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欽州
  第64章 欽州

    謝良臣卻在考慮另一件事, 他想趁著上任的機會,順便回鄉探親。

    吏部給他的調令是要他在四月二十日之前到欽州,畢竟路程遠, 所以給了他兩個月的時間。

    他算過來了,若是經過平頂村,雖會繞一點路,但也沒繞太遠,畢竟大方向都是往西南。

    打定了主意,謝良臣在與接任的司業交接完工作之後, 便與盛瑗開始整備起了行裝。

    不過因著會試還沒結束,所以謝良臣又等了兩天,等他們考完休整好, 他這才把自己即將去欽州的消息說了出來。

    三人都十分的震驚,畢竟嶺南可是凶險之地, 他們都十分擔心謝良臣的安危。

    “二哥,我看你不如雇上一隊鏢師同去,聽說那裏的山民悍勇非常,便是村寨偶有不合, 便是整村間發生械鬥, 你這樣單槍匹馬的去, 我實在是不放心。”謝良材臉還有點白,坐在床頭虛弱道。

    謝良臣卻搖搖頭, “鏢師就不必了,若真如你所說, 那我帶再多人也沒用, 你放心吧, 此事我自有主張。”

    又去看望了一下兩位朋友, 見他們都無事,謝良臣便將這個小院子暫時交給了三弟,然後自己帶著家人從京城出發了。

    出發的那日,前來送他的人不少,其中國子監的學生們最多,不過現在他們都已經不是監生了,而是六部的科員。

    蔡占和跟江牧也來了,甚至他還看見了張籌。

    兩人多年沒見,感情已經十分的生疏,一人在船上一人在碼頭,互相都隻是遙遙朝對方拱手,笑意也不達眼底。

    蔡占和倒是真情實意的舍不得他,還道他走了,以後自己能說知心話的朋友都沒了。

    江牧則似乎有點心虛,兩人告辭的時候他笑容有些僵硬,謝良臣便猜到他被調去嶺南,這裏頭恐怕他也是出了點力的。

    不過謝良臣也無所謂了,兩人本就是互相利用,談不上誰比誰高尚,再說他不是升了兩級嗎?

    看著碼頭上形形色色的人,謝良臣再次揮了揮手,然後進了船艙。

    這次他們仍是坐的官船,隻是因為此刻天氣寒冷,靠近京城的河麵上還有薄冰,所以趕路的時間便比以往長了點,差不多二十天後船才停在了榮縣的碼頭。

    此去京城四年,謝良臣再次回到平頂村時,已經有點不太敢認眼前的村子了。

    以往平頂村家家戶戶都是土木屋或者茅草屋,可現在卻大多修了磚瓦房,村道也不再是土路而是被修整得十分整齊,且上頭還抹了水泥。

    謝良臣遠遠看去,恍然有種自己看到新農村的感覺。

    村中的黃狗見到陌生人來,“汪汪汪”的發出吠叫聲,一下就引來了村民查看情況。

    見是他回來,他們先是驚訝,後就是驚喜,更有不少人直接開嗓朝後喊:“謝老爺回來了!”

    如此質樸的感情讓謝良臣彎了嘴角,他親切的朝這些大叔大嬸們打招呼,同時一邊往家走。

    謝石頭夫妻見兒子回來了,也激動得不行,立刻便讓人殺雞宰鵝,又拉著謝良臣不住的看,一疊聲的說他瘦了。

    這次他會在家裏呆五天,五天之後便要啟程繼續南下。

    知道這個消息後,趙荷花有點失落,知道又該有幾年見不到兒子了。

    不過古代官員就是這樣,謝良臣既然入了仕途,難免就得離鄉遠走。

    因此趙荷花歎了會也就放開了,再加上女兒回來,還提醒她另一件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給小女兒尋一門親事。

    不過這件事不急,她可以先讓媒婆們仔細尋摸,等兒子走了,她再帶著女兒去相親。

    謝家院子裏熱熱鬧鬧的,眾位親戚都來了,謝良臣發現院中奔跑的孩子著實不少,他的幾位堂哥、表哥都已經成親生子,孩子滿地了。

    而且據他所知,趙家那邊的幾個堂哥現在也都立了業,有人包了魚塘養魚,有人在街上盤了鋪子做小生意,還有人開了飯館,大家日子過得都挺好,雖不算大富大貴,卻也是小富即安。

    至於謝明文,自從考中秀才之後,他也不再繼續考舉人了,同時他也不再逼著自己的兒子學四書五經,隻在教了對方認字識禮之後,便隨他自己興趣。

    據說現在他兒子與謝明章十分合得來,天天都追在他二叔後麵。

    說到謝明章,在這麽多人裏,除了還在讀書考試的謝良材,也就他一個還打著光棍,而且今年都二十四了。

    為此謝正沒少操心,他娘更是急得不行,附近的媒婆幾乎都被她找遍了,好姑娘也介紹了不少,可惜謝明章偏偏就是不幹。

    甚至為了逼兒子就範,葉氏還曾以死相逼,哪知謝明章直接抱了小侄兒過來,往她懷裏一塞,然後人又溜了,把葉氏氣得險些暈過去。

    硬的不行,後來她就又換了策略,以讓兒子陪自己出門為由,暗地卻是上門提親,哪知謝明章精得鬼似的,一看情況不好,就捂著肚子裝病,又被他逃過去。

    葉氏都被這兒子鬧得沒脾氣了,甚至她還想,是不是兒子身體有隱疾,那方麵不行,所以還特地找了大夫要來給謝明章看看,可他哪裏肯?隻道自己什麽毛病也沒有,就是不喜歡這些姑娘。

    不喜歡姑娘?難不成喜歡男的?!

    葉氏震驚極了,同時這話也不知道怎麽傳了出去,這附近的人家全都知道了,凡是好人家的女兒,就沒誰願意與謝明章結親的,而同意的又多是為了錢財。

    畢竟現在的謝明章可是榮縣有名的富戶,家裏院子大得很,隻事他少在縣中居住,凡不用談生意,多是待在平頂村。

    對於兒女老大難的婚配問題,葉氏和趙荷花兩人可說是同病相憐,每每湊在一起便有說不完的話題,謝良臣也是聽到了兩人的談話才知道還有這回事的。

    他四哥真喜歡男人?

    雖然謝良臣不歧視同/性/戀,但顯然在古代這還是一件很容易被人非議的事情。

    所以他便找了機會試探著謝明章,看他打算以後怎麽辦。

    哪知謝明章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直接翻了個白眼,歎氣道:“六弟你可別來告訴我,你也相信了外頭的傳言。”

    謝良臣掩唇輕咳兩聲,沒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那四哥是還打算成親了?”

    “這是當然。”謝明章隨意的點頭,“隻是我娘給我介紹的那些姑娘雖好,性子卻太弱了,我是真不喜歡。”

    葉氏性格很好,喜歡的媳婦也是這一掛的,尤其是那種一說就容易害羞,說話也輕聲細語的姑娘,她最是歡喜,覺得這才叫溫柔,這才叫柔順。

    如大兒子一家相處就很和諧,兩夫妻成親多年,幾乎沒吵過嘴,家裏也安安靜靜的,她可不想找那種跳脫脾氣又烈的回來,那還不夠她教訓的。

    可偏偏謝明章性子跳脫,不喜歡動不動就哭哭啼啼,見到飛蛾小蟲就嚇得臉都白了的姑娘,他覺得太麻煩。

    聽他說完擇偶觀,謝良臣腦中突然閃過四個字“野蠻女友”。

    看來他四哥不是不喜歡女人,隻是性格有點抖M,喜歡能壓得住他的人。

    可是據他所知,他大伯娘葉氏因為跟他親娘趙荷花達成了統一戰線,所以兩人似乎已經打算先下手為強,要直接跳過謝明章給他定親娶媳婦了。

    謝良臣不知道這件事該不該說,說了他怕葉氏籌謀再次落空,惹老人家傷心,不說又怕謝明章辜負人家姑娘,且自己也不開心。

    最後在心中糾結半天,謝良臣隻得隱晦道:“不過我看伯娘似乎仍沒打算放棄,你不如把自己的想法跟伯娘好好說說,說不定最後結果兩方都滿意呢?”

    他試探的話並未引起謝明章的重視,對方反而對他即將要去的欽州十分感興趣,聽說那裏靠海,還道想跟去看看。

    謝良臣自是歡迎,還稱嶺南盛產荔枝,若他要去,最好在八月前,因為便是最晚熟的荔枝,過了八月也沒有了。

    謝明章一口應下,不過謝良臣卻並不認為他一定會來,至於原因嘛,當然還是古代交通條件惡劣。

    兩人敘了些閑話,謝良臣便又問起火/槍的事來,畢竟瓊州那邊已經開始伐木造船了,這邊的武器也得盡快跟上。

    謝明章已經將原本的突火/槍改進多次,謝良臣提到的那種彈夾他已經造出來了,而且每次可以連發十彈,另外就是“震天雷”,也就是謝良臣口中的“手/榴/彈”,他也造出來了。

    這幾年二人一直私下通過信件聯係,經常互相討論機械幾何的問題,因此謝明章把圖紙拿出來後,謝良臣幾乎是一下就看懂了。

    不過這樣的東西,若要大量造出來,還得有機器才行,若要人工來造,不僅公差會很大,而且速度也很慢。

    也就是說,至少得半工業化。

    工業化這個詞聽上去十分的高大上,其實內裏的含義卻簡單得多,即隻要能用機器代替手工,都可稱之為工業化。

    謝良臣穿過來時,前世已經完成了第三次工業革命,所以大家身邊的電子產品及各種製造工具看起來才如此高端。

    但實際上,第一次工業革命最偉大的成就也不過蒸汽機而已,至於“電”的普及和應用,那都是第二次工業革命的事了。

    所以要製造一些能代替手工的機器,其實並不難。

    隻不過古代對於鐵的使用限製比較大,所以導致很多的機器都是木質的,比如織布機、指南車、鼓風機等等。

    這些工具的製造構件並不少,很多細節的地方甚至堪稱複雜,可見古人並非沒有創造力,隻是缺少發揮創造力的條件。

    謝良臣將圖紙收好,又與謝明章敘了會話便回家去了。

    剛到家,謝良瑾便迎了上來,然後拉著他的袖子,兩人避到了書房。

    謝良臣看她鬼鬼祟祟的模樣,就知她有話又說,因此也不著急,剛一坐下便隨手取了本架子上的書看起來,也不問她要幹嘛。

    謝良瑾見二哥沒開口,忍了會,到底沒忍住,先出聲道:“娘打算等你走了就給我找戶人家定親,二哥可知道?”

    謝良臣當然知道,甚至他娘還專門過來囑咐過他,說讓他不許再慣著女兒,這次去欽州,也不帶謝良瑾了。

    但他沒說,還是想先看看小妹到底決心有多大,於是點頭道:“嗯,娘跟我說了。”

    謝良瑾一聽更急,在原地轉了好幾圈,這才焦急問道:“那二哥怎麽說的?”

    謝良臣見她急得眼睛都紅了,放下手中的書,開口道:“若是娘執意如此,那你打算怎麽辦?”

    聽他這麽說,謝良瑾心涼了半截,一下坐在椅子上,頭卻偏向一邊,抿唇道:“那我就逃婚,反正我絕不跟個我不喜歡的男子成親!”

    “你要逃婚?”謝良臣拉下臉來,語氣也嚴肅不少,“你可知逃婚後你的名聲便徹底壞了,不管是何原因,以後你走到哪都會被人指指點點,爹娘也會被人戳脊梁骨。”

    見二哥發脾氣,謝良瑾先是害怕,然後就是委屈,眼淚也啪嗒啪嗒的掉下來。

    “那我該怎麽辦嘛?真要我隨便找個人嫁了,等我嫁過去,兩人互相嫌棄討厭,過得跟仇人似的,偏偏我還得待在後院相夫教子,真要我過那樣的日子,我寧可鉸了頭發做姑子去!”

    謝良臣見她哭得眼睛鼻頭都紅了,歎口氣,遞了帕子過去,聲音了也緩下來。

    “別哭了,我剛才之所以凶你,是讓你明白,凡事都不可意氣用事,更不能隻顧自己,你要是真有這個決心,就該好好找娘說清楚,把自己的想法一條條說出來,而不是賭氣說什麽逃婚的話。”

    謝良瑾抽抽鼻子,淚眼婆娑的看他:“要是娘不聽怎麽辦?”

    謝良臣摸摸她的腦袋,笑道:“你沒試過怎麽知道娘肯定不聽?再說不還有我嗎,等你去跟娘談完,我再去跟爹娘也說說。”

    這個朝代終身未嫁的女子不是沒有,也不是所有人都最後去廟裏當尼姑了,隻不過要不嫁,除了自己要有勇氣之外,最好也能找到自己感興趣的事業,這樣才不至於整日浪費光陰,而是真的自己一個人也能過得精彩。

    聽了謝良臣的話,謝良瑾終於止了淚,打算與趙荷花好好談談。

    她原本一開始的打算是,這幾天先裝作順從,然後等離開那日再找機會偷偷溜上船,等船開走了,她娘再要來抓她也沒辦法。

    至於第二種法子,就是逃婚,也就是說她從未打算過真正與趙荷花推心置腹的談這件事。

    可現在她改主意了,爹娘從小便對她十分寵愛,是真心為了她好的,若是那等隻顧自己的父母,她便是逃走了,謝良瑾也不覺得愧疚。

    可是她的爹娘不一樣,所以現在聽二哥給他分析了利弊,她才發覺自己這樣做肯定會讓爹娘傷心。

    見小妹聽進去了,謝良臣重新拿起了書,打算等她出來後也去跟爹娘好好說說。

    母女倆聊了很久,謝良臣看時候差不多,也除了書房,朝正屋那邊走。

    走廊那頭,盛瑗見夫君神色嚴肅,便問出了何事,謝良臣沒有瞞她,把事情說了,最後也隻換得盛瑗一聲歎息。

    女子的地位本就低,嫁人過後更是得看夫家的臉色過活,她雖是沒有遇到惡婆婆,夫君也體貼溫柔,但她還是十分理解謝良瑾的心情,因此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

    所以得到答案之後,她也沒再細問夫君要怎麽說服婆婆,隻提起另一件事來。

    “夫君,兩日後咱們便要出發,我想著家中幾位老人年紀都不小了,尤其是祖父與祖母,雖然現在二老看著還算精神,但是老人家最怕的就是生病,一旦生病醫治不及,很容易落下病根。不如咱們請一位大夫來村裏坐館,每年的費用便從族田裏出,如何?”

    謝良臣還真沒想到這裏,他原本想的是臨走前讓大夫們來給幾位老人做□□檢,卻沒想到何不直接建個醫館。

    因此聞言雙眼一亮,笑道:“夫人果真英明!我看不止醫館,咱們還可在村裏辦一間族學,他們的束脩也可從族田裏出。”

    “夫君說得有理,如此一些家中貧困的孩子也能去學堂讀書了,甚至對於其中學業優秀的,咱們也可設置獎勵。”

    “夫人與我真是心有靈犀!”謝良臣握著她的手,燦笑道。

    兩人互相對望,眼中皆是柔情蜜意,正在此時,另一邊傳來“吱嘎”一聲響,卻是謝良瑾推門出來了,而趙荷花也跟在後頭,兩雙眼睛都瞧著這對小夫妻。

    謝良瑾見到二哥與二嫂如此,先是偷笑一聲,後又有點羨慕,然後就是惆悵,最終朝兩人笑了笑便回房去了。

    而盛瑗則臉都紅完了,不僅很快便把手抽了回來,說話也結結巴巴:“娘,,娘與夫君先談,我,,我先走了!”說著便腳下生風,一轉眼就不見了人影。

    謝良臣也有點不好意思,不過想想自己也隻拉了她的手,便又淡定下來,朝趙荷花笑了笑:“娘,小妹的事,您打算怎麽辦?”

    趙荷花原本還是有點不甘心,但是見著二兒子與二兒媳感情如此好,也想明白了,她是希望女兒幸福的,既然女兒態度已經如此堅決,那她這個做娘的也隻好妥協。

    “還能怎麽辦?你看我什麽時候真強迫過你們?”

    趙荷花白了兒子一眼,“她既要跟你去,那你便看好這野丫頭,別讓她真成假小子了。”

    謝良臣聽她這話,便知他娘這是還沒完全放棄嫁女兒的想法,隻是也不再逼小妹了就是了,便點頭道:“娘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小花的。”

    第二天,平頂村裏正式多了位坐館大夫,謝良臣先讓他給謝平、謝安還有孫氏他們檢查,大夫道三位老人身體還行,隻是因為早年勞累,有些關節損傷,以後好好養著就行。

    至於謝石頭夫妻倆,因為都還不到五十歲,所以身體也不錯。

    倒是村裏其他人家,被查出有這樣那樣小毛病的不少,因此這兩日排隊來看病的人十分的多,就連附近村子的也來了。

    聽說大夫以後就留在平頂村,村民們感念謝良臣造福家鄉,因此等他離開那日,前來送他的人碼頭都幾乎站不下,船裏更是堆了許多的東西,如雞蛋、鮮菜、肉幹等等。

    怕再耽擱下去,這船就該裝滿了,謝良臣再次與家人道別之後,便令船家開了船。

    原本他們是帶了不少吃食上路的,可是因為村民們送的東西太多,所以謝良臣隻好讓江著先把那些容易打蔫的蔬菜挑出來,省得最後再放壞了。

    哪知就在他準備移動一個竹筐時,菜葉下頭卻突的一動,冒出個人頭來。

    江著被嚇了一跳,差點就忍不住一拳砸了上去,好險最後關頭這黑黑的腦袋及時出聲了。

    “別打別打,是我!”

    謝良臣聽見聲音進來,發現竟是謝明章,一時有些無語的看著他,“四哥為何會在這裏。”

    謝明章摸了摸鼻子,垂下眼,無奈道:“還不是我娘,我昨天聽說她已經偷偷去鎮上找媒婆,打算直接給我定親,還打算綁著我,我提早得到消息,所以這才逃出來了。”

    逃婚?謝良臣挑眉,他小妹之前也打算逃婚,結果被自己勸住,沒想到最後卻是謝明章真個逃了。

    謝良臣搖搖頭,覺得這樣還是不對,便打算去招呼船家,讓他把船開回去,卻被謝明章一把拉住。

    “可別,要我真回去了,成親當天還得逃,與其那樣還不如現在逃,我娘看到信,便不會給我定親了,這樣也省得耽誤人家姑娘。”

    他好說歹說,又道自己就算下船也不回家,還說本來他在沿海就有生意,過去看看是順便,謝良臣拿他沒辦法,隻好同意了,隻道等到了渡口,他需得盡快寫信回去報平安。

    謝明章同意了,於是幾人便一塊上了路,謝良瑾因為有了這麽個誌同道合的朋友,堂兄妹倆倒是聊得十分投契,連謝良臣都有點嫉妒了。

    水路走了三天,前方便沒了運河,一行人隻得上岸走陸路。

    因為有兩位女眷,所以他們便租了輛馬車,盛瑗帶著丫頭穗兒,謝良瑾打著丫頭茶茶,四人坐車,謝良臣與謝明章便騎馬。

    古代的路著實不好走,謝良臣以前騎毛驢,基本不怎麽趕時間,而且每天騎的時間也不長,還沒覺得有什麽,現在一騎一整天,他才覺得這樣的交通方式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才騎了幾天的馬,他大腿內側的皮膚就已經磨破。

    盛瑗發現了就說要不他們也坐車算了,謝良臣卻搖頭,若是騎馬,他們還能順便觀察一下附近的地形,以及有無山匪埋伏,若是大家都坐車,那視野就閉塞了,而且他以後也不能總坐車。

    無法,盛瑗隻得每天傍晚時給他上藥,又近一個月後,他們終於到了欽州。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