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人選
  第77章 人選

    而兩人政見不合之處, 正是在於新皇登基後的封賞上。

    錢庸認為李皇後是嫡母,正該封為太後,謝良臣卻道張貴妃乃是皇上生母, 亦該合太後之位,兩宮太後當並立,隻封號有別。

    同封兩宮太後,此事大融曆代都未有過,因此錢庸極力反對,不過這次明顯站在謝良臣這一邊的人要更多。

    原因也很簡單, 再是嫡母又如何?皇帝到底不是李皇後親生的,而且此刻已經登基,討好張貴妃, 顯然就是討好新君。

    因此最終新朝還是封了兩位太後,一位聖仁太後, 一位聖慈太後。

    然後由於反對封張貴妃為太後一事,錢庸被聖慈太後記恨上,江尚書瞅準機會,找人上書攻擊錢庸, 最後他這個首輔大臣才剛做了幾月便丟了, 位置落到了江尚書手中。

    就在這個時候, 地方傳來急報,稱宣王、定王謀反, 軍情緊急。

    宣王和定王即早先奪嫡失敗的二皇子和三皇子。

    由於融景帝死前那一幕看著實在像是要他們兄弟友愛,所以新皇登基後並未對幾位兄長下手, 而是赦免了他們的罪過, 就連早先被圈禁的六皇子都放了出來, 封了對方一個閑散王爺。

    不止於此, 他還特準兄長們出京,劃分了封地,讓地方供養他們,而不必對方任職。

    原本融安帝的意思是,他給予兄長們優厚的待遇,同時又不給對方兵權,如此世人既不會說他刻薄寡恩,容不下兄長,又不至於釀出禍患。

    哪知對方本就對皇位並未死心,放他們出京無異於放虎歸山,因此才幾月的時間,就已經競相起兵造反。

    二王既反,融安帝這才意識到當初不聽錢庸建議有多愚蠢,隻是現在要後悔也來不及了,於是趕緊派人去截下端王和成王,哪知二人府中也早就空無一人。

    一月後,潛逃出京的端王和成王也反了。

    才剛登基便有四王作亂,融安帝分寸頓失,立刻便召了內閣進承政殿議事。

    江尚書既是首輔大臣,會議便主要由他主持,至於融安帝,他不過一個未滿十二歲的少年,基本作用也就是在一邊旁聽以及最後用印罷了,更何況在他禦座的簾子後頭還有兩宮太後。

    “江大人,如今賊子作亂,該當如何是好?”聖慈太後張氏沒忍住,首先慌亂開口。

    四王造反打的旗號都是匡扶帝業,道融安帝這皇位來得不明,乃是有人假傳遺詔上位,至於誰是竊取江山的亂國賊子,四人倒是不謀而合都選了江尚書。

    道他之所以要扶幼主上位,就是為了方便把持朝政,他們要清君側。

    其實一開始四王打算樹的典型是錢庸,哪知對方才做了幾月首輔就被張太後給擼了下去,所以隻好臨時改了江尚書。

    江尚書見自己被點了名,便朝上拱了拱手,道:“回太後,臣以為四王不過覬覦王位,因此找借口造反罷了,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臣請陛下下旨,派大軍前往剿滅叛逆,還我國中百姓安寧。”

    “那該派何人前去剿滅叛賊?”張太後又問。

    朝中武將不多,能稱得上勇猛的就更少,許茂倒是算一個,但是如今已被派往北方邊境駐守去了。

    與此同時,在江尚書看來,許茂與謝良臣關係親近,若是再調他回來任主將,萬一又立大功,那豈非更壯對方聲勢?

    至於剩下的將軍,去年才歸降的郭要父子也算得上猛將,隻是還是同樣的弊端,與謝良臣關係太厚。

    尤其是京中都在傳,說郭家那個兒子似乎正向謝良臣那個嫁不出去的妹妹獻殷勤,恐怕兩家過不了多久就要成姻親了。

    因此,在遍數了朝中武將之後,江尚書便點了一名姓曹的將軍出來:“臣以為昭勇將軍曹毅可堪此大任。”

    “曹毅早年雖領過幾次兵,也算老成,但總是經驗不夠,讓他領兵出征,不知可能一舉剿滅四王叛亂?”張太後出身不高,不懂朝政也不懂行軍打仗,李太後倒是懂一點,於是聞言便出聲道。

    行軍打仗的事哪有定準?不過事到如今江尚書便是知道曹毅並非將帥之才,也得推他上去。

    “請太後放心,亂臣賊子不得人心,曹將軍既是領皇命出征,隻要朝廷能調撥足夠人馬軍糧,定然能一舉掃平四王。”

    他說得信誓旦旦,兩位太後以及年幼的安帝便也動了心。

    隻是正當融安帝準備下旨時,謝良臣又提出了不同意見。

    “啟稟皇上、太後,臣以為曹將軍雖是能幹,到底對方四路兵馬來襲,不如朝廷再派一員大將領兵出征,這樣既可防止四王相互協作,又能分而破之。”

    “哦?不知愛卿以為何人可擔此重任?”

    謝良臣是扶他們母子上位最大的功臣,張太後對他十分信任,因此聽他開口,便又覺得再派一個將軍也不錯。

    “臣以為郭要郭將軍能征善戰,可擔此大任。”謝良臣平靜道。

    隻是他雖平靜,其餘人卻反應不小,諸位大臣麵麵相覷,後還是江尚書首先出言反駁。

    “郭要前為叛臣,雖戴罪立功,但究其原因,也不過為形勢所迫,此人心性不定,若是讓其領大軍平叛,途中再生亂心,則我朝危矣。”

    “正是,正是。”

    “江大人說得沒錯,怎麽能讓叛臣領軍去掃四王呢?”

    殿中除了謝良臣之外,其餘幾位大人全都反對派郭要出征,融安帝坐在上頭也為難,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這,,”

    最後還是簾後的李太後開了口:“郭將軍雖為叛臣,但先帝亦道既往不咎,既是如此,令郭將軍率兵出征倒也無甚大礙。”

    李太後向來少議政事,尤其是每次兩宮太後相爭之時,張太後總要壓她一頭。

    眾人看在皇帝的麵子上,也多以張太後的意見為重,久而久之,她也漸漸不怎麽出聲議論朝政。

    此番開口還是因為事關重大,她也以為曹將軍不是最合適的人選。

    可惜不管她目的為何,聖慈太後張氏始終是個輕狂又無甚智慧的女人,聽李太後支持謝良臣的意見,她立刻就叛逆心上頭。

    “若是其他人,本宮或許就準了謝大人所請,但是郭要以前便辜負皇恩,此番還是慎重為妙,再說大軍分兩路出擊稍顯弱勢,我看還是由曹將軍一人領兵出征就行。”

    張太後駁了郭要領兵的建議後,謝良臣也不堅持推舉,左右他現在提郭要出來,就沒想過建議會被采納。

    人總是要失敗過後才會後悔不跌,等到情勢愈加危急惡劣,他們才會拚命的抱著最後的救命稻草不放。

    三日後。

    曹毅領三十萬大軍出征,謝良臣也不再管平叛之事,隻在刑部處理公務,做著先手準備。

    刑部與大理寺、督察院合稱“三司”,乃是朝廷最重要的司法部門之一,其中刑部掌全國的刑名案件,督察院則負責監督,大理寺負責複核。

    至於刑部內部機關,則是按行省、直隸地區設司,各司再掌當地刑名案件。

    不過雖然刑部的主要工作是負責複核各地呈送的案子,但是除此之外,也還有許多的日常工作要處理。

    比如稽查各地監獄裏的罪犯人數,然後按人數發放相應物資,還要核對赦免囚犯的情況以及點查繳獲的贓物等等。

    對於這些瑣事刑部也設立了專門的處所,不過在這些處理雜事的處所中,有一個最為謝良臣所看重,那就是律例司。

    與秋審處、督捕司等相對熱門的部門不同,幾乎少有人會注意到律例司,因為它的主要功能是修訂律條。

    自夏朝開創律令起,刑律經過各朝不斷的改進,到現在已經可說改無可改。

    以如今的《大融律》為例,其實主要結構和內容還是延續的《大明律》,隻有部分地方做了略微的修改和增訂,而且補充的地方也多是一些生活上的細節方麵,即原本沒有考慮到的情況,至於大方向是基本沒動的。

    所以因著法典已經完備,律例司的工作甚至比翰林院還清閑。

    司門的兩位主事原本正坐在位置上悠閑喝茶,聽人稟報尚書大人到了,立刻從椅子上彈跳而起,手忙腳亂的整理衣冠。

    “不知尚書大人到此,下官有失遠迎,還請大人恕罪。”謝良臣剛踏進房門,裏頭兩人便快步走近,朝他殷勤行禮。

    “二位大人不必多禮,我來此不過隨便看看,你們自忙便是。”

    他說是隨便看看,但是兩人怎麽可能真的怠慢?因此自謝良臣進來後他們便一直緊跟左右,一副隨時聽後領調遣的模樣。

    謝良臣說是隨便看看就真是隨便看看,既沒問他們做了什麽成果出來,也沒有要他們提什麽工作計劃書,隻在律例司儲藏法典以及整理卷宗的檔案室裏隨手翻看一些資料,並讓兩人不要出聲打擾其他人。

    律例司除了這二位主事,另外還有如令使、司令使、掌固等一眾底層官吏,而這些小官多出自國子監律學生,其中便有當初跟謝良臣關係不錯的齊術。

    “齊令使。”

    謝良臣繞過一排檔案架,見屋內官吏大多在整理手上卷宗,隻一人埋頭不知在寫些什麽,走近桌前,笑著開口道。

    齊術抬頭,見是謝良臣,一驚,立刻起身行禮:“見過尚書大人。”

    “你我何必客氣?”謝良臣托住他的手,“早聽說你成了令使,前些年還出了律令詳解,學問更勝從前,真是後生可畏啊。”

    齊術雖隻比謝良臣小幾歲,但卻是一直拿他當老師看的,尤其是對方如今身份已經非比尋常,齊術聽他誇獎,在激動之餘就又有點隱隱的自豪。

    “大人謬讚了,下官拙技,實在不堪一閱。”

    他之所以會出律令詳解,還是當年在國子監時謝良臣說百姓識字的不多,大融律條為了精簡幹練,因此用語十分專業且晦澀,許多百姓不一定能懂。

    若是能將律令以百姓能聽得懂的白話進行解釋,將其中場景進行詳細列舉,那麽律法一定能更加深入百姓心中,有些不通律令的官員,判案時也能少犯糊塗。

    因此,在入刑部多年且經手過不少案子後,齊術越發對此種說法深有感觸,於是便著手寫了《五刑》律條的詳解出來。

    所謂《五刑》即犯了笞、杖、徒、流、死五罪的刑法,至於其他幾卷,他還在琢磨撰寫之中。

    “齊令使不必過謙,本官知你素來有才,且你那律令詳解對於判案、斷案實在助力不凡,本官正想讓律例司將整本《大融律》都整理寫下呢。”

    聽說謝良臣準備讓整個律例司都來做這件事,兩個主事麵麵相覷,不知道謝良臣葫蘆裏在賣什麽藥。

    “真的嗎?!若是律例司真能出此書,則必勝下官多矣!”齊術對於律令頗有研究,也是法家的忠實擁護者,聞言便由衷的高興。

    兩個主事見謝良臣讚許的看著齊術,也想掙掙表現,最後一對眼色,也積極表示自己早由此想法,還道要在三個月內將初稿寫出來給謝良臣看。

    畢竟出本司法解釋而已,這實在算不了什麽,最多就是增加點工作量而已。

    “哦?既是如此,那本官就靜候二位打人佳音了。”謝良臣笑得一臉溫和。

    兩人受了鼓舞,隻覺在領導麵前露臉的機會來了,都摩拳擦掌的想要幹一番大事業,甚至開始憧憬起受到謝良臣賞識,最後被提拔升官的夢來。

    離開律例司後,謝良臣隨即便叫來了刑部右侍郎,要他專門督辦此事,同時在律例司將書整理成冊之後,命其召集眾人商討其中哪些律令有疏漏或者不合理之處,寫出條陳交給他。

    他之所以要讓刑部的人去幹這件事,並不是謝良臣對如今的律條不明白,實際上恰恰相反,他對律令早就爛熟於心。

    但是他明白,不代表其他人明白。

    謝良臣就是要把這《大融律》明明白白的寫出來給全天下的人看,而不隻是讀書人或者朝廷官吏和執法者。

    究其原因,還是這律令不夠公平。

    比如有些小罪在他看來隻涉及到了道德而已,根本沒有傷害他人,但是因為冒犯了特權以及儒家某些價值觀,於是便被加重量刑。

    另一方麵,有些罪名明明很重,但是因為對方是當權者,所以又被區別對待,甚至還有了暗箱操作的空間。

    像律條中關於“八議”的說法,謝良臣就覺得該直接廢除。

    《大融律》在“八議”中規定,凡涉及到如皇親國戚、功臣、貴戚及一些高官等八種人犯案時,司法機關就不能擅自動用律條進行審問,而要先奏報朝廷,等皇帝下旨才可以對其進行拷問。

    關於這一條令,律書裏隻簡簡單單的寫了如“議故”、“議功”、“議貴”等寥寥數十個字,看起來過於的輕描淡寫。

    謝良臣現在要律例司的人將它展開仔仔細細的寫清楚,每一“議”包含哪些人,這些人有什麽特權,都要攤開來講。

    俗話說得好,不患寡而患不均,即便對方是皇親國戚,勳貴世家,但是中華民族向來都有“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種血性在的,甚至可以說,這是民間百姓對於人人平等發出的最早呼喊。

    所以一旦那些赤/裸裸的不公平特權被擺在了明麵上,謝良臣再想對現有律法進行改革,至少民間的阻力就能少上一大半。

    至於朝堂上,那就隻有等著看誰能笑到最後了。

    在他忙於處理刑部事物之時,曹毅率領的三十萬大軍也正式開拔出了京城,直撲最早舉起反旗且聲勢浩大的宣王封地廣阜。

    廣阜地處東南,物資豐饒且又有黃河天險為屏障,易守難攻。

    曹毅到得黃河邊,即令征調民船渡江,豈料宣王早有防備,曹毅所征之民船早已被其預先動了手腳,因此大軍先鋒隊才剛乘船至河中心便散成片片木板,渡河士兵被淹死或者衝走的不計其數。

    還未正麵對抗曹毅便先輸了一陣,消息傳回京中,雖安帝和兩宮太後都未說什麽,但是不安的情緒還是開始在眾人心中彌漫開來。

    而在曹毅與宣王兩軍交戰之際,另外三王也趁機攻城奪地,連日來已是攻下了多座城池,幾乎日日都有邊疆急報送往上邶。

    三王勢如破竹,叛軍直殺往京城而來,其中行進最快的端王一路甚至已經逼近臨關,若是再任其發展,恐怕津門也將失守了。

    眼見情勢危急,張太後立刻下旨讓曹毅調兵回防,讓其務必止住叛軍行進勢頭,保住津門。

    而原本正與宣王鏖戰膠著的曹毅,收到聖旨後,雖知道此刻撤兵於戰事不利,卻也無法,隻得分兵去救,果然半路再遭定王軍隊埋伏,死傷無數。

    短短兩月時間,三十萬大軍便折損過半,同時叛軍勢頭不減,似乎頃刻之間便要攻入京城。

    因著前方戰事不利,上邶城內人心惶惶,坊間甚至開始傳言安帝及兩宮太後準備棄宮而逃的消息。

    真實情況當然沒這麽糟糕,不過也差不到哪兒去,因為朝中已經在討論是否要將許茂調回來替換曹毅一事。

    對此,謝良臣是堅決反對的。

    北方邊境才剛剛安定下來,此刻正是趁勝追擊,剿滅北桑殘部的好機會,要是就此放棄,等對方休養生息完畢,則其又必為我國中大患。

    “若是不調許將軍回來,叛賊勢頭不可逆轉,則京城危在旦夕,謝大人這是要陷陛下於危地嗎?”兵部尚書皺著眉頭,語氣已然十分嚴厲。

    謝良臣掃一眼殿中,見江尚書已經偃旗息鼓,陳尚書和禮部尚書繼續當著小透明,戶部尚書錢大人則一臉坐山觀虎鬥的模樣,開口笑道:“方大人何必急著給我扣帽子?我不同意調許茂將軍入京也是為了北地安危,至於曹毅將軍那邊,朝中又非沒有大將可用。”

    “哼!謝大人還要再提郭要父子?”

    方尚書下巴微抬,斜眼看他,一副我早知道你打什麽主意,可惜都被我看穿了的樣子。

    對於他的陰陽怪氣,謝良臣毫不在意,反而十分坦然的朝上頭躬了躬身,開口道:“陛下、太後娘娘,郭將軍勇武非常,在漁陽時就能以步兵圍殺北桑精騎兵,膽量謀略都是頂尖,再往前說,郭要將軍為大融征戰多年,早有神將之名,若是派他平叛,則四王必敗。”

    張太後早就亂了心神,聽謝良臣說得篤定,又恐叛軍殺入京城真要結果了他們母子性命,於是立刻道:“那依謝大人所言,該調何處大軍前往馳援?”

    見張太後已然動搖,謝良臣立刻接話:“北地守軍是萬萬不能動的,另外榆關、臨關是入京要塞,大軍也不能動,臣請旨將上邶五軍中的左、右、中三軍共二十萬將士調與郭將軍,令其南下平叛。”

    此三軍是京城五軍的主力,另還有前軍和後軍為拱衛皇城的守軍,大概有五萬人。

    若是將此三軍調走,一旦上邶城破,則安帝與兩宮太後要麽被這五萬人護著棄城而逃,要麽就是以身殉國。

    可是話又說話來,若是對方真打到皇城腳下了,以二十五萬大軍守一城又能守多久?天下已失去,隻留皇城也無用。

    如此,還不如賭一把,直接把皇城守軍調出,而其他要塞守軍不動,說不定這樣還有轉機。

    果然,聽謝良臣說要調五軍中的三軍,張太後更慌了。

    先時她並不願意,覺得五萬人根本不能保護他們,還是想調北地的大軍入京。

    她的想法是,便是北地空虛,邊城為敵寇所奪,但是至少能保皇宮無虞。

    對於她的這種想法,別說謝良臣了,就是另外幾個輔政大臣也皺了眉,畢竟天子死社稷,怎麽能任憑蠻夷殘害百姓而先顧慮自身安危?

    再說除了江尚書被豎立了典型,其他人可沒被點名清剿,就是皇帝換個人坐又怎樣?總歸國土未被異族奪去。

    所以張太後的話剛一落地,眾臣紛紛反對,還道若是如此,那麽萬一北桑趁勢殺來,說不定比叛軍還要凶殘。

    這就是在嚇唬對方了。

    想到可能會被北桑蠻夷俘虜,張太後終於打消了調北地守軍勤王的念頭,然後一咬牙將二十萬大軍真個調撥給了郭要,令其出兵平叛,務必得勝歸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