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10,17三合一的更新……
  第五十九章 10,17三合一的更新……

    薑沅從來沒覺得時間過得這麽慢,短短五分鍾就像是過了五百年一樣。

    好不容易等到音樂停止,跳完最後一個動作,從舞台回到座位上,迎接她的就是拿著相機手機和她炫耀的薑爸爸和薑哥哥,他們晃了晃手裏的東西,說:

    “沅沅跳得真好看,爸爸已經全都錄下來了,回去就保存起來!”

    “還有照片,把這些照片全都洗出來,這張照片最好看,可以洗個大點的,掛在牆壁上,門上也能掛一個!”

    薑沅很想問,掛門上是打算用她的照片來辟邪嗎?

    薑媽媽也是一臉笑容,摸摸她的腦袋:“沅沅真棒,這麽多人就我們沅沅跳的最好看。”

    “那是。”薑爸爸很驕傲,得意的不行,“也不看看是誰的閨女。”

    元愛茹嗔怪的瞥他一眼,“我是在誇沅沅,又不是誇你,你在那得意什麽。”

    薑爸爸理直氣壯:“因為沅沅像我啊!”

    江花幼兒園的元旦晚會完美落幕,薑沅他們拿著積分卡去換取了大禮包,拿著大禮包一塊兒坐著車回家。天氣已經很冷了,薑沅裹著個紅色的羽絨服,穿得嚴嚴實實,從車上下來,遠遠看上去像是一顆紅色的小圓球。

    元旦過去,寒假也就不遠了。

    幼兒園永遠都是最先放假的,高中放假比較晚,放了假顧博遠就直接回京都跟家人一塊兒過節了,還帶上了娃娃和黑影,說是要帶它倆去京都玩一圈,而薑北朝則是打算帶著一家人回老家過年。

    他們離鄉下老家不遠,開車大概三四個小時左右時間。

    村子叫做小陽村,現在經濟發展好起來後,幾乎每個村子都翻新了房子,一棟棟洋氣的二層小樓房隨處可見,而且薑北朝在發際後出錢鋪平了村子通往外麵的路,開車進來十分方便。

    之前說過薑老太太一共生了三個孩子,除了現在已經斷開聯係的薑小姑外,薑北朝還有個哥哥,就是薑大伯,他沒有去城裏上班,而是借著薑北朝的光在老家開了個養殖場,專門養豬,倒也賺了些錢,雖然比不過薑北朝,但也不少了。

    “二弟,你們到了?來來來,快進來坐著休息會兒,開車這麽久也挺累的吧?”薑大伯長得很壯,和薑老頭挺像的,看上去麵善,不像薑老太,看起來就很刻薄。

    薑沅一家人開著車回到鄉下,剛在門口停下,聽到動靜的薑大伯就從屋裏出來了,臉上帶著笑容,十分熱情的幫著他們把車上的行李和禮品拿下來:“怎麽帶這麽多東西?”

    “也沒多少,帶了一箱好酒,晚上我們喝兩杯啊。”薑北朝笑眯眯地說著,從車上搬下來一箱酒。

    薑大伯跟著笑起來:“那感情好,咱哥倆也好長時間沒一塊兒喝酒了,正好我昨天殺了頭豬,豬耳朵還留著呢,晚上用來下酒吃。”

    他說完,看向一旁的薑沅兄妹倆:“沅瀚好像又長高不少啊,再過幾年估計都要比你爸還高了,沅瀚期末考試成績怎麽樣,你成績一直很好,應該考得不錯吧。”

    薑沅瀚禮貌地回複道:“還可以。”

    “沅沅也越來越漂亮咯。”薑大伯又出聲誇了誇薑沅。

    她眨眨眼睛沒說話,一旁的元愛茹笑了笑說:“小軒最近怎麽樣了?他今年高三,要多努力了。”

    “這次期末考是年紀前二十,老師說隻要保持這個成績,一定能去個不錯的大學。”提到自己兒子薑軒,薑大伯臉上的笑容就更深了些,“隻要他能考個好學習就行,我這些年攢了點錢,到時候去城裏給他買一套房先,最近房價是越來越高,再不買估計就買不起了。”

    兩人一邊說一邊往裏走,剛進客廳,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薑小姑。

    比起之前,薑小姑的狀態差了很多,她好像瘦了不少,臉頰有些凹進去,看起來就更加的尖酸刻薄。她坐在沙發上磕著瓜子,明明垃圾桶就在旁邊也不往裏扔,而是隨手把瓜子殼扔在地上。

    薑大嫂從廚房出來看到這一幕臉色頓時黑了:“垃圾桶就在旁邊,你不能把垃圾往裏扔?”

    “我愛往哪扔就往哪扔。”薑小姑不耐煩,氣勢洶洶地懟回去:“關你什麽事啊,等下我自己掃了不就行了?一天到晚就在那兒念念叨叨的,煩不煩。”

    薑大嫂被懟的一哽,剛想罵回去,抬眼掃到薑北朝一家人,頓了頓,朝薑小姑翻了個白眼後就不理她了,伸手在圍裙上擦擦水跡,笑著迎上去:“二弟,弟妹,你們到啦?餓不餓?菜馬上就好了,茶幾上有吃的,沅瀚和沅沅餓得話就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聽到薑大嫂的話,剛還得意洋洋覺得自己懟贏了的薑小姑突然愣住,下意識抬頭看過去,發現真的是他二哥一家人。

    她對上自家二哥的眼神,心裏一喜,張嘴就想說說好話,沒想到對方看了她一眼就收回視線,神情很平靜,就像是在看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一般。

    想到之前薑北朝說的話,薑小姑有些慌,起身打招呼:“二哥二嫂,你們來了,要不要喝水,我去給你們倒點水?”

    正在說話的薑大伯閉上嘴,看了看旁邊的薑小姑。

    薑北朝沒理她,繼續和薑大伯說話:“如果你有把握,可以再開一家養殖場……”

    “沅沅餓不餓,要不要吃電小麵包墊墊肚子?”元愛茹也沒理薑小姑,摸了摸閨女的小腦袋,柔聲問道。

    薑沅裹得跟個圓球一樣,薑爸爸薑媽媽怕她冷著,愣是給她裏三層外三層的穿了五件衣服,外麵還裹著件超大的羽絨服,戴著紅白色的圍脖,耳朵上還帶著耳套,走路一晃一晃的,帶著一股憨態可掬的萌樣。

    她小臉通紅,啊了一聲,搖搖頭:“不餓。”

    元愛茹和薑大嫂一塊兒去廚房幫忙,薑北朝則和薑大伯一塊兒出門了,薑沅瀚便牽著妹妹的小手,帶著她到旁邊沙發上坐下,一家人全程都沒有理會客廳裏的薑小姑,就好像看到對方似的。

    薑小姑被無視得徹底,心裏難堪又憤恨,憤憤地坐回沙發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客廳裏開著暖氣,薑沅就把身上戴著的圍脖耳套還有羽絨服全都給脫下來放在一旁,她本來還想脫一件,被薑哥哥被製止住了,隻能歎口氣,穿著乳白色的高領毛衣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朋友圈裏也都是一片喜氣洋洋的氛圍,加入玄幻部後,薑沅被拉進了他們內部群,不過她一般不去看群裏的消息,直接把提示給屏蔽掉了。

    在沙發上坐著有些無聊,薑小姑又時不時抬頭盯著兄妹倆看,眼睛滴溜溜轉著,不知道在打什麽壞主意。

    薑沅瀚微微蹙眉,不太喜歡薑小姑看過來的視線,起身和在廚房裏幫忙的元愛茹打了聲招呼,牽著妹妹的手出門逛了逛。

    小陽村地勢不錯,靠著山,旁邊還有一條小溪,山清水秀的,空氣都要比城裏好聞不少。薑沅瀚在村子裏待的時間不多,不認識什麽人,就帶著薑沅在大伯家附近轉了兩圈,等到午飯時間才回去。

    薑老太和薑老頭上午去鎮上置辦年貨了,回來看到薑北朝一家人,臉上露出些許笑容。

    “老二回來了?”薑老太那刻薄的臉上也浮現出笑容來,大概是薑老頭之前跟她說了些什麽,這態度可比之前好太多,她從背篼裏掏出一包糖,抓了一把遞給薑沅:“奶奶買了一包餘米糖,沅沅來嚐嚐。”

    薑沅眨眨眼睛,伸手接過糖果,彎著眼眸笑笑:“謝謝奶奶。”

    “誒,真乖,不客氣。”薑老頭語氣和藹極了,轉身又抓了把糖給薑沅瀚,後者雖然不喜歡吃糖,但礙於禮節還是收了下來。

    他們都很有默契的沒有去提薑小姑的事情,一大家子看上去其樂融融。

    午飯煮好,薑大伯打了個電話,沒多久一名高瘦的男生就從外麵回來,他模樣清秀,隻不過精神狀態看上去不是很好,臉色有些蒼白,眼底烏青一片。

    這就是他們的大堂哥薑軒。

    “二叔,二嬸。”薑軒語氣淡淡地打了個招呼,拉開椅子在薑大伯旁邊坐下。

    薑北朝微微蹙眉:“小軒精神看上去不是很好,晚上沒睡好嗎?是不是高三壓力太大了?”

    “沒有。”薑軒扯扯嘴角,勉強露出一抹笑容來:“就是昨晚有些著涼,等會兒吃點感冒衝劑就行了。”他說著,微微垂眸,拿起筷子在碗裏戳了戳。

    “得注意身體啊。”薑北朝叮囑了一句。

    薑軒嗯了一聲。

    午飯很豐盛,一大家人圍坐在圓桌前開始吃飯。

    薑北朝和薑大伯還有薑老頭都要喝酒,三人一邊喝酒一邊閑聊,薑北朝喝了杯酒,感慨一聲:“一年沒回來,村子裏的發展是越來越好了,我看老李家都蓋上三層小洋房了?村子裏的房子應該都翻新了吧?這日子是越來越好了。”

    “聽說老李家兒子在外麵包了個工程,賺了點錢。”薑大伯夾著旁邊的花生米,附和著說:“不過咱們村也不是人人都蓋了新房,就村頭那家,那誰來著……”

    薑老頭:“高偉明。”

    “對對對,就是高偉明你還記得吧,他家不是專門賣花圈紙人的嗎,就他家還是以前的老房子呢。我記得他家也挺賺錢的,不說咱們村,就是隔壁幾個村子都喜歡去他家買紙人,他家紙人好看又便宜,應該是賺不少錢,結果人家就是不肯翻新房子。”

    薑北朝思索了一下,在腦海裏回憶著這個名字,很快就想起來:“我記起來了,那他們家還挺節省。”

    “可不是嗎。”

    “我吃飽了,二叔二嬸你們慢慢吃。”薑軒突然放下碗筷,臉色看起來比剛才還要白上一些,起身準備往樓上走。

    薑大嫂皺了皺眉,擔憂地問道:“小軒啊,你就吃了這麽點就飽了?”

    薑軒點點頭:“嗯,頭有些疼,吃不下,你們慢慢吃吧。”

    他說完,拉開椅子就往外走。

    “這孩子。”薑大伯蹙起眉頭,對薑大嫂說:“你等會兒給他弄點藥上去,大過年的,別真的生病了,讓他多穿點衣服也不聽,回家就成天和朋友出去玩。”

    “小孩子都這樣。”

    他們並沒有把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繼續吃飯喝酒聊天,就隻有薑沅往薑軒離開的方向看了兩眼。

    吃完飯,薑媽媽和薑大嫂一塊兒去收拾客房。

    這房子是當初薑北朝出了一半的錢幫薑大伯修的,客房很多,他們一家人回來過年都會住在薑大伯家,也不是沒有自己的房子,隻不過那房子一年到頭都沒住過人,沒什麽人氣兒,還不如直接住在薑大伯家裏。

    “沅瀚,你幫我把藥給你小軒哥拿上去一下吧。”

    薑沅瀚應了一聲,拿著感冒藥往樓上走,身後跟著個小尾巴一塊兒上了二樓。他伸手敲敲門,聽見裏麵傳來一聲含糊不清的聲音,擰開門把手往裏走。

    房間裏光線有些暗,窗簾拉得很緊,隱約可以看見有人躺在床上,被子裹得很緊。

    “小軒哥。”薑沅瀚往裏走了兩步,把藥放在一旁的桌上,“我把藥拿上來了,你還好嗎?不行的話得去醫院看看。”

    被子裏的人動了動,緊接著傳來有些沙啞的聲音:“我沒事,休息會兒就行,你們別過來了,等會兒把病氣傳染給你們不太好。”

    薑沅瀚應著,剛準備轉身往外走,就瞧見自個兒妹妹躡手躡腳的走進來,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張黃符貼在床腳位置,仰起頭對他笑笑。

    他眉梢一挑,單手抱著她往外走,邊走邊小聲問:“你怎麽把黃符貼在小軒哥哥床腳?”

    “以防萬一嘛。”薑沅眨眨眼睛,往薑軒房間裏看了眼。

    反正現在家裏人都習慣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她也沒有隱瞞,壓低聲音回:“小軒哥哥遇到了一些事情,那我是不是得幫幫他呀?”

    薑沅瀚微微蹙眉,倒也沒有去問什麽事情,隻是擔憂道:“會不會很危險?”

    “不會啊。”薑沅彎著眼眸笑,“很容易就解決啦。”

    兩人的聲音很小,關上門後聲音仿佛就被隔絕在外,房間裏一片寂靜,光線比起之前更加黯然不少。裹在被子裏的人抖了抖,把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一張慘白至極的臉來,他警惕地看向四周,眼底滿是害怕和驚懼。

    薑軒覺得自己惹上事兒了。

    他哆嗦著摸出手機,翻開通訊錄給其中一個人打去電話,鈴聲響了半分鍾對方才接起來。

    電話接通,薑軒立馬開口問:“小飛,你有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對對對,就是好像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跟著自己……你說、你說會不會是我們之前看到的那東西?”

    “我還沒和爸媽說,不知道怎麽開口。”

    “喂?喂小飛,你還在嗎?喂?”

    說著說著對麵就突然沒了聲音,薑軒正覺得有些奇怪呢,又聽到電話裏傳出一陣窸窸窣窣有些奇怪的聲響,他微微蹙眉,屏息凝神仔細聽著。

    那聲音很小,仔細聽來倒像是有人在電話另一頭撕紙。

    可是好好的撕紙做什麽?

    薑軒剛想開口說話,腦子裏突然想到什麽,整個人愣在原地,幾秒後馬不停蹄的掛掉電話重新鑽回被窩裏麵,臉色愈發蒼白。

    ……

    老在家裏待著有些無聊,下午薑北朝和薑大伯要出門逛逛,薑沅舉起小手說自己也要去。老父親覺得閨女很黏自己,笑嗬嗬的抱著人跟薑大伯一塊兒出門。

    薑北朝在小陽村裏的知名度可不小,畢竟是他當初出錢把村子裏的路給修平了,才讓他們現在能夠進出自由又方便,所以一路走來,上來打招呼的人不少。

    “北朝啊,懷裏的是你閨女?喲,都長這麽大啦?我記得上一次看到還在繈褓裏呢,那麽小一點,對了,你閨女叫什麽名字來著?”

    “叫薑沅啊?真好聽,沅沅吃瓜子不?叔叔這兒正好還有一把瓜子,來來來拿去吃。”

    “北朝最近公司生意怎麽樣,應該不錯吧?聽隔壁老李兒子說,你公司又擴大啦?”

    薑沅待在薑爸爸懷裏,看著他和旁邊的人閑聊。一行人走著走著,前麵出現一棟老房子,和旁邊的二三層小洋房格格不入。

    有人小聲驚呼著:“哎喲,怎麽走到老高家來了,晦氣。”

    “就是,聽說現在經營店鋪的是老高他兒子?”旁邊的人也嘖了一聲,有些嫌棄,“他兒子今年好像剛剛大學畢業吧,幹什麽不好,回來幹這個。”

    這高家做的生意都是和死人打交道的,在旁人看來可不就很晦氣麽。

    薑北朝看過去,有些疑惑:“老高他怎麽了?”

    “哎喲你好久沒回來了不知道吧,老高前兩天走啦!”身邊的人替他解惑,說著:“哎喲,聽人說死的可慘,好像身上的皮都被人扒了,警察到現在都還沒找到凶手呢,那血啊,把屋子裏的紙人都給染成紅色,看起來賊嚇人。”

    薑大伯驚得瞪大眼睛:“我怎麽不知道這事?啥時候發生的?”

    “害,你那段時間好像在外頭吧,又不在家,肯定不知道這事,大家都覺得老高死的挺玄乎,一個個都不敢說。”

    “可不是麽,活生生被扒皮啊,這手段也忒殘忍。”

    “不僅沒找到凶手,就連那層被扒掉的皮都沒找到呢!”

    “……”

    眼看著眾人越說越血腥,薑北朝望了眼懷裏的閨女,打斷他們的議論:“行了,馬上就過年,大家也別提這種事情了。”

    正說著,麵前的老房子裏走出個年輕人來。

    那人穿著一身老舊的羽絨服,戴著眼鏡,微微垂著頭,手裏拿著兩個紙人往外走。那紙人畫的很逼真,隻不過臉上塗著兩團大紅色的腮紅,看上去有些詭異

    “喲,那不是小高嗎?”旁邊的人提高嗓門,大聲喊著:“小高,你提著倆紙人去哪兒啊?”

    聽到聲音,那被人叫小高的年輕男人抬起頭看了過來。他似乎有些靦腆,指了指手裏的紙人說道:“我去給客人送紙人,它們急著要用。”

    “嘿,這大過年的還有人要買紙人,也不覺得不吉利?”

    “我也不知道呢。”小高笑了笑,“我還得盡快給人送過去,就不跟叔叔嬸嬸們多說了。”

    “行,那你快去吧。”

    小高點點頭,拿著紙人匆匆忙忙地離開,看上去似乎真的很急,兩個紙人跟著他的動作微微晃悠著,沅沅看去就像是兩個真人一般。

    薑沅雙眸微微眯了眯。

    在外麵逛了兩個小時,薑沅就被薑北朝送了回去,他下午還得跟著薑大伯去養殖場看看,那地方味道不怎麽好聞,而且外麵溫度又低,還吹著風,小孩子抵抗力差很容易會被吹感冒。

    回到家沒多久,薑沅就收到李為發來的消息。

    【李為:大仙在不在?】

    薑沅回了個問號。

    【李為:我記得你們老家就是在清風鎮吧?正好咱們部門接到一個清風鎮的任務,就一個多月前有幾個年輕人去清風鎮玩,結果全都在那裏消失了,到現在都沒找著人,就像是憑空消失的一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來,警察查了半天都差不多什麽有用信息,就把這事兒上報到咱們玄幻部了。所以我想問問,這個任務你要不要接下來?】

    “當然接啦。”薑沅按著語音,靠坐在沙發上:“你把資料都發過來叭,我康康是怎麽肥四。”

    【李為:好勒,我現在就發過來!】

    對方的動作很快,不一會兒薑沅就接受到了這件事情的全部資料,她花了幾分鍾把資料看完,摩挲著下顎沉思著。

    消失的總共是三男兩女,他們五個人互相之間都認識,是好朋友,結伴出來旅遊的,正好就逛到了清風鎮,結果第三天五個人就全部都消失了。

    據他們居住的那家旅店老板說,那五個年輕人說好了離開的時間,結果到點後老板看他們一直沒出來,就去看了看,發現房間裏一個人都沒有,但行李箱都還在那放著。

    剛開始他沒怎麽在意,以為他們是又出去逛街了,結果等到第二天五個年輕人還是沒有出現,房間裏的行李箱也沒動過,老板覺得有些不對勁,就順著登記的電話號碼打過去,打了好幾次都無人接聽,便直接報警了。

    警察過來調取監控看,發現那幾個年輕人在第二天晚上時回到旅店,就一直沒有出去過。他們居住的房間在三樓,總不能有大門不走跳樓出去吧?

    而且警察也調取了周圍的監控,都沒有發現五個年輕人的身影。

    他們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資料裏有失蹤者的照片,薑沅盯著其中兩張照片眯著眼看了半天,看著有些眼熟。她舔了舔唇瓣,歪著腦袋仔細想了想,腦海裏很快浮現出一個畫麵來。

    年輕男人拿著兩個紙人往外走。

    這照片上的人,跟那紙人長得居然差不了多少。

    薑沅眉梢挑了挑,打算那位小高家裏看看,剛起身沒走兩步就看到從外麵回來的薑小姑,對方眉宇間帶著幾分鬱色,心情看上去似乎不是很好。

    她瞥一眼就收回視線,準備繞開她往外走。

    “沅沅啊。”薑小姑攔住她的路,臉上帶著一抹敷衍又勉強的笑容:“沅沅,小姑這邊有糖,你要不要吃啊?”

    “不要。”

    薑小姑一聽到這話,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看著薑沅,壓低聲音:“小兔崽子,老娘給你糖你還不要,信不信我揍死你?給我把糖吃了!”她剝開糖紙就要塞過來。

    那顆糖上散發著淡淡的黑氣,薑沅眉眼微冷,抬手捏住她的手腕稍稍用力。

    隻聽見哢嚓一聲,薑小姑的手就無力垂在胸前。

    劇烈的疼痛讓她瞬間哀嚎出聲,那聲音又尖又利,仿若殺豬般的慘叫,一下子就把樓上的元愛茹和薑大嫂給吸引下來。

    “怎麽了怎麽了?”

    兩人一下樓就看到薑小姑抱著自己手癱在地上哭嚎著,眼淚和汗水都不停的從臉上落下來,“啊啊痛死我了,好痛啊,我的手斷了!啊啊啊!”

    “好端端的,你的手怎麽會斷?”薑大嫂有些奇怪,不過看樣子的確很嚴重,就從兜裏掏出手機,打算給丈夫打個電話,讓他把人送去醫院看看。

    薑小姑正嚎叫著呢,一聽這話,立刻把目光轉向旁邊的薑沅,“是她,是這個小兔崽子把我手掰斷的!哎喲!痛死我了,元愛茹,你可真是教了個好女兒,你們家家教就是這樣的?這麽對長輩?”

    她疼得直吸冷氣,要是目光能殺人,恐怕薑沅現在早就死了十幾遍了。

    薑大嫂驚奇地看著她:“你說啥?沅沅把你手掰斷的?你開什麽玩笑,沅沅才多大點,力氣能大到掰斷你手腕?你怕是自己摔了還把鍋往人孩子身上甩,可真不要臉啊你。”

    她當薑小姑在放屁,輕蔑地看她一眼,對電話另一頭的薑大伯說,“你妹把手摔斷了,你趕緊回來開車把人送去醫院看看。”

    “我說的是真的!就是這死丫頭把我手掰斷的!”

    “呸,誰信你。”薑大嫂早就看她不順眼了,啐了一聲。

    元愛茹看了眼旁邊的閨女,走過去摸摸她的腦袋,輕聲詢問:“沅沅,怎麽回事?”

    “不知道呀。”薑沅歪歪腦袋,眼神無辜又茫然,“她剛剛一進來就說要給我吃糖,我不吃,她非要給我吃,我就跑了,然後她自己就摔在地上啦。”

    元愛茹聞言微微皺眉,仔細一看,地上的確掉了顆糖,她又轉過頭看向眼神有些閃爍的薑小姑,心裏湧上一股不好的猜測,走過去把掉地上的糖給撿起來。

    薑小姑心裏一咯噔,也顧不得自己手斷了,起身撲過去想把糖給搶回來,嘴裏還說著:“我就是想給她吃糖,誰知道這小妮子不吃就算了,還把我手給掰斷,我這是糟了什麽孽啊!不吃就不吃,把糖給我,我扔給狗吃也不給你吃!”

    “這糖裏有什麽東西?”元愛茹躲過她的爭搶,冷著聲音質問道。

    薑大嫂聽著一愣,有些迷惑,倒是薑小姑臉上那慌亂的神情擋都擋不住,一看就知道是做了什麽虧心事的模樣。她腦子轉了轉,而後瞪大眼睛:“你在糖裏下藥?你把下了藥的糖給沅沅吃?你想幹啥,你想殺人嗎?”

    “放你的屁,我沒有!”薑小姑慌得一批。

    她哪裏來的膽子殺人,隻是她身上欠了太多債還不完,手上沒錢了,看著薑北朝一家人身上穿得全是名牌,就連買回來的年貨都很貴,然後又真的對她不理不睬,心裏十分怨恨。

    恰好之前跟人聊天時不知怎麽著話題突然轉到了綁架上,薑小姑心裏就起了賊心,和幾個跟自己一樣背負著債務的狐朋狗友一合計,打算配合著來一出戲。

    把薑沅綁走,由他們給薑北朝夫妻倆打電話要個兩三億的贖金,這樣他們的債務就都能還清了。

    薑北朝夫妻倆這麽疼他們這個閨女,隻要威脅他們一旦報警就撕票,到時候拿到錢再把這死丫頭放回去就行了,既能嚇唬嚇唬他們,又能拿到錢,多好的主意。

    你說薑沅是她親侄女?

    嗬,薑北朝都不拿她當妹妹看了,誰管她是不是親侄女呢。

    而薑小姑給的糖上的確沾了點藥,不過不是毒藥,隻是想讓薑沅睡死過去,她好偷偷把人給運走。

    ……

    元愛茹看向她的眼神很冷,她一隻手緊緊的握著自個兒閨女,冷聲道:“是不是,送去醫院裏檢測一下就知道了,你要是敢對我女兒下手,我就直接跟你拚命,你下半輩子別想好過!”

    孩子是一位母親的逆鱗,觸碰到這塊逆鱗,再溫柔的人也會發火。

    薑小姑一聽這心裏更慌了,連手上的疼痛感似乎都沒有那麽明顯,看元愛茹這麽認真的模樣,要是真被查出來還得了,怕是真的會被扒下一層皮也說不定。

    她心裏嘀咕著,也不敢再說什麽了,轉身想要跑,結果一頭撞在趕回來的薑大伯身上。

    薑小姑被撞得摔倒在地,又一次碰到傷口,傷上加傷,疼得她眼淚瞬間彪出去,白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把薑大伯給嚇得不輕:“咋了這是??”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薑大嫂也跟著傻眼,“她剛說自己手斷了,還說是沅沅弄的,沅沅說是她自個兒摔得……嗨呀我一時半會兒說不清,要不先把人給弄到醫院去看看?”

    薑北朝掃了眼地上昏死過去的薑小姑,神情沒多大變化,轉眼看到自家媳婦一臉怒氣的模樣,臉色立馬就變了:“愛茹,怎麽了?”

    “你應該問問你的好妹妹想要幹什麽。”元愛茹咬牙切齒地說著,把剛才的事情簡單複述一遍。

    薑北朝聽完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看著地上的人忍了忍才沒有一腳踹過去,他緊張地打量著自家閨女,見她還好好的才鬆了口氣,冷聲說道:“去醫院查查吧,要是真查出什麽東西來,就報警,讓警察來處理。”

    薑沅不想去醫院,可架不住父母堅持,說要帶她一起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以防萬一。她就隻好把去高家查探的事情拋在腦後,跟著去醫院做了個全麵檢查,等檢查結果出來,看到她身體健健康康一點毛病都沒有,夫妻倆才算是鬆了口氣。

    元愛茹把那顆糖也送去檢測了,檢測結果一時半會兒還出不來,得等等才行。

    於是夫妻倆又在醫院等著檢測結果出來。

    薑小姑被送到醫院救治了,還是薑大伯出的錢,她的狀況不太好,手斷了之後又受到二次傷害,很可能接不回來,就算接回來了以後或許也沒什麽用,拿筷子都費盡。

    對於這個結果,沒有一個人心疼她。

    很快,關於糖的檢測結果就出來了,從上麵檢測出了致昏迷的成分。

    薑北朝聽到後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掏出手機去報警,讓警察介入調查此事。警察的速度很快,再加上薑小姑現在還在昏迷狀態,他們調查了後者在網上和朋友的聊天記錄,很快就確定這件事的性質為綁架未遂。

    薑小姑和她的那幾個狐朋狗友都將會受到處罰。

    薑北朝夫妻倆很生氣,動用了關係,打算讓薑小姑和她的朋友在局子裏多待幾年,還會讓人好好“照顧”他們。沒人敢去替薑小姑求情,就連薑老太得知這件事情後都有點不敢相信,哭著罵了幾天,本來還想求情,被薑老頭給攔了下來。

    ……

    檢查出來沒多久,薑沅就跟著爸媽回了小陽村。天色已經暗下來,薑沅瀚一直在客廳坐著等,等看到薑沅回來,抱著她仔仔細細檢查個遍,聽父母說沒什麽事才放下心,有些自責:“早知道我就一直帶著沅沅了。”

    “哥哥,這件事情不怪你。”薑沅拍拍他的腿,“是那個壞婆娘的錯,我現在沒事鴨,她自己進醫院啦,手斷掉惹,很慘噠。”

    聽著小家夥奶聲奶氣的說出壞婆娘三個字,原本還心情十分沉重的一家人猛地笑出聲。

    “壞婆娘?沅沅,你這是跟誰學的?”薑北朝有些哭笑不得,抬手捏了捏閨女嬰兒肥的臉蛋,“乖寶寶是不能說這種話的。”

    薑沅歪著腦袋仔細想了想:“跟大伯娘學的,大伯娘就說那是壞婆娘。”

    “……”

    元愛茹有些無奈,叮囑她:“沅沅,這些話你就不要學了。”

    薑沅哦了一聲。

    發生了這種事情,他們也沒什麽心思吃晚飯,等薑大伯從醫院回來後熱了熱飯菜隨便吃了兩口就完事兒,薑大嫂熱了點飯菜送到樓上去,片刻後下來憂心忡忡地對薑大伯說:“小軒看上去病得有些嚴重,你明天去醫院把小軒也帶過去檢查一下吧。”

    薑大伯點點頭應下。

    元愛茹晚上要跟薑沅睡,今天的事情她到現在都有些後怕,一定要讓閨女待在自己身邊才安心些,薑沅看出她心裏的害怕,也沒說什麽,洗完澡之後乖乖的鑽進被窩裏。

    元愛茹原本以為自己晚上會睡不著,結果給閨女講故事講著講著自己反倒是先睡了過去。

    薑沅起身把故事書放在床位,拉了拉身上的被子,把房間亮著的燈給關了。

    ……

    夜涼似水,夜晚的小陽村十分安靜,十一點就沒什麽聲音了,不像城市裏淩晨兩三點都還能聽到車子的喇叭聲。

    薑沅突然睜開眼睛,坐起身往門口看去。

    她小心翼翼地從床上下來,穿上拖鞋往門外走,打開門,外麵的走廊也是一片漆黑。在這黑暗中,好像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飛快鑽進了薑軒所在的房間。

    薑沅雙眸微微眯起,朝著那房間走過去。

    走到門前,手放在門把手上往下擰了擰,沒擰動,似乎是從裏邊兒給反鎖了。她神情不變,從體內調動些許靈氣覆蓋在鑰匙孔上,隨後又輕輕一擰。

    門開了。

    薑軒的房間裏也是一片漆黑,在這黑暗裏還傳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從床上傳來的。

    她走過去掀開被子一看,床上的薑軒已經變成紙人的模樣,臉上兩團紅色的腮紅在黑暗中都極其顯眼,而那窸窸窣窣的聲響似乎是紙和被子摩擦時發出來的。

    薑沅瞥了眼床尾,她下午放的黃符果然不見了。

    她伸手摸了摸床上躺著的紙人,手感還和真人皮膚一樣,還殘留著些許溫熱的感覺,突然,紙人的眼珠子轉了轉,看向站在床邊的薑沅。

    模樣在黑暗中顯得有些滲人。

    窸窸窣窣的聲音並沒有變小,反而越來越大了,而且聲音傳出的方向從床上變成了身後。薑沅神情不變,回頭看了眼。

    在她身後站著兩個紙人,正用那雙像是畫上去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