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推進
  第五章 推進

    現場陷入沉默,覺察到異樣的趙鑫鑫微笑著推了推鏡框:“陳隊,還有什麽我可以幫助您的地方嗎?”

    陳海甩了一下左手,漫不經心仰著頭:“好累啊,這大中午就不該喝酒,趙先生見諒啊。”

    “我還想了解一下你和你妻子的經濟情況,有沒有仇家什麽的”

    趙鑫鑫思索片刻後說道:“雖然比不上富裕人家,我們夫妻二人每年也可以賺幾十萬。溫飽有餘,也沒什麽債務掛鉤。說到仇家,更是不太可能,百合她與人和善,對待朋友也是傾心相交,想來是沒什麽仇家的。至於鄙人,不瞞您說,我的交際圈隻有學校而已,斷不可能結仇。”

    “就不可能是哪個對你有仇怨的家長?”

    “陳隊莫要取笑,不是鄙人自誇,我每年帶的都是精英班。學生成績都是很出色的,當然不乏有想送禮的家長,不過都被鄙人退回了。如果他們記仇,那估計所有家長都是我的仇家了。”

    精彩,這番問答讓陳海不由的想誇誇眼前的男人。

    “最後一個問題,你和你妻子怎麽不要孩子?”

    趙鑫鑫聞言眉頭皺了一下,又迅速鬆弛開來:“這個似乎和案件沒什麽關係吧,陳隊”

    陳海聽罷,作勢打了打自己嘴巴:“權當我是酒後胡言,個人好奇而已,不要太放在心上”

    好似知道陳海心中所想,趙鑫鑫也不拖遝:“陳隊,因為內子怕痛,所以我也不忍心讓她生孩子,所以這麽些年都沒要。”陳海點點頭:“不好意思了,我這邊沒什麽問題了,你簽個字就可以走了。麻煩你特地跑一趟”

    “那我先走了陳隊,還需要了解什麽可以直接聯係我。”說完,趙鑫鑫衝著陳海點了點頭就離去了。

    這個趙鑫鑫有些意思。吩咐完一直在邊上的幾位同僚幾句後,陳海便回到了辦公室。左手握成拳狀,撐著臉頰,陳海回憶起剛才每一句談話。十分鍾後,他得出一個結論,這個趙鑫鑫即使不是凶手也是一個知情人,最關鍵是他的態度,如此曖昧,像是背後有一張大網向他襲來。也不知道多想,目前手頭的證據太少,或者說根本沒有證據,不能蓋棺定論。看了一眼時間,三點五十,距離六點還有些時間,已經等不到開會時間了,陳海匆忙的走下了地下一層。

    興城支隊法醫室,位於整個支隊的地下一層,整體大小和大商場的地下停車場比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解剖室,這是陳海的目的地。敲了敲門,穿著一身解剖服的那個人回頭看了過了,露出的一雙眼裏滿是驚訝。那人打開門後將門輕輕關上,兩根手指捏著口罩下移到了下巴:“陳隊,來了怎麽不進來。”說話是興城支隊的法醫,楊曉燕。三十八歲,解剖案例已經六百多例,按說這樣的人物不會在善城這麽個小地方任職,聽說是得罪了某位達官顯貴被下放到了這裏。“曉燕姐好,這不是換衣服太麻煩了嗎,反正那屍體大概昨天我也看過了,過來就是問您個事”“什麽事,說吧”“早上我讓杜月辦的事怎麽樣了?”

    “傷口兩邊都很整齊沒有起皺的痕跡,也沒有二次刺入的痕跡,就是一刀斃命,幹淨利落”聽著楊曉燕的話,陳海心中已經了然,也沒多做停留就告別離開。

    回到辦公室的陳海整理了一下已知信息,正想著這案子和腳環的直接關聯是什麽。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透過門口的玻璃看見來人是沈天宇就招呼他進來。“陳隊,快六點了,我看您還沒吃飯,給你打了份飯。”說著就拿了個飯盒出來。陳海倒是忘了時間,接過飯盒:“現在已經下班了,不用這麽拘束,說了私下叫我海哥就可以了。你去休息吧,等一下過來開會。”陳海三下五除二就把飯下肚,伸了個懶腰,喃喃道:“不知道案子最後會是什麽樣, 這腳環到底又是什麽呢?”,,

    帶著些許疑惑,會議又開始了。

    “來吧,都說說,都調查到了什麽,小夏你先說,我看你下午夠閑的啊,讓你去查死者人際關係,你帶著她老公錄口供幹嘛。”

    夏超然尷尬的撓了撓頭:“陳隊,就死者而言我已經反複查了三遍,她隻有一個圈子的朋友,一共三個,玩的最好的一個叫戴笑笑,據她說死者人很和善,根本不可能存在仇家。而且她們平時除了一起上插花班的課程很少出去聚會。死者的客戶我也查了,很多都是經濟糾紛的民訴,沒發現什麽可疑的地方。”陳海心思本就不在死者人際上,聽了這番話點了點頭表示默認。

    “小胡人呢?”陳海四處掃了一圈沒看見人。

    “陳隊,來晚了不好意思,堵車。”胡嘯東推門而入,腋下還夾著一個厚厚的筆記本。“陳隊,不好意思,我剛回來,還來不及做電子版的文檔,我直接說給您聽吧。”陳海抬了抬手示意他繼續。

    “據死者母親說,死者最後一次去看望她是在六月份的時候,也沒什麽反常表現。平時節假日也會去看望她,有時候自己一個人,有時候帶著丈夫。一般都是來了給筆錢,每次幾千塊錢不等。每次除了嘮叨幾句想要個外孫外,母女間也沒太多話題,都是些家長裏短的。”

    陳海聽後靠在椅子上摸出煙來點上。沈天宇忙開口:“陳隊,會議室可不準抽煙啊。”陳海白了他一眼,吐出一口煙圈說到:“小沈,現在不是上班時間,上班加班兩個概念不要搞混了,說說看,你有什麽看法,大膽說。”

    沈天宇正了正身子:“陳隊,我覺得可以排除仇殺,其他暫時還看不出來。”陳海搖了搖頭:“還不好說,把資料都整理一下,我和你們說一下我知道的。”

    “首先,下午我盤問了死者趙鑫鑫,這個人很有本事,方方麵麵都是。他不經意說出他知道死者的死亡時間,這點很可疑。”

    眾人聞言麵麵相覷,雖然憋著一肚子話都想問,但是都沒開口。陳海隨即又說了起來:“小胡,你沒覺得剛才自己說的話很奇怪嗎?”胡嘯東皺起了眉頭,看了看筆記本,一臉疑惑的看著陳海。

    “死者母親說的話,很奇怪。如果她的原話如你說的那樣,她肯定有難言之隱。你剛回來,我不覺得你特地去整理了她的話語,所以,我覺得那就是她的原話對吧?”胡嘯東聽著不由的點點頭。

    陳海站起來把煙掐滅:“那麽,這就不合理了,據她說上次葉百合去看望她已經是六月份,她又說節假日葉百合肯定會去看望她,那這次中秋怎麽沒去,這才過去幾天啊,還有就是,一個老人,對於我們現在的計量單位不會熟用,六月份有什麽日子?”

    “端午?”胡嘯東如夢初醒。陳海點點頭:“家裏有老人的都該了解吧,無論哪個老人,無論什麽文化水平,和別人交流時肯定說的是端午來看望過,不可能還特地在腦子裏轉換一下表達方式說什麽六月份來過。”

    “所以,要麽端午發生了什麽,讓她不願提起,要麽就是有人特地囑咐過她該怎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