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威脅
  第4章 威脅

  一時之間,屋內安靜了下來。

  林紹璟想,看來這件事情還是跟他有些關係的。那把他弄暈的人,想必就是林紹鈺身邊的人。

  楊槿琪看了一眼謝謙煦玩味兒的神情,在心中冷哼,這些事情跟前世如出一轍。

  前世林紹鈺的出現,是逼著她在謝謙煦和林紹璟兩個人之間做選擇。今世,林紹鈺的出現,想必除了逼她做選擇之外,還有要毀了她的名聲吧?

  看來,如果前世她沒有選擇謝謙煦,那麽她和林紹璟之間的事情當即就會被林紹鈺傳得所有人都知道了。

  真夠惡毒的!

  前世她倒是挺怕被人知道的,今生她不怕了!

  謝謙煦看了楊槿琪一眼,接著又挪開了視線,微微垂了垂頭,心想,不是口口聲聲說想嫁給這個庶子嗎,那他就如了她的願,逼她不得不嫁!也好叫這位高高在上的嫡長女明白一件事情,他謝謙煦不是個好惹的。

  敢瞧不上他,他就有本事讓她嫁個低到塵埃裏的男人。

  不過,見這姑娘臉色錯愕的神情,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再給她最後一次機會。畢竟,平安侯府如今如日中天,在武將中的勢力不容小覷。楊槿琪也是他千挑萬選的王妃。即便是再不堪,也還有利用的價值。

  “林大公子,你誤會了,是我傾慕楊小姐,不是……”

  沒曾想,話還沒說完,就被楊槿琪打斷了:“七皇子,我知道你喜歡我,隻是,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而且,我如今跟這位公子……也就隻好嫁給他了。”

  後麵的話沒說完,就低著頭又躲在了林紹璟的身後。

  謝謙煦聽後,頓時如遭雷劈,一臉鐵青地看著躲在林紹璟身後的楊槿琪。

  心中冷笑。嗬嗬,好,很好,真的是太好了。既然如此,就別怪他狠心了!

  林紹鈺有些搞不清楚眼前的狀況。平安侯府的嫡長女竟然舍棄了七皇子,而選擇了他那個表麵上唯唯諾諾的庶弟?是他耳朵出了問題,還是這個嫡長女腦子壞掉了?

  這時,林紹鈺看到了謝謙煦投遞過來的眼神以及手勢,立馬回過神來。

  “那……那什麽……林紹璟,你竟然敢輕薄平安侯府的大小姐。你們別想走!我馬上就去告訴祖母,讓大家都來看看你這無恥的樣子。”說著,林紹鈺就想要離開。

  “等一下!”

  “等一下!”

  一男一女兩個聲音同時開了口。

  林紹璟和楊槿琪互相看了一眼。

  因為知道謝謙煦有後招,所以楊槿琪覺得今日的事情躲不過了,她必須要嫁給林紹璟。

  但,她覺得沒必要把這件事情鬧得人盡皆知。若是一會兒被人堵在屋裏,到時候不僅是她,他們平安侯府也丟人丟大了。

  想到林紹璟的身份,也知他如今在府中的處境不太好,楊槿琪本想先開口的,卻被林紹璟搶了先。

  “大哥,今日的事情錯在我,你等宴席結束之後可以去找祖母告狀。你可以找任何的借口,但還請你去告知祖母之時不要提及楊姑娘,我自會去找祖母領罰。”林紹璟開口道。

  不管今日的事情到底是衝著誰來的,總歸事情已然發生了。看著這陣仗,想必他和楊姑娘再怎麽辯解,這些人都準備好了後招對付。畢竟,這裏站著的是一個皇子和一個將軍府的嫡長子,分量不輕。

  林紹鈺嗤笑了一聲,諷刺地道:“三弟,沒看出來呀,你竟然還會憐香惜玉了。也不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臉麵,真當你能娶楊姑娘了?做夢去吧!還有,你先想想自己吧,做出來這麽丟臉的事情,看祖母怎麽打死你!”

  雖然林紹鈺說得難聽,但林紹璟的臉上卻沒多少情緒,依舊是那副呆呆的麵無表情的模樣,垂著眼簾,開口道:“大哥,如若小弟沒記錯的話,你如今正在京城防衛營任副主事,而你的上司是楊大人。你前些日子犯了一件渾事,楊大人看在父親的麵子上饒了你。但,楊大人早已對你心生不滿,就連你手頭要出京的差事都接了過去。如若你這次把楊姑娘的事情捅出去,不知作為楊姑娘嫡親哥哥的楊大人還會不會還留著你呢?”

  說完,便繼續垂著眼睛站在一旁,仿佛這些威脅的話不是出自他的口中一般。

  林紹鈺心裏頓時一驚。他幹的那件事情非常私密,楊大人也沒有宣揚出去,他這毫不起眼的庶弟是如何知曉的?而且,竟然還敢拿這件事情來威脅他?

  “你胡說八道什麽,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從哪裏聽來的?膽子不小啊,竟然還敢來威脅我了?”看著七皇子看過來的眼神,林紹鈺緊張地說道。

  “是否是小弟胡說,大哥心中有數便好。”林紹璟繼續麵無表情地說道。

  看著林紹璟淡定的模樣,林紹鈺的心中卻有些犯嘀咕。他縱然非常討厭林紹璟,但平安侯府那邊他卻不太敢得罪。之前他以為楊槿琪一定會選擇七皇子,所以也就是進來搗搗亂,隨便威脅幾句罷了。他從沒想過萬一楊槿琪不選七皇子該怎麽辦。

  這般一想,七皇子的計謀似乎不太行啊,他若是去當眾說出來自己庶弟做的事情,勢必會扯出來楊槿琪,這不是要得罪平安侯府了麽?若不是林紹璟提醒,他豈不是要釀成大禍了。

  當即,林紹鈺就有些不高興了,眼神不善地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謝謙煦。心想,這人竟然敢坑他!

  謝謙煦見林紹鈺這麽幾句話就被說動了,心中暗罵蠢貨。他怎麽也不想想,如果任由林紹璟去了楊槿琪,豈不是會壯大林紹璟的勢力,這府中以後由誰接管爵位就不一定了。

  隻是,這種話不好當眾講出來。他若是說了,難免會讓楊槿琪誤會。而他,跟林紹鈺一樣,也不敢在明麵上得罪平安侯府。

  “林大公子,本皇子不知,你們家這位庶弟竟如此不知禮數。竟然敢輕薄侯府嫡女不說,還威脅自家長兄。這件事情,就算是鬧到將軍麵前、侯爺麵前、父皇麵前也說不過去的。楊姑娘是受害者,是無辜的,想必大家一定不會揪著她不放。”謝謙煦淡淡地提醒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不會揪著不放?楊槿琪冷笑。嗬!前世,當多年後眾人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幾乎人人都在唾棄她,有人甚至說要殺了她。

  不過,如今嘛,這也要看她答不答應。

  “林大公子,我長兄前些日子還跟我誇過你,說想要提拔你。可今日……”說到這裏,楊槿琪擠出來幾滴眼淚,嚶嚶地哭了起來,“你若是說出去,我就活不成了,到時候我長兄……”

  一邊說,一邊拿著帕子抹淚。

  楊槿琪本就長得漂亮,這般一哭,頗為動人,也增加了話語的可信度。

  果然,話音剛落,隻見林紹鈺的臉上露出了喜色,激動地問:“楊姑娘,你說的可是真的?”

  楊槿琪紅著眼眶看著林紹鈺:“自然是真的,所以,林大公子,你不會說出去的,對吧?”

  林紹鈺立馬保證:“楊姑娘放心,我不是那等小人,我絕不會辜負楊大人的信任。什麽都不會說的。”

  “嗯,林大哥,我相信你。”楊槿琪的稱呼已經變了。

  林紹鈺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

  林紹璟看著身邊姑娘的作態,心中歎氣,這姑娘果然跟傳言不太一樣,太天真了一些。

  然而,楊槿琪天真的話卻還沒說完。

  在林紹璟歎氣時,楊槿琪又說了幾句:“對了,林大哥,聽七皇子說府中有下人看到別人把我擄過來。既然是府中的下人,還請林大哥把那人找到,詢問一番,看是哪個賊人這般恨我。若你能找到,想必我家兄長一定會更加感激你。”

  林紹璟想,這事兒還用想嗎,明擺著是麵前二人所為。就算之前不知道,現在看麵前的兩個人也能看出來。

  隻可惜,身側的姑娘太過純善,太容易相信人。

  “呃……這個。”林紹鈺臉色變了變,同時,眼神還覷了覷一旁不知道在想什麽的謝謙煦。

  楊槿琪假裝沒看到:“啊?林大哥辦不到嗎?可我兄長說林大哥很難能幹……”

  “不,楊姑娘,我不是這個意思。楊姑娘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找出來那賊人!”林紹鈺信誓旦旦地保證。

  楊槿琪臉上露出來笑容:“嗯,我相信你,林大哥。”

  事情發展到這裏,楊槿琪放心了。說到底,這是將軍府,行事方便的人是林紹鈺。而且,謝謙煦這個人在人前特別會裝,肯定拉不下麵子去叫人過來圍觀。隻要搞定了林紹鈺,瓦解了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就算是成功了。

  此時,謝謙煦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選定了目標,籌謀了多日,還答應了林紹鈺一些條件才製定了如此完美的計劃。

  以他對楊槿琪的了解,絕對饒不了林家庶子,也肯定會在林家庶子和他之間選擇他。再加上林紹鈺這個推手,整一整他庶弟,肯定會萬無一失。

  然而,他唯一沒料到的便是楊槿琪的反應。

  楊槿琪竟然寧願嫁給林家庶子,也不願意選擇他。

  而且,計劃失敗之後,他想要毀掉楊槿琪的路子也被楊槿琪給切斷了。

  轉頭看了一眼身旁這個笑得跟個傻子似的將軍府嫡子,心中嗤笑,蠢貨一個。

  林紹鈺想到楊槿琪剛剛說過的話,覺得這裏也沒他什麽事兒了,可以離開了。想到這裏,側頭看了一眼今日與他合謀的七皇子。

  七皇子答應的事情跟楊槿琪答應的是一回事,不管是誰幫忙,這事兒到最後都需要他的頂頭上司楊大人首肯。如今計劃失敗,他自然不能得罪楊槿琪。而且,七皇子雖然是皇子,但並不受寵,所以他也並不怕這位皇子。

  “七皇子,咱們走吧。”

  謝謙煦最後看了一眼臉上帶著喜色的楊槿琪,心中一動,眯了眯眼睛,開口說道:“想必本皇子很快就能聽到楊姑娘和林公子的親事吧?”

  楊槿琪這一番作態太過反常了,他仍舊覺得楊槿琪今日是在騙他。如果他和林紹鈺走了之後,楊槿琪翻臉不認賬,悄悄揭過去這件事情,那他就更虧了!不是說想嫁給這個低賤的男人嗎?那麽不嫁也得嫁!

  到時候若是不嫁,就別怪他了……

  “那是自然的,到時候我會記得讓父親給您下個帖子。”說這話時,楊槿琪臉上帶著羞澀的笑容。

  謝謙煦鐵青著臉,甩了甩衣袖離開了。

  看著謝謙煦和林紹鈺離去的背影,楊槿琪悄悄鬆了一口氣。這一關,總算是過去了。重活一世,她相信,日子一定不會再像前世一樣糟糕了。

  林紹璟看著身邊這個低著頭似乎心情不錯的姑娘,心中升起了無限的憐憫和愧疚之情。他知道,這位姑娘是被謝謙煦算計了,而他之所以被卷進來,是因為林紹鈺。說到底,今日最可憐的還是這位向來高高在上的嫡長女。

  正欲開口安慰這姑娘幾句,這位姑娘卻突然一臉嬌羞的抬起了頭,羞澀的看了他一眼之後,說道:“林公子,我在家等著你來提親。”

  聽了這話,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見姑娘快步離開了。

  林紹璟心中再次暗歎,哎,這姑娘怎麽這般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