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禪位

  　　留在修羅界，轉眼已過五載，自上次與季九笙打過之後，兩人關係也緩和了下來。

  　　她變得自由了許多，季九笙不會管她的行蹤，他與長淵一樣忙，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偶爾出現幾次，也是借著公務，匡她去人間界散散心。

  　　季帝終沒熬過第五年，修羅界的冬天寒冬料峭，風像吹進骨子裏一般。

  　　這五年，她看著至親之人生命一點點流逝，生氣如同沙漏一般越來越少，隻要進入那個房間，她都能感到死亡的逼近。

  　　這世上與她血脈相連的最後一人，死在了大雪紛飛的寒冬。

  　　修羅族一夜縞素，全族皆來送葬，白綾滿天，天地同哀。

  　　長大，似乎是一瞬間的事。

  　　她與季九笙扶陵，修羅一族，跪伏在他們的腳下，悲壯而蒼涼。

  　　她看著暗紅色的棺槨自天門落下，消失在苦海盡頭，仿佛天地間，從未有這個人一般。

  　　“他等這天已經很久，無需悲傷。”季九笙語氣微涼。

  　　流月收回目光，於她而言，這悲傷的情緒，不會持續太久，可對季九笙來說，估計得很久很久。

  　　“百年前，所有的至親死去之日，我與他活著的每一日，都是煎熬，他解脫了。”

  　　季九笙一向克製，而此刻他渾身絕望與危險的氣息。

  　　話音剛落，九天破出了一道狹長的口子，那是神魔兩界的結界。

  　　“怎麽回事？”流月語氣慌張的問道。

  　　跪伏在地的修羅族人感覺異變，揚起利器，嚴陣以待。

  　　季九笙嗬嗬一笑：“修羅族的表麵太平結束了，修羅王族各自為營，我非正統王族，季帝一死，他們的機會來了。”

  　　流月一驚，看季九笙在修羅界雷厲風行的模樣，她確實沒有想到，修羅界居然還是一盤散沙。

  　　“推翻你就好了，幹嘛打破結界？”流月一籌莫展的看著天邊越來越大的裂痕，長淵恐怕要來了。

  　　五年不見，不知她師父，如今是什麽模樣？

  　　季九笙撇了她一眼：“我苦心經營這麽多年，就算他們合力，拿下我並非易事。”

  　　流月掰著手指頭，漫不經心的道：“哦，這麽說我也是你的苦心。”

  　　一來她是最正統的王族血脈，二來她身負修羅之力。

  　　當初救她不虧，難怪這幾年一有空就來送殷勤，果然天下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事。

  　　季九笙頷首：“不錯，但你猜的並非全對。”

  　　季九笙突然雙膝跪地，雙手捧出修羅族的信物，聲音如洪鍾般響徹天地。

  　　“我願奉你為王，永世追隨。”

  　　接著傳來修羅族排山倒海般的呐喊之聲：“我等願意永世追隨！”

  　　流月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嚇嚇的不輕，季九笙在搞什麽毛線。

  　　奉她為王？季九笙難道不知道她與神界的關係？難道就不怕她反手把修羅界送給神界？

  　　她要是當修羅界的王，首先就是歸順神界，神魔和平共處，那她就可以名正言順見長淵了。

  　　想想挺美。但現實很殘酷。

  　　就在此時，長淵率諸神，出現在九天上空，親眼見證了他們的禪讓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