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番外三十五?圓滿!
  第137章番外三十五?圓滿!

    天安門廣場的西側,是新建成的萬人大禮堂。這座規模宏大的國家級大禮堂,今日是頭一次被用來舉行重大的紀念演出活動,台下坐著的,都是很重要的首長領導,還有近日訪華的法國議員。其餘觀眾,都是從各軍區精挑細選出來的優秀代表,演出現場可謂高朋滿座,格局之高。

    厲家今日也很難得地能在這樣的場合齊聚一堂,厲稷寧自不必說,她作為這次演出活動的主要年輕演員,被上級領導寄予了很高的厚望;厲稷澤作為空軍飛行員的代表,也在受邀之列;而葉南枝也很榮幸地受邀成為這場演出的戲曲顧問,在後台忙個不停;唯有厲北山的票,是靠小女兒的關係才弄來的,這讓他本來還感到沾沾自喜的心情,一下就被打擊得蕩然無存。開始他還賭氣不去,但架不住家裏三個人輪番勸他,也就隻能裝作勉為其難了。

    厲稷澤首先勸他:“爸,這演出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即使手裏有票,那也得提前篩選。像您 這樣的身份,他們都得乖乖放行。”

    厲北山哼了一聲,表示不屑:“放行?請我我都不去!”

    厲稷寧湊過來,為哥哥的話添薪加柴,“爸,我哥說得沒錯,這演出真不是一般人能去的。您看我川叔,他都沒能弄到票呢!”

    厲北山瞪她一眼,沒好氣道:“別老拿我和他相提並論啊,差著輩分呢!”

    厲稷寧吐了吐舌,偷偷用求救的眼神去看葉南枝。

    葉南枝正坐在椅子上,給家裏新養的一隻小巴狗梳毛,手上動作輕緩,臉上始終帶笑,好像當下的心思全都在那小狗的身上,而對厲北山的使小性兒全然不見。也就是因為女兒朝她看過來,她這才抬了抬眼,漫不經心地說道:“寧兒,你許叔叔那天和我說了,雖然他不能去看你的演出,但是他很為你驕傲。等你演出結束,他要請你吃飯。哦,對了,澤兒你也來。”

    厲北山一聽這話,登時便急了,“嘿,我閨女上台演出,他驕傲什麽?!還請吃飯?輪得著他請嗎?!”

    厲稷澤和厲稷寧見父親起了急,兩人拉著手趕緊往後退了幾步,生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葉南枝卻還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一下一下地給懷中的小巴狗梳著毛,“你又不去,那我們演出結束,還不能和人家吃個飯啦?反正回來我可是懶得下廚了,那天肯定又忙又累,正好喝點小酒,解解乏。”

    “還喝酒?”厲北山一聽,立馬氣鼓鼓了起來。他雙手叉腰,濃眉緊蹙,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不過聲音挺小的,隻對著葉南枝一個人說,“你想吃什麽?嗯?你跟我說,等看完演出,我帶你去不就行了?幹嘛要麻煩一個外人?還把孩子都帶去,這像什麽話?”

    葉南枝終於勾了勾唇,對他笑起來,“你去麽?你去就你請,咱們一家四口正好吃頓團圓飯。哦,把小川也叫上吧,那就是一家五口,怎麽樣?”

    “又成心氣我呢是吧?”厲北山屈指輕彈了一下她的腦門,而後彎下腰,拍拍她懷裏的狗,臉上也帶了點笑,“那就六口吧,把它也帶上。”

    自從那日從趙小川那回來,厲北山就把這隻白色的小巴狗抱進了家門。如今更是沒邊兒地寵起了狗,還給它取名叫“稷稷”,很明顯地給它在家中論資排輩了起來。厲稷寧知道後,還跟葉南枝抱怨。葉南枝卻拿手指戳戳她的腦袋,教育她:“‘稷稷’就是比你有良心,我和你爸都疼它。”

    得,一句話已經昭示著小女兒正在漸漸失寵,連準女婿趙小川也都知道做人,每每去厲家,必得帶上二斤肉才敢挺直腰板走進門。

    葉南枝摸著懷裏的“稷稷”,笑著對厲北山說:“隻要你去,那就都聽你的。”

    厲北山拉了她的手站起來,對著厲稷澤和厲稷寧說道:“聽到沒有?你媽說了,以後都聽我的。”

    “嘿,我原話可不是這麽說的啊!”葉南枝握起拳向他胸口砸去,卻被一臉得意的厲北山一把攥進手心裏。

    厲稷澤拉著厲稷寧一麵準備逃跑,一麵說道:“沒眼看沒眼看,咱們小孩兒要趕緊走,趕緊走……”

    厲稷寧不走,反而笑嘻嘻地拉住他,“哥,我可不是小孩了,你呢?聽說你這兩天相親去啦?”

    這話一出口,葉南枝和厲北山都帶著殷切的目光湊了過來。

    “相的哪家的女孩兒呀?怎麽也沒聽你說起?”

    葉南枝關切地笑問,讓厲稷澤有些難為情地撓了撓頭,“媽,八字都沒一撇呢,您就別問了。”

    “我知道我知道!”厲稷寧興奮地高高舉起手,好像課堂上愛搶答的小學生,“是韓爸爸一個老戰友的女兒,現在在師範大學上學,人長得可漂亮了,聽說是校花呢!”

    厲稷澤皺眉看她,奇怪道:“厲稷寧,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厲北山也一臉不解,“是啊,你怎麽什麽都知道?校花又是個什麽花?”

    厲稷寧抱起膀子,滿臉驕傲,“爸,像我媽這樣的,年輕時候要是在學校裏,那就得叫校花。還有啊,哥,你要是想追人家呢,你就好好賄賂賄賂我,說不定啊,我還能幫上忙呢!”

    厲稷澤橫她一眼,很不屑道:“你還是留著心思折騰川叔吧,我可不需要你的幫助。走了走了,爸媽我先走了,演出那天見吧!”

    厲稷澤是怕他們拉著自己追問,趕緊逃也似的跑掉了。

    “哎哎,你這孩子,我還什麽都沒問呢!”

    葉南枝急著就要跟出去,厲稷寧趕緊將她拉住,“媽,有我呢,問我問我。”

    一旁的厲北山倒是也有想問的,他拍了拍女兒,說:“我不信,那校花還能真跟你媽似的漂亮?”

    “你就不能問點正經的?”葉南枝白他一眼,而後拉著女兒的手開始窸窸窣窣,“走,別管你爸,咱們屋裏說去。那女孩兒幾歲啦?在師範大學學的什麽呀?……”

    厲北山又被撂下,一個人抱著狗,氣氣哼哼,“哪裏不正經?我就是覺得,什麽‘笑花’‘哭花’的,都沒你好看……”

    母女倆早就走遠,沒人應他的話,隻有懷裏的小狗答應似的吭嘰了兩下。厲北山笑了笑,好像找到了知音一般同它說話,“是吧?連你都這麽覺得吧?一會兒給你煮塊你姐夫拿來的香肉肉吃啊!”

    ……

    京鑼一響,由厲稷寧參演的壓軸大戲《智取威虎山》,正徐徐拉開序幕。坐在台下的厲北山,這才從那日的思緒裏抽離出來。他抬手鼓掌,是給台上那位女扮男角的小姑娘,就好像當初他坐在戲台下,給另一位女扮男角的小姑娘鼓掌一樣。不同的是,那時的他眼裏隻有那個小姑娘,而如今,他的眼裏除了那個小姑娘以外,還有他們的家。

    舞台上演員們的打戲不時贏得陣陣喝彩,連那位法國來的議員都不禁在演出結束後站起來鼓掌,底下的觀眾一個接著一個,最後全都站了起來。演員們鞠躬致謝,熱淚盈眶,謝幕時間長達十五分鍾之久才得以正式結束。

    這是厲稷寧作為正式演員的第一次演出,能獲得這樣熱烈的反響,她的心情無比激動。然而令她沒想到的是,等她謝幕完畢和同台的演員們一起回到後台時,有更大的驚喜在等著她——那位沒能弄到票的男人,此時正抱著一大束紅色的玫瑰站在後台。那裏人來人往,所有人路過他時,投來的都是不可思議且又歆羨的目光。不可思議是為他雙肩上的高級別軍銜竟能有如此舉動,歆羨則是對著將要被他贈予玫瑰的那位姑娘。人們都在議論,那位馬上就要被浪漫包圍的姑娘會是誰,無盡的猜想中,厲稷寧與幾位剛剛演出的戰友領著台下的領導首長以及那位訪華的法國議員正往後台走來。

    後台的演員們全都熱情地鼓起了掌,唯有手捧玫瑰的趙小川消失得無影無蹤。因為,他並不知道會有那麽多的老熟人跑到後台來,一時有些難為情,便著急忙慌地就近找了個地方躲起來。厲稷寧倒是早就瞥見了他,她心裏想笑,卻仍裝作沒看見一般與首長們熱絡地聊著。

    “小厲同誌呀,愛德蒙先生剛剛和我說,特別喜歡你在台上的身手,還問你有沒有時間教他兩招呢!”韓總理笑著問她。

    厲稷寧積極地回應:“當然可以了韓總理,那是我的榮幸!”

    韓總理的話與厲稷寧的話,都被隨行的翻譯翻成了法語告知那位法國議員愛德蒙先生。愛德蒙先生的臉上難掩興奮,他鼓了鼓掌,對厲稷寧說道:“我誠摯地邀請厲小姐到我們法國來,我們的民眾一定會對你的表演感到驚歎!”

    翻譯將他的話傳達給厲稷寧,厲稷寧以為隻是一句客套話,便笑著應道:“沒問題,我很樂意到您的國家交流我們的中國文化!”

    愛德蒙十分欣賞這位中國姑娘,尤其是她在台上扮成男妝時的那種颯爽姿態,讓他很是記憶猶新,“那不如這樣,兩天後就請厲小姐與我一起前往法國,春天的法國一定會讓厲小姐喜歡。”

    這話才一翻譯成中文,沒等厲稷寧做出回應,躲在不遠處趙小川已然按捺不住地跑了出來。

    “不行,這事兒不行!”

    所有人的目光此時都投向了他,包括與他熟絡的那些領導首長。

    “趙司令,你怎麽也跑到這兒來了?”韓總理同樣也是十分吃驚地盯著趙小川看,主要還是盯著他懷裏的那一大捧玫瑰在看。

    “總理好,各位好。”趙小川雖然情緒有些激動,但還是沒忘與熟人們禮貌握手。

    厲稷寧咬了咬唇,忽然生出的羞澀讓原本就搽了胭脂的雙頰變得更加的紅。

    趙小川與眾人客套以後,便拿餘光偷瞄了她一眼,見她那副羞赧的模樣,隻當她是因為那法國議員的話而如此這般,心裏便更有些說不清的著急。

    “翻譯同誌,你來幫我告訴這位先生。”趙小川清了清嗓子,將那束玫瑰很鄭重地舉在自己的身前,“很抱歉,厲稷寧同誌不能和您一起去法國,因為,我已經決定,會在今天的演出結束後向她求婚。一切順利的話,我們會在這個月底正式完婚!”

    在場所有的人聽到趙小川這番話後,全都驚訝地張開了嘴巴,連韓總理也差點驚掉了下巴。麵上燒得火熱的厲稷寧,被身邊的戰友們笑嘻嘻地推出來,推到趙小川的身邊,還被他們起哄地催道:“答應他!答應他!”

    一向大大方方的厲稷寧,這會兒是當真羞得無處躲藏,倒是趙小川將她的手主動拉了過來。

    “那就趁著大夥兒都在,你給我一個準話。”他一手拉著她,一手將那束紅得如她頰邊雲霞的玫瑰遞給她。

    厲稷寧低低著頭不敢看他,手心裏握著的,都不知是自己的汗還是他的汗。耳邊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起哄聲,都快攪亂了她唯一的心髒。她深呼吸了一下,隻感覺到那隻緊攥著自己的手,正在緩緩地鬆開,她的心頭微怔了一下,旋即抬頭看他。

    趙小川那雙深邃的眼,正含情睨睇地將她望著,他輕輕地開口,對她說道:“寧寧,我們結婚吧。”

    緩緩鬆開的大手,從她指縫間穿過,與她五指緊緊相扣,好似一把大鎖,要將她牢牢鎖住。

    厲稷寧的眼淚差點掉了下來,她很沒出息地吸了吸鼻子,然後鄭重地點頭,“好,我們結婚吧!”

    當這句所有人都在期盼的話從她口中說出時,祝福的掌聲便長久而熱烈地響了起來。與此同時,隨行的記者此時也舉起了相機,將這樣甜蜜而美好的畫麵記錄了下來。

    就在人群的不遠處,有三個人在默默地注視著這裏幸福的一切,還是韓總理率先發現了他們。他衝著那個方向,向他們揮了揮手,“澤兒!快讓你爸媽過來,你們一家人正好能拍一張全家福!”

    那邊有人背過身去抹淚,另外兩人也背過身去,低聲安慰。

    這邊,厲稷寧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地掉了下來,趙小川摟住她的肩,對她說道:“走,爸、媽、大哥都來了,咱們去拍全家福。”

    厲稷寧帶著眼淚,笑著剜他一眼,“有本事你過去再叫!”

    ……

    那張全家福,後來一直被擺在厲家的客廳裏。

    再後來,全家福上的五口人,變成了六口人,七口人,八口人,九口人,十口人。

    那是真真的團圓和圓滿。

    PS: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整整寫了兩天,比人家正文還長的三十多章番外終於寫完了!我要真的真的完結了!天知道我有多欣慰!真有可能是史上最長番外了!天天覺得好丟人!

    不管怎麽樣,這本書從正文到番外,我都堅持下來了!可能有的人不喜歡主角,不喜歡配角,也可能有人不喜歡這對,可不喜歡那對,更可能覺得我寫得真的很傻很爛,但是起碼結局是團圓,是幸福啦!沒有別的願望,隻希望波折雖多的人生裏,看文的你們都能最終收獲團圓和圓滿!

    欣慰之餘也有不舍,不想說再見啊,所以不知好歹地又開了新文!盆友們,我們隔壁《朝朝》再見呀!愛你們,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