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表白（五）
第129章 表白（五）
少年握著毛筆的手頓了頓，一個眼神過去，“哎，你這就沒意思了啊。”
周落絲毫沒有雙標的愧疚感和被抓包的羞愧，“你的願望也見不得人嗎？”
“對。”
“……”
好的，她接受這個理由。
周落撇撇嘴，乖乖轉過身去。等他寫完，兩人一起往海灘上走。
沙灘過於鬆軟，一腳踩進去再想往前邁步很是費力。音樂聲與喧鬧的叫喊聲相交織，五顏六色的燈光映著湧動的海麵。
周落拉著白駱帆的衣擺，穿越熙熙攘攘的人群，甚是艱難地往前走著。
人實在是太多，有淘氣好動的小孩子在沙灘上亂跑。
倏忽間，一個頑皮的小孩子拿著一個氣球飛快跑過來，眼睛卻一直看著後麵的另一個小孩子，直直朝著周落這邊過來。
個頭小小的男孩像個外來小行星撞擊地球一樣，馬力全開地撞過來，在人群中引起一陣騷動。
人們在這片沙灘上摩肩擦踵，被這麽一撞，頃刻間全都亂了，一邊害怕發生踩踏事件，一邊又沒辦法阻止自己成為騷動人群中的一員。
周落行走在沙灘上本就十分艱難，她今天穿的還是一雙有一點點跟的涼鞋，人群推搡之間，少女瘦小的身體被擠得搖搖晃晃，眼看著就要摔在地上。
腰際瞬間多了一隻手，手臂的主人眼疾手快地攬著她的腰把她勾了回來。
她的鼻尖撞上少年堅硬溫熱的胸膛，熟悉的氣味刹那間席卷了她的鼻息。
還好隻是亂了一下，沒有發生不可挽回的踩踏事件，這仿佛隻是一個小插曲。很快，人們再次回到剛才的狀態。
白駱帆的手臂攬著她的肩膀，帶她往前走，離開這片人多的區域。
“剛才嚇死了，差一點我就摔倒了。”周落懷裏抱著燈，驚魂未定地說。
白駱帆帶她漸漸走到了人少一些的地方，手臂放下來，準確無誤地抓住她的手，手指從她的指縫間鑽入，緊緊相扣。
“抓緊，別再摔了。”
他的手掌寬大而溫暖，掌心貼著她的掌心，傳來絲絲暖意。肌膚相觸帶來一陣奇妙的感覺，心像是被電了一下。
周落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他和她緊扣著的手，根本沒留意他剛才說了什麽。
大多數時候，她都是扯著他的袖子或衣擺，再過分一點也就是手腕。牽手……好像沒有過幾次，起碼她的記憶裏是這樣。
而且這個姿勢……
她之前看過一個帖子，說這種牽手的手勢，叫情人扣。
情人扣。
情人……
周落慢騰騰地被他牽著走，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牽著的手上，他的手腕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條手鏈，跟他送她的那條有些相似，隻是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買的，和她的那條是一對嗎？
她又想起剛才那個意外的擁抱，視線落回到他身上。
十五剛過，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懸在天邊，宛若銀盤。海麵被月光照亮，倒映著月亮的影子，隨著海水湧動，海麵泛起波紋，月影散了片刻，又逐漸清晰，反反複複。
少年在前麵走著，對身後少女的心思渾然未覺。月光傾瀉在他的肩頭，襯得少年愈發挺拔，肩背寬闊，背骨鋒利。
周落正打量著他，他的聲音從前麵傳來：“手怎麽這麽涼？”
“冷嗎？”他停下步子，側過頭問。
雖然是六月盛夏，但她穿得實在單薄，海邊風一吹確實有點冷。
周落慢半拍地點了點頭，就見白駱帆鬆開她的手，把自己的那隻燈塞給她，“不準偷看！”
然後脫下了他穿著的那件黑色棒球服，手臂環過她纖細的頸，將外套披在她身上。
他的胳膊無意掃過她的頸側，溫溫熱熱的觸感，讓周落忍不住縮了縮。
少女眼睫翻飛，像兩隻翩躚的蝴蝶。
她所有的微表情都未能逃過白駱帆的眼，包括她紅了的臉頰。
少年的作惡欲頓起，存了心想逗她，為她整理衣服的動作故意慢了下來。像是體諒她兩手都拿著燈，沒有功夫處理被壓在外套領子下的頭發，他的手貼著少女細嫩的脖頸慢慢劃入她的頸後，將頭發挑出來。
周落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脖頸處的皮膚像是被火燙過一般，血液直衝天靈蓋。
烏發披散在她肩頭，離了領子的束縛，被風如數吹起，卻怎麽也蓋不住她臉頰透出的紅。
周落心虛地低頭。
他的笑帶著些痞壞，雙手捧起她的臉，偏不讓她躲，“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剛才不還說我是你男朋友？”
周落眨了眨眼，反應過來。
他、他、他居然聽見了！
救命……
“我……”她下意識想解釋。
他漆黑的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她，那架勢就是今天她必須給他說出個一二三四五六來。
她下意識想躲，可偏偏他的手禁錮著她，讓她不得不正視他的眼睛。
因為身高差，他此刻微微弓著身子，視線還是比她高了一點點，頗有些居高臨下的意思。
少年的眼瞳顏色是高純度的黑，如果一直盯著看，會覺得，宇宙黑洞就在眼前，讓人忍不住想去探索，不自覺地就被吸引。
有魔力。
被這樣一雙眼睛盯著，周落覺得自己所有的心思一瞬間全都暴露於他眼前。
逃無可逃，避無可避。那便——
她的喉嚨輕微滾動了一下，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下意識地輕抽了一口氣。
而後，她忽地直視那雙黑洞似的眼，認真地說：“我覺得騙人不好，但我剛才跟那個小朋友撒了謊。”
“所以，”周落眨了眨眼，“可以讓我彌補一下嗎？”
“怎麽彌補？”少年眉梢微挑。
“我現在表白來得及嗎？”
她這話問得相當真誠，圓圓的杏眼閃爍著光芒，眼尾自然下垂，睫毛卷而長，無辜又虔誠。
周落觀察著白駱帆的神色，見他唇線繃直，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她狐疑地蹙眉。
怎麽是這種表情。
她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總該給點反應吧。
她沒來由地心慌，吞咽了一下，又試探著輕聲問：“……行嗎？”
白駱帆忽地低低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用拇指指腹去撥弄她的睫毛，“可是這事你早就幹過了呀。”
“……什麽時候？”周落茫然地問。
“高考結束那天晚上。”
高考結束那天……晚上？
少年握著毛筆的手頓了頓，一個眼神過去，“哎，你這就沒意思了啊。”
周落絲毫沒有雙標的愧疚感和被抓包的羞愧，“你的願望也見不得人嗎？”
“對。”
“……”
好的，她接受這個理由。
周落撇撇嘴，乖乖轉過身去。等他寫完，兩人一起往海灘上走。
沙灘過於鬆軟，一腳踩進去再想往前邁步很是費力。音樂聲與喧鬧的叫喊聲相交織，五顏六色的燈光映著湧動的海麵。
周落拉著白駱帆的衣擺，穿越熙熙攘攘的人群，甚是艱難地往前走著。
人實在是太多，有淘氣好動的小孩子在沙灘上亂跑。
倏忽間，一個頑皮的小孩子拿著一個氣球飛快跑過來，眼睛卻一直看著後麵的另一個小孩子，直直朝著周落這邊過來。
個頭小小的男孩像個外來小行星撞擊地球一樣，馬力全開地撞過來，在人群中引起一陣騷動。
人們在這片沙灘上摩肩擦踵，被這麽一撞，頃刻間全都亂了，一邊害怕發生踩踏事件，一邊又沒辦法阻止自己成為騷動人群中的一員。
周落行走在沙灘上本就十分艱難，她今天穿的還是一雙有一點點跟的涼鞋，人群推搡之間，少女瘦小的身體被擠得搖搖晃晃，眼看著就要摔在地上。
腰際瞬間多了一隻手，手臂的主人眼疾手快地攬著她的腰把她勾了回來。
她的鼻尖撞上少年堅硬溫熱的胸膛，熟悉的氣味刹那間席卷了她的鼻息。
還好隻是亂了一下，沒有發生不可挽回的踩踏事件，這仿佛隻是一個小插曲。很快，人們再次回到剛才的狀態。
白駱帆的手臂攬著她的肩膀，帶她往前走，離開這片人多的區域。
“剛才嚇死了，差一點我就摔倒了。”周落懷裏抱著燈，驚魂未定地說。
白駱帆帶她漸漸走到了人少一些的地方，手臂放下來，準確無誤地抓住她的手，手指從她的指縫間鑽入，緊緊相扣。
“抓緊，別再摔了。”
他的手掌寬大而溫暖，掌心貼著她的掌心，傳來絲絲暖意。肌膚相觸帶來一陣奇妙的感覺，心像是被電了一下。
周落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他和她緊扣著的手，根本沒留意他剛才說了什麽。
大多數時候，她都是扯著他的袖子或衣擺，再過分一點也就是手腕。牽手……好像沒有過幾次，起碼她的記憶裏是這樣。
而且這個姿勢……
她之前看過一個帖子，說這種牽手的手勢，叫情人扣。
情人扣。
情人……
周落慢騰騰地被他牽著走，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牽著的手上，他的手腕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條手鏈，跟他送她的那條有些相似，隻是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買的，和她的那條是一對嗎？
她又想起剛才那個意外的擁抱，視線落回到他身上。
十五剛過，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懸在天邊，宛若銀盤。海麵被月光照亮，倒映著月亮的影子，隨著海水湧動，海麵泛起波紋，月影散了片刻，又逐漸清晰，反反複複。
少年在前麵走著，對身後少女的心思渾然未覺。月光傾瀉在他的肩頭，襯得少年愈發挺拔，肩背寬闊，背骨鋒利。
周落正打量著他，他的聲音從前麵傳來：“手怎麽這麽涼？”
“冷嗎？”他停下步子，側過頭問。
雖然是六月盛夏，但她穿得實在單薄，海邊風一吹確實有點冷。
周落慢半拍地點了點頭，就見白駱帆鬆開她的手，把自己的那隻燈塞給她，“不準偷看！”
然後脫下了他穿著的那件黑色棒球服，手臂環過她纖細的頸，將外套披在她身上。
他的胳膊無意掃過她的頸側，溫溫熱熱的觸感，讓周落忍不住縮了縮。
少女眼睫翻飛，像兩隻翩躚的蝴蝶。
她所有的微表情都未能逃過白駱帆的眼，包括她紅了的臉頰。
少年的作惡欲頓起，存了心想逗她，為她整理衣服的動作故意慢了下來。像是體諒她兩手都拿著燈，沒有功夫處理被壓在外套領子下的頭發，他的手貼著少女細嫩的脖頸慢慢劃入她的頸後，將頭發挑出來。
周落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脖頸處的皮膚像是被火燙過一般，血液直衝天靈蓋。
烏發披散在她肩頭，離了領子的束縛，被風如數吹起，卻怎麽也蓋不住她臉頰透出的紅。
周落心虛地低頭。
他的笑帶著些痞壞，雙手捧起她的臉，偏不讓她躲，“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剛才不還說我是你男朋友？”
周落眨了眨眼，反應過來。
他、他、他居然聽見了！
救命……
“我……”她下意識想解釋。
他漆黑的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她，那架勢就是今天她必須給他說出個一二三四五六來。
她下意識想躲，可偏偏他的手禁錮著她，讓她不得不正視他的眼睛。
因為身高差，他此刻微微弓著身子，視線還是比她高了一點點，頗有些居高臨下的意思。
少年的眼瞳顏色是高純度的黑，如果一直盯著看，會覺得，宇宙黑洞就在眼前，讓人忍不住想去探索，不自覺地就被吸引。
有魔力。
被這樣一雙眼睛盯著，周落覺得自己所有的心思一瞬間全都暴露於他眼前。
逃無可逃，避無可避。那便——
她的喉嚨輕微滾動了一下，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下意識地輕抽了一口氣。
而後，她忽地直視那雙黑洞似的眼，認真地說：“我覺得騙人不好，但我剛才跟那個小朋友撒了謊。”
“所以，”周落眨了眨眼，“可以讓我彌補一下嗎？”
“怎麽彌補？”少年眉梢微挑。
“我現在表白來得及嗎？”
她這話問得相當真誠，圓圓的杏眼閃爍著光芒，眼尾自然下垂，睫毛卷而長，無辜又虔誠。
周落觀察著白駱帆的神色，見他唇線繃直，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她狐疑地蹙眉。
怎麽是這種表情。
她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總該給點反應吧。
她沒來由地心慌，吞咽了一下，又試探著輕聲問：“……行嗎？”
白駱帆忽地低低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用拇指指腹去撥弄她的睫毛，“可是這事你早就幹過了呀。”
“……什麽時候？”周落茫然地問。
“高考結束那天晚上。”
高考結束那天……晚上？