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孽徒不知在布什麽局
  第53章 孽徒不知在布什麽局

    "水寒淵!"

    沈流月嗬斥道。 她極力維持的體麵,就這樣暴露在水寒淵麵前,讓她極為難堪。

    "師尊這麽多年,就是這麽過的?!"

    讓她怎麽回答,承認這些年苟延殘喘的活著?

    "我怎麽過,與你無關,鬆手。"

    沈流月冷冷道,她無福消受水寒淵的關心,霸道蠻橫且不講理,她隻希望水寒淵早點想明白,離她遠遠的,讓她長命一點。

    水寒淵臉色暗沉,眸子微斂,掩住萬千鋒芒,隻剩一抹痛意。

    "與我無關?師尊,你莫不是忘了,你的神魂,如今與弟子綁在一起。"

    沈流月看著漫天飄雪,輕輕的道:

    "那若散了神魂呢?"

    水寒淵眼中有了慌色,他縱橫九州,運籌帷幄,這些年鮮少有什麽事不在他的掌控這種,可唯獨沈流月,即便小心的將神魂連在一起,仍惶惶不安。

    "獻祭九州,弟子也會搜回師尊的神魂。"

    水寒淵對上沈流月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裏,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沈流月知道,這不是威脅,水寒淵真的做的出來,在宋千秋和姬如千龍那裏,她已經體驗過一回幾萬人之命換一人的壯舉,她可不希望,這樣的壯舉有一天,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避免他發瘋,還是躲遠點好,最近狀態不怎麽好,沈流月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步顧孟平的後塵。

    她自問罪台後,神魂受損,一直難以複原,修仙之人,身體的傷容易修複,但神魂受損,對修道有損,一旦受損影響根基,修為難以精進,修複也隻能慢慢修補,極為緩慢。

    何況後麵她又入魔,神魂一直被魔氣割據,如今更是一半神魂一半魔念,神魂又虛弱至極,或許有一天,她會不再是她。

    留在九州,始終是個禍患,不知道天道裏那個難以被尋覓的方外之地是哪裏,現在她極為需要找個這樣的地方躲躲。

    修仙界的教育,也是世風日下,動不動拿一城之命,九州之命獻祭,活在這世道,也是夠心驚膽戰的。

    沈流月仰天長歎,完全忘記這個徒弟當初是誰帶出來的。

    好吧,她確實想忘,自己標準三好青年,怎麽就教出這麽個徒弟,還不得不認。

    "師尊就那麽厭棄弟子嗎?為了擺脫弟子,不惜要散了神魂。"

    水寒淵極力忍耐怒意,臉色極為難看。

    這倒沒有,隻是有些困擾,厭棄談不上,請不要腦補好不好。

    沈流月頭疼的說道:

    "生死有命,我是說若我有一天神魂被毀,可能對你有損。"

    水寒淵苦笑道:

    "師尊以為弟子將神魂與你連在一起,是為了什麽,監視嗎?"

    越描越黑了,之前可能有些懷疑他別有用心,經過這兩天的相處,她是真的相信,水寒淵費盡心機,是為了護她。

    不得不說天道的暗示是真的強大,每每都能讓她不自覺的想到,隻要水寒淵稍不對勁,她就以為順應了天道。

    但天道,真的存在嗎?她看的那本小說,又真的如逍遙子說,是這裏的未來?沒人能確定。

    "我從未這樣想過。"

    沈流月篤聲道。

    水寒淵的聲音溫和了些許:

    "天色已晚,夜裏風寒,師尊早些休息,明日弟子再來。"

    月光下,沈流月看到看到房頂一閃而過的影子,應是前來找水寒淵的。

    水寒淵匆匆離去之後,沈流月在院中看著潔白皎潔的月亮,雪夜裏的月亮,比平時更加亮眼。刺的她眼睛生疼,這世間一派祥和。

    攬月殿,水寒淵坐在書桌前,有一下沒一下的扣動指尖,眸光冷厲的看著跪在麵前的黑衣人。

    "神尊,我們的人去遲了一步,幽都城被姬如千龍布了千機陣,入陣之人靈力盡失,為防不測,屬下令門中弟子偷偷潛入,但都了無音訊。"

    水寒淵冷哼道:

    "既如此,你回來做什麽?"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身形微抖,暗自揣測水寒淵的用意。

    "下月十五,本尊與師尊要去幽都城,你該知道怎麽做。"

    水寒淵停下指尖,聲音裏的威脅之意不甚明朗,地上的黑衣人連連磕頭,隨著水寒淵擺手示意,消失在夜色當中。

    水寒淵揉了揉太陽穴,淵靈教這些雜碎,是時候打壓一番了。

    當初他創立得淵靈教不過小派,為了快速立足,他先是蠶食了一些小門小派。

    又為了壯大自身,他收集了仙門百家秘辛,真是百聞不如一見,仙門中的醜事多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

    凡是大點的門派,幾乎逃不過利益之爭,他與仙門百家那些未登主位而又蠢蠢欲動的人結成盟友,各取所需。

    這些仙門百家在裏應外合之下,一個個被淵靈教收攏,而那些曾經的盟友,在淵靈教下自成一堂,如今淵靈教十七堂,便是當時鼎盛的仙門百家。

    水寒淵為壓製這些人,也是廢了不少力氣,武力壓製終不是長久之計,他也在等機會,將這些舊人連根拔起,如今機會來了。

    淵靈教有點叫得上名號的長老,都在水寒淵的威逼利誘之下前往幽都城。

    第二天清早,沈流月被門外吵雜的聲音驚醒,揉著朦朧的雙眼,摸索出房門,院中什麽也沒有。

    不聲不響的小容突然道:

    "流月仙尊。"

    沈流月嚇了一跳,看到現在放門口畢恭畢敬的小容,問道:

    "外麵在幹什麽,為何如此嘈雜?"

    小容躬身道:

    "奴婢不知,神尊下令下月要與您出行,許是在準備此事。"

    去一趟幽都城而已,要準備什麽?

    算了,隨他去吧,不阻止她出去就好。

    "師尊。"

    水寒淵推門而入,今日的他似乎跟平時不同,墨黑的發絲用玉簪隨意攏起,衣裳錦繡綢緞上繡金莽,腰係玉帶,眼光如寒星般燦爛生輝,像極了人間貴家公子。

    穿成這樣是要去哪?沈流月心生疑惑。

    "師尊可想去凡間。"

    沈流月眼光一亮,自然是想的。

    "你忙完了?"沈流月試探的問道。

    水寒淵一笑,掩去鋒芒後的他,竟也能笑得如此賞心悅目。

    "陪師尊的時間還是有的。"

    沈流月沒有推脫,水寒淵都有空,她更有,都快閑的發黴了,雖然跟水寒淵一起去玩,可能不太盡興,但有勝於無。

    盡興?這詞倒是新奇,她跟誰玩的盡興過,這是個問題,沈流月自嘲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