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血玫瑰
  第78章 血玫瑰

    從石天一那兒回到市區,看到街上男男女女手裏都捧著花,遲夏一看日曆,才發現今天是5,20號。

    石天一給的那張駱淩菲的照片讓她心裏有些不舒服,思來想去也沒想出個什麽結果來,索性又出門,溜達著往酒吧走。

    瞿白還是沒在酒吧,倒是遲夏走到門口的時候,正看到根叔往牛奶箱裏放保溫壺。

    “根叔。”遲夏快走了兩步,叫了他一聲。

    根叔回頭看到她,立馬笑了起來:“遲夏小姐,你今天下班的早啊。”

    “叫我遲夏就行。”遲夏走上去:“瞿白不在酒吧麽?”

    “他這兩天出差呢。”根叔笑眯眯地把保溫壺遞給她:“正好,直接給你,啊……還有這個……”

    根叔又從兜裏掏出幾顆糖:“他說你喜歡吃,這個不是荔枝味的,但是也好吃,你拿去吃。”

    遲夏看著他掌心的糖,當下就剝了一顆:“根叔,我聽瞿白說,你的孩子……”

    提到兒子,根叔眼裏的苦澀一閃而過,他強裝著笑:“四歲的時候走丟的,找了二十多年啦,都不知道還活著沒有……”

    “那你報警了沒有?”遲夏問他。

    “報啦。”根叔歎了口氣:“跟媳婦找了一路,最後找到了東州來,結果又沒了線索,小白這孩子心善,留我在這裏打工……”

    他抹了一把臉,苦笑一聲:“我們年紀大了,走不動啦……”

    “總會找到的。”遲夏拿完了他掌心的糖:“回頭你把相關資料給我,我也幫你留意著。”

    根叔雙眸一亮:“誒,好啊,麻煩你了啊,要是真有什麽線索,我……我……我給你磕頭都成!”

    見他這樣子,遲夏暗自歎了口氣,趕緊將人扶住:“哪需要這些,這湯我可不能白喝,糖也不能白吃啊,行啦,您快進去吧,我回去啦。”

    明明還什麽都沒幫上,根叔卻像有了新的希望,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衝勁:“你等等,你等等我。”

    他很快進去又出來,手裏拿著一疊資料:“這些個資料我隨身都帶著,遲……遲警官,可真得麻煩你了。”

    原來是他孩子的資料,遲夏笑笑,將東西拿過來:“您放心,我盡力而為。”

    根叔不知道說什麽好,隻是在兜裏掏了掏,又抓出幾顆糖來:“給你吃,給你吃糖,我兒子也喜歡吃糖。”

    遲夏收了,拿著資料往回走。

    手上的資料厚厚的一遝,一定是他們精心整理和製作的。

    那她呢,她的親生父母呢,他們是否也如同根叔尋找自己的孩子一樣,大江南北的跑著,時刻準備著,不放過一丁點機會尋找她呢?

    這麽想著,忽的有小姑娘跑過來,手上提著一籃子花問她:“姐姐,今天520,買束花給自己吧?”

    見遲夏皺眉,經驗豐富的小孩馬上又加了一句:“不管是不是520,都可以買花取悅自己哦。”

    遲夏去看籃子裏的花,在幾種顏色的玫瑰裏看到了粉色玫瑰,想到駱淩菲,她挑出了幾朵粉色的付了款。

    小姑娘高興了,又附贈了一朵紅色的給她。

    遲夏一邊往家走,一邊觀察著手上的粉色玫瑰,粉色玫瑰在駱淩菲的案子裏,究竟意味著什麽?或者說,粉色玫瑰,對凶手來說意味著什麽?玫瑰和鏡子之間,有什麽必然的聯係麽?

    而就在她提著保溫壺,拿著花走過斑馬線的時候,駱尋的身影掩映在巷子裏的陰影中,他的目光一直跟隨著遲夏,他看到遲夏手中的粉色玫瑰。

    碰到遲夏是意外。

    他從蕭方那裏回來,難得有個空閑的晚上,繞著警局周圍跑了個大圈,剛準備回去呢,就看到了遲夏。

    和平時完全不一樣的遲夏,他差點沒認出來。

    一開始先是那一抹身影先吸引了他的目光,隨後才意識到那人他似乎認識,再往後才發現,那竟然是遲夏。

    能沒鬼?沒鬼才怪了好吧。

    直到遲夏的身影消失在拐角,駱尋才帶著滿身的大汗又跑了回去,這次沒回警局,回了他那五十多平的小單間。

    但當駱尋走到門口的時候,卻仿佛被什麽東西擊中似得愣在原地。

    就那麽一瞬間,防禦驟起,呼吸驟緊。

    他的門口,放著一束玫瑰。

    粉色玫瑰,花朵上有血,而在這些粉色玫瑰裏頭,還摻雜著一隻紅色的。

    駱尋深吸了一口氣,壓住他急促的呼吸,他冷凝著一張臉,眸子裏好像結著一層厚厚的冰,從兜裏掏出一雙手套。

    戴上手套後,他才蹲下身去檢查那些花。

    粉色玫瑰上並不是人血,駱尋猜測,應該是動物的。

    他一屁股坐在家門口,小心翼翼地收起那些花,手指碰到那朵紅色玫瑰的時候忽然愣住。

    遲夏!剛才她的手裏就拿著一束相同的花!

    那麽,她手裏的粉色玫瑰上,是不是也和他眼前這些花一樣,上麵撒著血呢?

    一股巨大的憤怒和好奇在駱尋身體裏攢動著,他的胸膛劇烈的起伏了幾下,然後他拿起那束花下了樓,並且給遲夏撥去了電話。

    接到駱尋電話的時候遲夏還以為大晚上的出了什麽案子,卻不想他隻說了一句話:“遲夏,你出來,我在上次那個巷子。”

    遲夏剛想問哪個巷子他就掛了電話,她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們之間唯一有交集的一個巷子,大概就是和瞿白見麵的那次了。

    臨出門前她還在想,今天倒是奇怪,一下子拿到了兩個線索,其中一個還和駱尋有關,現在駱尋又主動聯係她,難道是因為屠國安的事?

    遲夏加快步子,很快就靠近了巷子,剛準備給駱尋打電話,就見有人從陰影處出來,目光森然而又冷漠地看向她。

    正是駱尋。

    他的手上,還拿著一束花。

    遲夏看到粉色玫瑰上星星點點的紅色,以及那朵紮眼的紅玫瑰。

    她的腦子裏忽然一閃而過那個賣花小女孩的臉,以及她拿回家的那束花。

    “遲夏。”駱尋開口,聲音冷淡沉重,他盯著遲夏的眼睛:“你到底是誰?”

    遲夏沉默著,目光還在那束花上。

    “我剛才看到你了。”駱尋舉了舉手上的花:“我看到你拿著一束相同的花。”

    “那這束呢?”遲夏深吸了一口氣:“哪裏來的?”

    “我家門口。”駱尋陰沉一笑:“你說巧不巧。”

    遲夏看著他,兩人目光相對,遲夏感覺到那雙眼睛裏的憤怒和克製。

    她輕輕呼了一口氣:“駱隊,你現在很憤怒,是不是?”

    駱尋眼尾發紅,隻盯著她沒說話,空氣中似乎隻有他粗重的呼吸聲。

    遲夏輕輕歎了口氣,她走進一旁的巷子裏叫了一聲:“駱隊,你進來,我告訴你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