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晚媚
  第7章 晚媚

    幾人拿起武器,便要出門往聲音源頭而去。阿竹出來擋在了大門前。

    “不,不能出去。”不複白日相見的端莊有禮,進退有度,此時的阿竹像一個剛從水中打撈出來的溺水者,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眼裏皆是驚恐。

    “阿娘。”是今日白天那個小孩。他踏著小小的步子,往阿竹身邊走去,走至阿竹身邊,卻不停下,而是繞過她直接往大門上撞去。

    “阿娘,阿娘,阿娘。”嘴裏不斷嘟囔,步伐也從未停下,配合著頭不斷撞門的聲響,像是有節奏的鼓點。

    看見眼前這一幕,幾人心中皆是驚異,除了朝暮。

    阿竹跪下來,緊緊地抱著男孩,肩膀不斷地顫抖,“小貴兒,沒事,阿娘在這,阿娘在這。”

    兩人眼神空洞,華離心見此般眼神念頭一閃,心中一驚,這樣地眼神她剛剛見過,在庭院裏,和酥酥的眼神極為相似。

    阿貴不知何時出現在眾人身後,他向前抱起自己的妻兒,一臉陰沉地朝眾人說道,“各位若是不想死,還是回去休息吧。”

    懷中的小貴兒還在不斷地掙紮,阿貴漸漸地控製不住他。顧謹直接上前,一掌將其劈暈了。

    “你幹什麽。”阿貴怒吼,可惜沒有手將其推開。

    “我控製了力道,不會有任何傷害。”

    “你帶他們去休息吧,我們既然來了就是不怕死的。”顧謹說完這最後一句話,便獨自出了門。

    剩下幾人朝阿貴點了點頭,也跟了上去。

    朝暮見一個個都往外衝去,也叉著手慢悠悠地跟了上去,將門緊緊關住。

    黑色鏤空燈籠在地上留下飄揚的影子,通黑的建築與飛簷之上的白帆,怪誕綺麗,幽幽的月光下,更添幾分瘮人。

    歇斯裏底的絕望尖叫仍在繼續,直衝人的耳膜,是聞者皆會動搖的叫聲,可周邊房屋皆是門窗緊閉,沒有一人出來探望,如此一來,林猶今幾人在空曠的大院門前格外突出。

    華離心上前,輕輕敲了敲門,裏麵沒有應答,一旁的顧謹一腳踹了上去,門應聲而開。

    是一位老婦人。

    她抱著一灘早就被血水浸透的衣物在啼哭,在尖叫,也在瀕臨絕望。大門的破碎打斷了她,她抬起頭看向來客。

    那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婦人,麵上卻滿是血汙,血痕,那血痕是被人的指甲生生抓出來的。

    “這位阿嬸?”林猶今輕聲細語地,試探著開口。

    誰知那夫人好像看見了什麽恐怖無比地東西一般,眼睛裏滿是驚恐,大喊大叫地往後退去。她在地上爬著,四肢並用,手同時在身上不斷地亂揮,亂抓,混亂間又多了幾處傷口。

    林猶今見狀不對,和阿七趕忙上前控製了老婦人。被挾製的婦人仍在大叫,手快被扭轉一麵也不停下揮舞的動作。阿七一掌下去,劈暈了還在亂揮的夫人,終於安靜了下來。

    沾滿血汙的,被老婦人始終抱在懷裏的衣服,卻奇跡般地消失了。

    林猶今和阿七將老婦人送入了房間內床上,大床的旁邊還有一個小床,從尺寸來看,應該屬於一個七八歲的孩童。

    可是這整個屋子都隻有婦人,孩童呢?林猶今想起那沾滿血汙的衣服,就是孩童尺寸。

    “這便是他們傳聞中的孩童失蹤事件嗎。”這便是九陽教新發明的方法,去傷害無辜的稚子嗎,林猶今想不通,到底是什麽讓九陽教僅僅十年,竟到了如此膽大包天的地步。

    她的目光穿越幾人,落在了遠在門框旁的朝暮身上。

    兩手交叉,身體斜靠,懶散閑適,她更想不明白為何他還留在九陽,為何見到這種場麵會無動於衷。

    天光漸亮,那婦人渾濁的眼睛裏恢複了些許的清明。

    她的目光在屋子裏巡視了一圈,眼中逐漸變得驚恐,他急匆匆地跑到那張小床旁,嚎啕大哭了起來。

    “阿嬸,你別哭,和我們講講昨夜的情況,我們會想辦法幫你把孩子找回來的。”華離心的這一句話像一根繩子,將瀕臨懸崖的人兒拉了回來。

    婦人慢慢地轉頭,直撲進華離心地身上,緊緊地抓住她的袖子,像是抓著了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救命稻草。

    幾人回到了阿貴的家中,阿竹在屋中木案上做好了今日的早餐,靜靜地坐立在一旁,不複昨日那般慌張,又是端莊有禮的模樣。

    “各位回來了,先坐下,吃早餐吧。”

    “阿竹,你應該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我們。”

    “我知道,,,”阿竹打斷了鍾鈺的問話,“你們也是為這苗疆怪事而來吧。你們昨夜應該也見識到了,這個村子每月都會發生幾次這樣的事。“

    “為何不走?”林猶今出聲問道。

    “走?”阿竹嘴角一牽,像是聽見了一件可笑的事情一樣,“這裏的人世世代代傳承,每次有人意圖離去,不過幾日便全家暴斃。”

    “下一次在什麽時候?”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顧謹突然出出聲問道。

    “一月幾次,每次都是連續三日,昨夜是這個月第一次,下一次就是今日。”

    “嘀。”腦海裏傳來提示音,“你的新任務”探九陽“已經開啟,恭喜你解鎖新技能三千紫金瞳。”

    三千紫金瞳?什麽玩意?

    “你可以察覺到運用內力和蠱術而隱藏的身形。”

    林猶今心中一喜,這不是給她開外掛呢,“那我們就等到晚上,隻是今晚會是誰呢。”

    “是,阿貴。”阿竹顫顫巍巍地出聲,在說出阿貴這句話的時候話語中滿是顫抖。

    “阿竹為何如此肯定。”鍾鈺疑問地出聲。

    “推測,根據我來了這個村子這麽久地推測,我有直覺今日就是阿貴。”阿竹的眼神中滿是恐懼和絕望,鍾鈺見狀心疼她作為一個母親的擔心,沒有再問。

    華離心緩步上前,輕輕地拍了拍阿竹的背,“放心吧,我們會保護她的。”

    幾人眼中都或多或少的透露出憐憫,除了林猶今,阿七和朝暮,阿七是因為性子冷淡。從小見過的生死離別,人情冷暖多了,已經不會對這般情況有什麽異樣的情緒。

    至於朝暮,眼中黝黑明亮,淺淺地看著抬手掩淚的阿竹,神色難明。

    林猶今是不明,疑惑,“阿竹小姐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大家小姐的模樣,為何會在這裏。”

    華離心輕拍阿竹的手也是一頓,早在見到阿竹時她的心裏便覺得不對,隻是她身上的母愛讓她好像看見了自己的母親,交談中,腦袋竟是帶了點不清楚。

    “我本是苗疆古城一個富商家的小姐,後來家中慘遭九陽滅門,我被擄走,後來逃了出來被阿貴所救,他臉上的刀疤便是那是落下的。”

    “阿竹去過九陽。”聞此話鍾鈺雖然心中遺憾,但是很敏銳地察覺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

    “是,但是每次無論是被抓去,還是後來逃出來,腦袋都是暈沉沉的,絲毫不記得路線。”

    “苗疆用蠱用毒比比皆是,阿竹怕是中了蠱,記不得倒也正常。”

    很快到了夜晚,和昨夜沒有什麽不同,詭異駭人。

    林猶今慢慢地挪到鍾鈺身邊,“鍾鈺哥哥,你不覺得這阿竹還有這間屋子都有點古怪嗎。”

    “酥酥,阿竹前幾年家族慘遭滅門,如今又要為自己的孩子擔驚受怕,她隻是一個弱女子罷了。”鍾鈺的話語中帶了幾分嚴厲。

    林猶今聞言一怔,鍾鈺無論是對她還是對於原主,從來都是溫溫柔柔的模樣,今日這般很是反常。

    不過事情的發展沒有給她反應的機會。

    “來了。”林猶今壓低聲音說道。她以家族秘術成功地騙過了眾人這三千紫金瞳的來源。

    “準備。”鍾鈺搭話。

    微微紫光在林猶今的眼中一閃而過,一團黑影包裹住了猶在睡夢中的小貴兒,黑影周邊的黑霧漸漸淡去,顯示出一個人影,身子虛化。

    小貴兒突然開始啼叫,不過瞬息,林猶今還未反應的過來,便化為一灘血水消失不見。

    黑影意圖飛快逃離,“跟著我。”林猶今大喊道。幾人輕功皆不在話下,跟著林猶今尾隨那黑影而去。

    隻有朝暮一人停在庭院中。

    “不跟上去嗎。”是藏著大樹後的阿竹,卻也不是原來的阿竹了。

    不再是江南水墨的青色衣衫,換了一身鮮豔露骨的紅色霧紗,半掩胴體,遐想無限。

    “你來這幹什麽。”朝暮連看都不看身後的身影一眼,不鹹不淡地開口道。

    阿竹嬌媚一笑,閃到朝暮跟前,兩人距離極具縮小,朝暮往後一退,眼底厭惡之色絲毫不遮掩。

    意圖往前的阿竹神色一頓,微微失落後又恢複正常,“幹什麽?自然是幫你,這教主之爭我可是永遠站在你這一邊的。”

    秀指挑秀發,媚眼如絲,阿竹接著說道:“不虧是苗疆蠱術第一人啊,我這控人心魂的媚術倒是對你沒有半點用。”說完掩唇一笑,翹起一個蘭花指就往朝暮身上撲去。

    朝暮接住了那手,往阿竹身後一折,將她換了個方向,背對著他。

    他微微向前傾,低頭附在阿竹的耳邊。

    這一幕,遠處看像極了情人低語,可是朝暮出口的話語卻冷到了極點:“護法還是管好自己。”

    說完手中用力,哢擦一聲,阿竹的手竟是生生地脫了臼。

    “將他醫好。”朝暮丟下這一句,便隨著眾人蹤跡而去。

    院門口被攝了魂的阿貴,眼神癡傻地看著這一幕,嘴裏念叨著:“阿竹兒,阿竹兒。”像是傳說裏被狐狸精榨幹了的書生一般。

    阿竹一咬牙,接好了自己疼痛無比的手腕,看著剛剛那人離去的身影,心中,麵上皆是冷冷一笑。

    “嗬,總有一天你也會為我的囊中之物。”

    作者有話說:

    耶耶耶,漲了幾個收藏,我會加油更的。

    有不好的地方歡迎大家提意見,我愛你們。

    再寫幾章劇情就是男女主感情線了,我的苗疆少年快點來吧,我真的很想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