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發難
  第62章 發難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 京中逐漸有小道消息傳出,說有人克扣軍中糧草以及士兵的餉銀。

    這消息開始隻是在市井間極隱晦的傳播,知道的人並不多, 哪知戶部卻直接派人出來辟謠,表示每月錢糧都由按時發放,並不存在克扣糧餉的問題。

    北桑國一直虎視眈眈,甚至傳出風聲要南下攻打中原,因此邊境風聲這兩年是一年比一年緊。

    此刻傳出軍隊有人貪贓枉法,若是查出, 主使者的罪名絕對不止是貪汙這麽簡單,恐怕會按照通敵叛國處理。

    所以等又有人傳出有士兵討薪不成反被關入牢中,甚至有人做了逃兵後, 朝堂上一片嘩然,紛紛要求徹查。

    吵了幾天, 最後融景帝下令,由刑部負責查明此事,大理寺協同辦理。

    消息傳出,京中各個報刊都進行了跟進, 不過刊載的都是刑部和大理寺已經公布的事, 對於官方還沒發出正式通告的消息, 大家目前也都很謹慎。

    謝良臣從聽到說有人克扣糧餉之後便明白推牆行動開始了,戶部之所以故意高調的出來澄清自己已經將糧草餉銀發放到位, 不就是想引起關注嗎?

    隻要大家的視線集中起來,那麽後頭的事自然也就順水推舟了。

    不過要想真正把對方扳倒, 這裏頭還有許多細枝末節的事要做,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相關證據的取證以及證人保護。

    謝家小院。

    屋內, 謝良臣剛教謝承遠讀完《三字經》, 侄兒奶聲奶氣的聲音聽著十分的可愛,尤其是對方學他背著一隻手裝嚴肅正經的時候,簡直快把人萌化了。

    書聲朗朗,盛瑗端著點心進來,衝謝承遠招招手:“遠哥兒,過來喝口茶歇歇吧。”

    哪知謝承遠聞言卻抿著小嘴搖了搖頭,先是朝她揖了一禮,後才極認真的道:“多謝二嬸,小侄現在剛背完一半不能半途而廢,等小侄讀完這篇再歇不遲。”

    他說得一板一眼,看著形似個老學究,盛瑗也失笑,同時跟謝良臣感歎:“遠哥兒這性子倒是與大哥不太一樣。”

    謝良臣聞言看過去,看見侄兒嚴肅的臉,也點頭,確實不一樣。

    他大哥謝栓子是個性格十分隨和的人,做事也懂變通,平時與家人相處臉上更是常帶著笑,可他這侄兒性格卻十分嚴肅認真,做事力求一絲不苟,甚至到了有點強迫症的地步。

    比如長輩給他盛了飯菜,他是一定要吃完的,甚至連粒米都不剩。

    趙荷花最開始以為孫兒是太餓了,於是又給他盛,結果已經吃飽了的謝承遠也不說,隻又繼續吃。

    結果最後吃撐了肚子難受,趙慧娘發現不好,又去找了消食的山楂丸來給他。

    然後他們問謝承遠為何不說,他道長輩關愛,自己身為兒孫怎可辜負好意?所以他便沒開口,同時又不想浪費食物,所以才會把碗裏的飯菜全吃了。

    最開始謝良臣也隻以為是家中教育得好,小侄兒明白糧食來之不易,可後來當他發現,每次自己教他讀書時,他都要先將桌上東西擺正,且要相互對稱,且一旦做一件事就必須昨晚,若是還沒做完就被強行打斷,就會一個人生悶氣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這個小侄兒恐怕是有強迫症。

    這種習慣不能說好,但也不能說壞,畢竟有強迫症的人大多比較自律且重規則,要培養邏輯思維能力也容易得多。

    “是不一樣,不過我倒是覺得遠哥兒這樣也不錯。”謝良臣笑笑。

    盛瑗再次看了一眼那邊的謝承遠,見他小小一個,圓頭圓腦的十分可愛,突然就想到要是她以後也能有個這樣可愛的孩子就好了。

    見妻子盯著侄兒發呆,而且臉似乎有點紅,謝良臣不解的出聲喚她:“夫人在想什麽?”

    盛瑗回神,這才發覺自己剛才竟開始想著以後兩人要生幾個孩子了,臉愈加紅了。

    雖是兩人將來肯定會當父母,但讓她現在直接說出來,盛瑗還不怎麽好意思,於是找補道:“我在想夫君交給我的那個書肆似乎位置太偏了,要不要搬個地方。”

    因著報刊的逐漸興盛,所以京中有些小書肆便開不下去了,謝良臣剛好手中有點錢,便把其中一家買了下來。

    隻是因為官員本人是不能從商的,所以謝良臣買了之後便沒動,等他與盛瑗成親,他這才把鋪子轉到了對方名下,正式開張。

    聽她是在考慮這件事,謝良臣直接搖頭:“不必搬了,那裏所處位置雖算不上繁華,不過附近百姓也不少,再說咱們要賣的書也與別家不同,書店在那裏正相宜。”

    與別家書店基本上賣四書五經不同,謝良臣的書店主要都是一些農書和工學書,而且他還特地做了分類。

    比如一本《齊名要術》或者《天工開物》太厚,百姓們買不起,他便按著章節做了細分,專門整理出各種工具小冊子。

    比如講磚瓦建築的,小冊子裏就隻講各種泥水材料和相應的建造方法,講紡織的,書裏便分步驟詳細說了如何才能織出布匹以及織機要怎麽造,造出來了又要怎麽用。

    講榨油,他就列舉了各種榨油的辦法以及那些作物可以用來榨油,相關工序又是什麽等等。

    而且除了農書和工學的書籍之外,後續謝良臣還打算推出算學書籍,不過考慮到目前的情況,所以謝良臣打算先緩緩。

    “那夫君可還要繼續招學徒?”盛瑗又問。

    謝良臣看了眼侄兒,見他已經將《三字經》背完,便道:“今天的課就先上到這裏,遠哥兒先回去吧。”

    聞言,謝承遠握著書,疊起兩隻小手朝他一拜,糯聲道:“二叔,小侄先退下了。”

    等人走,謝良臣這才握了盛瑗的手道:“書肆那邊還是沒有消息嗎?”

    盛瑗也跟著坐下來,麵上神情嚴肅,“沒有,我已經讓人問過了,說沒有發現趙家母子的蹤跡。”

    謝良臣這書肆地處京城軍、民混雜的西區,當初他買下時花的錢並不多,鋪子的鋪麵卻很大,除了前麵的門頭外,後麵還有個院子,而裏頭則有十多名他陸續收養,原本流落街頭的孤兒。

    此事除了盛瑗外無人知曉,平日謝良臣也隻讓江著時不時去看看,送些吃食。

    謝良臣教他們認字,還請師武師教他們拳腳功夫,而這些以前常年混跡街頭的孩子們人也十分的機靈,所以謝良臣還會讓他們幫著收集情報。

    畢竟那些街道以前都是他們走慣了的,誰家有幾口人,哪個是外地來的,恐怕他們比官府還要清楚。

    謝良臣之所以開這間奇怪的書肆,一是為了以後想印什麽樣的書都可以,二就是為了培養自己的人。

    朋友也好,學生也好,他雖然十分看重,不過謝良臣也沒打算把賭注全壓在這兩頭,他得有自己的殺手鐧。

    所以他收養這些孩子並不隻是出於善心,他也要對方能為他所用的。

    以後各地還會有新的書肆開起來,謝良臣會把這些人分散到各地去,盡量讓他們為自己組建一張足夠大信息網。

    盛瑗剛開始知道的時候也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她就鎮定下來了,畢竟兩人如今夫妻一體,既不能退,那就隻能一起前行。

    所以剛才她說想換個地方,以及是否再收養更多的孤兒,便是在隱晦的表示,目前那邊還沒有什麽消息。

    聽她說還沒有消息,謝良臣也不著急。

    刑部和大理寺的人這段時間一直在找趙家母子的下落,可惜搜遍了京城也沒找到人,偏偏守城的士兵也說在趙校尉“畏罪自殺”前都無類似長相的母子出城。

    自軍中貪汙案被揭發一來,兵部已有多名武將出事,不過都是低階官員,以校尉居多。

    其中不少人等不到官府來拿人便已“畏罪自殺”,甚至連親眷也一並自戕而死,蹊蹺得很。

    而那些活下來的人,則無論刑部和大理寺如何拷問,對方都茫然搖頭稱自己什麽都不知道。

    唯一的例外便是趙校尉的妻兒,他們自趙校尉被“揭發”的頭一天便不見了蹤跡,如今除了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在找他們,京兆府的衙役們也在找人。

    綜合各方麵的消息來看,如今兵部有人貪沒糧餉已是事實,且現在各方證據全都指向了這幾個畏罪自殺的校尉,隻要最後這個趙校尉的妻兒也莫名死去,那麽這件案子便可就此結束了。

    有人想就此結束,自然也有人不想。

    京城最近的風聲都十分的緊,兩方勢力膠著,還有不少人在觀望,做的打算便是在最後關頭跳出來撿便宜,亦或者在勝負明朗時再站隊。

    “沒消息隻能說明兩人隱藏得極好,我料定他們應該還在京裏。”謝良臣默了片刻,答道,“書肆的一切照舊即可,你也不必過多操心,一切吩咐江著去做就行。”

    “好,我聽夫君的。”盛瑗柔順應下。

    謝良臣見她對自己所作所為除了支持竟是一點多餘的話都不問,感動之餘也有點愧疚,“開這間書肆不僅花了不少銀子,而且生意也不怎麽好,還得養那十幾個孩子,夫人可會怪我?”

    盛瑗見他眉間憂愁,身子一軟靠在他肩上道:“夫君既沒叫我餓著也沒叫我凍著,平日更是對我體貼關心,我為何要怨你?”

    謝良臣握著她的手,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可我沒讓你與其他官家夫人一樣,過上奴婢環侍,錦衣玉食的日子。”

    “夫君錯了。”盛瑗直起身,看著他堅定道,“別說我不在意這些,便是我真在意了,夫君既沒限製我隻待在這四方的內院,我自然也該與夫君一同挑起謝家的擔子,因為我也是謝家的女主人。”

    她這話說得坦然又自信,謝良臣覺得自己仿佛看見盛瑗周身散發著耀眼的光芒,果然自信的女人確實很美。

    然後他就笑了,再次將人攬進懷裏,玩笑般開口:“那夫人打算要如何挑起謝家的擔子呢?”

    鼻間幽香嫋嫋,謝良臣攬著對方柔軟的腰肢,看著近在眼前小巧可愛的耳垂,有點心猿意馬,不過還不等他動作,半靠在他懷中的盛瑗卻突然坐直了身道。

    “我倒是真有幾個想法,隻是還不敢肯定,現在便與夫君商量一下吧。”

    說著,盛瑗起身站定,然後開始一本正經的跟他說起了自己的打算。

    謝良臣看這空空如也的懷抱,又見盛瑗已經開始踱著步子,極認真的細陳各種賺錢法子的利弊,失笑一聲,不過也坐直了些,仔細聽她說話。

    最穩妥的投資法子自然是買地,最好是那種帶莊子的地,因為這樣基本上一年四季家中需要的物資就能備齊了,不過這同樣也會花一大筆銀子,且這地也不好買。

    若是在京城,基本上好的莊子都已經被人買了,不好的雖有,但價格也奇高,並不劃算。而至於外省的就更沒必要了,一是不好管理,二是送東西也不方便,所以這一項就被劃掉了。

    而要是隻買良田,別說是謝良臣了,就是盛瑗自己也不會同意。

    謝良臣名下的地已經不少,雖然其中大部分都是平頂村及附近鄉民掛在他名下的,但免稅的總數已經達到限額。

    雖然他們還可再買,但是兩人都不想以此方式掙錢,因為封建王朝的衰敗,百姓們日子日漸辛苦的一大原因就是土地兼並,他要改革這種情況都還來不及,怎麽會自己去當大地主?

    所以兩人討論來討論去,最後還是決定走商貿的路子,而主打的商品就是中原地區最多,且在國外廣受歡迎的奢侈品茶葉、絲綢、瓷器和大黃。

    兩人都對海貿達成了共識,不過相比盛瑗隻打算先與別人合夥包船,謝良臣卻覺得不如直接成立自己的船隊。

    因為朝廷現在對海貿仍未完全放開,所以海船每出一次港,成本都不低,且很多還會在途中遭遇風浪以及海盜,最後血本無歸的不在少數。

    謝良臣曾在工部的檔案裏見過這種海船,此船一般為防沙平底的木船,最大的將近三十米,寬將近四米,船上有數道風帆催著船前進,看起來十分的威風凜凜。

    但即便這些船很大,可卻幾乎沒有什麽防守能力,而且調轉方向也很慢,要是遇到海盜搶劫,大多隻能正麵對抗,然後進行貼身刀劍肉/搏,十分的凶險。

    按謝良臣的想法,他們可以盡量造小一點的船,然後著重加強一下防禦進攻的能力,比如可以在船上配備□□,進行一下實戰演訓。

    聽丈夫這麽說,盛瑗徹底愣住了,同時也有點擔心道:“可是如今朝廷對火器管理嚴格,雖是那東西之前無人見過,可一旦用上,恐怕也叫人生疑。”

    謝良臣早想好了,一笑道:“所以不能以咱們的名義造船,而且這地點也不能選在內陸,而是瓊州。”

    瓊州即海南島,因為幾乎沒怎麽開發,且古代海島環境惡劣,所以一般為罪犯的流放貶謫之地,不僅管理十分鬆散,且來往人員極度繁雜,社會治安也很成問題。

    他們若是去那裏造船,不僅成本極低,而且不會引起什麽注意,至於船上有□□這事,便是船員們透露了口風,在民風悍勇以及各種械鬥爭端不斷的瓊州,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謝良臣是打算將海貿發揚光大的,畢竟不管幹什麽都離不開錢,而且很多事也該慢慢準備起來了。

    兩人商量好了發展方向,剩下的就是細節問題了,這個不急,慢慢處理就行。

    現在最重要的事,還是讓朝上的爭端徹底分出勝負。

    謝良臣叫了江著進來,然後遞給他一封信,“把這個送去王大人府上。”

    江著接過信,很快領命而去,謝良臣曲指輕敲桌麵,現在就看王霄敢不敢賭了。

    案子已經查了一個多月,但是因著最關鍵的證人一直沒找到,所以一直沒法結案,融景帝再也等不下去,給刑部和大理寺下了死命令,最多再給他們半個月時間,案子必須要結,否則主審的官員便自己辭官。

    於此同時,謝石頭跟趙荷花也準備隨大兒子一家回鄉去了,謝良臣給了小侄兒很多書,還把自己當初的課表也送給了他,並告知對方有任何問題,隨時給他寫信。

    送走了家人,謝家小院又重歸平靜,謝良臣照常去國子監上班,而盛瑗則開始著手打理自己的嫁妝,以及安排人去瓊州。

    至於謝良瑾,因為有了盛瑗,她也有了伴,現在基本都是跟在對方身邊,有時也幫著看看賬冊。

    時間過得很快,眼看融景帝給的時限要到了,張大人越來越放鬆,刑部和大理寺搜查卻愈加嚴格,大有掘地三尺的架勢,還發了通緝令出京。

    不少人都說這是病急亂投醫,便是通緝令發出去了,傳到地方要多久?抓到人又要多久?更別說押送回來了。

    所以大家都覺得江尚書和大理寺丞,這次恐怕真得辭官歸鄉。

    謝良臣也在等結果,不過他等得是王霄的動作,要是他真有魄力,豁得出去,那他就幫他推一把,要是他還有顧慮,那說明對方還沒做好將對方羽翼全部拔出的準備。

    因此他手中的棋子也不可能現在就落。

    又一天下午,謝良臣從國子監準備回家,剛出集賢門,便見外頭有大批的兵士調動,他腳步立刻頓住。

    江著見狀,隨即上來對他耳語道:“大人,聽說刑部已經找到趙家母子了,這些人便是增派過去保護他們的,這兩日便要提審他們。”

    “哦?找到人了?”謝良臣彎彎嘴角。

    如果這天下有兩對趙家母子,那刑部尚書說不定還真有可能找到,可惜沒有如果。

    “把人看好了,既不要驚動他們,也不要讓別人發現他們現在藏身何處。”謝良臣低聲道。

    在堅持不懈的努力下,前日西街終於傳來消息,說有戶人家很可疑,恐怕趙家母子就藏在那裏。

    謝良臣聽說後立刻便讓人監視院中動靜,最後終於確定,趙家母子便藏在了那戶人家的枯井裏。

    那井的井口已經被鑿平,上頭蓋了木板,又用黃土枯草掩住,若不是知道對方藏在下頭,絕難發現。

    可惜即便心思再深沉,時間一久難免也會出紕漏。

    據傳消息回來的人說,那家人明明是做烤餅的,可是不管是什麽時候,他們的手總幹幹淨淨,甚至有次還見到兩人明明即將去搬柴禾,可是卻仍先去洗了手。

    這就叫過猶不及。

    刑部聲稱抓到了趙家母子,而牢裏也確實住進了一對母子,年紀長相與趙家兩人都十分相似。

    江大人原本打算連夜提審兩人,可惜才剛入牢房,兩人膽小,竟生了急病,於是江大人隻好又找來郎中,先給兩人看病,等第二天再說。

    哪成想,就是這一夜的功夫,竟有人想潛入刑部大牢殺了趙家母子倆,所幸江大人早有防備,不僅沒讓對方得手,反而抓了活口。

    謝良臣睡得很淺,所以等外麵街上一鬧起來,他立刻就醒了。

    盛瑗見他披衣坐起,便問怎麽了,謝良臣又將她扶著躺好,順便給她掖了掖被子:“沒事,我先出去看看看。”

    出了臥房,江著也回來了,謝良臣看過去,他便謹慎的點了點頭,小聲道:“王大人已經派人去了那邊院子,想必現在應該已經找到人了。”

    謝良臣鬆口氣,既是找到人了,想必第二□□上該是極度精彩,可惜他看不到。

    不過雖是看不到,但他也該為後來的事做做準備了。

    第二天他照例起了個大早,等穿戴好官服之後,謝良臣拿上了自己早就寫好的考卷,國子監這批學生也該結業考試了。

    國子監的考試分口試和筆試,並且對於考試成績也做了相應的要求。

    比如若是在國子監待滿九年了仍連二經都不通的,一般就要被勒令退學。

    這個要求算是很基礎的了,畢竟就連律學、書學和算學的學生們都得考二經,且也要求通過,要是另外四門學館的學生專精此道都不能通過,那要麽就是混日子,要麽就是人的確不適合學習。

    同時每年一次的這種考試也是監生們往上遞補的重要途徑,比如後三院裏有學生如果還是覺得學四書五經更好,而自己學問又考核過關的話,便能跳過入學時的種種限製,從國子監內部遞補太學生。

    而太學生要是考試合格,就能遞補國子學監生。

    至於國子學監生們要是考試合格,那就能獲得推薦參加明年的會試的資格,因此大家都很緊張。

    考場上盡是沙沙翻動試卷的聲音,他們這邊已經開考了,想必朝堂上也有人發難了吧。

    謝良臣背著手在考場內繞圈,若是不出意外,這次恐怕落馬的官員不少,朝堂上的位置空了出來,明年會試應該也能寬鬆些了,希望自己幾個朋友裏有人能抓住這次機會,通過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