她用這個技能是要做什麽事來著?

    怎麽有點記不得了?

    緩了片刻再凝神聽去,桓知那頭除了他的冷哼聲,再無其它。聽著他踏劍飛去,厲蘊丹便將注意力轉向了別處,延伸、在延伸;聚焦、再聚焦。

    穿過無數白噪音,拋卻無數交流聲,她終於從數不清的聲波交錯中鎖定了她想要聽到的聲音,隻是這之中還需要分辨——

    是狐狸咀嚼兔骨的聲音麽?

    不是。

    是老虎咬斷獵物脊椎的聲音麽?

    不是。

    是……找著找著,還真被她找到了。

    她聽見了流水聲和鳥鳴聲,應當是一處溪穀,或許是哪個秘境。她聽見人手刺入獵物腹中的聲響,他挖出了什麽東西,送進嘴裏咀嚼,道一句:“嘖,人修的金丹還算好吃,比靈根有滋味。”

    他又撈起一旁的脊椎骨,放獠牙下嘎吱咬:“三靈根的味道……怎的像是甘蔗,越嚼越渣呢?這是……”好似又掏出了什麽髒器,“哈哈哈!居然生有四個腎,難怪我扮成女人勾勾手,便隨我過來了!”

    “有趣!甚是有趣!”

    聽到這裏,厲蘊丹閃身出了洞府。想到曾經進攻重霄派的大魔,她篤定這玩意兒與魔有關,且對活人血肉有著別樣的執著。若不早些收拾掉,恐生異端。

    他狩獵金丹修士,想來修為在金丹以上。但對金丹修士出手不是靠武力,而是靠扮演女人這方法,隻能說他的實力不濟,不能對“獵物”進行秒殺。

    由此可得,這魔物多在金丹期,實力遠遠不及她。既如此,那還等什麽?

    召出飛劍,厲蘊丹流星般劃過天空,鎖定魔物的聲音朝一個方向飛去。

    無獨有偶,她的師父鬱千詩雖在閉關,卻也心神不寧,她不知道會出什麽事,隻知道離出事不遠,而就在此時,抱劍童子帶來一個消息:“老祖,佛宗弟子悟心求見。”

    鬱千詩:“佛宗?”她問道,“為何是來見我,不該先見掌門麽?”

    童子:“他帶來了合體期大能的玉簡,那位大能設下了契,唯有大乘期老祖才能解開禁製。”

    鬱千詩心頭一驚,明白是有大事了,且是隻有大乘期能解決、連渡劫期也無法搞定的事。

    “帶他過來。”

    “是。”

    整整一夜過去,等東邊晨曦微露,厲蘊丹才在一處小城停下。

    小城名為“潮雙”,坐落在三片顏色不同的大海中心,是為三個海上秘境所設的修士聚居之處,因往來人員頻繁,此地的貿易和交易行業十分發達,資源也極為豐富。

    據悉,三色海有三處秘境,一個顏色的海域一片,每十年一現,都是給金丹期修士升元嬰準備的試煉之地。因三個秘境開啟的時間不同,修士幾乎是每過三年進一個。由於升元嬰耗時耗力,不少金丹修士都在小城中住了下來,其中大部分是散修。

    散修……

    魔物來此的原因找到了,他要是吃宗門弟子,恐怕弟子命燈熄滅就會被察覺異常。但如果對散修下手,那麽無論吃上多少個,都不會引人注意。散修無門無派、獨來獨往,死在秘境也是尋常,縱使有人尋到了屍骨,也多半會以為是妖獸吃了人。

    隱匿修為,厲蘊丹進入城中。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就聽見有人在討論“妖獸食人案”。

    “聽說是上次西界動蕩,出逃的妖修所為,城中執法堂的元嬰大能說,多是食人的獅虎妖怪吃的人,死去的修士被拆股剝皮的,骨頭上留著不少獠牙印。”

    “可如果是妖修,真會吃得這麽講究?妖修多食精氣和精血,或是將修士囫圇吞下,也不帶嚼的……別這麽看我,我見過妖修吃人。而這個掏心挖肺,喜歡亂扒屍體,真有點魔修的手法在。”

    “入城都需測靈,魔修怎能混進來?”

    聽了一耳朵信息,厲蘊丹找人詢問新出的秘境在哪,便得到了“在東邊,三個月後人都會出來”的答案。

    “要三個月嗎?”厲蘊丹蹙眉,化神修士進不了金丹秘境,她必須等上三個月。要是那魔物一天吃一個金丹,那不堆成元嬰都說不過去了。

    “你是有什麽急事嗎?”那人問道,“秘境才開,你要是真有急事……麻煩咯。”

    換大羅金仙來也得等上三個月。

    厲蘊丹頷首:“我知道,不過……”她心生一計,“有沒有什麽方法能夠向秘境遞一些消息進去?”

    “這……你得問問執法堂的元嬰大能。”

    “多謝。”

    厲蘊丹鎖定城中元嬰,騰空朝那處飛去,再緩緩釋放出化神期劍修的威壓。不多時,執法堂的元嬰全數現身,他們淩空擋在她身前,抱拳道:“前輩!不知前輩今日到此所為何事?若有幫得上忙的,晚輩都會盡力。”

    “進入秘境的金丹修士中有你們的人嗎?”

    “前輩的意思是……”

    “傳個消息進去。”厲蘊丹道,“有一隻金丹期的吃人魔物混在裏頭,讓他們輕易不要與不認識的人有來往。”

    “什麽?”

    ……

    秘境之中,遭受妖修攻擊的散修被五行靈宗的弟子救下。散修見這大宗弟子生得俊美,待人接物又溫和有禮,遂同意與他同行,一路上二人相談甚歡,從修道契機聊到童年往事,從親朋好友聊到修煉問題。

    及至月上中天,二人決定打坐修煉。隻是散修被妖獸追得渾身是血,於是她尋到一處瀑布準備沐浴,而靈宗弟子謙和一笑,溫柔避讓。

    散修不禁對他的好感又上升不少,當下便抿唇一笑,眸中似有柔光。

    她正要除去衣物沐浴,忽覺腰間玉佩泛出輕微的光,亮起了一行朱紅色的字。散修蹙眉拿起一看,眼眸陡然睜大。

    那是來自潮雙城執法堂的消息,不知他們如何獲取的,信息十分全麵:“有金丹期魔物混入秘境,以人為食。已確定它的身份是五行靈宗金丹弟子,正與一散修女子同行,現二人暫時分開……”

    “若見此信,跑!”

    散修深吸一口氣,將玉佩捏在手裏。執法堂不會騙她,她也不是蠢貨,一邊是前輩,一邊是才認識不到一天的人——她沒有猶豫,二話不說架起飛行法器,全力以赴地朝另一個方向衝了出去。

    前輩誠不欺她!

    自她如箭一般飛離,她就聽見身後響起了似人非人的咆哮聲。好似野獸在惱怒到手的獵物逃走,有一股衝天的黑氣自林間竄起,發瘋般朝她襲來。

    “別跑啊!你跑什麽啊?”魔音從四麵八方傳來,如潮水將她包圍。散修明白這是它的攻擊手段,是為了讓她迷失方向。

    可就在這時,周遭的聲音像是被附著了能量,竟是凝成諦聽神獸的正臉。祂朝她的後方咆哮一聲,令她成功逃脫黑氣的包圍,也令後方的黑氣即刻潰散。

    “諦聽!”

    “怎會有諦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