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是季司寒的聲音!

  舒晚不知道哪裏來得力氣,一把推開了厲夜沉。

  她堪堪站穩身子,腦袋裏更是昏昏漲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都不知道季司寒是怎麽把她帶上了車。

  車內。

  舒晚被狠狠丟在了車座上,她強撐著爬起身,就見季司寒陰沉的眸光。

  “舒晚,你剛出獄就又跟男人攪在了一起,三年前因為私生活混亂吃得苦頭還不夠嗎?!”

  自己怎麽就私生活混亂了?

  舒晚怔愣了瞬,驚懼的情緒逐漸緩和。

  她除了三年前喝醉酒的那個晚上,稀裏糊塗地跟季司寒有過一夜,就沒接觸過其餘的男人。

  而那一夜……

  想到這裏,舒晚小腹陣陣墜痛。

  盡管第二天早上,她因害怕趁季司寒還沒醒來就離開了,但季司寒還是沒放過她。

  她在監獄裏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而就在她七個月的時候,季司寒竟然派人將她活生生打到早產。

  等她手術醒來,肚子已經空了,那孩子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他恨她到了這個地步,想必她說什麽,恐怕都是錯的。

  季司寒一直說她錯,是不是他認錯了,他就能放過她了?

  想到此,舒晚努力伏低做小:“您說的對,是我的錯!”

  “我錯了,我保證再也不會出現在舒家人麵前,再也不礙您的眼……”

  見她如此急於撇清關係,季司寒劍眉擰起。

  他語調低沉:“那爺爺呢?他對你最好,現在重病在醫院,你不去看他嗎?”

  聽到爺爺這個詞,舒晚甚至陡然清醒。

  這是唯一給過她溫暖的人……

  舒晚視線一點點模糊,她抬頭看向季司寒俊逸的麵容,顫聲問:“我現在還有資格去嗎?”

  話落,車平穩停在私人醫院。

  季司寒沉默不語,拽起舒晚就往外走去。

  不過片刻,舒晚就被季司寒帶到了高級病房外。

  透過觀察窗,舒晚看見了病房裏昏迷不醒的爺爺,她腳步陡然頓住,不敢再前進半步。

  才過去三年,爺爺頭發就已經全然灰白,躺在病床上疲態盡顯。

  季司寒在她身邊問:“不進去看看?”

  舒晚緩緩搖頭。

  她目光已一瞬不瞬地落在爺爺身上,心口傳來細密的痛意。

  “我……就在這兒,看一眼爺爺就好。”

  她一個坐過牢的勞改犯,還有什麽臉麵去見這個為她操碎心的老人?

  眼淚不受控製地落下,舒晚肩頭微微聳動,連哭泣都很隱忍。

  季司寒凝著舒晚,眉頭緊蹙。

  從前肆意妄為的舒晚,如今連哭都不敢哭出聲音來,如今細看,她右臉的疤痕更是觸目驚心。

  胸口忽然淤堵得厲害。

  他眸光一暗:“今天太晚了,老爺子也需要好好休息,你先跟我走。”

  舒晚沒有拒絕,也沒膽子拒絕。

  半小時後,思源公館。

  舒晚臉上淚痕未幹,站在客房門口。

  房間溫馨而整潔,從窗簾到桌布,一切裝修好像都是按照她的喜好在布置。

  最顯眼的,是牆上掛著的那件精美的白色禮裙。

  季司寒朝著禮服抬了抬下巴:“那是給你的。”

  舒晚微怔,抬頭看向身側的男人,正對上他深邃的眼眸。

  四目相對,季司寒輕聲開口:“舒晚,隻要你知錯,我可以為你做主,你依舊是舒家大小姐。”

  恍惚間,舒晚好像看到了從前溫柔的季司寒。

  難道……是因為爺爺?

  正當她這樣想著,季司寒突然將一封紅色的請柬,塞進了她手中:“半個月後,我跟清清舉辦婚禮,你算是她的姐姐,我希望你能來祝福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