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番外十?她和他的距離
  第112章番外十?她和他的距離

    趙小川難得從食堂打了好些現成的飯菜,一改他往日的作風。老太太邊喝酒,邊有意無意地給他說好話,“哎呀,這司令也當了有幾年了,除了排兵布陣,終於也知道疼人了。”

    趙小川往老太太杯裏斟酒,自己也喝了不少,麵上難免帶了些不知是酒暈還是什麽別的緋紅顏色,“您這是怪我吧?怪我這些年沒把您給照顧好……”

    “死腦筋……”老太太仰頭喝下他給添滿的白酒,嗔罵中帶了點辣味和苦澀,“我一個老太婆,苦也苦過了,甜也甜過了,要說活,都已經活夠了,用你如何照顧?倒是你,說小不小,說老不老的,剩下的時間不要空空虛度了才好。如今也不打仗了,那些個喊口號,搞鬥爭的事兒你也不擅長,就不能把精力多放一放在自己身上,在眼前人的身上?”

    像這樣的話,老太太從前也說。但當著第三個人的麵說,這還是頭一遭。“眼前人”是誰?各自都再清楚不過。

    厲稷寧啜了一口自己杯中的酒,雖然她喝的是梅子酒,但對於頭一次喝酒的她,還是因為不適應這種味道而忍不住咳了出來。

    趙小川給她搛了一筷醬牛肉,並不敢多看她,隻是以長輩的口吻叮囑道:“少喝吧,來這兒倒要叫我把你慣壞了。”

    厲稷寧一整晚也沒怎麽說話,穿著旗袍裹著他的軍裝,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聽他們聊從前的事,就像一個難得乖順的孩子。許是趙小川那句不叫她喝酒的話,讓她想起先前的事,一些委屈由此生出來,骨子裏叛逆的性子又藏不住了。

    “真要送我回去,是麽?”她抬起頭,視線緊緊地落在他線條冷毅卻微微泛紅的臉上。

    趙小川執著筷子的手稍頓了一下,收回的動作顯得不那麽利落,“發生了那樣的事,打報告也容易一些。再繼續留在這兒,我也沒法一眼不錯地看著你。回到二爺二少奶奶身邊,不管是生活、學習、工作,各方麵也都比在這兒來得有保障。”

    趙小川說完這話,眼神躲避似的瞟向身邊的桂嬸,大有想要她老人家幫忙勸說的意思。

    桂嬸老滑頭,幫“孫女”,不幫“兒子”,站起身來打著哈欠懶洋洋道:“人老了,喝多了就犯困,你倆繼續,別浪費了一桌好菜。”

    接著,抓了一把炸得酥脆的花生米揣進兜,又拍拍趙小川的肩,語重心長:“花生米配酒,天長地久。你非要給它拆開吃,也行。但就是總不如配在一塊兒吃那麽的香。”

    裹著小腳的老人,哼著小曲兒回了自己的屋,留下小丫頭和那個看她長大的男人坐在一起,氣氛顯然不如昨天晚上的那般融洽。

    “昨晚說的話,都不作數了?”厲稷寧年紀小,質問人的口氣聽起來也像是小女孩在撒嬌。

    “沒有不作數。”趙小川眉頭輕皺,臉上卻故作輕鬆地擠出一絲微笑,要多不自然,便有多不自然,“你不要多想,也都是為了你好。”

    “嗬,”厲稷寧哂笑,“你像我爸媽一樣說話的時候,是頂討厭的。”

    “是麽?”趙小川笑得有些窘迫,嘴上卻還死強,“我與他們本就是同一輩的人,說話相似也理所當然。你們年輕人還是理應與年輕人多待在一起,有朝氣,就不會沉悶。”

    梅子酒味甜,厲稷寧方才忍不住已默默地喝了不少,此時酒勁上來,說話含糊卻句句刺向人心,“川叔覺得……那個張新權怎麽樣?”

    趙小川愣了一下,問:“誰?”

    他不是不記得那個名字,畢竟私下還去查過他的檔案。

    厲稷寧一聲輕笑,眼神微醺,“就是給我送罐頭的那個呀,你知道的。”

    “哦。”趙小川仿佛才想起來,點了一下頭,說:“知道,做過你們新兵的教官。”

    “前陣子,他和我說,今年他就要退伍了,他家也在北京,問我今後有什麽樣的打算,問我以後還能不能再見麵。”厲稷寧說這話時,眼睛都在觀察趙小川臉上的表情。他沒再笑,表情甚至有些僵硬,這讓厲稷寧隱隱覺得高興,“這下可好了,他退伍,我也不用留在這裏,在北京還能夠常常見麵。”

    趙小川能看出,她是真的高興。然而,他卻感覺自己的心裏一陣莫名的悶堵。他喝了一口酒,想把那種難受的滋味給壓下去。然而酒精入喉燒灼,叫人越發難受。

    “挺好的,都是年輕人……”他說這話時,語氣難掩低落。

    厲稷寧舉起杯子,要與他碰杯。

    “怎麽?”趙小川也將杯子舉起,臉上卻略帶苦笑。

    “鏘”的一聲,兩個小盞的瓷杯碰撞在了一起,兩個人像是達成了某種協議。

    “成,那這事兒就這麽定了。”

    趙小川心裏一沉,沒反應過來她這話是什麽意思。厲稷寧已經一口喝幹杯裏的酒,手撐著桌子,踉蹌起身。

    “去哪兒?”趙小川把手中的酒杯放下,跟了上去。

    厲稷寧扯開身上的軍裝,扔進他懷裏,“收拾東西,走人,盡早在您眼前消失。”

    趙小川徹底怔住,手裏的軍裝還帶著她的溫度,卻隻聽“砰”的一聲,那扇被重重關上的門隔開了她和他的距離。

    厲稷寧關了門,努力地靠著門板站定。然而,酒精的作用卻讓她無法支撐自己。她的身子在一點一點地往下滑,手正緩緩抬起,去解身上那件被她尤為珍視的旗袍。三十多年前便被人裁製好的旗袍,從未有人穿過,衣麵上雖有深深的折痕,雙燕式樣的盤扣卻如新衣上的那般頑澀難解。從衣領到斜襟,她解扣的速度很慢,也很費力,直到她蹲坐在了地上,旗袍上的盤扣也才剛解到脅下而已。

    她喝多了,哪怕喝的隻是那種甜酒,也讓她整個人難受極了。既難受,又昏沉,讓她連解扣這樣容易的事做起來,也吃力得不行。她看著已然泛紅的手指尖,忽而覺出痛意,驀地,便失聲哭了出來。

    門外的趙小川聽到,霎時揪了心。不再多想,他上前敲門。

    “寧寧,你開門,寧寧……”他心裏當是亂成了一團麻,敲了幾下見無人回應,便要推門進去。

    門把手正要按下的那一瞬間,門便向他打開了。

    厲稷寧衣衫不整地站在他眼前,淚流滿麵。

    這一次,趙小川沒有避開眼神,他心疼地伸手,撫上她的臉,“我也沒說非讓你走,哭什麽呢?嗯?”

    他說了什麽,厲稷寧一點也沒聽清。她上前一步,兩隻光溜溜的胳膊死死地將他抱住,踮起腳,一鼓作氣,吻了上去。

    趙小川身體裏的血液,隻這一瞬,仿佛都衝向了頭頂。他來不及去想這件事發生以後會有什麽樣的後果,任那條綿軟的小舌膽大妄為地啟開了他的唇口。她的身子在微微輕顫,趙小川不由自主地用手將她摟到自己懷裏。

    “你說的,一輩子都要我的,是不是?”

    “是。我說的。一輩子都要你。”

    他的腦子裏除了沸騰的血液,還滿滿地充斥著這段對話。他哪裏舍得放她走,他承諾過的,一輩子都要她。他摟著她的身子緊緊的,一絲也不肯放鬆。她嘴裏的梅子酒味真甜,他攫她的舌到自己口中,吸吮交纏,與她交換自己澀而洌的氣息,要她知道自己真正的心意。她吻他像小鳥啄食,一點點的,帶著弱小動物的稚拙。他含她的唇,卻帶著全情地占有,是要與她至死方休的成年人愛情。

    已然無法去計較這段不合世俗眼光的感情誰才是始作俑者,他將她抱起,又壓到床上,纏綿的吻因此變得愈發熱烈。過膝的旗袍裙,因兩人的纏磨而不知不覺地被卷到了腰際,厲稷寧按捺不住心裏的那點小心思,順勢抬了腿去勾他。

    被她這一勾,趙小川的神誌反而被勾回來了一些。他很清楚,這丫頭若是再往深了撩撥,自己便就真忍耐不住了。忍了這麽些年,他不敢為這一時衝動而再讓她後悔。他的手慢慢往下,鉗住那隻想要作亂的腳腕子,兩人長長的深吻便也猝然停了下來。

    厲稷寧微喘著緩緩睜眼,看到位於她上方的男人正目光灼灼地望向她,令她反倒不如方才不顧一切的親吻時那般坦然,內心的羞澀立時湧了上來。

    趙小川見她的麵上已然紅透,忍不住,又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可心裏已是極為克製。他伸手,拽過床上的被子,將她胸前露出的那爿少女的春光掩蓋上。

    這時,暗啞的嗓音才恢複平靜似的開口:“給你請了假了,今晚就還睡在這兒吧,我去外麵沙發上湊合一宿。”

    他眼尾泛紅,惹人心疼。厲稷寧從被子裏伸出纖白的藕臂,用指尖輕輕撫弄他一貫冷峻此時卻多情的眉眼,“你真不讓我走啦?”

    她的問話還是那般的孩子氣,他甚至在想,她是不是都沒能會意自己剛剛那些很是越界的行為。他伸出手,將散落在她額前的發絲又成心撥亂了一些,臉上露出了沒好氣的笑:“嗯,怕你回了北京找那個張新權去。”

    厲稷寧咬著唇,眼睛都笑彎了,“你吃醋了,是不是?”

    趙小川將這兩個字稍稍回味了一下,是被她給說中了,怪不得一提到那個名字,自己的心裏便有些酸不溜秋的滋味。他伸手輕輕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並不願承認這所謂的“吃醋”心理,反倒有些要教育她的意思,“厲稷寧,你年紀不大,怎麽懂的東西這樣多?你爸媽知道你是這樣的麽?”

    厲稷寧扯著被子遮住自己的半張臉,黑漆漆的眼珠子裏,裝的全是他的倒影,“誰也不知道,我隻有對著你時才這般。”

    趙小川的心被這小丫頭弄得軟得一塌糊塗,他低頭,向她慢慢靠近,很小心地在她眉心的位置落下輕輕一吻,“快睡吧,小腦瓜子往後別再亂想了。”

    厲稷寧乖順地點點頭,而後揚頭在他唇上猝不及防地又印上一個吻,沒等她看清他臉上的表情,便一頭又躲進了被子裏。

    趙小川抿了抿唇,淺淺的笑意直達眼底。今夜,他的心髒總在毫無規律地亂跳,可他的心裏卻是無比的安寧……

    PS: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知道你們激不激動,我是很激動!他淪陷了!淪陷了!淪陷了!小寧寧快點衝吧!她們都想在微博倒著看你!

    厲稷澤:有那麽容易?

    吼吼,是誰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