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簽售會
第2章 簽售會
2、簽售會
施嵐在醫院裏住了不到一周便出院了，她實在忍受不了醫院的那個消毒水味兒。
她回家後又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找醫生複查沒問題後，才被批準恢複人身自由。
可以出行的第一天，她獨自去公園的草地上坐了好一會兒，感覺空氣清新無比。但電話接了無數個，一會兒是施威的，一會兒是孫正的。她感覺這兩個男人是她見過的最煩的兩個，最後威脅他們兩個說再打電話騷擾，她就關機。
掛完電話，她的心底升起幸福的感覺，她輕輕地撫摸著肚子想：生個兒子吧，這樣的話，將來就會有三個男人疼我。但馬上又想：不行，不能再生男孩，否則家裏陰陽會嚴重失調，我一個女生要跟三個男人周旋，太麻煩，如果他們三個聯起手來，我的地位會岌岌可危！
但她又輕輕地笑了一聲，想什麽呢？孩子？它還不到 10cm！
身體狀態持續穩定，她立馬聯係滬上知名書店雲中閣的經理張瑤，確定了新書《何處是吾鄉》的簽售會日期：4 月 23 日，世界讀書日。
4 月 23 日早上 6：30，雲中閣內已經熱鬧非凡，各路工作人員都在忙碌地穿梭著，電視台的、書店的、書香節的、讀書會的……
時間在人們的忙碌中總是走得很快，會場完全布置好已是 8：30，此時的雲中閣內人頭攢動，熙熙攘攘。
一幅巨大的海報矗立在知名書店雲中閣的門口，施嵐的照片占領了海報三分之二的位置，著白衣，齊肩的中長發，微笑著。
照片的下方寫著今天的活動內容 ：知名暢銷書作家施嵐新書簽售會，時間是 9：00。
門口兩側擺放著各式花籃，大麥自然是少不了的。門口通裏鋪了長長的紅色地毯，盡頭便是簽售會的主席台，背景是新書的超大海報。
正中間寫著施嵐女士新書《何處是吾鄉》簽售會。左麵是書的封麵照片，中間寫著“此心安處是吾鄉”，落款是蘇軾。右側是施嵐手握這本書的照片。
主席台的正中間放著一張圓桌，兩張沙發，圓桌上放著一個小花籃。
台子的一角擺著一張長條桌，上麵擺了一排鮮花，桌子的一端整齊地碼著一摞摞施嵐的新書。
紅毯的兩側是觀眾席，大大小小的攝像機布滿了角角落落。
門外響起了“踏踏踏”的腳步聲，施嵐穿著白色的西服，白色的西褲，黑色的低跟皮鞋，出現在門口。
她停下腳步，仔細地掃視著花籃，她的目光停留在一束香檳色玫瑰上，瞥了一眼紅綢帶後會心地笑了。
“施老師，你又是這麽早啊！每次你都要比讀者來得早！”店長張瑤看到施嵐後立馬笑著迎了出來。她們相識多年了，施嵐近幾年的新書簽售都是在她這裏舉行的。
“習慣了。”施嵐笑了笑，早到是她做事的一貫作風。
“你們倆浪漫得讓人羨慕！”施嵐說的浪漫，施嵐是完全認可的，每次簽售會，都會讓人送上玫瑰花籃，顏色根據會場風格搭配。他在家也一定會陪她來。
她隻笑了笑，沒說話。
“請進吧，看看這個風格喜不喜歡。不喜歡也不能怪我哦，公司和風格都是老爺子親定的。”張瑤一邊說，一邊領施嵐走進書店。
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主席台的背景牆，淡綠色的背景，中間是醒目的書名，一旁是一身黑西服的她。
“兩張海報，兩張照片，老爺子定奪了半天呢。”
爸爸是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她海報上的衣服永遠隻有兩種顏色：黑和白，因為正式場合，她隻穿這兩種顏色。
“怎麽樣，大作家？打個分吧！”張瑤有些調皮地問。
“給你還是我爸？”施嵐也調皮起來。包裏有東西在震動，施嵐連忙掏出手機，張瑤去到了一邊，跟工作人員說起話來。
施嵐很快又把手機放回了包裏，來找張瑤，兩個人一起去了後台的休息室，與主持人熟悉一下。
施嵐明顯得有些心神不寧，有好幾次主持人問她問題，她都沒聽到，眼神有些恍惚，總是主持人連續叫她幾聲施老師後，她才抱歉地讓她再說一遍問題。
以前每次施嵐參加活動，孫正和爸爸都會問候她，但今天他們兩個沒有一個人理她。
孫正更是奇怪，昨天出差後就沒了音訊。她剛剛在來的路上，給孫正發了個消息，他也沒回。
“大作家，準備上場！”門口傳來張瑤的聲，她應聲走出去，上場前把手機塞進了張瑤的手裏，這也是她的習慣，接受采訪時不帶手機。
鞠躬、簡單的介紹、簡單的采訪，早已熟悉的流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隻剩下最後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簽名售書。
張瑤卻走上台，對主持人私語了幾句，主持人走到施嵐身邊，告訴她有急電，便扶她下台。
觀眾席開始騷動，有人站起來，有人竊竊私語。
主持人把施嵐送到張瑤身邊，開始跟大家解釋：“實在抱歉，施老師臨時有急事，今天的簽售會到此就結束了。”
“說好的簽字呢？”“這不是騙人嗎？”
“大家不要激動，聽我說，今天到場的觀眾均可領取我們書店的文創一份……”
但觀眾沒有平靜下來，有更多的人起身。
後台，施嵐看著屏幕上 8 個爸爸的未接電話，顫抖著回撥了過去。
“喂，爸爸！”
“喂，施嵐小姐嗎？我是西安市警局的劉超警官，你父親施威出了車禍，現在在市第一人民醫院……”
西安？父親怎麽會在那裏？施嵐想不通，父親昨天人還在上海呢，說今晚要帶她去吃飯。
車禍？
她恍惚中聽到對方說爸爸在 ICU，讓她抓緊時間趕過去。ICU，不是隻有危重病人才會進 ICU 嗎？為什麽還要抓緊時間？
她沒辦法控製自己，失聲痛哭，張瑤扶她坐到椅子上。但她忽一下地站了起來，她要馬上趕到父親身邊。
“施老師你別急，小心身體。”張瑤拉住了她的手臂：“你跟孫總說一聲啊！”
對啊，孫正也在西安，他沒有跟爸爸在一起？他怎麽沒打電話過來？
她很快撥了孫正的手機號，但連續打了幾次，他都沒接。
施嵐沒時間再等了，她跌跌撞撞地往外衝，張瑤跟了出去，扶上她。
施嵐隨送她來的司機小劉回家簡單收拾了下，帶上證件，奔往機場。
這期間，她又撥打了幾次孫正的電話，他都沒接。她覺得奇怪，但無心去多思慮。
她的腦子裏全是爸爸，從小到大，爸爸都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小時候給她梳頭發，幫她拎書包，長大了給她布置婚房，婚禮上把她的手交到孫正手裏。
聽說自己要當外公時，爸爸開心得像個孩子。
取票、值機、安檢，施嵐第一次感覺飛機場的程序這麽麻煩，怎麽這麽多事，還要在登機口坐將近 1 個小時。
她根本坐不下來，ICU，ICU，她的腦海裏不停地浮現這幾個字，但她隻能等，心煩意亂地等著。
這期間，她又打了孫正幾次電話，但卻聽到已關機的語音。
她想罵人！罵誰？誰都想罵！怎麽罵，怎麽難聽怎麽罵！可惜她不會！她最多能憋出來一句“shit”。
等施嵐焦急地趕到醫院，已是下午 3 點多，她被領到了父親已經躺的 ICU 病房外，臉上纏著紗布，上麵有血跡，臉上、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
那怎麽會是她的爸爸，她的爸爸雖然已年過 60，但一直生龍活虎，別說躺在病床上，感冒發燒這種小毛病都很少有。
醫生把她帶到辦公室，用她此生聽到過的最沉重的語氣說：“抱歉，施小姐，我們盡力了。”
這個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鏡頭，現在真真切切地發生在了她的身上。
醫生的這種話術誰聽了都明白，但接受起來有難度，需要時間。
施嵐木然地坐在椅子上，醫生說盡力了，就是爸爸救不過來了，可是爸爸不是已經躺在病床上了嗎？他們一定是搞錯了，可能說的不是爸爸，是別人，一定是這樣。
她抬起頭，看著醫生說：“我爸不是已經在病房了嗎？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爸叫施威，發號施令的施，威風的威，醫生你再看一下，是不是搞錯了。”她伸出雙手抓住了醫生的手，用力地晃著。
“施小姐，我們也替你難過，但是我說的就是施威先生，他是搶救過來了，但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可能就，就幾個小時。”醫生回答。
施嵐的眼淚一下子便湧了出來，沒搞錯，幾個小時，爸爸就還能活幾個小時，她縮回了雙手，在腿上不住地搓著，上身前後不停地晃動，頭也不住地轉著，還用力地交著嘴唇，但不管她多勸力，眼淚還是不停地往下流。
她聽見醫生說：“施小姐，哭出來吧，哭出來好受點。”
她站了起來，她習慣了這樣哭泣，媽媽去世時她也是這樣。她流著淚，拖著灌了鉛的雙腿走著，她要再去看看爸爸，再跟她說說話，她要問問他為什麽一聲不哼地來了西安，她還有很多話要跟爸爸說。
“呀，你怎麽了！”她身後傳來一聲驚呼，接著她覺得眼前發黑。
2、簽售會
施嵐在醫院裏住了不到一周便出院了，她實在忍受不了醫院的那個消毒水味兒。
她回家後又在床上躺了半個月，找醫生複查沒問題後，才被批準恢複人身自由。
可以出行的第一天，她獨自去公園的草地上坐了好一會兒，感覺空氣清新無比。但電話接了無數個，一會兒是施威的，一會兒是孫正的。她感覺這兩個男人是她見過的最煩的兩個，最後威脅他們兩個說再打電話騷擾，她就關機。
掛完電話，她的心底升起幸福的感覺，她輕輕地撫摸著肚子想：生個兒子吧，這樣的話，將來就會有三個男人疼我。但馬上又想：不行，不能再生男孩，否則家裏陰陽會嚴重失調，我一個女生要跟三個男人周旋，太麻煩，如果他們三個聯起手來，我的地位會岌岌可危！
但她又輕輕地笑了一聲，想什麽呢？孩子？它還不到 10cm！
身體狀態持續穩定，她立馬聯係滬上知名書店雲中閣的經理張瑤，確定了新書《何處是吾鄉》的簽售會日期：4 月 23 日，世界讀書日。
4 月 23 日早上 6：30，雲中閣內已經熱鬧非凡，各路工作人員都在忙碌地穿梭著，電視台的、書店的、書香節的、讀書會的……
時間在人們的忙碌中總是走得很快，會場完全布置好已是 8：30，此時的雲中閣內人頭攢動，熙熙攘攘。
一幅巨大的海報矗立在知名書店雲中閣的門口，施嵐的照片占領了海報三分之二的位置，著白衣，齊肩的中長發，微笑著。
照片的下方寫著今天的活動內容 ：知名暢銷書作家施嵐新書簽售會，時間是 9：00。
門口兩側擺放著各式花籃，大麥自然是少不了的。門口通裏鋪了長長的紅色地毯，盡頭便是簽售會的主席台，背景是新書的超大海報。
正中間寫著施嵐女士新書《何處是吾鄉》簽售會。左麵是書的封麵照片，中間寫著“此心安處是吾鄉”，落款是蘇軾。右側是施嵐手握這本書的照片。
主席台的正中間放著一張圓桌，兩張沙發，圓桌上放著一個小花籃。
台子的一角擺著一張長條桌，上麵擺了一排鮮花，桌子的一端整齊地碼著一摞摞施嵐的新書。
紅毯的兩側是觀眾席，大大小小的攝像機布滿了角角落落。
門外響起了“踏踏踏”的腳步聲，施嵐穿著白色的西服，白色的西褲，黑色的低跟皮鞋，出現在門口。
她停下腳步，仔細地掃視著花籃，她的目光停留在一束香檳色玫瑰上，瞥了一眼紅綢帶後會心地笑了。
“施老師，你又是這麽早啊！每次你都要比讀者來得早！”店長張瑤看到施嵐後立馬笑著迎了出來。她們相識多年了，施嵐近幾年的新書簽售都是在她這裏舉行的。
“習慣了。”施嵐笑了笑，早到是她做事的一貫作風。
“你們倆浪漫得讓人羨慕！”施嵐說的浪漫，施嵐是完全認可的，每次簽售會，都會讓人送上玫瑰花籃，顏色根據會場風格搭配。他在家也一定會陪她來。
她隻笑了笑，沒說話。
“請進吧，看看這個風格喜不喜歡。不喜歡也不能怪我哦，公司和風格都是老爺子親定的。”張瑤一邊說，一邊領施嵐走進書店。
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主席台的背景牆，淡綠色的背景，中間是醒目的書名，一旁是一身黑西服的她。
“兩張海報，兩張照片，老爺子定奪了半天呢。”
爸爸是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她海報上的衣服永遠隻有兩種顏色：黑和白，因為正式場合，她隻穿這兩種顏色。
“怎麽樣，大作家？打個分吧！”張瑤有些調皮地問。
“給你還是我爸？”施嵐也調皮起來。包裏有東西在震動，施嵐連忙掏出手機，張瑤去到了一邊，跟工作人員說起話來。
施嵐很快又把手機放回了包裏，來找張瑤，兩個人一起去了後台的休息室，與主持人熟悉一下。
施嵐明顯得有些心神不寧，有好幾次主持人問她問題，她都沒聽到，眼神有些恍惚，總是主持人連續叫她幾聲施老師後，她才抱歉地讓她再說一遍問題。
以前每次施嵐參加活動，孫正和爸爸都會問候她，但今天他們兩個沒有一個人理她。
孫正更是奇怪，昨天出差後就沒了音訊。她剛剛在來的路上，給孫正發了個消息，他也沒回。
“大作家，準備上場！”門口傳來張瑤的聲，她應聲走出去，上場前把手機塞進了張瑤的手裏，這也是她的習慣，接受采訪時不帶手機。
鞠躬、簡單的介紹、簡單的采訪，早已熟悉的流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隻剩下最後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簽名售書。
張瑤卻走上台，對主持人私語了幾句，主持人走到施嵐身邊，告訴她有急電，便扶她下台。
觀眾席開始騷動，有人站起來，有人竊竊私語。
主持人把施嵐送到張瑤身邊，開始跟大家解釋：“實在抱歉，施老師臨時有急事，今天的簽售會到此就結束了。”
“說好的簽字呢？”“這不是騙人嗎？”
“大家不要激動，聽我說，今天到場的觀眾均可領取我們書店的文創一份……”
但觀眾沒有平靜下來，有更多的人起身。
後台，施嵐看著屏幕上 8 個爸爸的未接電話，顫抖著回撥了過去。
“喂，爸爸！”
“喂，施嵐小姐嗎？我是西安市警局的劉超警官，你父親施威出了車禍，現在在市第一人民醫院……”
西安？父親怎麽會在那裏？施嵐想不通，父親昨天人還在上海呢，說今晚要帶她去吃飯。
車禍？
她恍惚中聽到對方說爸爸在 ICU，讓她抓緊時間趕過去。ICU，不是隻有危重病人才會進 ICU 嗎？為什麽還要抓緊時間？
她沒辦法控製自己，失聲痛哭，張瑤扶她坐到椅子上。但她忽一下地站了起來，她要馬上趕到父親身邊。
“施老師你別急，小心身體。”張瑤拉住了她的手臂：“你跟孫總說一聲啊！”
對啊，孫正也在西安，他沒有跟爸爸在一起？他怎麽沒打電話過來？
她很快撥了孫正的手機號，但連續打了幾次，他都沒接。
施嵐沒時間再等了，她跌跌撞撞地往外衝，張瑤跟了出去，扶上她。
施嵐隨送她來的司機小劉回家簡單收拾了下，帶上證件，奔往機場。
這期間，她又撥打了幾次孫正的電話，他都沒接。她覺得奇怪，但無心去多思慮。
她的腦子裏全是爸爸，從小到大，爸爸都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小時候給她梳頭發，幫她拎書包，長大了給她布置婚房，婚禮上把她的手交到孫正手裏。
聽說自己要當外公時，爸爸開心得像個孩子。
取票、值機、安檢，施嵐第一次感覺飛機場的程序這麽麻煩，怎麽這麽多事，還要在登機口坐將近 1 個小時。
她根本坐不下來，ICU，ICU，她的腦海裏不停地浮現這幾個字，但她隻能等，心煩意亂地等著。
這期間，她又打了孫正幾次電話，但卻聽到已關機的語音。
她想罵人！罵誰？誰都想罵！怎麽罵，怎麽難聽怎麽罵！可惜她不會！她最多能憋出來一句“shit”。
等施嵐焦急地趕到醫院，已是下午 3 點多，她被領到了父親已經躺的 ICU 病房外，臉上纏著紗布，上麵有血跡，臉上、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
那怎麽會是她的爸爸，她的爸爸雖然已年過 60，但一直生龍活虎，別說躺在病床上，感冒發燒這種小毛病都很少有。
醫生把她帶到辦公室，用她此生聽到過的最沉重的語氣說：“抱歉，施小姐，我們盡力了。”
這個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鏡頭，現在真真切切地發生在了她的身上。
醫生的這種話術誰聽了都明白，但接受起來有難度，需要時間。
施嵐木然地坐在椅子上，醫生說盡力了，就是爸爸救不過來了，可是爸爸不是已經躺在病床上了嗎？他們一定是搞錯了，可能說的不是爸爸，是別人，一定是這樣。
她抬起頭，看著醫生說：“我爸不是已經在病房了嗎？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爸叫施威，發號施令的施，威風的威，醫生你再看一下，是不是搞錯了。”她伸出雙手抓住了醫生的手，用力地晃著。
“施小姐，我們也替你難過，但是我說的就是施威先生，他是搶救過來了，但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可能就，就幾個小時。”醫生回答。
施嵐的眼淚一下子便湧了出來，沒搞錯，幾個小時，爸爸就還能活幾個小時，她縮回了雙手，在腿上不住地搓著，上身前後不停地晃動，頭也不住地轉著，還用力地交著嘴唇，但不管她多勸力，眼淚還是不停地往下流。
她聽見醫生說：“施小姐，哭出來吧，哭出來好受點。”
她站了起來，她習慣了這樣哭泣，媽媽去世時她也是這樣。她流著淚，拖著灌了鉛的雙腿走著，她要再去看看爸爸，再跟她說說話，她要問問他為什麽一聲不哼地來了西安，她還有很多話要跟爸爸說。
“呀，你怎麽了！”她身後傳來一聲驚呼，接著她覺得眼前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