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過往
第二章 過往
陳樹木靠著椅背，摸出一根煙來，把即將燃盡的上一隻煙對著嘬了兩口，呼出一口氣後說道：“那是二十年前了，不對，已經過完年了，那是二十一年前了。那個時候我和你一樣，剛三十歲”
“三叔，我二十九”陳海不合時宜的接了句話，陳樹木仿佛沒聽到一樣又繼續說著：“你爺爺生了病，老爺子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把我叫到了床前，怹老人家開口第一句話就讓我傻了”
，
“三兒啊，其實你不是我親生的，我也不知道你親生父母是誰。我是在三十年前小年那天去買年貨的路上撿到你的，那個時候你被凍的沒了生氣，渾身上下就一身小棉襖，還有一對腳環。本來想著送你去孤兒院的，但是你的右腳天生就比左腳小上許多，人家孤兒院也沒說不收，不過我想你命本來就苦就把你養大好了。”說著老爺子咳嗽起來，稍微順了一口氣後又說到：“沒想到，一養就是三十年啊。我的身體我知道，估計很難撐到過年了。隻是看不到你取媳婦，你還在想著那個姑娘，你的性子我知道，這輩子應該就是孤家寡人了。不過還是希望你多想想，老大老二都不用我操心什麽的，老大媳婦肚子裏也有孩子了。三十好幾了才有這麽個媳婦也不容易，畢竟咱們這地方不比城裏，老大嘴又不利索，要是他有你的一半我也，，扯遠了，拿根煙給我。”陳樹木皺了皺眉頭：“阿爹，您這身子就算了吧。”“哎，這就使喚不動你了嗎。”陳樹木無奈，拿出一根煙給老爺子點上。
老爺子坐了起來：“三兒，我告訴你這些是想對你說，我們老一輩人看重的還是傳宗接代認祖歸宗，如果你能找到你的親生父母就去找他們吧。找的到的話燒個紙給我，和我說一聲。那邊抽屜裏有你小時候戴的腳環，不過你小子從小好丟東西，這玩意丟了三四次，後來我就給你拿下來藏起來了，現在你去拿過來吧。”陳樹木順著老爺子手指的方向看去，打開了那個抽屜把腳環拿出來瞧了瞧。做工不算精良，一個圓環，兩頭兩個小球大約火柴頭上的磷一樣大小，細看之下還刻著繁體的一字。“阿爹，是不是這一對。”陳樹木轉過頭去，卻沒有聲音回答。老爺子靠在床上，眼睛已經閉上，手裏的煙已經燒了一大半，煙灰還沒掉下來。陳樹木明白老爺子已經走了，眼淚也緊跟著出來，三十年，如這般無助從未有過。他一下子跪了下來，縱使哭泣也不敢哭出聲來，因為他記得小時候老爺子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就算是哭也不能哭出聲來。
，
說完這長長的一段話，陳樹木的眼睛明顯濕潤了。陳海見狀，也緩緩點上一根煙：“三叔，可這腳環當年為什麽又會出現在凶案現場呢？”陳樹木轉頭看了眼陳海：“怎麽，難道你覺得當年那孩子不是我殺的？”陳海聞言搖了搖頭說道：“那個時候我才十六歲，不過我聽我爹說人肯定不是你殺的。”
陳樹木愣了一下，微微笑道：“沒想到你爹還是願意相信我的。”
又歎了口氣，陳樹木望著天花板上的電風扇緩緩開口：“當年我給你爺爺守了三年孝，和你爹大吵一架以後就出遠門了，找了四五年吧，終於找到知道腳環線索的一個人，那時候她住在我們隔壁的平鎮。她說要拿一直腳環去確認什麽東西，我就給她了，不過後來就怎麽也聯係不上她了，好幾個月這樣子。再到這個腳環出來就是在十三年前的那個案子現場了。”
“那會不會不是同一個呢？”
“不可能，你沒看到上麵有數字嗎，虧你一個大學生難道認不出來嗎？”
陳海拿出手機翻出照片仔細看看約摸著是可以看見一個“陸”字，他不由的皺起眉來：“那按您的說法，這是您的事，又和我們陳家有什麽？”“這就你們我們的了啊”陳海頓時感到一股尷尬：“不是的，三叔，您知道我的意思。”
陳樹木一句話讓陳海整個人都不好了“那是因為你爹也有一個！”
“什麽！這到底是什麽東西，為什麽我之前都不知道！”陳海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陳樹木瞪了他一眼，這才作罷點上一根煙聽著。“原本我也是不知道的，後來去給老爺子上墳的時候路過你爹的墳，你也別問一個在東頭一個在西頭為什麽就順路，反正就是路過了，然後我就看見你爹的墳上有祭拜過的痕跡，你二叔這人你知道的，出國這麽多年也就你爹和你爺爺死的時候回來過一次，不可能是他。所以我就好奇的去看看，結果看到那麽一小束滿天星。”
陳海愣住了，顫顫巍巍的說：“三叔，您是說是我媽？”
“不然呢，離婚這麽多年，她那脾氣我看是一點沒改。明明是自己喜歡的東西非要給別人，總覺得把自己喜歡的給別人，別人也會喜歡。”陳樹木打了個哈欠，似乎很不想提起這個女人。“然後我就打了個電話給她，問她去幹嗎，她說總歸是有過愛情的，看看自己的丈夫又不犯法，把我氣的夠嗆，還說老房子裏有很多東西該收拾收拾，我當時也沒在意，直到去年去了老房子一趟，在你爹的梳妝台上看見一個盒子。”“盒子？”“對，盒子，裏麵也有一對腳環，上麵刻著三。”
陳樹木看著呆住了的陳海：“不是家傳的，我打國際長途問過二哥，他沒有那種東西，所以隻有你爹和我有，但這個東西究竟是幹什麽的我不知道，你爺爺怹話說一半人就沒了，你爹現在也沒了，或許隻有找到當初那個給我線索的人才能知道具體代表什麽。又或者說，，”
“您的意思是？”
陳樹木點了點頭：“是啊，如果還有人知道那隻能是你那個媽了，畢竟東西特地放在那麽顯眼的地方，還囑咐我收拾老房子裏的東西，我想她是知道些什麽的。”
陳樹木靠著椅背，摸出一根煙來，把即將燃盡的上一隻煙對著嘬了兩口，呼出一口氣後說道：“那是二十年前了，不對，已經過完年了，那是二十一年前了。那個時候我和你一樣，剛三十歲”
“三叔，我二十九”陳海不合時宜的接了句話，陳樹木仿佛沒聽到一樣又繼續說著：“你爺爺生了病，老爺子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把我叫到了床前，怹老人家開口第一句話就讓我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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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兒啊，其實你不是我親生的，我也不知道你親生父母是誰。我是在三十年前小年那天去買年貨的路上撿到你的，那個時候你被凍的沒了生氣，渾身上下就一身小棉襖，還有一對腳環。本來想著送你去孤兒院的，但是你的右腳天生就比左腳小上許多，人家孤兒院也沒說不收，不過我想你命本來就苦就把你養大好了。”說著老爺子咳嗽起來，稍微順了一口氣後又說到：“沒想到，一養就是三十年啊。我的身體我知道，估計很難撐到過年了。隻是看不到你取媳婦，你還在想著那個姑娘，你的性子我知道，這輩子應該就是孤家寡人了。不過還是希望你多想想，老大老二都不用我操心什麽的，老大媳婦肚子裏也有孩子了。三十好幾了才有這麽個媳婦也不容易，畢竟咱們這地方不比城裏，老大嘴又不利索，要是他有你的一半我也，，扯遠了，拿根煙給我。”陳樹木皺了皺眉頭：“阿爹，您這身子就算了吧。”“哎，這就使喚不動你了嗎。”陳樹木無奈，拿出一根煙給老爺子點上。
老爺子坐了起來：“三兒，我告訴你這些是想對你說，我們老一輩人看重的還是傳宗接代認祖歸宗，如果你能找到你的親生父母就去找他們吧。找的到的話燒個紙給我，和我說一聲。那邊抽屜裏有你小時候戴的腳環，不過你小子從小好丟東西，這玩意丟了三四次，後來我就給你拿下來藏起來了，現在你去拿過來吧。”陳樹木順著老爺子手指的方向看去，打開了那個抽屜把腳環拿出來瞧了瞧。做工不算精良，一個圓環，兩頭兩個小球大約火柴頭上的磷一樣大小，細看之下還刻著繁體的一字。“阿爹，是不是這一對。”陳樹木轉過頭去，卻沒有聲音回答。老爺子靠在床上，眼睛已經閉上，手裏的煙已經燒了一大半，煙灰還沒掉下來。陳樹木明白老爺子已經走了，眼淚也緊跟著出來，三十年，如這般無助從未有過。他一下子跪了下來，縱使哭泣也不敢哭出聲來，因為他記得小時候老爺子就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就算是哭也不能哭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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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長長的一段話，陳樹木的眼睛明顯濕潤了。陳海見狀，也緩緩點上一根煙：“三叔，可這腳環當年為什麽又會出現在凶案現場呢？”陳樹木轉頭看了眼陳海：“怎麽，難道你覺得當年那孩子不是我殺的？”陳海聞言搖了搖頭說道：“那個時候我才十六歲，不過我聽我爹說人肯定不是你殺的。”
陳樹木愣了一下，微微笑道：“沒想到你爹還是願意相信我的。”
又歎了口氣，陳樹木望著天花板上的電風扇緩緩開口：“當年我給你爺爺守了三年孝，和你爹大吵一架以後就出遠門了，找了四五年吧，終於找到知道腳環線索的一個人，那時候她住在我們隔壁的平鎮。她說要拿一直腳環去確認什麽東西，我就給她了，不過後來就怎麽也聯係不上她了，好幾個月這樣子。再到這個腳環出來就是在十三年前的那個案子現場了。”
“那會不會不是同一個呢？”
“不可能，你沒看到上麵有數字嗎，虧你一個大學生難道認不出來嗎？”
陳海拿出手機翻出照片仔細看看約摸著是可以看見一個“陸”字，他不由的皺起眉來：“那按您的說法，這是您的事，又和我們陳家有什麽？”“這就你們我們的了啊”陳海頓時感到一股尷尬：“不是的，三叔，您知道我的意思。”
陳樹木一句話讓陳海整個人都不好了“那是因為你爹也有一個！”
“什麽！這到底是什麽東西，為什麽我之前都不知道！”陳海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陳樹木瞪了他一眼，這才作罷點上一根煙聽著。“原本我也是不知道的，後來去給老爺子上墳的時候路過你爹的墳，你也別問一個在東頭一個在西頭為什麽就順路，反正就是路過了，然後我就看見你爹的墳上有祭拜過的痕跡，你二叔這人你知道的，出國這麽多年也就你爹和你爺爺死的時候回來過一次，不可能是他。所以我就好奇的去看看，結果看到那麽一小束滿天星。”
陳海愣住了，顫顫巍巍的說：“三叔，您是說是我媽？”
“不然呢，離婚這麽多年，她那脾氣我看是一點沒改。明明是自己喜歡的東西非要給別人，總覺得把自己喜歡的給別人，別人也會喜歡。”陳樹木打了個哈欠，似乎很不想提起這個女人。“然後我就打了個電話給她，問她去幹嗎，她說總歸是有過愛情的，看看自己的丈夫又不犯法，把我氣的夠嗆，還說老房子裏有很多東西該收拾收拾，我當時也沒在意，直到去年去了老房子一趟，在你爹的梳妝台上看見一個盒子。”“盒子？”“對，盒子，裏麵也有一對腳環，上麵刻著三。”
陳樹木看著呆住了的陳海：“不是家傳的，我打國際長途問過二哥，他沒有那種東西，所以隻有你爹和我有，但這個東西究竟是幹什麽的我不知道，你爺爺怹話說一半人就沒了，你爹現在也沒了，或許隻有找到當初那個給我線索的人才能知道具體代表什麽。又或者說，，”
“您的意思是？”
陳樹木點了點頭：“是啊，如果還有人知道那隻能是你那個媽了，畢竟東西特地放在那麽顯眼的地方，還囑咐我收拾老房子裏的東西，我想她是知道些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