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3人的對話,李蔓自然不知，寫完信，打著手電,拄著棍去了趟茅廁,洗洗手，回來就睡了。
翌日一早，聽著院中公雞的打鳴聲，羊的咩叫,李蔓翻身朝窗戶看去,天兒剛蒙蒙亮。
昨夜睡的早,醒來李蔓就不想再睡了,起床穿衣梳頭,門一開，帶了水汽的晨霧撲麵而來。
“醒了。”宋逾晨練回來，手裏拎著個竹簍。
李蔓聽著咕咕吱吱的動靜，探頭朝裏看了眼,一隻野雞，兩隻肥竹鼠,活蹦亂跳的,要不是宋逾用草莖綁著，野雞怕是已飛了，竹鼠也早逃了。
“你進山了？幾點起的？”
“四點半，”宋逾隨手將竹簍放在廚房門口,推開廚房的門，搬了個小凳放在竹簍旁邊，扶了李蔓坐下道，“夜裏腿疼了嗎？”
“腳下我墊了個枕頭,來回翻身沒碰著傷口。”李蔓揪了個菜葉子，丟進竹簍逗了逗兩隻竹鼠，偏頭朝右屋看了眼，“阿爺、阿奶還沒起來嗎？”
“嗯。”宋逾猜測，多半是事情說開了，兩老心情放鬆睡得沉了。
“喝粥嗎？”宋逾撥開火，轉身拿了捆竹子，在種有小青菜的院子裏支了幾個架子，將廚房晾有蔬菜的竹匾移到架子上，收了廚房的竹架，淘米道，“昨兒剝的蠶豆還有些，粥裏放點吧？”
“好。”
李蔓拄著棍站起來洗漱。
完了，給臉上抹了層雪花膏，拄著棍，拿竹籃摘了幾個西紅柿，幾個青椒，一把青菜，進雞窩撿了五個雞蛋，三個鴨蛋，一個鵝蛋。
李蔓炒菜，宋逾開了圈門，牽著小灰，趕著羊和雞鴨鵝出門。
家屬區一共四排，他們住在第一排的中間，前麵隔著條溪流就是軍營，西邊是子弟小學、中學，商店、食堂和後勤，東邊幾戶過去又是條溪流，踏過石板橋，是大片的稻田，近山處還有幾塊沒開荒墾的荒草地和雜木林。
鴨、鵝一出門就跳進了門前的溪流，雞、羊也衝進了溪邊的青草叢，溪邊交叉種著芭蕉、棕櫚和椰子樹。左右吃用的水不在這邊挑，宋逾也就沒管，將小灰往椰子樹上一拴，回院打掃起了馬棚羊圈雞窩。
二老起來，飯菜已經好了。
“宋逾，”李蔓喚道，“吃飯了。”
宋逾擔起糞便向外走道：“你們先吃，我把糞挑出去。”
這邊平均氣溫二十多度，不趕緊清理出去，味大，也容易招蒼蠅蚊子。
“挑哪啊？”李長河不舍道，“要不在院門外挖個坑，積起來，留著上菜。”
“你昨兒過來，見哪家大門口有糞坑？”趙金鳳白了老伴一眼，“又沒有地，要那麽多糞幹什麽，留著生蚊子？”
李長河：“院裏門口不是有幾棵樹嗎，多了可以上樹啊。”
===第45節===
“阿爺，”宋逾回頭道，“東邊稻田旁邊有積糞坑，浪費不了。”
“在哪呢？我跟你去看看。”李長河說著放下毛巾，緊走幾步，伸手道，“你身上有傷，把扁擔給我。”
“不重……”
趙金鳳：“小逾，聽你阿爺的，當心背上的傷再裂了。”
昨晚就聽老頭子說，宋逾背上剛結痂的傷，因為扛竹子搭棚子，有幾處都冒血了。
見兩老堅持，宋逾沒再爭，剛一夜，糞積的不多，也就兩小半筐，這麽點重量，對老爺子來說，挑著跟玩兒似的。
溪邊的雞鴨鵝羊吃著遊著，已經慢慢往東邊去了，怕它們什麽時候進了稻田，糟蹋莊稼，宋逾回院拿了根長竹杆，解開小灰，牽著它趕著雞羊等，跟在李長河身後過了石橋。
“阿爺，”宋逾一指積糞的地方，“那邊就是糞坑，我把小灰羊群送去雜木林再回來接你。”
李長河已被眼前的大片稻田吸引了注意力，聞言隨意地擺擺手：“這麽點距離，我還能找不到回家的路。”
安頓好家畜，宋逾過來，李長河正蹲在田埂上查看稻苗的長勢。
這邊田埂寬的地方剛種了大豆，點了玉米，宋逾避過冒頭的小苗，走到他身邊跟著看了看，土地肥沃，稻苗長的不錯。
“該放魚苗了。”李長河起身道，“走，回家吃飯。”
兩人到家，飯菜都已擺在堂屋的方桌上。
蠶豆大米粥，烤餌塊，西紅柿炒雞蛋，酸辣土豆絲，蒜蓉小青菜，涼拌黃瓜，四個鹹鴨蛋。
幾人剛拿起筷子，隔壁許營長的愛人嚴嫂子拿碗端著四五個餅子進門笑道：“趙阿奶，吃飯呢，我剛蒸的餅子，給你們端來幾個嚐嚐。”
金黃的玉米麵餅子，摻了白麵和南瓜，點了紅棗，看著十分喜慶。
“哎呀，你這手藝真好，”趙金鳳起身笑道，“胖乎乎的，真漂亮。今兒我們有口福了，正好，你也嚐嚐我醃的鹹鴨蛋。”
趙金鳳說著，騰了餅子，將盤子裏的鹹鴨蛋都撿放碗裏，又拿了四張烤餌塊撂在上麵，邀請道：“在這兒吃吧，也嚐嚐我家小蔓的手藝。”
李蔓起身往裏讓了讓：“嚴嫂子，坐。”
“不了、不了，家裏孩子老人都等著我回去吃飯呢。趙阿奶，我是北方人，不會做餌塊，餌塊我就不推辭了，鹹鴨蛋我可不能要。”嚴嫂子說著，接過碗就要把鹹鴨蛋拿下來。
趙金鳳一把按住她的手，佯怒道：“看不上趙阿奶醃的鹹鴨蛋是吧？”
“不、不是……”
趙金鳳一笑，攜著她的手向外走道：“不是就成，我還當我醃的鹹鴨蛋不入眼呢。對了，昨天蓋家畜棚把院裏的蠶豆拔了，挺多的，我們家一時也吃不完，我給你拿些吧，回去炒了給孩子們當個零嘴。”
“不用、不用，”蠶豆既可當糧煮蠶豆飯，還可以炒了做下酒菜，嚴嫂子哪好意思再要，怕她真拿，忙爭開趙金鳳的手，急匆匆向外走道，“趙阿奶，你趕緊回去吃飯吧，我有空了再來找你說話。”
“行，有空來玩。”趙金鳳揮了揮手，回屋坐下拿起個餅子遞給老伴，又拿了個給宋逾，“嚐嚐，看吃不吃得慣，要是覺得好吃了，回頭我跟嚴同誌學學。”
宋逾接過餅子，道了聲謝，掰了一半給李蔓。
李蔓先拔了顆棗子吃，接著又咬了口，鬆軟香甜，帶著玉米和南瓜的清香，挺好吃的。
李長河看孫女和宋逾吃得滿意，跟著點點頭：“有南瓜種子嗎？回頭在牆根兒種幾顆。”
趙金鳳：“有，再種幾顆冬瓜和絲瓜吧。”
宋逾偏頭瞅了眼院內，提議道：“芭蕉樹和小廂房中間這片菜拔了，蓋個棚子吧，放個柴，農具、石磨什麽的。”
“成！”李長河想了想跟著道，“正房左邊那一片菜也拔了，蓋間泥草房，留著放糧食幹菜、醬缸。”
趙金鳳：“那得請人。”
蓋房子不像搭棚子，大家搭把手，一會兒的功夫就支起來了。
要看日子，買泥坯、檁、竹子、稻草、定門窗，等到上梁時，還要請客。
“等會兒我去後勤問問，”宋逾道，“要是有現成的人手，就把小蔓那間屋子的窗重新開大些，換成毛玻璃。”
李蔓點點桌子裸·露的地方：“家具是不是也要重新上屋漆？”
新家新氣象，趙金鳳這會兒一點也不心疼錢，一口應道：“上。”
“趙阿婆，”一個12、3歲的男孩端著盆煮玉米進來道，“家裏種的玉米能吃了，我媽讓我送來幾個給你們嚐嚐鮮。”
“小輝來了，”趙金鳳起身接過小瓦盆，關切道，“吃飯了嗎？”
“還沒。”男孩靦腆道。
“小蔓快拿餌塊夾些菜給小輝墊墊肚子，”趙金鳳吩咐完，跟大家介紹道，“這是左邊羅連長家的羅小輝。”
“過來，跟姐姐坐這吃。”李蔓說著，伸手去拉孩子，羅小輝忙往旁邊一躲，頭搖得跟隻撥浪鼓道，“不了，謝謝姐姐，我媽讓我送了玉米趕緊回去。”
見孩子待得不自在，趙金鳳也就沒有強留，騰了玉米，端著盆去廚房打開壇子，撈了四個鹹鴨蛋，拿了兩個新鮮的鵝蛋。
“趙阿婆，我不能要……”
“拿著拿著，新鮮玉米多難得啊，阿婆還覺得給你拿少了呢。”
送走不好意思的羅小輝，李蔓拿起一個玉米，扯去外麵的嫩皮，遞給趙金鳳：“阿奶，嚐嚐，好嫩。”
趙金鳳咬了口水嫩的玉米，忍不住道：“唉，吃得肉疼，這要是老了再摘，能多打兩三斤糧食，夠一家人吃兩頓的。”
宋逾拿了一個扒去玉米皮，扯幹淨須須給李蔓，道：“3營正副營長和政委帶著幾個連進山拉練去了，昨天咱們過來，他們沒能搭把手，家裏的嫂子們這是過意不去，遂才一大早的就送了新鮮的吃食過來。”
“唉，我說呢。”趙金鳳想了想，“等會兒吃了飯，小蔓幫我把家裏帶來的那筐水果，皮削了，我熬點果醬，做點米糕給大家送去嚐嚐。”
李蔓點點頭：“家裏的糖夠嗎，不夠我挎包裏還有幾張糖票。”
“是不多了，等會兒讓你阿爺去商店買點。”
“我去吧，”宋逾道，“我正好要去後勤，回來順手就買了。還有小蔓你晚兒寫的信，等會兒給我。”
“好。”
用完飯，宋逾拿著信和包裹去後勤，趙金鳳收拾好廚房，端著盆去溪邊洗衣服，李蔓先在阿爺的幫助下將水果洗了一遍，然後削皮，去核、分類切丁。
趙金鳳晾好衣服，過來熬製，蒸米糕。
李長河拔菜，將空地收拾出來。
全是小青菜，足有兩大筐，太多了，一時也吃不完，正好幾位連長家的嫂子過來送吃食，趙金鳳就用草莖綁成一捆一捆的，又用網兜裝了一竹筒果醬、兩塊芭蕉葉包著的米糕，給大家做回禮。
宋逾剛來，後勤這邊就多照顧了幾分，不但幫忙買了土坯等物，還給安排了幾位有泥瓦手藝的戰士過來幫忙。
東西都是現成的，屋子沒要幾天就蓋起來了，就是柴棚也給搭得又大又寬，李蔓屋裏的窗也按照宋逾的意思給改了。
家具，李長河自己動手給重新打磨上了紅漆。
房子蓋好沒晾幾天，大大小小的雨就跟不要錢似的下了起來，宋逾去上班了，李長河就去後勤處借了十幾擔柴回來，在新蓋的泥草房裏連燒了幾日，屋子才沒那麽潮濕。
3人的對話,李蔓自然不知，寫完信，打著手電,拄著棍去了趟茅廁,洗洗手，回來就睡了。
翌日一早，聽著院中公雞的打鳴聲，羊的咩叫,李蔓翻身朝窗戶看去,天兒剛蒙蒙亮。
昨夜睡的早,醒來李蔓就不想再睡了,起床穿衣梳頭,門一開，帶了水汽的晨霧撲麵而來。
“醒了。”宋逾晨練回來，手裏拎著個竹簍。
李蔓聽著咕咕吱吱的動靜，探頭朝裏看了眼,一隻野雞，兩隻肥竹鼠,活蹦亂跳的,要不是宋逾用草莖綁著，野雞怕是已飛了，竹鼠也早逃了。
“你進山了？幾點起的？”
“四點半，”宋逾隨手將竹簍放在廚房門口,推開廚房的門，搬了個小凳放在竹簍旁邊，扶了李蔓坐下道，“夜裏腿疼了嗎？”
“腳下我墊了個枕頭,來回翻身沒碰著傷口。”李蔓揪了個菜葉子，丟進竹簍逗了逗兩隻竹鼠，偏頭朝右屋看了眼，“阿爺、阿奶還沒起來嗎？”
“嗯。”宋逾猜測，多半是事情說開了，兩老心情放鬆睡得沉了。
“喝粥嗎？”宋逾撥開火，轉身拿了捆竹子，在種有小青菜的院子裏支了幾個架子，將廚房晾有蔬菜的竹匾移到架子上，收了廚房的竹架，淘米道，“昨兒剝的蠶豆還有些，粥裏放點吧？”
“好。”
李蔓拄著棍站起來洗漱。
完了，給臉上抹了層雪花膏，拄著棍，拿竹籃摘了幾個西紅柿，幾個青椒，一把青菜，進雞窩撿了五個雞蛋，三個鴨蛋，一個鵝蛋。
李蔓炒菜，宋逾開了圈門，牽著小灰，趕著羊和雞鴨鵝出門。
家屬區一共四排，他們住在第一排的中間，前麵隔著條溪流就是軍營，西邊是子弟小學、中學，商店、食堂和後勤，東邊幾戶過去又是條溪流，踏過石板橋，是大片的稻田，近山處還有幾塊沒開荒墾的荒草地和雜木林。
鴨、鵝一出門就跳進了門前的溪流，雞、羊也衝進了溪邊的青草叢，溪邊交叉種著芭蕉、棕櫚和椰子樹。左右吃用的水不在這邊挑，宋逾也就沒管，將小灰往椰子樹上一拴，回院打掃起了馬棚羊圈雞窩。
二老起來，飯菜已經好了。
“宋逾，”李蔓喚道，“吃飯了。”
宋逾擔起糞便向外走道：“你們先吃，我把糞挑出去。”
這邊平均氣溫二十多度，不趕緊清理出去，味大，也容易招蒼蠅蚊子。
“挑哪啊？”李長河不舍道，“要不在院門外挖個坑，積起來，留著上菜。”
“你昨兒過來，見哪家大門口有糞坑？”趙金鳳白了老伴一眼，“又沒有地，要那麽多糞幹什麽，留著生蚊子？”
李長河：“院裏門口不是有幾棵樹嗎，多了可以上樹啊。”
===第45節===
“阿爺，”宋逾回頭道，“東邊稻田旁邊有積糞坑，浪費不了。”
“在哪呢？我跟你去看看。”李長河說著放下毛巾，緊走幾步，伸手道，“你身上有傷，把扁擔給我。”
“不重……”
趙金鳳：“小逾，聽你阿爺的，當心背上的傷再裂了。”
昨晚就聽老頭子說，宋逾背上剛結痂的傷，因為扛竹子搭棚子，有幾處都冒血了。
見兩老堅持，宋逾沒再爭，剛一夜，糞積的不多，也就兩小半筐，這麽點重量，對老爺子來說，挑著跟玩兒似的。
溪邊的雞鴨鵝羊吃著遊著，已經慢慢往東邊去了，怕它們什麽時候進了稻田，糟蹋莊稼，宋逾回院拿了根長竹杆，解開小灰，牽著它趕著雞羊等，跟在李長河身後過了石橋。
“阿爺，”宋逾一指積糞的地方，“那邊就是糞坑，我把小灰羊群送去雜木林再回來接你。”
李長河已被眼前的大片稻田吸引了注意力，聞言隨意地擺擺手：“這麽點距離，我還能找不到回家的路。”
安頓好家畜，宋逾過來，李長河正蹲在田埂上查看稻苗的長勢。
這邊田埂寬的地方剛種了大豆，點了玉米，宋逾避過冒頭的小苗，走到他身邊跟著看了看，土地肥沃，稻苗長的不錯。
“該放魚苗了。”李長河起身道，“走，回家吃飯。”
兩人到家，飯菜都已擺在堂屋的方桌上。
蠶豆大米粥，烤餌塊，西紅柿炒雞蛋，酸辣土豆絲，蒜蓉小青菜，涼拌黃瓜，四個鹹鴨蛋。
幾人剛拿起筷子，隔壁許營長的愛人嚴嫂子拿碗端著四五個餅子進門笑道：“趙阿奶，吃飯呢，我剛蒸的餅子，給你們端來幾個嚐嚐。”
金黃的玉米麵餅子，摻了白麵和南瓜，點了紅棗，看著十分喜慶。
“哎呀，你這手藝真好，”趙金鳳起身笑道，“胖乎乎的，真漂亮。今兒我們有口福了，正好，你也嚐嚐我醃的鹹鴨蛋。”
趙金鳳說著，騰了餅子，將盤子裏的鹹鴨蛋都撿放碗裏，又拿了四張烤餌塊撂在上麵，邀請道：“在這兒吃吧，也嚐嚐我家小蔓的手藝。”
李蔓起身往裏讓了讓：“嚴嫂子，坐。”
“不了、不了，家裏孩子老人都等著我回去吃飯呢。趙阿奶，我是北方人，不會做餌塊，餌塊我就不推辭了，鹹鴨蛋我可不能要。”嚴嫂子說著，接過碗就要把鹹鴨蛋拿下來。
趙金鳳一把按住她的手，佯怒道：“看不上趙阿奶醃的鹹鴨蛋是吧？”
“不、不是……”
趙金鳳一笑，攜著她的手向外走道：“不是就成，我還當我醃的鹹鴨蛋不入眼呢。對了，昨天蓋家畜棚把院裏的蠶豆拔了，挺多的，我們家一時也吃不完，我給你拿些吧，回去炒了給孩子們當個零嘴。”
“不用、不用，”蠶豆既可當糧煮蠶豆飯，還可以炒了做下酒菜，嚴嫂子哪好意思再要，怕她真拿，忙爭開趙金鳳的手，急匆匆向外走道，“趙阿奶，你趕緊回去吃飯吧，我有空了再來找你說話。”
“行，有空來玩。”趙金鳳揮了揮手，回屋坐下拿起個餅子遞給老伴，又拿了個給宋逾，“嚐嚐，看吃不吃得慣，要是覺得好吃了，回頭我跟嚴同誌學學。”
宋逾接過餅子，道了聲謝，掰了一半給李蔓。
李蔓先拔了顆棗子吃，接著又咬了口，鬆軟香甜，帶著玉米和南瓜的清香，挺好吃的。
李長河看孫女和宋逾吃得滿意，跟著點點頭：“有南瓜種子嗎？回頭在牆根兒種幾顆。”
趙金鳳：“有，再種幾顆冬瓜和絲瓜吧。”
宋逾偏頭瞅了眼院內，提議道：“芭蕉樹和小廂房中間這片菜拔了，蓋個棚子吧，放個柴，農具、石磨什麽的。”
“成！”李長河想了想跟著道，“正房左邊那一片菜也拔了，蓋間泥草房，留著放糧食幹菜、醬缸。”
趙金鳳：“那得請人。”
蓋房子不像搭棚子，大家搭把手，一會兒的功夫就支起來了。
要看日子，買泥坯、檁、竹子、稻草、定門窗，等到上梁時，還要請客。
“等會兒我去後勤問問，”宋逾道，“要是有現成的人手，就把小蔓那間屋子的窗重新開大些，換成毛玻璃。”
李蔓點點桌子裸·露的地方：“家具是不是也要重新上屋漆？”
新家新氣象，趙金鳳這會兒一點也不心疼錢，一口應道：“上。”
“趙阿婆，”一個12、3歲的男孩端著盆煮玉米進來道，“家裏種的玉米能吃了，我媽讓我送來幾個給你們嚐嚐鮮。”
“小輝來了，”趙金鳳起身接過小瓦盆，關切道，“吃飯了嗎？”
“還沒。”男孩靦腆道。
“小蔓快拿餌塊夾些菜給小輝墊墊肚子，”趙金鳳吩咐完，跟大家介紹道，“這是左邊羅連長家的羅小輝。”
“過來，跟姐姐坐這吃。”李蔓說著，伸手去拉孩子，羅小輝忙往旁邊一躲，頭搖得跟隻撥浪鼓道，“不了，謝謝姐姐，我媽讓我送了玉米趕緊回去。”
見孩子待得不自在，趙金鳳也就沒有強留，騰了玉米，端著盆去廚房打開壇子，撈了四個鹹鴨蛋，拿了兩個新鮮的鵝蛋。
“趙阿婆，我不能要……”
“拿著拿著，新鮮玉米多難得啊，阿婆還覺得給你拿少了呢。”
送走不好意思的羅小輝，李蔓拿起一個玉米，扯去外麵的嫩皮，遞給趙金鳳：“阿奶，嚐嚐，好嫩。”
趙金鳳咬了口水嫩的玉米，忍不住道：“唉，吃得肉疼，這要是老了再摘，能多打兩三斤糧食，夠一家人吃兩頓的。”
宋逾拿了一個扒去玉米皮，扯幹淨須須給李蔓，道：“3營正副營長和政委帶著幾個連進山拉練去了，昨天咱們過來，他們沒能搭把手，家裏的嫂子們這是過意不去，遂才一大早的就送了新鮮的吃食過來。”
“唉，我說呢。”趙金鳳想了想，“等會兒吃了飯，小蔓幫我把家裏帶來的那筐水果，皮削了，我熬點果醬，做點米糕給大家送去嚐嚐。”
李蔓點點頭：“家裏的糖夠嗎，不夠我挎包裏還有幾張糖票。”
“是不多了，等會兒讓你阿爺去商店買點。”
“我去吧，”宋逾道，“我正好要去後勤，回來順手就買了。還有小蔓你晚兒寫的信，等會兒給我。”
“好。”
用完飯，宋逾拿著信和包裹去後勤，趙金鳳收拾好廚房，端著盆去溪邊洗衣服，李蔓先在阿爺的幫助下將水果洗了一遍，然後削皮，去核、分類切丁。
趙金鳳晾好衣服，過來熬製，蒸米糕。
李長河拔菜，將空地收拾出來。
全是小青菜，足有兩大筐，太多了，一時也吃不完，正好幾位連長家的嫂子過來送吃食，趙金鳳就用草莖綁成一捆一捆的，又用網兜裝了一竹筒果醬、兩塊芭蕉葉包著的米糕，給大家做回禮。
宋逾剛來，後勤這邊就多照顧了幾分，不但幫忙買了土坯等物，還給安排了幾位有泥瓦手藝的戰士過來幫忙。
東西都是現成的，屋子沒要幾天就蓋起來了，就是柴棚也給搭得又大又寬，李蔓屋裏的窗也按照宋逾的意思給改了。
家具，李長河自己動手給重新打磨上了紅漆。
房子蓋好沒晾幾天，大大小小的雨就跟不要錢似的下了起來，宋逾去上班了，李長河就去後勤處借了十幾擔柴回來，在新蓋的泥草房裏連燒了幾日，屋子才沒那麽潮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