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遇見小九
  第161章 遇見小九

    那要老實說起來,修羅界算她哪門子的家?她總共就來兩次,感念親生父親的無奈,也心疼他們的經曆,再加上血緣的天然的牽絆,她回應了這份親情,但不代表,他們可以左右她。

    這份親情總歸太薄弱,隻要一戳就會破滅。

    流月抬眸直視季九笙,堅定道:“修羅界不是我的家,很遺憾。”

    比起季九笙的冷淡,季帝淡然很多。

    “孤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你,心願已了,無論神界還是修羅界,孤隻想你開心,養好傷便回去吧。”

    季帝慈愛的看了流月最後一眼,轉動輪椅,漸行漸遠。

    “他活不了多久了。”季九笙語氣無波的低語道。

    流月亦平靜回道:“我知道。”

    流月想了會,道:“你說有沒有可能,我不用選?”

    季九笙聽出了流月的言外之意,她想能自由來往於神魔兩界,不受約束。

    神魔兩界屍骨皚皚,如今橫隔的邊界,亡魂依舊日夜徘徊,她終究太年輕了些。

    季九笙嗤笑一聲:“你覺得呢?”

    流月反問道:“難道我要站修羅界,成為修羅界的一把刀,指向養我的神界?”

    季九笙冷語道:“你也可以劍指生你的修羅界。”

    “若你是廢物,無論神界與修羅界,你都能留,你覺得你現在還算廢物嗎?”

    活這麽久,流月還是頭一次發現廢物是一個令人稀罕的東西,原來在神界安穩度過百年,除了長淵的庇護,另一個主要的原因,就是她是廢物,還不值得別人費心。

    聽起來沒毛病。

    怪她修魔太順暢。

    想留神界還任周身魔氣滋長,她也是病的不輕。難怪諸神要誅殺她。

    “這身濁氣就不適合我,不如廢了,我還是廢物。”

    躺平吧,擺爛吧,繼續當廢物總可以吧。

    季九笙像看弱智一樣:“試試?”

    流月還真的認真試了起來,傷口還未愈合,一運氣,血滋了季九笙一臉。

    季九笙一臉陰鬱,看著眼前不要命的某人,心裏估計盤算著要不要送她一程。

    “夠了!”

    講真,流月對自己身體裏運轉的這股紫魔氣一頭霧水,他們自成一格,運轉流順,感覺有自己的思想一般,又能隨她的意誌而動,不需要修煉卻又越來越強。

    講真,誰控製誰還是個問題,有一天失控了她都不覺得奇怪。

    誰的修為會無緣無故來,無緣無故越來越高,這莫名而來的力量,給她的不是底氣,而是不安。

    被季九笙打斷,流月傻不拉幾的坐在床上發愣,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此刻已經是個血人。

    “你不要命了!早知道你要找死,本尊就該讓你死在神界。”

    流月衣襟被擒住拎起來,像隻軟綿綿的小雞一樣被提了起來。

    流月咦了一聲,認命的看著麵前欠了他幾百萬似的臉。

    “勞駕鬆手。”

    季九笙還真就鬆手了,要不要這麽乖,她還沒做好準備就被重重摔在床上。

    這人是多不待見她!

    流月心不在焉的摸摸屁股,動作甚是熟練,看的季九笙嘴角止不住嫌棄。

    “別在本尊麵前找死,季帝允你回去,本尊自不會留,你想回修羅界便回。”

    季九笙移開了眼,語氣鬆動,臨走又留了一句:“別把一切想的太好,一個人不可能什麽都得到。”

    是的,她太貪心了,所以才會,神不神,魔不魔,最後被神界忌憚,被修羅族疑心。

    流月摸屁股的手停下。

    慢著,這屁股怎麽越摸越痛,難不成得了傳說中的痔瘡。

    這手也是越來越粘稠,這手感,如果不是尿床,那就是血崩了!

    流月定睛一看,一手血糊,再定睛一看,這一床,一被,血紅一片,再往上看自己的衣擺,往上繼續看……

    好吧,哪哪都是血,真是傷太重了,怎麽沒失血過多而死?

    流月心疼自己三秒,連忙翻起衣擺查看傷口,她看到身上數不清的傷痕,大多是被真皮活生生震開的,眾神合力把神力灌在她身周,讓她差點沒炸開。

    這些傷痕經過她剛才的胡亂運氣,又重新裂開,顯得猙獰可怖,血從數千道裂痕中淌淌。

    看到這些傷痕,她才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疼,感情她的反射弧也太長了一些。

    流月痛的齜牙咧嘴,整個人的蜷縮起來了,她更怕自己流血而亡。

    她脫下自己的外袍,盡量放平的躺在床上,試圖減緩血流流速。

    還別說,真挺有效,流月眼盯著自己潔白的小肚子,肚子上深可見肉的傷痕,以肉眼可憐的速度逐漸愈合,看的她眼突突直跳。

    這恢複速度,見了鬼了!

    她這身體,整個都見了鬼了,還能不能要了。

    流月都想哭了。

    師尊啊,你的乖巧徒兒變怪物了。

    誰來救救她。。。

    流月生無可戀的躺在床上,耳聰目明的她很快感覺到門外的動靜,快速的攏好衣服,蓋住傷痕遍布的身體,拖過被子欲蓋彌彰。

    “是誰?”流月語氣有點凶。

    本來視線是往上的,但來人似乎很矮,流月往下一掃,是一個紮著辮子的小娃娃,手裏還提著一個比她還重的藥箱,撅著嘴抱怨著走到她床邊。

    “我茶都沒喝完,又叫我過來,還能不能行了”

    流月看著這小身板跳到凳子上,跟她大眼瞪小眼。

    小九擰著眉,看著麵前不辨模樣的血人,藥箱重重放在床上:

    “喂,我醫的都快口吐白沫了,能不能尊重下我的勞動成果啊,你看我這小胳膊小腿,也經不起你這麽造折騰,累不死皇帝,累的死太監,可憐我就是那個太監。”

    小九苦著一張臉,絮絮叨叨。

    這小孩說話深得她心,人間的書看的不比她少,是個人才。

    “小孩,你別跟我說你是醫修。”

    小九豎著眉,小蘿卜手撐著床,半個身體爬到床上,氣勢上十足十:“你才小,你全家都小,本姑娘修羅界第一醫修,願意出手你就偷著樂吧。

    真是的,一個個以貌取人,我吃的鹽比你走過路還多,你才是小娃娃。”

    流月淺笑,多久沒人這麽和她說話了。

    不是很久,是從來沒有,神界之人礙於長淵,敬她懼她厭她,除了長淵,沒人願意靠近她。

    這樣的聊天,她都稀罕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