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盤問
  第四章 盤問

    康少峰好似又看到了那年那個少年。

    “四五年了吧,沒看到你這個樣子了,去吧,其他事我來搞定。”康少峰擺擺手離去。望著康少峰的背影,陳海大聲道:“多謝康局!”

    收拾完手頭的事時間已接近十二點,走出辦公室,陳海看見還在那低著頭工作的沈天宇。緩步來到他身後,倒是被這小子的認真勁驚訝到了。

    “吃了沒?”沈天宇被嚇了一跳,回過頭去看見陳海那張笑嘻嘻的臉支支吾吾的說:“沒呢,陳隊。”陳海輕輕拍了拍沈天宇的肩膀“工作是做不完的,已經是下班時間了,要知道鬆弛有度,先吃飯,一起吧。”沈天宇忙關掉了電腦顯示器的開關,跟在陳海後麵走了出去。

    “陳隊,食堂在那邊啊”沈天宇疑惑不解。陳海掏出了車鑰匙,打開了車門對著沈天宇說道:“走吧,帶你出去吃,食堂的菜吃多了容易犯困。”沈天宇也不敢推脫,踉踉蹌蹌的跟了上去。陳海的車是一輛現代的名圖,十萬出頭的價格,代步是綽綽有餘,但要是放在愛車人眼裏還是很不入眼的。不過陳海本就對這些不太感冒,除了吃和煙,沒其他什麽追求。

    車子彎彎繞繞了十來分鍾,來到一家私房菜門前停了下來。兩人從車上下來,剛走進店裏,一位帶著圍裙,盤著丸子頭的中年婦女靠了上來“很久沒來了啊,陳隊最近忙啥啊”“沒什麽,來三個菜,溫壺酒。”寒暄了幾句,陳海便帶著沈天宇來到角落的位置坐下。

    “陳隊,您這上班時間還喝酒啊,還開著車,等下怎麽回去。”

    “你小子不會沒駕照吧?”

    “有是有,可,”

    “那回去你開不就完事了,哪那麽多事”陳海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沈天宇也不再說什麽。

    菜很快上來了,一碟三黃白斬雞,一盤雪菜炒小腸,一碗紅燒排骨,外加一壺溫熱的紹興黃酒。兩人很快吃食起來,比起沈天宇的細嚼慢咽,陳海的吃相是難看極了,狼吞虎咽不說,一碗米飯下肚以後才開始喝酒,與常人截然不同。

    “我這個人啊,就是這樣,吃東西很快。”幾杯酒下肚,陳海開始言語起來。“小沈啊,早上的事情也別太放在心上,你有想法是好的,多說也是對的。不要因為別人否定你,你就一定要聽別人的,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說不定案子破下來你說的是對的也說不定,我隻是要提醒你,凡事多想想,多考慮方方麵麵的問題。你還很年輕,不要怕錯,等以後你到了我這個位置,到了康局那個位置,你就知道了。”陳海的一番話說的沈天宇很是奇怪,在他眼裏上級教訓下級是很正常的,這些話好像有些別的意思,意味深長。

    陳海看著沈天宇:“天宇啊,知道為什麽我要坐這個位置嗎?”

    沈天宇很好奇的回答道:“聽說您能力很出眾,破了很多案,破格提升的。”陳海搖了搖頭:“答非所問,我說的是我們現在吃飯的位置,放著那麽多位置不坐,我偏偏帶你坐在角落裏。”

    沈天宇倒是尷尬了。“我們啊,隻有兩個人,沒必要去占那些大位置,給後來的人一些方便。還有呢就是,我是個喜歡走在邊緣的人。”陳海意識到自己喝多了,看著沈天宇驚訝的樣子不再言語,笑了笑抽起了煙。

    飯罷,陳海又從櫃台拿了包煙“多少錢,老板娘。”“一百一十四,給一百三就好。”昂?沈天宇蒙了,還這樣抹零的?陳海揚了揚手裏的煙看了眼沈天宇,沈天宇這才明白過來。這小子還要好好磨練磨練啊,這眼力見是一點沒有。陳海心想著就坐到了副駕駛,一分鍾左右就打起來呼嚕,

    “陳隊,到了”“陳隊”聽見叫聲陳海慵懶的睜開眼:“你先回去,我去洗把臉就來。”剛洗完臉,就看見一個男人走進了警局的大門。“那不是葉百合的丈夫嗎,好像叫趙鑫鑫?”陳海回憶起早上看到的檔案裏有這個男人照片,一時間有股莫名其妙的感覺湧了上來。快步跟上前去,在審訊室門口攔住了他。

    “你是葉百合的丈夫吧?我叫陳海,支隊長。”趙鑫鑫微笑著伸出了右手:“正是在下,久聞陳隊大名,今日有信得見,幸甚至哉。”陳海看著這書生模樣的男人,很是反感:“走吧,你先進去,等一下我來給你錄個口供。”知會了一聲正準備過來的夏超然,陳海就已經坐到了趙鑫鑫的對麵。

    “趙先生,咱們直接開始吧。昨天晚上六點到七點這段時間你在哪裏。”

    “如您所知,鄙人是一名教師。因為剛開學的緣故,學生和學校那邊事情比較多。很多班主任都是在學校吃晚飯,我離學校比較近,我妻子又比較喜歡我做的菜,所以一般我都是先回趟家做晚飯再去學校輔導晚自習。昨天回到家好像是五點二十的樣子,做完菜以後我就隨便去附近餐館對付了一口,臨出門我還特意看了眼時間,是五點五十七,那時候百合還沒回家。晚自習忙完回到家一般都要九點半,昨天事情稍少一些,九點就回家了,可惜了,看到了我最不願意看到的一幕”

    “我們接到報警電話的時間是九點零三分,善城的警隊是九點十五分到的現場,這中間的十二分鍾你在幹什麽?”

    “我知道保護現場的重要性,報警後,我先去衛生間洗了下手,然後去屋外抽煙了,這時間一直看著屋內,沒什麽發現,善城的同誌們來了之後就封鎖了現場,我也在一旁錄口供。直到你們這邊過來,那時候好像九點四十五,到你們離開的時候大約十點十分的樣子,我一直在錄口供。”

    “你和你妻子感情怎麽樣?我怎麽覺得你妻子死了,你一點也不傷心的樣子?”

    “陳隊玩笑了,我和百合的感情一直很好,結婚十五年以來沒吵過架,一直相敬如賓,不是我不傷心,是我答應過她,不管未來如何都會微笑的麵對每一天”言罷,還抽泣了一下鼻子。

    越是這般,陳海心裏越是感覺奇怪,這人條理很是情緒,對於問話對打如流。好像早就知道自己要問什麽一樣。

    “這些話是不是昨天已經有人問過你了?我看你好像都不用思考的樣子?”陳海直言出了心中疑惑。

    “是的,昨天您的那些同事們已經問過了,我腦中還有印象,所以就脫口而出了。”

    陳海露出了不為人察覺的微笑,心中肯定了眼前這個男人的不簡單,昨天善城的人剛到現場怎麽會知道死亡時間,又怎麽會問他,而這個男人早就知道了死亡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