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表白（六）
第130章 表白（六）
海灘上的人群依舊喧鬧，有人拿著音箱，放著動感極強的歌曲，人們隨著音樂節奏扭動著身體，遠遠望去，像是一場露天的舞會。
然而另一邊，仿佛遠離了人間的嘈雜，隻餘愈發清晰的心跳聲與海浪聲。
可在這幾十秒的時間裏，周落想破頭也沒想起來，自己那天晚上到底幹了什麽。
她就記得她喝多了。
“可你不是說，我那天挺乖的嗎？”
白駱帆繼續玩她的睫毛，聲音懶散：“是啊，確實挺乖的，抱著我不撒手，情話那是一句接一句。”
“……”
周落猛地瞪大了眼睛。
白駱帆的手掌還貼在她的臉頰上，自然能感覺得到掌心傳來的溫度又高了幾分。
“我、我、我不記得了……”周落眼神閃躲，說話都開始結巴。
媽呀，她喝醉之後居然是這樣的嗎！
這也太……太羞恥了！
她瞄到對麵的少年一副笑意吟吟的樣子，氣不過，強裝鎮定，反將一軍：“那你當時清醒著，你就不能阻止我？”
結果這人居然反問：“我為什麽要阻止？”
白駱帆斂了笑意，連帶著眼神都認真起來。
“我喜歡你，很久很久了，你就一點都沒看出來嗎？”
周落呆呆地看著他，沒回答他的話，目光定格在他手腕上的鏈子上，“這個手鏈和我這個……是、是一對的嗎？”
她接著月光仔細看了看他的那一條，和她的大致差不多，隻是粗了些許，懸著的小銀牌上刻的是一座連綿的山。
她的是海。
“是。”他笑，“猜猜這對手鏈叫什麽名字？”
周落搖頭，這她怎麽能猜得到。
“海誓山盟。”他說。
“你……”她沒想到這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準備好的表白計劃完全被打亂，她的思緒一瞬間混亂，局麵完全被麵前這個少年主導，她甚至不知道接下來她該說些什麽。
隨後，弓起背，視線徹底與她齊平，黑黝黝的眼睛裏仿佛藏著萬點繁星。他的聲音像帶著蠱惑似的，周落訥訥地看著他的唇，每吐出一個字，她的心跳就亂上一分。
“在一起吧，可以嗎？”
耳畔是呼嘯的風聲，可她卻能在這風聲中聽見自己逐漸混亂的心跳聲。
她被這突如其來的告白撩撥了心弦，一種強烈的歡喜占據了她所有的神思，腦子裏炸開一朵朵絢麗的小煙花。
半晌，她的眼底泛起一層朦朧的水霧來。
她總是不信喜極而泣這種事，眼淚在大多數時候都與悲傷像一對連體嬰一樣聯係在一起，她沒想過，原來有一天她會因為心底久未得償的夙願了結，而激動得泛起淚花。
見著她紅了的眼尾，方才還鎮定自如的少年一刹那慌了神，“怎麽了，怎麽哭了？”
不說還好，他一出聲，少女原本在眼眶內打轉的淚花頃刻間聚成淚珠兒，啪嗒啪嗒地掉落。
他慌著神去擦，“別哭啊，不在一起也沒事，別哭別哭，你當我沒說好了——”
“不行！”周落帶著變了調的哭腔說，“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我當真了，你不能反悔了！”
白駱帆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唇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他給她擦著眼淚，聲音放得很低很輕：“絕不反悔。”
他的聲音不大，剛好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短短四個字，每一個都在她的心上狠狠撞了一下。
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篤定，像是承諾，又像是誓言。
周落吸了吸鼻子，眼裏還蓄著一層霧氣，紅彤彤的，也亮晶晶的。
“那我們去放燈吧。”周落低頭看了看手裏的兩隻燈，帶著鼻音說，“現在可以給你看了。”
“看什麽？”
“我寫的願望。”
他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那我的也給你看，不哭了好不好？”
周落吸著鼻子，悶悶地嗯了一聲。
她把他的那隻燈還給他，手裏捏著自己的那一隻，說：“算了，我直接告訴你吧。”
“我的願望就是你。”
他笑：“巧了，我的願望也是你。”
兩人把寫著願望的那一麵燈麵翻過來，隻見上麵各自寫著自己的名字。
他寫的她，她寫的他。
風吹起她長裙的裙擺，周落抬頭撞進少年的眼裏，他們相視一笑。
此時此刻，他們在對方的眼裏看見了自己的身影，以及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愛意。
月光傾瀉，繁星璀璨，洶湧的波濤巨浪道不盡少年少女之間未言的千言萬語。
*
暑假悠閑愜意的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出分的那天。
周落真的想不通，為什麽出分的時間一定要定在深夜十二點。
夜晚總是會無限放大人的負麵情緒，如果有人查完分數發現自己高考失利，一個想不開從樓上跳下去可怎麽好。
白駱帆的分數已經查到了，過B大線好幾分。
而周落這邊的查分界麵卻始終在轉圈圈，每轉上一圈，她心裏的緊張與不安就會濃烈一分。
深夜一點鍾，旋轉的圈圈終於消失不見，從上到下顯示著她每一科的成績。她的目光急速下移，看到那個以6開頭的數字之後，激動得直接撲到了旁邊的少年的懷裏。
葉慧興奮得開始掉眼淚，急忙出去給各家親戚打電話報喜。
周落的腦袋從白駱帆的頸窩處離開，雙臂勾著他的脖子，眉眼彎彎：“我做到了！”
少年任由她抱著，笑著說：“嗯，我們家落落最棒了。”
周落興奮得有點飄飄然，腦子裏某個開關好像突然被打開了一樣，突然湊近了他，動作敏捷地在他唇上蜻蜓點水似的碰了一下，勾著他的脖子，笑意盈盈，壓低聲音說：“我都這麽棒了，要點小獎勵不過分吧？”
不過分，一點都不過分。
白駱帆失笑，趁她還沒反應過來，直接將人抱到他腿上，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低頭封住她的唇。
葉慧還在客廳裏打電話，說話聲隔著一道門傳來，聽起來悶悶的。他們家的親戚不多，不知道葉慧打幾個電話了，下一秒會不會推門進來。
周落整個人僵住，她能感到自己的每一根神經都是緊繃的。
剛才為了提神等著查成績，兩人各自喝了一罐冰汽水，少年的唇柔軟且冰涼，帶著那罐汽水的甜味。
是橙子味的。
他的呼吸很亂，她也沒好到哪裏去，後腦勺被他緊緊扣著，她整個人被他圈在懷裏，逃無可逃。
當然，她身體僵硬得根本動不了、
她剛才隻是有點得意忘形了，才趁機占了他一個小便宜，事情怎麽就突然發展成這個樣子了！
海灘上的人群依舊喧鬧，有人拿著音箱，放著動感極強的歌曲，人們隨著音樂節奏扭動著身體，遠遠望去，像是一場露天的舞會。
然而另一邊，仿佛遠離了人間的嘈雜，隻餘愈發清晰的心跳聲與海浪聲。
可在這幾十秒的時間裏，周落想破頭也沒想起來，自己那天晚上到底幹了什麽。
她就記得她喝多了。
“可你不是說，我那天挺乖的嗎？”
白駱帆繼續玩她的睫毛，聲音懶散：“是啊，確實挺乖的，抱著我不撒手，情話那是一句接一句。”
“……”
周落猛地瞪大了眼睛。
白駱帆的手掌還貼在她的臉頰上，自然能感覺得到掌心傳來的溫度又高了幾分。
“我、我、我不記得了……”周落眼神閃躲，說話都開始結巴。
媽呀，她喝醉之後居然是這樣的嗎！
這也太……太羞恥了！
她瞄到對麵的少年一副笑意吟吟的樣子，氣不過，強裝鎮定，反將一軍：“那你當時清醒著，你就不能阻止我？”
結果這人居然反問：“我為什麽要阻止？”
白駱帆斂了笑意，連帶著眼神都認真起來。
“我喜歡你，很久很久了，你就一點都沒看出來嗎？”
周落呆呆地看著他，沒回答他的話，目光定格在他手腕上的鏈子上，“這個手鏈和我這個……是、是一對的嗎？”
她接著月光仔細看了看他的那一條，和她的大致差不多，隻是粗了些許，懸著的小銀牌上刻的是一座連綿的山。
她的是海。
“是。”他笑，“猜猜這對手鏈叫什麽名字？”
周落搖頭，這她怎麽能猜得到。
“海誓山盟。”他說。
“你……”她沒想到這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
準備好的表白計劃完全被打亂，她的思緒一瞬間混亂，局麵完全被麵前這個少年主導，她甚至不知道接下來她該說些什麽。
隨後，弓起背，視線徹底與她齊平，黑黝黝的眼睛裏仿佛藏著萬點繁星。他的聲音像帶著蠱惑似的，周落訥訥地看著他的唇，每吐出一個字，她的心跳就亂上一分。
“在一起吧，可以嗎？”
耳畔是呼嘯的風聲，可她卻能在這風聲中聽見自己逐漸混亂的心跳聲。
她被這突如其來的告白撩撥了心弦，一種強烈的歡喜占據了她所有的神思，腦子裏炸開一朵朵絢麗的小煙花。
半晌，她的眼底泛起一層朦朧的水霧來。
她總是不信喜極而泣這種事，眼淚在大多數時候都與悲傷像一對連體嬰一樣聯係在一起，她沒想過，原來有一天她會因為心底久未得償的夙願了結，而激動得泛起淚花。
見著她紅了的眼尾，方才還鎮定自如的少年一刹那慌了神，“怎麽了，怎麽哭了？”
不說還好，他一出聲，少女原本在眼眶內打轉的淚花頃刻間聚成淚珠兒，啪嗒啪嗒地掉落。
他慌著神去擦，“別哭啊，不在一起也沒事，別哭別哭，你當我沒說好了——”
“不行！”周落帶著變了調的哭腔說，“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我當真了，你不能反悔了！”
白駱帆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唇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他給她擦著眼淚，聲音放得很低很輕：“絕不反悔。”
他的聲音不大，剛好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短短四個字，每一個都在她的心上狠狠撞了一下。
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篤定，像是承諾，又像是誓言。
周落吸了吸鼻子，眼裏還蓄著一層霧氣，紅彤彤的，也亮晶晶的。
“那我們去放燈吧。”周落低頭看了看手裏的兩隻燈，帶著鼻音說，“現在可以給你看了。”
“看什麽？”
“我寫的願望。”
他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那我的也給你看，不哭了好不好？”
周落吸著鼻子，悶悶地嗯了一聲。
她把他的那隻燈還給他，手裏捏著自己的那一隻，說：“算了，我直接告訴你吧。”
“我的願望就是你。”
他笑：“巧了，我的願望也是你。”
兩人把寫著願望的那一麵燈麵翻過來，隻見上麵各自寫著自己的名字。
他寫的她，她寫的他。
風吹起她長裙的裙擺，周落抬頭撞進少年的眼裏，他們相視一笑。
此時此刻，他們在對方的眼裏看見了自己的身影，以及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愛意。
月光傾瀉，繁星璀璨，洶湧的波濤巨浪道不盡少年少女之間未言的千言萬語。
*
暑假悠閑愜意的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出分的那天。
周落真的想不通，為什麽出分的時間一定要定在深夜十二點。
夜晚總是會無限放大人的負麵情緒，如果有人查完分數發現自己高考失利，一個想不開從樓上跳下去可怎麽好。
白駱帆的分數已經查到了，過B大線好幾分。
而周落這邊的查分界麵卻始終在轉圈圈，每轉上一圈，她心裏的緊張與不安就會濃烈一分。
深夜一點鍾，旋轉的圈圈終於消失不見，從上到下顯示著她每一科的成績。她的目光急速下移，看到那個以6開頭的數字之後，激動得直接撲到了旁邊的少年的懷裏。
葉慧興奮得開始掉眼淚，急忙出去給各家親戚打電話報喜。
周落的腦袋從白駱帆的頸窩處離開，雙臂勾著他的脖子，眉眼彎彎：“我做到了！”
少年任由她抱著，笑著說：“嗯，我們家落落最棒了。”
周落興奮得有點飄飄然，腦子裏某個開關好像突然被打開了一樣，突然湊近了他，動作敏捷地在他唇上蜻蜓點水似的碰了一下，勾著他的脖子，笑意盈盈，壓低聲音說：“我都這麽棒了，要點小獎勵不過分吧？”
不過分，一點都不過分。
白駱帆失笑，趁她還沒反應過來，直接將人抱到他腿上，手指捏住她的下巴，低頭封住她的唇。
葉慧還在客廳裏打電話，說話聲隔著一道門傳來，聽起來悶悶的。他們家的親戚不多，不知道葉慧打幾個電話了，下一秒會不會推門進來。
周落整個人僵住，她能感到自己的每一根神經都是緊繃的。
剛才為了提神等著查成績，兩人各自喝了一罐冰汽水，少年的唇柔軟且冰涼，帶著那罐汽水的甜味。
是橙子味的。
他的呼吸很亂，她也沒好到哪裏去，後腦勺被他緊緊扣著，她整個人被他圈在懷裏，逃無可逃。
當然，她身體僵硬得根本動不了、
她剛才隻是有點得意忘形了，才趁機占了他一個小便宜，事情怎麽就突然發展成這個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